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季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她匆忙躲进街角的一家咖啡馆中，发梢还在滴着水。
咖啡馆的店员递来一张纸巾，她低头擦拭着头发，再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程煜。
他变了许多，头发短了，肤色深了些，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
他的面前摊开一本书，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按照他的习惯，应该是没有加糖的。
林雨晴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一年了，三百多个日夜，她幻想过无数次和程煜相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他们会这么平静的相遇，而相遇的地点还是和曾经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一样，也是一家咖啡馆。
她本应该转身离开。
可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行动，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他的桌前。
“程煜？”
他抬起头，眼神从惊讶到平静只用了一瞬。
“雨晴？”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确认一个遥远的梦境。
“好巧。”
她攥紧了包带，指甲陷入了掌心，“我来这边出差，没想到……坐吧。”
他合上书，示意对面的椅子，“外面的雨挺大的。”
“你……过得还好吗？”
她问道。
“还不错，挺自由的。”
他笑了笑。
趁着雨幕，这天下午他们聊了很多。
聊他们分开后的生活；聊现在的工作；聊现在各自的感情；甚至聊了程煜走后，林雨晴追到了他的家里；也聊到了许嘉阳；直到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雨晴看着光线中浮动的尘埃，想起了程煜离开地那个雨夜。
“我该走了。”
林雨晴站起身，露出了重逢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程煜点了点头，没有挽留。
推开咖啡馆门的瞬间，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
林雨晴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
这一次，他们没有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