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颂年江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拒当对照组,我果断离婚逃离渣夫周颂年江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婀蛾尔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月把车开进去,还没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她下调车窗,就听见保安对她说。“你好,这里不允许随意进出。”江月只笑了笑:“我知道你这边的规矩,但今天就是周颂年自己出来,都拦不了我。”她长得漂亮,话也说得嚣张,开的车尤其昂贵,保安一时投鼠忌器,不敢拦她。江月也没有要为难工作人员的意思。她打开车门,走出去对着摄像头露了个脸,下一秒保安耳朵上挂着的对讲机就响起,他连连点头,很快变得毕恭毕敬。“周太太,您请。”他甚至看上去有些紧张懊悔。江月也没多说什么,只进了车,又从包里翻了个红包递给他,顺带说了声:“谢谢。”等对方接了红包,情绪放松,退回去站岗后,江月才把车开走。到了会所门口,果不其然已有一堆侍应生站在那边等着“接驾”,车门都不用她亲自来开。江...
《拒当对照组,我果断离婚逃离渣夫周颂年江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江月把车开进去,还没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她下调车窗,就听见保安对她说。
“你好,这里不允许随意进出。”
江月只笑了笑:“我知道你这边的规矩,但今天就是周颂年自己出来,都拦不了我。”
她长得漂亮,话也说得嚣张,开的车尤其昂贵,保安一时投鼠忌器,不敢拦她。
江月也没有要为难工作人员的意思。
她打开车门,走出去对着摄像头露了个脸,下一秒保安耳朵上挂着的对讲机就响起,他连连点头,很快变得毕恭毕敬。
“周太太,您请。”
他甚至看上去有些紧张懊悔。
江月也没多说什么,只进了车,又从包里翻了个红包递给他,顺带说了声:“谢谢。”
等对方接了红包,情绪放松,退回去站岗后,江月才把车开走。
到了会所门口,果不其然已有一堆侍应生站在那边等着“接驾”,车门都不用她亲自来开。
江月一走出来,侍应生便帮她拎包,江月也不客气,随手把车钥匙也递了过去,自会有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会所的门大开,老板跟经理在她身边殷勤款待,等她坐到沙发上时,甜点果盘香槟也一应上齐,甚至还附赠两瓶包装过度,据说八几年的干红。
“这边的员工培训不到位,竟不知您今天过来,拦着了您,实在不好意思。”
经理微微躬身,露出一个极其标志的笑容。
江月摆了摆手:“哪有这么严重,是我贸然打扰,跟人家没有关系,他那是尽职,你们可别扣他工资。”
“怎么会。”经理跟老板都松了口气,又连忙吹捧她:“周太太真是像传闻里一样平易近人。”
这吹捧有些讽刺。
圈里谁不知道江月是“泥腿子”出身,没嫁给周颂年时也就勉强小康家庭,架势端的再足,也难免心虚。
不知多少人背后议论她德不配位。
江月客气话说完,也不再一味跟他们周旋,开门见山道:“你们周总什么时候下来?”
老板神情变得微妙,打哈哈道:“周总在上面应酬,一堆男人聚堆,抽烟喝酒,怕熏着太太。”
又问她:“对了,您要点些什么吗?周总包了场子,方才知道太太到了,特地吩咐,说太太喜欢吃海鲜,后厨恰好有几条新进口的澳龙,大黄鱼也有,野生的,吃起来非常有滋味……”
他具体说的什么,江月没仔细听。
只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点。
——周颂年知道她来了。
这也正常,结婚三年,江月对周颂年也有些基本的了解。
周颂年这人怕死谨慎的很,出趟门恨不得带上一车保镖,他能来的会所,场子必定干净,说不定他还参了股份,把控了这里的所有监控,以防备不时之需。
——比如太太上门捉奸。
老板是被他丢出来打发她的,宋墨挽最憎烟味,所以周颂年从不抽烟。
“吃倒是不必了,现在实在没胃口。”
江月了然一笑:“怕是宋小姐在上面吧。”
这话谁都不敢接,原本围做一团的侍应生立刻东看西看假装忙活,老板更是接了个闹钟假装紧急来电溜号跑路。
经理左右难逃,硬着头皮在她身边站桩,心里骂街,面上却僵笑着:“太太实在说笑,周总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只是楼上聚会忙着要事,说是要待会才能下来跟您共进晚餐。”
这话假的一匹,亏他说得出来。
江月狠狠抿唇才压抑住没喷笑出声。
眼看经理都要额头冒汗,她才开口:“少来这套,你也不用紧张,是什么情况我自己会上去看,大不了我丢一次脸,保准连累不着你们。”
她说完站起身就要往楼上走,经理哪里敢放她上去,又不敢死命拦着,只能尽量废话,拖延时间。
“您可别,到时候周总生气,您人好,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手底下打工的。”
“我体谅啊。”江月道:“等我上去了,回头给你们加奖金。”
这奖金拿着都烫手!
经理焦头烂额,频频给手下员工使眼色。
好在几乎是下一刻,会所旋转楼梯处就乌泱泱下来一群人。
江月抬头一看,各个西装革履,华服美衣,打扮精致,尽是豪门公子小姐,一窝蜂的人模狗样。
周颂年自然是狗中之王,屹立其中,犹如众星捧月。
他身边还有站着他的月光女神宋墨挽,两人男帅女美遥相对应,再加上周围一众朋友发小烘托,那架势比偶像剧还要好看。
“这是怎么了?楼下这么热闹。”
张英奕笑得好似狐狸,觑着眼往下看,“嫂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们怎么还拦着不让上来。”
他倒是情商高,想挑江月的刺,斥责的却是拦着她的经理。
江月只当他在狗叫,理都不理。
他们人多势众,她也闹不起来,抬头时跟周颂年目光相撞,能清楚的瞧见他眼中那抹讥讽笑意。
他是故意的。
知道她来捉奸,故意带着一堆人下来,仿佛在跟她耀武扬威,数落她蠢笨,他的错处可没那么容易被她抓到。
贱男人!
来见前任还知道戴个隐形,一点也不知道金丝眼镜配高定西装的魅力。
没品味的东西!
江月偷偷翻了个白眼,这次捉奸算她失败,这么多人在场,总不能截图摄像说他们在开impart吧?
但凡她敢这么搞,百分百要成为圈内公敌,她可不想跟周颂年撕破脸。
想清楚后,江月打发了夹在修罗场里汗流浃背的经理离开,又努力扬唇对着周颂年挤出笑容。
“周总,您可算出来了,我还想着您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得自己把这两瓶好酒提回去了。”
周颂年听她一开口,脸就沉了下来,阴恻恻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嚯哟,好刻薄的语气。
江月故作委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我逛街路过,看到了你的专车,本来想搭个便车,结果司机张叔说你在这里,我就来等你了。”
又夹着嗓子:“老公,我不想自己走回去,累死了。”
江月觉得自己这句夹子音说的真恶心。
但周颂年身边那些人的表情很有趣,有看戏的,有不平的,还有对着宋墨挽挤眉弄眼的。
他们是一伙长大的发小,知根知底,与之相比,江月才是外人。
所以各个觉得她是来宋墨挽面前耀武扬威宣誓主权,不然怎么会又是在楼下堵截,又是故作姿态的在宋墨挽面前娇滴滴的喊“老公”。
甚至有一个人直接嗤笑出声,跟身边人大声“嘀咕”:“江小姐手段依旧……真是上不得台面。”
实在是很可怜了。
即便周颂年知道她是装的。
他的妻子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分爱意能装出十分真情,莹润的眼眸痴痴地看他,仿佛对他无限依赖,今生非他不可。
可怜可爱的小骗子,天生的好演员,反复无常的狡诈狐狸精。
哪个男人要是真爱上她,八成得被她玩死。
好在周颂年不爱她,所以免疫力极强,只是把她揽在怀里,半真半假的哄她。
“哪有,月月又瞎想了,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讨厌你,我一向最疼你,哪里舍得欺负……”
他闷闷的笑,又带着些抱怨:“倒是你,一言不合就说出好些话来,分明是故意招惹,还要说是我生气训斥。”
“就是你先生气的。”
江月被按在周颂年怀里。
他个子高,她又坐着,准确来说,是压在他腰腹处,侧着脸,一半抵着他柔韧坚实的腹肌,另一半则被收拢在掌中。
后颈处被有意无意的撩拨,江月挣了一下,没挣动,拧着眉有些生气:“是你先骂我的,你说我窥探你的行踪,骂我是嫌疑犯。
“看来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了。”
周颂年果断认错,或轻或重的捏着江月后颈,像是在提溜一只不听话的猫。
“那月月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到那里?”
他半是警告,半是试探,含笑问:“别告诉我,你在购物的时候,顺便打探到了我的行踪。会所离最近的购物广场都有七、八公里的距离,路径截然不同,难道是老张私底下把我的行程都发给你了?”
“才没有!”
老张帮过她一把,江月绝不愿意把他扯进去:“你不要污蔑别人,老张很忠心,他什么都没说过。”
“那就是说你真的打探我行踪了。”
周颂年立刻根据她的回答做出判断。
江月抵赖不得,反而闭了嘴,乖顺下来,也不挣扎了,任他怎么拿捏撩拨,也人偶似的动也不动。
这样消极抵抗的模样显然让周颂年不太满意,“怎么,被戳穿了,就不说话了?”
江月翻了个白眼:“你既然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干嘛?”
周颂年指尖缠着她的发丝,似笑非笑:“当然是想知道月月为什么非要追过去,那天下楼的时候见你在下边那么闹腾,实在很是惊喜。”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江月想到那天捉奸失败反被威胁的场景,气得牙根痒痒,那个破烂摄像头把她肋骨都膈青了,到现在都没好呢!
“还有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
空气一瞬间凝滞。
江月头皮发麻,她怎么敢供出来她为了要离婚,找人去调查他?
但不说也是没用的,周颂年想知道,他自己会去查,要是被他抓到她的马脚……
江月忍不住抖了抖,后颈处拿捏着她的力道越来越让人难以忽视,甚至连目光都变得炙热,像是要烧穿了她。
真要命!
江月当机立断,眼见装鹌鹑装不下去,她直接原地弹起要往外跑。
周颂年一时不察,没想到她真有这胆子,竟真被她挣脱,好在反应及时,扯住了江月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掐着腰擒着臂把人禁锢在怀里。
“你跑什么?!”
周颂年不轻不重的呵斥她。
江月被擒着犹不老实,跟他较劲似的拧着身子挣扎。
周颂年被闹得不耐烦,抽出手打了她腰臀一记,自觉没下重手,但江月却直接尖叫起来,胡搅蛮缠,闹得人耳朵疼。
“你闹够了没有!”
这回是真在骂她了。
江月回头瞪他,眼眶发红:“你打我。”
“你对我动手,你还凶我,你上次也是这样!”
好会倒打一耙。
周颂年活了三十岁,见到的人无一不是体面周到,对他多有讨好。就算是商场上的手下败将,离场时对他破口大骂,他都只当做是败者最后的叫嚣,毫不在意。
如今却被江月浅显的撒泼手段,闹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江月,别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知道我的规矩,最讨厌别人自作聪明,故意隐瞒。”
拷问的话说到一半,怀里的人反而不挣扎了,周颂年放松捉她的手,他力气比她大太多,擒重了她是真的会疼。
可惜放松不到一秒,江月又开始乱动,周颂年剑眉皱起,威胁道:“你再跑小心我把你绑起来。”
她本来就没想跑,周颂年身高比她高出太多,就算真跑了,分分钟也能把她擒回来。
再说了,她现在可是在周家的大本营,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江月是有点机灵在身上的,眼见无路可退,又被周颂年步步紧逼,意识到他想再捉她时,她直接反手死死抱住了他,当即落下两滴泪来:
“那你就把我绑起来好了。”
江月刻意挤出来的哭腔明显:“反正你也不在意我,你想绑起来,想怎么故意欺负羞辱,难道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周颂年搞不懂为什么话题突然又变成了他欺负羞辱她。
他听出江月的哭腔,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哭了,江月埋在他怀里,死活不肯出来,呜咽声渐渐传出,他衣襟也湿了,胸口处濡湿温润,沾上一团化得融融的水。
如果是别的女人……
如果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周家老宅……
如果刚才周泽没有因为他错综复杂的婚姻关系而痛骂过他……
或许周颂年此刻会立即把江月从身上扒下来,然后严厉拷问一番,问出实情后,就冷声把她赶到外面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但不幸的是,以上的所有如果都发生了。
因此他只好揽着这个他不爱的女人,忍受着她胡搅蛮缠,跟把眼泪抹在他怀里的恶意举动
——周颂年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他甚至都不穿洗涤超过三次的衣服。
“月月别哭了,那些话全当我没说过,以后不问你了,这件事就此翻篇,以后再不提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月反而哭腔卡壳。
这不对吧?
周颂年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老公你还是你吗?如果是的话请停止呼吸。
他问她:“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江月自然点头:“我真心实意。”
周颂年便笑了,薄唇抿得紧紧,似乎满意极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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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周颂年跟江月的关系像是陷入一滩泥潭。
他们不再谈心,对话变得很少,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加频繁的欲望纠葛。
江月一度觉得自己要死在周颂年床上。
以至于她一个月刷爆三张信用卡,生怕死早了福气没享钱没花。
后来周颂年工作越来越忙,不再耐烦陪她去住所,索性时不时打个电话,命令她到公司,再由助理带她走私人通道坐专属电梯上顶层。
几次下来,自然被人撞见,既然被人撞见,就难免谈论,后面也就自然而然的流出传言。
宋墨挽是个很高傲的人,她不屑于跟江月这类小人物针锋相对,也能容忍周颂年在外有点风声。
但她不能允许外头流言纷纷,让她面上无光。
所以在又一次接到江月跟周颂年在顶楼密会的消息时,直接带着人杀到公司。
休息室的门被拍得砰砰响,江月躲在房间。
周颂年在外面跟宋墨挽说话,两人都很平静,体面两个字像是贯彻进骨子里,以至于连捉奸这么抓马的事情都像在履行一套既定程序。
被派去砸门的人很快被保安扣住,押送离去,顶楼只剩他们三人在场。
即便楼下工作人员私聊群都聊炸了,一分钟蹦出评论99+,也照样没人敢上楼前排围观周颂年这个总裁的笑话。
“怎么?颂年哥不把你的小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江月听到宋墨挽的笑声,她其实背着周颂年,看过他未婚妻的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来,是个很明媚的美人。
明媚美人的声音自然也是动听的:“你难道是怕我吃了她?”
周颂年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咸不淡,江月甚至能脑补出他云淡风轻的神色:
“她胆子小,你贸然过来,容易吓到她。”
“哈,胆子小?你是指勾搭别人未婚夫的胆子小吗?”
“颂年哥大鱼大肉吃惯了,乍然吃上清粥小菜,一时上头,往日的聪明理智都丢到哪里去了?背地里玩玩就算了,公然把这种女人带在身边,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宋墨挽明显发了火。
“那也是我的问题,跟第三人没关系,你不用找别人的麻烦,墨挽,我们的婚约条款里没有忠诚协议……”
“你也知道我们有婚约。”
她拉高了声音:“没有忠诚,最起码得有诚实吧?这么多年我没有对不起你,如今是你对不起我。”
周颂年说:“如果你需要,也可以……”
“我不需要!”
宋墨挽说:“不是我需要,是你需要。”
“我也不是来找她的麻烦,我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样,我要看看是什么样厉害的人,能给我二十几年来平稳的生活带来这样大的麻烦!”
周颂年到底理亏,他没有再那么固执的拦着她。
江月听见他们在外面就她的问题约法三章,好像在谈论家里的某个家具该如何摆放。
宋墨挽说‘她不喜欢这个家具,又碍眼又嫌麻烦。’
周颂年说‘到底花了钱,别砸烂了,可以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或许修辞上美化许多,但大概意思如此。
门把手被拧动,传来的声响让江月忍不住瑟缩。
慌乱中她就近找了个地方躲进去,丝绸的,羊绒的,冷的、暖的、硬的、默然的、全然冷漠无情的
周颂年推着她往浴缸的方向走,又牵着她的手去碰触水面:“我记得你平时比较喜欢三十九度,如果觉得不好,还可以再调。”
“我觉得很好。”
江月朝他展颜微笑:“谢谢你。”
手从浴缸中收回,江月装作无意的问:“颂年,你不出去吗?”
“月月,你现在的状态……”
周颂年深深看她一眼,抬手安抚般地揉着她脑后:“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浴室里。”
浴室是什么地方?
有可以灌满水的浴缸,有剃须刀,有她平时吃的褪黑素,还有连接着花洒的坚韧橡胶水管……
这地方放在平时再正常不过。
但江月目前的情绪实在太过危险,又爱又恨、痴狂疯魔、惊慌失措。
周颂年只怕她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上市公司总裁夫人浴室自缢,足够在头条上挂个三天三夜了,光是想想,就知道必定会给公司造成巨额损失。
于私心而言,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江月觉得浴室有些冷,可能是管家开了排风。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在这里,我也可以出去让管家进来。”
“不了。”
江月立即回道:“我不习惯别人看我。”
哪怕陈琳是女性,但她们也没有关系好到可以裸裎相对。
她怕周颂年以为她是拒绝了他,又添了句:“但是你可以。”
周颂年对她给出的答案还算满意。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做的也好,他可以退出一段距离,跟江月隔着一片剔透的玻璃隔板。
她在浴缸边,纠结地扯着衣领看他,而他在远一些的小平台,那里有张小圆桌,跟两张摇椅,四周布满跟京市冬日格格不入的热带绿化,温暖如春。
周颂年面对着她坐下,江月对上他的目光,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尴尬,但后知后觉他眼中没带一丝旖旎意味,也不像是欣赏。
反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淡漠感,像是科学家在看研究室里的小白鼠。
堪称性缩力拉满。
他甚至在发现她没有动作之后,开始拿着手机看文件。
江月这才放松下来,往浴缸里丢了块浴盐,等了一会,就跟往常一般褪去衣物跨进去。
人类其实是喜水的生物。
浸泡在灌满温热水体的浴缸会让人惬意放松,据说这种效应的原理来自人类诞生之初,潜意识里对母体胎盘跟羊水所带来的安全感的依赖。
江月太累了,这一整天她都在提心吊胆。
以至于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获得了少许舒适情绪,她就开始眼皮打架,整个人昏昏沉沉,最终闭上眼睛,仰躺在水面上。
直到口鼻传来窒息感,她也没有挣扎,反而是被外力强行扯了起来,被人晃醒。
“江月!”
吵死了……
江月睁开眼,被眼睫毛上的水珠刺激得直掉眼泪,喉咙鼻腔也又酸又疼,惹得她不住咳嗽。
周颂年帮她拍背,又忍不住数落:“你刚才还要赶我出去,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打算……”
“我好冷。”
她攀上他,他的衣衫全被她打湿了,濡湿黏腻,是泛着冷潮、如蛇一般的触爪,仿佛要把人拖入深渊。
浴室雾气蒸腾,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看向对方的时,却如隔云端。
周颂年顿了顿,停止了对她的批评训斥,他把她抱到一旁的座椅上,扯了块浴巾帮她擦干身子,衣服被摆在台面,被烘烤得很温暖。
“我真是活该伺候你。”
周颂年语气中带了些好笑跟无奈,认命般给她套上衣服。
她总算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江月十分紧张,她知道她这举动非常危险,但没有办法,周颂年一直在逼问她,而她不觉得自己能将他糊弄过去。
索性说一堆半真半假的话,好引出最终目的——她想离婚。
如果周颂年足够理智,他应该能想到,顺势离婚是最佳选择,毕竟现在宋墨挽回来了,而且她明显对他旧情难忘,不像当初那样为了追艺术梦,将他抛诸脑后。
他们两情相悦,实在没必要再让江月插在中间,这个时候离婚对他们两个都相对有利。
江月能得到足够富裕挥霍一生的钱,而周颂年能恢复单身,光明正大的追求心中女神。
甚至对宋墨挽都是有利的,她是宋家第三代里最受宋老爷子宠爱的孙女,不然也不会纵容她抛弃婚约,到国外当自由艺术家。
但宋家再纵容,也不可能允许她一直跟有妇之夫私会,那样名声太难听了,江月猜测宋墨挽这些日子面临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这么一想,周颂年跟宋墨挽确实是真爱了。
江月顶着周颂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自嘲:“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错误,早点结束对我们都好。”
“你说够了吗?”
周颂年沉着脸,他冷冷的警告她:“江月,你要清楚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
江月这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我能是什么身份,还不是你说了算?难道我还有资格管得住你?”
周颂年眼底闪过寒芒,话语也毫不客气:“既然你知道,那你今天就没有这个资格跟我说那些长篇大论。”
“你想离婚,我可以成全你。”
江月听见这句,立刻打起精神,甚至有些忍不住想笑。
但下一刻,周颂年又将她心情打回谷底。
周颂年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不放过一丝一毫表情,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看穿她的思想,放在膝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又在意识到她视线后藏到身后:
“但是什么时候离,你说了不算。”
周颂年眼看着江月露出失望的表情,心中甚至升起隐秘的报复快感。
他可以不爱她,但江月提离婚,这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如果他们两个要分开,那掌握主动权的必须要是他。
没有人能忍受被养了多年的宠物僭越,这对周颂年来说是极大的冒犯。
“我们的婚姻是不是错误,也轮不到你来界定,我说过了,江月记住你的身份,你自己也清楚你没得选。”
周颂年警告的说:“要是让我再听到这些词从你嘴里说出来……”
江月徒然生出寒意,车内温度适应,但她如至冰窟。
她第一次在周颂年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他看上去像是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江月当即就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对他的挑衅。
周颂年不是好惹的人,她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以他的能力,能做到什么!
她莫名想起柏漱当时在车上的那句话。
“我怕周先生看到监控,产生误会,派人将我关在罐子里灌水泥丢进深海区。”
柏漱在圈里混了多年,不少豪门太太都是靠着他的团队,偷偷查探丈夫私隐,这种人最是会看人下碟,谨慎小心。
他说的话大概率会发生在现实里。
如果她惹怒了周颂年,逼急了他,他是真有可能把她弄死。
就算他比较理智,不下手要她的命,但随便编个理由说她疯了,将她关到精神病院,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她父母不过小康家庭,早收了笔高额彩礼把她卖给他了,她弟弟在周颂年公司下做关系户职员,每天躺着领姐夫的工资,亲戚们或多或少也因周颂年受益。
如果她出了事,没有人会管她,他们最多敲一笔钱,然后当她死了。
江月呼吸急促起来,大脑疯狂运转,指甲神经质般的抠着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
‘靠!死脑子快想想办法!!不然待会指不定就寄了!!!’
“或者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胡说八道,我绝对会……”
坐着的车突然一个急刹,周颂年的话没能说出就已被打断。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没再理她,反而是抬手敲了两下隔音板,没过几秒,隔音板立即降下。
“怎么回事?”周颂年语气不耐的问。
老张额头冒汗,紧张的说:“周总、太太,已经到家了。”
江月简直要给他跪下。
老张干得好,就算你以后天天告状,我也会给你加工资的!
周颂年对下属倒也和善,狠话被打断,他没有再说的兴致,恰好老张下车帮他开了车门,他也顺势解了安全带走人。
看都没看江月一眼,可见对她已经是非常不耐烦。
江月劫后余生,也顾不上计较,后背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衣服面料紧紧贴着皮肤,已经是湿透了。
车门大敞着,夹着霜雪的风吹进车厢,配上沾湿的衣服,江月止不住打颤,过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等她有力气走出去的时候,老张不知在车外等了多久。
连陈琳也过来了,她一见到江月,反而愣住,江月深呼吸了几次,又从包里掏出红包,递给老张。
“张叔,这回算我谢您,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江月知道老张是在帮她,也对此心怀感激。
老张是从周家老宅调出来的人.
跟江月这种没根基的所谓太太不同,能到周家这类豪门当司机,信任值绝对是满分,他全家都在为周氏集团工作,可以说非常忠诚。
周颂年刚才正气头上,他紧急刹车,必然是顶着老板发怒的风险来帮她一把。
江月很懂感恩。
老张苦着脸推辞了几下,也收了红包,他是聪明人,知道不收红包太太只会更慌,还安慰了一句。
“周总刚才是气头上,太太不用在意,他其实还是关心您的。”
江月点了点头,陈琳看出她有些虚软,上前扶了一把,撑着她往前走。
“太太跟周总是吵架了吗?”
陈琳有些不安的问。
江月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不用想太多。”
她甚至还扯出一个笑脸来。
或许是因为笑得有些僵硬,陈琳露出了更不安的表情,她伸手到女士西服口袋里摸索一番,掏出一条手帕递给江月。
“您擦一擦吧,现在外面还在下雪,这样走回去脸会被风吹裂开的。”
江月莫名其妙的接过手帕,又看见陈琳暗示般的摸了摸脸,她学着陈琳的姿态,抬手触碰自己脸颊。
指尖传来一阵冰冷濡湿。
她哭了。
什么时候?
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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