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历嘉定三年,京城金陵的燕王府内乌泱泱跪了一地仆人,为首的一个男子却鹤立鸡群地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两浙沿海一带,匪患肆虐,州官无为,民怨沸然。皇七子燕亲王萧祁,提兵按边,征驭三年,军功昭昭。兹以考绩,特授尔钦差大臣之职,领临安水师,往明州剿匪,望卿扫灭贼酋,扬我天威,钦此。”
圣旨宣完,庭下当头那俊美地妖冶的男子昂着头没有立刻领旨。
朝中官员们推诿了数日的棘手案子突然落到他这个被圈禁京城的燕王头上,也不知是皇帝的“恩宠”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沉默许久,这男子才冷声开口:
“臣遵旨!”
门口的太监得到回复后像是松了口气,然后慌张地留下圣旨夺门而去,好像这地方是阴曹地府一样。
而府内那男子正遥遥望着皇城的方向,眼神晦暗。
京城里波云诡谲,而此刻的临安城却是一片繁华盛景。
“完了,芭比Q了!”
林舒浅狠狠咬了一口梨后仰天长叹道。
“想我堂堂大好社会女青年,网文小作者,勤勤恳恳码字,偶尔摸鱼,生平做过最坏的事不过是中学时惹惹老师,逗逗班草,怎会在下班路上被个椰子给砸穿越了?”
穿越仅仅两个时辰,类似的话林舒浅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似乎很难接受穿越了的事实。
林舒浅正抱怨着,外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小姐可是醒了?”屏风外丫鬟知秋端着盏汤碗脆生生说道。
“嗯,进来吧。”
只见一身淡紫襦裙的知秋端着汤碗走进来,一张素雅小脸忧愁地看着林舒浅。不用想,肯定又是在担忧自家小姐的精神状况,毕竟小姐这样胡言乱语已经好几日了。
“小姐,该喝药了。” 知秋说道。
林舒浅哭丧着脸看着那装满黑乎乎汤药的瓷碗,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咬咬牙喝下了。只因这原主正是得了风寒去了,这才有了她林舒浅过来的机会,得了风寒在这时代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药虽苦,但还是小命要紧。
眼看小姐毫不扭捏地喝下汤药,知秋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喝完了药林舒浅就靠坐着凝眉思索起来,这原身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叫林舒浅,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富商,母亲是永安侯之女,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家庭和和睦睦。
原身的大哥在京做官,二哥被家里催婚已经离家出走一年了,所以平时家里只有父母在。只是林父林母前些日子才上京城去,好好的林府小姐就突然得病身亡了,这事情怕不是得个病那么简单。
正思索着,外面风风火火跑来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长着一张肉乎乎的圆脸,这丫头大声说道:“小姐,刘嬷嬷来了。”
这就是林舒浅的另一个小丫鬟见春了,知秋与见春是亲姐妹,是林府家生女,父母都在林府任职。知秋与林舒浅同年生,今岁才十六,见春则小一岁。
见春话刚说完,主仆三人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门口就进来一个身材宽胖,脸色阴郁的仆妇。这就是刘嬷嬷了,林舒浅院子里的管事嬷嬷。看着那刘嬷嬷的嘴脸,林舒浅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这老婆子还敢来?就是她支开见春知秋两个贴身丫鬟,然后下了迷药在茶里后把原身推下水,原身发烧不止一病不醒,两天就病去了。
听闻三小姐好了,这老婆子就着急来看情况了,她还以为这三小姐不知道她做的好事呢,殊不知三小姐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个灵魂了。想到这里,林舒浅冷哼一声就开口道:
“刘嬷嬷来了?正好,省得本小姐去找你了。”
那头刚进门的刘嬷嬷脸色微惊,倒也没有太慌乱,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听闻小姐身子好了奴婢来看看,只是小姐找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林舒浅没有回话,而是盯着刘嬷嬷的眼睛,直盯地她浑身发抖才淡淡开口:
“本小姐自然是要找嬷嬷你算算那杯花茶的账了。”
一句看似平常的话把那刘嬷嬷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做的事败露了,转身就跑。
“林二蛋,抓住她!”
只见林舒浅大喊一声后,门口窜出来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一巴掌就甩在刘嬷嬷的肥脸上,然后一脚把她揣翻在地上,那刘嬷嬷瞬间被打得晕了过去。
“啧啧啧,二蛋你下手可真重,我们要尊老爱幼啊!”
林舒浅笑着调侃,那被叫做二蛋的少年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恨恨地说道:
“敢暗害小姐您,这老妇打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一旁的见春知秋也上前骂道:“这老太婆死不足惜。”
林舒浅倒是笑笑没说话,这就是一个局,林舒浅醒来后就把刘嬷嬷干的事告诉了两个丫鬟跟林二蛋,然后放出消息把李嬷嬷引过来,直接关门打狗,不给她任何机会。
现在人已经拿下了,就等着审问她了,林舒浅可不相信这刘嬷嬷一个仆人无缘无故会残害主家,或是为财或是有人指使,总得有个原因。
很快林二蛋就把那昏死的刘嬷嬷拖出去了,看着少年的背影,林舒浅脑海里就浮现了原身二哥林朗的身影,因为林二蛋正是林朗身边的人。
去年林父有意让林朗娶京城李家小姐李素素,两家商议好,才刚告诉这两位当事人,第二天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离家出走了!
如今林朗跟李素素都走了快一年了,要不是二人时常有书信寄回,以李府跟林府的势力,早把两人揪回来了。想着这个长不大的二哥,林舒浅摇了摇头。
入夜,林舒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会儿相当于后世的七八点,她怎么会睡得着。不过林舒浅想着明日要出府的事就一阵期待,想了许久便也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