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在风清那里得了一本秘籍,叫《心想事成》。秘籍开头写道:“越是心想,事越能成。”
而后详细记载了应当如何如何。像这种秘籍,谁还没个几本啊,不过看风清那么宝贝它,碰都不让人碰,许是真有什么非比寻常之处。
五岳朝着风清一顿猛夸,他到底是有多能说,这都半个时辰了,把风清夸得差点不知南北,极誉至毁。风清无奈道:“我真是有劳自己多跟你说几句话。”五岳话匣子真是太容易打开了,风清看哪里,哪里都是五岳的身影。闭上眼,都是五岳在说话。
五岳嘿嘿一笑道:“你就借我看看吧,明日,明日就还你。不,我在你眼皮底下看,我不用手翻书,待会儿看完就还你。”
风清熬不过五岳,只得让五岳看了。风清不懂,这浮生瞎胡邹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落雨滴答,桃花开了,叶绿花红,青石板上落满了淡粉的花瓣。
君卿被山鸡扑腾翅膀及咯咯的叫声唤起。自五岳把这一公四母五只山鸡吊着脚扛回以来,五只鸡时常挤在一起,蹲着睡在君卿的窗沿上。不是睡东窗沿,就是睡西窗沿。不仅不怕人,还喜欢跟脚。每当君卿把它们从窗户上抱下来,都能体会一把,什么叫做呆若木鸡。只会将头往旁边的鸡里拱啊拱,就是待在窗沿上不飞走。五只鸡把鸡毛清理的很干净,羽毛有着别样的绵软,长得也很肥美,不腻的那种肥。
君卿给寻瑰盖好被子,方踏出房门,门口的小土狗和小麒麟就醒了,好在门是向内开,不然君卿还要担心会不会一开门就要把它们平地推走。它们睡眼惺忪地摇了摇尾巴,叫了两声,又开始咬君卿的裤腿。
五岳携众人来找君卿玩,角落里一条盘着的小蛇,蛇身支起,扁圆的蛇头睁着又圆又冷血的眼看着来做客的众人。人是如何长得?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很奇怪,怎么看怎么奇怪。这耳朵的位置也很奇怪,没有耳朵看看?好像顺眼一点了。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咦?还是长着吧。
土狗追着顶着红冠的土鸡们一颠一颠迈着两只小黄角脚来到了小蛇旁边,土鸡好奇地看着小蛇,小蛇扬起头,看了看它们,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去呆着了。
小土狗和小麒麟开始咬众人的裤腿了,君卿无奈拿起扫帚赶了赶,道:“对不住了,它们是太皮了些。”宿寐道:“不碍事,不碍事,皮得可爱,闹腾。有动有静多好。”
风清见状道:“君卿,你这儿风景真是不错,我们想来摘些桃花酿酒,不知可否?”君卿和浮生一起把土鸡土狗土麒麟关进了后山,五岳道:“你近来日日去那黄金台,耗费了不少功力,可看出了什么门道?”
君卿叹了口气道:“还看不出来,故事倒是看了不少。”又顺手摸了摸寻瑰毛茸茸的脑袋,送将它放进摇篮里,“不过,它睁眼的次数多了不少。”众人看了看寻瑰,怀疑君卿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他们都不曾见过寻瑰睁眼呢。君卿说得一脸平常,不像有假,难道睁眼还要挑人才睁?
为欢亲手做了件小裙子,觉得十分适合寻瑰,于是大大方方拿了出来,笑道:“小瑰,再不醒来我就把裙子送给别的小兽了啊。”说着拿着小裙子在摇篮上方晃了晃。
众人笑道:“哈哈,为欢兄,你何时学会了女工啊?”仁华拿着裙子看了看道:“不错!不错!做得还很好看,去开个店铺一定能赚钱的。我能不能预定两套?”事在四方,要在中央。为欢作为主心骨,忙里偷闲还做了件裙子,任华竟觉得有些欣慰,终于不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了。再那样下去,他仙丹都快没了。这都欠了自己多少钱了。
寻瑰忽然睁眼了,这回众人看清了,是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寻瑰习惯性地伸出两只雪白的小爪子,君卿见状又将它抱了起来。君卿蹭了蹭,又继续睡。
为欢道:“这也太……太可爱了吧!”
君卿道:“那是,多谢为欢兄做的粉裙子。”不过,君卿不确定寻瑰喜不喜欢这粉色的亮闪闪还带纱的小裙子。
几人饮了茶,游玩一番,又摘了些带雨的桃花,絮叨了一番,便告辞了。
君卿将众人送至长亭。长亭已晚,友人已去。
留下仁华欲言又止,君卿示意他说下去,任华叹了声道:“君卿啊,你劝劝为欢吧,自从受了你的启发,他奔着体会人情而去,一发不可收拾,我看他就是在自虐。”不懂人情世故多好,为欢有能力,一般人伤不了他。现在这不是羊羔敞开了肚皮让人宰吗?
君卿看向云雾缭绕的远山道:“仁华,这你就不懂了。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望着任华笑了笑,“事事如意的人,总会想要尝一尝苦,看看自己能不能尝得下去。这种有点小叛逆的心理,是人之常情。脚没踏过实地的人,你不能不允许他在地上切切实实地踩上一回。即使不允许,在你不在的时候,他总会找机会去踩的。何况,脚踏一踏实地,也不错啊。”
仁华看一个两个的都讲不通,也摆摆手走了,看着自己空空的丹炉,虚虚抹了一把辛酸泪道:“为欢啊为欢,不是我不帮你。我的钱也快被你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