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娇娇周煜堂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小丫鬟?为了回去我撞树拼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梅千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子,您说需不需要让小吉子再拐过去禀报一声孙侧妃?也好让她跟着一块儿乐呵乐呵。”问梅这丫头也是个坏的,可会动小心思了,王妃没好气儿的翻她一眼。“你要跟李氏学着上天啊?”“奴婢可不敢!”想起刚才李姨娘那副拼命作死的劲儿,问梅立刻怂唧唧的低下了脑袋。“奴婢办差事去了。”玉华庭这边后来发生的事儿,功成身退的李娇娇啥都不知道。此刻她正无奈的摇着扇子坐在翠竹馆里,听自家小丫鬟哭丧着脸碎嘴子。“出门的时候您怎么答应奴婢的来着?咱不是都说好了不作死的吗?这又是要干什么啊,才刚过了两天安生日子。”想起刚才在玉华庭门外听到的那些动静,春桃觉得自己伺候的这活祖宗,十有八九是挺不到过中秋了。“您说您老是去撩事儿干啥呀?柳夫人那边您得罪就得罪了,好说歹说看...
《穿成小丫鬟?为了回去我撞树拼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主子,您说需不需要让小吉子再拐过去禀报一声孙侧妃?也好让她跟着一块儿乐呵乐呵。”
问梅这丫头也是个坏的,可会动小心思了,王妃没好气儿的翻她一眼。
“你要跟李氏学着上天啊?”
“奴婢可不敢!”
想起刚才李姨娘那副拼命作死的劲儿,问梅立刻怂唧唧的低下了脑袋。
“奴婢办差事去了。”
玉华庭这边后来发生的事儿,功成身退的李娇娇啥都不知道。此刻她正无奈的摇着扇子坐在翠竹馆里,听自家小丫鬟哭丧着脸碎嘴子。
“出门的时候您怎么答应奴婢的来着?
咱不是都说好了不作死的吗?
这又是要干什么啊,才刚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想起刚才在玉华庭门外听到的那些动静,春桃觉得自己伺候的这活祖宗,十有八九是挺不到过中秋了。
“您说您老是去撩事儿干啥呀?
柳夫人那边您得罪就得罪了,好说歹说看着王妃的面子,她柳家也不敢真的把您怎么着。
可是您去得罪孙侧妃,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哦对,你本来就是奔着找死去的,我一着急倒把这茬给忘了。
老天爷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姨娘您知不知道?
说好了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您就不能好好的赖活着…”
“我这不正赖活着呢吗?”
趁着这丫头歇口气的功夫,李娇娇赶紧插嘴,给自己辩理。
“你看我多努力的抱王妃大腿呀,都快混成家养狗腿子了我,这还不够拼命的么?就论整个晋王府后宅里头,谁能狗腿的过我?”
春桃一听,小脸更苦逼了。
“姨娘!
这狗腿子难道是什么好词儿吗?
您用这么骄傲的神色说出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怎么就不值得骄傲了呢?这是对我敬业精神的一种认可!”
李娇娇斜靠在竹榻上,懒洋洋的摇着扇子,眼睛往不远处的冰盆上瞟了一下。
“瞅瞅,要不是因为我在王妃面前表现好,咱俩现在还得继续热的跟两条死狗一样。
还有啊小桃子,你现在是不是把路给走偏了?
你说你也是王妃手底下的人,我也是王妃手底下的人,那咱俩说白了就是一路人啊。
你总是这么对我恨铁不成钢干啥?”
“…我……”
还真不能说李姨娘她说的有问题,被质问到脸上来的春桃,嘴巴上下张了好几遍也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正经反驳的话。
她能说自己是被李姨娘这日复一日的不着调,给慢慢的磨出了些老妈子心思么?
怎么说呢?
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自己是王妃派过来的人,合该好好看住李姨娘别作妖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才对。
但是这么一天一天的相处下来,人又不是石头,哪能一点点都不受触动?
春桃心中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她只希望李姨娘以后能多少有个体面,别当刀当到最后,当真落得个身首两端的下场。
“都是奴婢没规矩了,求姨娘恕罪。”
声音听着有些低落,李娇娇觉得有些好笑的,拿扇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我知道你是好心。”
她不撒疯的时候,听着说话挺正常的。
“小桃子,你有你的本分要守我也有我的路子要走。咱们也许表现的不同,但总归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好好的赖活着呗。”
“……姨娘,您正经些行吗?”
“行行行,不玩笑了。”
房中无风,烛火却晃的撩人。
雪白的双臂如水蛇一般缠绕在健壮的男子肩头,随着一次次的暧昧呻吟上下游走。屋中的喘息低喃,端的是勾人面红耳赤。
守在屋外的如意立刻泫然欲泣。
“如意姑娘,好好的日子又无病无灾的,你这是做甚?”
大太监刘福皱着眉头低声斥道。
“若是你身体不适,不妨姑娘就先回琉璃轩去?回头奴才报与王爷知晓便是。”
“不,…我,奴婢并无不适…”
她哭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事儿,孙侧妃听闻王妃扶了李氏出来固宠。这才咬牙把自己这个通房丫头送到王爷院中伺候,打的主意就是绝不让李氏钻了空子。
可是谁能想到那李氏脸皮如此之厚,便是知道自己候在外头呢,还敢这么明晃晃的把王爷勾了去。
想想回琉璃轩自己得遭到什么样的责罚,如意那眼泪珠子更是不停的往下掉。
刘福看了看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
对方在孙侧妃手底下日子难过是肯定的,但是这跟自己一个阉人有什么关系?都是伺候人的奴才,难道谁的日子又好过了不成?
屋里人春情漫漫,屋外人可怜兮兮。
李娇娇在有限的选择中,选择让自己能多舒服一些。所以用高高低低的美妙嗓音,引着晋王这只手潮的老菜鸟,一点一点去发现更多的美妙之法。
如果不是为了勾住晋王妃这根高枝,她真懒得跟这器大活儿却一点也不好的晋王酱酱酿酿。真的,这是她睡过技术最差的一个!
果然,当你的兴趣变成了工作的时候,再享受的快乐也很难快乐起来。
第二日,李娇娇等晋王上朝离去之后,她连绿竹馆都没回,直接拖着疲惫的身心去玉华庭交差。
果然又是第一个到的。
问兰眼中隐含一丝异色,把她引进屋里去。王妃也才刚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绾发梳妆。
“妾见过王妃。”
“起来吧。”
“谢王妃。”
二人的神色都很平淡,只有屋里服侍王妃的几个大丫鬟,眼神中有些异色。
王妃从铜镜中看着李氏,人还是那个人,却偏偏艳的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蔷薇,抬眸扫眼皆是慵懒风情。
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声音极轻的问了一句。
“昨夜,可还好?”
不知道是问谁可还好,屋里的几个大丫鬟都屏住呼吸神色紧绷,尤其是心软成性的问兰,更悄悄的连连眨了三下眼睛。
李娇娇像是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样,十分心大的伸出手掩住嘴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嘟嘟囔囔的回了几句。
“真的想不明白,孙侧妃她们为什么还争着抢着的要去遭这个活罪。王爷那点子功夫到底好不好,王妃您心里还能没个数吗?也太…”
“闭嘴吧你!”
王妃面色泛红的拾起梳妆台上的一朵宫花转身扔过去,李娇娇手脚麻溜儿的一把接住,然后随手插在自己脑袋上。
懒洋洋的福了个身。
“妾多谢王妃娘娘赏赐。”
这副明显耍无赖的德行,生生是把心头微酸的王妃给气笑了。
“真不知道王爷怎么就看上你这种泼皮性子的人了,满天下贤良淑德的女子多了去,偏偏就你最是会气人。”
“我哪儿敢呐?这不前脚刚恭送完王爷,后脚就忙不颠的跑王妃您这儿交差来了吗?
周煜堂眯了一下眼睛。
“李氏,饭菜赏你了。”
他的眼神中是上位者的高高在上。
“碗中这几样你所谓的好吃的,把这些全吃了。”
“真的?”
毫不客气的抄起碗筷,咣咣一顿炫。这货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最大的爱好就俩。
食色性也。
如今色是色不着了,但是在吃上面她当仁不让。
王爷王妃就看见那双筷子在李氏手里勤快的飞舞着,没多大功夫几盘菜肴就见了底。
“停下,别吃了!”
周煜堂脸黑的更厉害。
这盘子里菜品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李氏吃下来好几盘。一个后宅女眷的胃口能有多大?
自己的意思是让她把碗里的给吃了,算是折她一下面子给个小小教训,谁让她风卷残云一般把盘子给扫清了?
“嗝~~~”
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之后,李娇娇满足的放下碗筷舔了一下嘴巴。
总觉得王妃桌子上的饭菜好像更好吃一些,难不成大厨房给绿竹馆那边送的都是边角料?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于是扭头可怜兮兮的告状。
“王妃,妾平常吃不上这么好的~”
已经从丫鬟那里知道了李氏胃口多好的王妃,嘴角隐晦的抽搐了一下。
“放心,我平常也吃不上这么好的。”
“哦。”
原来是晋王这男的只顾自己,他不来王妃这边,玉华庭的餐桌上也摆不上好菜好饭。
估计是这腹诽的眼神太过明显,晋王想不与这无知妇人计较都难。
再一次站起来,拂袖而去。
王妃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扭回头再看向李氏的时候,眼神终于变的冷了起来。
“李惊鹊,你是要反悔?”
“没有啊,妾不是过来侍膳了吗?”
“那为何不规矩一些?”
王妃这话,真是冤枉的人没法儿往下接。
“妾认认真真的夹了菜,王爷命令让把饭菜吃了妾也吃了,这哪里不规矩了?还请王妃示下。”
伺候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尤其是长时间卑躬屈膝养成的奴性。哪怕是方才原主执念消去之后,自己脑子里已经有了完整记忆,却依旧无法如以前一样胆小温顺。
李娇娇面上都是满满的委屈不解。
王妃眼底神色变的复杂极了,她何尝看不出来李氏确实无意攀晋王高枝?若不是王爷与自己当初的隔阂太深,如今又何苦出此一招?
门外问竹脚步匆匆走了过来,低声禀报。
“王妃,孙侧妃让人守在外头请走了王爷。说是二公子今日得了夫子夸赞功课做的好,请王爷过去看一看。”
整个玉华庭的人听完,都是眼神一暗。
“知道了,问梅你们都先下去。我与李氏说说话。”
“是。”
大丫鬟带着其他的丫鬟婆子们退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了二人一坐一站。
“李氏,你说我的安哥儿可聪慧?”
李娇娇点点头。
“世子殿下当然聪慧,妾听闻世子时常被夫子夸赞。”
“是啊,我的儿子可聪明了又孝顺又懂事,他唯一的不妥便是身子骨有些羸弱。可却不是天生的,是我生产之时遭了旁人的道,才会害我的安哥儿受苦。”
王妃提起儿子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慈爱。
“我虽是范阳卢氏出身的贵女,却是继室所出。而孙妙柔是原配嫡女出身,孙氏亦是大族。
当初……
算了,当初的事情无需再提。
如今的事实便是她孙氏所生的明哥儿,就算不如我安哥儿聪慧,却实打实是个身子康健的,所以也颇得王爷看重。
王妃眼底含笑的让人把柳氏送回柳絮阁,然后挥挥手让其他人也都散了去。李娇娇随大流的行礼告退,只是在离去之后她坐着的那个位置上,留下了一只造型华贵的偏凤簪。
问菊把簪子拾起来呈到王妃面前时,只换来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去妆匣盒子里,把方才李氏指过的那支金簪子也捡出来,一并赏了她罢。”
“是。”
问菊转身去办差事,王妃安静的端起茶盏来。问竹便走上前一步,贴心的询问。
“主子,茶水许是有些凉了,奴婢去替您换一杯热些的过来可好?”
“不用了,凉了才适口。”
送至唇边抿了几口,凉,微苦。
如她压抑在眼底的涩然一般。
“问竹你说,李氏这是个什么性子?”
被问到面上来的大丫鬟低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轻声回道。
“奴婢以前不曾与李姨娘打过交道,倒是也听问兰说起过。柳夫人的陪房丫鬟中有几个长相齐整的,其中就有那个时候还叫秋棠的李姨娘。
不过听说那个时候她性子可胆小温顺了,平时说话都声音小小的,见谁都不敢抬头,畏畏缩缩的很是上不得台面。
谁能想到现在她会变成这样,遇上什么事儿都恨不得豁出命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胆小温顺?”
王妃嗤笑了一下。
“她装的吧?”
笑过之后,神色又不由自主的低落了一些。
“心心念念了多少年的愿望生了变故,可不是得豁出去了的闹吗?
但是闹能闹出什么结果,最后还不是得向这个世道跪伏?
她真的很聪明,比我当初识时务多了。”
“主子,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您如今应当多想想咱们世子才是啊!”
几乎每一个大丫鬟都会这么劝,王妃便状似释然的吐出一口气。
“是啊,可不是得多为世子想想么?
李氏能如此识时务想得通透,这是个好事情,也省的本王妃日后再做一次恶人。
罢了,她能助我便是好事。
你去与管家打个招呼,以后给绿竹馆那边的份例就按王氏那边的来。其中超出去的份例不走公中,由我这边给她补上。”
王妃到底还算是个心性实在的,自觉算计了李氏有些理亏,便想着从旁处多少的弥补一二。
对此,苦主本主表示。
这可真是极好的!
满载而归的李娇娇刚一回自己窝里,就受到了留守丫鬟的热情迎接。
“姨娘您回来了?奴婢已经在炉子上备着热水,兑一些过来与您沐浴可好?姨娘您饿不饿?奴婢这便去大厨房拎早膳去…”
“停!”
李娇娇一把逮住这丫头的膀子,很有些头疼的问她。
“我不过就一个晚上没回来。小桃子你这怎么就疯了?”
“奴婢什么时候疯了呀?这不是为您高兴么?”
唠的全是真心嗑,昨晚上问竹姐姐出来打发人的时候,小声与她说李姨娘去与王爷侍墨了,把春桃给惦记的一晚上没睡好。
既高兴自己服侍的活祖宗终于想开了,又担忧她别在王爷面前失了规矩。要不然李姨娘她肯定讨不了好,自己这个伺候人的小丫鬟也指定得跟着倒霉。
就这么掐着手指头模模糊糊的捱到了天亮,一大早这小丫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搁绿竹馆门口来回晃悠。
王府里头规矩严,没有主子的吩咐下人们可不敢擅自随处走动。
天杀的贼老天呀,你瞎了狗眼…”
又是一轮熟门熟路的指着老天哭鸡骂狗,晋王额头上青筋直蹦,眼神冷戾的瞄了瞄那雪白纤细的脖子。
他觉得比起后宅里有这么一个疯妇给自己丢人现眼,自个儿那点隐晦的床第癖好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
从王爷的气息中察觉出危险的王妃,立刻狠狠瞪了那作死的一眼。
“李氏,闭嘴!”
“好嘞。”
早都说过的么,端谁的碗受谁的管。旁人的话可以不听,王妃的话不能不理。
所以李娇娇呱嗒一下原地暂停,抓起袖子抹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再把那点子压箱底儿的规矩端出来。
嘿,又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小妾了呢。
这份看人下菜碟的嘴脸堪称干脆利索,叫在场的女眷们都不得不替自家王爷尴尬了一下。
所以李氏真的把脑子撞坏了,对吧?竟然敢不听王爷的话,反而去听王妃的?
连王妃自己都愣了一下。
随即立刻蹲身行礼,在孙侧妃哭着扑过来告状之前开口辩驳道。
“启禀王爷,孙侧妃方才所言不实,李氏她手中并没有凤簪…”
“王妃真是好生会偏颇说歪理!”
孙侧妃气急败坏打断王妃的话,能看的出来她现在一点装的意思都没有,全是感情。
“当时李氏众目睽睽之下抢去我的偏凤簪,在场诸人都可以证明。
如今在王爷面前,你还要如此颠倒黑白的让个低贱侍妾来欺负我这个侧妃?
王爷,求您给妾身做主啊!”
哭哭唧唧扑倒在地,娇美的脸蛋梨花带雨,丝毫看不到一点点在旁人面前时的尖酸刻薄。
从来最会紧跟着孙侧妃脚步的柳夫人,也有样学样的哭倒在地上。
“王爷,李氏她恃宠而骄以下犯上,三番五次横行霸道,对妾不是打骂就是抢夺。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仗了谁的威势?
妾好歹也入府三年,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不敢言功劳总该有点儿苦劳吧?如今李氏她把我这个旧主往死里作践,到底是何意?
便是看在敏姐儿的面子上,求王爷给妾讨一回公道吧!呜呜呜…”
字字句句,声泪俱下。
若是不知道其中来龙去脉的人听着,十个得有九个半都觉得柳氏着实可怜的很。李氏小人得志,也确实猖狂的厉害。
“王妃起身,坐好。”
“王爷…”
“本王让你别掺和!”
“…是。”
晋王妃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看看孙氏那眼神之中掩都掩不住的得意,她沉默的低垂下眼睑,站起来回到位子上坐好。
晋王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这几天过的就不怎么顺心,朝上朝下都是事情缠手。好不容易今儿骠骑大将军归朝,皇上高兴之余夸赞了太子也捎带着嘉奖了自己几句,让人心情能好一点点。
谁知道前脚回府往玉华庭一坐,后脚哭哭啼啼上门告状的就全来了?
真是,比一百只鸭子都聒噪!
“李氏!”
“我在。”
“她们所告可是实情?”
“嗯,一半是。”
晋王睁开了眼睛。
冷冷看着这胆子大到没边的妇人。
“你可认罚?”
“不认。我有理我为什么要认罚?”
李娇娇腰杆子挺得比死鸭子都硬。
“我是发了笔横财没错,可这都是我该得的。王爷,您怎么不问问她们为什么会被我抢了呢?”
告状的两人哭声猛地一顿,王妃便借机轻声的说了几句。
“孙侧妃,你那会儿请安的时候,把偏凤簪不小心遗落在本王妃这儿了。
晋王府。
春风榭中,景色撩人。
几盏烛花轻轻摇曳,勾画不尽的悱恻缠绵。年轻女子的声声娇吟浅唱,在被微风拂动的青纱帐中肆意流淌,醉了一地春光。
然后,不知为何突然呻吟变成了尖叫。
“唉哟疼!小哥哥你新来的吧?菜就多练练,技术不达标谁让你上岗的?”
李娇娇打小娇气矫情惯了,从不委屈自己吃夹生饭,要不然都对不起她爹起早贪黑给起的这么个矫情名字。
虽然昨晚上是喝的多了点,搞得现在脑瓜子还晕晕乎乎的。但是她依然还能凭借足够多的经验,对今晚这小哥哥的工作能力做出中肯评价。
“你起开!”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身上这人给推开,她迷迷瞪瞪的坐起来。闭着眼睛甩了几下脑袋试图醒醒酒,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连床上这点活儿都整不明白,还敢出来单干,谁给你的勇气?”
话音刚落,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一把掐倒,然后冷笑着又压了上来。
“本王整不整的明白,你再试试不就知晓了。”
“不用…唔…唔…”
烛花依旧在夜色中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只不过这次隐约照出来的那对缠绵之景却格外撩人情动。
门外伺候的几个侍女听到这番动静,神色各异的交换了下眼神,彼此都很有默契的露出了些对屋内侍寝之人的不耻。
直至东边天际翻出一抹鱼肚白,房门才被打开。
走出一位身着蓝色云锦长袍的高壮男子,不算世上少有的英俊潇洒,但是却能令人一眼记住。尤其是那锋利的眉眼之中,含着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轻易就能让人折服。
胸前那条金丝银线绣成的蟒威风凛凛,无不在昭示着他的身份。
大邺晋王,周煜堂。
“王爷,该换朝服上朝了。”
随从端着托盘,神色恭敬的站在一边出声提醒。
晋王嗯了声,抬腿迈步跨出门来,边走边随口吩咐了几句。
“去与王妃说,本王回来的时候,要知道昨晚是哪个狗胆包天之人下的药。”
“奴婢遵命。”
问兰低眉垂眼的蹲身行礼,作为晋王妃身边的掌事大丫鬟,她深知自家主子的管家手段。怕是昨晚上便已经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了,这次倒是便宜了屋里的那人。
晋王头也未回的直接离去。
他对王妃这些年的管家理事之能还算满意,所以也愿意在人前给她这当家主母做脸。
内宅之事毕竟都只是小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该想办法着手解决屏州水患的事。如果再让老三那边抢了先,太子到时候又不知道该如何出言斥责了。
心里全都是烦心事,所以离开时的脚步十分沉重。
直听着王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问兰才从容站起身来吩咐两个二等丫鬟。
“素荷素薇,你们俩带人继续在这里守着,我先回玉华庭去与王妃复命。”
“是。”
二人蹲身应下之后,问兰又小声的叮嘱了一句。
“屋里的人暂且莫去唤她,等我请了王妃之令后再作说法。”
素荷点点头也轻声回应。
“我们知晓了,必不会去叩门扰人的。天色尚且还未真正放亮,姐姐且注意着些脚下。”
“嗯,等我回来。”
大丫鬟带着挑灯笼的小丫鬟,转身脚步匆匆而去。
瞧着那点火光拐过前方小径彻底看不见了,素薇抬手把小丫头们打发到更远处站着。这才分外不甘心的抬眸瞪了屋里一眼,压低声音的抱怨道。
“不过就是个一朝飞上枝头的灰雀罢了,还要当真把她也抬举成主子不成?
明明昨晚上该是姐姐你在此值夜,怎么偏偏就便宜了秋棠那个小蹄子?
真是叫人心里下不去!”
“住口。”
都把对方这些话给听完了,素荷才出声轻斥。
“主子的事情,哪里有奴婢插嘴的份?你管好自己的舌头,当心祸从口出。”
明明心里也是嫉妒懊悔的要死,偏偏嘴上还要死守着身份规矩。
“知晓了,我也不过就是替姐姐你抱不平罢了。
秋棠那小蹄子只是个三等丫鬟,还是柳夫人罚出来扫院子的,怎么这一扫就扫到王爷的床上去了?
呵,背不住这里头还有没有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呢!”
“你还说?再说我不管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姐姐你别生气。”
屋外两个丫鬟窃窃私语,屋里被折腾的快散了架的李娇娇,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懵逼。
爬起来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环境,她不信邪的眨眼睛,再眨眼睛。
“我去,最近我这嘴也是被养叼了。
春梦都做的这么高级?
瞧瞧这窗这椅这青纱帐,还有这古色古香的装饰和活蹦乱跳的蚊子,”
条件反射性的抬手使劲一拍,吧唧一声大腿生疼,她才惊悚的睁大了眼睛。宕机了十秒钟,苦逼的哀嚎出声。
“完犊子了,竟然不是做梦?”
再扭头看看四周的环境,又摸了摸落在自己身上的这层青纱,她瞬间心里开始滴血。
“李娇娇呀李娇娇,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家里都快破产了你不知道啊?
居然还敢跑到天上人间来消费?
兜里还剩几个子儿啊,敢这么造?
我要不是心疼我自己这张巨额保养的脸,真想一巴掌呼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一边小声的逼逼叨叨,一边扭头左看右看的找自己衣裳。
没找到,地上倒是有一套古装。
她想起上回跟那个小哥哥玩成人版cosplay的时候花了多少米,顿时更眼疼心疼余额疼了。
妈吔,身上光溜溜,那钱包肯定也是已经光溜溜了。
希望喝醉了的自己千万别赊账消费啊,要不然回去自家那个哭唧唧快破产了的老头子,真容易一个弄不好激动的厥过去。
伸腿下床,她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瞅着大腿上的这点血,回头看看床上那一小摊红,再掐掐手指头算算自己家亲戚才刚走了三四天,立马被吓得小脸一白。
“坏了,我这是玩过火了呀?”
慌慌张张地爬下床,也不瞎讲究其他的了,赶紧上医院看看伤去才是紧要的事儿。
把地上那套衣裙捡起来三两下的胡乱穿好,也没找着个穿衣镜只能随便抓了抓头发确定大概不像个鸡窝发型,这才溜达到门口伸手打开门。
钱花就花了,我衣裳和手机你们倒是还给我呀。就算我真欠费了,不也得打电话找人来捞我吗?
门开了,她走出去。
就着外头的几盏灯笼,模模糊糊的大致看了一下院里古色古香的草木石雕。
一边往外走,一边心大的评论。
“咱这小地方什么时候有这么上档次的会所了?我不过就是回家给老头子当牛做马了半年,这花花世界就已经潮的让我追不上了?唉,Out了。”
素薇看着秋棠开门本是不想搭理的,奈何素荷已经走上前去。
“秋棠你醒了?方才问兰姐姐有吩咐,让你暂且先别随意走动。”
微微垂眼,脸上带着温婉笑意。
“你也莫要心慌,问兰姐姐已经往玉华庭回话去了。想来王妃定会为你作主,安心等着便是。”
李娇娇眨眨眼,心说我大抵也是飘了。竟然玩儿的还是大型古偶剧本杀?
“咳,这位小姐姐。我昨晚上喝多了,也不知道谁给我送过来的。那个,”
瞅了瞅四周的环境,和院子里站的这几个工作人员。就冲着这些小姐姐们大半夜的还陪着自己走剧情,她就能肯定这回的价钱指定便宜不了。
唉,虽然她爹说老李家快破产了。
但是,这不暂时还没破呢吗?
打小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李大小姐,嘴皮子来回动了好几下,到底也没好意思把打听价格的话问出口。
“那个,你们经理,哦,问兰姐姐,她啥时候回来?”
抬头看看天估摸着得有个四点钟左右了,她又苦逼的叹了口气。
前天才答应过老头子,肯定收心回家好好当牛做马继承家业的,结果现在又出来鬼混了。回去指定又要挨一脚,唉。
“你着什么急?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等着便是。”
素薇懒得惯着这小蹄子,不过就是个三等丫鬟,哪怕是撞了天运爬上王爷的床了又怎么样?
兴许只能混个侍墨丫头的位子,撑死了让她爬上侍妾之位也是顶了天了。要知道在后宅里头,不受宠的妾室远不如她们这些主子身边的得用丫鬟风光体面。
素荷她也是的,跟这种人显摆什么亲和温婉?不够跌份儿的呢。
脸上这份明明白白的瞧不起,立马戳了好面子的李大小姐一肺管子。
“我就闲打听一句,你说话这么冲干啥?我也欠你钱了?”
李娇娇从来不是啥软包子,要不是最近家里生意出了问题,老头子让她夹紧尾巴做人,这会儿就不是怼回去而是打回去了。
“哼,你…”
“素薇,不得放肆!”
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问兰赶紧出言喝止,疾步走过来狠狠瞪了这不知规矩的小蹄子一眼,才上前露出一抹规矩得体的笑容来。
“秋棠姑娘,王妃有请。”
“…干什么?”
李娇娇一看人家经理过来了,立刻先心虚气弱了些。要是没记错的话,她除了余额里还剩下一万多块,其它的已经全被冻结了。
眼瞅着这么大手笔的成人版剧本杀,应该一万两万的拿不下来,她就自动的降下了音量。
“咳,虽然来这里是第一次,可我真不是那种赖账的人。要不然我…”
“秋棠姑娘快走吧,柳夫人已经在玉华庭等着了。王妃很忙,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处理这些琐碎之事。”
啧,真敬业。
小姐姐这是高低要把剧本给走完?
李娇娇眨眨眼睛。
小时候老李就教过一个道理,欠了钱的是孙子,别大声的跟债主逼逼,要不然容易挨打。
小李觉得老李说的对。
她爹虽然是拆迁暴发户,但是为人还是很精明的。这都是经过社会毒打出来的经验,该听。
“哦,那走吧。”
一行人前后挑着几盏灯笼,拐弯溜巷的穿廊过院,越走李娇娇越觉得不大对劲。就着模模糊糊越来越亮的天色,看清楚了一路走过来时的亭台楼阁。
她们这里只是个二线城市,哪来这么大手笔的深宅大院?
伸手摸了摸墙壁青砖,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哪怕就是学渣如她,也轻易能感觉出这座宅子透露出来的四个字,大气磅礴。
她的心肝突然抖的厉害。
好像,好像事情不太对劲的样子!
停下脚步,一把抓住身边人的胳膊。
“小姐姐,这是哪里?”
“玉华庭,这不是已经到了吗?”
问兰略有些诧异的看着秋棠,这丫头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露出满面惊恐之色?不过她一向与人为善惯了,便出言安慰了几句。
“莫要害怕,王妃已经查出来你昨晚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柳夫人也在正堂候着呢,必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不是,我是要问这里!这座宅子这个地方,是在哪个城市里?”
“秋棠,你怎么了?”
问兰蹙起了一对弯眉。
“咱们是晋王府的丫头,自然是在晋王府里了。
还有莫要再说甚么尘世人间的浑话,当今最是不喜这些神神叨叨的讲究,你可别在主子跟前犯了忌讳。
别回头大好的前程丢了不说,再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又何苦来哉?”
她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句句都是善意的提醒。
却让李娇娇突然脑子一闷,心头狂跳的厉害,呼吸急促不安。不过好在她虽然是学渣却不是傻子,迅速狠吸了几口气稳定下心神。
“…呵呵,我就是闲问问。”
“走吧,主子等着呢。”
“嗯。”
王妃端坐在上首,听着柳氏哭哭啼啼的诉冤枉,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好了,本王妃又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性子,犯不着跟你一个妾室斤斤计较。左右昨晚上敢给王爷酒水中下春情散的又不是你,你怕成这样做甚?”
“王妃,妾怎么能不怕啊?”
柳氏拎着哭湿了的帕子跪倒在地,平日里一张还算柔美的脸,如今哭的都不能看了。
“虽然不是妾下的药,但是,但是昨晚上给王爷侍寝的丫头,却是妾的陪房啊!
到时候王爷不得迁怒到妾身上来?
呜呜呜,真真儿是天大的冤枉啊,这里头的事儿我一点都不知道!
昨儿是因为秋棠那小蹄子院子打扫的不干净,妾这才罚她去春水榭扫一夜的地。平日里那儿晚上都没人去的,谁知道王爷能过去?
妾真的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我懒得再听,反正张氏也已经被捉住,有什么话等王爷回来的时候再辩吧。你现在闭嘴,吵得我头疼。”
王妃疲惫的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为这点子事情弄得昨晚上一夜没工夫合眼,这个端午过的还不够给人添堵的呢!
“启禀王妃,秋棠姑娘带到了。”
问兰进来禀报,王妃睁开眼睛。
“让她进来。”
“是。”
李娇娇脚步恍惚的跟着小姐姐飘进了屋,怔愣的看着坐在椅子里的那个女人。
一身做工精致的湘妃色长裙,脖子上戴的项链手腕上挂的玉镯,还有发髻上那些珠光宝气的钗子簪子。
让识货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可都不是假货。哪个玩剧本杀的傻缺,能舍得拿这些真古董出来当道具?
所以排除了所有不应该的答案,那剩下的就只能是真相了。
喵了个咪的,我这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啊?老李我对不起你,我好像把自己给玩古代来了。呜呜呜……
苦逼的眼泪,鸟悄儿的窜了一脸。
这怎么又来了个进门就哭的?
王妃心烦的抬眼看过去,一张明媚张扬的脸就这么突兀地闯进了视线中,令她怔愣了一下后心神微动。
原本跪在地上的柳氏,一看那占了大便宜的小蹄子还装模作样的哭上了,立刻一抹眼泪怒气冲冲的扑过去厮打。
“我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小贱人,让你扫个地你还给你自个儿扫出条富贵路来了?呸,背主爬床的小贱蹄子…”
“柳氏住手!”
“我贱你妈!”
“哎呦,你敢还手…”
“我特么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不还手让你打死我?
还富贵路,富个屁!
这都什么破事儿让我给赶上了,老娘上辈子一定是谁家祖坟挖多了,这辈子才掉进这么大个天坑里!
呸,不活了!
这破地方活不了一天!”
本来心里就又慌乱又难过的李娇娇,一边嗷嗷哭一边拎着拳头,把这突然扑上来打自己的傻逼往死里捶。
“你,你也赶紧住手。来人,快来人!把这疯丫头给拉住!”
王妃这会儿可一点也不怔愣了,一双眼睛瞪的格外有精神。
道德天尊在上!
打从她有记忆起也没见过有哪个丫鬟婆子敢在主子面前撕扯的,更何况是一个无名无份的侍寝丫头,在当家主母跟前把一个正紧有位份的王府妾室往死里打?
万一传出去的话,她这个晋王妃还能不能过了?估计够整个京城,不,够整个大邺朝笑话一年的!
主子一声吩咐,玉华庭的丫鬟婆子们都赶紧上来拉架。
“秋棠你松手,柳夫人快翻白眼了!”
“也不许用脚踹,快来个人帮把手逮着她胳膊腿儿…”
“哎呦喂疼死我了,你们赶紧抓住她。这死丫头一股子牛劲…”
“放开我!”
整个玉华庭被闹腾的那叫一个有生气哟,王妃敢发誓,自己这宅院里真真儿是多少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成功被解救出来的柳氏,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贱人昨夜被滋润的格外娇美的脸,嫉恨气恼之下一时失了智,拔下头上的簪子便往贱人那脸上狠狠划去。
“啊!”
砰的一声响动,众人就看见柳氏又被那疯丫头给一脚踹趴在了地上。
李娇娇恶狠狠的挣脱这群莺莺燕燕,估摸着自己打架斗殴这种事儿,搁古代大户人家里头怕是讨不了好的,更何况自己好像倒霉催的穿过来还是个丫鬟。
她索性牙一咬心一狠,瞅个空子直接冲外头那堵院墙冲了过去。
“我不活了!”
呸,这破地方活不了一天!
干脆狠心搏一搏,万一再穿回去了呢?那电视小说里不都这么演的吗?虽然家里要破产了日子过的挺艰难,但是再难能难得过在古代当牲口吗?
妈的,拼了!
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然后刚才那横冲乱撞跟个疯牛一样的丫头,就那么软软的倒在了墙根底下。
柳氏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完了!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死丫头是真的敢不要命啊?
如果王爷知道自己逼死了刚侍完寝的丫鬟,那一定会觉得她柳染眉是个妒妇!
王妃也已经气的神情麻木,总觉得下次皇家妇们再举办什么宴,自己这个晋王妃无管家之能的话茬子,一定能被她们给来回嚼上个十八遍。
“都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叫府医过来!
把那个秋…”
一时气懵了忘记那疯丫头叫啥名字,随口便搭了一句。
“把秋姨娘抬偏房里去,让府医过来先把伤给治一治。”
又看了一眼柳氏,没好气的吩咐道。
“你也先回去梳洗一下,有什么话回头都到王爷面前自己说去!”
王妃也着实是被弄的烦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昨晚上张氏下药,今早上柳氏跟秋姨娘打架?
这个王妃之位,真是坐的安生不了一天!唉。
玉华庭的下人们行事一向利索,一炷香的功夫便把该诊治的弄屋里诊治,该打扫的打扫干净规整。
大丫鬟问梅,脚步轻浅的走到主子跟前回禀。
“王妃放心吧,刘大夫已经给秋姨娘诊治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人撞伤了脑袋还在昏睡,怕是要多养上几日的。”
心里觉得秋棠这豁出命去的闹腾了一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然她一个三等丫鬟,哪有那个好运道就直接成了姨娘?
王妃端坐在上首喝了几口茶水醒神,顺便瞥了大丫鬟一眼。
“可是觉得那丫头运道好?”
问梅低垂着眼睫偷笑。
“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的眼睛,奴婢确实觉得秋姨娘这回算是因祸得福。”
“不一定。”
王妃往问竹那边扬了扬下颌。
“你看看她的卖身契,方才我让问竹去从柳氏手里要过来的。”
问梅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竟然还是秀才家的女儿?”
“可不是?估摸着也是达到什么难处了,要不然读书人家应该不可能轻易卖女儿的。”
轻轻的叹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看她自己原本的名字,应该也是在家里受宠的。
李惊鹊。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唉,日后便唤她一声李姨娘吧。”
晋王下朝归家之后,坐在玉华庭中听着王妃轻声浅叙着昨日的来龙去脉。
“张氏许是失宠太久昏了头,这才会买通送酒水的婆子下了手。她自己就藏在春风榭后面的假山里,本是想借偶遇成事。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正巧昨夜李氏被柳氏给罚去了春风榭打扫,这才刚好撞上了。”
“李氏?”
晋王看了王妃一眼,对方便神色温婉的轻声应着。
“是,那丫头本是柳氏的陪房。不过昨夜里毕竟侍了寝,便不好让她再继续做个扫洒丫鬟。妾身便作主,抬了她做侍妾。”
看看丈夫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索性便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又大概的给说了一遍。
最后才轻声请示。
“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听说原本是打算下个月就赎身归家去的。
妾身想着她怎么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便是做侍妾也不会抹黑了咱们王府。
如果王爷您觉得不妥,那…”
“你是晋王妃,后宅之事你看着安排便是,本王没这个闲空。”
晋王真是没想到,昨夜里那么折腾了一通,今儿早上那个李氏居然还能爬起来与柳氏打架?
呵,确实是一股子牛劲。
“把张氏送庄子上去,柳氏禁足十日。”
他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
“还有那个李氏,禁足一个月。”
“是,妾身知晓了。”
“本王还有公务要忙,晚上再过来用膳。”
“恭送王爷!”
等王妃起身,她的丈夫早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倒也不觉得失落难受,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自家王爷性子清冷,对谁都没见热忱过。
“问兰,你带人把李氏挪到和芳苑,算了,你们把她抬到绿竹馆去吧。那边清净也适合养病,再拨个小丫鬟过去伺候。
从你问梅姐姐那里拿几样小物件,算是本王妃赏她的开脸礼。把这个月的月钱也带过去,顺便再说一下要禁足一个月的事儿。”
“是,奴婢这就去办。”
王妃把该打发的事情打发完,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掌家理事对账簿。
而再次睁开眼睛瘫在床上的李娇娇,她也成功拿到了来自人家原配正妻给的嫖资,咳,打赏。
苦逼的捂着脑袋坐在床上,听着这个叫问兰的小姐姐给捎过来的上级指示。
“李姨娘,这是王妃给你的赏赐。还有这个小丫鬟春桃,以后由她伺候你的起居。
再有一件事儿,王爷已经知晓了你与柳夫人起了纷争一事。所以王爷吩咐,打今儿起李姨娘你禁足一个月。”
把该传到的话传到,问兰便转身走了。
留下李娇娇带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蹲在绿竹馆里头大眼瞪小眼。
“姨娘,可需要奴婢伺候?”
“不用了,你自己出去玩吧,让我先睡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
由此可见晋王府的规矩有多好,哪怕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面对着自己一个啥也不是的低等侍妾,依旧能恭敬守礼不甩脸子。
啧,真敬业。
搁心里自嘲一声瘫回床上,木愣愣的睁大眼睛,理着自己脑子中撞墙撞出来的那些记忆片段。
大概能拼凑出,一个古代姑娘苦逼的一生。
从有记忆起的父慈母爱,到父亡母丧弟弟重伤,再到她自己泪流满面的自卖自身入了柳家,还有被陪嫁进晋王府之后的种种艰难。
好不容易熬到了该放契的年纪,弟弟也长大了搁外头挣到钱能替她赎身归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罢了,这姑娘天天是掐着手指头的数日子,等啊,盼啊……
结果,就这?
“李惊鹊,你个冤大头!”
她哭着抬手蒙住了眼睛。
“我也真的是个倒了血霉的冤大头!都啥破事儿啊这是,就愣让我给赶上了?狗x老天你瞎了眼了你!”
春桃搁外屋拿着抹布擦桌椅,听到里间传来的动静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干活儿。
主子没有吩咐的时候,当奴婢的绝对不能随便生事,万事都得多加点子小心,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这小丫鬟想的挺通透,奈何她不想找事儿,自有想找事儿的人。柳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翠枝,拎着食盒送了过来。
“这什么?”
李娇娇不相信柳眉染都被自己给打了,还能好心让人送吃的过来。果然食盒盖子一掀开,端出一大碗红汤来。
“喝吧。”
翠枝冷冷的看着这撞了天运的死丫头,嫉妒的冷哼了一声。
“哼,你好歹也是咱们夫人手底下出来的人,背着主子爬床本就已是不该,总不会还妄想着一胎即中再进一步吧?
赶紧把汤药喝了,以后老老实实当你的侍妾,咱家夫人也懒得再与你为难。
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这满府女眷主子可都是有来头的,你若是真聪明就最好该知道怎么办才是。
有些人呐生来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最好不要妄想的太多,要不然容易掉水里淹死…”
“行了行了我也听出来了,合着你端过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避子汤吧?拉拉喳喳讲那么一堆没用的干啥,就说是不是避子汤?”
“是又如何?我跟你说这可是…”
“赶紧给我!”
上前几步一把夺过药碗,非常干脆的一仰脖子也没顾得上品味儿,吨吨吨的就灌了下去了。
喝完之后把碗往托盘上一放,一边抹了抹嘴上的残汁,一边不放心地询问了一句。
“你确定这玩意儿管用不?要不再给我来两碗?”
“……”
翠枝气的抄回药碗扔回食盒里,拎上转身就走。心里还气不过的叨咕了两句,果然是像主子说的那样,这小蹄子大概是真疯了!
“哎,你先别着急走啊,这玩意儿贵不?不贵的话你再给我来两碗,贵的话给我再来一碗就成,我付钱!哎,哎,那谁…”
那谁懒得搭理她,拎着食盒提着裙角一阵碎步急挪的走远了。
春桃看着自个儿这新主子,突然也认同了那些姐姐们的说法。李姨娘这样子,怕是真的脑子有些病症。
心里连连叹着气,手上还要去拉扯拽住她。
“姨娘您快别喊了,翠枝姐姐早已经走没影儿了喊也没用,当心再把旁人给招来。”
“你别逗我了好吗?”
李娇娇指了指这鬼地方。
“我要没记错的话,这绿竹馆好像是整个晋王府里最偏僻的院落了吧?除了咱们两个,还哪儿来的旁人啊?”
虽然主子这话说的也没错,但是当奴婢的不能不劝啊。
“问兰姐姐说了,是王妃体恤姨娘您有伤在身,才特意吩咐把您挪过来养伤的,要不然您就得去和芳苑跟别人挤在一处了。
这翠竹馆虽说偏僻冷清了一些,可好在就住了您一位主子不是?日后能少些口舌纷争,也能少些责罚。”
这真是春桃的心里话,她总觉得就现在李姨娘这时不时疯言疯行一下的情况。如果跟旁的侍妾挤在一起住,说不定天天都得跟人家打架。唉。
李娇娇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心说你还愁上了呢?我遇到这种天翻地覆的倒霉事情,我说什么了没有?
想到让人糟心的事儿,她丧眉耷拉眼的又缩回了床上去,顺便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行了你玩儿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奴婢告退。”
春桃退到外间关上门,又拿起抹布继续打扫房间。反正玩是不可能玩的,她一个给人当奴婢的,哪里有玩的闲心和资格?
不过,看李姨娘这说话行事,只要不故意惹到她的话,应该是个还算好伺候的主子。想到这里小姑娘悄悄地勾了勾嘴角,干活儿干的更加卖力。
就这么眼睛一闭一睁,不开心也是一天。眼睛一闭不睁,不开心还是一天。既然怎么都是不开心的一天,那还扯个球啊?
闭上眼睛瞎过呗,过到哪算哪。实在没有活路了还有死路呢,怕个锤子!
夏天,真热。
尤其是没有任何科技与狠活的古代夏天,更是能把不耐热的人给热成卷子。
“姨娘,您,您好歹再多穿一件…”
“一件都多穿不了!”
李娇娇身上随意裹了块破布,趴在窗户底下的美人榻上直吐舌头,手里那团扇都快叫她摇出残影来了。
“你也别嫌我伤风败俗了。事实上如果不是还有你这么个小豆子在这里杵着,姐早已经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这狗天怎么就能这么热呢?以前都是怎么活的?”
嫌弃的瞥了一眼桌上那点粗茶淡饭,又摆出了一脸厌世表情。
“吃没吃的喝没喝的,这破屋子还能媲美蒸笼,把咱们这两个包子给直接蒸熟了!
呸,还好意思说什么我给自个儿扫出了个富贵路呢,结果就这?
该死的狗X老天爷诶,这一天天的可真糟心,这破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对于李姨娘一日三餐饭前必骂老天爷的习惯,春桃已经从刚开始的惊慌到现在完全能当成耳旁风。
“姨娘您再忍一忍吧,明日禁足期就满了。您这两个月都挺过来了,哪还差这一天半晌的?”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明明打架斗殴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柳氏她十天就能出来,还能跑到我这里耀威扬威?
她那院子门口怎么就没搞两个哼哈二将锁着门?王妃她也是的,锁我干啥?我这么个守规矩的人,肯定不会跑出去的,她有必要让人锁上吗?
真的,人跟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去哪里了?”
春桃嘴角抽搐的劝了几句。
“为什么锁您,您心里不清楚吗?
奴婢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姨娘禁足期间,还能抽出空来把另一位夫人给打了的事情。
王妃她只加了一个月的禁足,对您真的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姨娘您就多忍忍吧,行不行?”
“能怨我吗?要不是姓柳的跑我门上来欺负我,我至于能又打她一顿?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我的错行了吧?你说这一天天,活着都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李娇娇烦躁的使劲儿摇扇子,春桃垂下眼睛低声又劝了几句。
“不知道啊,我看人家也都活着。
姨娘,老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您就听奴婢一句劝,以后咱好好的赖活着成不?”
“………小桃子,你的话里有瑕疵你知道吗?都混成赖活着的地步了,还谈什么好好的?”
朝该死的老天爷翻了个白眼。
“还有啊,要实在不会劝人的话以后别劝了。我知道你想开解我的心是好的,但是你要能不开解就更好了。听话,啊?”
春桃被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给羞红了耳朵,她发现李姨娘真的很喜欢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对待。
“小桃子,麻烦你再去给我打点凉水进来行吗?这天快把我给热成狗了,我再去桶里沽涌几下。”
越说热就越觉得热,那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从身体里四面八方的往外窜。
炎夏午后,窗下竹榻。
有一雪肤花貌之美人,不着衣衫的趴在榻上,香汗淋漓青丝缠身。艳红的芙蓉玉面泛着娇带着媚,轻轻的一个眼尾扫过来,便无一处不勾人。
便是同为女子的春桃,也时常被这香艳至极的场面给勾的不敢随意转眼珠子。
真的,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李姨娘长开了,总感觉她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怎么说呢?
长相还是那个长相,就是莫名其妙的从眉眼之间,能看出娇媚来。
“姨娘,要不奴婢先伺候您用膳?吃完了之后再伺候您沐浴…”
“得了吧,哪有膳让我用?”
瞥了眼桌上的那一盘咸菜一盘青菜,小嘴一撇便是一阵熟悉的讥讽。
“说实话昂,不是我瞎担心。咱就是说这晋王府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要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也是晋王爷那后花园里的一株狗尾巴草来着。就没人打算给我浇点水喂点饭啥的,就让我这么饿死在地里?
呵,富贵路?呸!”
对于李姨娘的这种指桑骂槐行径,春桃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您别生气了,明日就能解禁去与王妃请安。只要日后侍奉王爷王妃侍奉的好,咱们绿竹馆的待遇肯定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凄凉了。”
李娇娇拼命摇扇子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来到这里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被锁在这小院子里哪儿都不能去的困境,已经足够让她接受现实。
回肯定是不容易回去了。
那以后就真的当一株被人家栽在花园里的狗尾巴草,天天睁着眼睛抬头看那四角天空?
她觉得自己大概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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