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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境观察者

发表时间: 2022-11-15

我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一阵难以言喻的朦胧感中,白娇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生与死的通道,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顾不得往日的淑女矜持,大口的喘息着。

这是一片荒芜的平原,整个平原连一株植物都没有,地面成暗红色,到处都是干裂得开口的岩块泥土。

而从白娇娇所在之地极目远眺,这片平原仿佛无边无尽看不到尽头。

而有几个方向地面的尽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一片漆黑的虚空,诡异至极。

而更让白娇娇感到这个地方诡异的是这片荒芜大地仿佛是个筛子,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黑洞或湖泊,距离有远有近,一眼望过去根本数不清,也不知道掉进黑洞中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白娇娇又抬头看向天空,整个天空呈现暗灰色,朦胧的云层不知多厚,根本没有任何光亮透进来……甚至白娇娇怀疑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太阳。

我是在做梦,白娇娇安慰自己!

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在德尔塔军事学院的女寝里睡觉,绝不可能出现在这诡异荒芜的地方。

一想到是梦,白娇娇就放松了下来,她好奇的看向脚边的一个灰色的湖泊,蹲下来尝了尝,发现和平时喝的水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些甜。根本不是教科书中描述的味道。

白娇娇更加肯定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自己根本没去过湖边,也没尝过湖水,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天然的湖水是什么味道。

白娇娇大胆的打量四周,突然吓了个激灵,因为在她后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具尸体。

诡异无比!

距离白娇娇十几丈的地方,一具陌生的尸体手持复杂纹理的机械长剑半跪在地。

他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动,穿着一袭火红锦袍,样式古朴,武器先进,面容模糊,年龄不详,从外表看不出男女。

一只机械拳甲贯穿胸口,但他并没有倒下,而是一只手杵着自己的佩剑半跪在地,另一只手握住剑柄,仿佛还未斩出就被人洞穿了心脏。

荒凉大地,除了这具诡异的尸体与褐色岩土再无其他。白娇娇镇静下来便无所畏忌,她认为自己还在做梦呢有什么好怕的?大胆的走过去仔细观察这具尸体。

白娇娇发现,贯穿尸体的机械拳甲还在滴血,血液沿着机械拳甲表面精美的纹路流淌,逆流至镶嵌在手背的暗红色宝石中,让整只机械拳甲仿佛活过来一般,实在太美了……

当白娇娇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触碰到那只机械拳甲了。

刹那间贯穿尸体的机械拳甲仿佛活过来了,软化成金属水银覆盖上了白娇娇的双手上,完美契合手掌的大小,完全没有金属的生硬感,宛如自己本来的手一般,精美绚丽,纯白神秘……

……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打造的武器。

没有经过思考,白娇娇一拳向地面挥去。

‘’砰!‘’

大地宛如流星撞击龟裂凹陷出直径一米的大坑。

白娇娇看着覆盖自己双手的机械手甲所造成威力,欣喜若狂,在原地高兴的蹦蹦跳跳。

忽然白娇娇定在原地脸色僵住,她发现自己刚才在尸体旁边弄出那么大动静。

本以为尸体会就此倒下,然而并非她所想,尸体并没有倒下。

尸体没倒下,尸体站了起来!

哒、哒、哒……

随着长靴踩在岩土地上的声音传来,白娇娇惊恐的注视着尸体,尸体缓缓挺直腰背,举起机械长剑,复杂的剑身上浮现出幽光。

哗啦一声!长剑破空,他的剑尖划过白娇娇的喉咙。

虽然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但白娇娇不敢置信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不断喷血的脖颈,睁大眼睛使劲听尸体说出的话!

“放心吧!武姬,这一次,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尸体的声音似男似女,时高时低,仿佛是机械咬合出来的齿声:

“我只是想当你的死人或者你当我的死人。”

你对敌人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喂!神经病……随后白娇娇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一瞬间白娇娇又回到了尸体旁边,她大口喘息着,慌乱的继续捂住脖颈,然后发现自己仿佛从来没受过伤一样,脖颈一丝伤痕都没有。

白娇娇举起机械双拳防备着这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尸体,仿佛因此获得一点安全感。

“你到底是什么?”她声音颤抖的厉害。

“我的名字叫灵境观察者,你也可以叫我察者。”

察者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接下来的72小时里,只有你击败我才可以提前离开,不然你只能等待72小时后才可以离开。”

“这里不是我的梦境吗?”

“独眠林下梦魂好,回首人间忧患长,现实与梦境、真实与虚伪……”

“根本就是无法区分,而且梦境与否,并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

话音未落,察者疾步踏前挥剑横切,哪怕白娇娇已经极力后撤,却依然没有躲过那抹刺眼剑芒——

“你只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白娇娇瘫跪在地,双手再度死死的捂住自己的修长脖颈,漂亮的脸上全是恐惧。

撕裂的疼痛无比真实,刚刚她亲眼看到自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切断脖子,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了,还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飞速远离。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境,那么在剑刃斩断脖子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应该在自己的宿舍床上醒来才对。

可怕的是自己重新完好无损的站着——

‘’十秒钟到了,菜鸟小姐。我劝你最好握紧你的拳甲,只有这样,你才能……‘’

白娇娇紧紧盯着眼前的怪人,发现他一手背在身后,单手握剑随手耍了个剑花收鞘的动作,轻轻踏前一步,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来到她面前,一身红衣染红了所过之处。

白娇娇慌忙抬手格挡,然而察者这一步如同平移一般突兀的跨过十几丈的距离,当她看到察者的剑芒时,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听到察者的声音从她后方响起——

‘’……死的稍微漂亮点。‘’

‘’你还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当白娇娇感觉斩首的痛觉缓缓散去,意识回归的瞬间,她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跳进旁边的湖泊中,哪怕她知道自己不会游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白娇娇无限的潜能,缓慢沉入湖底的同时快速游离这里,虽然现在白娇娇极为不美观的像狗刨似的往前游,但只要逃离这个疯子,怎样都行。

快速下沉远离的白娇娇,隔着湖水清楚的听到岸边察者的声音。

‘’ 退缩会恐惧,恐惧必败亡!‘’

奋力潜游的白娇娇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余光看见一抹金属剑尖从自己脖颈透出。

海浪般的痛楚瞬间淹没白娇娇的意识,当她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又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挪动分毫。

“你还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这次她没有急着逃跑,而是转头看向察者的右手。

“我将剑扔出去,似乎让你产生了我没有武器的错觉!”

察者依旧悠哉悠哉的负手而立红袍飞舞,而右手依旧握着那把精美机械剑,甚至还挽了个剑花。

“已经经历了几次死亡,你竟然还那么天真!”

“你这根本就是犯规啊!”白娇娇哭丧着小脸。

“规则只在活着的人手里,嘴上说说可不行,你需要用拳头说服我。”

察者还没说完话,白娇娇就噗通跳进了湖里,这次她不往远处游了,一个劲的往湖底沉,试图规避察者的攻击。

“看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知道是那种在乎面子不会下水的人。有本事就不要面子下水来杀我。”

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白娇娇发现自己没有受到攻击,赌对了!

两分钟,三分钟……

因为长时间无法呼吸,白娇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自己可是在做梦啊!怎么会有窒息的感觉?

窒息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被斩首,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呼吸,白娇娇不顾一切的向上游去,即使明知道会死亡也要呼吸。

水面上白娇娇猛然冒出头,呛着水,大口呼吸大口咳嗽,死命的往肺里吸入空气。

正当她逐渐缓过来,心存侥幸,安慰自己察者不会那么快发现自己,想继续呼吸两口继续躲入水下,一柄剑光在视野里迅速扩大直直的插入自己的眉心。

白娇娇瘫坐在岩土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又恐惧又痛苦的瑟瑟发抖,窒息的痛苦在加上被爆头的痛苦差点让她崩溃。

“你还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白娇娇吓得一哆嗦,随即愤怒的大喝一声。

“察者!”

她站起身,满脸怒容,银牙紧咬,机械双甲紧紧握住,随即鼓足勇气走向察者。

“哦!有趣!”

察者轻轻抚摸着机械剑身,轻笑着说道:“如果你想结束休息,我很乐意。”

啪!

白娇娇扑通一声跪在了察者面前。

“神秘强大善良仁慈的神啊!我白娇娇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为您日夜祷告,听从您的一切话语,遵从您的一切旨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您说东我不敢往西……求您不要这样折磨我了,您想怎么样您就直说吧,我很乖很听话的,您命令我做什么都可以,呜呜呜……”

察者挑了挑眉。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白娇娇猛地使劲点头,漂亮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格外诱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泪珠的脸颊露出红晕,犹豫了一下,咬紧银牙点了点螓首:“嗯!什么都行!”

“好!我命令你——”

察者单手缓缓举起剑,指向白娇娇。

“击败我!”

蹭!

菜鸡卒!

“你还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白娇娇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头火红秀散乱在地,小小年纪身材便凹凸有致,景象颇为美丽,菜鸟彻底摆烂了。

蹭!

菜鸡再卒!

“你还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

这一次白娇娇直接跑过来跪坐在察者面前,抱住他的一条腿不停的用小脸磨蹭,哭诉的问道:

“我以前可没有得罪过你啊!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非要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这世界上恶人多了去了,你非要逮着我干嘛?”

“你想要除恶扬善,我可以给你指出好多人,比如我的室友,她一个人同时吊着好几个男孩,可恶至极。”

“你要是想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作奸犯科,那我们学校有好多个人选,我同班的那个二世祖就来头不小。”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学生,您的时间非常宝贵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您这样就好像行星电磁炮打蚊子,我可蚊子还小,比浮游大不了多少,您看我说道对吗?”

白娇娇抱着察者的腿,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大人您现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您说动作,我安您说道做……”

就在白娇娇咬牙豁出去,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换得察者的手下留情时,却听到察者说道:

“你错了!”

白娇娇立即有些慌张的说道:

“大人,我哪里错了,您说,我现在就改!”

“你第一句话就说错了!”

“? ? ?”

“什么第一句?我第一句说了什么?”

“你怎么确定,”

察者随手挥剑,蹭!人头落地!

“你怎么确定你以前没得罪我呢?”

尸首分离的白娇娇自然没有听见察者这后半段没头没尾的自语。

看着重新站在原地还再愣神的白娇娇,察者再度开口:

‘’你还有十秒钟休息时间。‘’

可能是死的太过频繁,白娇娇甚至感觉斩首好像不是那么撕心裂肺的疼了。

头,分着分着就不痛痛了。

白娇娇转头望向察者,‘’我必须呆满72小时才能离开吗?或者说醒来?‘’

‘’对!‘’

察者微微点头:‘’不过72小时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每次死亡你的感官将会下意识的无限延长时间,大概就是死前的走马灯的感觉。你在这里呆的主观时间取决于你死的次数,死的越多感觉越长,相反,死的越少感觉越短,如果你死的够多,理论上你能够在这72小时里度过一生的时光!‘’

‘’嗯?平白多出一生,你不是应该偷着乐吗?‘’

‘’现在,你还有三秒的休息时间。‘’

‘’况且!你绝不应该相信一个,在梦境中不断杀死你的人的话语!或许我只是在逗你玩!‘’

‘’假如我没有骗你,你今晚真的走出了梦境,明天晚上我可能还在等你哦!后天也是!‘’

察者悠闲的单手摆出挥剑的起手式:‘’既然见识了死亡,你就应该明白,不论是虚幻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从来都不存在奇迹!‘’

蹭!

察者轻轻的向前踏步,举剑横斩,整个人也跟着旋转了一圈,血红长袍浸染空间,长剑在周身形成一道刃环,刹那间跨越了两人之间的的距离,携带者庞大的转动势能,斩向白娇娇——

档!

突兀的金属交击声响彻整个荒原,旁边小湖中的湖水被荡起阵阵波纹。

第一次,白娇娇的机械拳甲挡住了察者的剑芒!

此时,白娇娇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惊喜,没有失望,也没有杀意!只有冰冷与寂静。

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倒影着察者的身影,虽然模糊不清但深深的烙刻在女孩的心里。

‘’你已逼的我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