季晓在这时候继续往前走，男孩和女孩一齐在我们面前消失。
“你以前养了这只黑斑兔子？”
“嗯，它是只雄兔，我养了大约六个月。”
季晓语气温和又平淡地说着，仿佛对这件事情又不感兴趣。
“后来买了另一只雌兔吗？”
我紧接着问道。
“……没有，没存够钱，然后黑斑兔子就死了。”
季晓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
但我没有细想他微表情的变化，“怎么死的？”
季晓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重要了，后来不养了。”
季晓的答非所问，似乎已经是答了。
大约那个陪伴了小男孩的童年的独一无二的黑斑兔子的去世，是一件过于令人伤心的事情。
“你养过小动物吗？”
季晓装作不经意地问我，转移话题。
“没有。”
我养小动物？
研究解剖么？
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而后季晓没有再问我，我们又是沉默地向前走。
我总觉得季晓一直在防备我，跟我说起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却又对一些细节闭口不谈。
“冒昧问一下，你患有躁郁症吗？”
我偏过头去看他，他好像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想必是清楚我是从他哥哥季明朗那里打听到的。
他缓慢地转头看向我，眼睛澄澈而干净，表情有些探究意味。
他像是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有的。”
“为什么说‘应该’？
你没有发作过吗？”
“躁郁症的症状应该是怎样的呢？
是失去理智情绪极端化？
那我肯定是有这些症状的，只不过现在内心很平静罢了。”
季晓不避讳地解释道。
这算是承认了。
并且还为我解释了为什么他现在为什么这样温和，情绪稳定得与正常人无异。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样议论你的吗？
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我质问着。
“你难道不相信你杀掉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么？”
季晓反问着，随后嘲讽自己似的笑了，“没想到这世上只有一个杀人犯在为我打抱不平。”
我忽然怔住了。
杀人犯。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替人杀人的人与杀人犯无异。
我对他的这句自嘲有些没来由的生气。
“既然我被称作杀人犯，那我岂不是比你还要罪恶？”
我好气又好笑，“恨你的人要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我又应该如何去死呢？”
季晓怔了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