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俞芷衿傅予蜃的其他类型小说《都死了,渣夫才知道我是他白月光俞芷衿傅予蜃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手里没有刀,但有各种花样让她生不如死。她想起在这样深沉的夜里,她曾经哭着求他:傅予蜃,既然你不爱我,又讨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求求你,你放我走吧!他怎么回答她的?他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着头,无比轻蔑地看着她:放你走?放你走了,哪里去看这么完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你走?她求过的。她明明求过的。误入他房间的那个晚上,她就求过他放她走。明明是他不顾她的哀求,强行把她留了下来。到头来,错的人都是她…………俞芷衿咬住了下唇。这个晚上,她这样不设防的坐在这里,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她对傅予蜃,是有创伤应激的。哪怕她已经不在乎,对他再没有感情。曾经有过的痛苦,受过的难,并没有完全随着重生而消失。相反,因为它们埋得太深,...
《都死了,渣夫才知道我是他白月光俞芷衿傅予蜃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手里没有刀,但有各种花样让她生不如死。
她想起在这样深沉的夜里,她曾经哭着求他:傅予蜃,既然你不爱我,又讨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求求你,你放我走吧!
他怎么回答她的?
他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着头,无比轻蔑地看着她:
放你走?放你走了,哪里去看这么完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你走?
她求过的。
她明明求过的。
误入他房间的那个晚上,她就求过他放她走。
明明是他不顾她的哀求,强行把她留了下来。
到头来,错的人都是她……
……
俞芷衿咬住了下唇。
这个晚上,她这样不设防的坐在这里,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她对傅予蜃,是有创伤应激的。
哪怕她已经不在乎,对他再没有感情。
曾经有过的痛苦,受过的难,并没有完全随着重生而消失。
相反,因为它们埋得太深,反而会因一颗石子的意外坠落,而激起重重的水花。
……
所幸的是,傅予蜃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卧室新添了一张梳妆台,他拉开前方的椅子,往里面一坐:“嗯,就你上次做的那个。”
俞芷衿,愣住了。
看不见的阴霾消散了,她的思维被傅予蜃意外的回答拉回了稳定中。
“哪个?”她问。
“虾滑。”傅予蜃目光随意地看着她。
蟹籽虾滑,昨天餐桌上那个,确实是她亲手做的。
俞芷衿露出了一个温顺又欣喜的笑:“好,我马上去厨房给你做。”
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去换了一身居家服,很快下楼。
厨师都下了班,所幸俞芷衿对这里异常熟悉。
活虾没有,但有顶级的鲜冻九节虾。
俞芷衿将就拿了一盒,熟练的剥壳挑线,拍扁后用刀背剁碎,又开了一罐蟹籽,加了适量的蛋清和调味料,搅拌后下锅。
热气腾腾地端上楼。
傅予蜃已经换坐到了书房里。
俞芷衿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把碗送到他面前。
素雅的白釉钵碗,一颗颗晶莹圆润的虾丸盛在里面,打底铺着几片鲜嫩的生菜叶,精致得像艺术品一样。
傅予蜃舀了一颗,入口鲜嫩弹滑,咸淡适中,蟹籽也保持着最原始鲜脆的口感。
这是他第二次吃俞芷衿做的虾滑
傅家的厨师手艺都很好,外面大厨的傅予蜃也不是没吃过。
但俞芷衿的厨艺,还是令他有些惊艳。
“学过?”他放下了勺子。
像她这样的出身,按道理应该很难靠近厨房。
“昨天给厨房学的。”俞芷衿的回答诚恳且没有破绽,“厨师说这个没什么技巧,适合新手,不容易出错。”
如果傅予蜃去调查,会发现她厨艺不能说非常糟糕,只能说完全没有。
俞新雄和王美青再怎么苛待她,也不至于让她洗菜做饭。
俞芷衿现在所掌握的厨艺,全都是前世用心学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学,还学得这么好……
呵,不提也罢!
总之学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该用的时候就用,用得恰当,总是能有点益处的。
“还算有点天赋。”傅予蜃不痛不痒地赞扬。
俞芷衿绞了一下手指,看向傅予蜃,眼里有一点点希冀又畏惧的光。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那、那我可不可以,给你要一点奖励……”
“说。”傅予蜃靠入椅背,慵懒地拿起手机。
“算起来,明天是我回门的日子,我外公在势鲸办了回门宴,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
“保护我?”傅予蜃笑了。
这真是他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远胜上一次她说她喜欢他。
“为了保护我,所以要去厨房里调查我的喜好?”
调查。
这两个字,在傅予蜃这里,性质过于严重了。
俞芷衿当即激烈反驳:“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了解他的一切,这怎么能叫调查呢?”
“哦?”她倒是很会偷换概念,傅予蜃像戏弄什么玩具一般反问,
“你口中自我感动的了解,和调查,归根结底有什么本质区别?”
不都是对别人领地自以为是的侵犯?
“当然,有不同了。”俞芷衿再度吸了一口气,“爱你的人,和会害你的人,都会去了解你。但发心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又问。
“害你的人会想你变得更糟糕,可是爱你的人,会希望你变得更好。”
变得更好?
他?变得更好?
傅予蜃是真想笑。
俞芷衿这个女人,脑子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会喜欢他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好使。
俞芷衿是个中翘楚。
不过比起家里各方势力给他预计的另一半,他好歹娶了个傻子,还是个会替他咬人的傻子。
“变得更好,嗯,”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后颈,“你可以试试。”
再捏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你今晚上……”俞芷衿像是鼓起勇气再问道。
傅予蜃再度冷下脸来:“睡你的觉,别管你不该管的事。”
不管就最好。
俞芷衿就怕他要她管。
她返身回到卧室,二话不说上床裹好。
柔软舒适的被窝,把安全感又提升到了高度。
俞芷衿闭上了眼。
脑海里却回荡着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只要他试图伤害你,我不惜任何代价,也会保护你。
保护你……
别说傅予蜃了,她自己听了都想笑。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如果今天晚饭她不在餐桌上发疯,傅志钦那个老登,就有可能反把她逼疯。
前世他让厨房炖了这个砂锅,傅予蜃不吃,他就勒令俞芷衿喂他吃。
俞芷衿,你当妻子的,你来喂你丈夫吃!
俞芷衿初来乍到,哪里懂他们父子间的恩怨?
一头是冷漠的新婚丈夫,一头是强势又威严的公公,她被逼无奈,不得已端起碗来,本来只想做做样子。
结果碗还没递到傅予蜃面前,他扬手就给她掀翻。
餐桌上顿时一片狼藉。
俞芷衿得罪了傅予蜃,傅志钦看她也是一脸唾弃,司臻骊和殷姗你一言我一语,把错全都归她身上……
所以这次,俞芷衿决定发别人的疯,让别人无疯可发。
反正总会得罪人。
她不如选一个往死了得罪。
下场再惨,能惨过前世?
搞不好知道她颠里颠气的,别人惹她前还要掂量三分……
……
一夜无梦。
俞芷衿第二天醒来,已是早上八点。
她起床洗漱,换了一件浅棕色的中袖U领贴身衫,披上一件米白色的薄羊绒长外套,粉黛不施地走出了卧室。
先前答应过老夫人,每天早上要陪她吃早餐,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然而,刚踏入起居室,俞芷衿就吓了一跳。
沙发上,无声无息睡了一个人!
再仔细一看。
傅予蜃?
他昨晚上竟然没走?
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
俞芷衿略微思索,还是取了一条薄毯,轻手轻脚走过去……
毯子落到傅予蜃身上的那一刻,原本闭着眼的傅予蜃,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手。
太过突然,惊得俞芷衿心跳都停了一拍。
前世两人好好睡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她差点忘记了,睡熟的傅予蜃,是十分危险的。
“是我……”她连忙出声。
可是下一秒,傅予蜃却把她往下一拖,径直抱住了她,把她的头往他胸口按下去。
他没有轻重,动作又粗莽,俞芷衿鼻梁冷不丁撞上他的胸膛,一时间疼得生理性的眼泪都浸了出来。
她连忙去推他,他却死死按住她不放手。
一来一去,两人从沙发滚落到了地上。
“俞芷衿!”坠落带来的失重,让傅予蜃惊然出声,哪怕嗓子还带着初醒的沙哑,“你不……”
话只出了一半,忽的又停住了。
他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渐渐从迷滞变得清醒。
转而,又阴沉起来。
“你在干什么?”
“我……”俞芷衿险些气笑,是他动的手,却反过来问她在干什么?
“我看到你睡着了,给你盖被子。”心里再多想法,她也不会在言语上露出任何破绽。
此时的俞芷衿,只看得到关心受挫后的一点委屈和慌乱。
傅予蜃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眼神清净,脸庞素白,像一块一尘不染的玉,无欲无求,无依无着。
又像平静被不小心打破的水面,漾着一丝丝不知所措的波纹,很快就会又归于平静。
但不知为什么,他忽的升起一种破坏和毁灭的念头。
想摔下这块玉,看它粉身碎骨。
想跳入波纹里,搅乱一池水。
这么又傻又白的人,干什么往傅家的浑水里淌?
反正她也是会被污染的,不如让他来亲自带她下地狱……
“以后我睡着了,离我远点。”
方才的一点愠怒从傅予蜃脸上退去,他竟然抬手刮了一下俞芷衿的鼻梁,从她身上起来。
短短几秒,一波三折的变脸。
但经历过前世大风大浪的俞芷衿,心中并无波动。
只是等傅予蜃走出房间之后,她才连忙追了出去。
“傅予蜃!等等傅予蜃!”
傅予蜃停住脚步,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睡袍,看起来打算就这样离开这个家。
他一向无拘无束肆无忌惮惯了,倒也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俞芷衿把方嘉誉留下的药塞到了他手中。
“你好像有点发低烧,会不会是昨晚上着凉了?这个药你带在身边吃吧。”
毫无价值又暴露智商的关心。
俞芷衿知道傅予蜃下一秒就会把药打在地上。
坦白说她演得也很敷衍,不过顺路维持一下人设而已。
然而傅予蜃的手,在即将甩开药盒的时候,突然往上一抬,拿住了药。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绕到了俞芷衿的身后,没有征兆地搂住了她的腰……
后腰传来温热而有力的肢体触感。
俞芷衿不由得僵了僵,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讶异和不自然。
傅予蜃看在眼里,他收拢了手臂,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俞芷衿贴到了他的身上。
她望着他,一动不动,漆黑的瞳孔里甚是茫然。
隔了衣物,她仍然能感觉到他体温比自己高得多,甚至他身体的每一寸线条带来的感觉,都在无限放大。
“晚饭我不回来。”傅予蜃低下头,眼眸里映着俞芷衿的身影,“但晚上我要回来。”
看着呆呆的俞芷衿,他似乎在调侃:“怎么?不和你的老公吻别吗?”
吻别?
别说吻别了,就是这样“温情脉脉”的道别,两辈子加起来都是仅此一次。
晚餐时间到了。
佣人请了俞芷衿去餐厅。
傅家很大,但常年餐桌上都只有女人和小孩。
傅予蜃不在家自不用说,傅志钦也不怎么爱回来吃饭。
但厨房还是会每顿都做出仿若满汉全席般精美齐全的一大桌菜。
司臻骊今天犯了事,还在花园消毒,她女儿在寄宿学校,也只有假期才会回来。
所以今天餐桌上,只有老夫人、俞芷衿,还有傅志钦的另一个情人,以及她的一双儿女。
先前在婚礼上,俞新雄有句话还真说对了。
京城有身份地位金钱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
傅志钦,他明面上有过的女人,就有四个。
……
傅予蜃的母亲是原配。
小三是红颜知己,几年前意外去世,有传言说人是傅予蜃杀的。
小四是司臻骊,算是原配的替身。
而小五叫殷姗,是傅予蜃的姨妈,是原配的亲妹妹。
但她长得和自己姐姐反倒不怎么像,只是借着这一层关系,和傅志钦搅在了一起,于是正大光明住到了傅家。
刚刚在地下室,说一袋消毒粉不够的人,就是她。
和毒蛇一般的司臻骊比起来,殷姗就是一只笑面虎。
她出身好,乍一看优雅懂礼有教养,谁会知道,满嘴抹蜜之下,藏的是杀人的刀。
她前世会害俞芷衿,一是恨屋及乌,嫉妒自己姐姐和傅予蜃,顺带也讨厌俞芷衿;二是俞芷衿的肚子,真实的给她的孩子造成了威胁。
“芷衿,”自我介绍过后,殷姗笑着递上了一只首饰盒,“先前婚礼上仓促,没来得及给你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俞芷衿接过来,象征性地打开看了一眼,敷衍了一句:“谢谢。本来也给殷夫人准备了礼物,可惜全被司夫人弄坏了。”
事到如今,司臻骊就是最好的背锅侠。
谁知道俞芷衿有没有真准备?
相反,她还可以狮子大开口,随便开一张单子,让傅家把损失全都给她赔回来。
殷姗不接这个话题,她推了推身边的两个孩子:“璟帆、文琦,快叫大嫂。”
傅璟帆和傅文琦是一对龙凤胎,据传当初是殷姗靠科技与狠活生下的。
他俩今年刚八岁,正是人憎狗厌的熊孩子年纪,但因为颇得傅老夫人的喜爱,在傅家可谓是作天作地无所不能。
此刻殷姗的话,他们全都当没听到。
傅璟帆用筷子敲碗,发出碍耳的声音:“我饿了!饿死了!我要吃饭!”
“吃饭!吃饭!还让不让人吃饭!”傅文琦也跟着嚷嚷。
她声音尖细,像针一样挑着俞芷衿的神经。
但傅老夫人却笑得纵容:“好好好,开饭了开饭了。芷衿,你也快吃,别客气了。”
俞芷衿笑笑,抬起筷子就夹向了面前一盘菜。
“放下!这是我喜欢吃的!”傅璟帆站上了凳子,颐指气使地指着俞芷衿。
不等谁说什么,他伸手就把这盘菜端到了自己面前,夹了一大筷子。
“璟帆,怎么这么没礼貌?”殷姗象征性的批评了一句,但话里全然没有半点真实的责备。
倒是俞芷衿体贴又慈祥地笑道:
“殷夫人,别怪他,他还是个孩子。”
“啊呸!这是什么啊!好苦!呸呸呸!”傅璟帆把到嘴的菜全都吐了出来。
“这是苦瓜苦笋酿圆子,”俞芷衿声音柔和地回答他,“怎么?你不是喜欢吃吗?”
傅璟帆不理她,气得摔了筷子:“谁让做的?开除做这个的厨师!”
“我让厨房做的,”俞芷衿继续柔声答道,“大嫂我这两天有些上火,想吃点清热的菜,璟帆是不是要开除我这个大嫂呢?”
“芷衿你说笑了。”殷姗连忙接过话去,“璟帆才八岁,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
俞芷衿不再说什么,又往桌上另一盘菜夹去。
这盘菜离傅璟帆近,他这次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给俞芷衿端了。
“璟帆。”傅老夫人微微沉了脸,警告道,“懂点规矩。”
“我爱吃,你管我!”傅璟帆歪理还很多,“奶奶你之前还说我不爱吃菜,我现在爱吃你又不准!”
俞芷衿搭下了睫毛,看着自己的碗。
和前世一模一样。
殷姗表面对她亲切友善,背地里却教唆自己的一对儿女在餐桌上针对她。
仗着“孩子还小,别和他计较”,给她使软刀子,让她有苦难言。
当时她但凡夹哪盘菜,傅璟帆就会抢到自己面前,不许她吃。
长辈不轻不重地批评他,他便巧言狡辩。
殷姗对俞芷衿笑着赔不是,请她别计较小孩子的顽皮,但对傅璟帆的恶劣行为,继续睁只眼闭只眼。
最后,弄得俞芷衿这一顿几乎什么东西都没下肚。
……
这一世,嗯,也就让他抢去吧。
俞芷衿倒很想知道,傅璟帆的舌头和脑子,到底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yue——”果不其然,傅璟帆到嘴的菜又吐出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吐了菜,还把下午吃的点心都给吐出来了。
“啊!你干什么!”一旁的殷姗惊叫着把他拖开,看着他吐得满地污秽,连连跟着反呕了好几声。
“她——yue!”傅璟帆边呕边指着俞芷衿,“她害我……yue——她下毒……”
在场人人惊愕。
下毒?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傅璟帆在胡说八道。
俞芷衿哭笑不得:“弟弟,这是你自己抢去吃的。”
“就是你,你故意的……yue!”傅璟帆越气越呕,越呕越气,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飞,“把她抓起来……坐牢……”
“我看把你抓起来差不多!”傅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殷姗,管管他!”
“李妈,快!”殷姗终于慌了,“把小少爷带回去……”
一通兵荒马乱。
碍眼的傅璟帆总算是消失了。
佣人也快速地打扫了现场,但谁还有吃饭的心情?
“殷姗,你以后也该好好教一下孩子了,这是家里,由着他胡闹,”傅老夫人难得对小孙儿的事这么严肃,“要是去了外面,别人还以为我们傅家的孩子没人教养。”
“好的妈,我会教他的。”殷姗低眉顺目。
心里却在疯狂思索刚刚那盘菜到底是哪里不对。
明明只是一盘平平无奇的炒土豆丝。
为什么傅璟帆吃了就吐?
可惜刚刚傅璟帆第一口就吐到了盘子里,菜已经被佣人收走倒掉了。
只能过会儿去厨房里问一问……
俞芷衿知道殷姗一定会去厨房问。
但她不怕她去问。
有什么?
不就是一盘生姜丝炒土豆丝吗?
她喜欢吃姜,就让厨房做了怎么了?
她又不知道傅璟帆不吃姜,一吃就要大吐特吐,对吧?
再说了,她拿刀逼着他吃了?
那一口口,不都是他自己抢嘴里去的吗?
自作孽,不可活。
还能怪她头上?
哑巴亏,就该让这些人都吃一吃,吃多了,就不会总想着犯贱了。
殷姗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去看傅老夫人。
却见傅老夫人端了一杯茶,垂眼吹着水面:“傅家家规森严,芷衿今天初来乍到,也不可能越过我这个长辈来做主,你就别看着她了。”
这是摆明了的偏袒。
殷姗只能恭顺的低头。
但是转身,却咬碎了牙。
俞芷衿,新进门的媳妇儿,不错啊。
才来半天就和这家里的人挨个儿结遍了梁子。
没事的,来日方长。
花无百日红,殷姗就不信她俞芷衿以后次次都能这么走运!
……
俞芷衿陪老夫人看了会儿八点档狗血剧,喝了海鲜粥,唠了会儿嗑,就上了楼。
带来的衣服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傅家准备的睡袍又不太合身。
前世她穿上,踩到衣带摔了好大一个跟头,难免有些忌讳。
俞芷衿进了傅予蜃的衣帽间,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件材质舒适的衬衣。
傅予蜃的衬衣,她穿上刚好到大腿,宽松又不拘谨,恰到好处。
反正他也不爱在这边住,衣服大多是摆设。
别说她穿了他也不会知道。
就算知道了,她现在也算他的合法妻子,穿他一件衣服又怎么了?
选好了睡衣,俞芷衿又去一旁的酒窖里取了一瓶红酒,拿了一支高脚杯。
这才款款走进浴室。
洁白宽大的圆形按摩浴缸里,已经备好了热水,清澈的水面上飘洒着浪漫的红玫瑰。
一旁的小推车上,摆放着品质上好的坚果与慕斯蛋糕。
重当傅家媳妇儿,俞芷衿是来享受的。
她躺入浴缸,选了一个舒服的按摩模式,端起了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以后,每一个在傅家独处的夜晚,她都会好好对待自己。
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忐忑不安,更不会,再有怀着任何期望的等待。
在浴缸里追了一集剧,刷了一会儿短视频,看完了国内国外的时事政治、娱乐八卦……俞芷衿这才慢悠悠爬出来。
她细致地用身体乳护理全身,又把头发吹得松软顺滑,终于,听到了外面激烈的敲门声。
“来了。”
此时已经临近晚上十二点,俞芷衿慵懒的声音里难免有几分不耐烦。
起居室到房间门口有一个小门廊,她打开门,甚至都没看一眼外面是谁,转身就朝里面走。
“什么事?”她嘴里叼着一根头绳,边走边拢着乌黑如瀑的长发。
“芷衿,今天晚饭时候,璟帆确实对你有些得罪,”
是殷姗,她追了进来,“可是你不至于对他下这种狠手啊!”
“哦?”俞芷衿站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殷姗身边的傅璟帆。
此时此刻的傅璟帆,全然没了傍晚的神气模样。
他满脸的红疙瘩,香肠嘴,眼睛肿得只剩两条线,脖子上都清晰可见抓挠的红痕,一根根像蚯蚓般的隆起。
俞芷衿仿佛吃了一惊,正要说话。
一个幽沉冰冷的声音,突兀从后面传来:
“下了哪种狠手?”
俞芷衿一愣,倏而转身。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端着一杯红酒的傅予蜃。
他穿了一件藏蓝色的长风衣,懒懒地靠在暗色系的单人沙发里,几乎与身后的窗帘融为一体,若是不开口,几乎没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殷姗吓得直接一哆嗦。
傅予蜃回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没人通知她?
她立刻牵紧了身边的傅璟帆,准备好的一大通腹稿,全都堵在了喉咙处。
“怎么了这是?又怎么了?”傅老夫人人未进门,声音先到。
“妈,”殷姗终于找到了一口空气,她顾不上傅予蜃这个意外,急忙告状,“妈,你看看璟帆!”
“哎哟!璟帆这是怎么了?”傅老夫人也被傅璟帆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他这是、是又过敏了吗?叫医生了吗?吃药了吗?”
“就是过敏了,”殷姗抹眼泪,“这孩子也是蠢,我教育他要尊敬大嫂,他就来找芷衿道歉,谁知道这才来了一会儿,就变这样了!家里过敏源都收拾了的,怎么会这样呢?”
“对啊,过敏源都收拾了……”傅老夫人也心疼不已。
空气中突然安静。
殷姗要继续说,傅老夫人抢先道:“诶!芷衿也不知道璟帆有些东西过敏,肯定不是有意的。芷衿,你说说你刚刚是给璟帆吃了什么还是怎么的,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俞芷衿满脸无辜,但十分想笑。
“奶奶,我刚刚一直在泡澡,这才收拾了起来,浴缸里水都没放掉,我甚至都没见到璟帆,殷夫人说我害他过敏?我去哪儿害他?”
“就是你害的我!”傅璟帆不停在身上挠着。
他浑身又痒又痛,要不是要过来指认这个坏女人,已经送去输液了。
“我到你这儿就这样了!”
“到我这儿?”俞芷衿好笑道,“你到我这儿哪儿了?”
傅璟帆抬手指向卧室:“就你床上!”
殷姗想捂住他的嘴,显然太迟了。
她以为这里只有俞芷衿一个人,才敢带着儿子闹上来,谁知道傅予蜃也在。
有些话,就不能随便说了。
“我床上?”俞芷衿也落下了脸,“我新婚之夜的床,你一个男孩子,上去干什么?”
“璟帆是想过来闹洞房,顺便给你一个惊喜。”殷姗连忙找补,“再说了,他也才八岁,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小孩子也是我小叔子!”
俞芷衿寸步不让,“大家族里人多口杂,向来是不看年龄看辈分。我在浴室里洗澡,小叔子在我床上,传出去像什么话?哪家洞房是这样闹的?是不是我和予蜃的新婚之夜,还得在中间给他留个位置?”
这话是难听了,但道理是那个道理。
殷姗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再说了,傅予蜃此刻正在后面,不急不忙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上过俞芷衿的床,和上过俞芷衿傅予蜃的床,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殷姗只能向老夫人求助:“妈,不管怎么说,璟帆初心是好的,但现在过敏成这样子,总要给个说法吧。”
傅老夫人也觉得傅璟帆胡闹了,但还是得问清过敏源。
她只能厚着一张老脸:
“芷衿,你、你床上是放了什么啊?”
“能放什么?”
俞芷衿没好气地走进了卧室,一把掀开了被子……
在一片讶异声中,俞芷衿面沉如水。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傅予蜃不会来。
但也如前世一般,渣爹俞新雄,带着他的小三和私生女来了。
……
俞新雄是名副其实的凤凰男,顾家的入赘女婿。
当初他和俞芷衿母亲顾汣芸在大学认识,耍尽心机手段得到了对方的芳心。
可实际上,他在老家早有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婚后,渣男贱女很快重燃旧情,然后一拍即合,算计起了顾家……
俞芷衿前世曾质问过他的良心。
俞新雄却满怀恨意地回答她:“你外公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我和你妈结婚,让我签什么婚前协议,条条款款都在防着我,就怕我抢了你家那点财产。”
难道他没抢?
他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哪一样不是吃顾家绝户吃来的?
俞芷衿含着泪:“外公对你再不好,还是让你进公司当高管,给你资源往上爬。”
俞新雄振振有词:“我靠的是自己本事,和你外公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我是往上爬,我当初在公司里被别人嘲笑吃软饭,你外公帮我说过一句话?”
“可是妈妈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啊!”
“你妈?你妈那个矫情的样子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屁大一点事就又哭又闹,还想把我赶出家门,我就让她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滚出去!”
他出轨,他养私生女,他谋财害命,但是他好委屈。
在俞新雄那里,俞芷衿感受到了一个男人彻底不要脸不要心肺,会恶和恶心到什么地步。
“老夫人,您好。”面对傅老夫人,俞新雄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他无不阿谀虚伪地笑道,“我是俞芷衿的父亲,来参加她的婚礼。”
说完,目光阴狠地剜了俞芷衿一眼。
“啊,芷衿爸爸啊,快请上座。”
傅老夫人有些不解。
她给了俞芷衿时间去通知安排家人,可是看起来,她竟没有告诉自己爸爸?
俞芷衿当然不会告诉他。
别说这场婚礼注定无疾而终,就是她真的结婚,也绝不会邀请俞新雄。
他们那点父女情分,早已经被俞新雄的无耻和绝情霍霍得一干二净。
结果,这一世,他竟还是像只狗似的嗅着味儿来了。
“等等!”
眼看着俞新雄就要坐到至亲主坐,俞芷衿抬起手,指向他身旁,
“你来就算了,她们俩跟着凑什么热闹?”
俞新雄的面前,摆着新娘父亲的座位牌,而他身边该坐的,自然就是新娘母亲。
前世的婚礼上,俞新雄大摇大摆地带着王美青坐了上去,那时候的俞芷衿惊讶不解,但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机会问清到底怎么回事。
等到给双亲敬茶的环节,俞新雄就顺理成章地携王美青上台,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恬不知耻地要俞芷衿跪下,喊王美青做妈妈。
那是前世俞芷衿最不堪的记忆之一。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王美青是俞新雄的表妹,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寄住在俞家多年。
而在那一刻,她不仅得知王美青是俞新雄的小三,还知道了俞爱歆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
俞芷衿一句不冷不热地话,让本已经拉开座椅的王美青,顿住了。
她马上求助似的看向俞新雄。
“你结婚,你青姨怎么来不得了?”俞新雄沉着脸,“从小费心尽力的把你带大,今天喝你一杯喜酒都不行?”
“喝酒就喝酒,规矩不能坏。”俞芷衿往远处角落里的一桌抬了抬下巴,“远房亲戚坐那桌。”
“胡闹!”俞新雄的脸彻底黑了。
昨晚半夜,他和王美青赶到医院,见到了浑身是伤的俞爱歆,听到了她声泪俱下的哭诉。
那时候俞新雄还不信,一向软弱无能的俞芷衿会做出那样的事。
直到他打听到,她今天竟然在这里结婚?
爱歆被冤枉陷害,打得体无完肤,俞芷衿却踩着她的伤口嫁给了傅予蜃?
看来,是她过去伪装得太好,如今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俞芷衿,爱歆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先摸着良心想想,从小到大,你青姨对你怎么样?你妈那个样子,要是没有你青姨,你过得会是什么日子?”
俞芷衿就笑了。
妈的……这人渣还有脸让她摸着良心?
她妈那个样,不就是拜他们这对狗男女所赐吗?
没有王美青,她过得才该是有妈疼有家归的正常日子。
就在昨晚上,她们母女俩还合计着把她送给老男人。
这样的好给俞新雄他要不要?
“算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该给你留点面子。”俞新雄大度地挥手,“过会儿婚礼正式开始,让爱歆给你当伴娘,昨晚你犯的错,我就既往不咎了。”
俞新雄身后,脸肿得像发面馒头似的俞爱歆,对着俞芷衿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真是为难她了。
身上裹成了木乃伊,心里恨她恨得要死,还是舍不得她婚礼上的曝光度。
俞芷衿皱着眉打量俞爱歆:“不行,哪里有伴娘和新娘子穿一样白纱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傅予蜃要娶两个老婆。”
上辈子,俞爱歆就是做她的伴娘。
婚礼当天穿了一件蕾丝白长裙,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件简洁款的婚纱,几乎让人分不清她和俞芷衿到底谁才是新娘。
这辈子这么仓促,竟然也给她扒拉到一件相差无几的穿过来。
而俞新雄执意俞爱歆当伴娘,也是为了在婚礼上公开她的身份,好助她打入上流社会。
论恶心人,这父女俩都是个中翘楚。
“姐姐不喜欢这身的衣服,爱歆可以去换一件,”俞爱歆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卑微,“姐姐最重要的日子,爱歆只想陪着姐姐,送上力所能及的祝福。”
“换就不用了,反正也不可能让你当伴娘。”
俞芷衿直接打死她的妄想,
“你和你妈坐那边去吧,别杵这儿胡搅蛮缠了,搞得像我和傅家欺负了你们似的。”
重活一世,面子和客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被她扔在了上一世。
俞芷衿不想和俞爱歆母女兜圈子,她们配不上她的客气委婉。
“我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俞新雄眼里喷火。
俞芷衿哪里是在欺负王美青和俞爱歆?
她是把他这个当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你青姨对你没有生恩也有养恩!爱歆和你从小情同姐妹。怎么?现在攀上了高枝,就开始忘恩负义了?”
“爸,”俞芷衿脸色一冷,叫他一声爸,已经算给他足够的面子。
“我要说几遍你才明白?她们母女对我再好,有的是地方回报。就非得在我婚礼上占我便宜当我妈?还缠着绷带浑身是伤给我当伴娘?晦不晦气?
颠三倒四偷换概念,我这到底是婚礼还是葬礼?”
俞芷衿过去一向逆来顺受,哪里这样顶撞过谁?
俞新雄气得口不择言:
“你青姨把你养大,就是当你母亲又怎么样?”
逆着光,俞芷衿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但她的笑容,凝固了。
直到……视线逐渐适应明暗,她的双眼,终于清晰的接住了傅予蜃清辉凉露般的目光。
“你很高兴?”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但自带一股嘲讽意味。
前世在傅家七年,俞芷衿早练就了优秀的表情管理能力,虽然对当时处境的她来说,是杯水车薪……
但此刻还是救上了急——不至于让她快乐的样子崩塌得太快太明显。
傅予蜃打量俞芷衿,从她的头纱、脸上、心口……一直瀑布般的落到她洁白的婚纱裙摆上。
他对女人一向没太多感觉,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俞芷衿,是好看的。
尤其是开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满足而幸福,闪着初升耀阳般的光辉……
呵!
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他?
居然一直守在这里?
在他刚刚靠近的一瞬间就主动开门迎接?
俞芷衿深吸一口气,将原本凝固的笑容变得活泛一点。
事发突然,全然在她的预料之外。
她清了清嗓子,打算解释清楚:“其实,今天这只是……”
傅予蜃忽的抬起手,将一本冰凉鲜红的本本,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俞芷衿在本本靠近眼前的那一瞬,似乎看到了上面的……结婚证三个字。
她呼吸断了一拍,仓促地将本本夺了下来。
翻开,一张身份证落了出来。
是她的身份证!
今早上她就发现遗失了,还打算过会儿就去补办。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遗失在了傅予蜃那里。
想来是昨晚两人拉扯的时候,掉在了他的车上。
掉了就掉了。
傅予蜃折了扔了拿去网贷征婚都可以,为什么要拿去办结婚证?
还是和他的结婚证!
而且、而且谁家好人结婚证的照片,是拿身份证头像P上去的啊!
俞芷衿看着本本上盖了钢印的照片……傅予蜃桀骜冷漠的面容旁边,是她一脸老实的大头像,这P图师傅就连色差大小都不调一下的吗!
她心里真是万马奔腾。
说好的不会来参加婚礼呢?
说好娶她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呢?
为什么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他们结婚了。
她和傅予蜃,再一次法律意义上的结婚了!
“其实今天只是……”俞芷衿还想抢救一下。
“哎哟予蜃你说你啊!”傅老夫人已经眼明嘴快地打断了她,“你可真会啊!”
她小步上前,拿过结婚证,确定了里面的内容,喜不自禁:“人家芷衿在这里等你,都等得快要哭了!还以为你要逃婚……你这惊喜搞的,也不提前和奶奶通个气!”
要哭了……
俞芷衿确实是要哭了,气哭的。
傅予蜃冰冷的眼神在她有些泛红的眼角停了一秒。
“这种拙劣的伎俩,就此一次。”
说完,他抓住了俞芷衿的手腕,拉着她朝前方而去。
傅予蜃腿长,步子迈得大,俞芷衿不觉要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
婚纱繁重,她单手提住,裙摆摇曳生姿,如霜花飞扬。
长长的玻璃T台反射出璀璨灯光,像银河万丈,星辉无垠。
旁人眼中的傅予蜃与俞芷衿,竟仿佛是一对璧人,迫不及待地奔向婚礼殿堂。
俞芷衿脑子里嗡嗡的,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伎俩?
虽然前世有七年婚姻,但俞芷衿其实并不太了解傅予蜃,他平素行事太过变幻莫测,性格又喜怒无常,实在难以揣摩。
难道他以为她是故意把身份证掉他车上的?
还是在说她配合老夫人举行婚礼“逼婚”?
拜托,到底是谁逼谁啊?
两人在台上站定,灯光寂寂,照然无遗。
俞芷衿这才注意到傅予蜃今日的着装。
他身上穿了一件绸黑色的休闲西装,深V大开领,对半垂挂波浪褶皱松松垮垮,仿佛遮挡了他的腰身,又仿佛什么都没遮。
他里面,没穿衣服。
能清晰地看到一对玉雕般的锁骨下,延展着微鼓的肌肉线条。
傅予蜃皮肤其实偏白,纯黑衬上去,像恶魔天使的碰撞,透着一览无余的诱惑。
俞芷衿如今对他无感,但也不防欣赏了两秒美色。
这件衣服,她前世只见他穿过一次,当时就颇为惊艳。
但这样的衣服,对傅予蜃来说只是庞大衣柜里随意顺手的一件,穿了就不知道再扔去了哪里。
所以,看得出这场婚礼,他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亲家,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入座啊!”傅老夫人欣喜地催促顾老爷子和顾汣芸。
她赢了!
她赌赢了!
傅予蜃真的来参加婚礼了,还带着两人的结婚证。
她到手的孙媳妇儿,飞不掉咯!
“这……”顾老爷子和顾汣芸云里雾里的。
芷衿不是说了,她和傅予蜃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怎么结婚证都办了?
难道说,芷衿骗了他们,其实她和傅予蜃早在偷偷恋爱,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他?
……
婚宴上,有的人惊,有的人喜,有的人茫然不知所以。
傅家人纷纷低语。
傅予蜃真是来结婚的?
这婚宴居然不是老太太自娱自乐的?
也不是俞芷衿利用来给顾家锄奸的?
司仪整理着西装匆忙上台,这流程……和以前彩排的不一样啊!
他还没开口。
傅予蜃就冰冷出声:“废话不要,该走的步骤走完就行。”
废话?
司仪本就紧张的喉咙,顿时夹得更紧了。
正常主持婚礼,不全靠废话吗?
他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半天,才摸出了一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
没有废话的步骤,只有这个了。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只婚戒。
“请新娘新郎,交换戒指……”司仪声音发抖。
新郎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傅予蜃看了一眼,径直从里面拿走了大的那一枚,随意往手指上一套。
“下一步。”
盒子里还剩了一只孤零零的女戒,俞芷衿取下来,捏在了手心里。
婚礼进行曲不尴不尬地在婚宴上空飘荡。
司仪的婚礼算是主持得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新人自己给自己戴婚戒的。
“下一步是……”他像临时被抓上考场的学生,做题全靠蒙,“新郎你可以、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接吻不是说话,他可是严格遵守傅少要求的。
大厅里静了一瞬。
俞芷衿觉得音乐都仿佛暂停了。
亲吻……
记忆中,傅予蜃从来没有吻过她。
他掠夺,他占有,他糟蹋,但是他不会吻她。
吻,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
是信任与相濡以沫的基础。
但是她不配。
一个靠欺骗胁迫得到他妻子身份的女人,不配。
傅予蜃今天会来到这里,就像盆景主干上不该长出的旁支,是意外也是错乱。
等到婚礼结束,找个机会,她会主动向他提出离婚。
他们之间,本就该干干净净,毫无纠葛。
忽然,安静中,俞芷衿听到傅予蜃冷哼了一声。
她抬起头,却感到肩上一重。
傅予蜃,抓住了她的肩头,把她往前一拉。
在俞芷衿讶然的眼神中,他突然覆了下来。
雪松般的气息带着清冽,随着他的呼吸,瞬间将她席卷。
“芷衿,你来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众人当前,卢晓霜笑得得体。
但只有俞芷衿,看得到她眼底嫉怨仇恨的光——前晚的宴会上,俞芷衿弄脏她精心准备的裙子,就是故意的!
否则的话,为什么最后是她嫁给了傅予蜃?
“予蜃对你也是有心的,”卢晓霜把礼物递上来,“今早上走的时候专程向我提了一句,要我以后照顾好你。”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
前世俞芷衿重感冒脑子昏,接连的刺激又让她反应迟钝,根本没去细想她这句话的真假。
第一反应就是卢晓霜和傅予蜃才是真正的情侣,她的新婚夜,他们在一起。
她是个第三者,抢夺者。
卢晓霜是大,她才是小。
现在俞芷衿才知道,卢晓霜要真和傅予蜃有点什么,傅老夫人是个傻的?会把这个婚逼到她这里来?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有点什么,和俞芷衿又什么关系?
重活一世,哪怕是有些人生轨迹还如同前世一般,但俞芷衿的心不一样了。
心生则万物生,心灭则众相空。
不爱了,不期待了,不相干了,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陌生人。
陌生人对于俞芷衿而言,只看利益。
卢晓霜再来损害她,她就把前世的利息一起加起来,给她算个总账。
“晓霜真会送礼,都送到了我心坎上。”司臻骊今天戴了一双白色蕾丝手套,仔细看,端茶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不过说起来,别人结婚你凑什么热闹?我这该收的都还没收到呢。”
前世,司臻骊没戴手套。
毕竟前世也没跪香,一双手还是完好的。
但她当时也说了这样的话,暗示俞芷衿明不懂规矩,进门连给长辈的礼物都没准备。
俞芷衿先前才被她的“消毒”给了个下马威,本就对她有几分畏惧,闻言心里十分惶恐。
可是她的卡被停了,手里没有可支配的钱,无奈之下只能回家找俞新雄要,王美青接待了她,却骂她结了婚还要回娘家吸血,直接把她赶出了门。
俞芷衿记得很清楚,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迎面却开来一辆崭新的千万级别跑车。
开车的人,正是俞爱歆。
……
扫去前世的那些阴影,俞芷衿露出了一个宽宏大量的微笑。
“司阿姨没收到我的礼?”她揶揄地瞥了一眼她的手套,“你手上戴的,不就是我送的?”
司臻骊当众变了脸。
她一向自诩直率,此刻却被俞芷衿一句话直接怼出了内伤。
俞芷衿却已经跳过她这一挡,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径直塞到了卢晓霜的怀里
“卢小姐真是见外了,来我们家还送什么礼。”
她看起来真心真意,“来,卢小姐也沾沾我的喜气,愿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让我们也喝上你的喜酒。”
红包摸着厚,但里面除了正反两面是百元大钞,中间夹的全都是冥币。
不过当面傅家长辈们,卢晓霜也不可能当面打开,更不可能数点一下。
她甚至都不敢拒绝,只能僵着一张脸,收下了。
都在一个富贵圈子里,她自然很早就认识了俞芷衿。
对她的印象一直是拘谨胆小,怯弱畏缩。
本以为刚刚那句话,就能看到她气红了眼。
没想到她反倒摆出了一副傅家当家主母的气度,还敢给她什么劳什子红包!
“我们芷衿真是懂事,奶奶最喜欢你了。”傅老夫人连忙笑着夸赞道。
“你怎么知道不露面?”傅予蜃难得地和孟炬煊一问一答。
孟炬煊更来劲儿了。
“我当然知道啊,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人不去,但随时掌握宴会上的一手消息。”
孟炬煊举了举手里的手机,“对了,还有种说法,就是顾家女自己挑了个看得顺眼又没什么背景的小白脸结了婚,玩腻了以后,直接去父留子!当然也没人可以来……”
嗙!
傅予蜃手中的骰子,掷到了茶几上,直接把玻璃砸出一张蛛网。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孟炬煊原地起跳。
他汗毛倒竖,惊惶不安地看着傅予蜃。
“蜃、蜃哥……”
傅予蜃弯腰,从快要碎裂的茶几上,拿起了那颗骰子,阴冷的面庞上噙着一个冷笑:
“这么热闹,不去看看?”
孟炬煊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好!去看!马上去看!”
……
顾氏近几日的风云变幻,搅得公司内外人心浮动。
关于俞芷衿个人婚嫁的八卦,也在茶余饭后被传得光怪陆离。
势鲸会所。
逐鹿厅,身为公司大股东女儿的杜晓梦,身边聚了不少人。
“……绝对保真,俞爱歆亲眼目睹的,她自己披着婚纱,一个人举办的婚礼。我还以为这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她还要玩一场回门,让我们都来陪她演戏。”
“天啊,她不会是遗传了她妈妈的精神病吧?”另一位高层的女儿惊讶。
“这倒未必,”另外有人插话,“据说是他们家里内部为了夺权,才搞了这些把戏,晓梦你笑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杜晓梦声音放低:“我倒是听说,她确实也是有人了,不过,对方土都埋到脖子那儿了,老到可以给她当爷爷。”
“啊?谁啊?”
杜晓梦说了一个名字。
众人脸上顿时神情精彩。
“她就是借老男人的势,想让我们都占她的队呗。”
“呵呵,我听说那位姓易的大佬,家里可是有悍妻的,而且儿女成群,要都知道了这事,岂不是要把她剥了皮挂在城头?”
杜晓梦挽住了身边的年轻男人:“所以啊,我奉劝各位,别今天听了她的洗脑,就上她的套。就算她一时得势,也不会长久。良禽择木而栖,各位可要相互劝着点,该改弦易辙的,就要加紧了。”
“要不是我爷爷这几个月都在国外疗养,还真要信了你们这通鬼话!”
愠怒的声音响起时,众人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俞芷衿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和她站在一起,怒而出声的女孩,叫易薛琳。
正是他们口中俞芷衿的老男人,易老先生……的嫡孙女。
“易小姐。”杜晓梦几人顿时慌了。
顾家已经肉眼可见要垮了,可易家还很强劲繁盛。
但正因为易家老爷子这两年都神隐不见,所以他们才敢把谣造到他的头上。
没想到,俞芷衿这个回门宴,竟然邀请到了易家的小姐。
还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八卦。
这下,俞芷衿会不会被剥了皮挂城头不知道,他们倒是有可能拖家带口上路灯。
“易小姐,大家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直在杜晓梦身边,没怎么说话的年轻男人开口了,“可能俞小姐的丈夫另有其人,只是因为年纪都很大,所以以讹传讹了,给你造成了不便,请你多多担待。”
“道听途说就可以造谣?”俞芷衿讥笑了一声,“那我还道听途说,你刘璋宸傍富婆吃软饭呢。”
甩下这句话,她瞥了杜晓梦一眼,挽着易薛琳就要走。
“你站住!”杜晓梦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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