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星星阅读网 > 其他类型 > 穿成年代极品老太后夺了女主机缘

穿成年代极品老太后夺了女主机缘

大猪蹄子与大鸡爪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书+年代+种田+无男主+家长里短+种田)大龄网文扑街作者薛翠花,熬夜更新后。眼睛一闭一睁,传进看过的年代重生军嫂文里的女主极品姥姥。前有嫉恶如仇势她为死敌的女主,后有好吃懒做的白眼狼便宜儿子,薛翠花表示太心塞。指望像原主累死累活赚工分养活一大家子?做梦,先是说服两儿子上工,接着调教有些长歪的孙子,对于忤逆自己的儿媳,她表示换个儿媳就成……哪知不小心竟得到原女主的灵露,结交上辈子女主的靠山,在她调教下,儿孙孝顺,家庭和睦,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反观原女主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主角:薛翠花   更新:2022-12-16 21:5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薛翠花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年代极品老太后夺了女主机缘》,由网络作家“大猪蹄子与大鸡爪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书+年代+种田+无男主+家长里短+种田)大龄网文扑街作者薛翠花,熬夜更新后。眼睛一闭一睁,传进看过的年代重生军嫂文里的女主极品姥姥。前有嫉恶如仇势她为死敌的女主,后有好吃懒做的白眼狼便宜儿子,薛翠花表示太心塞。指望像原主累死累活赚工分养活一大家子?做梦,先是说服两儿子上工,接着调教有些长歪的孙子,对于忤逆自己的儿媳,她表示换个儿媳就成……哪知不小心竟得到原女主的灵露,结交上辈子女主的靠山,在她调教下,儿孙孝顺,家庭和睦,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反观原女主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穿成年代极品老太后夺了女主机缘》精彩片段

“三姐,瞧你家素娟做的好事,为那几斤粮食害得娘摔了一跤,脑门都砸出个窟窿,如今还昏迷不醒。”

“赤脚医生可说了,娘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要是醒不过来,娘可就没了!”

“不就几斤粮食嘛,反正娘都说了会还,偏偏那丫头死活拽着粮食袋子不放。三姐,不是我当弟弟的挑事,素娟这事做的不地道。”

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德武,这事全赖我,都怪我平日没管教好素娟那贱蹄子。”

语气里带着股怒火,声音拔高了些“连亲外婆都敢推,这种忤逆长辈的闺女,要不是她爹拦着,我非把她掐死在床上。”

……

薛翠花恢复意识时,正好听到上面的奇葩对话。

头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费力睁开眼皮,右手习惯性往枕头旁一摸,准备回复读者评论。

不料,竟摸了个空!

正打算口吐芬芳,恰好视线对上屋顶几根垂落下来的稻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感觉。

似是为了验证猜测,坐立起来抬头将屋子打量了一遍。

看着发黄的墙面,高低不平的木凳子,掉了漆的破衣箱,上了锁的破斗柜,只感觉到绝望!

作为一枚网文圈的扑街选手,眼前这场景再熟悉不过,妥妥的年代文背景。

呼!深呼吸,作为扑街选手的那点素养,明白眼下重要的是摸清楚情况,保持原主人设,尽量别被原主熟悉的亲人看出不对劲。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薛翠花低头看着自己原本白嫩的手变成全是死皮,长了不少老年斑的手,差点没忍住骂娘!

抬手颤颤巍巍的抚上脸颊,厚厚的老茧刮到皮肤,丝毫没感到疼痛。毫不意外,摸到几道能夹死苍蝇的褶皱。

作为一个即将奔三的大龄单身女子,她还没享受到爱情的甜美,竟然穿越成年代文里的老太太,别提多憋屈了!

别人穿越不是手握金手指的女主就是貌美肤白不断作死的女配,到她这里直接成干腌菜的老婆子。

早知道她就答应同网友见一面,说不定还能奔现成功,也好过如今这局面,说多了都是泪。

“咯吱!”木门被推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直奔向床的方向,脸上一副死了娘的神情。

声泪俱下哭诉道“我苦命的娘,都怪儿子没本事,没能让你住进敞亮的砖房,吃上一口红烧肉,你就这么去了!”

薛翠花没来由只觉得烦躁和晦气,张嘴骂道“叫魂呐!没瞧见老娘活的好好的,咒谁早死呢。”

青年似乎是被骂懵了,抬头看向薛翠花,露出欣喜的神情,呼出一口浊气,一个箭步冲上前。

脸上嬉皮笑脸道“娘,你可算是醒了。我早就说娘你铁定能逢凶化吉,可算被我说中了。”

冲屋外扬声道“大哥,大嫂,快进屋,咱娘醒了。”

屋外,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闻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双手合十,就要感谢老天保佑。

一道愤怒又刻意压低嗓音的声音传来“三妹,你这是想害死咱老吴家?都说了不许搞封建迷信。”

吴盼娣摇了摇头,垂下手臂,拼命解释道“大弟,你相信我,我没有想害老吴家。我只是听小弟说咱娘醒了,感到开心。”


讨好的朝大弟笑了笑“我这就回家把素娟拽来给咱娘赔礼道歉,顺便把麦乳精拿来给娘好好补补身体。”

话音刚落,吴招娣转身便小跑出门,她可得快点赶回家才行。

她娘这次被自家野丫头害得遭了这么大的罪,她没脸也不敢见她娘。

好在自家小叔子昨儿捎回来一瓶麦乳精,还冲了一杯给自家三丫头吃。

要她说小叔子就是浪费,三丫都十岁了,还是个丫头片子。与其给丫头片子吃,还不如给她娘补身体。

反正这趟回来,不论怎么着,就算是偷也要把麦乳精给偷来。

话说薛翠花这边,伴随着便宜儿子一声吼,床前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

一位尖嘴猴腮,绿豆大小眼的青年唤道“娘,身体好点了没?头晕不晕?我让桂枝去给你下碗面条,卧个鸡蛋。”

这位便宜儿子想来就是原主的长子,只是瞧着这相貌,妥妥的反派,百分百活不到中后期那种,薛翠花只感觉心累。

没好气瞪了便宜儿子一眼,摆手道“一边去!老娘看见你们哥俩在跟前,这脑瓜子嗡嗡嗡疼的厉害。”

边说边抱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哎哟一个劲直叫唤。

吴德文见自个娘疼得厉害,神情扭曲,只好给自家婆娘和弟弟使了个眼色,牵着孩子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木门。

一行人刚出屋子,吴德文在吩咐完婆娘去厨房给娘下碗面条后,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同弟弟商量娘受伤这事。

“大哥,娘虽然醒过来了可看着还没好转呢。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咱们得去找三妹要个说法,不赔个百八十块医药费咱就赖在他家。”

吴德文伸出拇指,朝自家弟弟夸道“德武,还是你脑瓜子好使,这事按你说的办。”

屋内,薛翠花眼见原身的儿孙都离开后,这才继续琢磨起以后的路。

谁知脑袋一阵刺痛,无数记忆仿佛画卷般闪过。

在接受了原主记忆后,薛翠花只想骂娘。

哦豁,感情她是穿成一本看过的重生军嫂文里女主的极品外婆。

顺便提一句,女主就是她刚清醒时听到的那个害原主摔死的素娟。

按小说来讲,就是上辈子女主被扶弟魔亲妈以死相逼嫁给了革委会一个小头目,成婚后被婆家各种虐待,好处全被好吃懒做小舅占了。

偏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多次想要逃离都被扶弟魔亲妈拼死劝说。

没几年时局变动,二流子丈夫前几年得罪了不少人被报复,不仅被撸了职位,家也被抄了,她被婆家赶出家门,又被大舅卖到山区给山民做了婆娘……

一朝重生,誓要改变上辈子的悲惨命运,拳打极品。偏心爷奶,吸血外婆一家全被她报复个遍,携灵露逆风翻盘。

找了因伤回家休养的军人,从村里到军区大院各种打脸配角和路人,成为受人尊敬的将军夫人,妥妥的人生赢家。

别问薛翠花为啥清楚小说脉络,她不就是在小说老太太被推了一把摔死时。

下面清一色评论“这极品老太太总算是死了!”

出于老太太和她同名同姓,同情心泛滥评论了句“老太太虽说人品不好,对儿孙的好没的话说。”


就遭到了无数书粉的攻击谩骂,“你这人怕是脑子进水,所以才三观不正。”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说不定现实中你就是书中的极品老太,被戳到痛点咯。”

更有死忠粉循着蛛丝马迹扒了她的马甲,跑到她小说作品下留言带节奏,搞得评论区乌烟瘴气。

“呸!亏你还是个网文写手呢,别荼毒青少年了,滚出网文圈吧!”

作为没啥天赋的网文写手,薛翠花每月的稿费都是靠数量取胜,一次开个三四本小说,日更一万六,拿个全勤。

偶尔有读者看中她更新稳定勉强追读下去,三五不时刷个几块钱的礼物。

如今被年代文书粉一带节奏,就连原本支持的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读者也跑路了。

那群死忠粉偏还不善罢甘休,天天跑来评论区留言,上网文论坛去爆薛翠花。

一来二去,倒是还给薛翠花小说带来一波热度和流量,顺便收获了几个读者。

就靠着这几个读者的加油与鼓励,薛翠花稳定更新。

谁知,熬夜更新完小说,一觉醒来就穿到同名小说老太婆身上。

要是她有机会穿回去,铁定要以自己经历写一篇以老太太为原型的小说,非出口恶气不可。

正思索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便宜大儿媳薛桂枝端着面条进屋。

“娘,我给你下了碗白水面,搁凳子上晾一晾。”

说话间,左手端碗,右手往稍微矮的凳子腿下塞了瓦片,这才将碗放凳子上。

哪怕瞧着婆婆脸色不太好,薛桂枝也不惧,像没看见似的往床边一坐。

嬉皮笑脸道“娘,你这次受伤了就该在家里好好歇一歇,养养身体。”

“至于养身体这段时间没法出工的损失,要我说就该三姐一家来赔。”

薛翠花冷眼看着大儿媳一副为这个家好的模样,不由为原身感到不值。

要说原身为啥会变得这么极品,各种搜刮算计三个出嫁的闺女,甚至吸血。

还不是原身过于宠溺两个儿子,以至于明明两个儿子二十好几的人,偏偏一天游手好闲。

就算被原身压着去上工,也是混手摸鱼,半天能干完的活能拖一整天,工分低不说,搞得村里人也不待见。

等原身帮衬着两个儿子分别娶了婆娘,又生了娃。原本指望着两个儿子成了家,能懂事不少,家里能轻松些。

哪成想娶进门的两个儿媳,一开始还算勤快,可瞧着原身只是面冷心热。嘴上骂的厉害,但家里家外一把抓,也极为护犊子。

花了些功夫笼络了丈夫,哄得丈夫也偏向自个。再面对婆婆,也没了之前的天然畏惧。

该偷懒绝不干活,反正笃定婆婆不会狠心把一家老小全饿死。

原身本就要强,舍不得儿子下地干活,对两个笼络了儿子的儿媳没个好眼色。

可惜拗不过儿子心疼自家媳妇,只要她吩咐儿媳做事,儿子就偷偷帮着儿媳干活。一来二去,原身只能歇了让儿媳下地的心思。

全家五口人就指望着原身一人下地挣工分,家里没能断粮已经是奇迹了。

当然单靠原身一个人工分换来的粮食,自然是不够吃的,这才把主意打到出嫁的几个闺女身上。


薛翠花皮笑肉不笑看向大儿媳道“赔点工分也太便宜那死丫头了,娘把盼娣叫来让她替咱们家出工,这主意咋样?”

薛桂枝没听出婆婆话里的意思,乐呵呵点头,拍马屁道“还是娘聪明,这主意好。”

碎了一口吐沫“咋美不死你?丧了良心的贱骨头,成天就想着躲懒,连大姑姐都算计上了。”

瞧见儿媳震惊的眼神,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道。

“我就随便一说,你还真以为我要叫盼娣来替我上工。要是老娘这次没醒过来,我看你们吃西北风都赶不上趟。”

她又不是原主,才不乐意伺候这一大家子呢,对于便宜儿媳,更没好嘴脸。

薛桂枝被婆婆骂了一顿,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往日自己算计三个姑姐,也没见婆婆跳出来说一句不是。

今日,这是吃错药了?视线看到婆婆额头上缠着的布条,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只能把婆婆的反常归结于受伤,压下心底的不愉快,假装柔顺没反驳婆婆的话。

薛翠花打定主意要在这养老,当务之急是调教好原身的便宜儿子儿媳。

“别杵跟前,下午喊着你妯娌把自留地的草给拔了,顺道把家里打扫一遍,洗洗涮涮。”

薛桂枝自然不乐意顶着大太阳干活,尖叫道“娘,你有没有搞错,大热天的让我去拔草!”

对于儿媳的反应,新出炉的薛老太自然不意外。“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不想拔草也成,那就去山上捡捆柴火,找点野菜。”

看着婆婆不容置喙的神情,薛桂枝将到嘴边的抱怨给咽了下去,应了声小跑出门,木门被重重摔上。

与此同时,隔壁生产队李家三房气氛颇为微妙。

事情还得从吴盼娣到家说起,因记挂着母亲,刚到家吴盼娣就拉着丈夫进了屋。

眼泪婆娑的看着丈夫“卫民,我刚回娘家看过娘了。我娘这辈子不容易,爹死的早,独自拉扯大我们姐弟五人。”

“两个弟弟不争气,家里全靠我娘一人撑着。这次要不是快断炊了,也不会上门来借粮。”

“这次好不容易从死门关捡回一条命,你说咱应不应该捎点营养品过去?毕竟娘摔倒这事,全怪素娟。”

李卫民向来老实巴交,听闻妻子一番话,点头表示同意。

眉头一皱“是该送点营养品给你娘补身体,可家里的钱都在娘那,娘不会同意拿钱买营养品的。”

“卫民,我没说让你去找娘要钱。昨儿卫强不是带了罐麦乳精回来,要不你去同卫强商量,先把麦乳精借来用用。”

李卫民搓着手,缩手缩脚“盼娣,这恐怕不太妥吧。”

一屋之隔的素娟躺在床上,听着爹娘的对话,顾不上额头的伤疤,弹跳起来。

嘴里嘟囔道“这怎么可能?那老太婆磕到头都没死?”也不知为啥,她总觉得外婆应该是死了才对。

想到上辈子发生的种种,眉间戾气更甚,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是十天前重生的,好不容易煽动爹娘提出分家,就爷奶那两老偏心眼的本来还不乐意。

也不知小姑说了啥,爷奶最后做主把他们这一家五口单独分了出来。

本来以为能成功阻止极品外婆带走家里的半口袋粮食和一斤面粉,哪成想那死老太婆捏着袋子不放手。


拎不清的娘居然在旁帮倒忙,把她气得不轻。

为了抢回口粮自己不小心推了老太婆一把。

哪成想被亲妈一巴掌把牙打掉一颗,还被揣了一脚,磕到脑袋昏迷了一天多才醒。

不用想,那袋粮食肯定被自个亲妈送去孝敬那死老太婆了。

她娘可真是那死老太婆的孝顺好闺女,上赶着把家里东西往娘家搬不说,还要求她们姐妹几个日后帮衬舅舅一家。

可笑上辈子自己为了那点母女情分,一次次妥协,换来的则是母亲毫不留情的牺牲。

这辈子,她才没那么傻,为这种不替子女考虑的爹娘委曲求全。

房门被推开,一个和李素娟长得有些像的女孩子笑着跑进屋,小心翼翼的把手掌打开。

赫然躺着一捧黑紫色的桑葚,“姐,我和三妹上山割猪草摘了些桑葚,特意留了些给你。”

看着乖巧懂事的二妹,李素娟感受到久违的亲情,接过桑葚同妹妹闲聊几句,暗暗发誓以后发达了要帮衬妹妹。

-------------------------------------

薛翠花活动了下身体,发觉只有额头疼痛后便下床,端起碗准备吃点面条。

许是放了段时间,碗里的面条已经黏在一起,白花花的面条看着就没多大食欲。

可这具身体却分泌出口水,肚子“咕噜”作响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大了些。

夹了一筷子面条,刚准备塞进嘴中,窗子处传来几道“吸溜”的声音。

薛翠花仿佛耳聋般没听到动静,继续吃着没滋没味的白水面条。

窗户下,两颗脑袋死死的盯着屋内薛翠花碗里的面条,吞咽着口水,甚至不争气的流出哈喇子。

男孩也不在意,抬手往嘴上一抹,黑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便留下一道道口水印。

眼看碗里的面条三两下便少了大半,偷看的两个男孩不由有些着急,看向屋内阿奶的眼里带了不满。

年岁偏小的吴能“蹬蹬蹬”径直推开木门,理直气壮的朝薛翠花道“阿奶,我饿了,要吃面条。”

眼前这个脸颊上带点肉的小屁孩,是原主大儿子家的二小子,人小嘴甜没少从原身那儿弄到些吃食。

像白面这种细粮,原身自个舍不得吃,都先紧着家里的儿孙,就连两个儿媳偶尔都能依靠丈夫偏爱吃上几口。

偏就只有原身苦巴巴上工养活一大家子人,白面是啥滋味都没尝过。

薛翠花自个还觉得这具身体营养不良得好好补补,怎么可能把眼前这碗味道不算好的面条让给便宜孙子。

就在吴能舔着嘴角等着阿奶把面条亲自递给自己时,薛翠花加快了吃面的速度,半碗面条很快就下肚。

等吴能反应过来看着已经空了的碗,指着阿奶“哇”一声便嚎哭起来。

屋里动静自然瞒不过在院里商议的兄弟俩,不过想着是孩子间的玩闹便没在意。

倒是在后院自留地拔草的薛桂枝听到小儿子的哭声,心都要碎了,哪管其他,丢下手里的草便从后院绕到前面。

等她赶到时,只见小儿子正坐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自家婆婆居然在翻看着破斗柜里的粮食。


可把薛桂枝气的不轻,这都算些啥事。亏她还以为自家婆婆是个面冷心热的,回娘家在几个姐妹面前也颇为得意。

原来是她看走眼了,先是莫名其妙吩咐自己去拔草,现在能看着孙子哭闹也不搭把手哄一哄。

吴能见自个娘来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原先洪亮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不时用怨恨的眼神看向阿奶。

无师自通告状道“娘,阿奶坏,把面条全吃了,一口都没给小能剩。要不,咱们把她赶出去吧?”

别看吴能才六岁,心眼可不少。要不是阿奶手里有吃的,他才不乐意主动接近整天脏兮兮又抠抠搜搜的老太婆呢。

成天嘴上说的疼他,结果连口面条都舍不得,还不如外婆呢,起码每次去外婆家,都有鸡蛋吃。

听到儿子的抱怨,薛桂枝不生气那是假的,说话自然不中听。

夹枪带棒道“吃啥吃!那面条是你三姑姑带给你奶的,都怪你没投个好胎,碰上我这么个没本事的妈。”

“连儿子想吃口面条都拿不出精白面,你还小,等你活到你奶的年纪就能顿顿吃上面条了。”

薛翠花“嘭”一声关上斗柜门并落了锁,语气不善看向儿媳“你还晓得这精白面是我闺女孝敬我的,我爱怎么吃关你屁事!”

“我晕倒那天,盼娣送来的半袋子粮食哪去了?难不成家里进了贼?”

薛桂枝本以为婆婆会主动说把剩下的白面弄成面条给孩子们吃,哪成想婆婆居然追究起来粮食的事。

盼娣送来的那半袋子粮食,放在厨房,这两天他们敞开了肚皮吃,顿顿吃干饭,粮食口袋迅速瘪下去一大截。

此刻见婆婆提起,眼神有些飘忽,气势不由弱了些“娘,这两天你昏迷不醒,我们没斗柜的钥匙,便把三姐带来的粮食吃了些。”

薛翠花没应,走到窗子旁,冲屋外扬声道“老大,老二进屋来一趟!”

兄弟俩一脸懵,老二吴德武顺便绕到自留地把妻子叫来,三人刚走进房间,只见母亲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老大,老二,这些年是为娘害了你们。无论队上的活计还是家里大小事,从没让你俩沾手。”

“有好吃的都先紧着你俩,生怕你俩吃不饱穿不暖,我自己遭点罪受点苦没事。”

“可这次摔了一跤,我才明白我错了。要是这次我没醒过来,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全都得喝西北风,别说鸡蛋,连根野菜都吃不上。”

“也不瞒你们,我偷偷找卫生所的人看了,我这身子骨早就不行了,顶多支撑个五年。”

这话一出,兄弟俩顿时慌了。下意识都明白老太太不能出事,真要出事这个家就完蛋了!

要是没老太太出工赚工分换粮食,压着上面三个姐姐补贴娘家,他们早就饿死了!

心里明白老太太说的可能是真的,但还是抱着侥幸担忧的看向母亲“娘,卫生所的同志真这样说的?”

老大吴德文也一脸紧张,“娘,会不会同二弟说的那样给你看病的小同志检查错了?要不我们再去检查一趟?”

抱着儿子站在一旁的薛桂枝也被婆婆这番话给吓到了,连忙关切的问道“妈,德文说的有道理,搞不好是弄错了。”


薛翠花铺天抢地道“天杀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儿子居然向着外人说话,非得等我这把老骨头熬不动才信。”

“滚!一个二个都是白眼狼,我这是造了啥孽生了你们这两个畜生,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的打算。”

被亲娘一顿臭骂,老大吴德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识解释道“娘,你真冤枉我和二弟了,我们只是担心你的身子骨。”

薛翠花对于儿子的解释明显不信,冷哼一声。

“真要担心我身子骨,从明儿起你们哥俩就去队上出工,赚工分养活一家老小,也让我这把老骨头歇一歇,舒舒坦坦走完最后这几年。”

一听从明儿起要去出工干活,兄弟俩仿佛被抽干精气般焉巴巴的,下意识想说不行,对上母亲冰冷的眼神,终究无奈的点头。

要被村里人知道自家把母亲身体累垮,非得把脊梁骨戳断不可。哥俩以后还得在村里混,自然不乐意成为别人口中不孝的典范。

见兄弟俩应下上工这事,薛翠花扭头看向一旁的儿媳,不待她开口,大儿子便接过话。

“桂枝,以后家务活就交给你和弟妹了,让咱娘歇一歇。娘为这个家辛苦了大半辈子,咱们小辈也得立起来。”

在丈夫灼灼目光下,薛桂枝只得咬牙应下,脸色不太好。

薛翠花才不管儿媳乐不乐意呢,颇为赞许的看向儿子“还算你们有些良心,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们俩维持咱们一家老小吃喝了。”

说话间取下挂脖子上的钥匙,当着儿子儿媳的面打开斗柜,指挥大儿子把里面粮食搬出来。

“这就是咱们家仅有的存粮,以后每顿烧饭取多少米就由桂枝秀菊两人决定,我也不当讨人嫌的。”

薛桂枝和吴秀菊闻言先是一喜,嫁进吴家以来,她们早就对婆婆抠抠搜搜每顿只舍得舀半碗玉米面感到不满。

私下也曾多次同丈夫抱怨家里吃的太差,顿顿稀得能照人的玉米粥配咸菜疙瘩。

妯娌二人对视一眼,上前扒开地面上粮食袋子,赫然是半袋子玉米面,以及快见底的白面。

原先的欣喜瞬间被冲淡,这么点粮食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熬不到秋收分粮“娘,家里怎么只剩这么点粮食了?”

吴德武接过话茬“大嫂,咱家就娘一个人上工,能剩这些粮食已经不错了。”

作为家里唯二的聪明人,吴德武打小就喜欢耍聪明躲懒。

别看家里大小事他从不过问,可心里同明镜般清楚。

要不是娘每天把自己当男人使,赚的满工分,连这点粮食都攒不下。

听闻小叔子的话,薛桂枝顿时哑口无言。

粮食这么少,她才不乐意管粮食呢,满脸堆笑道“娘,这粮食要不同原来那样由你保管。”

“我和弟妹还年轻,也没管过粮食,还得娘来才成。”

秀菊也在旁边附和道“娘,大嫂说的对,粮食还是由你保管。”

薛翠花早就看出儿媳的心思,不过觉得粮食少是烫手山芋不乐意了呗。

虽说她一开始也没打算把粮食管理权真正交出去,但想让这事轻松揭过根本不可能。


“我老婆子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好让你俩管绝不插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婆婆板着脸和不耐烦的语气,桂枝和秀菊两人这才慌了。

本以为管粮食能顺便私藏几口吃的,哪里料到家里存粮不多,想到刚才迫不及待的兴奋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妯娌两人下意识看向丈夫,大儿媳桂枝更是暗中扯了扯丈夫衣袖,就盼着把这事轻松揭过。

兄弟俩明知这事是自家婆娘理亏,可凭良心说管粮食这事还得老太太来才行,起码能多熬一段时间。

老二吴德武笑嘻嘻凑上前,把粮食袋子重新扎紧,塞进斗柜。

“娘,你别跟大嫂和秀菊两人一般见识,她们就是眼皮子浅,羡慕你老管着粮食,没啥坏心眼。”

“要我说,这个家离了谁都行,就是离不了娘。有娘坐镇,咱们家日子才不至于混到垫底。要是娘你真不管咱们,我们可不得扎脖子才行。”

要不是这身体换了个芯子,说不定原主早就被老二哄得没了脾气,一心为这个家操劳打算。

薛翠花瞪了眼二儿子,打断他的吹捧“成了,别以为说几句漂亮话老婆子就不计较。”

“老娘可不乐意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人,玉米面给我留个底就成,其他的你们带走。”

“从今往后咱们分开烧饭,省得总背后说我老婆子抠搜恶毒。”

屋里的众人瞬间傻眼了,特别是老二,往常哪怕娘再生气,只要他嘴皮子一碰,说几句话保准让娘怒气消了大半。

老大一脸纳闷“娘,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啥?你是不是还在生桂枝的气?”

做势扬起巴掌就朝身旁婆娘打去,薛翠花见不得这种遇事就会打女人出气的男人,见状被上前捏住老大的手。

厉声道“德文,你可真给咱老吴家长脸,屁大点的本事没有,倒学会动手打人。”

哪怕被婆婆维护,这一巴掌没打到脸上,薛桂枝依旧没升起半分感激,只觉得婆婆怪会装模作样。

无论两个便宜儿子怎样轮番开口劝说,薛翠花半点没松口之前的决定。

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兄弟俩叮嘱母亲好好休息后,只能拎走三分之二的玉米面。

刚出了房间,吴德文便叫上弟弟一同去找队长商量出工的事。

路上兄弟俩盘算了下,要养活一家老小,不说赚满工分起码也得赚八个工分。

眼下地里的麦子就快成熟,熟的早的那几块地已经在收割了。

秧苗过段时间才能移栽在水田,眼下每天早晚都得挑水浇秧苗。

兄弟俩数来数去,工分多的活基本干不了,工分少的活基本都是婆娘孩子在做。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堆妇女中间,想想都觉得丢脸。

等兄弟俩在田埂上找到队长说明来意,靠山生产队的李队长狐疑的抬头打量着兄弟俩。

“没开玩笑吧!就你们哥俩那德行,还让我明儿分个工分多的活给你俩,难道是我听岔了?”

兄弟俩有求于人,态度倒也和善,把家里母亲生病做不了重活的事说了下。

队长这才算是理解兄弟俩的突然改变,叹口气,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算是安慰。


一副欣慰的神情“你们兄弟俩总算是长大了,知晓你娘的不容易。”

“听叔一句劝,往后好好上工争取年底多分点粮食,养活妻儿老小才是正事。”

至于兄弟俩请求安排工分高的活,李队长没给个准话,只说明儿上工看着安排。

虽说没得到队长的准话,但哥俩还是冲对方道了谢这才往回走。

哪知刚到家就被婆娘告知自个老娘出门去了,说是转一转活动下筋骨。

老大一听,冲妻子吼道“桂枝你是个死人呐,连个人都看不住。要是娘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便拽着妻子往外去找薛老太。

而被便宜儿子惦记的薛翠花此时正在山脚东侧斜坡处摘蕨菜,东侧离路边稍微远些,故而蕨菜很少被采摘,这倒便宜了薛翠花。

有不少蕨菜已经长老了,她只能挑着嫩的蕨菜采摘。不到半小时,就摘了快一篮子。

出门前没带篮子,薛翠花只好用外衣将蕨菜包裹住,这才绕过斜坡往山脚下走。

沿途发现了一株野生金银花,白色金色的小花开满了枝头格外漂亮。

随手摘了几把金银花,准备拿回去泡水喝。

刚到山脚,老远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只是离得远看不太清人影,薛翠花也就没应。

这边吴德文两口子绕着村子转了一圈,愣是没看见老太太人影。

薛桂枝要不是看男人发火,这才不情愿陪男人出来找老太太,眼下人没找到,嗓子都快冒烟了。

顿时便泄气了,嚷嚷着要回家喝口水歇一歇再找。

“不行了,不行了,人都快要烤糊了,我不找了。要找你自己找去,再说了你娘那么大的人,难不成还能走丢不成?”

老大记挂着母亲,总觉得娘行为有些反常。在他看来,娘要强了一辈子,把这个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以前被婆娘撺掇着暗示老娘想要分家另开火,被揍了一顿彻底歇了心思。

那时他就明白娘舍不得手里的权力,要是分了家,她在这个家的份量就轻了。

如今娘身子骨不太好却自个提出单独开火,难免让他多想。

见婆娘叉着腰站在大榆树下吹着风,嘴里还不干不净抱怨着,不由觉着窝火,可眼下还是找娘才是正事,便顾不得收拾这倒霉婆娘。

因为这事,吴德文对自家婆娘存了几分不满。

等他从路边玩耍的小孩口中打探到母亲消息时,便风风火火朝后山赶来,边走边叫唤着娘的名字。

快到山脚这才看见自个娘怀里抱着件衣服,鼓囊囊的也不知是放了啥。

原本的担忧瞬间就淡了几分,嘴上难免抱怨道“娘,你身子骨不好就多在家歇歇,大热天往后山跑,要真出啥事你让我和阿武咋办?”

“往常你还不准我和阿武进山,说是山里不安全,自己倒是偷溜进山,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瞧着便宜儿子眼底的担忧,薛翠花不由感叹这人还不算坏的彻底,还有拯救的余地,起码知道心疼母亲。

“还算你有些良心,晓得心疼为娘。”不吝啬的随口夸了句,话锋一转。

“要是家里宽裕些,多些存粮,老娘吃饱了往山上跑?”


老大嘴稍微笨些,被母亲当面指责,嗫嚅了下嘴皮,把头一低,试图降低存在感,殊不知整个人显得更加猥琐。

瞧着便宜儿子单薄的身体,瘦的跟个猴似的,可吃食上原身从未短过他的,也不知道是脾胃不好还是体质如此。

娘俩一前一后往家走,谁也没开口,眼瞅着快到家时,老大闷闷的开口“娘,儿子以后会孝敬你的。”

似乎怕薛翠花不信,连忙补充道“我说真的,起码让娘吃饱饭。”

“那我可就等着你赚工分养活一家老小,德文,这次别再让娘失望了。”

看着母亲明显不信却饱含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吴德文挠了挠稀疏的头发,下意识不想让母亲看扁。

没走几步就到家门口,薛翠花推开破旧的小木门,院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径直走向厨房,把外衣包裹的蕨菜和金银花放在盆里,顺便打量了下厨房。

除了墙角堆放着七八个又瘪又小的红薯外,只剩下快见底的粮食和下午搬来的不到半袋的玉米面。

那粮食就是原主三闺女送来的,两天不到的功夫就被儿媳嚯嚯掉大半。

灶台上堆放着一大摞没清洗的碗筷,干涸的汤汁已经凝固在碗边,瞧着就恶心,好在锅倒是洗刷干净。

把采摘的蕨菜用清水洗了一遍,这才开始生火,把锅洗刷了两遍这才舀水进去。

往灶膛里添了些枯枝,火势渐渐变大,很快锅里的水被沸腾起来。

将清洗过的蕨菜放入锅中浸煮十分钟后左右,再捞出沥干水分。

留一小把用清水浸泡,剩下的放筛子里铺开搁太阳底下进行晾晒。

泡了杯金银花茶,薛翠花便搬了个凳子坐在院里桃树下纳凉,至于地上的鸡粪权当没看见。

换成原主,指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手打扫。某种程度上说,原主就是个眼里看不得活计的人,也闲不住。

缝补打扫,劈柴上工,家务活一手包圆,倒把两个儿媳惯得脾气见长,懒病犯了。

喝着茶,吹着凉风,不知不觉眼皮子犯困,薛翠花靠着桃树就睡着了。

等老二两口子从外面闲逛回来,推开门才发现院子泥巴地上依旧东一块西一块都是鸡粪,同出门前没啥变化。

老二媳妇心底涌起淡淡不舒服,她压根就没把下午婆婆的那番话当真。

嫁来吴家快四年了,自认早把婆婆脾气秉性摸透了。这地她偏不扫,就不信婆婆能忍住不扫。

等进了厨房,看着冷锅冷灶,赵秀菊没忍住骂娘,她就是为了躲懒,特意去外面溜达了半天。

合算着大嫂婆婆应该正在烧饭,这才不紧不慢往家赶。

忍不住同丈夫抱怨道“德武,大哥不会没把妈找回来吧?这个点了,还没烧饭!”

哪知丈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妈不就在桃树下睡着吗?再说你和大嫂还年轻,做点家务又累不死,一点小事就嚷嚷,也不嫌丢人。”

在夫妻交谈声中薛翠花醒了过来,一看太阳已经偏西,琢磨着喝碗玉米糊糊配凉拌蕨菜吃。

拿着搪瓷杯进了房间,舀了半小碗面转身进了厨房,着手准备自己晚饭。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