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来。
我转身欲逃,却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正是破庙中的妇人!
她嘴角裂至耳根,露出锯齿般的牙齿:“李县令的儿子?
来找你父亲的债吗?”
3 幽冥账册我这才想起,父亲李长庚正是当年的东台县令,三年前暴毙时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妇人指尖划过我胸前玉佩,眼中鬼火大盛:“当年你父亲活埋我们母子,我抱着未足月的孩子跪在公堂,他却说‘邪教遗种,留之必乱’……”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贯穿的伤口,心脏处嵌着半枚断箭:“我被刺中时,孩子还在动……”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作万千萤火虫,照亮井底石壁——上面刻满了人名,每个名字旁都画着骷髅,唯有“王阿秀”三字旁刻着襁褓。
“公子!”
张恪的呼唤4 断箭迷踪萤火虫聚成妇人虚影,指尖抚过“王阿秀”三字,声音陡然凄厉:“我抱着孩子的尸体在井底熬了十五年,听着你们李家夜夜笙歌!”
她的虚影突然分裂,化作三十六道童魂,每个童魂心口都插着半截断箭——正是我父亲当年阅兵时用的令箭。
张恪举着火折子的手剧烈颤抖,火光照见井壁暗格,里面藏着半本血书。
我冒险翻开,字迹已被井水洇染,却仍辨得出“李长庚收盐商三千两,诬流民为‘盐帮乱党’活埋时以断箭刺心,防其化为厉鬼”等字句。
原来父亲当年为掩盖贪墨盐税的罪行,竟拿无辜流民充数!
“哐当——”井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我们抬头,只见井口悬着具焦黑尸体,正是白天见过的客栈老仆。
他的舌头被割去,手中紧攥着块令牌,上刻“东台县刑房”。
童魂们蜂拥而上,啃食他的尸体,骨骼碎裂声中,老仆的眼珠突然转向我们,眼白上用血写着:“今夜子时,城隍庙见!”
5 城隍夜审子时三刻,城隍庙的铜钟自鸣。
我和张恪推开庙门,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香案上摆着三十六具泥偶,每个泥偶心口都插着断箭,底座刻着“康熙十五年七月十五”。
“李公子来得好巧。”
阴恻恻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
穿皂衣的捕快从阴影里走出,腰间挂着父亲当年的玉佩——那是他暴毙前送给心腹的信物。
捕快掀开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