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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将军,夫人只想在乡野当寡妇

八十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抢未婚夫怕啥?这事远远没有穿越来得刺激。穿越者朱明紫发现,她遇上比穿越还离谱的大事了!这个架空时代的女子,年过十五还未有婚配的,国家要包分配婚姻的。是傻子是残疾都得受得的那种!抢了原身未婚夫的堂妹与后奶干了一件大事,已到衙门帮她挑好了国家分配的对象。在渣男与白莲堂妹的婚宴上,衙差带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兵上门来!啥?缺胳膊少腿的都轮不到她!担架上那个昏迷的,看着将将要死的才是给她配的丈夫?“行!这婚事我应了。”明紫一咬牙一跺脚。众人皆惊!所有人都让她换一个,哪怕缺胳膊少腿的。明紫只问:“官家会给一个寡妇再强制婚配吗?”“不会!”明紫满意了,特工穿越的她会怕当寡妇吗?且看她如何修理极品,靠前世簪娘的副业发家,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吧!嗐!...

主角:   更新:2022-11-15 0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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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将军,夫人只想在乡野当寡妇》,由网络作家“八十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抢未婚夫怕啥?这事远远没有穿越来得刺激。穿越者朱明紫发现,她遇上比穿越还离谱的大事了!这个架空时代的女子,年过十五还未有婚配的,国家要包分配婚姻的。是傻子是残疾都得受得的那种!抢了原身未婚夫的堂妹与后奶干了一件大事,已到衙门帮她挑好了国家分配的对象。在渣男与白莲堂妹的婚宴上,衙差带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兵上门来!啥?缺胳膊少腿的都轮不到她!担架上那个昏迷的,看着将将要死的才是给她配的丈夫?“行!这婚事我应了。”明紫一咬牙一跺脚。众人皆惊!所有人都让她换一个,哪怕缺胳膊少腿的。明紫只问:“官家会给一个寡妇再强制婚配吗?”“不会!”明紫满意了,特工穿越的她会怕当寡妇吗?且看她如何修理极品,靠前世簪娘的副业发家,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吧!嗐!...

《报告将军,夫人只想在乡野当寡妇》精彩片段

“明秀姐儿真真好福气!嫁妆丰厚不说,这所嫁之人还是个秀才爷。”

盘口村的朱家正在办喜事,贴着大红喜字的妆奁中,一只赤金红宝镯子格外打眼,惹得来观礼的大姑娘、小媳妇均羡慕不已。

或许是人祸福悲喜各有不同,若此时有抹眼泪之人来哭闹,这事儿就耐人寻味了!

“娘,儿子求您了,明紫也将将十五了,这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明秀侄女的!”高壮的庄稼汉子勿勿赶到内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无奈到痛哭说。

“啥子让不让的?明秀与郑娃这是情投意合,只怪明紫无福,现下都进气困难了,难不成要人堂堂秀才爷娶她这将死之人?”张婆子三角眼一翻,没好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说。

“情投意合?与有婚约的姐夫情投意合,这与戏子之约有何不同?”乡下妇人打扮的美妇抹着眼泪跨进院子,语气嘲讽。

张婆子火了,起身找了根三尺长的竹条便往美妇身上抽,边抽边骂,“你这个贱妇坏得很!拿我孙女与戏子比。”

美妇也不喊疼,倔强的背更挺直了嘲讽道:“还不如戏子呢!戏子可不会大冷天穿个夏衫,胸口露着一大片就往未来姐夫身上贴,更不会在堂姐落水昏迷时与堂姐的未婚夫办喜事。”

哎呦喂!

本来观礼的大媳妇、小娘子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张婆子气得将手中的竹条挥得更厉害了,庄稼汉子来护着美妇说:“娘,这婚事要儿子成全明秀侄女也行。您借儿子十两银子,让儿子去交了明紫的晚婚税,好让她有机会再另寻人家!”

张婆子直接连庄稼汉子一起打了,边打还边骂,“没银子!是郑娃不要明紫了非要娶明秀的,明紫无福,有你们说不让便不让的份吗?”

“有福无福不是婆母说得算的,郑普童是明紫的未婚夫,明秀侄女想抢了去,行!那妆奁中的镯子与你头上的钗子是我的东西,你还过来也行。”美妇忍着疼,眉头也不皱的说。

“想得美!你说这镯子是你的便是你的?它是我张家祖上传下来的。”张婆子边上微胖的妇人身着喜气的桃红袄裙,说话傲慢又讥讽。

微胖妇人还凑到美妇人耳边,用只两人听到的声音挑衅说:“纵使明紫侄女能醒来,可她还是比不得我的明秀,如今秀才爷都不要她了,你们不退婚又如何?”

“咦?那便请二娘说说我哪儿比不上朱明秀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胖妇人背后响起。

这就是那倒霉的,快要咽气了的,还要让出未婚夫给堂妹的姑娘--朱明紫了。

姑娘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及高挑,杏眼小脸还肤白,虽说一身粗布带补丁的衣衫不适合今天的场合,可她硬是靠一份冷冽镇住了场子。

“郑普童与我的婚姻未解,明日我就是不让他与朱明秀成亲又如何?”明紫清冷的眼,扫视着在场的人说。

“木已成舟,你想怎样?”明紫的架势使胖妇人小朱张氏略有些紧张地板起了脸问。

“不怎样?听说我娘才到朱家时,有一只镶红宝石金镯、一支白玉梅花簪与一支海珠赤金钗,还有……”明紫的话还未说完,便瞧了瞧小张氏发中明晃晃的,那正是她娘与他爹抱怨过被抢了的羊脂白玉簪。

她手快,一个伸手就拽下了那只发簪,弯着嘴角说:“这不正是我娘的簪子吗?我们吃糠咽菜,身上的衣衫补丁叠补丁的,这好东西你强占了不好吧?”

那厢的张婆子怪叫了起来,骂道:“你个贱丫头,那是你娘孝敬我的东西。”

“啧啧!方才你那内侄女儿媳才说,这是你张家祖传下来的东西,你俩的话前后不搭也不怕旁人笑话。”明紫弯着嘴角说。眼中有强冷咧的气场,都与她这纤瘦的小身子不搭了。

她又见张婆子那发中正是一支海珠赤金钗,在婆子还未反应之时,头上的宝贝就取拿走了。

明紫看着珠钗一笑,东西就在眼前了,哪有不拿回来的道理?

拿了东西的她,也还是有话要说的!

“阿奶,你这脸皮是如何保养的?这厚度常人所不及呀!强抢了我娘的东西,现在又要给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孙女抢我的未婚夫?”

众人皆惊!

本艳羡朱明秀嫁妆丰厚,又将要嫁秀才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改为鄙夷了,甚至有人说:“我正纳闷呢?明记得与郑秀才有婚约的是明紫姐儿,如今怎么变成了朱明秀了?”

张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婆子更气得直跺脚大骂不孝孙、白眼狼、逼死她之类的话。

明紫淡定极了,凉凉的眼波儿一转,见朱明秀嫁妆中的赤金镯子,伸手也取了过来。

她满意的说:“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别拿这压下不压上的孝来压我,如果你们现下不忙,我便来与大家讲一讲我是如何落水的呗!”

明紫的最后一句话令小张氏脸色一白,急迫地上来就要撕明紫的嘴,还吼着,“大哥大嫂就是这样管姑娘的?抢东西不说,还要乱讲话!”

人群人中有大婶子想起了这事,看不过去的啐了口痰开口,“我记得明紫她娘梦氏初来你家时,一身打扮精巧,头上玉钗羊脂一样白,珍珠比指甲大,若不是梦娘失了忆,哪能给你家做儿媳妇?”

“你这张婆子,虽说你是朱老大的后母,可也不能没了良心。

朱明秀抢人明紫的未婚夫,还要抢人家娘的私产当嫁妆,这不欺负人吗?”

张婆子眼珠子阴的要滴黑水,她一直以有这几件东西为傲,平日撑起门面来,一直羡煞旁人着。

可今日被明紫抢了,急得她转身扯着庄稼汉子,叫他逼明紫交出东西来。

美妇人--梦氏拉起了跪地的丈夫说:“这些本就是我的东西,现下拿回来正好不用找你们借银子了,且还有余银为我儿办一套好嫁妆!”


梦氏的性子,明紫颇为赞赏的。

她看了她便宜娘一眼,回头对婆子又说:“我娘还为我绣过一扇屏风,因着朱明秀喜欢,阿奶你便抢去给她了,你将它还来,我便成全了她与郑普童。”

“小贱胚子,我是朱家的婆婆,拿你们些东西咋了?”婆子怒火中烧道,还很有理的样子。

在场的人更看不惯了,朱家隔壁的胖婶子说:“没见过哪家继母,敢这般明目张胆抢继子媳妇东西的,这老脸可还要了?”

小张氏的的脸皮也够厚,她笑着圆场说:“这大娘给侄女儿添个妆是应该的,那屏风不是大嫂给明秀的添妆吗?”

“对对!明紫把你手上抢去的东西都放下,这是你娘给明秀的添妆!”张婆子赶紧顺竿子说。

明紫都气笑了,她回头对梦氏说:“爹娘,软弱就要被人欺,你可知?她们抢了咱东西还在背后笑话我们命不好,不配拥有好东西呢!”

“废话少说,东西给我放下来!”张婆子不耐烦了,用狠声威胁明紫。

因为明紫曾经最怕她。

可现在……

“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明紫冷哼,对不死心拿竹条要抽她的张婆子说:“你非要如此胡搅蛮缠的话,我是不介意去公堂去说一说朱明秀与郑普童这对野鸳鸯,是要如何没脸没皮的私混在了一起,又是如何害我落水的了!”

明紫不光不怕她的威胁,还将抢回来的精美首饰,在小张氏与张婆子的杀人眼光中稳妥妥的塞入了怀中。

张婆子哪能甘心,扭着身子就上来去抢明紫手中的东西。

可明紫只一个闪躲,便躲开了张婆子的扭打与抢夺。

嗯,不错!明紫对自己轻盈身手尚算满意,前世特工的拳脚换了个身子还能发挥出一半。

是的!她是个穿越者。

穿越这事儿,她也是用了五天才消化的。

前世A级特工的她,同她一个AAA级的师姐一起完成任务时,不防被一个小娃儿开枪双双毙命。

再有意识时,她是在冰坨子浮沉的河里泡着的,原身子被冻死了,而她来了!

当她接受了原主所有记忆后,才发现这原身子是个倒霉体。

在水边无意遇上与堂妹偷情的未婚夫,失足落了水而亡。

她的穿越来后,在床上还九死一生时,未婚夫与堂妹就将大婚了!

虽说渣男被傻子抢了这是大事吗?是大喜事才是!

可这架空的时代有个政策让她惊了个呆!这还真是大事!

这个“承陵国”的女子年过十五若还未有婚配,国家是要包分配婚姻的……

强制性的,是残废是傻子都要受着的那种!

而这个身子再有一个多月便满十五了。

这就难办了!但明紫想到郑普童那张真普通的脸,长得不行还心眼坏。

死命的摇了头!

所以,朱明秀与郑普童的婚事还是很顺利的,且这事儿明紫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为何要这么快锁死他们呢?实在是因为那郑普童格外让明紫恶心了。

那货在与朱明秀大婚前晚,令人匪夷所思的偷偷跑到她家,说啥更心悦的人是她,还说只要她同意,他就止了与朱明秀的婚事,次日就改成与她的婚事!

没等明紫拔刀,她爹就拿着棍子将人给打了出去。

明紫比较想知道让渣男动摇了的原因,当晚就爬上郑家的屋檐听了一个缘由。

当时,郑普童正在家中闹脾气呢!是嫌朱明秀长得不咋好,还丢了上好的赤金红宝镯子的嫁妆。

确实!朱明秀没了那只赤金红宝镯子的嫁妆,那陪嫁也就略微比别的姑娘的好一点儿而已。

郑家为了郑普童读书,掏空了家底子,当初死活要定下与朱明紫的婚事,也是因为梦氏有几件好首饰,在村中不是大秘密。

当他知道,梦氏的首饰被张婆子拿捏了,还一只赤金红宝镯子给朱明秀当了嫁妆,朱明紫却一点都没捞着时。

他就打起了朱明秀的主意!而本就一心妒嫉明紫有个好未婚夫的朱明秀,很快地与他好上了。

“……”

明紫冒着寒风,在屋檐听完了这让人无语的缘由。

她觉得,还是好好祝福他俩锁死,并白头到老吧!

那话咋说罢的?

臭屎配狗,天长地久!

所以,当她们大婚之日,朱明秀是得意的,郑普童是阴郁的。

而明紫则开心的拉着她六岁亲小弟,坐在了小孩那一桌。

可明紫没想过人性之恶,来得令人这般措不及防。

正是吉时,几个衙差上了门,还带了一群缺胳膊断腿的男人!

朱明秀都快要上花轿了,都退回来满面的幸灾乐祸看着明紫,压着嗓子得意道:“姐姐也十五了,阿奶前几日将你的名字报到衙门里去了,这不,县太爷便让各位官爷给你送姻缘来了。”

梦氏惊得不知所措着,向来优雅她,都气得哭出了声。

在场的宾客也惊了,了解原由后,纷纷骂张婆子不厚道。

瞧这些男子,一个个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这时代,嫁人便是一辈子的事,嫁了残废,姑娘的后半生便也废了。

五个人中道有个手脚健全的,可唯一手脚健全的男子正处在半昏迷状态,是几个衙役是用伤员担架,将他抬了过来的。

梦氏手忙脚乱的从手上退下一只镯子来,直往官差手中塞,称自己愿意交这十两的税银,只求给女儿缓一年,好让她还有自主婚配的机会。

官差并没接,只说:“这些人是边疆战场下来,是为国拼过命的,是上面交代下来绝不能亏了的战士,给他们娶妻成家是镇西王下的指令。”

明紫都无语的笑了出声,不能亏战士,就要亏人家的好闺女吗?

“可我闺女还小,不是有规定说交个十两银子可晚一年的?”梦氏着急道。

“这批特殊,且女娃的祖母去撕了榜,亲自为她报的名。”

“她这是要毁了我闺女呀!”朱老爹听到动静,从餐桌上跑过来,双眼充了血,那痛苦的吼叫声,荡在整个喜宴上。


官差为朱老爹的嘶吼不乐意了,冷冽着脸说:“你可知?这几年边境频频暴动,上个月咱军队终于打了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你可知?镇西王世子--护国将军以弱冠未到的年纪上了战场,亲自领了一支精锐队深入敌人老巢突击后,才使得我军大获全胜的。

可护国将军却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中!

这些兵身体虽有缺失了,可都是战场上铁一般的汉子,曾都是护国将军的部下,护国将军曾也许诺过,战胜后便让他们归故里娶妻成家。

你说,这般男儿如何就配不上你女儿了?”

朱老爹被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但他也不敢应,毕竟事关闺女的一辈子,大话人人敢喊,可事到关已时,谁都不敢拿自个人的终身去奉献。

这事儿,这么大个动静,朱老二一家子却无一人过来问个话,张婆子更不知躲在了哪个角落。

朱老爹急得去找朱老爷子,却发现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朱老爷子今日喝大了,现下正昏睡不醒中!

官差头子也有些不耐烦了,指着担架上的男子说:“这个就是你们家祖母为她孙女定下的孙女婿了,若想换一个,拿二两银子来。”

男子衣衫褴褛,乱糟糟的发用不知材质的墨簪固定在头顶,满脸泥灰令人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且他这极差身子状况,明紫都怕他会随时能断了气。

抬个将死之人来,是让人家一个闺中姑娘直接做寡妇么?

“你可知阿奶为何为你挑这么一个男子?”外面喊的吉时已到都已经叫了五回了,可朱明秀还站在这儿讥笑明紫,连吉利都不顾了!

明紫平静地抬眼看她那很一般的长相,微胖使她身材比较丰满,难怪大冷的天露个胸脯便让“真普通”结束了与原身的婚约。

可这货不是个聪明的,且还蠢得紧!

朱明秀讥笑的又说:“因为他是全场最便宜的一个,衙里还倒贴一两银子。别些男子就是断胳膊少腿的都要半吊子铜板才让挑呢!”

来吃席的都气得骂她人坏必要报应的,自己大喜的日子不要个吉利,遭人恨咧!

明紫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那担架上的男子,突然说:“行呀!这婚事我同意了。”

众人:“……”

大伙皆不可思议地看向明紫,大抵是觉得她得了失心疯吧?

梦氏更是抱住明紫说:“我儿不用如此委屈自个,娘现在有银子了,娘付个十两将你这婚事往后推一年。

娘还有玉簪和一支海珠金钗给你做嫁妆,咱一定能到更好的男子。”

这样的母亲,明紫心中为之温暖的,前世的她的血亲,只有一个同胞弟弟,她与弟弟都没有感受过母爱,所以她现下真的很享受这份母爱。

朱老爹更是气狠了,朝正得意的朱明秀就是一巴掌,喊才跨进内堂找迟迟不出去的新娘的郑普童,带她赶紧滚!

郑普童看到眼前的官差,也有些懵的样子。

朱老爹又跪地求官差再给明紫一年的时间,自家愿意出十两的银子。

心肠直硬的的官差也软了下来说:“姑娘慎重,这一辈子可长,万一他死了你便是寡妇了。不如你重新挑一个,不收你银子。”

“官家会给寡妇再强行婚配么?”明紫问。

“当然不会!”官差不懂她为何这样问。不过这个规定实在没听说过。

“那行,我还是选他。”明紫这回却更坚定了。

别开头,她不敢看梦氏与朱老爹崩溃的眼,原谅她向来是个独腕的人!

全场还有个激动之人,那是郑普童,他阴着脸不甘的问:“这种将死之人你都不嫌?而我再向你求娶时,你却不愿意。”

唉!他这话让新娘子的脸往哪搁?瞧朱明秀的肿着的脸给涨得又铁又青。

明紫是连与他说话都嫌浪费口水的,不过还是回他话了。

她抬起好看的眼眸,咧牙一笑说:“你心眼坏,长得又丑,配朱明秀正正好。而我,那可就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了?”

郑普童脸色黑漆,恨声道:“哼!一个将死之人,就配得上你了?”

明紫又一笑说:“他长得好看!且是为国为民在战场上拼过的英雄,你拿什么跟他比?”

这个男子虽然蓬头垢面,可那面部轮廓完美,睫毛又长又浓。

梦氏又想昏倒了,按住明紫对官差说:“她年纪小不懂事,这过日子可不能只看脸的,咱家愿付十两的晚婚税,请官爷再宽我家姑娘一年。”

明紫嘴快道:“他还高!”

虽然躺着,但那硕长的身子一看就是大高个。

明紫差点气得她娘仰倒,且想呼死她。

她爹也差点一个巴掌呼在她的脸上,只求她不要再乱说话了。

明紫:“官爷,选这个还可得一两银子的是吧?银子啥时给?”

官差:“……”

众人:“……”

就连朱明秀都懵逼的。

官差头看着也想扔了这烫手山芋的,直接道:“姑娘坚持,这婚事这就为姑娘定下了。你这赶紧地将人领了回去吧!

因着此人失了忆,故也问不出名姓,也不知他户籍在哪,所以我们大人为他上了新户籍叫王二。

我这儿给你二两银子,治好就给你家当个上门女婿,日后就好好过过小日子。这婚书,等我回去就直接让我们大人就给你们办了。

若人治不好,便只能委屈姑娘当寡妇了。”

官爷的话是半点没给后路,让人都不敢生起不给病人好好治病的心事来。

梦氏与朱老爹还在求官差,给女儿重新选择的机会,官差却冷脸无情的走了。

朱明秀觉得痛快,哈哈哈的笑得大声,都笑出了眼泪,她恨声对明紫说:“你抢走我的赤金红宝镯子又如何?你现下有好嫁妆又如何?这往后我是秀才娘子,而你是寡妇。”

朱老爹气恨到不行,又不舍得打闺女,只恨恨的又给了朱明秀狠狠的一巴掌。

这场闹剧直到,外面的司仪叫了二十声吉时已到时,小张氏匆匆找来后才结束。

而朱明秀这个新娘子是肿着个猪头脸进郑家大门的。


梦氏席也不吃了,并不算重的拳头捶打明紫身上,哭得不能自己。

明紫知道自己的决定无人能理解,也许大家都以为她疯了,或者是小姑娘只爱俏。

可实际!

她前世已年过二十六,明面身份复古珠宝首饰连锁店老板,正经身份特工的她,虽没谈过恋爱,可也是见识过多种男人的。

更处理过各种渣男!杀妻骗保的,养小三的,家暴的……

好男人是有的,但坏男人也不少。

这一世开局就遇渣男,让她更不愿意赌男人这种生物了。

所以这个快死的男人最合她意了,她愿意成寡妇,因为寡妇就不会再有官家给强制按对象了!

明紫惆怅,就无人能懂她对寡妇的挚念么?

她本不想嫁人,只想自由自在过自己日子,可硬性规定她必须嫁个人。

所以选这么个将死之人,他一死,她不就逃脱了这奇怪的婚姻制了么?虽说背了一个不好听的寡妇之名,可她是怕这个名声不好听的人么?

若有个孩子就更完美了,明紫看了看男人好完美得有些过分的轮廓,暗戳戳一笑。

跟他生出来的孩子应该很好看吧?可这货能活到让她借个种吗?

因着事已成了定局,明紫哄她爹娘说:“爹娘,人救活你们就有女婿了,且是上门的,你们往后都不用怕我嫁出去受欺了。”

朱老爹只能抹了把眼泪,请席间好心邻居帮忙,一起将人给抬进回了自个家。

并喊朱小弟请了村中医术异常精湛的王大夫来为他诊治。

明紫简陋的房间里,不大的床榻上,那个昏迷的男子已清理干净,并换了一身朱老爹那补丁叠补丁的衣衫。

破衣衫并不妨碍他眉目如画、鼻梁高挺,他是绝对是女娲娘娘极偏心的作品。

此男子比明紫预想的更好看了多倍呀!

连梦氏都惊于他的外貌,本赌气不理明紫的态度都微缓了两分。

王大夫捏着小山羊胡子说:“无性命之忧,可也受了极重的内伤,这身子将养好至少得一年。”

梦氏激动得两眼又眼泪汪汪问:“这将养好了可与常人无恙?”

王大夫点头表示,“嗯!”

梦氏又是大喜,嘴里直念叨,“我儿终是有福之人,不用做寡妇了。”

明紫:“……”

别吧?请让她做寡妇呀!

大夫走后,明紫托腮细瞧这个男人,有男人好看成如斯的模样,女娲娘娘过于偏心了。

瞧人家睫毛比她还要浓密,肌肤比她这个村姑要细腻太多了。

“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明紫的手比划着他的脖子,想着怎么下手不留痕迹。

长这么好看也没绝了她想当寡妇的愿望,这是多大的执念?

可弄死一个不该死之人,也不是她的风格呀!且这人还是战场上杀过敌护过国的。

明紫只能皱了皱挺俏的小鼻子,恨恨地说了句,“算你命大!”

“闺女坳!赶紧让王二将药给喝了,大夫说三四日便能醒来了。”这时,王老爹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进来。

噗!王二!这名起得太不讲究,这么个美男叫王二?

明紫她感觉易出戏。

朱老爹将药碗放在床头的木箱子上,让明紫喂药。

这人昏着如何喂?明紫看着她爹。

她爹只能将人扶起来,靠在他身上,让明紫拿着调羹喂。

明紫试了两下,喂得极困难!这急性子上来了,她便起身一捏美男的鼻子,将不烫了的汤药直接人灌了下去。

惊得朱老爹有些感慨的说:“你娘说得不错,只要人活着,留着给咱闺女做上门女婿也不错,姑娘家到婆家容易被挑剔,留在自个家才不容易让人挑剔了去,粗鲁些也没啥事。”

明紫:“……”

她爹嫌她粗鲁了!

还有那啥!明紫无语看他爹,他们这接受能力比她还强,她还在做不了寡妇的悲伤中没出来呢!

……

倒春寒的天极冷,山村最北的小院子极简陋。

院中的粗壮老树在乍暖还寒的初春里,格外显萧条。

明紫在院中边折桃木枝,连听树下的一个拿着鞋底在纳的小婶子对梦氏说:“你可知你家老宅这两日可热闹了?你那继房的婆婆连着哭了两天了。”

梦氏摇头说:“那边的事我不想知道,现下就想与那边断了亲,老虔婆如此害我儿,我真咽不下这气。”

小婶儿神叨叨一笑说:“她们也不好过,今日那张婆子与小张氏定要上你门来赔礼道歉的,你切不心软。”

梦氏不解的看着她。

小婶儿半跺脚说:“就那张婆子与她那宝贝儿子一家对你家做的事,在村里都传遍了,朱老爷子哪敢还不要脸的装糊涂,这事儿他总要好好管了。”

朱家的老爷子在知道张氏她们所做的事后,直接气眩晕了过去两次。

村民的笑话,让向来在继室与前妻的长子关系中和稀泥的朱老爷子,终于发了一回脾气,以休妻作警告,让张婆子还了明紫索要的那屏风。

最后!

屏风并没还来,张婆子也没见着,只有小张氏送来了半吊子铜钱说是赔了屏风。

价值五两的东西只得五百文不说,小张氏还趾高气昂说着贬低明紫全家的话。

“梦氏你这个狐狸精长得好又如何?失忆前可能是大家闺秀肩不挑手不能提又如何?

啥子的大家闺秀?如今住的不过小破屋子三间,大伯哥还没本事让你吃好穿好。

你瞧我这身衣衫,朱老二前天才给我从镇子上带回来的,城里时下最新的款。”

张氏身着油亮翠绿的缎子,头插时新绿簪花。

梦氏身上最稳的便是那身气度,只见她平和道:“那又如何?我这手艺比朱老二赚得多,只是曾经被你们抢了去罢了。”

张氏翻着她们张家祖传的三角眼继续恶心人。

“哼!装什么装!以前指不定是啥贱人,不然谁家大家闺秀会落到这乡野嫁乡下汉子?”

张氏说着说着,又找回了啥底气般,还得意洋洋怪笑了出声,拿着帕子掩嘴笑。


纵使梦氏好脾性,也气黑了脸。

张氏又道:“就说你们人低命贱了,明紫侄女这姑娘还未正经出阁就成寡妇了,就她也配攀比我明秀?

我那秀才女婿不要了她也是有原因的。

你瞧大伯哥,就靠苦力赚几个嚼头,不像你小叔在城里当掌柜,这帮衬上哪是你们这群泥腿子比得了的?”

“娘!该消气了,这人越缺什么便越爱炫什么,二婶骂你狐狸精是因为她长得丑,朱明秀抢了郑普童是因为人下贱才会将抢来的当作宝。”

明紫的一句话就使张氏去暴了青筋,气得上来就要打明紫,还骂道:“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活该成寡妇。”

梦氏也火大了,她喊明紫按住张氏,给了她一顿好打。

梦氏这柔柔弱弱的样子,打起人来竟没含糊,因为明紫压得牢,小张氏根本没反抗的本事,梦氏只管有气出气,拳打脚踢、撕嘴打脸抓头发掐肉,全轮上了。

鼻青脸肿的小张氏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们,留下一句,“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就拨腿跑了。

“等啥?这五百文钱都不够那屏风的丝线钱,上门要银子或要东西去。”明紫说。

朱小弟看着他娘说:“娘若早些这般厉害,我与姐姐就不用经常让堂姐与堂哥欺负了。”

梦氏心里猛酸,拉起不发一语的朱老爹说:“你去不去老宅为儿子闺女讨个公道?若你不去,我便自个带着孩子过了。”

“走吧!”朱老爹那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只是那背却没直起来。

老宅的大瓦房比起明紫她们的,实在是又大又亮堂了。

虽说嫌脏乱了,可也是村里的独一份。

两年前分家时,张婆子说这宅子是朱老二在镇子上酒楼里做掌柜赚的银子盖的。

所以分家时,朱老爹只分得了山村最北的三间泥石房。

明紫的记忆里,当初未分家时,梦氏因为绣活好,赚的银子远远超过朱老二,且朱老大肯干活,农活重活全是他。

所以说这宅子该是靠她们一家才能建的才是。

当时梦氏为了分家,就没计较这个,可分家后张婆子还经常到她那里搜刮绣活的,好在梦氏也不傻透,早早将绣品卖了,拿了银子将儿子送进了学堂。

为这事儿,小张氏暗嘲过多次,闹哄哄的也送了她儿子去学堂。

朱家人口不旺,朱老爷子共有两子,一个是他前妻所生的长子,也就是明紫的便宜爹-朱成才,另一个就是他继房所生的次子-朱成山。

如今他们已分家,两老跟着朱成山家过。

朱成山家也有两个娃,比明紫小一岁的朱明秀与七岁的朱明杰。

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真没错。

朱老爷子平日不爱管事,花白的头,不大会笑的脸,一根烟管子不离手,心情好与心情不好时都要猛抽旱烟。

今日他那脸色更难看,紧抿的嘴配上两颊及眉间深深的褶子,连一直嚣张跋扈的张婆子都不敢出一点声。

小张氏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只见眼泪不听到哭声。

“为何打你?”朱老爷子抽着烟管子问。

“因……因着……”告状的小张氏这会儿啥也诉说不出来。

明紫冷哼,她抬脚走进堂屋说:“因着二娘嫌我命低贱,说我只配嫁死人做寡妇。”

朱老爷子手一顿,抬眼死盯着小张氏,小张氏脸色顿时刹白。

“阿爷,我们来还有一事,我娘的屏风值五两银子,这二娘送了半吊钱就打发了咱,这可说不过去。”明紫才不怕那张冷脸,前世什么可怕的人没见过?

朱老爷子又望着小张氏,小张氏脸色更加没血色,求救地看着张婆子。

她是张婆子的内侄女,所以她俩脾气性子也格外的像。

张婆子死瞪着明紫,却没敢出声。

明紫细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张婆子对她们一家打骂或干缺德事都是在老爷子不在之时,老爷子在的时候她就是一普通婆婆样,甚至因为梦氏能刺绣赚银子,她都没让梦氏干过活计。

“赶紧将屏风还给明紫姐儿去。”老爷子下达着命令。

“好,好,媳妇一会就给她送去。”小张氏赶紧应下。

“左右我也没事,二娘便将东西拿过来我自个带走吧!”

“我……我……”

小张氏哭着说:“东西早就给了郑普童了,因为郑家这两年为了郑普童读书,耗了全部家财,可堂堂一个秀才,总是要有人情往来的……”

朱老爷子脸色铁青,明紫则同情了朱明秀一把,看来她这秀才娘子这往后的日子并不如表面上的风光呀!

“老婆子去拿了十两银子给老大家吧!不,十五两,找个好大夫用上好药,将那男娃救一救,明紫也好……”他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一提花钱,张婆子就容易破功,她惊叫起来,“家中哪来的十五两呦?那将死之人哪里值得花个十两去看病呦?”

朱老爷子又猛吸了两口烟,捏着眉心说:“你这婆子害我孙儿这事我都未找你算呢!你们要将明紫换成明秀时,说是已经给了老大十两银子,好让明紫有机会找一个的。

原是哄我的!不光哄我,还私自到衙里给明些挑了一个长史回来,那日又将我灌醉,你这是存心要害了明紫?

现下,若那娃活着,你还是朱家老太太,若那娃命不好,我就休了你,让老二也休了你儿媳,你们张家的黑心肝,我们朱家要不起!”

张婆子抖着唇,跨下了神,满脸的痛心疾首,哭着给明紫她们拿了十两银子来,说是十五两家中真没有。

“这银子儿不要,儿只有一个请求,儿要断亲!

张氏抢我妻嫁妆,明秀抢我儿婚事。她们还去县衙帮我儿讨了将死之人做丈夫!

儿是万万不敢再要这样的娘与兄弟了。”朱老爹突然说。

“……”

现场静得一根针落地都是大动静,半晌后,万年没啥表情的朱老爷子突然老泪纵横了。


“这事怪爹,是爹识人不清才让你委屈了,爹知你伤了心,你要啥爹都给你,可是否能不断亲?”老爷子这哽咽得朱老爹心又软了下来。

梦氏开口说:“我们不与爹断亲,只与张氏与二叔一家断了这个亲。”

“与老二也要断了啊?”

“是!”

“可老二婆娘作怪,老二他并没有……”

“爹想说朱老二不知情?”梦氏嘲讽道,她还反问朱老爷子,“爹您也知郑家后生是明紫的未婚夫吧?他与明秀成亲得如此急切,您当初都不想问一句为何吗?”

朱老爷子顿时没了精气神一般,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但,最后他同意了她们的断亲要求,又让张婆子将十两银子给他们。

明紫手快,眼明手快的就收了下来,正缺钱的她,才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当朱老爹带妻儿转身离开后。

张婆子追了出来,在朱老爷子见不着地方,追着明紫一家骂骂咧咧的喊道。

“大伙快来看看这黑心肝的朱老大一家哦!他这翅膀硬了就要与我这个后母断了亲呦!没心肝拿他们点绣活还要讨要十两银子回去呦!”

正在农闲时,村里闲人有点风吹草动就围了上来。

张婆子不想的是,邻里乡亲竟没一个向着她说话的。

老宅隔壁没出五福的胖婶子--朱王氏说:“该,朱老大这回总算像了次一家之主,闺女都让你这老虔婆这般算计了,换我早找你拼命了。”

“隔壁村王家也是后娘,但人家就没你这般恶毒。”另外的婶子说。

张婆子:“……”

为何被讨伐的是她?

明紫也不是个愿意纵人对她指手画脚的人,将张婆子一提溜扔在了朱老爷子面前,将张婆子所做的事给老爷子一顿告状。

朱老爷子没打人的习惯,可他毕竟还是一家之主。

“二儿明日要归来,让他送你与他媳妇回娘家住一些时间吧!明紫的那夫婿一日不醒,你俩就一日别归来了。”老爷子猛抽了口烟筒子说。

在这时代,这对成了亲的女子来说是屈辱,也是最大的弱点,因为她们太依附夫家而活了。

“明紫丫头长大了,性子也变了。”老爷子大概天生不会笑,他对明紫露了一个笑,却难看极了。

“这很好!真好,娃儿还是自强些好。”朱老爷子感慨。

朱老爷子还拉住她还问了一句,“爷当初没止了郑家那后生娶明秀,是真觉得他配不上你,你可信?当初……当初她们说已经将你婚配的事解决了,爷以为……爷以为……”

明紫不想朱老爷子泪点不高,她点了点头说:“我信了!”

“这便好,这便好!”朱老爷子似被安慰了一样。

明紫掩下了眼中的冷,信?在乎的是原身,不是她!

明紫挑挑眉,有礼道了别。

没出院门,听张婆子哭得惊天动地!

明紫心中却不起波澜。她还听到小张氏的谩骂声与哭嚎声,内容有着极大的信息。

“我不能回,我回了朱成山要将那小妖精带回来怎办?那小妖精巴不得我出个啥事,她好趁虚而入……”小张氏喊着。

明紫没多听,只心中冷哼,你也懂被抢的疼,那么还与你女儿一起干这事?

而你今日的一身油绿,真挺合适你的。

……

晚间!

晕黄的油灯下,梦氏好看得不似农家妇的脸上,是温柔的笑。

“明紫说得对,你越软别人就越会欺你,为了我儿,娘以后不会再软弱了。”梦氏将一海珠赤金钗子插入明紫的发间说。

“娘,你一直是最好的母亲。”梦氏虽然性子软,可只要遇到她与朱明启的事,也是会如同一只小狮子般,护她们在身后的。

“从前是爹太愚孝,才害得你们一直受那张婆子与朱老二一家欺压,往后爹不会再这样了。”

明紫笑着带她六岁的小弟去睡觉,将空间留在这素日还挺恩爱的两口子。

因着她的房间里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她只能与朱小弟挤去。

这一夜明紫并未睡好,床小床板硬,被褥不暖和还板硬了。

这个家,真是穷呀!

冷风呼啸,吹得半旧的门板吱吱响,明紫抬眼看这家徒四壁的小屋子,本穷困潦倒的家底子。

虽说这两日有了点小财,可也经不住家中有个药罐子!

“阿爹,他这药钱花费也太大了,咱要不给他开点便宜的药,救不活便算他命薄!”明紫在当寡妇的路上又挣扎了一回。

朱老爹气得差点捶她,没好气的训道:“你个死妮子,女婿好不容易有了生机,哪能糊弄?你阿爷那儿拿回的十两银子够药钱了。”

明紫:“……”

好吧!看来这人真是命不该绝呀!

看来,她的寡妇之路,且深且偏难!

朱老爹勤快,从舍不得妻儿动手做活,他早早做了早食,再喊人起来吃饭,可那早食就是每人一碗清澈可见人影稀粥,配点小咸菜。

这一碗便要替代一餐的,吃完半个时辰后准又饿到胃抽抽。

按理说,她娘拿回了首饰,又得了十两银,也是不穷了的。

但她家大约是穷怕了,说银子要留着抓药。

首饰梦氏也说不当了,镯子留给朱小弟,玉簪和海珠钗给明紫压箱底,并交代她们,不是大事不能动当它们的主意,这是给她们未来遇急事的一份保障。

明紫叹!突然觉得她们现下最重要的事,是赚到钱先吃上饱饭!

若有能力,住好也很重要!

穷不光要饿肚子,还要受人欺,所以赚钱好像是件很大事件。

她前世明面上的行当,怎么也是复古珠宝首饰连锁店的大老板呢!钱是最不缺的东西。

可在这个世界要如何赚钱呢?

首饰珠宝在哪个时代都是吃香物,就凭她的那手艺,赚到钱不难吧?

明紫将这几日收集的桃木枝收拾了一下,拿出从美男破烂衣衫里掉出的精致小匕首。

挑了一截桃木,雕了一枝桃花簪。因着匕首的锋利,雕木头雕得异常顺手。


明紫不由细细瞧起来了小匕首,刀身利落,刀柄镶银描金。

刀鞘也是镶钱描金,精致又金贵的东西。

再想美男的相貌,貌美另说,昏迷都能从他脸上看到贵气。

官差说他失了忆!不知找回了记忆的他,以后要怎样面对她这个小村姑呢?

不过,她连当寡妇都不怕了,还怕他是否情愿吗?

她这婚事是官家给定的,他的不也是?

明紫雕好了簪子,又拿了梦氏的绣花丝线,细细的缠绕了雕出来花朵与叶子。

她家最大的收入源便是梦氏的刺绣了,那些绣线梦氏可宝贝了。

这下被明紫用了好一些,虽说成品好看是真好看,可梦氏更心疼那些绣线。

明紫对手中的簪子还不满意,她表示:“两朵花心镶两粒小小的宝石,我要卖个五两银子。”

本心疼绣线的梦氏突然笑了出来,轻骂道:“傻丫头,买两粒宝石便不止五两,且谁会将名贵的宝石往木头簪子里镶?”

明紫:“……”

这么不尊重纯手工的么?看这桃花雕的多独特,用丝线这一缠,栩栩如生如真花一般!

被梦氏这么一说,明紫发现,也许挣银子路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赚大钱一时难琢磨,明紫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簪子,便就拿上她缠着她爹编的地笼去溪边捉鱼了。

比起赚大钱,吃饱这事更急需解决。

正遇倒春寒,水里还可见冰块在浮沉。

身着不大保暖的厚棉袄子的明紫,找个地儿挖了几条蚯蚓穿进新地笼里,并将其埋在水草处。

再去收了前日埋下的旧地笼,统共倒出来几条小泥鳅与黄刺鱼,还有一条极粗壮的大黄鳝及几只乱入的大明虾。

也可以对付一餐了不是?

明紫兴奋地拎战果回家,本想炫耀战果的,不想被梦氏戳着脑门子训了。

“闺女呦!你一个姑娘家捞么子的鱼呦?这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

明紫:“娘!我已经是有婚事的人了,名声啥还要来当饭吃么?”

梦氏脸色微暗了暗。

这事不提,她扒拉着明紫放进木桶的鱼一看,脸色又松了开,还有些惊喜道:“这长鱼可粗可肥,天冷更难得,拿去卖了至少得两百来文,这黄刺与泥鳅子也有两斤重,也能换个二十来文。”

明紫:“……”

嘴角的口水差点从眼角流出来!

这个家穷习惯了,一直是一文铜板恨不得分成三文花的。

所以这鱼都被拿去换银子明紫也没挣扎,毕竟那药罐子美男目前还是个无底洞呢!

最后,只有几只蹦哒的大明虾给她留了下来。

明紫带着她六岁的弟弟,拿火烤了给两人塞了个牙缝。

当晚。

朱老爹问:“闺女,你长鱼是咋弄上来的,回头爹去弄,你是女娃,弄这个多难看。”

那条黄鳝足有两斤多,卖着了近三百个铜板,这让朱老爹似乎找到了致富经。

于是,朱老爹柴也不砍了,天黑便去下地笼,微亮便去收地笼,天亮便拿去集市卖。

三天的时间,还真让他摸出了点门道来。

虽说没再遇上大的黄鳝,但小的也值点钱,比砍柴轻松还收入多了双倍。

王二在第四日的午时醒了,还是梦氏头一个发现的。

刚醒的王二皱着眉,睁着迷茫的美眸问:“我是谁?这是哪?”

这人睁开眼睛更好看,明紫突然觉得她也是愿意不当寡妇的。

早就知他失了记忆,明紫对他说:“你叫王二,是我未婚夫。”

美男长长的眼睫颤动,随后摇头说:“我不叫王二,我叫……”

他又摇头表示想不起来,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又昏了。

朱老爹赶紧去请了王大夫。

王大夫过来复了个诊,表示身体已有好转了,也无生命之忧了,大约再昏个几天,再醒来便不会再昏倒了。

可往后这身子还需用好药调养着。且这失忆之事,他医不了。

明紫点头表示明白,朱老爹这才送了王大夫出去。

因着新换的药方里的天麻与参较贵,朱老爹白天编了更多的竹笼。

梦氏又没日夜的绣花,一方鱼戏河莲图,使她熬了两夜了。

明紫拿出那支桃花簪,想着能用什么便宜又好看的东西平替宝石。

最终她眼睛一亮。

“明日我与爹一起去摸鱼。”前世的大作,随手一个作品,便有无数粉丝争抢,这手艺在这里就不信施展不开了。

“可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梦氏反对。

可次日明紫自个儿溜到河边弄鱼去了。

天乍暖,水底的大鱼也要上来透气的,明紫弄了根鱼竿,抛了鱼食,她要钓大鱼。

眼看要中午了,才终于见一条大青鱼游到了浅水处吃它又抛下的新鱼食。

明紫此时手中正巧有一根削尖的木棍子,前世特工的本事没丢,换了个娇弱的身子,也能发挥出五成功夫。

扎一条大鱼还不成问题……

最终,明紫是抓到鱼了,可自个也狼狈极了,可手中惦着估摸有十多斤的大鱼也是极欣慰。

回到家,梦氏与朱老爹见了鱼都惊了,何时闺女成假小子了?

明紫对鱼的兴趣不如大鱼喉部的一块青鱼石,利落地取下了青鱼石,打理干净拿走去阴干。

最后那条大鱼被村子里爱吃鱼的人家,分了个光。

换了几个铜板明紫没问,不过这回梦氏给留下了一段,给她们加了个餐。

两日后,当青鱼石被明紫用磨刀石粗糙的抛了个光后,梦氏吃惊的问:“明紫你是咋知道这些的?”

“我爱看书呀!以前在老宅时,阿爷的书让我翻了遍,有些东西就记下了。”梦氏识字,并且也教了闺女识字,她还教过闺女绣花画画作诗,可农农家人的日子,纵使原身认真,也学的不精。

梦氏这个失忆的女子,以前定是个贵女吧?若哪日她记起了曾经,可会后悔与一农夫生儿育女?嫌这一家子蹉跎了她这辈子。

梦氏笑着拿手指点她的脑门说:“往常以为你为了躲懒去,不愿学绣花,原你是真将书看了进去的。”


梦氏再问她是哪本书教这些,她也要看看时,明紫借口是老宅她阿爷的书。

朱老爷子曾也是个读书人,也是过了童生的,家中书自然不少。

提到老宅子,梦氏便不再想看了。

明紫切了些青鱼石边角料,给她先前做的桃花簪镶了花蕊。

透亮橙黄的花心一装上,一支本算普通的簪子顿时有了灵魂一般,让梦氏惊喜到翻来覆去的看。

“娘,你看可值五两?”明紫对自己的作品是认可的。

梦氏却泼了她一头冷水,“这簪子没那鱼石五文最多了,加了这点鱼石有人出五十文便卖了吧!”

“……”明紫觉得她娘蔑视她了的手艺。

可事实确实是打脸的,梦氏带着她一起去交绣活,她娘的一方“鱼戏河莲”图五百文,而她的簪子五十文让店里的老板娘给买下了。

她娘还一副她们已经赚大了的样子。

明紫默默扣手手,面对她娘叫她再多做几个来,是怎么也没应下的。

……

倒春寒持续了一周!

当终于阳光明媚,天气微暖。

河中的冰坨子也化了,大鱼小鱼都上浮来透气了,朱老爹还抓了一只盘口大的老甲鱼回来……

一切似乎有欣欣向荣的劲儿了!

午时,明紫那国家分配的未婚夫也再次醒来了。

今日的他,醒来后没问,我是谁?我在哪?

只是长长的睫毛下掩住了他黑眸中的情绪,他淡淡说:“我饿了,可有吃的?”

这漠然且高高在上的态度与样子,明紫是看不惯的,可没等明紫反应,朱老爹就屁颠屁颠地应了声。

“哎!好,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来。”

说完还拉了梦氏一起走了,留明紫一个人面对他。

明紫淡淡地打量着他醒着的样子许久。

男子的耐性也极好,半坐起身子任由她打量了许久。

明紫站累了,坐到床边的藤椅上说:“你可记起了以前?”

美男摇头。

明紫细细与他讲了她们之间为何会有了婚事的。

美男接受得平淡,令人捉摸不透。

明紫淡淡扬起了嘴角说:“我知你的身份定是极不普通,可你当初那样子,也算是我家救了你,现下我要求你回报一二,不过分吧?”

男子的眸子黑且深,他抬眼看她,半晌才点头问:“姑娘想要如何便直说吧!”

“我不管你是谁,可现下的我需要成个亲,你得配合。”

美男冷了眸子,低声摇头说:“可我并不想要娶妻。”

明紫点头,然后看着他又微摇了摇头说:“不是你娶妻,是王二娶妻,待我与王二成了亲,王二病重没熬过去,你还是你,而王二则是我的亡夫。”

“如此,不连累你成寡妇了?”美男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愿意成寡妇!”明紫坚定道。

寡妇多好,寡妇没人催婚,寡妇还不用上伺候公婆,下不用面对七大姑八大姨,也不用操办家长里短。

最关键的是,国家也不会再给分配个不知是阿狗阿猫的男性生物给她了。

对于她这种目前不需要男人的女人来说,寡妇真挺好呀!

美男想了许久,淡漠的眸子里依然让人看不出情绪来,可他却回答说:“如此,我便应了姑娘了,只是与你成婚的男子叫王二!”

明紫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笑道:“如此,便合作愉快了!”

美男却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明紫直觉得碰了软钉子,心想你这个寡言的冰美男,无趣!

梦氏为他煮了一碗稠粥来,明紫都妒嫉她娘都没给她们煮过这么稠的粥。

朱老爹还要将今日捉来的老鳖炖了给他补身子咧!

明紫:“……”

她赶紧劝她爹,老鳖值钱,卖了买肉买鸡,可以吃好久!

最后,明紫来这世界除了吃了那半顿席以外,再一次吃到肉肉了。

饭后,梦氏见王二精神不济地又睡下了,赶紧拿出近日来收入来教闺女管账。

梦氏叹息着说:“我见王二那男娃可不简单,也不知你挑了他是祸还是福?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勾心斗角更是多。

在那里你不争,总有人逼你去争,你若退,便要啃得你尸骨无存。

所以,娘一直希望你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的,可惜造化弄人!”

明紫翻开她娘的粗糙的记账本,梦氏的字很漂亮,复古文化研究的她一眼便能看向出,这是瘦金体必定是得到过大家指点的。

“娘,你还是忆不起从前么?”明紫问。她这个母亲,是父亲在山林边上摘野秋梨时遇上的,那时的她昏迷不醒,朱老爹带她回家。

农村娶媳妇难,张婆子更不愿花钱给继子找媳妇,便半威胁地哄当时已失了记忆,只知自己名字叫梦盈的梦氏嫁了朱老爹。

梦氏摇头说:“不想忆,如今我有儿有女,枕边人也一心待我,想起来又如何?”

不想忆,为何你的语气带着伤感呢?

明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梦氏的记账方式繁琐,便另拿了张干净的纸,画了一个表格,将账本上出入明细填了进去。

不用算盘,这几笔小账目,她只一眼便得出了答案。

如今她们手中有余银十三两,朱家老宅那拿回的十两,官差给的二两。

梦氏的绣品所得近半吊,朱老爹卖鱼所得有一两多,还是得了那只老鳖的福才有这般多的。

这些零碎小钱给美男抓药正正好好。

“你这记账方式也是在书上看的?”本担心闺女以后若对面高门大户,连账本都看不懂的梦氏吃惊着。

明紫装傻说:“不是,这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你看这样一来,是否就方便又简单了?再多账目都能一目了然。”

“不想我儿还是记账这块儿的天才。”梦氏在学习了明紫的记账方式后,激动不已的说。

见明紫写下的字也能入眼,梦氏便将要教她理账练字的心情也给歇下了。

而后又与她谈这婚事要如何办?

让王二上门?梦氏忧心这般气度不凡的男子不乐意,不叫他上门?这婚宅又如何办?


“娘将那镯子当了去,就在这不远处买块地建个新宅子!”梦氏想了又想,下了决定。

“那是留给弟媳妇的,要当也是当我的那份。”前世没享受过母爱的明紫,享受着梦氏的爱。

“不能动你的,横竖你弟弟还小,且他是个男子,自己立业成家也更容易些,这世道对女人约束太多,你更需留些体已。”梦氏说得认真。

“娘,这些都不当,咱再想想法子,兴许赚银子并不难呢?”

梦氏起了身,合上帐本失笑道:“就没听说过赚银子不难的。”

明紫也不多说,拿着自制的工具又去河里寻青鱼了。

可蹲了一个早上,只抓了一条大黑鱼!

她拎着鱼,还到那村民警告了再警告孩童们,说万万不能进的“盘云山”外围勘察了一圈。

盘云山高且深,因深山见云雾缭绕而得名。

山上有猛兽有毒虫,经验老道的猎户都不敢往深处走。

明紫也不入内,只在外围转了一会,手里抓了一把光滑的石子儿,偶见野鸡一只,一枚石子儿击出,野鸡便垂了脖子。

一只鸡一条鱼,也会是一顿好食,可明紫更想要赚点快钱,建个好点的宅子,也让她爹娘不用再为银子愁。

初春的山中还是萧条的,树上秃秃枝头,草地上草木枯黄。

明紫想遇的是灵芝人参,可是……那好像是梦中才容易找到东西。

气馁不是明紫的风格,她向来有迎难而上的品性。

今日她没做好进山的准备,可等她养好这尚且薄弱的小身子,进山中闯一闯也是必然的事。

明紫将拿手中的鸡和鱼扔进背篓里,绕外山又走走看看才回家。

在路上又设了一些补小动物的陷井,一直缺油水的家,来几只小野物补补也是好的。

因着她家最靠北,离她们最近的一家也是一里多地,明紫这一路上也没遇上人,却遇“疯狗”一条。

疯狗郑普童在她家不远处蹲着,见到明紫眼睛刷的亮了,大步走近。

且声泪俱下,哭诉起对她的相思之情。

他与她讲相思?明紫黑了脸,很想飙脏话。

不过现下也无聊,她也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演戏了。

郑普童相当能说,从“红豆寄相思”到“情到深处不能自己”……

听得明紫白眼越翻越高!

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货最以为傲的便是他是全村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了,更难得的是他早早就过了童生试。

因为知道原身是跟着梦氏学文识字的,他为了展现自己区别于村里的其他男子,就特别爱在原身面前拽拽文、嚼嚼字。

而原主的性子在张婆子的大嗓门下,微有点唯诺,还因梦氏的教育严格,纵使他是她的未婚夫,她也守礼得紧,与他也没独处过几次。

而他张口就来的,曾经的风花雪月,不知是哪个幻觉里出来的?

最终明紫不耐烦了,她说:“屁放完了没,放完就赶紧让一让!”

自信的真普通一噎,一副被伤了心的样子。

明紫是换了个灵魂的,不再是从前对郑普童有些羞怯的小姑娘了。

她的风姿气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虽穿着粗布旧衣衫,可那布丁补得精巧,如同几朵花在上面一样。

郑普童的眼又亮了几分,还染上了几分窥视。

他又说自己早就悔恨听了朱明秀的话,还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让朱明秀露着胸脯给勾引了。

明紫想啐他口水,又觉得污了自己的口水。一直在想对他与朱明秀做点啥,好为原主报个仇的。

如今看他这样子,就这样让他与朱明秀这样一辈子,就是最大的报复了。

嗯!待有空再给他与朱明秀之间点个火,再浇点油,也不是不可的。

明紫的不屑一顾令郑普童脸色冷了下来,眯着不大的眼说:“小生无才,未得姑娘青睐,今日之举会换姑娘一生阴霾,也实属是相思太令人无奈!”

明紫看郑普童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她又不傻,哪会不懂他的意思?这新仇旧恨的!今日本不想对他下手的。

如今……

她想是折了他的腿呢?还是断了他的命根子呢?是踢碎他的后槽牙呢?还是大门牙?

在郑普童离明紫还有三步距离时,明紫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了她们之间。

身影面对郑普童说:“王某无能,未护得未婚妻污言不入耳,今日之举会换秀才郎半月不举,也实属王某腿脚不听了使唤!”

美男是个精瘦但有肌肉的大高个,杵在五尺之高的郑普童面前,光身高就狠狠的压制了他。

“你……你想干嘛?我堂堂秀才,见到官老爷都不用下跪的。”郑普童这货还真没种,才如此就吓得瘫坐在地了。

“哪又如何?”美男霸气侧漏极了,揍个矮子书生手脚麻利,简直不像大病初愈者。

最后……

郑普童更惊悚的嗷的一声,捂着裆在地上打滚中。

“鸟”是爆了吧?明紫一个哆嗦。

王二朝着郑普童又说:“王某是从边境战场上回来的,敌人是杀了无数的,别说废你,今日就是杀了你这个成了亲还想欺良家女子畜生,也无人敢审我。”

王二这眼中的杀气的锐利,也真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人。

“我再也不敢了打明紫的主意了!”郑普童该是未想到,前几日他嘲笑的将死之人,今日能揍到他满地打滚。

“请叫她朱姑娘!”王二冷眼再次扫过去说,微顿了下又加了句,“或王夫人!”

说完脸色微微还有些发红!

“是,是!”郑普童虽然疼的直不起身来,可还是直点头答应。

就在他的打滚中,从他腰间露出了一块水汪汪的翠玉来,在阳光下刺人眼。

“将他那块玉拿过来,那是我娘的,以前与他家订婚时的信物,如今这婚约不继续了,东西该拿回来的。”这块玉曾是梦氏的宝贝,可她不知梦氏为何将它给了郑家,还当了定婚信物。


“不能,这块玉你们不能拿走!”郑普童急切了,惊吼着。

可谁理他呢?

王二长睫微抬,一弯身便从郑普童身上拽下了翠玉,交给明紫。见明紫身上的背篓不小,又将它提过,拎在手里。

“回吧!”他淡淡的说。

明紫点头,跟着她的步伐家里去。心想这人也不是像踢“鸟”那般吓人的人设吧!有些举止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你这块瓦沙国的翡翠是如何来的?我朝天子最喜这种玉了,你这块的成色天子称它为帝王绿,极其难得。”王二问。这人生相就贵气,她爹一身粗棉布衫在他身上,都无损他的好风姿。

瓦沙?就是缅甸吧?这块玉一看就是缅甸翡翠中的帝王绿。

“不知?我娘的东西,她在嫁我爹前受了重伤被我爹救下,可她伤是好了,记忆却是至今都未找回来。”

王二的眸子很锐利,他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微点了点头。

“你是忆起从前了?”明紫抬眼问。

王二双眸突然间失了失神,而后轻轻摇头说:“没有!”

明紫也不再追问,随着他的步子回家。

到家后见她娘还在屋中绣花,她爹还在外面未归来。

她赶紧叫脸色有些泛白的王二多休息,这人伤得重,且是内伤,现下还是该多休息的好!

天将下晌,明紫将野鸡和鱼从背篓里拿出来,洗洗杀杀好让其赶紧到锅里去,就生怕她娘发现后,又要拿去换几个铜板。

她前世的厨艺不错,所以杀鸡处理鱼都利落。

鸡杀好,做个野鸡炖蘑菇,蘑菇是原身去年自己采来晒干的。

黑鱼烧汤最补,可已经有鸡汤了,又考虑到王二要清补,就做了个鱼片粥。

大菜刀片鱼片,明紫觉得不如那把匕首好用,可那把匕首她拿来雕了个簪子就给王二放回去了。

不过,最后成品也算可以就是了。

明紫又敲了一只蛋清让鱼片更嫩,那筐子鸡蛋还是她爹卖了鱼拿了不少铜板换来的,非说女婿要补补。

明紫叹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家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她爹还与她娘俏俏提及过,有这么个准女婿,将来外孙子或外孙女定好看得紧呢!

……

鸡汤炖了大半个时辰,当梦氏闻着香味而进灶房时,明紫正在给鸡加盐。

见明紫又是鸡又是鱼的,哭笑不得道:“就不能均一个来?明日也添个荤腥。”

明紫嘿嘿笑着,在烧滚的粥中下鱼片与过油煎酥的鱼骨,小葱与芫荽切碎备用。

“等弟弟散学,爹爹归来,就可以开动了,今日让爹与娘尝尝我的手艺。”

梦氏好笑道:“行!今日就尝尝咱明紫的手艺了。”

明紫将从郑普童那拿回的翠玉给她,并说了郑普童今日的作为。

梦氏收下玉块,在手中仔细摩擦,情绪有些低落的叹,“现下看来你与他没成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此人心眼不正,还真不是良配。”

“这块玉挺贵重,为何会给到郑家当定婚信物?”明紫好奇问。

“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初你与明启一直被朱明秀姐弟欺负,娘便闹着要分家,你爹便顺了娘。

可父母在不分家,咱家净身出了户,是郑家送来了十两银子才让咱家渡过了那段困难日子。

后来郑家说给你与郑普童定婚,娘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便将这块玉留给了郑家,当初想反正你嫁过去还是你的。”

明紫眼角抽抽了,亲娘喂!你是不知钱能使鬼推墓么?

“郑家与朱老二家成好事后,娘是要找机会拿回它的,可人家当初好歹也是帮过咱的,还没好意思去要。”

“娘,咱不欠他们的,是他家欠我的,你可知上次我落水差点死掉是为何?”明紫说。

梦氏抬眼。

明紫继续道:“我还有一事未告诉过你们,我撞见他俩偷情时落水后,他们是瞧见了的,却当没瞧见。”

梦氏惊然,好看的脸色刷的苍白,颤抖着身子再确认地问:“他们并不想要你活?”

明紫重重点头。

梦氏半晌才回神,抱着闺女哭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朱老爹与朱明启归来,才擦了眼泪说:“我儿命大,必有后福!”

明紫赶紧说:“当然,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我还要感谢朱明秀抢走了他呢!咱吃饭,我做的,可香了。”

晚食的丰盛,使朱小弟吃了个肚子溜圆。

明紫给王二端过去的一大碗鱼片粥,他也吃了个精光。

次日,明紫见梦氏与朱老爹都眼睛发青,眼眶红红。

因着朱明启今日沐休,梦氏交待明紫顾好他,并与朱老爹出了门。

那是往郑家的方向去了。

“爹娘这是要做什么?”明紫不放心的问。

“去郑家还了那十两银子,从此咱两家两清了。”梦氏自听到女儿的话后,心中的那口气怎么也消不下去,半夜闭眼就梦到女儿淹死还转入了轮回。

朱老爹想必也是知道了这事,拳手握得紧。

明紫没有拦他们,也不打算去问这事她们要如何解决!

带着朱小弟乖乖在院中折桃枝玩。

天色暖了,桃枝儿不知不觉的已经抽了芽,远处的山林还是冬日萧条的样子。

可细看,丝丝的绿意已经冒了头,仔细点还能找出些鲜嫩的小野菜来。

朱小弟不是闹心的孩子,他喜欢与明紫说些学堂里的趣事。

比如,朱明杰上课睡大觉被先生用戒尺打了,或是,谁家娃上课不听讲课被先生罚写了五十大字等。

明紫配合的哈哈笑了两声!

这厢姐弟俩正聊得开怀,院子侧面王二在锻炼拳脚。

明紫带着朱小弟悄悄欣赏着,心中还对比着自己与他的招数。

他的路数是大气磅礴的,且力量感足,而自己最厉害的招数则是近身格斗。

这一对比,明紫觉得自己若与他动手,不是对手呀!看来她要加强锤炼这小身板儿了。

……

朱老爹与梦氏直到午时才回来,明紫乖巧地为他们盛装了自己午食,粗面馒头配清炒的蒜泥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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