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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梦,入梦

宛若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因为幼时亲眼目睹母亲丧生车祸,我患上了抑郁症。但这并不是我最害怕的地方。最令我害怕的是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有一天,这些东西居然都成为了现实......

主角:   更新:2022-11-16 1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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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镜梦,入梦》,由网络作家“宛若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幼时亲眼目睹母亲丧生车祸,我患上了抑郁症。但这并不是我最害怕的地方。最令我害怕的是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有一天,这些东西居然都成为了现实......

《镜梦,入梦》精彩片段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撑着一把透明的伞,渐步走入清澈冰凉的溪水里,然后,我把伞扔到一边,赤裸着身体,躺了进去。

四周很安静,我在水底睁开眼睛,透过溪水,我看见天上的云朵如天鹅绒一般柔软,并且被蔚蓝的天空衬得明净。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我闭上眼,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是被医生蚊子一般的低语声吵醒的,我从迷蒙中睁开眼睛,哥哥萧语安就站在若浅旁边,和医生探讨我的病情。

“医生,麻烦你说清楚点,我妹妹到底怎么了?”萧语安显然有些着急了,他听了半天没有听懂医生在说什么,他那么着急也不奇怪,毕竟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折磨死了他。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抑郁症已经导致了她脑部表面的额叶皮层有一定程度上的破损,现在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医生神色凝重地拿着CT报告指了指那个黑色的图形。

萧语安虽然不太懂,但是从医生的言论里他明白,我的病情加重了。

我对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我已经麻木了,我反而伸了个懒腰,因为我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

萧语安看着我,若有所思。

萧语安不是我亲哥。他妈妈和我爸组成新的家庭之后,这两个人就一起去国外旅游去了,留下我们俩在家相依为命。

我爸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有点钱,但不多。人到中年了长得依旧是人中翘楚,所以被萧阿姨看上,两人结为秦晋之好。

萧阿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据说前夫是A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风流成性,但是从萧语安身上看不出他爸爸的一丁点影子。

相反,萧语安稳重有礼,还特别会照顾人。

我定定地看着萧语安,坐在病床上,摇晃着腿。

医生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写满英文标语的药瓶,递给萧语安。

“这个药,你给她晚上按时吃,包好。包好。”

医生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萧语安接过药瓶之后,他就慢吞吞地走到阳台上去了,萧语安还想问什么,但是这医生跟着了魔似的,根本不理他。

萧语安狐疑地看着手中满是红色英文字母的药瓶子,他也才刚上七年级,这上面的英文单词他根本看不懂。

我从床上跳下来,看了一眼那个药瓶子,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萧语安。

“p,o,i……”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叨着。

“这恐怕根本不是治病的药,而是用来杀人的。”我为了引起萧语安的注意,故意胡言乱语,还把手从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昏倒的样子。

然后嘻嘻笑着,又活蹦乱跳地站起来,对他说:“好啦,回家再看吧!快五点了,哥哥你答应要给我做油焖大虾的。”

萧语安无奈地点了点我的脑门,说了句:“人小鬼大。”

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发现,阳台上的老医生,嘴里不断念叨着的话。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自喻适志也。“

医生呵呵地低笑着。

我们回了家。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萧语安系好围裙,开始做饭。

我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跳台,明明电视里的节目色彩斑斓,我却觉得索然无味。

似乎一切颜色都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我有病,不只是抑郁。

我常常会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往往漂浮在空中,只有简单的轮廓。

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奇怪,是在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妈妈还在,我和妈妈一起去公园玩,那是阴天,小孩子出去玩一般都会很激动,而我却昏昏欲睡。

妈妈把我抱了起来,我在妈妈怀里睁开眼,就发现眼前有一只会动的兔子玩偶。

“瓜瓜!妈妈!是瓜瓜!”

我伸手就要去碰那只玩偶。

“哎哎!宝贝你要干嘛?”我还在挣扎,妈妈终究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怕我摔了,就把我放了下来。

兔子玩偶打了个哈欠,朝我挥挥手,就往天空中跑走了。

我叫着玩偶的名字,蹦跶了几下,想要够到那个玩偶。见玩偶越飞越远,直到看不见,就哭了起来。

“宝贝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妈妈焦急地把我抱起来。用手指轻轻地帮我擦眼泪。

而我只是一直说着:“我要瓜瓜。呜呜……”哭得脸都红了。

瓜瓜是我的玩偶。是以前邻居家的小男孩送我的生日礼物。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小男孩走之后,瓜瓜也不见了。

妈妈听不清我嘴里含糊不清的话,她以为我要找爸爸,就拍着我的背哄着:“宝贝不哭了,爸爸马上回来了。我们这就去找爸爸好不好?”

我一听见爸爸要回来了,就立马开心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拍着手就要去找爸爸。

结果,妈妈带着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在最后一刻,她用尽全力把我往马路对面一丢,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和沉闷的碰撞声响过。

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观。

我那,倒在血泊中的妈妈。

“妈,妈……”

我一时间,居然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忘记了哭泣。

“天呐,这司机在斑马线上还撞人,真是丧尽了天良啊!”

“就是,这女人还有个四五岁的孩子,我刚看到她把孩子扔到了马路对面,就被车撞了,真是可怜啊!”

妈妈浑身是血,尤其是头流出来的血,黑红色染红了地面。即使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妈妈依然无比优雅,优雅得,像一具刻工精致的木偶,她空洞的眼中倒映着天空中纯洁的云朵。

那云朵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悠悠然的,没有一丝累担。

她的嘴里,眼里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血,没有穷尽般。

我感觉到,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前,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是诀别。

肇事司机下车看了一眼,本来想要逃跑,被几个大汉围住,他们指着肇事司机怒骂:“你撞了人家还想走?你有没有良心?”

肇事司机只好讪讪地站在一旁。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直到警车和救护车来了才散去。

警察给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就交代让人联系我的家属。

“你恨吗?”

我一惊,眼神从空洞里瞬间清醒。看到我的正前方漂浮着的,一个小女孩。

她有着和我一样的稚嫩的脸庞,长得和我一样。可爱的眼睛里,却闪着恶魔般的火焰。

“真是可怜呢!世界上最爱你的妈妈,就要死了哦!”

她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我更加震惊了。

“还不快点吗?去见你妈妈的最后一面?”女孩似是威胁,又似引诱,仿佛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

我反应过来,发了疯似的冲向妈妈的担架,身后的恶魔开始桀桀笑起来。

“快跑吧孩子!用你最快的速度,但是你逃不了的,这是你的命运!”

“妈妈,妈妈,等等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救护车的大门在慢慢关闭。

“不要!”

“啪!”

大门关上的瞬间,我尖叫起来。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我惊恐地看着四周岩浆横流的土地。灼热的感觉仿佛要将我烧穿。

“哈哈哈!亲爱的小女孩。欢迎你来到。”那个恶魔站在远方的空中睥睨着我。头发随风在空中飞舞。

“恶魔的世界。”


“浅浅,浅浅。醒醒。”

萧语安焦急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萧语安清俊的脸。

“又做恶梦了吗?”萧语安担忧地看着我,他扶着我坐起来。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哥哥,今天是几号?“我揉着疼痛的额角,有种不祥的预感。

“九号。”萧语安回答,明天就是我妈妈的忌日,是该去墓里看看她了。

我抬头,看着萧语安,他身上系着围裙,一股油焖大虾的味道。

人间的烟火气,让他清俊出尘的脸有了质感。

我猛然抱住了萧语安,紧紧的,仿佛怕他跑掉。

萧语安惊讶之余,发现腰间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一直是个要强的孩子,无论多疼多难受,都不轻易流露出来。

他知道,我一定是梦见了当年妈妈出事的场景,于是他忙轻轻拍我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眼里泪花闪烁,好想哭,但我就是憋着。

最后,我倔强地出声:“臭哥哥,永远不许离开我。”

萧语安身躯震颤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

“好,听浅浅的,永远不离开你。“

我松开手,萧语安怀里的温度消失了,他居然一瞬间有些失落。

我脸上还挂着泪珠,晶莹剔透,衬得我越发明媚可爱。

“那我们拉钩。”

萧语安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请求,于是用尾指钩住我的小指头。

“拉钩上吊不许变,不然哥哥变成大冬瓜!”我歪着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萧语安有些失神,他看着我的笑,那笑容很美好,却注定如昙花般转瞬即逝。

“好,变成大倭瓜好不好?”萧语安一把抱起九岁的我,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浅浅是不是瘦了,我怎么觉得你又轻了呢?”

萧语安调侃,我气哼哼地说:“哥哥你不懂,这叫苗条。”

萧语安嘿嘿笑着,把我放在座椅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叔叔。”

“好的叔叔,我知道了。”

……

看来妈妈的忌日爸爸又回不来了,我撇撇嘴。

“浅浅,跟叔叔说几句话吧。”

萧语安把手机递给我,我沉默着拿起来。

“喂!浅浅啊,爸爸和你萧阿姨在印度巴厘岛,等你放寒假了就接你们过来好不好?”

我十分不满:“爸爸,你忘了明天是妈妈的忌日。”

手机那头的人分明沉默了会,就叹了口气。

“浅浅啊,爸爸在巴厘岛遇到一个很赚钱的投资项目,你体谅一下爸爸好不好?明天张阿姨会带你们去墓园看妈妈。爸爸回来了再补偿你好不好?”

我生气了,把手机塞给萧语安,自己走到窗台前去了。手机那头的爸爸还在说话。

“爸爸回去了就给你买好多漂亮衣服,等过年了我们回外婆家,你外婆老是在电话里唠叨你,说都好久没见你了……”

萧语安拿起手机,看了眼趴在窗前的我,对手机里的爸爸说:“叔叔,浅浅走了。”

手机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萧语安找了个借口宽慰我爸爸:“我们今天去看医生了,现在才吃饭,浅浅饿坏了,在剥虾呢。”

爸爸总算是有些放心了下来,他正欲再说些什么,手机却被萧妈妈抢走了。

“喂?语安,是我。”

“喂,妈。”

萧语安叫了一声妈,便静静等待着萧阿姨的吩咐。

“你们去看医生了,医生怎么说?”

萧语安开始汇报:“你让我找的那个李医生不在,换了个邢医生给浅浅看病,他给我们开了一瓶药,我看不懂那上面的英文字母。”

“换药了?”萧阿姨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她太放心那家医院了。于是她对萧语安说:“先让浅浅吃之前的药,待会你把那个药瓶上的说明发过来,我看看。”

……

后面就是问我俩的学习情况了。

我没心思再听下去。我其实挺喜欢萧阿姨的。萧阿姨会给我买礼物,给我梳头发,还会关心我。但是我现在也只能做到敬而远之的地步了。

晚上洗完澡,萧语安已经给我倒好了温水,把我要吃的药放在了桌面上。

“哥哥,医生今天给我开的药为什么不吃呀?”我用手撑着脸颊,张嘴吃下萧语安手里的药。

“我妈说她不放心那个新开的药,要等她看看才能知道能不能吃。”萧语安又把水递给我,让我喝了几口。

“好啦,明天星期一,哥哥要考试,今天就早点睡吧。”萧语安摸了摸我的脑袋,宠溺地冲我笑了笑。

“知道了哥哥。”我乖巧地说着,走向了软乎乎的大床。扑倒在上面。

房门轻轻关上了,我被黑暗浸没。

我试图闭着眼睛让自己入睡,可是思绪却胡乱地在脑子里乱转。怎么也睡不着。

我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可是我的心里却灰蒙蒙一片,我知道,这世间的繁华没有我的一份,而人世的痛苦我却早已尝到了几分。

我感到有些冷了,蜷缩起身体蹲下,快十二月了,是该冷的。我看向楼下,突然想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我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可是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瓶满是英文字母的药。

那个老医生的话还依稀记得,他说:“包好,包好。”

是不是吃了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最近越来越想伤害自己。

我感受不到快乐,感受不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睡去,再也没有烦恼,没有苦痛。

像是魔怔了,我脑子里倏忽间只留下了一个想法,去吃那个老医生给的药。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拿手机打着灯,看到了睡得正香的萧语安。

还有桌上那瓶药。

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我去拿起那瓶药,吃下去。

等我意识到自己吃了一粒药之后,我猛然惊醒,看了看熟睡中的哥哥萧语安。很好,他没有发现。

我离开萧语安的房间,回到床上,不安的心似乎能平静下来了。

也许,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叮铃铃,叮铃铃。”

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烦躁地按掉了闹铃,然后又迅速将手缩回了被子里,打算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

“浅浅?起床啦!”萧语安在楼下叫我。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浅浅?”见我没有反应,萧语安又叫了一声。

我把被子扯得更紧了。暖乎乎的被子可真舒服!

门被打开了,早餐的香味飘了进来,是我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可我依旧缩在被子里,睡得好不香甜。

萧语安坐到我的床上,开始轻轻拍打我的被子。

“浅浅?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哦!”

我挣扎了一下,伸了个懒腰,然后慢吞吞地坐起来。

冷空气瞬间钻进我的被窝,我忍不住抱紧了被子。

我试图睁开眼睛看萧语安,但是.......

我发现自己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

什么情况?我好不容易睡了一晚,结果把自己睡瞎了?

我使劲用手扒拉眼皮,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浅浅?你干嘛?”萧语安见状感到莫名其妙,他制止了我的行为。

“哥哥。”我咽了口口水,朝着萧语安的方向说,“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什么?怎么回事?”萧语安看了看我的眼睛,轻轻用手扯了下眼皮子。

“怎么会这样?真的睁不开了。可是我没有看见有其他病变的症状啊。”

萧语安心急死了,他把我的头转来转去,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天!我睡了一觉,居然把自己睡瞎了!”我震惊,觉得这事离了个大谱。

“走,把衣服穿好,我们去看医生。”萧语安当机立断,决定带我去看医生。

当萧语安带着我走下楼时,门突然开了,萧语安立马拉着我的手退到了楼梯上面。

“怎么了?”我问。

“嘘!先别说话。”

萧语安握着我的手,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

紧接着,我听到了我爸的声音。

“不应该呀,这两个家伙还没去上学?”老爸看了眼桌上的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一边又把鞋子换了。

“浅浅?语安?”老爸对着楼上的方向喊了一声,

“爸爸!”我确定是老爸无疑,兴奋地叫道。

萧语安这才牵着我的手,把我一步一步带下了楼梯。

听到我的声音,老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个略微轻快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萧阿姨了。

“哎!这孩子怎么闭着眼睛?在梦游吗?”老爸宽厚的大手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眼皮。

“叔叔,浅浅的眼睛睁不开了。”萧语安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两个大人都吓到了。

“语安,你说什么?浅浅的眼睛睁不开了?”

萧阿姨十分担心我,又把我左看看右看看,转了好几圈,除了眼睛是闭着的,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时我说话了:“萧阿姨,你们不是在巴厘岛度假吗?怎么回来了?”

萧阿姨闻言轻叹了口气:“因为阿姨发现,那个老医生给你们开的药是违禁品,是有毒的,对人的身体会有伤害。”她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所以阿姨和你爸爸担心你们,就定了昨晚的机票连夜赶回来了。”

我心里一惊,那药有毒?!

我顿时再也装不了镇定,哭了起来。

“呜呜呜,怎么办?我昨天晚上吃了一粒!”我哭得涕泗横流,“我不知道那药有毒,我是不是快死了?!”

萧阿姨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没事的,阿姨带你去看医生,医生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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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医院。

不仅仅是因为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因为我在这里痛苦的记忆。

哭过之后,我安静了下来,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瞎就瞎吧,连死我都不怕,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所谓。

爸爸去停车了,萧阿姨和萧语安各自牵着我的一只手,一左一右。

好久没有这种被所有人紧张的感觉了,我反而有些开心。

但是很快,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萧阿姨走到医院前台,问睡眠科的邢医生有没有上班。

护士淡漠地说:“邢医生?他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死了。”

萧阿姨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而我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到护士的话。

护士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楼上全副武装的警察:“喏,警察还在上面调查,怎么了,你们找他有事吗?”

几乎是在看到警察的瞬间,萧阿姨的手紧了紧。

随后她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我前几天看到他挺有名的,想去找他治病,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说了句谢谢,就拉着我和萧语安离开了。

我看不到东西,只能感觉到萧阿姨和萧语安的脚步有些急促,我差点跟不上摔跤。

“喂?老林?把车开出来,我们回家。”萧阿姨打电话给爸爸,对电话那头的爸爸吩咐道。

随后她又打了个电话,说话间我们已经出了院门口,坐上了车。

爸爸有些奇怪:“坎青,你们不是去看医生吗?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萧阿姨喝了口水,平复了心情:“那老头死了。”

“什么?”爸爸震惊不已,“怎么死的?”

“被人捅了一刀,我猜是谋杀。”萧阿姨沉声道,“我还看到了郑骄的人。”

郑骄是萧阿姨的前夫,也就是萧语安的亲生父亲。

这下我爸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能感觉到萧语安牵着我的手瞬间一紧。

许久,我爸开口了:“我总感觉那瓶药没那么简单。”

萧阿姨思索了一会,说:“郑骄是泰祥药业的老总,能让他伪装成警察去调查一个已经死掉的医生,只能说明,”萧阿姨深吸了一口气,“那瓶药与泰祥药业有关,”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只有疾行的车辆从我们车旁穿过。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护好浅浅。”爸爸下定了决心。


“这是当然的。”

大概是考虑到还在后座的我和萧语安是未谙世事的小孩子,爸爸和萧阿姨后来都只是各自思考问题,没有再说话。

我还小,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能感觉到家人的存在。还有萧语安握着我的手,让我充满了安全感。

于是我在车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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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回去,就开始发烧。

后来据萧阿姨说,我一开始还好,到后半夜就开始说胡话。

我说过什么胡话,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

我看见年幼时的我和伙伴在沙地上堆沙子,一个小男孩出现在我们身边。

我玩得正起劲,没注意平衡向后倒去,却意外的没有摔个狗朝天。

我的世界里出现了一张好看但冷漠的脸。

那时候我就想: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会那么冷漠呢?

我站起来,笑眯眯地跟男孩道谢:“谢谢你,不然我就摔跤了。”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我正奇怪,难道他是哑巴吗?身后的小伙伴突然向男孩扔小石子,扔得最起劲的一个还叫嚷着:“你是狐狸精生的孩子,我们不要跟你玩!”

我回头一看,男孩正抱着头一点一点往后退,却不反抗,也不惊讶,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但是他躲闪的样子,让我很心疼。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我很生气,我挡在男孩身前:“住手!你们干嘛欺负他?”

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趾高气扬地叉着腰说:“我妈妈说他妈妈是个勾引别人爸爸的狐狸精!林若浅,你最好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砸!”

“对!一起砸!”其他孩子纷纷起哄。

我气急了,简直怒不可遏。我冲向那个胖男生,用力推了他一把。

那个男生比我高大许多,我的力量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被我推了一下,他纹丝未动,却生气了,也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那时候萧语安还不是我哥哥,没有人可以帮我。除了——

“呜哇哇哇!”我被推倒在地上,不出意外地,开始号啕大哭。

我的叫声那是一个响彻云霄,我使劲儿哭,把脸都哭红了,憋肿了。

在不远处和人聊天的妈妈立马循声赶来,扶我站好,替我擦眼泪。

“怎么啦?宝贝谁欺负你了?”妈妈蹲在地上安慰我,“不哭了哦,不哭不哭,我们浅浅是最坚强的孩子,告诉妈妈怎么回事?”

我看见靠山来了,立马充满了勇气,指着那个胖男孩:“是笑天打我!”我抽噎着,“他把我推倒了!”

妈妈看了眼笑天,也就是那个胖男孩,:“笑天,是你推了浅浅吗?”

笑天没有说话,眼神却是恶狠狠的,盯着我。

其他孩子的妈妈也过来了,她们看着我,都一脸心疼的样子。

除了,笑天的妈妈。

“哎呀,浅浅妈妈,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你看,浅浅不也没事吗?”

笑天的妈妈浓妆艳抹,说话间依然搔首弄姿。她的嘴脸是如此尖酸,眼睛滴溜溜地转。

我妈妈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笑天妈妈,孩子还小,所以偶尔犯错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知错不改,那等他以后犯了大错,反而会害了他。”妈妈低下头来,对笑天温柔地说:“笑天也知道错了对不对?既然错了就要改正,那你跟浅浅道歉好不好?”

笑天妈妈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却听见自家儿子说:“知道了阿姨。”

紧接着他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向我道了歉。

“浅浅,我错了,我不该推你。”笑天委屈巴巴地说。

所有人都知道,笑天是个混世魔王,家里的所有人都宠着他,他爷爷奶奶把他宠坏了,他爸又是国企要员,是个不好惹的主。所以和别的小朋友发生矛盾的时候,他是不会道歉的。更别提态度还如此诚恳。

就连我也惊讶了。

妈妈又推推我:“浅浅,既然笑天都跟你道歉了,那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妈妈的语气如此温柔,安抚了我躁动的心,我乖乖答应。

然后我对笑天说:“笑天,刚刚我也有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们继续做朋友吧。”

笑天和我握手言和了,我们都很开心,除了笑天妈妈,她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后来小区几乎所有孩子的妈妈都学会了这招,在自家孩子受欺负的时候,就使出妈妈那招。

屡试不爽。

我看着小时候鬼精鬼精的自己,摇了摇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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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自那天以后,我和冷漠的男孩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比我那些普通朋友都要好。

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男孩的妈妈是被欺骗了,她并不知道男孩的爸爸是有家室的人,男孩的爸爸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分手费之后,就再也没找过她。

即使这样,这个年仅二十几的女人,依旧把最温柔的感情给了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了儿子受人排挤,就在沙地没有人的时候再带他玩,还经常扮鬼脸逗她儿子笑。

这个女人的遭遇引起了我妈妈深切的同情,加上她们都一样温柔乐观,于是她们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四岁生日那天,男孩来找我道别。

“蓝柯,你们真的要搬走吗?”我眼睛眨巴眨巴,已经开始蓄满眼泪。

蓝柯,也就是那个男孩,他把怀里的兔子玩偶递给我:“嗯,妈妈说我们的钱花光了,和爸爸打官司输了,我们只能回姥姥家。”

蓝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浅浅。”

我看着怀中的兔子玩偶,似乎想起了什么。

从远方突然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还有吭哧吭哧火车驱动的声音。

火车在蓝柯身后停了下来,打开了门。

火车上空无一人,蓝柯的妈妈也不在。

“蓝柯!等等!”我朝上车的蓝柯大喊,“你妈妈不见了!”

奇怪,一向对儿子疼爱得不行的蓝柯妈妈,怎么不见了呢?


火车上的蓝柯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无比凄凉。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因为,和我分别那天,蓝柯分明不是这样笑的!

我大喊道:“你不是蓝柯,你是谁?”

“啪!”火车门关上了,它喷着蒸汽,开始启动。

我还要说什么,可是火车已经疾驰而去,它的离开带走了世界里所有的光亮,许久,我才看到远处有一丝微弱的阳光。

我不敢在这黑暗里待太久,我有些害怕起来,便朝着那束光亮跑去。

当我终于抱着兔子玩偶从黑暗里出来,我发现自己来到了小时候的家。

我心里疑团重重,我不知道蓝柯去了哪里,他的微笑又有什么意义。

“妈妈!”

我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可爱的女童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一个女人抱起了那个女童,我的心在看到女人的瞬间被揪紧了。

那是......妈妈!

我丢开兔子,几乎是不要命地向妈妈跑去,就在要拥抱住妈妈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却穿过了妈妈的腰。

我望着空荡荡的双手,十分不解,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法触碰到妈妈。

“放弃吧,你碰不到她。”

我一惊,居然是兔子玩偶,它不知何时漂浮在了空中,双手环胸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刚刚我还能碰到蓝柯。

“这是你的梦境,是虚无的。”兔子玩偶枕着手臂,漫不经心地说。

“不跟上去吗?她们要出发了。”兔子玩偶指了指前面的妈妈和年幼时的我。

鬼使神差的,我就这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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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气很晴朗,我看着前面的女人和孩子,她们牵着手一起去了公园。

我听见女孩对妈妈说:“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兔子玩偶的脸色瞬时间变得很严肃:“有大boss要来咯!”

我转头,兔子玩偶却消失了。

我心里暗暗感觉不妙。

而后我突然发现,妈妈和年幼的我走到了那条马路上。

来不及多想,我跑过去,对她们大喊:“不要,不要继续走了!”

可惜的是,母女俩都没有听见我说话,她们正往车辆行驶的方向看。

我看见从她们的另一边飞驶过来一辆小轿车,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妈妈!”

“砰!”

汽车穿过我的身体,撞到了妈妈。

在最后那一刻,妈妈把年幼的我扔了出去。

我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颤巍巍走到妈妈的遗体旁边。

即使重来一次,我依旧让妈妈死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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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跪倒在地上,看着血泊中的妈妈,心碎到几近崩溃。

“哭吧!这全是你的错啊!”

年幼时看见的恶魔,出现在我身边,她狰狞地笑着,径直走向我。

我跪卧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恶魔似乎在慢慢长大,她在我身边停下了脚步。

“你可怜的妈妈呀!才二十几岁,就死了。”

恶魔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鲜血。放入嘴里。回味般地说:“新鲜的血液真不错,让人感觉,”她俯下身来,一双燃着红色火焰的眼睛盯着我,“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我暴起,发了疯般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给我死!给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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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浅浅!快放开萧阿姨!”

我睁开眼,爸爸和萧阿姨赫然在我眼前,而我的手正掐着萧阿姨的脖子。

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掐着那个恶魔吗?我狐疑地松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萧阿姨。她的脖子上有清晰的红印。

萧语安就在这时候进来了。他快速冲到萧阿姨身旁,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妈,你没事吧?”

见我们两个都没事,他才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我刚刚听到叔叔的叫喊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阿姨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感觉到那眼神里有一丝厌恶一闪而过。

可是,随即萧阿姨扭头对儿子慈爱地说:“没事,是浅浅做噩梦了。”

这让我立刻打消了那个念头,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萧阿姨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讨厌我呢?

萧语安这才放下心来,他看到我睁开的眼睛十分惊喜:“浅浅,你的眼睛可以睁开了!”

我点点头,挤出一个笑来:“对啊,我的眼睛可以睁开了。”

我又转头看向爸爸:“爸爸,我睡了多久了?”

爸爸还没有开口,萧阿姨便说:“你睡了一个下午,阿姨和你爸爸都急死了。”

我定定地看着萧阿姨,然后抱住了她。

“萧阿姨,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萧阿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热情,一向自信果决的她居然也会结结巴巴:“没,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松开萧阿姨的肩膀,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应我的拥抱。

只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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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上学的时候,我已然恢复了正常,什么事也没有,但是那个梦却盘桓在我的脑海中,直到爸爸送我们到了学校,我依然在想那个梦里的事情。

因为这实在太诡异了。

以前我也会做噩梦,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个噩梦那么真实,真实到还掐了萧阿姨的脖子。

而且,我还梦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恶魔。我的眼眸深了深。

“浅浅,叔叔叫你。”

见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萧语安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爸爸正朝我挥手:“浅浅,跟爸爸说拜拜。这几天爸爸就留在家里,保护你们的安全。”

“知道了,爸爸。”我笑了笑,“爸爸再见。”

跟爸爸道别之后,萧语安问我:“浅浅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哥哥,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个问题,萧语安有些踌躇,片刻后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是个骗子。不折不扣的骗子。“

我惊了,萧语安以前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自己的爸爸,难道就因为他是骗子吗?

他又补充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爸爸。“


我皱了皱眉,果然我猜的没错,萧语安的父亲绝对不是个善茬,所以才会让爸爸和萧阿姨如此警惕,要留下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我思索着问题,试图捋清事情的因果,却发现以我九岁的智商根本无法得出结论。

为什么爸爸今天早上带我去看医生的时候,只是做了个体检,却并没有告诉医生我的病情?

为什么我吃了那个老医生的药会睁不开眼睛?整整一天?

等等!那个老医生!他为什么会那么恰巧在给我看诊的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谋杀?

爸爸说这是绝对不能跟外人说的事情,需要保密。

可我为什么如此不安,感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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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安!”

一个女生在校门口大喊,我们都停了下来,往后看去。

女生窈窕的身影在金黄色的骄阳下如此灵动,她的长发随着她的奔跑而摆动,投影到地面上形成好看的剪影。

而当我们看清楚她的脸时,都拉下了脸。

我回过头来,撇撇嘴,这货是萧语安的同班同学,我称她为“死缠烂打·林娇”。

林娇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我经过精心挑选,给她的荣誉称号。

我们学校里,萧语安是出了名的帅气迷人,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这也包括林娇。

据坊间传闻,林娇在萧语安自我介绍的时候一见倾心,芳心暗许,从此立刻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就连我这个妹妹,都经常看到她疯狂的举动,我们回家时,林娇会跟在我们身边,一直跟到楼下,然后在萧语安上楼以后,她会对着整栋楼大喊一声:“明天见!安安!”

然后将一头及腰长发潇洒一甩,转身离去。

真是令人感到窒息。

即使我哥萧语安对她说了无数次“不行”、“不好”、“我拒绝”,她都雷打不动地追寻着萧语安的脚步。

坚持不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且越挫越勇。

所以,萧语安只好随她去了。

林娇开心地,甚至有些兴奋跑到萧语安身边:“语安,又见面了。”

萧语安十分无奈:“我们不是天天见吗?”

林娇没有听出萧语安语气中的不耐烦,她眼里的萧语安是如此英俊逼人,我甚至能看到她眼里的粉红色泡泡。

她嗲嗲地向萧语安抛了个媚眼:“哎呀,安安今天依旧是那么高冷出尘,让人心动呢!”

说完,还扭捏地害羞了一下。

我简直要吐了。

这个林娇一来,我就闻到了空气中肆意散开的香水味,我能想象空气中那些分子被林娇的香水污染,最后牺牲的惨状。

造孽啊!

林娇真的很努力地在装作可爱的样子了,我看得出来,无论是她努力睁大的眼睛,还是娇嗲的声音。

可惜的是,无论她怎么装饰,都无法掩盖她举手投足间霸道蛮横的性格,她甚至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是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厌烦。

“昨天语安没来,又是因为你吧?”她拿腔拿调地说着,用手拨弄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头发,动作无比夸张和虚浮。“我问过老师了,她说是因为你生病了,语安要照顾你,才没来考试。”

我翻了个白眼,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萧语安再也忍不了了,拉着我的手向教学楼飞快地走去。

“哎!安安!等等我!”林娇在身后不甘心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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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教室,课代表正在收作业。

我一惊,完了,我没写啊!

我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发现同桌张承宇正背对着我趴着睡觉。

这个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我拍了拍前桌的林丽珠:“猪猪,你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林丽珠正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我在抄班长的,你找学委借去。”

我生无可恋地抓狂:“学委那么小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借我抄啊!”

然后我又扭头转向后桌的陈芙:“陈芙姐姐,好姐姐,能把你的作业借我抄不?”

谁知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了左手拿作业,右手执笔挥墨的陈芙,她精妙地利用了每一个手指,固定作业本,翻页,抄写三不误。

我看了都要说一句:“妙哉!妙哉!”

只可惜没有作业抄的我,只想哭。

我哀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陈芙在进行自己的伟大工程时,还不忘提醒我:“浅浅,记得第一节课下课交作业。”

我恨不得以头抢地,撞死自己。

就在我四处借作业,却一筹莫展的时候,桌上“啪!”地仍来了几本作业。

我看了眼同桌张承宇,他又转过头去,趴着睡了。

我感动地几乎要痛哭流涕,但是我硬生生把感激的话咽下去了。

还不如赶紧抄作业。这,才是正道!

我看着分针的一点点移动,发现自己在经过一番成长蜕变后,终于喜提新技能——连笔草书,get!

课代表经过的最后一刻,我一脸从容且恭敬地奉上作业本。

然后累趴在桌上,哎,希望老师看到我的自创草书时,会珍惜我这个得之不易的天才。

一定会的,我安慰自己。

至少,她要找我麻烦,爸爸会帮我解决的。

我没多想,居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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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要吃油焖大虾,一个不够,我要两个......”我咂吧着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梦话。

讲台上的班主任和全班同学都看向了我。

只可惜,我在睡觉,错过了这高光时刻。

“若浅?”

“若浅?快醒醒,班主任来了!”

我正做着吃虾的美梦,怎么会听到猪猪的声音?

“林若浅,醒醒。”

我拍了拍苍蝇,让它别烦我。

“走开,别烦我,等我吃完这个虾先......”

“林!若!浅!”

我猛地站了起来,头还是晕的,眼睛半睁不开。

“到.......”我应了一声。然后就发现近在咫尺的班主任。

我立马清醒了,我的妈呀,我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

班主任气得脸都青了。她厉声道:“给我出去罚站!第二节课上课再回来!”

哎!完球咯!


下课铃响起,所有班级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很快,在楼道上罚站的我引起了一些学生的围观。

“哈哈,这不是七班学霸林若浅吗?刚刚毛老师骂你的声音整层楼都听见了。啧啧啧,真丢人啊!”

我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只是睁开了一丝眼缝看过去,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男生正奚落我,我看了一眼,没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见没有引起我的注意,那个雀斑男又讥笑:“我还以为林若浅有多厉害,上个学期还考了班里第一,结果这个学期就被罚站了。哈哈,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他的跟班围着我,开始哄笑起来。我忍住睡意,不打算再忍下去,便睁开了眼睛。

我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淡淡说了句:“龙游浅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雀斑男显然不似普通的混混那么沉不住气,他哟了一声:“居然跟我吟诗作对,喂!林若浅,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他的跟班也跟着起哄起来,我只觉得可笑。

连句俗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好意思来做混混,怎么想的呀!

“马哥!马哥!”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男生跑过来,对雀斑男说:“六中的楚笑天过来找事了,他还打伤了我们兄弟!”

楚笑天?我怎么感觉这名字那么熟悉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雀斑男的口袋里有一把水果刀!刀柄正好露出来一点点!

我呆了,这家伙居然把刀带进来了?!

雀斑男看了我一眼,状似无意地大声嚷嚷:“他来的正好,我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

然后大步流星地和他的一众跟班下了楼。

我知道要出事了,拉住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对她说:“麻烦你去找三楼办公室的教导主任,就说有人聚众打架,麻烦快点,拜托了。”

得到那个女孩子的肯定答复后,我快步下楼,祈祷雀斑男不要伤害到别人。

学校的大榕树下站着几个人,比我们高大许多,为首的那个更是如一把长枪插在地上一样挺拔。

他们和雀斑男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的时候,他们还没开始打。

看到我过来了,雀斑男就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发动了进攻。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小弟也开始动手,虽然他们都没有武器,但是赤手空拳的力量也不能小觑。

雀斑男和长枪男扭打在了一起,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雀斑男一直在攻击长枪男,而长枪男和他的伙伴们都游刃有余地对付着雀斑男等人。长枪男甚至没有把口袋里的左手抽出来。

不到一会儿,雀斑男和他的小弟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地不起了。

长枪男吊儿郎当地拿出火机,点了一支烟,看着地上的雀斑男嗤笑了一声:“马陆,你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去招惹我妹妹?”

我看见马陆攥紧了拳头,似乎在下定决心。我知道大事不妙!

不出意外的,马陆突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来,那一瞬间,我飞身跑向了长枪男。

长枪男没有意料到马陆做得那么绝,居然带了把刀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四处散开。

只有长枪男站在那,冷眼看着马陆向他扑来。

在刀就要挥下的瞬间,我挡在了长枪男的面前,大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就像是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我身体里冲出来,我感觉刀在我的手心里“咔!”的一声。

我睁开眼,看到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就这样在我面前化为了齑粉!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也不例外。这是怎么回事?刀呢?

正当我要起身。突然头一歪,晕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我隐隐约约看到教导主任飞奔而来的身影,我心里想:“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没错,他们是没事了。可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这样,晕倒在长枪男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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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我已经躺在了学校的校医室里。

我动了动,就看见身边的男生转过头来,是那个长枪男。

他依旧吊儿郎当,痞痞地微笑着说:“你醒啦?若浅?”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他,“你认识我吗?”

他的笑容里竟然带了丝温柔:“楚笑天,还记得吗?”

我看向他的眉眼,果然与小时候的楚笑天有些相似,只是更具体,更分明了些。

一霎间,那个幼时总是欺负我的小胖子形象一跃而出。与现在的楚笑天渐渐合为一体。

“笑天!是你?!”我惊喜不已。

笑天上完幼儿园之后,就搬走了。本以为此去一别相见遥遥无期。没想到,我们时隔三年居然在学校里见面了。

楚笑天一把把我抱住:“浅浅,我好想你。”

我愣怔在楚笑天的怀里,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

片刻后,我推开他:“你怎么来我们学校打架了?”我故作生气地斥责他:“马陆手里有刀你不知道吗?”

他嘿嘿憨笑着说:“我不是没事吗?”

我都有些无语了。对他说:“要不是我出现了,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浅浅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那么大一把刀,就这么不见了。你把刀藏哪去了?”

我挠了挠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刀是一瞬间消失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我只好诓他:“我扔了。”

他的眼睛里透出思量,但一会儿还是笑着说:“扔了也好,扔了也好,刀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不能玩。”

我被他的笑弄得一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笑天这三年是遭遇了什么啊?转性了吗?

“哎!你别挤我呀!过去一点过去一点!”

我一听,就知道是楚笑天的伙伴在校医室外面偷听。

楚笑天有些挂不住面子,他啧了一声,冲出去将几个小弟暴打了一顿。

我越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居然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的楚笑天,是不折不扣的校霸啊!


“你们脑子是坏掉了吗?偷听也不知道藏好点?”

那边,楚笑天还在挨个儿教训自己的小弟,而我已经快要被自己吓破胆了,这几个人看着就不好惹,尤其是楚笑天,他小时候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却是六中校霸,我得赶紧找个机会逃走!不能跟他们扯上瓜葛!

这时,楚笑天带着他的三个小弟走了进来,然后他坐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看向自己的小弟。

那几个六中学生,整齐地排列成一行,然后齐刷刷毕恭毕敬地向我鞠躬:“大嫂好!”

“咳咳!”我一脸懵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怎么回事,咽个口水都会呛到,也太不小心了。”楚笑天很自然地替我拍背,我惊得魂都快没了。

然鹅,我还是故作镇定地,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笑天:“你们,在说我和他吗?”

“是的大嫂!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大嫂。”

“我们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命令!并且保护你的安全!”

几个人铿锵有力地宣读自己的台词,我感觉这熟稔的动作,默契的话语,至少用过不下十次。

楚笑天这个欠揍的家伙看了眼自己的小弟,又看了看我震惊的表情。颇有些自豪的感觉。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大笑起来,“你们可真逗,我才三年级,身高连你们大哥的一半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大嫂?”

我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就算我看上了你们大哥,你们大哥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呀!”

然而,他们却无比严肃地看着我,看得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但是我还是觉得太荒唐了,我哈哈笑着,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楚笑天::“笑天,你兄弟可真幽默,我感觉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建议立马去神经科看看,哈哈哈!”

我正笑着,突然发现外面闯进来一个人,那人匆匆忙忙地跑来,险些滑倒。

我越过人墙往外看去。那人看清校医室还有别人之后,停了停,缓了缓神才走进来。

“哥哥?”

我惊讶地看着黑沉着脸的萧语安。他满头是汗,虽然呼吸已经平复,但还是不难看出来,他是从五楼教室里跑过来的。

我眨巴着眼睛,萧语安却一把把我揽在怀里,紧紧拥住。

他的胸腔是如此瘦劲有力,我能听到他的心脏在“怦怦!怦怦!”跳动着。

萧语安等不及我说话,握住我的肩膀,来来回回转了又转,确认我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病床上,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前。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的话语是在祈祷般:“浅浅,以后不要以身犯险了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眸深沉如水,竟然有一丝哀伤的感觉。

“喂喂喂!那边的!放开你的手!”楚笑天不乐意了,他拉住我和萧语安的手臂,试图把我们俩分开。

萧语天一把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和楚笑天对视。

几个六中的小弟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

“我是她哥哥,你是谁?”萧语安的语气非常不友好,我都感觉出来了!

“噢!我记起来了,听浅浅的同班同学说,你是六中的楚笑天,对吧?”萧语安的语气开始变得奇怪,“六中的校霸跟一群三年级的小学生打架,打不赢了就拉我妹妹来挡刀?”他嗤了一声,“可真有趣。”

不得不说,萧语安那么芝兰玉树的一个人,阴阳怪气起来是那也是卓尔不群,分明就没有多恶心的嘴脸,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让对方又气又急。

不过,楚笑天是谁?他可是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方霸王。只见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若浅有个便宜哥哥,浅浅三岁的时候就和我一起玩泥巴了,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跟浅浅拉拉扯扯,一点也不像样。”

修罗场一触即发,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可无奈两人一般高大。又同样是练家子的人,谁也不怕。

我怕了,我不敢,我有罪。要是他俩因为我干起来,那才是真正的战争。

于是我忙充当起了和事佬:“好啦好啦。我来说我来说。”我站了起来,指了指右手边的萧语安,“这是我的哥哥,萧语安。”又指了指左手边的楚笑天,“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以前住同一个小区,很早就认识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更重了,萧语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只可惜一点能耐都没有,还要拉我妹妹挡枪。”萧语安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发起火来:“如果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楚笑天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怎么?想打架?”

“打就打,我还没怕过谁。”

我一直在他们两人中间劝解:“别说啦,别说啦,都静一静,安静下来。”

两个人就要开打的那一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个六中小弟见大事不好,一个拉住了萧语安,另外两个拉住了楚笑天。

“大哥,你要冷静啊!嫂子还在旁边,误伤着嫂子就不好了!”

“对啊,大哥你心心念念嫂子那么多年,第一印象不能崩啊!”

然而他们几个又怎么会是萧语安和楚笑天的对手,这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手被拉住了动不了就踢腿,扣鼻子。

“别打啦,别打啦。”我耐心肉眼可见地将要耗尽,最终化为一声怒吼:“我叫你们别打啦!”

“谁在大喊大叫?不知道病人要休息吗?”

校医奇迹般地出现在众人身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视众人走了进来。

萧语安和楚笑天这才松开了彼此,但是两人明显都很不服气。

校医扒拉扒拉我的眼皮,又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我没事,又看向刚刚打架的众人。

“萧语安,你妹妹受伤了我知道你很担心,但,这不是打架的理由!”

“楚笑天,你也别得意,等下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就会过来领人,逃课,随意进入别人的学校,聚众打架,一并处理。”

几个人一下子蔫了,看来,治理学生还得是靠老师,一套一套的。

结果,校医却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们学校的校医,年近古稀,是我们学校专门聘请的退休军医,对医学很有造诣,想来他也许能看出我的问题,并且替我解决的。

校医盯着我盯了半晌,叹了口气。

“林若浅同学,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

校医锁紧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我不知道,老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校医摇了摇头:“你体内现在的白细胞和血小板都超出了正常范围,可以说超出了几倍,按道理说你应该是受伤了或者感染了,可你除了这两者有不同之外,其他指标都很正常,这真是一件怪事。”

我沉吟了一会,只说了句:“我不知怎么了,最近很贪睡。”

校医又站起来,走向他的中药药柜,我下了床,有些脱力,险些摔倒。

萧语安扶住了我:“没事吧,浅浅?”

我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哥哥,我没事。”

身后的楚笑天切了一声。

我来到药柜旁边,李老正给我抓药。浅浅的草药香并不难闻,我对药柜上的草药名字产生了兴趣。

“当归,决明子,重楼......”我喃喃自语着,转头对萧语安说:“哥哥,我长大了想当医生。”

萧语安宠溺地笑了笑:“要背好多书的。”

我嘟起嘴巴:“我能背,我才不怕背书。”我手舞足蹈,“我要成为医生,救死扶伤!”

校医李老这时候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晒干的草药,他边称药边从老花眼镜后面看我们:“小朋友,医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很辛苦的。”

我乐呵呵地吹着牛:“我不怕苦,多苦都不怕。”

李老给我开了几包中药,吩咐我早晚各一次。

“林若浅同学,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李老拿起药袋子递给我,“药虽苦,但必须坚持喝。”他开玩笑地说,“说不定你喝完了这几种药,就永远记得它们的名字了。”

我自信满满地昂起头:“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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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萧语安拿着药准备离开,便跟楚笑天道别。

没想到这厮撒泼打滚求抱抱:“你别走嘛,陪我说会话。”

我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楚笑天。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好不滑稽,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萧语安却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他没好气地拉着我向外面走去:“楚笑天,麻烦你有点自觉,你现在已经违反了校规,不要再影响浅浅学习生活。”他停下脚步来,回头看了一眼:“不仅仅是今天,以后也是。”

“哎!瞧我这暴脾气!”楚笑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就要和萧语安干架。

幸好他的小弟拦住了他。而我也拉着萧语安快步离开了。

“浅浅,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萧语安关切地问我,浑然不在意我还拉着他的手。

我从他手里拿回药袋子,一边看着里面的药,闻着药香味一边回答:“没事儿,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萧语安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眉头稍微蹙了蹙。

“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晕倒的事情呀?”

我反应过来。萧语安这么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学霸,本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可是七年级的他居然能得到三年级的消息,绝对是有人去告密了。

萧语安神态有些躲闪,支支吾吾道:“是我有同学打听到的消息,他们说三年级有人打架,还说有人晕倒了,是个女孩子,我心里猜那个女孩子是你,便跑下楼,路过你们教学楼的时候,我问了你们班同学,她说那个晕倒的人的确是你,我就急忙过来了。”

我盯着萧语安的眼睛,试图和他对视,确认这话的真实性,可惜这货就是躲避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扳正他的脑袋,让他迫于我的压力下直面我看透一切的眼睛:“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心想,他从来有事都是直说,也不会藏着掖着,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有女朋友了吧?!”我惊呼。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真相就是),在我的认知里,我们这些学生最害怕别人知道的无非就是两个问题,一,就是成绩太差。我哥那么妥妥的一个学霸,这个原因站不住脚。

第二个,就是自己有对象了。我哥那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个对象,那不分分钟的事吗?可是他不是清心寡欲吗?怎么突然有对象了?

萧语安却笑了,他笑得一脸灿烂,可我都不知道他笑什么。

也许,原因不是这个?我心想。

于是我继续猜:“你不会得奥数比赛第一名了吧?”

众所周知,好学生,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好学生,是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得奖的,以免惹得别人妒忌,然后别人会趁我们放松警惕,赶超我们,我们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哎呀!浅浅,我没有瞒着你。”萧语安反客为主,用双手捧着我的脸蛋,“哥哥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我看着他笑嘻嘻的脸,猜测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最后,我决定不追究了,反正他不会害我就是了。

至于他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去吧。

于是我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好奇。”

我大步向教学楼走去,而萧语安落在后面,他也没有追上来,而是远远地,轻声呼唤我。

“林若浅。”

我回过头,用手当喇叭:“讲真的,萧语安,我对你那点破事,真的,一点点都不好奇的!”缓了缓,我吸了口气:“你就瞒着你的奖,独自努力吧!”

“但是,就算你再怎么努力。”我大声道:“对家人不信任,你的良心会受谴责的!”

教育完一番萧语安,我心情大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好了,我要抓紧时间学习了!

争取赶超萧语安那个臭崽子!

我心里暗暗发誓。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和哥哥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娇照常在萧语安身边叽里呱啦。

“安安,你理理我嘛!”林娇不愧是萧语安的第一追求者兼厚脸皮王者。即使路上的行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毫不在意,似乎她的眼里只有萧语安这个大帅逼。

好在我们都对此习以为常,不打算理她。

见撬不动萧语安的嘴巴,林娇开始转移注意力,跟我说话。

“话说林若浅,我听别人说你晕倒了?”

我当时正在想事情。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又怎么样?”

林娇这下兴奋了,她跑到我的身边,开始一顿输出。

“你不知道,在学校里你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教导主任还特地扣了马陆的学分,说不定他毕业都成问题。倒是你,成为了英雄人物。”

虽然知道林娇是在吊我胃口,故意夸大其词,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她:“我成为了英雄人物?为什么?”

接下来。我就后悔了,林娇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她听到的故事。

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你不知道,你的故事被他们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哦!我撇撇嘴,那不是胡编乱造嘛?

据林娇说,故事的版本有几个。

第一版:巾帼英雄

苍茫的校园草地上,风沙弥漫,马陆和他的小弟抬了抬头上的斗笠,声如洪钟:“六中楚笑天何在?”

人群中,一位身材挺拔如松,面容英俊的男人站了出来,他口中叼着根杂草,宽肩窄腰,眼神很是轻蔑:“我就是。”。

我:天啦噜,这是什么鬼怪设定?

别吵,我继续讲。马陆冷哼一声:“就是你,打伤我兄弟,坏我三中牌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语间,马陆和他的小弟已经一跃而上。手中射出三枚暗器。每一枚都无比准确的飞向了楚笑天和他的手下,却被他们轻易躲开。

楚笑天飞身一跃,飞到了操场篮球架上,马陆惊呼一声:“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天外——飞仙?!”

楚笑天冷嗤了一声,从高空一跃而下,借助惯性来了个泰山压顶!

瞬间,地面上尘土飞扬,只见中间被砸出了个大坑!可是马陆却不知所踪。

“哈哈,没想到吧,我这招‘金蝉脱壳’可是我太太太爷爷从我太太太太爷爷那里学来的。”马陆站在跑道上,得意地放肆大笑,“楚笑天,我听闻你妹妹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等打败了你,我就去把她抓来当我的压寨夫人,哈哈哈!”

“哼!就凭尔等宵小之辈,也敢肖想我妹妹?呔!拿命来!”

两人之间的神鬼大战一触即发,招式碰撞之中,马陆渐渐落了下风,眼见自己就要难逃敌手,马陆居然掏出一把名门暗器——水果尖刀,刺向了楚笑天!

在这万分危急时刻,一名女子挺身而出,只见她大喊一声:“不要啊!”挡在了楚笑天面前,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刀!

我翻了个白眼,嘴角忍不住抽搐。

马陆等人大惊失色,仓皇逃窜。然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中学霸——萧语安的妹妹林若浅!

若浅倒在了楚笑天怀里,楚笑天惊惶道:“浅浅?怎么是你?”

若浅在最后一刻,对楚笑天说了一句:“笑天哥哥,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我没时间了.......”

看到若浅晕死在怀中,楚笑天大喊了一句!

“啊!!!”

我们面前突然跳出个人来。把我和林娇都吓了一大跳!

楚笑天从摩托上跳下来,本想给我们一个帅气的出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他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我们,“你们俩也太胆小了吧!”

“喂!你是谁啊?吓到人也不道歉,还嘲笑我们。真没礼貌。”林娇很气愤。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楚,名笑天,楚笑天是也。”楚笑天坐在摩托上,痞痞的样子......

有点油腻。

林娇哟了一声:“你就是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一片女生’的楚笑天?”她上下打量了楚笑天一眼。“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楚笑天却没理她,反而是把手放到我面前。

“浅浅,把你现在的电话给我一下。”

“啧啧啧,就这模样还跟人家要电话?”林娇的眼神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好意思吗!”

楚笑天啧了一声:“大姐,你挡着我了。”

楚笑天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林娇很是生气。

“喂喂喂!你这家伙,居然叫我大姐?”林娇见楚笑天看都没看她一眼,火上浇油了这是。“我跟你说话呢?你耳聋是吧?”

我皱着眉头:“我现在没有手机,以后再说吧。”

“行,那我明天再来。”楚笑天很是上道,驱使摩托离开了。

“喂!你还没回我话呢!”林娇在他后边大喊。

我和萧语安则趁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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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爸爸和萧阿姨都还没有回来。

房子里乌漆嘛黑的,可是我一点害怕和孤单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的身边有萧语安。

萧语安高大的身影站在我旁边,给足了我安全感。

“啪!”房子里的灯被打开,我熟悉的家又呈现在眼前。

萧语安马不停蹄地做饭去了,而我回到了房间,开始做作业。

窗台有冷风吹来,本就是十一二月的天,冷得不行,我起身就想去关窗。

可奇怪的是,窗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让我止住了脚步。

这形状,不像是物体。倒像是个人。

我想到了什么,悄声无息地往后退,直到退出房间。

我一出房门,就跑下楼,找到萧语安。

“哥哥!”我冷汗直冒,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怎么了?浅浅?”萧语安正在洗菜。看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惊慌失措地解开围裙放在一边。

“房间里,房间里有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萧语安起初还有些不信,我们家在城中心的小区,戒备森严,怎么会有怪物呢?

“真的哥哥!他就站在我的窗台前,不信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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