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咆哮着扯下眼镜擦脸。
11“都、都怪你！”
陈耀踢着墙根，湿裤腿在地上拖出水痕。
“回、去我、就、就让爸、妈还有、奶奶、打、打死你！”
“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不过，耀耀你想不想报仇？”
我转移话题。
陈耀双眼冒火：“当、然！
我、要让、赵、虎、好看！”
我压低声音：“赵虎最怕他爹，可他昨天逃学了......”果然，第二天早读时，陈耀指着窗外大喊：“赵、赵叔！
赵虎逃、逃学！”
扛着锄头的赵父闻声折返，拎着赵虎耳朵拖出教室。
我隔着窗户轻笑，想起前世陈耀跟爸妈说我偷吃馒头，害我被吊在房梁上抽。
“陈耀！
你这个傻子竟然告密！”
课间，赵虎把陈耀堵在茅房，我躲在墙后听拳头砸肉的闷响。
直到陈耀哭嚎着求饶，才“惊慌”地跑去告状：“老师！
赵虎要把我弟扔粪坑！”
12“陈耀家长明天必须来学校！”
校长拍着处分通知书。
我妈点头哈腰地赔笑：“俺家耀耀最老实，肯定是赵虎......赵虎已经转学了。”
校长冷笑，“陈耀往女同学铅笔盒里放死老鼠，撕烂课本当厕纸。
这些也跟赵虎有关系吗？”
我爸扬手就要打我：“死丫头怎么看弟弟的！”
“爸，”我露出青紫的胳膊，“耀耀说我要敢告状，就把我塞灶膛烧了。”
“赔、钱货就、该、烧！”
陈耀突然蹦起来扯我头发。
校长倒吸凉气：“这种学生必须开除！”
“别啊！”
我妈扑通跪下，“我儿子他可是文曲星......文曲星？”
班主任甩出全零分试卷，“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
最后陈耀还是受了处分。
那天傍晚，陈耀把书本撕成碎片。
奶奶边粘边骂：“都怪丧门星克俺孙子！”
灶台前，我搅着滚烫的猪食，热气熏着眼角。
13一晃又是十多年。
奶奶已经去世，我在家里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些。
“耀耀慢点吃，鸡腿都是你的。”
我妈把整盘红烧肉推到陈耀面前。
陈耀歪着嘴撕咬鸡皮，嘴角在电灯下泛着油光。
他在初一那年，玩火把教室点了。
校长在我们村口骂了三天。
在校长要把陈耀送进警局的压迫下，我爸把家底都掏空，又四处借了钱用来赔偿学校。
这才免了陈耀的牢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