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世民姜云明的女频言情小说《盛世王朝全文》,由网络作家“李世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唐的冬天是这么的冷,冷的姜云明都有些受不了。盘坐的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皮裘,姜云明擤着鼻涕鼻涕。其实不是冷,这才刚下完第一场雪,长安地界的温度才堪堪零下。姜云明看着床下的火盆,这大唐人们就靠着这个过冬?这TM的是人用的吗?姜云明生怕自己半夜睡着睡着就一氧化碳中毒了,但是又实在太冷。就在姜云明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程处默来了。毫不在意的直接进了姜云明的卧室,看着姜云明的模样哈哈大笑。“是不是个爷们,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这副模样。”程处默毫不客气的嘲讽姜云明。姜云明感受了一下被窝外的温度,断了了起来踹程处默一脚的心思。“TM的,你们是真的牛,这冬天你们就这样过?”“谁家不是这样过?皮裘一般百姓都用不起的,你盖着皮裘还觉得冷。”“不过...
《盛世王朝全文》精彩片段
大唐的冬天是这么的冷,冷的姜云明都有些受不了。盘坐的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皮裘,姜云明擤着鼻涕鼻涕。
其实不是冷,这才刚下完第一场雪,长安地界的温度才堪堪零下。姜云明看着床下的火盆,这大唐人们就靠着这个过冬?这TM的是人用的吗?姜云明生怕自己半夜睡着睡着就一氧化碳中毒了,但是又实在太冷。
就在姜云明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程处默来了。毫不在意的直接进了姜云明的卧室,看着姜云明的模样哈哈大笑。
“是不是个爷们,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这副模样。”程处默毫不客气的嘲讽姜云明。姜云明感受了一下被窝外的温度,断了了起来踹程处默一脚的心思。
“TM的,你们是真的牛,这冬天你们就这样过?”
“谁家不是这样过?皮裘一般百姓都用不起的,你盖着皮裘还觉得冷。”
“不过了不过了。”姜云明踢开被子。“娘的,这大冬天的,没有暖气空调,没有外卖奶茶炸鸡汉堡,是不是人过的了。”
拽着程处默出了门,直接朝着将作监而去。
踢开将作监的大门,姜云明直接拉了几个人过来,让他们做个炉子。没法子,太TM的冷了。反正自己现在是监正,顺便的事儿。
兄弟两人窝在将作监铁匠坊的炉子边磕着豆子烤着火。姜云明时不时的和做炉子的工匠说两句,另一只耳朵听着程处默说着哪个大臣家的孩子又怎么的了。
两人在将作监看着铁匠打了一天的炉子,无聊的要死也不挪窝儿,这大冷天儿的,什么都没有这将作监的火炉吸引人。
临近傍晚,将作监的铁匠终于是把炉子打好了,炉子的烟筒有点厚,但是也不影响。姜云明招呼着人把炉子装上车,朝着田家村驶去。
伯府。程处默和姜云明围着新弄好的炉子,程处默叽叽喳喳的问姜云明这炉子是怎么回事。姜云明舒服的烤着火,懒得搭理。
果然冬天还是得有个炉子,嗯,得劲儿。哪天看看把暖气弄出来,再让人抬个火炕,这才是冬天才有的样子。
姜云明让村长看了看自己新制的炉子,告诉村长去给村里每家每户都给置办一个,就用自己这伯爷的名头去做就行。
白雪覆盖下的大唐,田家村却家家户户升起了缕缕的烟,让这雪白的世界染上了些许烟火气。
炉子很快就在长安风靡了起来,长安城里的铁匠铺打铁声络绎不绝,谁家都想要。长安的寒冬似乎是在炉子的火爆中也上升了几丝温度。就连魏征都上门找姜云明来问。
姜云明感觉这生活总算是有了些样子,起码晚上不用再盖着那厚重的皮裘,早上起床不再是头昏脑涨的。吃着自己教给自家厨子做的菜,姜云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姜云明吃着饭,喝着这唐朝产的三勒浆,看着外面飘着的小雪花,感叹着自己的前世,同时又有滋有味的享受着这大唐腐败的小生活。
姜云明还没吃完,李泰来了。满脸心思的李泰坐下就喝了一大口酒,毫不避讳的就要了双筷子大吃起来,一边吃还有一边埋怨姜云明怎么不拿那蒸馏酒出来。
李泰风卷蚕食的样子丝毫没有当朝魏王风范和礼仪,看的姜云明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喝着三勒浆,看着李泰像个饿死鬼一样的吃饭。姜云明觉得三勒浆挺好的,有点儿像后世的那些什么瓶装鸡尾酒,不冲,还有些酸。很合姜云明的胃口。
李泰很快扫完了桌上的饭菜,接过侍女地上来的手帕,儒雅的擦了擦嘴,仿佛刚才的恶鬼并不是他。
“你来这干什么?大冬天的不在家里呆着。”姜云明喝着酒,慢条斯理的说着。
“父皇已经准备拟旨为你和丽质赐婚了。”
姜云明拿酒的手顿了顿,缓缓地将酒送入口中,并没有说什么。
“你前日在芙蓉园留下的长短句我仔细的研读了,你写的都是真的吗?”李泰见姜云明没有表示,转移了话题。
姜云明放下了酒杯:“你想说什么?你是皇上的四皇子,是个王爷,也仅仅只是个王爷。”姜云明的话说的模棱两可。
李泰叹了口气,他排行老四,这一直是他心中的坎儿。
“有句话说事在人为,但也有话说成败皆由天定。你父皇对你的偏爱不是你的倚仗,而是悬在你头上的一把刀。”
姜云明缓了缓,似乎是想给李泰一点接受的时间。
“你只看到了身处高位的好处,但你看不到你父皇每天的劳心劳力。陛下当初起事之时也率领将士们四处征战,后来更是被封为天策上将军,你和你父皇能比吗?说实话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我要是你,这皇帝给我我都不做,太累了。”
李泰没说话,姜云明清了清嗓子,喝了口酒。
“其实你现在挺好不是吗?衣食无忧,你父皇也很喜爱你。其实你只要当好你的王爷就行了,操心的事儿现在有你父皇,以后有你大哥,你若是真觉得大丈夫生来就该做大事,那你不如好好帮着你大哥。陛下能得这天下并不容易,创业难,守业更难。历史上有哪个王朝能永存?大秦二世而亡,强如大汉也都没落。你父皇如今得坐高位,那又如何?待到后世,人们说起你父皇,再闪耀的成绩也逃不过当年玄武门侵染的鲜血。就算你学你父皇,那不是依然如此?但若是你倾心相助,和你大哥打造一个盛世,就算可能做不好,但是若是后世人们提起你,谁不会说一句你的好?”
姜云明其实觉得李泰挺好,挺聪明的一个小胖子,如果不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凭着李二对她的疼爱,想来应该能过的很好。
李泰走了,带着满肚子的心事。姜云明在自己家看着飘落的雪花,这大唐啊,乱七八糟的,事儿真多。
李泰走了没几天,李二来了。
看着田家村其乐融融,人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李二很惊讶。他没想到姜云明能将自己的封地治理得这么好,在这料峭的寒冬,人们还能笑的如此开心。
进了门,李二让人搬了张椅子,很随意的和姜云明同坐在炉子旁,伸手烤着火。
“没想到你能把自己的封地治理的如此之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姜云明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微睁着双眼看了李二一眼。
“陛下若是让人免了他们的赋税佃租,天下所有人都能笑得如此幸福。”
李二哑然。是啊,若是能吃饱穿暖,这穷苦惯了的人们如何能不笑?
“百姓们都很简单,他们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们一生都在追求的不过是温饱。他们不在乎谁是皇上,因为自古以来不论是谁当皇上他们都没吃饱过。”
李二摇摇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眼见着话题有些沉重,李二开口跳开了,他今天来不是和姜云明说这个的。
“青雀儿昨儿个来你这了?你们聊了些什么,他回宫之后怎么是那副模样?”李二有些好奇。李泰天生聪颖,内心还有些骄傲,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见过他的四儿子这样过。
“陛下真的要听?”姜云明见李二将话题扯到了李泰,眼睛又闭了起来,躺椅从新的晃了起来。
“废话,当然要听,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昨日魏王殿下来蹭了云明一顿饭,还问云明那日所写的兵车行是不是真的。”
“哦?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聊了聊百姓的疾苦,聊了聊陛下对他的偏爱,也聊了聊他不该有的那些想法。。玄武门的您给您的孩子做了个不好的表率,您明显的偏爱又让您的孩子有了不该的想法,陛下您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父亲。”
李二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李泰真以为他的想法能瞒得过李二?那怎么可能。他自己当初兄弟阋墙,不想儿子们也走他的老路。
“不是长子就不该操那份儿心,即便长子不在了,那家里谁做主也是父亲决定的,孩子就该做好孩子,孝敬父母,兄友弟恭,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不是吗?”李二点头,很是赞同。
“不如陛下让家里最大的三个孩子来云明这吧,云明给您当两天孩子头儿。学习也不差意这一时半刻的,最重要的是这树啊,就得向上长才能成材,长歪了就没用了,不是吗?”
李二微微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转而看着姜云明,说倒:“青雀儿和你说了吧?朕打算年后为你和长乐赐婚,你可乐意?”
李二的话让姜云明直起了身子:“陛下本欲将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吧?”
“嗯,朕本想让长乐和冲儿成为夫妻,让李家和长孙家亲上加亲。但是前日长乐从芙蓉园归来的时候朕在宫里遇见了,她的心早就让你勾走了,到底是朕的女儿,朕想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所以朕决定为你和长乐赐婚,至于冲儿就让他再等两年吧,过两年让城阳嫁到长孙家。”
“皇家和长孙家的联姻我本想择日和陛下说的,没想到今日陛下提起,云明也借此说说。”姜云明神色终于是正经了起来。
“皇家和长孙家的联姻云明并不反对。但是,长乐不行,城阳也不行。”
“你这还不是反对?”李二眉头皱了起来。“朕就这么两个嫡女,你都反对,这你还说不反对?”
“陛下的嫡女都不行。”
“你和辅机没什么过节吧?和冲儿相处的也挺好,为何如此?”李二很奇怪。
“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关系很好云明才这么说的。”
李二懵圈了。
姜云明有些头疼。
看着身边的林馨怡,睡醒的姜云明感觉自己要疯了。啥啊这是,自己就喝了点儿酒,这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
就在姜云明手足无措之际,他感觉靠在他怀里的林馨怡动了一下,随即那睫毛颇长的眼睑动了动,睁了开来。
刚睡醒的林馨怡有点儿懵,看了看身边的姜云明,响起了昨晚的事情,随即大羞,扯过被子蒙上了头。但是很快又把被子掀开,匆匆忙忙的起身。
“对不起伯爷,馨怡起晚了,馨怡这就起身伺候伯爷洗漱。”说着就抱着被子准备越过姜云明,但是却“哎哟”地一声又趴在了姜云明身上,神色有点儿不自然。
“唉。”姜云明叹了口气。“别起来了,今日你就好好休息。”说着自己起身,下床穿起了衣服。林馨怡看了看姜云明,随即又蒙上了被子,不去看姜云明穿衣服。
直到姜云明出了门儿,林馨怡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感觉有点儿不真实,但是马上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又蒙上了被子。
姜云明躺在躺椅上,想着自己做完的事情。自己怎么就跟这封建社会的老爷们一样了呢?唉,这酒哇,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了不长时间,一双小手落在了姜云明肩膀上,姜云明没睁开眼。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躺着么?”
“多谢伯爷关心,馨怡已经无碍了。”林馨怡轻轻地给姜云明捏着肩膀。
“昨夜......”
“馨怡是自愿的,不怪伯爷。而且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自从馨怡跟着伯爷那天起就有了准备了。”林馨怡打断了姜云明的话,径自开口,让姜云明有点儿意外。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可能不知道,不就陛下就准备给我和公主赐婚了。”过了许久姜云明才开口。
“馨怡是奴籍,从来都不曾想过。”林馨怡依旧捏着姜云明的肩膀。“倘若伯爷日后成了驸马,觉得馨怡在身边不好,馨怡也会自己离开的。”
“你做的很好,我没什么不满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以后还是贴身伺候我,除了我没人能让你走。”姜云明拍了拍自己肩上的小手。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太阳破开白云,阳光洒进了屋子里,岁月静好。
姜云明过上了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没羞没臊的生活,再也不愁只能吃羊肉了。大补又怎么样?来啊,谁怕谁啊!
冬天的大唐格外的安静,长安城里还有点人气儿,出了城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冬眠了一样,一直到了正月十五才有点儿不一样。
一大早姜云明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按住了身边想要起身的林馨怡。自行起床,穿上衣服出了门。
映照在白雪上的阳光有些刺眼,过了很久姜云明才慢慢适应。
整个田家村显得比往日热闹了很多。姜云明站在山腰上的伯府向下眺望,村里家家户户都在门外挂上了红灯笼,有些比较破旧,看那样子应该是之前用过的,但是每家依旧都挂了一盏。
许久姜云明才回过神儿,元宵节了啊。元宵节算是古时候最热闹的节日了,在这天连宵禁都会取消,有此可见有多热闹了。
李二好像前些天派人通知今儿个晚上一起去赏花灯来着?
转身回了屋,想必外面的热闹,这伯府就显得清净了许多。林馨怡也起来了,给姜云明拉开了椅子,两人一起坐在桌前吃起了早饭。
林馨怡之前从来不和姜云明一起吃早饭,姜云明说了几次,林馨怡说侍女就是侍女,得有侍女的样子,劝了几次未果之后姜云明也懒得劝了。但是自从二人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后,姜云明就强制性的让林馨怡和他同桌吃饭,并调笑她说以前是侍女,现在是通房侍女,以后更是小妾。现在家里没有正妻,他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了,等以后正妻进了家门儿,他也是半个女主人,这才让林馨怡同意和他一起吃饭。
男女关系刚刚捅破了窗户纸,姜云明有点儿食髓知味,吃着饭时不时地就调笑一下林馨怡,还偷摸着揩了好几把油。
吃完了早饭,姜云明满面红光的出了门,身后跟着脸色发红的林馨怡。
一路晃悠着,时不时逗弄一下林馨怡,姜云明来到了大棚边上的小屋儿。村长在指挥着大牛清从大棚上扫下来的雪。和村长打了个招呼,姜云明进了大棚。
大棚里种的绿菜长得很好,看样子村长没少打理,行距间像是用尺子量过,规整的很。豆芽儿已经可以吃了,改天让厨房的人摘点回去炒个豆芽;小白菜也差不多了,看样子再有个三五天也可以摘了。
把大棚逛了一圈,青菜长得好的有点儿出乎姜云明的意料。大牛想来是做不好这么细致的活儿的,应该都是村长自己打理的,看来这元宵节得给村长点儿东西道个谢才行。
出了大棚,村长在外面等着他。看到他出来,村长笑着问姜云明这菜他照顾的咋样。
“村长,你这照顾的老好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事儿要是给大牛,估计我今年开春儿之前是吃不上绿菜了。”
“你觉得好就成。”村长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大牛也在一旁嘿嘿的憨笑。
“村长啊,您看您这弄的这么好,回头我让家里人给您送两匹布来,那可是皇上赏给我的呢,宫里头出来的好东西。您也别推辞,等这上元节过了,之前箍的窑就得开工了,到时候还得指望您老给我看着呢。”姜云明阻止了村长想要开口推诿的意思。
“成,但时候一定给你好好看着。”村长用力地点着头。
和村长闲聊了一会儿,村长又陪着姜云明去窑上看了看。姜云明也不懂这些东西,只听村长说这窑箍的很好,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用来烧玻璃和水泥,毕竟这时候的窑都是用来烧瓷器的。
姜云明又让村长陪着他去村里几家困难的人家去看看,这些人大多是家中的青壮在军营里,家里又有病人或者是无法劳动的老人,军营给的那点钱对于这些家庭来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也只是聊胜于无了。
姜云明刚到大唐的时候村里虽不说是每家每户,但也大多给点力所能及的帮主,现在他发达了,虽然不好直接养着他们,但是还是尽力的给他们找些好营生。
接连几家走了下来,姜云明让林馨怡仔细几下每家的情况,又告诉村长等着冬天过了,他出钱,让村里的壮劳力们给破旧的房子都翻新一下,现在村里住人的房子都通上暖气了,就不让大家在大冬天的动工了。
走完村里的人家后已经到了下午,林馨怡统计完了所有的困难人家,给姜云明看了看。
“村长,这事儿可别忘了,云明就交给您了。”姜云明让林馨怡把纸收了起来,同事嘱咐着村长。
“云明啊,你真的是个好伯爷啊。免了我们两年的佃租,还给我们送东西,盖房子。”村长显得很激动,苍老的身体微微颤抖。
“村长您这是说那里的话。云明蒙难之际没少受大家的恩惠,如今云明发迹了,又怎么能忘了大家的好?”姜云明扶着村长,心里也有些感慨。
“好,好,好!你还是当初的那个明娃子,我这老头儿没看错人。”村长的双眼有些浑浊。
告别了村长,走在回府的路上,林馨怡看着姜云明的背影,双眼放光。
姜云明让她看的感觉如同芒刺在背,回身看着她。“看什么呢?没见过么。没穿衣服的你都见过了,这会儿,看啥呢?”
林馨怡娇羞这拍打了姜云明两下,随后又说道:“伯爷你和别的老爷们真的不一样呢。”
“是不一样,我不是什么官老爷,就是个偶然被封了爵的普通人而已。”
林馨怡看着夕阳下影子拖长的姜云明,眼中泛起了不一样的光芒。
回到伯府的姜云明转头就让车夫驾车出门了,李二都让人来通知了今晚一起赏灯,不去不太好。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通往长安城的大道上,姜云明躺在车里,头枕在林馨怡的大腿上,女人身上飘忽的香气让姜云明很是迷醉。林馨怡双手放在姜云明的头商,缓缓地给他按着头,让姜云明不禁感叹:这腐朽的生活啊,真好。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长安城,相比田家村,长安城里就热闹地多了。满城都是张灯结彩,让姜云明感觉这元宵比春节都要隆重一些。往日里不出门露面的世家小姐今天也终于能出门了,个个都拿着小扇子,带着面纱,让姜云明升起很多遐想。不得不说,这古装还是得看女人,天天看朝堂上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果然还是看美女好。
大街上人流不停,姜云明看着大街上集体出门的世家小姐们,眼都看直了。信了后世人们的鬼话,谁说唐朝以胖为美,人家胖的都是该胖的地方,他算是有点儿明白老人们常说的屁股大好生养,怕不是就是从这大唐开始流传起来的吧?
林馨怡在车里看着姜云明一幅老色批的模样,脸都鼓起来了,抱着姜云明的胳膊就是一顿蹭,蹭的姜云明都发毛了,险些没控制住把这妖精按倒的冲动。
进了宫门,下了车,一旁的士兵走上来领着车夫牵着马车去了御马监。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车夫就不说了,连姜云明家的马都混上了皇粮。
田家村两个窑上的人都被李二借走了,将作监新任监正阎立本亲自来的。
再三叮嘱阎立本要好好对待这些村民之后,姜云明才不舍的把人放走了。不舍的不是村民,而是阎立本。
大画家啊,啥时候让他给自己画一幅?留着当个传家宝,后世自己的子孙没钱的时候指不定还能卖不少钱呢!
看着阎立本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田家村,姜云明抑制住了自己想上前拦下阎立本的冲动。转身和村长说着话朝着大棚走去。
姜云明想着啥时候给村长把这大棚边上的小屋给扩建一下。当初没想着村长要在这里常住,这本来是想让大牛在这里看大棚的时候凑合呆着的,没想到村长睡过小屋里的火炕之后不走了。村长和大牛两个人住一个小屋有点儿挤了。
和村长说起这事儿,村长摆了摆手。“嗨!我一个糟老头子住哪儿不行。再说这就是冬天来这儿,等暖和了我还回我自己家住去。”
村长的话打消了姜云明的想法,想想也是。等玻璃量产之后大棚的顶就要换成玻璃的了,这时候的油纸透光性太差了,总是要时不时地打开,让里面的作物晒晒太阳。等换成玻璃顶的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到时候就得勤扫雪了。到时候再顺便给边上的房子收拾收拾,扩建一下吧。
去大棚里摘了点儿小白菜豆芽儿什么的,提上大牛刚在山上收套子收回来的野鸡,姜云明乐悠悠的回家了。
进了家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下人,吩咐晚上吃火锅,把这野鸡炖汤到时候当锅底用。没有辣椒,只能搞个滋补锅了。唔,最近让林馨怡闹得,感觉有点儿发虚,补补正好。
火锅架在了炉子上,熬好的野鸡汤香味儿扑鼻。姜云明食指大动,拉着林馨怡坐下就开始下肉片和蔬菜,还没等开吃,门房进来了,说是太子来了。
姜云明气的摔筷子,MD,这老李家的人都是属狗的吗?上次搞个火锅,李泰来了,这回刚搞起来,菜还没熟呢,李承乾又来了。
心里冒火的姜云明都没挪窝,让门房带着李承乾进来。
李承乾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味儿,林馨怡赶忙起身给李承乾让座。平日私下里就算了,现在有人在,还是太子,林馨怡不敢不讲礼数。
李承乾刚拱手准备走走过场,寒暄两句,姜云明就打断了他。
“要吃就坐下吃,别跟那些士子酸儒一样整那一套。在宫里天天这样儿,你不累么。”你这一来把劳资的妹子都赶起来了,还准备让劳资请你落座?
李承乾怔了一下。“嗯......云明你这......嗯,果然豪爽。”
“豪爽什么豪爽,你弟弟李泰上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点儿没客气。”姜云明捞起一筷子肉,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还想喂林馨怡一口,不过林馨怡碍着李承乾在,没接。
看着姜云明豪放的样子,李承乾也没再墨迹,坐下来接过林馨怡递过来的筷子,吭哧吭哧的造了起来。看着李承乾身边的内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云明白了他一眼。
“咋滴,怕我毒死他啊?所以说我没事儿不喜欢进宫,一个个事事儿的。”姜云明很烦这种皇家的毛病。咋的,谁都会害你啊,要搞我也去搞李二啊,你一个没当成皇帝的太子有啥好搞的。
二人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埋头干饭,内侍拿着根儿小棍儿想试毒,让李承乾赶了出去,林馨怡看着之前温文尔雅的太子和姜云明抢食儿。
吃饱喝足,二人都撑得动不了,姜云明瘫在躺椅上一动都不想动。李承乾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太师椅坐着有点硌屁股,想着去抢姜云明的躺椅,但是连着两下都没起得来,叹了口气作罢了。
“你今天到底来干嘛?不会是专程过来吃饭的吧。”姜云明运了好久的气,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李承乾没说话,看着给姜云明捏着肩膀的林馨怡。姜云明等了半天没听见李承乾的声音,睁开眼看了看,见李承乾看着林馨怡姜云明就明白了。
“该说你的说你的,不能听的我就让她出去了。再说了,伺候我睡觉的人没什么不能听的。”姜云明伸手抓了个板栗打在李承乾的脑门儿上。
李承乾摸了摸额头,心头有些讶异,运了口气,又瘫在椅子上。嗯,太撑了,还是瘫着舒服点儿。
“你应该知道的。”李承乾瓮声瓮气的开口,有一些压抑。
“就你家的那点儿破事儿?”
李承乾没说话,有点闷闷不乐,似乎刚才兴高采烈的和姜云明抢肉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是长子,自古以来长子继承家业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你的两个弟弟一个太过优秀,一个太过受宠,所以让你很郁闷,有了危机感?”享受着林馨怡的按摩,姜云明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开口。
“你爹是个好皇上,但不是个好爹,不会教育孩子。”见李承乾不开口,姜云明继续说着。“本来这嫡长子即位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弟弟的优秀程度和你不分上下,你爹又做了个不好的表率,他还不知道好好处理,一味地偏宠李泰。”
“我该怎么办。”李承乾终于开口。
“你想坐到那个位置上吗?”
“我......”李承乾脱口欲出我想,但是又犹豫了。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吧?你从小就是嫡长子,陛下登基之后很自然的就成了太子,然后继承你爹的位置,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李恪的优秀和李泰的受宠让你感觉到了危机,让你有一种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你没想过你想不想坐那个位置。”
姜云明的话让李承乾有些恍惚,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
“你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所以当你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你会尽全力去争取,更何况你觉得哪个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姜云明顿了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情是陛下说了算的,你即使再怎么努力,若是陛下不同意,哪个位置依旧不会是你的。”
姜云明的话宛若惊雷,震醒了李承乾。
“呵呵......”李承乾低头苦笑。“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这件事情父皇说了才算,我在这里纠结什么。”
李承乾颇为失意,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给人一种人生没有了意义的感觉。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放弃人生了?”姜云明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承乾一幅司马样子,这孩子的心态真的辣鸡。
“不是你说的么,如果父皇不同意我努力也没什么用。”
“你是沙雕吗?你努力了不一定有用,但是你不努力一定没用。”
李承乾仿佛又有了希望,坐直身子看着姜云明。
“怎么,你这么想坐那个位置?”姜云明看着做起来的李承乾。
“我......”李承乾刚开口就被姜云明打断了。
“你先说说,你想坐哪个位置是为了什么?权利?自由?还是为了留名青史?”
李承乾又被姜云明问懵了。是啊,自己为了什么?
看着李承乾一脸蒙蔽的样子,姜云明大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差点岔了气,林馨怡一脸心疼的在给他舒气。
“啧啧,你看上去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其实你除了一个皇子的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从小读书,有着最好的老师教你,衣食无忧,那是你的父母给你的,你的梦想是治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个名留青史的皇帝,那是你的身份给你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父母和身份强加给你的,你从来没想过自己想干什么,你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李承乾又瘫在了椅子上。
“我们假想你成功了,你得到了什么?权利?其实那个权利并不美好,永远有人想取而代之,总会有人想通过奉承你得到好处,甚至会有很多人想在杀了你。自由?那个位置并不自由。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批阅奏章和上朝会占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基本上一辈子会被禁锢在这个皇宫里,能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名留青史嘛,说句自大的话,我姜云明,就凭着曲辕犁,火药就能名留青史,而陛下呢?他做的好,那是应该的,做的不好,一辈子都是污点,死后都会被记载在历史上,除非他能达到秦皇汉武的成就,真以为名留青史是那么简单的?”
李承乾彻底被姜云明教育傻了,他感觉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姜云明看着李承乾痴傻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小样儿,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见识过那么多忽悠人的手段,你一个小屁孩儿,我还忽悠不住你了?这不,偷换点儿概念就给说傻了。
“你们啊,就是思想有问题。你说要是你弟弟当上皇帝,你不就自由了?王爷最起码去了封地还是逍遥的吧?要是你和你弟弟齐心协力,让百姓们生活的更好,让大唐更富强,那谁不会说你们李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史书上也会留下属于你们的一笔。所以啊,不是谁坐那个位置,也不是谁该做那个位置,而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该怎么做,而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又该怎么做。”
姜云明又加了一把火,烧的李承乾更懵了,最后跟个傻子一样地走了。
姜云明美滋滋的吃了个林馨怡送到嘴边儿的板栗,喝了口水。哎,傻孩子。
李承乾前脚出了门,李二后脚就进来了。
宿州,刺史府。
刺史府面前繁华的街道今天却没有一个人敢走,披甲带刀的龙武卫将刺史府团团包围,气氛肃杀的让人害怕。
刺史府内,顾原信战战兢兢的站在大堂上,上面坐着姜云明和李承乾。
李承乾不知道姜云明想做什么,但是他还是遵循了当初李二的话,南下之行由姜云明做主。
来到这宿州算是姜云明考虑已久,但是又突然做下的决定。他本来就想带李承乾看看这盛名之下的唐朝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停在宿州只是临时起意。一路的行程早已被安排好,预定停靠码头的县、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早已知道了太子即将南下,怕是早就把事情安排好,自己的屁股早就抹干净了。
“宿州刺史,顾原信,父亲顾兆是随太上皇起事的第一批士卒,祖上蒙荫所以武德二年远调宿州,任宿州刺史。”姜云明念着龙武校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顾原信履历。
“是,是。”顾原信有些颤抖,他早就知道了太子南下之事,但是原定并不在这宿州逗留,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任宿州刺史七年,无功也无过,赋税上缴也合乎平常。”姜云明念到这里,抬头看着顾原信。
顾原信被姜云明看得更害怕了,但是又不敢开口。
“离此地最近的是哪个县?”看着顾原信的熊样子,姜云明摇了摇头。
“回泾阳伯,是肆县。”
“无需如此,你是刺史,从三品,我是伯爵,不过是正四品。”姜云明站起身,李承乾也跟着站了起来。“校尉,留下一百人,封锁刺史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来。”
走到顾原信面前,“走吧,顾刺史,带我们去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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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县,以南北方的划分,宿州整体属于北方,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是还带着那么一丝凉意。
坐在马车上李承乾看着闭目养神的姜云明,最终还是压不住心头的好奇。
“你带我停在这宿州是为了什么?你不是这种明明有正式还乱晃悠的人。”
“正事?这次南下有两件正事,第一件就是推广占城稻,第二件就是让你看看,你们李家的唐朝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治理国家,不是说在朝堂上听听官员的汇报,做做决定就可以的。”姜云明没睁眼,他不喜欢骑马,感觉有点儿累,林馨怡又被他留在了船上。
“宿州不算是什么重镇,但是龙武校尉带回来的情报不是说了吗,从我大唐建国,这宿州缴税正常。”
“天真,情报就一定是对的么?缴税正常代表收税也正常吗?就你现在这样子,真要坐上了那个位置,估计没几年就给你家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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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县,县衙。
姜云明坐在县衙大堂的公案后,李承乾和顾原信站在两边,堂下的县衙官兵已经换成了龙武卫。
肆县县令看着公堂上的姜云明和李承乾,满脸灰暗。
“龙武卫,通知肆县的百姓们,今日太子在肆县县衙升堂。”姜云明看了一下堂下脸色灰暗的县令。“接,民告官!只要是宿州境内的,所有官员的状子都接!”
龙武卫走街串巷,敲锣声络绎不绝,听到声音的肆县百姓纷纷出来看。
肆县的县衙从来没这么热闹过,门庭若市。
其实在接受了不到十个百姓的诉状之后就没必要审理了,因为这些诉状上的罪行已经够这个县令死好几次了。苛捐杂税,收受贿赂,横行乡里。县令儿子强抢民女,很多得罪他的人都莫名消失等等等等。
听完县衙门口所有百姓的诉状之后,姜云明让龙武卫抄了县令的家,他那坑爹的儿子还在不停叫嚣,被龙武卫直接打晕了过去。姜云明打开了县衙的粮仓,里面连只老鼠都没有,空空如也。
姜云明走到这个倒霉县令的面前,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今日算是栽了,知道太子南下,却不曾想过他会打乱原定的安排。是我天真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当官,如果不是为了高人一等,不为了能让家里人过的富足美满,那为什么要当官!”
县令状若疯魔,大喊大叫。
姜云明掏出手帕,抹了抹县令溅在他脸上的唾沫。走到县衙的大门口,抬了抬手,龙武卫将县令的一家老小都带了出来,分离开人群,强行让县令一家跪在县衙门口。
“肆县县令,鱼肉乡里,贪赃枉法,现已证据确凿。我,泾阳伯姜云明,今日在县衙外,将其与其子斩首示众!可有人还有异议?”
百姓们大声叫好,没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姜云明转身看向李承乾。
“太子,可有异议?”
“高明无异议,一切但凭老师做主。”李承乾躬身行弟子礼,给足了姜云明面子。
没有回头,姜云明只是抬了抬手,龙武卫手起刀落,两颗头颅飞了起来,血溅五步,缓缓地流动着。
姜云明慢慢的走到顾原信面前,似是自言自语。
“我姜云明不反对为自己和家人谋福祉,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赋税正常上缴,即便你贪墨万金,那也是你的成就;但若是鱼肉乡里,百姓怨声载道,那么你多拿一文钱,那就是贪污!”缓缓地转头,看着一旁的顾原信。“顾刺史,你说是吗?”
“是是是,泾阳伯说的对。”顾原信满头大汗,止不住的颤抖着。
“顾刺史觉得对就好。走,回船上。”
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去,留下的只有夹道欢送的百姓,还有那县衙前染血的石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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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姜云明看着仰头闭目的李承乾。
“有什么感想。”沉默了良久,姜云明率先开口。
“我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我知道一个偌大的王朝,贪官污吏不可避免。但是就在这我们随意停靠之地,去的第一个县就是这样。那个刺史看起来不是个贪官,也是个无能之辈。”
李承乾想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你可以认为这是偶然,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普天之下励精图治的君主不多,清明的官吏更是少之又少。就像那个县令说的,他为什么要当官?为的就是高人一等,为的就是钱财。基层的官员我见得不多,但是我觉得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是两袖清风,当官只为民的,这种不能说没有,但是千百人能有一两个就很好了。第二种是贪官污吏,大唐起码一半的官员或多或少的收受礼品,甚至贪墨巨大。第三种就是本分的人,他们听从朝廷的指示,认真履行,不贪赃枉法,但是也不会像郑国公这样的人去为民请命。”
“我李家的天下,就这么不堪吗?”李承乾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靠在马车上,双目无神。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历朝历代反叛的人那么多了吗?对于为首之人可能只是为了功名利禄,但是跟随他们的百姓们就只是为了活下去。”
马车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马车外面依然马蹄疾行。
回到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姜云明喝了点粥就没在吃饭,虽然白天的他那么冷静,甚至是冷酷,在他挥手间就有两条人命逝去,但是他看都不敢看,他没杀过人,也看见过现场杀人的,甚至是现场杀鸡的都没见过。每当响起县令父子死的时候那飘进鼻子里的血腥气息,他就有些想吐。
李承乾没吃饭,直接回到了船舱里,想来是白天对他的刺激很大。
姜云明也颇受刺激,晚上抱着林馨怡发泄了很久。一直到子夜时分,码头上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似乎是因为距离有些远,声音有些小,但是还是听到了。
二人起身穿衣,但是没有出去。姜云明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天被斩首的只有县令父子二人,想来是其他家人组织起来的报复吧,出去只能添乱,一切还是交给龙武卫解决吧。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林馨怡起身去开门,随后李承乾走了进来。
“码头上......”还没说完姜云明就打断了他。
“那些交给龙武卫,我们出去只会添乱。”
“你说咱们今天见到的,在整个大唐都是常见的吗?”李承乾还是对白天的事情有些过不去,他觉得李唐王朝能够建立,做的就一定会比前隋要好。
“或许其他地方不会这么的穷困,但是只要是平民百姓,那就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的百姓现在都是交完赋税佃租之后就所剩无几,所以根本就吃不饱,只能够保证活着,好一点的也有,但是也就是能够吃饱而已。”
“你说,如果我……或者青雀,即位以后,能做的更好吗?”
“我不知道。陛下曾经和我说,他能教你帝王心术,太子太师能交给你四书五经,文韬武略,而做人,陛下让我教给你。其实我不是个好老师,我不会教人,所以我只能带你看一看,看一看这世间到底是一幅什么模样,看一看这大唐江山的基石是什么模样,看一看养活你们这些皇家还有那文武百官的百姓是什么模样。”
姜云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许久。
“承乾,你是个聪明的人,起码并不痴傻,否则陛下早就改立太子了。人字一撇一捺,立于天地间,所以你日后不能做断自己腿的事情,人字断了腿,那就不是人了。”
“你们不是一直说我作诗很好吗,我送你几句吧。”调整了一下心情,姜云明看着李承乾。李承乾闻言看着姜云明,有些期待。
“其实这不算什么诗,也不是我作的,只是对你或许会有用,你记下吧。”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功,也不久长。名,也不久长。
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姜云明说完这几句,叹了一口气,对着李承乾说道:“承乾,你一定要记得,百姓不是你富足生活的奴隶,他们不在乎谁当统治者,因为他们知道,历朝历代,不论谁哪个统治者,百姓们都没有富足过,所以对百姓们来说……”
姜云明面色很严肃对着李承乾。
“兴,也任他;亡,也任他。”
姜云明来大唐之后没交过赋税,初始的时候他没有户籍,武德九年村长才给他弄好了户籍。唐朝的赋税是以丁壮和财产为依据收的,这个丁壮是男丁,财产一般是指耕种的土地,更何况大唐还有徭役。大唐粮食产量均产是三担左右,丘陵山地就更少了;青壮年还要服徭役,再除去佃租,农民每年的收成有十之八九不是交了赋税就是进了封地官爵的口袋里。
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却只能拿到一到两成的收成;青壮还有繁重的徭役;有战事之时还要上战场。姜云明从来没想到后世说的盛唐是这样的。
第二天,姜云明起了个大早,从未主动上朝的他今日打算上朝。
太极殿外,一早到达的百官看到姜云明走了过来都倍感诧异。这新晋的泾阳伯深得陛下信任,入朝不过月余就在朝堂上气的一代大儒孔颖达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最后竟然还没被惩罚。之后更是陛下不召就不来上朝,今日怎的就改了性子?
相比之下,杜如晦就显得更了解姜云明了,对着姜云明招手示意。
“你又要做什么?朝堂之上记得慎言,你性子太野了,有些话说出口我都没办法帮你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跟着附和。
“无妨,杜伯伯只要不反对就行。小子野惯了,想说的话就不能憋着。”
三人相视,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姜云明的脾性他们多少有些了解,今日朝堂怕是要震一震了。
太极殿上,姜云明站在百官之中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一直到无人上奏,才站了出来。
李二看着姜云明:“朕不差人叫你,你从来不上朝。有何事情能让一向惫懒的你主动上朝?”
姜云明拱手低头:“云明想问陛下一事,陛下是否想做一个英明的君王,是否想打造一个盛世的大唐。”
李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哪个君主不想做明君?你莫要废话,说重点!”
“云明昨日去了自己的食邑,这才知道,这盛世,盛的不过是官,是贵族,是世家!”
朝堂上骚乱了起来,从来没有人敢说这种话。
姜云明理都没理,兀自说道:“大唐粮食亩产平均为三担,而根据赋税,一名丁壮要缴税二担。”
“朕觉得不多。谁家一年只种一亩地?而且是只有丁壮缴税。”
“的确是不多,但是陛下知道么?租田的租子是一年收成的六成!六成啊!丁壮们要耕田,要服徭役,有战事时还要打仗。家中其他人还要纺麻织布,因为每户人家还要缴纳三丈五尺的布,三斤的麻!”
“陛下还觉得不多吗?您若是觉得不多,那么云明再告诉你,这只是一季的税,而我大唐,每年要收夏秋两季!”
“这下子陛下还觉得不多吗?这盛世的大唐,百姓们能收回家的不到全年收成的两成,陛下觉得这赋税不多吗!”姜云明语言铿锵,隐隐带着一丝愤怒。
李二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久久无言。
“是以,泾阳伯姜云明请奏,废除徭役,规定所有永业田佃租不得超过四成!”
朝堂一片寂静,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姜云明的话影响范围太广了,遍布了整个大唐的上层。
“泾阳伯所言有理,但李纲有一问还请泾阳伯解答。”太子太师李纲站了出来。
“太师请问。”
“泾阳伯所奏降低佃租,李纲同意,但是废除徭役,那日后的徭役谁来做?”
姜云明看了看李纲,一个迂腐的老儒生。
“牢中囚犯以及他国俘虏。”
“不可!,我大唐向来仁德,怎可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情?”
姜云明愤怒,仁德,又是仁德。
姜云明将手中的笏板摔在李纲面前,怒而开口:“仁德!你们这群酸儒,就知道仁德!狗屁的仁德!你们对囚犯仁德,对战俘仁德!可敢分出一点点的仁德给天下的百姓!那些囚犯作奸犯科之时可知道仁德?那些战俘在我大唐的疆域烧杀抢掠之时可知道仁德?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仁德吗?你身为太子太师,就是这么教导太子殿下的吗?”
姜云明喘着粗气,两眼通红。
“你......你......”李纲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姜云明一句话都说不出,随即晕倒在地。
早朝以李纲晕倒,朝堂乱做一团结尾。
退朝之后,千秋殿。
李二和姜云明相对而坐,许久,李二开口道:“今日是你冲动了。”
姜云明不屑的撇撇嘴,“这就冲动了?本来还有更冲动了,谁知道那老不死的这么菜,话没说完就晕倒了。”
李二无奈,他拿姜云明没办法。姜云明桀骜难驯,却会的很多,对大唐现在大有裨益。
姜云明毫不在意,一边吃着桌上的水果,一边对李二说道:“陛下之前说的火药署可以开始了,陛下请从工部抽调一些工匠,云明抽空会去看看。另外将作监划给我吧,云明准备做些东西。再就是工部的规矩要改一改了。发明一件器物才给十五贯钱?打发谁呢。曲辕犁,火药这些不都是要工匠去做的,不给点动力怎么能有好用的东西出来?”
“可以,朕这就拟旨,以后你就是将作监监正了,不过你要将作监做什么?”
“等做出来您就知道了。”姜云明摆摆手。
“行了,年关将至,你也马上要十六了,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话说你也该成家了,要不要朕给你物色一个?”
姜云明吓得赶紧摇头,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啊,万恶的旧习俗。
李二揶揄:“怎么,许给你个公主也不要?”
姜云明大惊,连连摇头:“公主就更要不得了,听说驸马事事都要听从公主的,就连晚上同床而眠都要经过公主同意。不要不要,我是娶妻,又不是想娶个祖宗供着。”
李二气笑:“你听谁说的,那上门的驸马才会让公主做主,但也不会苛责到连睡觉都要经过同意。再者说了,朕开的口,那就是嫁公主,公主自然要遵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的。”
“那也等以后再说吧,北上的将士还未回来,大唐百姓的温饱还尚未可知。天天看着田家村的人辛苦劳作,我却大张旗鼓的要娶公主,不好不好。”
姜云明感觉有些不对,我什么时候要娶公主了?
李二心情有些低沉,挥挥手赶姜云明走了。
姜云明出了宫,走在朱雀大街上。这条长安城最大的街道永远是那么忙碌,人来人往。
漫无目的的瞎逛,正好经过了醉云楼。醉云楼生意火爆,鸡鸭的新菜供不应求,不得不每日限量,再加上后来蒸馏酒除了送到国公和李二那的之外,剩下的专供醉云楼。人们给这酒冠了个“无所不醉”的名号让醉云楼更是从早排到晚。
醉云楼的新菜早就让姜云明有意无意的透露了出去,很多酒楼饭馆儿都开始了模仿,虽然没有醉云楼做的好吃,但是也吸引了不少人,毕竟醉云楼太火爆了。长安周边鸡鸭难求,无数的穷苦百姓都养起了鸡鸭,甚至规模远超姜云明的预期。
“嘿,这谁家的傻孩子啊?站在大街上干嘛呢?”醉云楼二楼传来揶揄的声音,姜云明抬头一看,程处默四人一个不少的趴在窗户上笑看着他。
姜云明抬腿进了酒楼,这群家伙怕不是忘了当日他们的爹将他们摔在自己眼前的样子了。
哥儿几个在酒楼里胡吃海塞,高谈阔论着养姜云明嗤之以鼻的往事。很快天就要黑了,唐朝施行宵禁,戌时就禁止外出。眼看着出不了城门了,程处默四人拉扯着姜云明进了平康坊。
姜云明对着平康坊神往已久,红灯区诶,自己还从没来过。
程处默等人拉着姜云明挑了一家走了进去,显得轻车熟路。老鸨显然对这四个色狼很是熟悉,一脸媚笑:“哎哟哟,奴家怎么说这一大早就有喜鹊叫呢,这等了半天可算是把贵客等来了。长孙公子你可是好久都没下了,兰莹可是等得人儿都消瘦不少呢。”
老鸨子一边贴在长孙冲身上谄媚,一双眼却滴溜溜的在姜云明身上转悠。
长孙冲对着老鸨子的胸前抓了一把,一锭明晃晃的银锭子就掉了进去,一脸色笑:“赶紧给老子找几个清白姑娘陪陪我兄弟,在给我把兰莹找来。别看了,我长孙冲的兄弟哪是一般人,不该问的别问。”
老鸨子心满意足的扭着腰走了,长孙冲熟门熟路的来到二楼,寻到了某个单间推门而入,显然是常来这个房间。
很快有人送了吃食进来,一排姑娘也低着头走了进来。长孙冲将自己的老相好拉到怀中一顿乱摸,程处默挑了两个塞到姜云明怀里,然后众人一人搂一个坐了下来。
姜云明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怀中两个活色生香的青春女孩儿扭得他浑身发热。再看长孙冲几人早就上下其手了,一看就是老色批了。
这青楼的老板显然门路不一般,能拿到程家酒坊的酒。火辣辣的蒸馏酒被怀中的两具娇躯不断的灌入姜云明的腹内,小肚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很快姜云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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