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音谢云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我被虐惨后,养父母才真的后悔裴音谢云笙全文》,由网络作家“一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多时,帐子里头就传来小丫鬟惊喜的声音,说是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有意识了。“还好还好,当真是菩萨保佑,今儿个娘若是出了什么事……多谢刘大夫,多谢刘大夫。”盛夫人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老夫人没事儿就好,毕竟日后自家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靠着老夫人呢。鸾儿嫁到侯府,若是因着给老夫人守孝再拖个一年,只怕是又要生出什么变故来,那不是耽误了么。“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离开了,等明日再为老夫人看诊。”老夫人此时的清醒,可以说是表明了刘大夫的药方没有问题,他脸上看着裴音嘲讽笑意更深。“女子读书虽好,可若是书读得多了就自以为是,话说八道,意图彰显自己的话,那就有些……”“刘大夫说笑了,这孩子也是口无遮拦的,音儿,快给刘大夫赔礼道歉,要不是刘大夫……”...
《我被虐惨后,养父母才真的后悔裴音谢云笙全文》精彩片段
不多时,帐子里头就传来小丫鬟惊喜的声音,说是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有意识了。
“还好还好,当真是菩萨保佑,今儿个娘若是出了什么事……多谢刘大夫,多谢刘大夫。”
盛夫人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老夫人没事儿就好,毕竟日后自家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靠着老夫人呢。
鸾儿嫁到侯府,若是因着给老夫人守孝再拖个一年,只怕是又要生出什么变故来,那不是耽误了么。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离开了,等明日再为老夫人看诊。”
老夫人此时的清醒,可以说是表明了刘大夫的药方没有问题,他脸上看着裴音嘲讽笑意更深。
“女子读书虽好,可若是书读得多了就自以为是,话说八道,意图彰显自己的话,那就有些……”
“刘大夫说笑了,这孩子也是口无遮拦的,音儿,快给刘大夫赔礼道歉,要不是刘大夫……”
盛夫人赶忙出来打圆场,还瞥了裴音一眼,示意裴音上前给刘大夫赔不是。
裴音人虽然走了上来,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比刚才更加刺耳。
“刘大夫当真觉得自己的药方没问题么。”
看着手里的药方,再看看面前洋洋得意的刘大夫,裴音的笑意不达眼底。
“你这样草菅人命,妄自尊大的庸医,就是你害的祖母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你,你!好啊,好啊!”
刘大夫被裴音的话气的脸色发黑,手指颤抖着指着裴音。
“盛家就是这样对待请来的大夫的?好啊!老夫再不奉陪,只回去让人评评理,看看你们盛家这是什么道理!”
说罢当即甩手就要往外走,显然是真的气急了不是做做样子的,盛将军不得不自降身份,亲自上前拦着。
否则真的叫刘大夫出去乱说些什么的话,盛家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的眼神直视着裴音,只恨不得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逆女给当场打死!
“裴音,你够了!”盛郢上前,将裴音的身子扯得一个踉跄,险些再次摔倒,“你还要闹成什么样子才甘心,祖母都已经醒了,这都是刘大夫的医术高明!你还不给刘大夫赔礼道歉!”
在盛郢看来,裴音这纯粹是觉得盛家众人如今的目光都集中在盛鸾的身上,忽视了她,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给自己找点儿注意力罢了,甚至不惜做出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来,这让盛郢对她的成见更深了几分。
见到裴音仰着头,并不认错,也没有赔礼道歉的意思,盛郢索性强硬的想要将裴音按在地上,用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说着:“你已经惹得爹娘不快了,今日你乖乖和刘大夫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还不快点!”
赔礼道歉?
她没有错,她为什么要道歉!
裴音的这份沉默,彻底激怒了盛郢,他在裴音的小腿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想要逼迫裴音跪下。
剧烈的疼痛让裴音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直接跪下,可还是撑住了身子。
见到裴音这样倔强,盛郢再不留手,用了十分力,狠狠的踹在裴音的右膝盖上,将她往下压。
右腿传来了好似断裂一样的剧痛,痛的裴音即使咬着嘴唇也忍不住痛叫出声,控制不住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右腿一瞬间没有了知觉。
盛郢见到裴音疼出来的眼泪,愣了一瞬。
“少将军说的是,毕竟大小姐才是夫人的亲女,奴婢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音儿!”盛夫人似乎总算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替自己找补,“母亲方才也是一时着急,你何苦这样伤了我们的心……”
伤心?
裴音看见盛夫人脸上落下的泪,心中不由感慨盛鸾倒当真是盛夫人的亲生女儿。
母女两个这眼泪每回都像是不要银子一般往下落。
虚假的叫人厌烦。
她总会为了盛夫人的眼泪心软愧疚,和如今瞧见这些人的真实面目,裴音实在是懒得多理会。
她借着许嬷嬷的搀扶起身就要往外走。
祖母如今虽然清醒了,但是也需要休息,她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和这些人纠缠不清。
盛郢原本看见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心有不满,可瞧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丧尽天良到上去拉扯裴音,况且边上还有个盛夫人需要看顾。
府上的下人显然都是被敲打过了,几日过去,除了老夫人转危为安的消息,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流言传出来。
自然,众人也就不知道治好老夫人的其实是裴音,都只当做是刘大夫妙手回春。
还有不少下人可惜刘大夫虽然医术了得,可医者不能自医,居然就得了一场急病没了。
可外头服侍的人不知道真相,盛鸾却是知道的。
“鸾儿,祖母的身子渐渐好了,你也能放心些了。”
盛郢看着面前乖巧柔弱,用崇敬依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盛鸾,心里那种莫名的憋闷感缓解了不少。
有些人不懂得珍惜他这个兄长,但是鸾儿不同。
果然,这世上只有鸾儿才是他盛郢的亲妹妹,那些外人就算养着护着十几年也还是养不熟!
听到盛老夫人如今身子渐渐好起来了,盛鸾眼神里闪过几分不明的情绪,只是片刻后马上调整好了,对着盛郢浅浅一笑,声音无比清甜可人。
“是呀,这样我也能放心些了,多谢哥哥来告诉我这事儿,就算平日里祖母不喜鸾儿,鸾儿也是真心盼着祖母好的。”
“呵,祖母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些睿智的,可如今年纪大了,竟也老眼昏花,是非不分起来。”听到盛鸾的话,盛郢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对盛老夫人的不满,“放着自己的亲孙女儿不疼爱,反倒是偏帮着那个外人!”
盛鸾眼眸微亮,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委屈隐忍的。
“哥哥不要这么说祖母了,姐姐从小就是养在祖母身边的,祖母喜欢她也是应该的……我自幼不在将军府长大,如今不过才回来几年罢了,定然是鸾儿做的不如姐姐好,等鸾儿做的更好了,祖母就会喜欢鸾儿的……”
盛鸾说着说着,眼眸之中恰到好处的落下了积攒许久的眼泪,一副脆弱受伤的模样惹得盛郢心疼不已,心中对裴音的厌恶却是更多——她身为姐姐,霸占家人疼爱这么多年,如今鸾儿都回来了,她居然还不知道照顾鸾儿!
“她就是一个性子执拗,不懂得退让的蛮横之人,怎么能和鸾儿比!”
“可是听下人们说,这次是姐姐治好了祖母的病,姐姐这么厉害,鸾儿真的比不上……”盛鸾的轻咳两声,装作无无意的提了一句,“姐姐在教坊司那样的辛苦,却也能学得一身医术,怎么是旁人能想的呢?”
忠勇侯府的小世子,谢云笙,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替父出征,整了一圈军功回来。
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当真是贵不可言。
亦是裴音从前的未婚夫婿,现在,是盛鸾的未婚夫婿了。
盛鸾回了盛家之后,这门婚事理所当然就还给了盛鸾。可满京城谁人不知,从前的盛家嫡小姐盛音,为了讨谢云笙的欢心,做下了多少荒唐事。
深夜的萤火,凌晨的露珠,早春的茶,正月初一庙里的头香,永远是属于盛音的。
求的是他们岁岁常相守,日日不分离。
从前她不在乎,因为知道两人成婚不过是迟早的事,她为自己未来的夫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如今,谢云笙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婿,盛家介意。
他……
应该也是介意的。
裴音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口,却只有苦涩和痛意。
时至今日,她还清楚地记得,她要被送去教坊司的时候,几乎想要杀了盛鸾,男人把盛鸾护在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说:“阿音,这是你欠她的。你且去,我保证,日后会时常去看你。”
后来他确实去过几次,但是很快谢家人就找上了她。
谢家年少有成的小侯爷,前途无量,还跟盛鸾有了婚约,留恋教坊司这样的地方成何体统?
谢家甚至允诺,裴音若是不见谢云笙,日后出去,抬进门当个妾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句妾,像是一把尖刀,破开了裴音难堪的身世,也把她跟从前富贵的盛家嫡小姐的身份彻底剥离。
即便是盛家最不受宠的庶女,也不会进别人门第为妾,可是谢家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么理所当然,眼神里甚至带着轻蔑和施舍。
那一刻她才清楚地认识到,盛家真的跟她毫无关系了。
裴音不声不响,但是从那之后再也没再见过谢云笙。
她点点头,“知道了。”
大堂里只剩下难堪的沉默,盛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裴音死气沉沉的样子,终究化成了一句叹息,转身出门。
盛夫人走后,裴音才坐了下来,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有些酸痛。门口进来个圆脸的丫鬟,端着铜盆要伺候她梳洗,“二小姐,奴婢叫,春桃,以后就由奴婢伺候您。”
裴音在教坊司,过得连丫鬟都不如,哪里需要人伺候,她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铜盆,“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下去吧。”
春桃赶紧避开了裴音的手,一板一眼道:“不行,夫人交代了,要伺候好您,二小姐您已经不得宠了,就不要连累奴婢挨板子。”
她也是倒了霉了,被调到雨潇阁来伺候这个不受宠的二小姐,从教坊司出来,身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她在盛家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之后的苦日子,春桃窝了一肚子火,动作粗糙了不少,水盆里的水都晃了出来,溅到了裴音身上。
裴音抿唇,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讽刺一笑。
原来盛夫人还是不放心她,把她留下,不过是全了盛家的好名声,但是也怕她积怨成仇,坏了盛家的名声,所以特意让人在这里看着她。
什么母慈子孝,不过是装给外人看的罢了。
人情冷暖,裴音在教坊司看得太多了,并没有把一个丫鬟的轻慢放在眼里,她没再反抗,木偶一样由着春桃伺候完梳洗。前头开饭了,但是盛夫人体谅她辛苦,不必过去应付。
大概是怕她这样子,失了礼数。
裴音并不在意,简单用了点饭之后,就躺下了。
隔日就是盛鸾的及笄宴,春桃早早就把裴音喊起来梳洗,换上了盛夫人送来的衣服,一身蜀锦裁纸的广绣长裙,披帛是江南上好的烟纱,点缀在繁复的花纹上,好似要随风飘走。
发髻上簪着鎏金的头面,精致华丽得好似教坊司的三年不过梦一场,如今归来,眼前人依旧是从前尊贵的盛家嫡小姐。
裴音眨眨眼,“这头面会不会太过华丽?”
如果她没记错,这还是宫里赐下的物件。从前是她的,但是早就被送给了盛鸾。
如今出现在这里,并不合时宜。
春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小姐和夫人专门送来的给您的,您若是什么都不戴,显得盛家亏待了您是的。”
裴音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上妆的时候,春桃看着铜镜里的绝色容颜。
好看是好看,但是跟个木偶似的。她撇撇嘴道:“今天毕竟是大小姐的及笄日,宾客众多,您可别这样苦着脸,夫人和老爷看见了要嫌晦气的。”
是盛鸾的及笄日,也是她的及笄日。
她在教坊司接客之前,被接回了盛家,免去了沦落风尘的命运,是该感恩戴德才是。
苦着脸给谁看呢?
裴音语气淡淡:“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了。”
春桃加快了速度,主仆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有些迟了,宾客都到了,分了前后两堂。
女子都聚集在后花园,远远看去,分不清是花红柳绿,还是美人多娇。
盛家如今鼎盛,出了个少将军,还跟忠勇侯府是姻亲,哪怕只是个及笄宴,京城能来的官员和女眷几乎都来了。
毕竟,盛鸾还是未来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若能提前攀上关系,只有益处。
她们一直盯着后院门口,听说盛家那位流落教坊司的假女儿被接了回来,她们且等着踩一踩裴音,来哄盛鸾高兴。
裴音知道今天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春桃拖延时间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但是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有耐心,硬是等到她来才开席,进门之前,她支开了春桃,把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换了早就藏在袖中的另一根上去,才提步进门。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等着而已,她真来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回避,生怕跟她亲近了引人误会,隔得远远的,眼神戏谑地打量着她。
“盛将军和夫人还是良善,舍不得多年养育的情义,一个教坊司出来的还真当二小姐养着。”
“她身上那是蜀锦吧,听说啊,是谢世子军功换来的赏赐,今年整个京城也只有这么一匹,专门送与盛小姐裁制及笄的衣裳的,来的时候就听说,盛小姐人善,把一匹布裁作两份,专门给她也做了衣裳。”
“她也是真好意思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教坊司出来的,穿什么都一股风尘味儿,跟盛小姐比,那真是一个真凤凰,一个落毛鸡。”
盛鸾当然也听见这些话了,只是权当没听见,笑眯眯地从台上走下来,亲昵地拉住了裴音的手,“姐姐,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一会了,就等着你开席。”
盛鸾身上穿的跟裴音确实一样,但是少了一块披帛,人也素静,看起来明媚动人,又较弱的恰到好处。
裴音站在她边上,华丽的有些刻意,再因为那一块披帛,莫名多了一股风尘。
盛鸾把她拉在身边坐下,就宣布开席。场下热闹,有戏子舞姬,也有琴瑟和鸣。
这样的宴席,是各家的小姐们表露才艺的好机会,留了名声日后好相看亲事,盛鸾有了谢云笙,又是及笄宴的主角,自然是压轴的。
但谁也不想要这个头彩,免得跟那些舞姬混为一谈,落了身份。
也不知道谁先开口,戏谑着说了一句,“听闻教坊司的舞姬和乐姬天下一绝,想必盛二小姐在里面三年,学了不少吧?不若你开个场,给夫人小姐们开开眼?”
话音落,下面就传来一阵嬉笑声。
裴音看过去,说话的人身份高贵,是勇伯侯府的小郡主谢敏敏,深得太后喜欢,养了个骄纵跋扈的性子。
从前裴音还是盛音的时候,两人就不对付,逢见面必掐架,但是谢敏敏从没赢过,如今裴音落魄,她怎么可能放过?
但,谢敏敏的身份,怕是在场的人也没几个得罪得起的。
后院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裴音,一半是幸灾乐祸,一半是等着看笑话。
盛鸾也紧张地看着裴音,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嘴上却是维护,“郡主,姐姐昨日才回来,累得很,怕是不太好给您献舞。要不我给郡主奏上一曲可好?”
盛鸾的琴技,也是一绝。
谢敏敏却半点不买她的面子,“只是累,那意思就是学会了,怎么?能去教坊司跳给那些男人看,不能给咱们这些女眷看啊?哄男人能给你什么,本郡主给你就是。”
说罢,她直接往面前的空地上,丢了一块金条。
“我记得,今日也是你及笄,按照教坊司的规矩,你今日该被开苞的吧?这个钱,够吗?”
裴音看着金条,十两黄金。
不多不少,是教坊司的姑娘开苞起拍的价格。
不,不可能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裴音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她难道全都听到了吗?!
巨大的羞愧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盛郢的心猛地被撕扯开来。
“哥哥……”
就在盛郢浑身僵硬的时候,盛鸾的声音把他给拉了回来。
看着边上娇弱哭泣的亲妹妹,他心里异样的情绪很快便消失了。
是了,自己根本就没错!
她本就代替鸾儿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早就应该偿还了。
况且她的名声已经脏的不能再脏,和如今的鸾儿怎么能比?
盛家能再接纳裴音回来,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双酷似裴音的双眸已经彻底消失在眼前了。
盛郢也就没有多想,心安理得的拉着盛鸾离开了平笙坊。
人是走了,可那边的苏眉儿却气得不轻,若不是裴音拦着她,她便要直接上去揭穿盛鸾的真面目了。
“他,他还是人吗?你身为女子,名声多重要啊,他怎么能……”
听到苏眉儿替自己打抱不平的话,裴音只是凄冷一笑。
“我本就不是盛家的女儿,我的名声对他们又有什么所谓呢?再说了,我这样一个从教坊司里出来的女子,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可……”
苏眉儿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裴音握住了手,她的手在这三年的折磨之中已经横生不少伤口,粗粝却十分有力。
“苏姐姐,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招惹将军府。”
虽说苏眉儿手段了得,已经将平笙坊牢牢掌握手中,可到底身后没有什么背景,若是和自己有过多牵扯得罪了将军府,保不齐会被查出教坊司逃奴的身份。
她不想要为了自己出气,害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哎……好,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去,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过几日药材采买好了,我传消息给你。”
为了不让人发现裴音的身份,两个人都十分小心,并没有让人护送。
裴音脚程很快,等她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春桃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家小姐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时辰了,还在外头瞌睡躲懒。
她这样惫懒,倒是方便了裴音不少,故而裴音也懒得同春桃计较,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便睡下了。
第二日晨起,春桃就顶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走了进来,声音尖锐的冲着裴音说道:“小姐,将军让小姐立刻过去。”
她不用多想,就知道定然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面上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淡然走出了院子。
才出院门,就瞧见外头等着的盛郢。
他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盛鸾,裴音只当做没看到,转身就要走。
见到她这样的态度,盛郢心中顿时恼怒起来。
自己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她居然还给自己甩脸色看?当真还把自己当做盛家嫡亲的女儿吗!
“你给我站住!”
他一把就将裴音扯了过来,手上的力道让裴音不自觉皱眉。
“少将军有什么事。”
“呵,少将军,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盛郢冷笑一声,“我问你,你昨晚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平笙坊。”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背着家里偷偷去!你是想让整个盛家和你一起丢脸吗?”
“呵,到底是从教坊司出来的,天生就喜欢往不干不净的地方去。”
原本盛郢昨日回府的时候就想来质问裴音,可或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盛鸾的心疾又发作了,盛郢便一直照顾着。
直到听闻盛将军让人唤裴音过去问罪,他才匆匆赶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和苏眉儿的关系,裴音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去过平笙坊,便直视盛郢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奴婢不知少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昨夜一夜都在房内,春桃一直守着门,奴婢是出不去的。”
“你说谎,昨夜我明明……”
盛郢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裴音那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讥讽的目光时候就彻底停住了。
他心中顿时涌上来一股子恼怒,就像是被戳穿自己心思一样。
是了,他根本就没有真的见到裴音,只是看到一个酷似裴音的人罢了。
“奴婢不知道少将军见到的是谁,兴许在少将军眼里,奴婢和那些舞女没什么区别。”
裴音行礼便要走,身后的盛郢像是猛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压低了声音道。
“鸾儿心疾犯了,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要是害的她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话,盛郢曾经为了她和旁人说过无数次。
没想到,如今却落到了自己身上。
“少将军的意思是,让奴婢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盛郢被这话堵得眼神躲闪,可却没有否认。
裴音心中自嘲,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却也沉默的跟在领路嬷嬷身后去了盛家大堂。
步子刚踏进大堂里头,就听得上头的盛将军一声怒斥,猛地一拍桌板。
“逆女,还不快给我跪下!我们盛家的脸面都要被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逆女给丢光了!”
“教坊司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敢去平笙坊!”
“将军息怒,奴婢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将军,请将军饶了奴婢!”
裴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跪下磕头谢罪,这是她在教坊司养成的条件反射,若是不做出这样谦卑到骨子里的模样,她恐怕早就被打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那吃人的地方。
瞧见裴音这幅卑微的模样,一边的盛夫人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将军,音音可能就是太想和兄长亲近了,才跟着去那地方的……这么多年没见到音音,将军您不要责罚她了。”
“你还替她说话!要不是她当初非要凑近了瞧那万寿图,怎么会给我们盛家招惹出这样的祸事!”
盛将军的脸上早就不见了当初对女儿的宠溺慈爱,只有厌恶憎恨。
“她以为这些年来只有她受苦吗?我在朝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都是拜她所赐!还不都是你宠的!”
女子十五岁行及笄之礼,该是其母为其簪钗挽发,更衣换裙,是为及笄。
可她及笄那日,却无人在乎。
听闻谢夫人还记着她的及笄日子,裴音心中满怀感激,当场就对着谢夫人行了个大礼。
“奴婢多谢夫人还记挂着此事,深谢夫人厚礼!”
裴音也只是在第二日让春桃将发髻梳成了大人模样,旁的只字未言。
与谢夫人送给盛鸾的礼物相比,裴音的只有巴掌的锦盒,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可她却视如珍宝地将锦盒捧在手中,眉眼间满是多日不见的喜色。
谢夫人看着她这样子,眼神愈发的复杂,到嘴边的安慰话语被生生咽了回去,只叹了一声,便告辞离开了。
裴音也在谢夫人走后,带着锦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而盛家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前些日子也该是裴音的及笄之礼。
盛夫人当场就红了眼眶,盛鸾更是不安地攥住了盛夫人的胳膊,“娘亲,都是我不好,是我那日没有提醒娘亲,若不然的话……”
“若不然又能如何?”盛郢冷声一笑,“是她自己没有章法,遇到一点小事就沉不住气,还险些连累了你,你如今反倒还替她说起好话来了。”
盛鸾抿着唇,潸然泪下,“其实也不怪姐姐,她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委屈,及笄礼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被咱们给忽视了,就算是报复我,也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那是她自己小肚鸡肠!关你何事?”盛郢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盛鸾的话。
他想起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心里头就憋了一团火。
他们确实是忘记了她的及笄礼,可嘴长在她自己身上,她难道就不会说吗?!
非得闹着大家都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盛郢越想越气,人也坐不住了,干脆找个由头就离开了前厅。
而就在盛郢走后,盛鸾抓着盛夫人的手,泪眼婆娑的惴惴不安道:“娘亲,为什么谢夫人只字不提退婚的事?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她还给姐姐送了礼物,若是谢夫人喜欢姐姐,那这婚事我愿意让给姐姐的……”
“什么让不让的,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那婚事本该就是你的,你才是我亲生的女儿。”
盛夫人安慰着盛鸾,“更别说谢夫人,不过是碍于面子才给了她一个小盒子的,那么点个盒子能装什么东西?哪能和你比?”
此言一出,盛鸾顿时眉开眼笑,她窝在盛夫人的怀里撒着娇。
“母亲说得也是,可那么小个盒子,里面能装些什么东西?”
“若你好奇,母亲给你讨过来便是,左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头母亲再用别的东西补给你姐姐就是了。”
盛夫人对盛鸾是无有不依的。
裴音这边刚回到院子没多久,先前去传话的嬷嬷就找上了门。
“音音小姐,如今,你和侯府的婚事已断,再留着侯府赏赐的东西就不合适了,谢夫人送的礼物,该交由夫人保管。”
嬷嬷冷着一张脸,心里却还是有些心疼裴音。
再怎么说裴音也是在她身边养了十几年的姑娘,就连她也想不通,不过就是个及笄礼罢了,有什么好值得争的呢?
为什么夫人还非要让她跑这一趟?
那巴掌大的盒子连银票都塞不了几张,哪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裴音不知道嬷嬷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伸手摸索着盒子外的纹路,目光闪了闪,心中虽有不舍,却还是将东西推了出去。
“既是盛夫人的意思,那就劳烦嬷嬷代为转交了。”
嬷嬷看着裴音痛快的动作,也只能长叹一声,带着东西回去复命了。
裴音原本还坐在院中晒太阳,这会也没了心思,这转头木着一张脸往回走。
可刚一进门,就看见谢云笙张大刀阔斧地坐在屋内的凳子上,颇为无奈地打量着她。
裴音被吓了一跳,“世子怎么在这?”
她话还没说完,谢云笙手腕一转,一个跟方才一模一样的盒子就直直地落在了裴音的怀里。
“这么久了,也没个长进,就知道你护不住自己的东西,这是我娘让我单独给你准备的,你可得守好了。”
谢云笙说话间狭长的凤眸一眯,眼中带着转瞬即逝的狠厉。
“若是让我在旁人能看到这东西,你就死定了,可记住了?”
裴音茫然无措地点着头,将那锦盒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是精心打磨搭配而成的珍珠长命锁,中间镶嵌着足有半寸大小的珍珠!
这是谢夫人陪嫁里的东西!
她小的时候常去忠勇侯府玩,有几次看到府中的下人正在收拾谢夫人的嫁妆,瞧见那东西后甚是欢喜,还缠着谢夫人讨要过。
可谢夫人当时只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音音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伯母就将这长命锁给你可好。”
裴音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这把珍珠长命锁了。
她的眼眶有些泛酸,心中感激,“有劳世子特地将这礼物送过来,也感谢谢夫人还记得当初的承诺,此恩,我日后必报。”
谢云笙听到这话,隐隐皱起了眉,“报恩就不必了,你如今的身份不要怪盛鸾,她只是性情被养得骄纵了点,毕竟不论如何,她才是盛家嫡女。”
裴音攥紧了长命锁,头越埋越低,直到谢云笙走远,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盛鸾是盛家嫡女,她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赝品!
谢云笙的话说得很对,一个赝品怎么能妄想自己不该有的东西呢?
她还是要离开盛家!
否则一直留在这,她就只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辱戏弄的奴婢,就连这府里的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她左右不了钱财,守不住自己的东西,也救不了祖母!
裴音用一个锦囊包住了珍珠锁,贴身戴在脖子上。
入夜之后,便从盛家的狗洞钻了出去,直奔平笙坊!
平笙坊乃是京城最大的舞坊。
她要找的人就在那。
而与此同时,盛家的另一处,盛鸾正死死地抱着盛郢的胳膊,“哥哥,你就带我去嘛,人家都说平笙坊的曲子千金不换,鸾儿想去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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