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舟裴砚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世子太毒舌?追妻火葬场吧你沈云舟裴砚礼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纸片人的自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路泥泞湿滑,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就在刚刚开始下起冰雹的时候,由于一时疏忽,一颗硕大的冰雹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大包。疼痛袭来,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咬紧牙关继续前行。身边的手下们看着侯爷这般执着,纷纷上前轮番劝说:“侯爷,您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么大的雨,您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就让属下去找吧。”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劝阻,武昌侯始终不为所动。因为他深知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儿子便多一分危险。为了孩子,他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就算再难,他也不会放弃。武昌侯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常年习武让他脚下很稳,他扶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身体微微前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雨点不断地砸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衣衫打得湿透,...
《傲娇世子太毒舌?追妻火葬场吧你沈云舟裴砚礼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山路泥泞湿滑,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就在刚刚开始下起冰雹的时候,由于一时疏忽,一颗硕大的冰雹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大包。
疼痛袭来,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身边的手下们看着侯爷这般执着,纷纷上前轮番劝说:
“侯爷,您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么大的雨,您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就让属下去找吧。”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劝阻,武昌侯始终不为所动。
因为他深知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儿子便多一分危险。
为了孩子,他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就算再难,他也不会放弃。
武昌侯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常年习武让他脚下很稳,他扶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身体微微前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豆大的雨点不断地砸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衣衫打得湿透,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本侯并无大碍,你们不必担忧!继续去找!”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定要在这两日之内找到!”
他咬着牙再次强调道。
“吩咐下去,只要有人能够找到目标,本侯必定重重有赏!”
武昌侯高声喊道,他身后的随从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应诺,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只得硬着头皮加快步伐向前寻去。
这场倾盆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时分才渐渐停歇下来。
此时的山林里一片泥泞不堪,每行进一步,脚底都会被大块的泥巴死死拖住,让人感觉如同陷入泥沼一般难以挣脱,使得原本艰难的寻找之路变得愈发困难起来。
之后几天,他们遇到了不少其他队伍和一些江湖人士。
从这些人的行装和神色来看,毫无疑问,大家都是冲着传说中的双生花而来。此时此刻,彼此之间基本上都互为竞争对手,一旦碰面,便会立刻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即便双方都保持沉默不语,可仅仅通过那充满戒备意味的眼神交流,就能清楚地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来到了第六天。
武昌侯他们在与几波人马打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抵达了山顶。
站在山巅之上,他想起周太医曾经提及过有关双生花生长习性的描述,于是果断地朝着较为阴暗潮湿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走到中午时分时,武昌侯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犹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并厉声喝道:
“出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缓缓走出,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无悲无喜的盯着武昌侯,沙哑的嗓音如同铁铲划过空铁锅,刺啦刺啦的刺耳,“侯爷还真是爱子如命啊。”
武昌侯面沉似水,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扫视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个细节。
在确定自己从未与此人打过交道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仿佛能掉下冰碴来:
“阁下拦住本侯去路,所为何事?莫不是想故意刁难不成?”
面具男吊儿郎当的靠在旁边一个潮湿的树干上懒懒地回应道:
“沈家没有逃兵,我沈云舟更不会逃。”
“老爹,你说呢?”
沈将军叹了口气,“舟舟,你自己决定就好。”
武昌侯神色严肃,“云舟,要是砚儿往后敢负了你,父亲定当为你做主。”
沈云舟摆手,对于这话她也没放在心上,听听就是。
别看武昌侯现在说的好,以后要是裴砚礼真的不做人,他这老父亲还能咋地,顶多就是揍一顿骂一顿,还不是会偏心自己的儿子。
对于人性这种东西,她向来看的开。
转身催促周太医,“老头,快点。”
周太医摇摇头,“再等等,日落时分才可。”
沈云舟闻言又躺回躺椅,盖着厚厚的毯子,“那等时间到了喊我一声啊。”
见她这么没心没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周太医眸色晦暗,“世子爷到底好福气,娶了世子妃这样重情重义的妻子。”
几人心思各异。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柔和的光洒在脸上,既不刺目,也不灼热。
沈云舟睁开眼睛,就对上几双眼睛,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
“开始吧。”
周太医把刚刚已经完全盛开小花盆给了她,“世子妃,您只需把血浇灌在花朵上面,果实结成,就可。”
沈云舟没有犹豫,她起身抱着小花盆就进了屋子,见裴砚礼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离死只剩一口气,她心里叹息,坐在椅子上,脱了外衣,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戳了进去。
只听噗嗤一声,利刃破开血肉的声音清晰可见。
沈云舟疼的闷哼一声,颤颤巍巍的用茶杯接了小半杯血,对着花朵兜头浇下。
双生花在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刚刚还蔫蔫的样子瞬间精神起来,甚至那些血液很快吸收干净。
同时,花开始渐渐收拢,两颗果实摇摇欲坠。
刚刚有了一点雏形便停止生长。
这会刚好又接了一杯,沈云舟毫不犹豫的再次倒了上去。
这回,血液依旧吸收的飞快。
果实肉眼可见的成形。
顶端的花慢慢的变小,干枯。
不过眨眼间,就成了两颗青涩的小果实。
依旧不行,还差点。
失血过多的沈云舟此时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身子软的勉强能靠着背椅,层层冷汗从身上冒出,很快连衣服都有些潮湿。
她没好气的轻喘着粗气,嗓音虚弱道,“你这贪心的东西,还想要我的命啊。”
话音未落,刚才还青涩的小果子就开始蔫蔫的,好像听懂了人话,在耍脾气装死。
沈云舟嘴角微微抽搐着,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说道:
“嘿!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听懂人话啊?瞧瞧你这胃口,还真是能吃,!这样吃下去,你不胖谁胖?”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原本就有些无精打采的小果子,这下子更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彻底地蔫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沈云舟不禁暗自嘀咕:得了,不用再多说什么,光是看它现在这样子,就知道这绝对是个有着自己小脾气的小东西。
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后,沈云舟喘了口气,再看向手中的杯子时,发现不知何时里面竟然又一次被接满了鲜红的血液。
于是,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杯中的血液缓缓倒入面前那颗小小的果实上,一边像是开玩笑般压低声音嘟囔道: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我身上这点儿血都快要被你给吸干了,真的一滴都没了!够了吧?你要是再不够,你自个儿再努力努力窜个个儿?”
裴砚礼脸色一耷拉,“母亲,您看岔了,只是夫人替儿子上药而已。”
裴夫人眼里还有怀疑,只是裴砚礼的脸色实在不好,她也不想儿子一直想着伤心事,就没在说话。
她拉着武昌侯坐上自己的马车。
而沈云舟跟裴砚礼坐在后面的车里。
马车缓缓前行。
裴夫人有些忧虑的叹了口气,“侯爷,你说咱们这儿媳到底咋样?”
武昌侯淡定道,“这孩子自小跟着沈将军,虽然言行上相比京城教养出来的姑娘稍微粗糙些,可这人品绝对差不了。”
裴夫人开始抹泪,“可是,可她也不能打人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看看咱们砚儿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咱们砚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那脸伤成这样,不是让人笑话嘛。”
“再说了,我这做母亲的都舍不得动嫣儿一指头,她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就算是要打,她打屁股也行啊,好歹我也看不见。”
“我这瞧着砚儿那样,我心里头跟打搅似的。”
“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妻子,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说到这,她再也忍不住,呜呜呜的哭着。
武昌侯咳了咳,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夫人,沈将军教出来的姑娘定是讲理的。”
“咱们儿子私下有时候确实欠妥当。”
“惹人家姑娘不高兴,受点苦头,那是夫妻情趣,是他们自个房里事。”
“只要在大事大非上不出什么差错,”
“小两口嘛,就让他们闹闹又何妨?”
“昨天除了那事估计心里都存着气,这难免没轻没重,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你看,他们也不是顺利圆房了?”
“咱们儿子什么性子你也清楚,他要是不乐意,你就是把他摁在那儿都没用,他愿意,这说明他心里也接受了。”
“这会儿嘴硬了,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咱们做父母的在身边照看着就行,没必要多插手,要不然还会多生事端,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男人温柔的宽慰,裴夫人心情好了些。
可她脑海里还是会不由得浮现儿子那黑紫的脸。
她泪眼婆娑的担忧道,“万一她以后还打儿子咋办?”
“万一咱们儿子不抗揍咋办?”
“要不过几个月我给咱儿子寻摸一个温柔贴心的侧室?”
“好歹扛不住的时候还能松快松快。”
武昌侯看着眼神单纯无辜的夫人,无奈的嘴角微抽。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孩子房里事你别插手。”
“儿子脾气你知道,他不喜欢燕燕莺莺。”
裴夫人翻了个白眼,“你年轻时不也是那副德行,当初我给你安排的丫头你是不是照样要了,有了庶子后,我还给他们抬成姨娘,你也乐意。”
“儿子这,你倒是不管了,还觉得我管多了?”
武昌侯不自在的摸摸下巴上留点那点美须。
“提那些作甚,人都走了几年了,我也就你给的那两个不是嘛。”
裴夫人冷哼。
“你们男人的花花肠子还不都一样。”
武昌侯坚持,“好夫人,孩子房里事,你就莫要管了,有什么活计,就让儿媳妇做,你享几年清福,可好?”
裴夫人哼哼道,“只要以后她不打我儿子,其他都好说。”
武昌侯继续安抚,他知道夫人虽然有些小性子,绝不是刻薄之人。
只要说通了,就什么都好说。
而另一个马车上。
裴砚礼一直冷着脸,沈云舟不乐意看,就索性掀开帘子透透气。
这会马车正在过闹市区,外面不少人在议论沈家裴家温家花轿抬错的事。
很多人觉得还是沈家搞的鬼
大多数人则是觉得这还是沈云舟作妖。
毕竟她都敢亲自榜下捉婿,干个抬错花轿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个惊世骇俗。
这时,马车恰好经过一个秃顶男人。
男人口沫横飞,说的比说书先生都带劲。
好像亲眼见了沈云舟干的似的。
沈云舟一巴掌拍在男人秃顶 “喂,背后议论人,算什么汉子,有本事明日你来找我,比划比划……”
男人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惊恐的看着沈云舟阴寒的眸子,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缩着脖子钻入人群。
开玩笑,他只是收了点小钱口嗨而已,哪里敢去。
沈云舟的名声可不是千金小姐,那是边关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疯女人。
沈云舟无趣的回了马车,却对上裴砚礼紧皱的眉头。
裴砚礼淡淡道,“言行无状,需得改……”
“啪……”
觉得后牙槽都有些松的裴砚礼捂着脸,眼里闪着泪花,“你就不能换个面打?”
沈云舟再抬手。
他委屈嘟囔,“药都打没了,什么时候才能好?”
沈云舟淡淡道,“你会夸我的时候,脸就好了。”
裴砚礼不说话了。
他捂着脸,感觉面颊异常滚烫。
从昨天受伤到现在,他连洗脸都没敢照镜子。
此时他默默的想,以后还是别照镜子了。
一直等到马车停在宫外,他的没在开口,主要是怕再开口,这脸就彻底没法看了。
其实现在已经没法看了,只是他自己不照镜子,就觉得还能见人。
下了马车,裴夫人眼尖的看见儿子的脸好像又高了一点,她有些炸毛的走过来,凑近一些,“砚儿?”
裴砚礼淡淡道,“母亲,劳烦您先带舟舟到皇外祖母那坐坐,儿子与父亲去跟陛下请罪。”
裴夫人叹了口气,“砚儿,到时候你说几句软话,你皇舅舅最多训斥你几句。”
“要是真的打,就让他打你父亲,他身子结实。”
“你不必忧心,剩下的交给母亲,母亲到你皇外祖母那哭哭,这事就过去了。”
裴砚礼淡淡道,“儿子不会牵累父亲。”
裴夫人着急,“你这孩子,你身子骨弱,打坏了怎么办?”
“你……”
“妹妹,妹夫……”
“你们也来了。”
不等裴夫人说话,沈云惜温温柔柔的的嗓音传来。
裴夫人皱眉,心里有点感觉沈云惜说话嗓音难听,太装了,还抢人话,没礼数。
沈云惜还像往常一样对着裴夫人行礼,“殿下万安。”
裴夫人没搭理她,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着沈云舟,“怎么,还要我这婆母抬着你。”
随即他阴狠道,“既然侯爷如此瞧不起咱们这些江湖兄弟,那就休怪兄弟们不客气!”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那群蠢蠢欲动的人手持各种兵器,将院子门挤的都快塌了,口中纷纷叫嚷着要让这位侯爷知晓所谓的江湖规矩。
一时间,场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激烈的冲突似乎即将爆发。
武昌侯担心屋里周太医受了影响,本来不想大动干戈。
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这会都有不少人已经脱了上衣放在安全的角落,光着膀子露出身上脏兮兮的皮肉与疤痕摩拳擦掌。
武昌侯神色冷冽,大手一挥,护卫的二百多人立马搭起弓箭对准这些人。
只要这些人敢擅闯,那就让他们尝尝箭头的厉害。
那些人看到箭后一个个脸色难看,有几个人倒是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宝贝再好,那也要有命拿不是。
那老头确实愤愤不平的怒吼,看来侯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兄弟们咱们一起抢,老子不信了,他们还能把咱们都给杀光不成。
“今个只要抢来东西,别说你的我的,咱们熬一锅汤,人人有份。”
“你们可别忘了,人家可说了,这宝贝吃了以后咱们可就啥都不怕了。”
说话间,他率先冲进院子。
武昌侯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愤怒的低吼,
“放箭……”
无数箭随着武昌侯的一声令下飞射出去。
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根本没多少能耐,大部分的人抱头鼠窜,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还算有点本事。
那领头的老头挥舞着大刀噼里啪啦的挥砍着箭头。
很快,脚下落了不少。
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几人已经撑不住,捡了衣服抱着脑袋就跑。
宝贝再好,要是命没了那都是白搭。
眨眼间这群乌合之众死的死,逃的逃,还留下几个人在坚持着。
那扎着朝天辫的老头非常给力,他已经踹破了大门脑子里只想着得了宝物的喜悦,根本没发现身边没剩几个人了。
他们本来也就是临时为了利益组队,根本没办法团聚,被这么随便一打,就是一盘散沙。
最后,一大群人,只剩下朝天辫老头,一个满身横肉的凶汉子,一个头发花白,面容狡诈的女人。
他们身上都带了伤,不甘心的看着武昌侯。
武昌侯淡淡道,“现在滚,留你们一命,要是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侯。”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不想走。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用着商量的口吻道,“侯爷,不是老妇胡搅蛮缠,实在是家中孙儿重病,您大发慈悲,匀一碗药就行,多了老妇也不药,只要能救了孙儿,就是让老妇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另一个凶汉子神色别扭,他粗着嗓子道,“侯爷,我也是不得已在来抢,您只要赏碗药,咱保证不纠缠。”
朝天辫老头冷哼,“你们求着有什么用,说不定人家早就进了肚子,依我看,谁吃了宝贝,咱们就在谁的身上刺一块肉,吃了照样管用。”
就在老头的话语尚未落下之际,突然间,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直直地朝着老头飞射而去。
刹那间,这支箭毫无偏差地穿透了他高高竖起的朝天辫,与头皮仅仅擦身而过。
随着“叭嗒”一声脆响,那根精心梳理的辫子应声坠地。
与此同时,老头光秃秃的脑门上跟褪了皮似的,鲜血缓缓渗出,被微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阵凉意和刺痛感,犹如火灼一般难受。
裴砚礼并没有回屋,而是到自己书房去喝酒。
随着酒水的一杯杯下肚。
他的心情越发复杂,活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没想到在娶妻这事上会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以前对于沈云惜,他确实有那么几分心思,因为她足够的乖巧温顺。
而他也不想把过多的心思花在女人身上,觉得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会省事很多。
可大婚抬错花轿,让几家颜面尽失,沈云舟是个坦荡的性子,她亲自抢了温知言,不可能反悔。。
那始作俑者就是她,还迫不及待生米煮成熟饭。
一看就是嫌弃自己,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而以前她温柔乖巧的样子,也只是想让自己看到的,这两次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那心思比那山路十八弯还要拐。
想到沈云惜看任何人时,眼里都是含着算计,以至于让那张漂亮的脸都面目全非。
他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还好花轿抬错了。
要不然娶回来也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
还是沈云舟好啊,除了爱打人,她讲道理啊。
突然间脑海里浮现沈云舟那冰冷的,带着戏谑的眸子,裴砚礼一激灵,就要起身,可酒水让他的脑子很昏沉,于是抬手拿起旁边的茶杯,一连喝了三杯已经凉透的茶。
这凉茶下肚,从喉间一直到肚子,这股凉意让他清醒了8分。
他趁着剩余的几分酒劲,踉踉跄跄的朝着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外面,他把衣袖凑近闻了闻,精致的眉头微蹙,“周义,爷身上还有恶心味吗?”
周义有些呆,他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刚刚沐浴更衣,还带了八个香包,比花楼姑娘还香。”
“啪……”
裴砚礼一巴掌拍在周义后脑勺,“说什么呢,有你这么比的吗?”
“到底有没有。”
周义摸着后脑勺弯腰苦笑,“主子,真的没。”
裴砚礼放心了,他再次整理衣服,确定衣服上没有一点褶皱才微微抬头进了院子。
守在门口的翠玲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礼。
裴砚礼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他轻轻地推开房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屋内之人。
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云舟那娇小的身影。
此刻的她身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面容清丽。
她正安静地坐在灯下,手中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阅读着。
不知是书中的哪一处情节吸引住了她,只见她微微咬着手指,嘴角勾起浅笑,神情专注且陶醉,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那个奇妙的世界里,看得津津有味。
裴砚礼见状,眼神不禁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他放轻脚步,缓缓朝着沈云舟走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书让她如此开心。。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近前时,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沈云舟所看之书竟然是一本不堪入目之物!
刹那间,裴砚礼的脸色变得铁青,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被惊愕和羞恼所取代。
他瞪大双眼,指着那本书,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你怎么能看这种污秽的东西!”
由于太过震惊,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听到裴砚礼的斥责,沈云舟只是淡淡地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能有你做的污秽?”
这简短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裴砚礼的心窝。
裴砚礼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只觉心口一阵烦闷,隐隐作痛。
但他并未将这种不适感放在心上,而是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反驳道:“我已经洗过了……”
末了又重复,“洗了三次。”
面对裴砚礼的辩解,沈云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便再次低下头去继续看书,仿佛他的辩解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沈云舟闻声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裴砚礼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他双眼紧闭,口中还不断吐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脸上染上不少,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
那崭新的袍子也染上丝丝血迹。
她心中猛地一惊,手中的书本瞬间脱手而出,她来不及多想,她跪在地上把人抱在怀里,扯开喉咙便朝外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呐!快去请大夫过来,世子爷吐血昏迷了!”
这一声喊叫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庭院都为之一颤。
守在屋外的周义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用尽全力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他完全清醒,随后,他像离弦之箭一样拔腿飞奔而去。
奔跑途中,周义顺手抓住了一个路过的仆人,急切地命令道:“快去请大夫到世子那里,要快!”说完也顾不上对方是否听清,便继续朝着主院狂奔而去。
此时的武昌侯正与夫人一同躺在床榻之上,两人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他们满心欢喜地盘算着,或许再过不了几个月,家中便能迎来新生命,抱上可爱的小孙子了。
正当夫妻二人沉浸在这幸福的憧憬之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焦急万分的呼喊声。
夫妻俩心头一紧,对视一眼后迅速翻身下床,匆忙披上外衣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刚一出房门,他们一眼就瞧见周义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惶恐。
看到这一幕,夫妻俩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开口询问详情,周义已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哭诉道:
“侯爷、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爷他……他突然吐血不止,昏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入膏肓的原因,裴砚礼觉得自己的心灵很脆弱,眼见沈云舟不答应,他心里就觉得她看不上自己,想等自己死了就跑。
这样一想,他只觉鼻子发酸,实在不想再丢人,他翻身把脸埋在被窝闷闷道,“算了,等我死了,你就走吧。”
“女人没了男人,你的日子会很难过,咱们才成亲几天,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熬半辈子。”
“不值当。”
沈云舟无奈地扶着额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的脾气怎会如此左呢
明明还有一线生机,想到全是死了给自己安排,心眼挺好,想的也挺好,只是,还是别想比较好,这个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养好精神。
望着眼前那黑乎乎的后脑勺,她不由得有些无奈,语气带了戏谑道:“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发我吗?”
“这可是皇上赐婚,要是你真的死了,你觉得你母亲能放我走?”沈云舟双手抱胸,说着大实话。
原本满心期待能听到沈云舟说出几句宽慰贴心话语的裴砚礼,此刻只觉得自己那颗高悬着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落,瞬间破碎成渣。
看来,他终究还是无法奢望这女人能够变得温柔婉约、善解人意。
伤心难过之下,他猛地转过头来,用哀怨忧伤至极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沈云舟,口不择言道,“你要如何?难不成还想和离不成?”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云舟竟然只是微微挑起眉头,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和离?嗯……似乎也未尝不可。”
听闻此言,裴砚礼如遭雷击般呆愣当场。
紧接着,只见他脸色惨白,一脸丧气地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极为吃力地缓缓坐直。
然后,他默默地伸手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小块布条,毫不犹豫地用力咬破食指指尖。
顿时,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布条。
裴砚礼颤抖着手,犹豫几番,以血为墨,艰难地在那块布条上写下一份和离书。其大概内容便是,如果他不幸离世,那么便从此放沈云舟恢复自由之身。
待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份和离书对折整齐,递到沈云舟面前。
此时的裴砚礼,双眼低垂,不敢与沈云舟对视,只能轻轻咬住自己略显苍白的薄唇,强行压抑住内心翻涌不息的酸楚与痛苦,故作平静地道:“收好它吧……”
沈云舟收好布条,“行了,睡会吧。”
裴砚礼瞪着眼睛没有睡意,他淡淡道,“等死了,有的是时间睡。”
沈云舟嘴角微抽,“那我睡了。”
话落,她拉着被子的一角盖身上,下一刻就传来轻鼾声。
在这有些摇晃的马车上还能睡的这么快,可见睡眠质量超级好。
裴砚礼偏头看着沈云舟,眼神晦涩难懂。
他吃力的侧身,小心翼翼的伸手揽在女人的腰间,轻轻凑过去,轻嗅着那发间的香味。
脑子一阵迷糊,困意袭来。
彻底入梦乡前,他不由吐槽,这个女人有毒,抱着就想睡。
马车疾驰在官道,哒哒的马蹄声仿若踩到人的心头。
三百多里路,在急行军的速度下赶在第二日中午就到了望云峰山脚。
山脚坐落着一个小村子,依山而建,村民世世代代靠着望云峰生存。
因为山里物资丰富,村民日子也好过。
因此,村民们住的也都可以,大多人家就算是穷苦,最起码也能吃饱饭。
沈云舟这会确实撑不住,很快再次沉睡。
沈将军就一直坐在旁边,就像沈云舟小时候一样 只要她生病,他有空就守着。
对于隔壁的裴砚礼,他不在意,反正谁的孩子谁疼。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里正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周太医早早地就将所有需要用到的物品都准备齐全了。
此次负责给裴砚礼换血的乃是两名来自武昌侯府的亲卫,这两人皆是自愿参与,也是周太医慎重选出来的。。
武昌侯已经许下重诺:只要这次换血能够成功完成,那么每个人都将会得到整整二十亩良田以及两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作为酬劳!
面对如此诱人的奖赏,这两位亲卫自然是喜不自禁、干劲十足。
当所有前期工作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周太医小心翼翼地取出用双手花果实精心炼制成的汤药,给裴砚礼强行灌下。
紧接着,最为关键的换血环节即将开始。
尽管当前所处环境的条件颇为有限,但好在周太医医术精湛高超,经验也是相当丰富。
以前虽然没换过,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嘛,总要试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换血进程刚刚推进到一半的时候,一阵喧闹嘈杂之声突然从屋外传了进来。
很明显,有人正在故意捣乱破坏这场至关重要的治疗!
听闻此动静,一直安静守着的武昌侯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他二话不说便快步走出房门一探究竟。
只见院子外头竟然围拢着一大群形态各异、神情复杂的人们。
这些家伙一个个目光贪婪且凶狠无比,死死地盯着这座院子,仿佛里面藏有无尽的宝藏一般。
武昌侯强压心头怒火,语气冰冷至极地质问道:“诸位不请自来,究竟所为何事?”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了一个模样颇为怪异的老头。
只见他头顶扎着一根朝天辫,脸上一圈杂乱无章的胡须环绕,其中一只眼睛应该瞎了,用布条挡着。
身上所穿衣物破旧不堪,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硕大而略显陈旧的大刀,刀身却是干干净净,刀刃也闪着寒光,一看就是平时保养的很好。,
而他整个人身材矮小得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
走路都是罗圈腿。
那嗓子更是难听,还发出怪异的笑。
“嘿嘿嘿……武昌侯,久仰大名呐!咱们可都是江湖之人,向来最看重的便是义气二字!”
这老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沙哑而又带着几分戏谑。
“听闻侯爷您也是个重情重义之辈。”
他继续说道,嘴角微微上扬,只有一只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如今您得了件了不得的宝贝,按咱江湖中的规矩,是不是也该拿出来给大家伙儿都开开眼呢?”
说罢,他那仅存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武昌侯,目光如炬。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武昌侯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冷哼一声道:
“哪里来的宝贝?本侯怎么不知?。”
那老头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犹如一群鸭子成精似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侯爷啊侯爷,您这会儿还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莫不是真当我们这群江湖兄弟好糊弄不成?”
老头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头上的朝天辫跟着一晃一晃,满脸尽是不屑之色。
周义以为武昌侯要回去见裴砚礼最后一面,更加伤心。
“那属下这就去,侯爷回去时多带着几人,山里猛兽多。”
说罢他拿着自己的刀匆匆跑了,心里想着一定要找到,要是找不到,主子有什么好歹,那到时候自己也不活了,跟着去下面伺候。
武昌侯不敢有片刻耽搁,上山之时速度缓慢,只因需要仔细寻觅。
然而待到下山之际,由于无需再费时找寻,他的步伐如疾风般迅速。
一路上,倒也遭遇了好几拨心怀叵测之人。
可这些人一瞧见武昌侯那强忍悲恸、满脸晦气的模样,心中便立刻明了:他定然未曾寻得所需之物。
倘若真已有所收获,又怎会是如此失魂落魄之态?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及当下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尽快觅得宝物的想法,无人敢轻易出手阻拦。
就这样,武昌侯带着几个随从一路顺风顺水地下山而去。
待到日上三竿,他已然稳稳地站立在了山脚下。
举目远眺,视线所及之处,便能望见那座炊烟袅袅升起的小院子。
只不过,小院之外赫然驻守着众多士兵。
武昌侯自是一眼便瞧出这些士兵皆隶属于沈家军。
他心急如焚,步履匆匆地直奔院子而去。
临近院门,只见院子里摆放着两张舒适的躺椅。
沈云舟与裴砚礼各自悠闲地躺在其中一张之上,两人之间放置着一张小巧精致的桌子,桌上整齐地罗列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而沈将军此刻正与周太医相对而坐,全神贯注地对弈棋局,全然未察觉到武昌侯的到来。
见武昌侯回来了,全都惊喜地站了起来。
武昌侯没管他们,而是快步走到裴砚礼身边,他准备看看裴砚礼的情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裴砚礼已经晕了过去。
他气急大喊,“周太医,快,e我儿不是睡着了,他是晕过去了。”
周太医对于武昌侯的一惊一乍没有什么反应,,他目光平静地凝视着武昌侯,缓声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武昌侯闻言,瞬间变得警觉起来,他迅速扭头朝着门外张望一番,仔细确认四周并无任何形迹可疑之人后,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微微颔首示意。
紧接着,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被布条紧紧捆绑于身躯之上的盒子解下,并郑重其事地递到了周太医手中。
周太医见状,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那小小的木盒子,但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却突然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只听他缓缓摇着头叹息道:“唉……世子妃前几日遭受重创,伤势颇为严重,如今想要从她身上取这心头之血,恐怕并非易事!”
武昌侯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沉,他心里很清楚,双生花与心头血二者缺一不可。
如果能够轻易取得的话,就算是让他自己放血,他也会毫不犹豫。
可是,问题偏偏就在于此——不仅需要女子的心头血,而且还得是心甘情愿才行,如此苛刻的条件实在是让人感到束手无策。
本来,沈云舟倒是符合所有要求的不二人选,她是裴砚礼的妻子,自己愿意,再加上她自小习武,身子骨比养在深闺的妇人强健许多。
可她刚刚为了保护裴砚礼身负重伤,若是此刻再强行抽取她的心头血,别说旁人看不下去,就连他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都会受到谴责和煎熬。
武昌侯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双眼圆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似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成何体统!”
想她这一生历经风雨,见多识广,可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碰到。
哪家的新妇不是大清早起来规规矩矩地给公婆敬茶请安?
就算是庄户人家,那新妇还要早起做一家子的饭食,让大家知道她是个勤快知礼的。
她都没有其他要求了,就希望沈云舟能正常点。
可这点她居然都做不到。
试问哪家的新妇会像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一样,非但不敬茶,反而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家男人行那床笫之事!
一想到自己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被这般胡搅蛮缠,武昌侯夫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
她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抬脚便要往那边去看个究竟。
一旁的秋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住,急切地说道:
“夫人万万不可啊!您这会儿要是过去了,万一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岂不会说您容不下新媳妇?”
武昌侯夫人脚步一顿,眉头紧紧皱起,心中虽仍焦急万分,但也觉得秋嬷嬷所言不无道理。
秋嬷嬷又劝道:
“咱们世子爷一向知书达理、谨守礼节,想必他自有分寸。您不妨先稍安勿躁,再等一等。若是过些时候还不见动静,老奴我过去催催便是了。”
武昌侯夫人坐回去心累的揉着突突直跳眉心。
挥挥手,打发秋嬷嬷再次去看看,便耐着性子开始等。
秋嬷嬷再次回去后,沈云舟跟裴砚礼已经穿戴整齐开始洗漱。
两人明明刚才还做着如胶似漆的事,这会却是绷着脸谁都不理谁。
沈云舟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睛任由丫鬟打扮。
裴砚礼则是穿着一身枣红色滚金边广袖袍子站在门口。
他脸上挨的那个巴掌印现在已经完全紫了。
由于皮肤过于白皙,那黑紫手印子看起来异常恐怖。
秋嬷嬷一眼就看到世子爷脸上的印子,当即吓得老脸一白,眼里闪着泪花,紧张的叫嚷,“世子爷,您这脸是怎么了?”
“您怎么伤成这样?”
随即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伺候裴砚礼的大丫鬟流珠,嗓音尖利道,“你是怎么伺候的,没看见世子爷脸上的伤吗?”
“笨手笨脚的东西,不张嘴,连手都不长吗?”
,“还不快去拿玉肌膏。”
流珠吓得一哆嗦,红着眼睛低着头匆匆去找了药来。
只是她不敢开口让裴砚礼摸上药。
裴砚礼平时严谨守礼,他们做下人的根本不敢放肆。
这会哪怕世子爷脸上顶着巴掌印,也不敢多看一眼。
而裴砚礼看都不看药膏。
此时他正在为刚才的冲动懊恼。
怎么就脑子不清楚的在今日做了那糊涂事。
越想,他的脸越黑,周身的气压越低。
秋嬷嬷一眼瞧见世子爷满脸铁青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再联想起沈家小姐沈云舟那凶悍泼辣的名声在外,以及世子爷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痕,瞬间便想入非非起来。
秋嬷嬷越琢磨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几乎可以断定,自家这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世子爷定是遭了沈云舟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强迫,以至于在这新婚燕尔的大清早便如此失礼失态。
这般想来,秋嬷嬷看向沈云舟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
只见秋嬷嬷原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庞此刻更是紧紧绷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她强压下心头怒火,冲着沈云舟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世子妃,老奴奉夫人之命前来收取元帕,请您行个方便。”
沈云舟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抬手指了指床边小桌上放置的托盘,有气无力地道:
“喏,就在那儿呢,自个儿拿去吧。”
秋嬷嬷见状,只得迈步上前走到桌边。当她看清帕子上那一抹鲜艳夺目的落红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暗自思忖道:“还好,还好!这沈云舟虽说言行举止有些乖张放肆,但至少身子还算是清白干净的。否则的话,咱们家世子爷可真是亏大了!”
秋嬷嬷小心翼翼地将托盘端起,然后用一块鲜红的绸缎仔细盖好,这才转身面向沈云舟,语气虽然依旧生硬,但多少还是带上了几分敬意:
“既然东西已经取到,老奴就先行一步,回去向夫人复命了。”
说罢,秋嬷嬷便捧着托盘匆匆离去。
沈云舟梳妆打扮好之后,便起身大步往前走。
“裴砚礼,走吧。”
本来还觉得打扮的温柔典雅的沈云舟有点好看。
可见她这么走路,他脸色又是一黑。
绷着脸跟走在沈云舟的身边。
两人一路上遇见不少下人,他们一个个都恭敬的弯腰行礼,等他们走过之后才继续自己手里的活计。
沈云舟跟裴砚礼到了墨香苑后停下脚步。
裴砚礼狐疑的扫了她一眼。
这会婆子已经打了帘子就等着两人进去。
沈云舟淡淡道,“你先进。”
裴砚礼绷着脸率先踏入屋子。
这会屋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裴家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了。
裴砚礼的妹妹裴宝存跟两个庶出的弟弟裴敬安跟裴敬礼也在。
他们齐刷刷的看着裴砚礼,或者说裴砚礼脸上的黑紫巴掌印,一个个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要知道,裴砚礼自小尊贵,根本没人敢打他。
再加上他性子沉稳,做事向来张弛有度,从未犯过错。
后来入朝为官,作为大理寺执事,更是严苛。
别说别人打他,他不打人就不错了。
现在看着他顶着巴掌印,一个个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坐在主位的武昌侯看着儿子这样,嘴角微抽,差点笑出来。
他暗自掐了把腿上的肉,维持着父亲的威严。
裴夫人就没那么好了。
她心疼的看着儿子的脸,差点炸毛。
作为太后的小女儿,当即陛下的嫡亲妹妹。
自小千娇万宠,下嫁给武昌侯,更是被捧在手心哄着。
生下儿子后,她也是这么宠儿子。
宠了十八年,给儿子娶了媳妇了,却看着儿子受气,她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
“砚儿,你这脸……”
裴砚礼躲过母亲的手,面无表情道,“无碍,起夜时不小心碰着了,过两日自然会好。”
她还想说话,武昌侯这会咳了咳,“夫人,先敬茶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老头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瞬间发软,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刚才但凡箭头稍微偏一偏,他现在脑袋都碎了。
瞪大双眼,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艰难地转动着脖子,目光惊恐万分地望向箭射来的方向。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一名面容清冷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她的手臂上紧紧绑缚着一把精致的袖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沈云舟。
原来,沈云舟之前正在屋内熟睡,本不愿理会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但那阵阵嚣张的叫骂声实在太过刺耳,令她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
于是,她愤然起身,拿起袖弩,决定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一点颜色瞧瞧。
方才那一箭,她其实是有意射向老头的辫子的。
好在经过数月未曾练习之后,她的身手还算没有生疏.
此刻,面对着老头那充满凶狠和恐惧的眼神,沈云舟面不改色心不跳,再次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袖弩稳稳地瞄准了老头的心脏部位。
紧接着,只听见“嗖”的一声轻响,利箭脱弦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老头疾驰而去。
可怜的老头甚至来不及对自己那惨遭毁坏的发型表示哀悼,便慌不择路地连滚带爬想要逃跑。
然而,尽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却终究还是没能逃脱箭头的追击。
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箭头深深地嵌入了老头大腿根部的皮肉之中,溅起一串血花。
“啊啊啊......”伴随着这声犹如杀猪般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老头正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裤裆,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眼泪和鼻涕更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模样狼狈至极。
此情此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老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
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他们瞪大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就在刚才,沈云舟看上去还是一副病恹恹、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谁能想到他出手竟然如此狠辣无情!
那高壮汉子更是下意识的夹紧腿,就怕沈云舟想不开给他也来一下。
沈云舟面无表情地再次抬起手来,眼神冰冷如霜,丝毫没有半点心软之意。
她手中所指之处,正是那老头的眉心要害部位。
而那老头因为下身传来的剧痛,此刻正满地打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稍有松懈,拼尽全力想要躲避沈云舟接下来的攻击。
很明显,这老头已经深刻意识到,武昌侯虽然身为贵族,却有着君子一般的风度和气量,做事或许还有与之协商周旋的余地。
然而反观沈云舟,则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不仅对人毫无怜悯之心,甚至还以折磨人为乐。
要不然,谁家好人,还是女人,给男人那地方射箭?
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老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感。
他艰难的撅着屁股脸蹭在地上,如同毛毛虫一样蠕动,试图用最快的速度跑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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