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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唐传

清风寻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名现代少林弟子,误闯入唐代,在唐代各有各际遇,各有各的精彩,在生和死,血与泪的碰撞中,共同创造了一个既熟悉而又诡异的大唐盛世。

主角:李成沣,杨天鹏   更新:2022-12-23 2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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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成沣,杨天鹏的其他类型小说《封唐传》,由网络作家“清风寻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名现代少林弟子,误闯入唐代,在唐代各有各际遇,各有各的精彩,在生和死,血与泪的碰撞中,共同创造了一个既熟悉而又诡异的大唐盛世。

《封唐传》精彩片段

90年代初,初冬时节,在河南省嵩山少林寺,第一场雪已经稀疏落下,天地间白茫茫的披了薄纱似的,在少林寺后山的练武场上,有两名少林俗家弟子正在对练。

两人都剪了个寸头,赤着上身,身上冒着一团热气,一名十七八岁左右,脸稍尖,浓眉大眼,一米七五上下,身形修长,而另一青年似有二十岁,身材硕壮,一张国字脸,额上一颗玉疰,身高一米八左右。

尖脸的少年叫做李成沣,上少林寺学武已经八年。国字脸青年名叫杨天鹏,他上少林寺比李成沣早了两年。

两人都是受了<少林寺>电影的影响从而迷上了少林武功,上了少林寺之后两人成了师兄弟。平时同吃同住,又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练习武功,感情倒是极好。

李成沣和杨天鹏的天赋极高,又肯下苦功,深得寺中武僧喜爱,武僧们时不时给他们开小灶,这七八年来二人将少林寺的功夫练了个遍,无论拳脚又或兵器都练得无比的精通。尤其是李成沣,特别喜欢的武侠小说,偶尔在藏经阁中发现了一本《易筋经》,他如获至宝,以为可以像《天龙八部》中的人物一样练成绝世武功,于是将经文背得滚瓜烂熟。

但理想很丰满,事实却很无奈,当李成沣去缠武僧教《易筋经》时,谁知问遍寺中僧人,却无一人懂得,也只好作罢。

每天做了早课,李成沣和杨天鹏便到后山的练武场拆招,倒是互有胜负。在同龄的师兄弟中,却没有任何人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平时在少林寺中除了练武,众少年还要上文化课,从小学、初中、高中一门也不能落下,至于学习成绩,只能看各人的天赋了。李成沣和杨天鹏都醉心于武,这文化课却是一般。这天下了课,二人又相约到练武场拆招。

到了练武场,二人立即龙精虎猛起来。

“呵呵”声响,俩人展开拳脚,也不保留俱是全力以赴,斗得难分难解,百多招过后,练武场周围渐渐站满了僧人,各人手指划脚地评论着,望着场中二人精妙的招式,人群中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二人交手多年,早已熟识无比,出什么招,怎样应招,都是随手而为,只见练武场上两道身影上下翻腾,快捷无比,“呯呯”拳脚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倒是难分胜负。

几百招过后,俩人都已大汗淋漓,身上热气腾腾,一声长啸,两道身形分了开来,俩人相对一笑,李成沣说:“师兄,再打下去我就要输了”杨天鹏在李成沣臂上捶了一拳,笑着说:“成沣,不要这么谦虚,再打下去我也奈何不了你”

场边众人见二人已停手,便各自散了。

俩人收拾好衣服,杨天鹏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李成沣说:“成沣,你用鼻子闻下,不知中午有什么菜?”

李成沣用力吸了口气说:“有豆腐、香菇、大白菜、还有炒素粉”

杨天鹏知李成沣的鼻子比狗还灵敏,虽然离厨房有几百米远,但李成沣肯定不会闻错,当下眉头一皱,丧气的说:“又是这些东西,嘴都吃淡了”

吃过午饭,一名僧人拿了封信,见到李成沣,远远叫道:“成沣,有你的信”

李成沣连忙谢过,打开看时,原来是父亲给自己的信,信中除了家常,便是要求李成沣下山,回家复习,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

李成沣上少林寺八年来只回过一次家里,现在父亲要求自己回家,虽然不舍,也只好告别寺主持和一众师兄弟,下山准备回家。

在火车站,只有杨天鹏来送李成沣,二人相拥一起,虽有千言万语,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李成沣回到家中,全心复习了半年多,参加了当年的高考,但成绩一般,到了十月,恰逢兵检,无所事事之下便参加了兵检,倒是顺利过了兵检,

于是李成沣当了一名士兵,转眼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两年服役期间,李成沣因有少林习武的功底,各项军事技能出类拔萃,从士兵做到了班长,更因有一个比狗灵敏的鼻子,帮地方破了几件案子,从而名声大噪,地方上往往有什么大案发生,第一时间就会到部队去借调李成沣。

95年8月初,李成沣打包好行李,和部队的战友一一道别,他行李中放了一份录取通知书,原来李成沣参加了部队的考试,顺利的考上了指挥学院,今天准备去省指挥学院报到。

刚刚行出部队门口,便见几辆警车飞驰着冲入营房,片刻,见到部队领导匆匆而来,老远就叫着说:“李成沣,你迟点再去报到,市里有一件大案需要你帮忙”这一叫,李成沣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天翻地復的变化,在他面前展开了一段灿烂斑斓而又离奇古怪的人生。

自从李成沣下了少林寺,杨天鹏便觉少了点什么似的,练功倒是更加努力,功力越来越深厚,在寺中更是难寻对手,连首席武僧怿贤都败在他手下。

这年十月份,少林寺应邀准备出访美国,杨天鹏的名字排在了出访名单的首位。

这时刚到8月,天朗气清,杨天鹏在练武场上汗如雨下,练得正是起劲。场外匆匆走入一个知客,叫停了杨天鹏,对他说:“天鹏,寺外有人找你,说是你妹妹,从家里过来找你”

“我妹妹?她一个人从家中过来?”杨天鹏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之感,连忙冲出了寺门。

少林寺山门外,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满脸悲伤,脚边放了个蛇皮袋,风尘朴朴的模样,不时地伸长脖子向寺内看去,神情极为焦急。

片刻,门里匆匆走了个青年出来。一脸焦急,老远就叫:“艳萍.你怎么来了?”来的正是杨天鹏。少女见到,快步上前抱着杨天鹏哗的放声大哭。杨天鹏心中焦急,轻抚着少女的头说:“妹.你别哭了,快快告诉哥有什么事?哥帮你做主。”

少女哭着说:“二哥,大哥没了”

杨天鹏心中骤然一痛,仰起头来,双目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只觉天旋地转差点倒下。兄妹二人拥着,哭得肝肠寸断。

杨天鹏家中排行第二,父母都是老实巴巴的农民,平时除了农活,他父亲还有一手出色的泥水工活,农闲时出外帮人建房,日子过得亦算滋润。大儿子杨天成,刚好谈了个女朋友,本来年底准备结婚,小妹杨艳萍,还在读初中二年级。

良久,杨天鹏待妹妹情绪平静。悲声地问:“妹,别哭了,你说给二哥听,是怎么回事?”

杨艳萍细细道出原因,杨天鹏越听心中越爆燥.双拳紧握,眼睛赤红,钢牙咬碎,头上青筋凸起犹如雄狮。

事情经过在杨艳萍的哭声中细细道来。

杨天鹏的家中是一个小山村,离a市有五六十公里左右,离最近的县城只有十多公里,村中一百多户人,都是杨姓人家,每户都是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村中有户人家,老子叫杨捷有儿子四人,大儿子杨正川在县城警局做所长,二儿子杨正百是村中村长,三儿杨正文是个混混,四儿杨正武还在上初中,父子几人在村中因丈着大儿子做了警局所长,平时极为张狂,欺男霸女无所不极

起因是几个儿子大了,要分家建房,见杨天鹏的家中在河边有块旱地,请了风水先生勘查过,知是风水宝地,便想便宜的将该地卖了建屋,但杨天鹏的大哥杨天成年底准备结婚,也想在该旱地建房。加上杨捷给的价格极低,杨天鹏的父亲肯定不同意。

杨捷父子见无法买到旱地,便由当村长的儿子杨正百使了手段,硬是将该地划到杨捷名下,也不再理会杨天鹏的父亲,定了日子便要建房。

杨天鹏的父亲杨大海和大儿子杨天成去拦着不让建,因此引起冲突。杨捷父子几人将杨大海打得遍体鳞伤,杨天成被打得跌下河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艳萍放学回家后,方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父亲送去县城医治。然后去警局报警,但警局在其邻居的大儿子的把持下,只说是邻里纠纷不予立案,至于杨天鹏的大哥,则说还未找到尸体,不知生死,只能作为失踪人员处理。杨艳萍六神无主,只能只身来少林寺找杨天鹏。

听完事情经过,杨天鹏气得浑身发抖,思考片刻,心中已有主意,轻声对杨艳萍说:“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一下,我们回家,万事都有二哥顶着。”说完转过身去,向寺门奔去。

入到寺中,径直去找到主持。

见了主持,悲声说:“师傅,弟子家中有急事,我要回家一趟”

寺门口两哥妹抱头痛哭,早有僧人告知主持。

主持关心地问:“天鹏,家里来人了吗?”

杨天鹏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是我的妹妹来了,弟子家中出了重大变故,我要立即回家一趟,弟子拜别了。”说完双膝跪下重重叩了几个响头,泪如雨下。主持见此,心知不妙,但素知此弟子少年老成,也不多问,只吩咐僧人拿了两千元给了杨天鹏。然后说道:“天鹏,世事无常,你回去后小心处理,自己处理不了就去找政府,切莫冲动行事,十月份就要出访美国了,只希望你尽快回去,切莫误了!”

杨天鹏点了点头,抹干泪水,转身而出,简单收拾了行李。去到寺外,寻得小妹下山直奔车站。

隔天,二人一路风尘。回到了县城,直奔医院。

兄妹去到父亲病房,只见父亲睡在病床上,左脚打了石膏,精神萎靡。旁边只有自己的母亲服侍着,见到儿子回来,他母亲泪水不禁直流,哭呼着说:“儿呀,你终于回来了!你父亲被他们打断了脚,你哥到现在还未找到…”渐渐哭不出声来,瘫在地上。

杨天鹏扶着母亲,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望着双亲的满头白发,心中烈火如焚。安慰了父母,转身对妹妹说:“妹,你在这里望着爸妈,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我再去找大哥。”说完转身而出。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又从身上掏了一千元出来,交到母亲的手上。

他们家离县城只有十多公里,杨天鹏回到家中,又去到了河边自家的旱地上,只见旱地中堆满了沙石砖头等建屋用物,倒是没有工人开工。杨天鹏回到村中,偶尔碰到村民,对方都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出声,好像有意避开。

杨天鹏用了两天的时间,沿着河岸两边向下游细细寻找了十多公里,一无所获。心知自己的大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杨天鹏晚上坐在空空的家中,想起大哥的音容笑貌,回忆起大哥对自己的种种关怀爱护,不禁悲从心来,痛哭了一番心中渐渐作了决定。

当下出县城买了点酒菜,带着香烛等物,来到河边,遥遥地拜奠大哥。

然后坐在河边,杨天鹏整整呆了一夜,想也想了一夜,便再不犹豫,回家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华灯初上,草草吃了点东西,怀中揣了把杀猪用的尖刀,直向邻居家而去。

8月9日,农历7月14日,鬼节,农村里家家都有拜奠先人的习俗。鞭炮声不时在村中响起,天色昏暗了起来,因为是鬼节,各家各户早早便已关门闭户。

邻居杨捷一家坐落在村边,左右没有什么邻居,一幢二层的楼房,门前一个大院子,门口外面便是条村道。离杨天鹏的家只有百多米远,中间隔着一片竹林。

杨捷老妻早死,大儿子杨正川,是县城警局的所长,平时行事倒是低调,一般很少回到村中,二儿杨正百,是村中的村长,性格阴柔,把持着村中的大小事务。三儿杨正文,还未结婚,完全就是一个混混,杨天鹏父亲的腿便是他打断的。当日杨天成被杨正百用砖头打晕,也是被杨正文丢下河中被水冲走的。四儿杨正新,未满十五岁还在读初中。

父子几人平时在村中完全是横行霸道,嚣张之极。

因为是鬼节,连平时不肯回家的大儿子杨正川也带着老婆儿子一起回家了。杨捷父子几人以及两位儿媳,三个孙子一家十口早早拜奠了先人,然后一家老少正在偏室吃晚饭。

酒足饭饱,席后兄弟四人连同老父坐在正厅的茶几边正在商量着,而两个媳妇带着三个孙子上了二楼玩了。杨捷对着杨正川问:“老大,杨大海的事怎样了?”

“正在走情序,因为脚骨折了,伤情鉴定为轻伤,搞不好可能要实刑,不过只要四弟全部承担了问题也不大,他还末满十五岁,最多关下就放了,我拿了一万元回来,明天我找人跟杨大海商量下,尽量要他出量解书,屋暂时就不要起了,迟点再想办法。”杨正川又说:“至于杨天成,因为还没找到尸体,暂时押着,不过三弟要出去避下风头,明天我就安排他出去。”

杨天鹏手中握着把二十多厘米的杀猪刀,在竹林中静静待了半个小时,耳中不时传来阵阵的炮竹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走动,当下轻轻的走到围墙边,在墙头向里面望去,只见邻居中厅灯火通明,邻居几父子正围坐在茶几边,背对着门口的是杨捷和小儿杨正新,左边坐的是杨正百,右边是杨正文,而面对着门口的正是杨正川。

杨天鹏手掌在墙头一按,人已轻轻地落入院子内。

杨正川正在教杨正新怎样应对,眼晴在门口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忽见一青年从院边向门口行来。只见该青年手背在身后,心中一动,倏的站了起来,指着来人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杨天鹏脸上笑眯眯的,也不说话闪身而入,手中利刃一下子扎在杨正新的后背,刃尖从胸前透出。

杨正新刚刚回过头来,忽觉胸口一痛,“啊”的惨叫声中,杨天鹏尖刀随手拔出,向右边挥去,在杨捷的喉咙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伤口,杨捷双手按住喉咙,站了起来,向门口奔去,走了十多步,俯首跌在地上,鲜血从颈中喷出,手脚不停抽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正川,他随手拿起坐着的椅子,问杨天鹏当头砸下。

杨天鹏右脚踢起,呯的一声将椅子踢得粉碎。

左边坐着的杨正百手忙脚乱之下,一下瘫在地下。

杨天鹏展过身来,一掌拍在杨正百头上,杨正百头额啪的声响,一下子凹了下去,鲜血从口鼻中喷出,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

杨天鹏眨眼间杀了三人,更不答话,纵身向杨正川扑去,杨正川眼见来者凶猛,知不是敌手,将茶几整张翻起,挡在杨天鹏身前,转身便向二楼奔去。杨天鹏左掌挥出,将茶几挡开。

杨正文也已经飞身而去,也快步向厅中跑去。

入到厅中,大堂上横摆着一把一米多长的武士刀,杨正文随手抽出刀来,回身向追来的杨天鹏劈去,杨正文本身力大无穷,平时好勇斗狠,在这生死关头,这一刀倒是全力以赴。这刀又是他早几年用汽车弹簧钢所制,锋利无比,平时连钢筋都可以轻松砍断。

刀影如闪电,杨天鹏尖刀扬起,当的声响尖刀已断为两段,武士刀顺着身侧劈下,杨天鹏身体轻扭,己避开刀锋,末等杨正文力尽,左手己扣着其握刀之手手腕,右手断刃一送,正中杨正文喉咙,杨正文当场身亡。

看着杨正文倒下,杨天鹏拾起那把武士刀,只听得二楼蹬蹬声响,却是杨正川从楼上而下,手里举着把手枪,原来杨正川作为警局所长,平时是可以佩枪外出的。

他走上二楼拿了手枪,刚下了楼梯,见到杨天鹏已经上来,连忙举起手枪对准杨天鹏的头上就扣,怦的枪响,杨天鹏早有防备,身子倾下身去,子弹擦着他的头皮而过,手中武士刀向上扬起,只听杨正川‘呵’的一声惨叫,握着枪的手已齐腕而断,连同手枪掉到地上。

杨天鹏顺着刀势,身体转了一圈,刀锋闪电般劈在杨百川的身上,竟把他一刀两断,内脏和鲜血掉了一地。

回过神来,杨天鹏拿起地上手枪,转身行上到二楼,只见杨家的两个媳妇和三个小孩吓得缩在一堆,个个都面色发白,浑身哆嗦。

杨天鹏也不多说,顺手撕了几条布条,将俩个女人和三个小孩全部绑了起来,口中用胶带封住,然定下心来,从一楼一路搜上去,在杨正川的手提袋中发现一万现金,又在其他地方搜得三千多元,拿了个背包全部装入包中,将杨正川的手枪插在腰间,武士刀背在背后,行至地院,见有台摩托车,骑上摩托向门口使去。

行了十几米,忽然将车停下,仰首向天,沉思道:“砍草不除根,到了以后岂不是给爸妈留下后患。”

思考片刻,恶向胆边生,上到二楼拔出武士刀,对着那几个妇儿沉声说:“你们下世放亮点眼光,不要再投胎到这等凶恶之家,对不起了”

说完,武士刀一刀一个,将妇儿们一个个刺死。

然后骑上摩托,趁着夜色向县城方向骑去。

当日因为是鬼节,农村家家户户都在烧香拜祖先,炮竹声随处响起,加上杨家平时和邻关系太差,少有来往,被灭门了竟无人发现。

一个钟头后,杨天鹏来到了县城边,见四下无人,便将身上的血衣换下,埋在草丛中,然后将武士刀和手枪藏好,做了记号,便骑上摩托向城中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找到了父母,将身上的一万元放在床头,对着父母说:“爸妈,这钱你们收好,住院要用,我要出去段时间,再去远点寻大哥,你们不用挂念我的,爸你安心养伤。”

转过头来,叮嘱了妹妹几句,也再不留恋,大步而出。

杨大海夫妇泣不成声,只能远远叫道:“天鹏,你小心点,寻不到就回来吧!有政府帮我们做主的。”

杨天鹏挥了挥手,强忍着泪水,行到病房转角,轻轻的跪在地上,对着父亲的病房叩了几个响头,低声说:“爸妈,永别了,祝你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行出医院,骑上摩托车向着藏枪的地方使去。

杨天鹏刚走不久,一台警车驶入了医院,从车上走下几个警察扶着一个青年行入医院。该青年竟然就是杨天鹏的大哥杨天成。

原来当日,杨天成被杨氏兄弟打晕丢落河之后,随水漂了十几公里,在邻县被人救起,在当地医院住了十多天,方才报警,被警方送了回来。

见到儿子死而复生,杨父悲喜交加。连忙对女儿说:“艳萍,你快去追你二哥回来”

杨艳萍急急冲出医院,四眼找寻但杨天鹏早已没了踪影。

医院中,警察和杨大海说:“你的儿子已经找回,明天我们再和你去联系杨捷处理你们的事,乡里乡邻的,叫他们赔点钱给你们就算了”

杨大海见到杨天成没事,心中倒也放下了,沉思着想了想,知道杨捷家中势力大,倒也不想再给儿女制造麻烦,只好无奈答应。

却说杨天鹏来到藏枪的地方,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有六发子弹,当下背好武士刀,插好手枪,辩了辩方向,骑着摩托向西方一路而去。

其间避开大路,沿着乡村小路一路奔驰。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几大包饼干和几个火机等物品,就一路向着铜仁市西面的群山而去。行至大半夜,离a市已经有上百公里,摩托车油尽,也不多想随手将摩托车推入河中。背起背包,见前面一片群山,周围人烟尽无,于是大步奔走,身影没入夜色中。

翌日,中午时分,派出所的干警来到医院,载着杨大海父子回到村中,来到杨捷家中,准备调解两家的矛盾。打开门来,几名干警吓了一跳,只见满屋尸体一地鲜血,杨家一家十口竟已全部死亡。

几名干警连忙在周围警戒,保护好现场,杨大海和杨天成也只好在院内找了地方坐好,父子俩对望一眼,想起杨天鹏早前的异样,眼中均充满了不安,心中说:“人不会是天鹏杀的吧?”警情上报了上去,很快“呜呜呜呜”一阵阵急促警笛声中,几台警车驶入村庄,车上走下一大班刑警,包括警局局长。又过了片刻,警车声又是大作,又有三台解放牌卡车开到,却是市部队一行三十几人在部队支队长的带领下赶到。

几十名全幅武装的士兵鱼贯而下,四散开来戒严现场,警局局长向着一名全幅武装的士兵走去,说:“李成沣,你快点入去看下,寻找下线索”

“好的”李成沣高声回答。

李成沣小心地入到大厅中,只见大厅中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上到二楼又是几具被绑着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李成沣来到大堂,细细查了一番,目光最后停在那把断了的尖刀上,过去小心的拿起尖刀,放在鼻子上一闻,不禁心头大震,一股熟释的味道涌上心头:“师兄,杨天鹏!”

尸体一具具被的搬了出来,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当听到李成沣向警局领导汇报是杨天鹏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杨大海父子俩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心中大悔,后悔当初叫杨天鹏回来,以至闯下了a市建国以来最大的凶杀案。

现场的警局领导即时开了现场会,布置追捕凶徒方案。

警局局长下令:在a市周围五百公里内,所有车站,道路,旅店,涵洞进行搜索,动员所有民兵,所有预备役在各警局的带领下进行设卡。支队战士进行追捕。

一道道命令下去,所有人员动员起来,顿时在a市周围布下了一张张的天罗地网。


士兵连续不断的运来,不多久便集结了几百人。

在李成沣的带领下,很快便在市郊找到了杨天鹏埋在草丛中的血衣,闻了一番,便沿着杨天鹏逃跑的路线搜索下去,程中停了几次,李成沣细细辫别,等到来到杨天鹏上山的地方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望着一望无际的群山,带队的警局局长也不敢造次,只好安营扎寨。等到后续人员到齐时,已经有三千多人。

李成沣望着黑漆漆的群山,鼻子中闻着一股熟悉的气味,知道杨天鹏就在群山之中,心中一阵阵痛,心道:“师兄,你犯下了如此大罪,让师弟如何自处?但我身为军人,保卫家国和人民安居乐业是我的天职,我又可以如何?”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指导员找到了李成沣,带着他行出了营房,找了处无人处坐下。

指导员望着李成沣充满了迷茫和无奈的双眼,良久才说:“李成沣同志,听说杨天鹏那凶徒是你在少林寺学武时的师兄?”

李成沣吁了一口气说:“指导员是的,我和他一起在少林寺学武了几年,想不到他如此冲动,犯下了如此重罪”指导员拍了拍李成沣的肩膀,轻声说:“我理解你这时的心情,但杨天鹏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作为军人,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往的一切情宜,将凶徒绳之于法。”李成沣点了点头,身体啪的立正,朗声说:“请指导员放心,杨天鹏虽然是我师兄,但是现在成了我们追捕的对象,我一定会尽力将他擒拿归案的。”

指导员望着李成沣坚定的眼光,心知他已过了心中的那关,当下命令:“李成沣同志,你带领三班的战友,组成特击队,发挥你鼻子的优势,追捕凶徒,现在你立刻召集三班的同志,领取装备准备出发”

李成沣领了命令,召集了原来自己所带领的战士,接着检查装备,十名士兵,副班长是崔文进,战士有车富中,徐品龙,林拯,郭健,李波,陈儒,蔡济明,梁永忠,邓云和吕洪发,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虽然年轻,但在李成沣的带领下,军事才能都十分突出,参加过多次行动,都能十分出色地完成任务。

当下各人带了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领了十发子弹,腰间挂了把军用匕首和一个急救包,背了水壶,压缩瓶干,考虑到深山寒凉,还专门带了张毛毡。

一声令下,李成沣被安排成了特击队长,带领着十名士兵走在前头,而其他人员漫山遍野的散开,浩浩荡荡的向群山搜去。

在离他们开始上山二里远左右的一个山峰上,一片密林中,杨天鹏远远看见了搜山队伍,心知不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急忙草草的清理了痕迹,背起背包拿着武士刀,向深山深处而去。

李成沣领着一班战友随着杨天鹏的气味,远远的跟着一路追去。李成沣走走停停的,只觉杨天鹏的气味若隐若现,山势倒是越来越峻峭,往往要费尽全力翻过一座险峰,才能找到杨天鹏的痕迹。李成沣知道自己师兄的本事,更是不敢大意,带着战友们小心翼翼的,不敢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十名战友是李成沣一手从新兵便带着的,作为班长,李成沣平时和战友打成一片,除了部队所必须要学的技能,他在有空的时候便教他们少林武功,一起生活了两年,情宜更像兄弟一样。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李成沣所带领的特击队行动迅速,已经离搜山大队很远了。

“停,大家休息一下”在一个小山坡上,李成沣下了命令。

战士们这几天翻山越岭,精神高度紧张,体能虽未到极限,但也觉得疲惫,众人四周坐下,车富中提着步枪戒备着,其他战士急忙拿出压缩饼干就着凉水吃着。

“班长,你也吃点”战士车富中对着李成沣说,李成沣拿起压缩饼干往口中塞去,站起来向四周看了一遍,鼻子吸了吸气,眼睛突然定定的望着前面的一个小岗,口中小声命令着:“大家注意了,凶徒就在前面,离我们很近了。”

战士们立即紧张起来,纷纷将手中的压缩饼干胡乱地往口中塞去,然后提着步枪向四处张望。

小岗的一片丛林中,一双眼睛盯着李成沣的脸,杨天鹏方才大悟,心道:“怪不得,翻了这么多的山峰,总能被跟着,原来是师弟。”

俩人在少林寺中是师兄弟,平时一起练武,一起生活,李成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在少林寺中广为人知,曾有师兄弟和他打赌,将十多件物品在各处收藏,但李成沣都是毫不费力气便找了出来。

杨天鹏观察了一阵,见前面一两公里处隐约有一条小河,心想:“被成沣跟着,是万万摆脱不了的,与其被抓了回去枪毙,不如放手一搏,只要解决了成沣他们,这大山中就算是几万人也奈何不了我。”

杨天鹏自知杀了这么多人,如果被捉到是绝对死刑的,虽然有了一点后悔,但帮大哥报了大仇也觉值得,反而是被李成沣追捕,心中涌起了一阵恨意,心道:“这几年在少林寺的兄弟情宜算是白过了,既然如此,再见也不必留手。”小心地再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又点了一下远处士兵的人数,心中有了主意,当下立起身来,现出身影向后大步奔走,瞬时便穿过丛林,向岗下走去。

当杨天鹏站起身时,李成沣便远远见到身影,当下喝道:“杨天鹏你走不了的,自首吧!”只听到远处传来杨天鹏的哈哈的大笑声,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李成沣,既然你不放过我,那你放马过来吧”身影渐渐远去。

特击队的士兵在这三天来才首次见到凶徒的踪影,纷纷精神一振,全队弹起全力向杨天鹏追去。杨天鹏身飞如燕,几个跳跃便不见了影踪。

士兵们见到了逃犯,便再不留力,通通都是全尽力飞跑,越过小岗追了两公里左右,体力好的还只剩李成沣及副班长崔文进两人并头而进,其他的战士已经慢慢的落后,又走得一公里左右,山势惭峻峭,忽然听得李成沣低声说:“就在前面了,大家小心点”然后咔的一声将手中的步枪上膛。

穿过一片丛林,只见一条小河横了在前面,小河水面不宽,河道弯曲,只有几米左右,但水流眼见急涌,岸两边长满了芦草。李成沣和崔文进两人一跃而过。

过了河后,李成沣对崔文进说道:“文进,等下其他战友,如果走散了,荒山野岭的怕有危险。”说完用力抽了抽鼻子接着说“杨天鹏的气息还在前头,走得还不远。”

过了片刻,战友们陆续赶到,李成沣点了点人员,问道:“徐品龙和林拯呢?”梁永忠喘着气说道:“林拯扭伤了脚,徐品龙和他一起”

又等了一阵,方远远见到徐品龙扶着林拯赶到。

李成沣见此情况,便对着徐品龙说:“徐品龙,林拯这样也过不了河,你在这里陪着他,我们去追,待会再派人来接你们过河,你们小心点。”

徐品龙和林拯俩人应了声,便在河边坐下休息。

李成沣对着其他战友说:“杨天鹏气息越来越浓了,大家小心点,这凶徒是有手枪的,而且武功高强,大家都跟在我身后,仔细点搜索。”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都跟在李成沣身后快步向前而去。

又行了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片密林,众人不敢大意,李成沣端着步枪行在前头,小心地行了五百多米左右,林影渐密,李成沣左手拳头忽然举起,众人连忙停步。

李成沣举着步枪瞄向前,左手一挥,几个士兵分散开来,扇状向前举枪瞄去,脚步轻轻的行了几十米,李成沣鼻中杨天鹏的气息越来越浓。

再行得几步,李成沣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草地上的一物,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悔意,大叫一声“我们中计了,大家快回头。”心中焦急无比,已经觉察到了杨天鹏的意图,当下想也不多想,举起手中步枪向天上呯的响了一枪。众人向地上看去,竟是一只袜子。

李成沣知已中了杨天鹏的调虎离山之计,急切间已经想到原由,放的这一枪是想提醒留在河边的两位战友,希望他们听到枪声能够警醒。

在河边处,徐品龙见李成沣带着战友向前走远,便仔细的向四周看了看,见都是矮矮的杂草藏不了人,于是便弯下身来,对着坐在地上的林拯:“林拯,脚没大碍吧?我帮你揉下”说完拉过林拯的脚揉着。

徐品龙揉了一阵轻声问:“林拯,好点了吗?”林拯笑道:“没事没事…”突然间眼中瞳孔一缩,双手已将徐品龙尽力推开,只听哗的一声水响,一人从河中高高跃起,双手举刀过头,刀尖已向着徐品龙身后刺来。正是杨天鹏!

原来杨天鹏是想凭着速度来拖累士兵,然后再找机会来各自击破,所以才故意现身引李成沣他们追来,远远见到这条小河的时候便有了主意。

他先是向前走了几百米左右,穿入密林中,然后脱了个袜子丢在地上,他知道李成沣肯定会沿着他的气息追去,然后按着原路返回河边,跃入河中,藏在河边的水草中,听到脚步声后再潜入水中,河水淹盖了杨天鹏的气息,加上林拯扭伤了脚和徐品龙留在河边给了他机会。待听得众人脚步声走远,才从河中跃起,要击杀两人。

林拯将徐品龙才推开,便觉眼前一花,胸口剧痛,胸口已被杨天鹏的长刀刺了个对穿,瞬时间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徐品龙被林拯推得倒退两步,伸手便去抓起步枪,还没及举起,杨天鹏的武士刀已经从林拯的胸口拔出,闪电般又从徐品龙的右胸刺入,徐品龙一声惨叫,忽觉全身力气尽散,身体扑倒在地生死末知。

杨天鹏抽出刀来,只听得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也再不理会倒下的两人,纵身一跃,已跳入河水中,顺着河流向下游了几米,然后头一低又已潜入水中,再没踪影。

李成沣和战友们急速地向河边冲回。李成沣远远就闻了血腥味,心中已知不妙。

众人待回到河边,只见徐品龙和林拯两人倒在地上,鲜血还不断的从胸口涌出,众人连忙跃过河去,车富中和郭健抱起两人,才发觉林拯已死,徐品龙还有气息,徐品龙忍着身体巨痛,用手指指着河中说:“逃犯,跳..跳下河..向..向下游去了。”

李成沣心中大痛,一时间悔恨交加,但知道不是犹豫的时候,说道:“车富中,郭健你们留下,一人戒备,一人帮徐品龙包扎伤口,其他人立刻沿河两岸向下游搜索,一定要将这凶徒留下。”

剩下的士兵顾不得伤悲,齐声道:“是”

各人分开在河两边,快步向下游搜去。

车富中拿出急救包,急忙帮徐品龙包扎伤口,郭健拿着步枪警觉地戒备着。

河道中,在离车富中和郭健俩人上几十米远的上游处,河水湍急,水中忽然轻轻的探出个头来,竟又是杨天鹏,原来杨天鹏跃水中,他知道徐品龙未死,便故意向下游游了几米,特意被徐品龙看见,然后再潜入水中,双手扣着水底岩石,慢慢地向上游潜行几十米。

徐品龙急切之间,哪里会想到这些,意识中便以为杨天鹏已经向下游去。杨天鹏知李成沣鼻子灵敏,不敢浮上水面呼吸,待到实在顶不住了才轻轻的将头探出水面换气。

李天鹏在水中停了一会,确定了岸上只有两人。便轻轻的随水漂流,来到了离岸上人员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在草丛中观察,发现一位战士背朝着自己帮另外一位士兵伤员包扎,另一位士兵持着步枪正四围张望着,杨天鹏小心的拔出手枪,在水下上了机,然后将枪口向下抬起,让枪管中的水流干。

等到郭健转头望向其他方向的时候,嚯的一声长身而立,对着郭健的后脑扣动了扳机,呯的声,正中郭健后脑,不待郭健倒地,枪口又已转到车富中的身后,又是呯的声响,车富中背后中弹身体向前一扑,扑跌在徐品龙身上。

杨天鹏双手在岸边一撑,跃上岸来,伸手在郭健和车富中的背包中搜得几包压缩饼干,随手拿起了郭健的步枪,再也不停留,向着河上游的方向飞奔走去。

李成沣等人正搜到下游四五百米的地方,忽然听得背后枪响,各人脸色大变,


李成沣等人正搜到下游四五百米的地方,忽然听得背后枪响,各人脸色大变,转过身来向着车富中等人方向急速走去。来到车富中处,见到战友的惨状,几人忍不住放声大哭。

李成沣泪流满面,忍住伤悲,快步走到郭健身旁,见郭健后脑中弹已经身亡,连忙轻手将车富中翻过身来,见车富中也是右胸中弹,伤口的血正在涌出,裂着口呼叫:“他妈的,杨天鹏你这天收的呀…. 呀呀…. 痛死我了” 李成沣连忙叫道:“急救包,快!”

副班长崔文进翻出急救包递给李成沣,李成沣接过,帮车富中包扎了起来,片刻已经扎好,又帮徐品龙扎好,然后在急救包中拿出两支吗啡,帮俩人每人扎了一针。

早有李波和邓云两位战友将二伤者扶好,轻轻地靠在身上。

李成沣去河边洗干净血渍,无神的跌坐在地上,用力呼吸了几下知杨天鹏早已走远。双手抱住头,任由泪水滴下。

渐渐地众人哭声停止,李成沣双目紧闭,思考着当天所发生的事,良久,抬头看了看中午的太阳,说道:“战友们,我对不起你们,是我的失误才知战友的死伤”再说道:“战友们,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徐品龙,车富中两位战友必须要尽快得到救治,而郭健,林拯两位牺牲了的同志的遗体也要带回去,我们连我在內还有七位同志,杨天鹏这个凶徒他是故意留下两位伤者给我们,令我们不得不照顾伤者而放弃对他的追捕。”

“现在我安排如下,你们每两人一组,做好担架将两位伤者抬回去救治,另外两位同志就负责将牺牲了的兄弟背回去”

崔文进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眼睛看了看牺牲了的战友,再不出声,转身指挥其他战友砍树干做担架。

时间不长,两副担架做好,崔文进将李成沣拉到旁边,将手中从几位战友枪中收到的子弹递到李成沣手中,:“班长,我们下山了,子弹就全部交给你”

李成沣点了二十发子弹出来,其余的全部还给崔文进,说:“你们下山还有很远,要留点子弹,你们要小心点,下到山后向领导们说明我们的情况,还有,如果我长时间没有下山,请你代我向我父母说声对不起,就说他儿子不给他们丢脸,不捉到杨天鹏我绝不返家”

崔文进点点头,红着眼睛:“班长,你小心点,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指挥战友将伤者抬好,将死者背着,依依不舍的向原路返回。

李成沣望着战友们渐渐远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呆呆的在地上,心中暗道:“师兄,十二条活生生的生命呀!你要报仇也不能将妇女儿童也一齐杀了,现在又加上了我的战友兄弟,这笔账不死不休!”

心中悲伤愤之下,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举起右手对天立誓:“杨天鹏,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要将你绳之以法,不死不休,皇天在上李成沣明志” 往日的情谊早已消尽,剩下的只有仇恨。说完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手上一划,任由鲜血滴入土中。

李成沣待战友们走远,将物资放入背包中,包括二十发子弹连同枪内剩下的,一共二十九发,急救包五个,压缩饼干三包,毛毡一张,军用水壶一个,匕首一把,挂包一个,李成沣将所有物资收拾好背在身上,朝着杨天鹏逃走的方向自言自语说:“杨天鹏,逃不逃得过去,就看你本事了

密林深处,杨天鹏已经在大山里被李成沣追了九天,两人还末照面,但俩人斗智斗勇,俱是使出浑身解数,数处已经近在咫尺,但杨天鹏总是在关键时刻逃走。

过了几天后杨天鹏已经知道追在后面的只有李成沣一人了,于是沿途布了不少陷阱,但都被李成沣一一识破。

这天下半夜,杨天鹏又渴又累,两眼已经不由自主的要闭上。只得找了棵大树,爬上顶上树叉,闭目便睡。在隔着个山岗的林中,李成沣也正在闭目养神,他在周围也布了几个机关,防着杨天鹏,到了下半夜,天上竟下起了沥沥细雨,李成沣一下子清醒过来。

而在树上睡觉的杨天鹏也已被雨淋醒,望着越下越大的夜雨,心中狂喜:“天助我也,就算是狗也很难在雨水里寻到气味,何况是李成沣?”连忙下到树来,行了几步,眼睛望着山边的小河,心中生出一计。

李成沣收拾好行装,鼻子用力吸了一下,竟觉得杨天鹏的气息向着自己而来。心中警惕起来,端起手中步枪,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

气息时隐时现,渐渐地向着李成沣逼近,来到几百米的时候,杨天鹏的气息忽然分成了两道,一道转了个弯,向北方而去,而另一道却向西面而去。李成沣心中不禁疑惑,知道杨天鹏肯定又有鬼计。

李成沣当机立断,小心的快步向前,先是向着西面的气息追去,爬过几座山岗,耳边听到水响,眼前又是一条小河。李成沣沿着小河边慢慢的靠近,极目远望,朦胧中只见一张用三棵木头扎成的木排上,胡乱的放着件衣服,在河道中间稳稳地顺着河流向前飘去。

李成沣冷笑一声,知道杨天鹏是在古弄弦虚,当下也不再理河中木排,转身便向北方的气息追去,走了几里,又是一条小河,原来这条河的叉道十分多,这只是其中的一条,李成沣摸近河边,这时天色已经渐明,在河边,又是一张木排,排上依然胡乱地放着件衣服,已经搁浅靠在滩边,而杨天鹏却是踪影全无。

李成沣用力吸了吸气,却再没发现杨天鹏的其他气息,他坐在岸边,心中疑惑:“就得这两道气息了,杨天鹏藏在了哪里?”将经过从头细想了一遍,却又找不出原因,杨天鹏就像任空消失了一般。李成沣静静地沉思了一番,忽然跳了起来,心中道:“这张木排这么快就已搁浅,而刚才那张木排却是稳定的在河中间飘着,难道他就在木排底下操作?”

杨天鹏的确是在向西飘去的木排底下,他双手扣着木排,用脚在水底踩着水,顺着水流已经飘前了几公里。李成沣回到刚才西面的河道,快速地向着木排追去,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岸边发现了木排,而杨天鹏的气息也重新找到,却是折转向南,李成沣也不着急,顺着气息就如附骨之疽,不远不近地跟着杨天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再让杨天鹏摆脱了。

两人所带的干粮已经见底,杨天鹏饿了一天,在山中也寻不了食物,在水中上岸后,把心一横,便想出山去找食物,于是改变方向,向山下有人烟的地方出发。

向南行了半天,才行至离山林几公里的地方,只见远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武装士兵,正漫山遍野的搜来,原来却是崔文进等人下山之后,领导了解详情,心中震惊,更是担心李成沣的安危,连忙再从邻省抽调了几千士兵过来,派民兵和预备役将这方圆过百公里的群山围住,然后由过万名战士分散开来,一座山一座山的搜,这几天已经仔细地搜了十多座山,刚刚逼近杨天鹏所在之地。

杨天鹏望着远处的士兵,心中感到了一丝绝望,双目四周顾望,忽然发现左边的山坡上有一大块的玉米地,现在已经到收获的季节,玉米杆上长满了玉米苞。 杨天鹏心中大喜,连忙钻过密林走了过去,钻入玉米地中,行到地中间藏好,摘下玉米棒子就啃,一连吃了十多个,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再摘了几十个放入背包,满满的背在身上,分辩了下方向,便又向着后山爬去。又过了半小时,又有一道身影钻入玉米地,这次却是李成沣,他跟着杨天鹏的气味也刚刚跟踪到此,望着东歪西倒的玉米杆,心中知道是杨天鹏来过,当下也不着急,入到玉米地也是瓣下玉米就啃,吃饱了之后,也是摘了几十个玉米棒下来,却发现挂包装不了全部玉米棒。

李成沣心思一转,便将玉米棒上的玉米全部瓣下,再将散粒装入包中,几十个玉米瓣完,玉米粒才装了个半满,当下又摘了上百个玉米苞下来,全部瓣开了才装满挂包。

望着远处搜山的士兵,心中知道杨天鹏活动的空间已经有限,李成沣也不跟战友汇合,俗话说山望跑死马,估计还要两天士兵才可搜到这里。李成沣也不犹豫沿着杨天鹏的逃走方向走去。

时间又过了五天,杨天鹏渐渐走到了小河源头之处,饶是身体素质上乘,也是筋疲力尽,望着身后的一座孤零零的山峰,知道已经到了群山的尽头,再过去应该就是平原了,杨天鹏也不知山峰对面是什么情况,但按照搜山士兵的情况来看,料来也不妙。

杨天鹏伸手摸了摸背包,发现包中只剩下三包玉米棒子了,心中寻思:“再不解决李成沣,就算是逃到那里也走不了。”

杨天鹏也不想再逃了,心中对李成沣的怨恨更甚,四面观察了一下,发现前面有个小山岗,山岗上长满了人头高的權木丛林,几块大石立在岗上。

杨天鹏上到山岗,心道:“这倒是个好地方,就在这里和他做个了断吧!”于是选择了块大石叭下,山岗前面有一块几十米宽的平地,也是權木丛生,平地前面又是一片密林。

杨天鹏居高临下,前面一览无遗,他检查了一下手中步枪,发现还有十发子弹,当下咔的一声将子弹上膛,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的方向,静静地等着李成沣的到来。

良久,远处林中几个小鸟忽然扑扑飞起,杨天鹏知道李成沣就要到来,当下全身肌肉崩紧,大气也不出一口手指放在板机上。

杨天鹏前面的密林中,李成沣猫着身体,正小心的快步奔走,就要走到林边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警觉,脚步连忙停了下来,慢慢的小步向后退去,退到林中的一块大石后,在大石傍轻轻的坐下。原来却是鼻中发现杨天鹏的气息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心中知道前面肯定危险。

李成沣坐了下来后,便伸手从挂包抓了一把玉米,放入口中慢慢嚼着,吃了几把玉米,补充了体力,伸手拍了拍挂包,发现包中还剩下三分一左右的玉米。

李成沣又坐了半个小时左右,耳朵倾听了,发现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和阵阵风吹树叶发出的响声,再无其他声息。

李成沣将步枪拿在手中,咔的一声将子弹上膛,再将头小心的伸出大石边,细细的地观察了起来。

他发现林边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灌木丛,对面是一个小岗,岗上一排乱石,空地的右边是小河,河边也是长满了半人的高灌木丛,于是心中便有了主意。

李成沣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密林,沿着林边兜了个圈,来到小河边,身体爬在地上,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向着小岗边爬去。

杨天鹏眼睛盯着前面,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还是没有发现李成沣踪影,心中不禁焦急起来,伸出头来四周观看,耳中忽然听得咔的一声轻响,原来却是李成沣在爬行中步枪不小心踫到灌木,发出了声音。

杨天鹏扭头看去,已在灌木丛发现了李成沣的身影,当即身体跳起,举着手中步枪瞄着李成沣的身影就已开枪。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杨天鹏已经对着李成沣的身影连开四枪,李成沣在爬行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小岗,忽然见到杨天鹏站起,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危急之下身体弯曲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形向前面蹿出,杨天鹏的四枪都打在了李成沣的脚边。

李成沣身体不断跃翻,杨天鹏的枪声不断响起“呯呯呯呯呯” 子弹不断的在李成沣的身边擦过。

终于,李成沣闪到了一块石头傍,这才发现左大腿外则已中了一枪,鲜血正在涌出,伤口又麻又痛,当下也顾不得伤势,将身体靠在大石上,举枪向前伸出,向着杨天鹏的方向,耳中又听到“呯” 声响,又一枪打在自己脑壳旁边的石头上,击得碎石乱飞。

李成沣也不及细瞄,手中步枪已经响起“呯呯呯呯” 子弹也是擦着杨天鹏的身边飞过,只听到对面咔的声响,却是杨天鹏子弹已经用完,步枪挂了枪机。

杨天鹏见步枪子弹用完,而还未杀得李成沣,当下手中步枪往地上一丢,转过身子后便向小岗后面跃下,身体快如闪电,李成沣见杨天鹏要逃走,急忙立身而起,向着小岗上跑去,才跑了两步,发现大腿沒有什么大碍,知道沒有被子弹打中自己的骨头,快步登上小岗,见杨天鹏正向远处的一片枫树林奔去。

李成沣举起步枪,对着杨天鹏的身影“呯呯” 的连开了两枪,杨天鹏身体不断跃跳,已经抢入枫树林中。


杨天鹏快步穿枫叶林而过,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座最后的孤峰,他沿着岭脚向右边奔跑了十多米,极目远望发现远处正是那条小河,心中怕渡河时会被李成沣追上,于是转身便向孤峰上爬了上去。

李成沣举着手中步枪拖着伤脚,鲜血不断涌出沿途流了一路,他也顾不了伤腿,快步跟着穿过枫树林,远远的看见到杨天鹏手脚并用,已经攀到了山峰的半山腰,心中知道这山峰已经是最后一座高峰,虽然不知对面的情况,但肯定会有士兵设卡搜查,也不怕杨天鹏可以逃走掉。

李成沣于是也不再急着追赶,在岭脚边找了块石头坐下,这才发觉伤口剧痛,举步难行,连忙自己查看了一下,发觉子弹已经在右腿外则穿透而过,腿两边都留下了一个弹孔,鲜血正在伤口中不断涌出。

他连忙拿出急救包,在包中找出绑带,费劲地将伤口用力扎好,做完这一切已经痛得汗如雨下。

又在急救包中翻了翻,发现了两支吗啡,一支破伤风针,两支青霉素针,还有一版十二片的奎宁。李成沣拿出一支吗啡一支破伤风和两支青霉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全部注射在自己的左手手臂肌肉内。

李成沣过了片刻,痛觉感到稍轻,方才认真的观察起周围环境来,发现这座山峰有两三百米高,半山腰左右两边都是一些小峰,向着旁边延伸而去。

山脚下有一大片枫叶林环绕着,因为已是初秋时节,枫叶已开始转黄,黄灿灿的一大片,煞是好看。右边正是那条小河,从小山峰边上弯曲流过,向上望上去,山峰半腰山以下全是是半米高的灌木丛,而向上全是大石头,最顶上则是几十丈高的一块大岩石,石缝间稀疏地长着几棵灌木,而杨天鹏已经看不见了影踪。

李成沣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伤口对活动没甚影响,又看到杨天鹏已经走进了绝地,所以也不急于往上冲,只是举着步枪,枪口对着山顶,小心地慢慢的往山峰上爬。

此时杨天鹏已经攀上到了大岩石下,心中正在暗暗叫苦,他转了几圈,只见前面是一块五十多米高的大岩石,九十度角的立在前面,右边也是一块巨石立着,连石逢都没一条,而左边也是四五米高的石头,光滑无比,他试了几次根本没法攀爬过去。

杨天鹏低头向山下望去,只见李成沣已经爬上了半山腰,离着自己只有百多米的距离,正端着步枪向上仰望。

杨天鹏已经退无可退,沉思了一下大声叫着说:“李成沣,你我师兄弟一场,何苦要这样苦苦相逼?”

李成沣抬头看了看山顶,并不能看见杨天鹏,他也大声叫着说:“杨天鹏,我是职责所在,你我的情分在你杀了我的战友之时便已清了,不将你绳之于法,我只怕以后的日子都会无法面对死去的战友和被你灭门的杨家。”

杨天鹏悲愤地叫着说:“杨家他们那是该死,我是为我死去的大哥讨回公道。”

李成沣冷笑一声:“帮你大哥讨回公道?你大哥根本没死,你讨什么公道?”

杨天鹏听到大哥死而复生,心中不禁狂喜,他知李成沣绝对不会诳他。

又听到李成沣说:“杨天鹏,你无路可走啦,还是痛快点吧,是打是降?”

杨天鹏口中哈哈大笑:“李成沣,放马过来吧,我杨天鹏的字典中没有投降二字” 说完从地上拿起块石头,朝着李成沣的方向便丢了下去。

杨天鹏丢了几块,忽然听到呯呯的枪响,子弹将自己身边的石头击得碎石横飞,有一发子弹就擦着耳边而过。他举起手枪,向着李成沣呯的也开了一枪,但是这个距离,手枪的威力极其有限,又哪里可以伤得了李成沣。

俩人就这样对峙着,杨天鹏将最后的三个玉米苞拿了出来,放入口中慢慢啃着,心中自嘲:“只怕是自己的最后一顿了,起码都不用做个饿鬼”

啃完玉米苞,在石头中伸出头来,想观察下李成沣的位置,只听到呯的声响,又有一颗子弹从耳边而过。

杨天鹏暗暗叹了一声,心道:“天意呀!这次真的难以逃脱了。”心中既是绝望又是悲伤,心道:“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被捉到,也难免一死,如果被枪毙,爸妈除了伤心,以后在人前也难以再抬头做人,不如就此去吧!”把心一横,仰天长啸:“爸,妈!儿子不孝,不能再给你们尽孝了。”

伸手拔出手枪,对准额上太阳穴,仰起头来,望着天上的夕阳,一点泪水从脸边流下,就要扣动扳机。在这一刹那间,眼中余光忽然见到左边有动物一闪,心中一动,连忙放下手枪,向左边看去,只见左边一块四米多高的大石上,一只猴子正傻傻地望着他,手中拿着只野果,见他望来,吓得转身一跳,便没了影踪。

杨天鹏心中急转,心道:“难道这边有地方去?”连忙将手枪插回腰间,搬了几块石头垫了起来起,小心的爬上石头上,只见石边有一条细小的痕路,似是被猴子爬行出来的,他脱开鞋子,小心地用脚趾扣着石逢,双手扶着大石,慢慢地向前挪去,行了十多米远,已有落脚之处,于是他又穿回鞋子,又向前行了三十多米,转过一个石角,一个洞口便展现在眼前。

洞口一米多高,地上平整光滑,似是猴子居住的山洞,见到有人过来,猴子早已攀着洞边的灌木远远跳走开。

杨天鹏弯下腰来,步行入到洞中,只见洞里不是很大,只有三十多平方左右,地上满是果皮杂物,自是猴子留下之物,洞中间一块大石突出,两边黑漆漆的似有通道,杨天鹏也不多想,拿出打火机打着,借着火光直接就向左边的通道走去,弯弯曲曲的走了十多米就已尽头。

杨天鹏思考了一阵,脱下内衣,将内衣丟在角落,拿出手枪,发现还有四颗子弹,于是右手持枪,左手拨出背着的武士刀,希望能将李成沣引入此道。然后找机会将他击杀。

杨天鹏退出左边通道,向右边通道走去,兜兜转转行了几十米竟然还没有尽头,心中不觉大奇。再向前走得十多米,前面似有亮光透出。

杨天鹏急步冲了出去,转过一个弯来,眼前只觉大亮,竟然又是一个洞口,原来这洞竟是对穿的,自己已经到了大岩石的背后。

杨天鹏心中狂喜,想都不想一下子冲出洞口,只见小雨沥沥落下,山势不再险峻,他顺着山势而下,见到前面也是一片枫树林,树叶子青青的,他也不多想,绝处逢生更是顾不得留下来击杀李成沣,急步冲过枫树林。

杨天鹏下到山边,见到山下有一大块田地,一百多亩光景,种着青青的玉米苗,长势正旺盛的时候,田地三面被山峰围着,田边隐约建有一排木屋,二十多间的样子,木屋前有一大片的空地,似是操场又似是晒谷场,但周围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在玉米田中间只有一条小路,有四五米宽的样子,一直向着西边而延伸出去,杨天鹏健步如飞,沿着小路跑了四五里路,见到前面已快要出山,便小心的四处观察,发现什么人影都没有,已经快要行到小路尽头。

杨天鹏手持刀枪,趴在草丛中仔细观察,只见一条十多米宽泥路环山而过,远远的向着前方延伸,泥路前方四五百米处有一条大江,再往右前看去,一两公里处在大江边有一个码头,几艘木船泊在岸边,泥路的两边零零散散的有一大片茅屋,有百多间的样子,几缕吹烟正在茅屋上升起,好一幅清晨景像。

杨天鹏心中奇怪,心道:“这里怎么没有人把守?”又看看四周的环境,心头忽然大震,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心中狂叫:“我入山洞时是傍晚,天气晴朗,枫叶是黄色的,现在是清晨,落着小雨,枫叶是青色的,这是什么情况?我来到到了什么地方?”李成沣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向着山峰攀去,见杨天鹏已经很久没有了动静,更是不敢怠慢一个多钟点后,终于上到了大岩石下。

在大岩石下搜索了一阵,却已不见杨天鹏踪影,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左边石头上望去,已知杨天鹏走的方向,当下更加小心,跟着杨天鹏走的路线,来到了洞口前,回头看了看,日已快要落下,兄剩余晖。

他端着步枪,轻轻地步入洞口,鼻中闻了闻,却发现有两道杨天鹏的气息一左一右地在黑漆漆洞道中存在。

他心知有异,于是便轻手轻脚地向着左边踱去,片刻左边道路已到尽头,发现了杨天鹏留下的内衣,知道杨天鹏肯定已在右道埋伏,更加谨慎地退出左道,朝着右道弯着腰摸去。

李成沣大气都不敢呼着,额上汗水滴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右道终于摸完,忽觉前面有亮光透来,眼睛适应了一下,望着前面透出的光线,心想:“难道这洞前面可通过”犹豫了一下,身体转过弯来,眼前竟然已经是大亮,连忙行出洞口,鼻中竟是再沒杨天鹏的气息,洞外的景像令得他目瞪口呆,犹如梦中,只见烈日当空,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好一个深冬雪日。

李成沣望着漫山的大雪,只见原来黄灿灿的枫叶林的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随风摆动,他呆呆的跌坐到地上,伸手在脸上用力抽了两下,只觉脸上生痛,方知不是梦中。

李成沣呆坐片刻,身体忽然跳起,向着后背的山洞再次奔入,快步的又来到对面的洞口,放眼望出去,竟然也是白茫茫的雪景。

李成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震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然再也没有闻到杨天鹏的一丝气息,快步向着左道奔去,发现杨天鹏留下的内衣也影踪全无。

李成沣在两个洞口之间来回奔走了十几次后,每次所见都是一样,最后坐到岩石后面的洞口上,却发现伤腿不再感到疼痛,连忙解开绑带,只见腿上原来的伤口处,只有两个黄豆大的疤痕,早已经结疤,他抬起头来,口中狂叫“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怎么会这样?你将我送到了那里?”

李成沣眼睛睁得大大的,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终于,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便将背包放下,清点了一下所带的东西:56式半自动步枪一把,子弹还有二十一发,军用匕首一把,急救包四个,军用水壶一个,玉米还剩二斤左右,毛毡一张。

李成沣将所有物资放入包中,在枪的弹仓中压入十颗子弹,背起背包,披起毛毡,盖着头顶,踏着厚厚的大雪,小心的下到山下。

四周望去,只见山谷中草木林立,中间一大块空地,似是田地,但田中雪下杂草丛生,似是丢荒了很久似的,周围渺无人烟。田中间一条小路被雪盖着,李成沣手持步枪,迎着风雪朝着山口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虎缘

李成沣踏着厚雪,慢慢行到山口,前面发现了一排长长的排栏,用碗口粗的树木扎成,高有两三米左右,参差不齐,长大概六七十米,将整个谷口卦住。

李成沣在排栏逢中望出去,发现几十米外是一条泥路,于是翻身爬过排栏,向外面走去,回头看时,只见排栏中间钉了块大木板,板上用红漆写着:山中有虎。禁止入内

李成沣知有古怪,心道:“a市已几十年没听过有老虎的踪迹了!这里什么时候又有老虎了?”

李成沣步行出至大路,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再无杨天鹏的气息,远远见到茅屋村,便快步向着茅屋村的方向行去,李成沣心中有的疑惑太多,只想尽快找个人了解清楚,走近村庄,见一条道路穿中间而过,两傍密密麻麻的起了上百家茅房,远处靠山边处,还有一片大宅,飞檐明瓦,在茅屋中鹤立鸡群,气势非凡。

可能是大雪纷飞的原因,道上竟无人烟。

李成沣远远见到路边有间店,二层楼模样,占地彼大,可能是漫天风雪的原因店门紧闭,但店中隐约有人声传出,在店门边高高的竖着根杆,杆上挂着张旗,上面斗大的个酒字随风飞扬。

李成沣在山中转了十多天,只有干粮玉米充饥,腹中早已没甚油气,见到有酒店,心中早已按捺不了,伸手在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钞票,点了还有几十元,于是便要上店吃饭。

他怕步枪吓到别人,于是用毛毡将步枪包好,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李成沣上前用手指叩了几下门,朗声问道:“里面有人吗?”片刻,门里传来声音:“有人有人,来哟”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一人行了出来“客官…..”

开门之人声音突然而止,望着李成沣的一身迷彩服,头上短发,风尘仆仆的摸样,眼中充满了诧异,俩人你眼望我眼,李成沣也是心头震惊,只见开门之人一身古装人物的打扮,身上穿了物厚厚的麻衣长袍,腰间扎了条布带,头上挽了个发髮,五十多岁光景,面圆光滑,正咪着双眼对着自己不停地打转。

“客官,请进请进” 毕竟是开店之人,各式各样的客人也见过不少,虽见到李成沣着装奇特,但也不是十分在意。 该人回过神来,连忙将李成沣让入店内。

李成沣入到店内,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店中摆了六七张方台,大堂中间一个火盘,火盘内柴火正旺,将店内烘得温暖如春,里面对门口处一排柜台,柜台边挂了片麻布当门帘,麻布后面听得切菜声响,有人正在做菜,似是厨房所在。旁边一道木楼梯,可以直上二楼。开门之人已满脸微笑,招呼李成沣坐下一边冲茶一边问道:“客官,你是吃饭还是住店呢?”

李成沣定了定神,抬头看了看,发现上面还有一排阁楼,应该是客房。

他接声道:“老…板…. 老伯,这是什么年份了?我刚刚从山里出来,怎么情况有些不同了?”

“山里来?哪个山?”老丈随口问道。

李成沣怔了怔,才道“也不知是哪个山,我寻找师兄,在这群山中转了半月有余?本来已迷路了的,后远远见到此处有炊烟,才寻找到了这里。”

也不等老丈再问,继续胡乱编道:“我和师兄俩人自小跟着师傅在深山里生活,早半月前师兄出去打猎,一去不返,师傅便令我出去寻找,找了半个月,师兄没找到,谁知我也找不到路回去了,刚刚才从后面的山出到来,请问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

该老丈吁了口气,道:“哦,这里是崔家村,向前四十多里就是万安县了。”

又道;“现在是大业十三年了?炀帝在位十三年啦。”眼角上饶,似是对这位炀帝十分不满!

“大业?炀帝是谁?”

看到李成沣的疑惑。

“呵呵,即系大隋呀,炀帝杨广” 老丈接着道。

“呀” 李成沣长出一口气,心道:“不是做梦吧?我回到了隋末。接着比划着问道:“老伯,近段有没有见到我师兄,此我高一点,也是短发背了把弯刀,额上有颗玉疰”

“那倒没有,这附近就只得我这一间饭店,如果他经过这里我肯定会见到的,对了,客官要吃点什么吗?”老丈也不再哆嗦,直接问道。

李成沣尴尬起来,说:“老伯,我没钱……”看了看浑身上下接着道:“你看下这个值不值钱,我想买了换钱” 说完解下身上的军用水壶,向老丈递了过去。

老丈随手接过,只觉手中之物一凉,似是金属做成,连忙拿到亮处观看。见到竟是白色的薄银片做成〔将铝睇成了银〕,厚薄均匀,造形独特,更难得的是连接口都没有,显得精致无比,竟是从没见过之物,心中喜爰无比,寻思道:“这个东西虽不是什么绝世珍宝,却也不是一般的能工巧匠可以制作”

老丈脸色不变,用手指弹了弹水壶,听到声音沉闷,然后随意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这酒壶轻飘飘的,虽是银子打造,却是杂银居多,值不了多少钱的,你是买断还是押在我这里呢?”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水壶。

“我现在身无分文,买断吧,老伯你开个价得了” 李成沣说。

老丈伸出两个手指口中说道“二两” 李成沣劈手从他手中将水壶抢回,假意怒道:“我这酒壶打造的时候用的银子都不止二两”

“五两” 老丈的手指变成了五个,李成沣摇了摇头。“七两” 李成沣还是摇头“十两,再多我不要了” 老丈脸色变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

李成沣哈哈一笑,将手中水壶向老丈一递说:“成交,不过你要再送两个菜,一壶酒”

老丈连忙接过水壶,匆匆的走到柜台里处,从柜头里拿了五锭银锭出来递给了李成沣,说道:“每锭二两,货银两讫。”李成沣接过银锭放入袋中。

老丈拿着水壶,蹬蹬地走上二楼,边走边扭头向后叫道:“慕嫦,切两斤羊肉,烧条鱼出来给这位客官。”

“好的” 门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答道。

老丈上到二楼房间,将水壶小心的藏好,不禁心花怒放,寻思道:“这等精美之物,只有万安县的雅其轩才可给得出好价钱,改天拿去雅其轩卖了,应该可以卖得到百拾兩银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丈才从二楼下来,在李成沣对面坐下,李成沣问道:“老伯,请问你老怎样称呼呢?”

老丈笑眯眯的冲了壶茶,给李成沣倒了杯茶,微笑道:“敝人姓何,名仲平,字佰明,人称老头何老实” 李成沣心道:“这老头一点都不老实。”

不多时,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便从后捧着两个菜出来,李成沣看了一眼少女,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少女一米六五高左右,头上扎着双髮, 身上穿着一条裙子,披了件围裙,一双眼睛晶莹,唇红齿白,眉间隐约一丝豪气透露,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望了一眼李成沣,眼內的诧异一闪而过,也不骄情,将手中的盘子放下,轻声说道:“客官慢用” 说完转身入内。

何老实打了壶酒过来,李成沣说道:“老伯,一起喝杯吧”

俩人坐下,一边喝酒一边闲谈,李成沣渐渐了解到:崔家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共有崔何朱梁余五姓人家,世代都是佃农,俱租崔姓大户的田地耕种,崔性大户是清河崔家的一处分枝,在崔家村已历经几代,有着几千亩良田,连邻近的张家村和洪家村都有村民租其田地耕种。到了崔老爷这一代,人丁单薄,膝下只有俩个儿子。

大儿子崔学友,是万安县的知县,为官倒也清正,虽不说爱民如子,但在这世道中,却已是个难得的好官,平时带着妻妾儿女在万安县居住,极少回崔家村。

崔家老爷平时和老妻还有小儿崔学军在崔府居住,府上还有家丁奴婢几十人。

崔家村临江而建,村民除了耕种平时就在江中打鱼,崔家对佃户比较好,所收租也合理,所以崔家村的村民过得还算可以,但是从早几年开始,因炀帝杨广二征高句丽,各家各户都要派丁出征,崔家村出去了几十人,但可以回来的只有两个。

说着说着何老实眼晴就红了,因为他的大儿子何振就参加了笫二次征高句丽,两年时间过去了,但还未见其回来,生死未明,家中老妻早死,只余小女何慕嫦和小儿何兴三人守着间酒店过日,因临官道,酒店又不多生意倒也兴隆。

二人酒过三巡,何老实随口问道:“客官,小店的菜还合口味吧?你认为味道如何?”

“味道?” 李成沣停下筷子,心中寻思道:“杨天鹏这个凶徒现在气息全无,不知会不会像我一样来到了隋朝,我刚来到隋朝,现在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天大地大,我又可去得到那里?不如就在这崔家村落脚,说不定会有杨天鹏的消息。”手中筷子夹了块羊肉丢入口中,细细地品尝着。

何老实店中的菜品李成沣初时肚饿,吃着也不怎觉着,现在慢慢品尝,只觉得很一般。

李成沣心思暗转,嘴角含笑道:“老伯,你店中的菜味道其实很一般,比我师父烧的差得远了。”

何老实脸色涨得通红,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李成沣骂道:“你这山野小子,不要信口开河,想你也没吃过什么好味之物。”

李成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何老实,冷笑道:“不要说我师傅,就算是我烧出的菜也比你这里的好百倍。”

何老实心中大怒,伸手抓着李成沣的肩膀便往后面的厨房拖去,口中叫道:“小子,你做道菜出来,我看你如何好我的百倍”

李成沣说道:“也好,老伯,借你厨房一用,好教你知天外有天。” 转身便向厨房走去,掀起布帘,行入了厨房,只见厨房彼大,一应厨具摆开,而见后面还有一进宅子,宅门紧闭,那小姑娘已不在,想必是入了后宅,当下在厨房四眼望去,见桌台上有一扇排骨,于是心中有了主意,拿过排骨手起刀落,很快便砍成寸把长的肉块,何老实跟着入来,也不多说,就倚在门边冷眼望着。

片刻,李成沣已用味料腌好了排骨,打上了生粉,倒了半盘豆油下锅,不多时,见油已冒泡,便将排骨倒下“滋” 的声响炸了起来。排骨渐渐转黄,香气四溢,何老实身子已站直,眼睛动也不动地睁着。

李成沣待排骨转黄,便用笊捞起,放入个盘中,又起了另一个锅,倒了碗水入去,抓了把糖丢入锅中,倒入陈醋,见傍边有花椒,抓了一把拍碎丟入锅中,倒入生粉水,见汤汁渐惆,试了试味,然后将汤汁铲入排骨盘中,临了抓了把葱花洒在上面。

完了端起盘子,递给何老实,笑道:“老伯,请指教!”

何老实脸色已经凝重起来,接过盘子,小心翼翼地端出大堂放在台上,鼻子闻了闻心中叫道:“贼老天,真香”

也不管烫手,伸手抓了块排骨丢入口中,香脆, 甜酸麻辣一齐涌上味蕾。

隋朝只有蒸煮,何老实那里吃过如此美味,不禁连抓几块丢入口中就嚼,又扭头叫道:“慕嫦,快出来,试下美味。”

何慕嫦早已在后宅闻到香味,心中正自奇怪,寻思着:“这是什么东西,如此的香的?”听到父叫唤,连忙快步行了出来,见到盘中的糖醋排骨,眼睛都放出光来。

父女二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吃得正香,转眼一大盘糖醋排骨就吃了大半盘。木门吱的声响,一个小子钻了入来,十一二岁光景,何老实见到,骂道:“畜牲,又去那里野?”小子笑吓l吓道:“嗲,我去套野鸡了。” 手从背后提出了个五彩的野鸡,却是何老实的小儿何兴回来了,何老实骂道:“畜牲,看你什么时候给老虎叼去!来,吃两块排骨” 何兴早闻到香味,看了李成沣一眼,将野鸡丟在桌边,抓起排骨就吃。一盘排骨顷刻见底,连汁也不剩一滴。

李成沣看到了桌边的野鸡,念头一起,又道:“老伯,我再做多个菜你们尝下。”

三人齐点头。

李成沣拿起地上的野鸡,也不理会他们几人,回到厨房,不多时便己杀好,用味料唵好,何老实三人已吃完了排骨,都挤在门边看着李成沣处理,李成沣回头问道:“有荷叶吗?”

何兴眼晴转了转:“我去摘” 说着跳着出门去。

李成沣拿了个桶去门外挖了半桶泥回来,用水和着,何兴抱着一大捆的荷叶己经回来,李成沣拿了几张用水冲洗干净,将鸡包入荷叶中,用细绳捆好,然后用湿泥包好,拍实后便放在火上烤。正是后世叫花鸡的做法。

看着李成沣的操作,何老实父子三人你眼望我眼,俱心想:“还可以这样做?”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李成沣和何老实回到大堂坐下,吩咐两姐弟看着火,何老实满心欢喜,说道:“老弟,你从哪里学得这些做菜方法?”李成沣拱手道:“老伯,你叫我成沣吧,我姓李,这些都是我师父教的?”

“好好好,令师真是高人,成沣,你还会做什么菜呢?”

李成沣伸出手指屈着道:“红烧肉,烤全羊,水煮鱼…”手指一路屈下来,说了十多个菜式的名字,俱是后世最平常的菜式。

何老实听着从未听过的菜式,口水都就快要流下,心中盘算着:“如果可以将这小子留在店中,生意岂不是会真正兴隆,再叫慕嫦偷学几招,以后真正的无忧了。”

心中小心意已起,当下装作不经意地对李成沣道:“成沣,这天寒地冻的,你准备去哪里寻找你师兄呢?”李成沣苦笑道:“我也不知如何寻找,回师傅处也不知怎回?现在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

何老实试探着道:“既然成沣没有去处,不如留在小店做个大厨如何?至于工钱,我每月开给你五钱,五钱…七钱银子如何?”

李成沣正是求之不得,想都不想,当即应道:“多谢老伯收留,我会尽心烧菜的,包你生意兴隆。”何老实见李成沣应得痛快,心中又是懊悔又是高兴,心道:“这小子给五钱估计都会答应,给了七钱真的给多了。”当下又道:“外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逃难来到这里,投靠我便是”

李成沣连忙应下。

二人又闲坐了一阵,李成沣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何老实连忙起身跟着。

入到厨房,只见两姐弟正紧张的烤着泥包,李成沣见泥包烤得焦黑,知火候已经差不多,便拿过泥包,小心的敲开包着野鸡的泥块,然后解开荷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李成沣手一扯,扯了个鸡腿下来,随手递给何慕嫦,何慕嫦脸微红,但还是伸手接了。又一扯,另一个鸡腿也扯下,李成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就啃。何老实连忙抢过鸡来,分了一大半给何兴,剩下的就往嘴里塞,几人也不说话,片刻便只剩一堆鸡骨了。

众人久久不说话,俱在回味,何兴忽然跳起,大叫到:“我又去套野鸡,太香了” 何老实喝住,骂道:“不准去了,你李大哥在这里,还怕以后没得吃么?”

说完安排了阁楼给李成沣住下,又叫何慕嫦拿了几套大儿子以前的衣裳给李成沣换了,何慕嫦见李成沣头发短少,于是又寻了顶毡帽给他戴上。

李成沣在阁楼换了衣服,将匕首贴身挂在腰间,步枪用毛毡包好,连同背包一起藏在床底下,然后洗漱一番,才踱步下楼。

下到大堂,何老实几人望着李成沣,俱心中喝彩:好英俊的青年!

李成沣在何老实的酒店安下身来,连夜改良了几个菜品,糖醋排骨,宫保鸡丁,水煮牛肉,松子鱼等等,俱是按照现代的做法,没几天,整个崔家村便知道了何老实的家中来了位远房亲戚侄子,烧的菜色香味俱全,店中顿时人流如涌,生意一下子翻了几倍。

何老实多了个心眼,便叫何慕嫦去帮李成沣的手,话是帮厨,意实为偷师,李成沣也不在意,和何慕嫦熟络之后,发现何慕嫦生性温柔,但性格豪爽,倒有点现代人的特点,非常容易相处,店中客源大增,二人在厨房忙得不易乐呼!


这天一早,何老实早早便已起床,对着何慕嫦道:“女儿,我去万安县城一趟,你好生跟成沣做菜。”又叮嘱了何兴一番,才骑着着小毛驴出了店门,他身上背了个包,望着万安县的方向而去。

到了中午时分,何老实到了万安县城,也不闲逛,直接就到了城东的雅其轩。

何老实捧着包入了雅其轩,其时店中无甚客人,只有两名伙记,柜台后坐着位老者。老者身上穿了件皮大衣,眼睛都不看何老实一眼。

自有一名伙记上前,唱了个捐,对着何老实道:“客官,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

何老实紧紧地抱着包,说道:“我有一物想卖了,你拿给老板看下,不知价值几何?”

说完从包中拿出水壶,递给了伙计,伙计接过,拿入了柜内递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酒壶,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客官,你这酒壶做工颇为精致,不知是用何物打造?”他的眼睛紧张的盯着何老实。

何老实喃喃地道:“是用银打造的吧,老丈你认为价值几多呢?”老者听到何老实说是用银打造,心中暗暗吁了口气,寻思道:“这乡巴佬竟不知这酒壶是用铝打造,老夫鉴了一辈子的珍宝,如此精致的铝制品倒是第一次见到,此物如果拿到京城,不会少于五仟兩银”

在古代,铝的价值甚比黄金,何老实一辈子都没见过铝,又哪里想到水壶是铝打造,只是以为是杂银打造,心想如果可以卖个百拾两银便是心满意足。

老者将水壶拿到光亮处,又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一阵,用手指在壶上弹了弹。回过头来,沉声对着何老实道:“老丈,你这酒壶只是用杂银打造的,值不了多少钱,但做工彼为精致,工钱反而值钱,这样吧,我也不诳你,纹银三佰兩我收了”

“三佰两?”何老实吓了一跳,心想如果可买百多两都已大赚,谁知雅其轩一开口就三佰两。

何老实心中狂喜,口中却说道:“只是三百两?那不成,起码都要四佰两我才会卖”

老者不动声色的看着何老实,良久才道:“三佰五拾两,再多你请自便吧!”说完将水壶递回给何老实。

何老实接过水壶,口中说道:“最少三佰九拾两,少一厘我都不卖了” 老者也不出声,向着店门口对着何老实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不再成交。

何老实转过身来,将水壶放入包中,慢慢地向着门口行去,心中不停叫道:“叫停我,叫停我”

眼见就要行出门口,还没听到叫声,何老实的前脚刚刚踏过门栏,心想着就要回头。终于听到老者叫道:“客官回来吧,三佰九拾两我收了” 何老实长吁一口气,心终于放了回心腔。

何老实背着装满了银子的包,兴奋得满脸通红,出了雅其轩,骑上小毛驴,直奔车马行,心中开心得大叫:“老夫终于可以买辆马车了”

雅其轩的伙记在店门口见到何老实走远,回到店中对着老者说道:“叶贡奉,该客走远了”

叶贡奉听到何老实已走,人像装了弹璜了似的弹了起来。

对着伙计喝道:“快点准备马车,我要去东家府上一趟” 然后又吩咐伙记用锦盒装起水壶,匆匆的上了马车出门而去,最终这个水壶两年后在京城的拍卖中,拍出了五仟四佰两的高价。

如果被何老实知道这个结果,只怕老血吐尽。

到了傍晚,何老实才驾驶着台崭新的马车回到崔家村,马车连马用了纹银七十多两,何老实满脸堆笑,到了店前将马车停定,回到店内,只见店内人声熙熙,竟是坐满了客人。

何老实发了笔横财,又见到生意火爆,心中更是兴奋无比。上到楼上将银子藏好后连忙下大堂帮手,而李成沣和何慕嫦在后厨忙得手忙脚乱,何兴倒也不敢到处乱走,就在店中做小二,端着菜出出入入,何老实回来了帮手才应付得过来。

店中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到了华灯初上才静了下来。

何老实几人刚刚坐定,只听得店门吱的声响,一个老者踱了入门,着了件长袍,三络长须,戴着顶锦帽,贵气十足。何老实见到,连忙迎上,殷勤的笑道:“崔管家,请进请进”

来的原来是崔府管家崔络,崔络坐定问道:“老实,听说你这里来了大厨,有什么好东西上几样来” 何老实弯着腰说:“也不是什么大厨,只是个远房亲戚的侄子,在家乡待不下去了来投奔小人,会烧几道家乡小菜,只怕入不得你老眼中。”

崔络摆了摆手,说道:“少废话,快上”

“好的好的,你老少待” 连忙去吩咐李成沣用心烧菜。

片刻,四个菜上齐,崔络看了看,见到菜式颜色漂亮,香气扑鼻倒是末曾见过的,筷子试了试,倒是再也不肯停下,何老实连忙上了壶好酒,陪在傍边。

崔络杯起杯落,一壶酒便见底,菜也见底。何老实小心问道:“菜不合你老胃口?要不小人再吩咐做过几样来?”

崔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菜真的不错,敝人在崔府几十年,什么东西没吃过?但和你店中的菜一比,真的如同嚼蜡,很好很好!”

自此以后,崔络倒成了店中常客,每过几天便要来何老实的店中,将李成沣所做的菜式尝了个遍。

时间过得飞快,李成沣来到崔家村已经两个月有余,每天除了烧菜,便在崔家村附近闲逛,连离崔家村上游几公里的张家村和下游的洪家村也逛了个遍。

发现上游的张家村临江有一个大码头,平时经常见有大船泊着,了解了才知道,原来张家老爷张达波是做船运生意的。走南闯北,名下有二十多艘大船。张家村有千多口人,青壮大部分都在张达波的船上营生。

而下游的洪家村倒全是佃户,也有二千多人口,也租了崔府的一部分田地耕种。

李成沣和民众渐渐熟络,倒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朝代。

这天傍晚,李成沣闲下来后和何老实坐在店中闲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碲声,何老实打开店门看去,只见道路远处驰来两辆马车,十多骑跟在马车后面,望崔家村而来。很快车辆便从何老实的店门前经过。

李成沣从门内看去,只见马车车箱上写了个崔家,而所跟着的十多人俱是腰间挂了柄腰刀,护在马车两傍,车队很快经过何老实的店铺,远远望去,只见车队已鱼贯地入了崔府。何老实见李成沣疑惑,便道:“这是崔知县的马车,应该是崔大公子回来了”

到了第三天傍晚,何老实的店中又步入一人,正是崔络,何老实连忙着招呼着崔络坐下,又吩咐李成沣上了几样崔络喜爱的菜肴上来。

崔络神情呆滞,也不说话倒了酒便喝,很快一壶酒便已见底,何老实连忙又加了一壶,崔络倒也再不见吃菜,一壶酒转眼又空。然后双目定定的望着屋顶。

“崔老,崔老” 何老实心知有异,关心地道。

崔络望了何老实一眼,说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 原来那天何老实所见马车是崔家两位公主回来了,何老实脱口问到:“二公子也回了?他不是上京应举了吗?”

崔络倒也不瞒,细细对着何老实道来,原来崔家二公子崔学军从小聪明,早早便考了秀才,今年准备上京赴考,谁知刚离开万安县不久便染上恶疾,一会寒冷,一会高热。

跟着崔学军上京赴考的两个仆人不敢怠慢,因离万安县不远,便连忙将主人送了回万安县崔学军的大哥家中,大哥崔学友和崔学军从小感情便十分好,见此情况连忙请名医来诊治。谁知几天下来,崔学军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崔知县又差人在邻县请了个老中医过来,诊治一番方知患了俗称“打摆子” 的重病,老中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开了几服中药吊着,崔学军眼见精神越来越差,人时冷时热,时清醒时昏迷,病得骨瘦如柴,崔家兄弟都知情况不妙,崔学军清醒时更是请求大哥,要求大哥送自已回家乡。

崔知县悲从心来,也担心弟弟死在异乡,只能带着差役用车将崔学军送回家中,这两天崔学军已经昏迷不醒,家人知他已经时日无多,府中连后事都准备好了。

崔络从小看着崔学军长大,和崔学军的感情非常之好,眼见和崔学军将要天人之别,心中悲痛,便来何老实酒铺喝闷酒。

说着说着崔络已经老泪长流。

崔家对乡邻平时十分和善,从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遇上灾年还会减租。所以崔家村的村民对崔家也是感情深厚。

听闻崔二公子时日无多,加上崔学军平时随和,为人十分和善,何老实心中也十分难过,陪着崔络在落泪。

崔络坐了一会,便起身行出店外,自回崔府。

送走崔络,何老实再也没心情做生意,便关了店门行入厨房,李成沣见到何老实双目通红,犹有泪痕,奇怪问道:“东家,怎么啦?没什么事吧?”

何老实一一道来,当听到崔二公子是打摆子的时候,李成沣定了定,心想:“打摆子不就是疟疾吗?急救包中的奎定可是疟疾的特效药”

当下对何老实正色说:“东家,崔家可是善良之人?”何老实点点头。

李成沣轻声说道:“东家,我有药可能救得了崔家少爷!”“真的” 何老实双手抓着李成沣的双肩。见李成沣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也不想转身便向门外奔去。

不多时,便和崔络二人跌趺踫踫的走了回来。

崔络焦急的盯着李成沣,说道:“成沣,老实说你有办法救我家公子?可是当真?”

李成沣胡乱说道:“我在家乡也曾染过打摆子,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道长救了,刚好我还剩下点药,也不知药效过了没有?”

“快,快,快点拿来给我,没用我们崔家也不会怪你”

李成沣上阁楼,拿出急救包,找出了板奎宁片,拿出六片,刚想要下楼,怔了怔,拿过三张纸来,将奎宁片碾碎分三包包好。下到大堂将药粉递给崔络,说道:“一天一包,和水服,也不知有没有效用?”

崔络一把抓过,快步便向门口冲去,冲到门口,忽然停下,从怀中拿了块银子出来,有五银左右,放在地上,回头说:“如果可以救得我家公子,你便是崔家恩人!”

崔络一阵风似的冲入崔府,走入西厢,呯的一声推开房门,只见房中站满了人,老夫人坐在崔学军的床边,摸着他的手正在垂泪,大公子和老爷则站在床边,满脸悲伤。其他几个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崔络望了望崔学军,只见崔学军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张着口似是还有一口气息。

崔络当下急道:“老爷,公子,我寻了点药回来,或可救得二公子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三包药粉,崔学友父子听闻,连忙让过身来。崔络早已吩咐下人拿了碗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一包药粉倒入水中。望了眼崔学友,崔学友点了点头,崔络转扶起崔学军,将碗中药慢慢喂入他口中。碗中药尽,才轻声地将药的来历解释起来。崔家父子听完,心中燃起一点希望。

众人也都不敢离开,一家人人静静地在崔学军的床边焦急地待着。

时至下半夜,崔学军脸色渐渐不再苍白,气息慢慢也平稳起来,众人脸上皆有喜色,知道崔络带回的药起效了,到得天将明,已经昏谜了两天的崔学军终于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弱弱的说道:“爹,娘,孩儿…. 孩儿饿了….”


李成沣天末大明便己醒了,当下换了衣服,晨运了起来,晨运是他这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每天的必修课,当他跑过崔府,见到大门紧闭,心道:“不知药对崔二公子有没有用?”

跑了五六公里,已经到了前面条村庄,庄前一个牌楼,上面写着洪家庄三字。也是一条官道穿庄而过。

李成沣也不入去,回过头来向原路跑回。当快要回崔府的时候,只见崔络正在焦急地东张西望,见到李成沣跑了回来,连忙上前拦住,扑通的一声跪下泣声道:“恩公!成沣终于找到你了。” 李成沣心中一松,知道药已经起作用了。

原来却是崔学军醒后,崔府中人松了一口气,崔学友连忙吩附崔络来找李成沣,无非是怕还只有两包药不够效力,希望李成沣再赠点药。崔络一早便去到何老实家中,方知李成沣出去了,心中还以为是李成沣怕提供的药吃坏了人,害怕了之后出去藏了,刚准备回府中叫人去寻找,现在见到李成沣方放下心来。

李成沣连忙扶起崔络,说道:“老先生,晚辈可不敢当。”

崔络说道:“恩公,我家老爷有请”

李成沣问道:“老先生,是药有用了?二公子现在状态如何?”

崔络点了点头说道:“二公子今晨已醒了”

将李成沣迎入府中,去到堂前,却见一位白发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堂中坐着等候,老者六十多岁模样,身上穿了件紫袍,神色有点疲惫,而中年男子侧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原来却是崔老爷和崔知县已在等着。见到李成沣,双双站了起来。

李成沣行了个礼:“晚辈李成沣向崔老爷崔知县请安”

崔老爷和崔知县连忙说:“免礼”

崔知县打量了李成沣一番,见其身体硕壮,气宇轩昂,心中一声喝彩。

崔络已经吩咐个仆人手捧了个盘子过来,盘上有十个银锭,五十两左右

崔老爷道:“李公子,小儿得你赠药,现在方才捡回了条小命,大恩不言谢,小小意思,请李公子笑纳。”

“崔老爷,叫我成沣得了,救得了二公子也是机缘巧合,崔老师万万不必如此,小子受之有愧。” 李成沣推辞着,说什么都不肯收。

崔学友见状,知李成沣是确实不肯收,手一挥,仆人只好捧着托盘退下,崔学友接着道:“成沣,敝弟今晨已醒,这药真是神效,不知还要服多少包才可康复?”

李成沣心中已知其意,道:“大人请放心,只要这药对二公子有用,我处还有一点,回头我再给二公子送来。”

众人放下心来。李成沣停留了一会,便告辞出府,崔络跟着,在李成沣处再拿了三包药粉。

转眼过了五天,中午时分,李成沣正在炒菜,门外来了辆马车停下,几名差役候着。崔学友入了店内,朗声叫道:“成沣,成沣….” 何老实连忙迎了上去。

李成沣身上挂了件围裙,出了大堂,见是崔知县连忙行礼道:“大人,小人在。”

崔学友笑道:“成沣,本官要回万安县了,特来和你辞行的。”李成沣连声不敢。

崔学友接着道:“敝弟昨天已经可以落地,今天午间还吃吃了两碗饭”

何老实和李成沣俱心大喜,齐声说:“恭喜大人!”

宾客坐下,崔学友说:“崔络说成沣烧得一手好菜?本官想品尝下成沣的手艺”李成沣连忙说:“好的,请大人稍候”不多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特色菜便已上齐,崔学友招呼叫何老实和李成沣一起坐下。崔知县因弟弟起死回生,心情大好。

众人相饮甚欢,席间,崔学友对李成沣邀道:“成沣,万安县还有些职位,你随我去任职如何?”何老实紧张地望着李成沣,好像怕李成沣点头似的,李成沣沉思了一阵,心中想起了杨捷一家和几个战友的惨状。心道:“我从这个山谷来到了隋朝,杨天鹏肯定也一样,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捉他,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 当下拒绝道:“多谢大人厚爱,成沣身无长物,怕误大人所托,以后有机会再去麻烦大人”

何老实松了口气,崔学友略感失望,但也不再相邀。于是静下心来品尝美食,纵是见多识广,也觉是世间少有。一席毕,和李成沣等人挥了挥手,便在众人拥着下向万安方向而去。

时间如梭,李成沣在何老实店中安身己过半年,他推出了十多个新菜,名气渐渐远播,周围村庄的客人多了起来,有时连远在万安县的达官贵人也上门品尝,崔家村竟成了个市集,周围洪家村,张家村等地的村民也经常拿出点农产品来崔家村摆买,何老实的店客似云来,又请多了两个伙记,再从崔家村中请了两个懂得烧菜之人来帮李成沣。

李成沣也不私藏,将十多个菜式全部传授给这两位大厨和何慕嫦。

李成沣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幸好何慕嫦已将他的菜式学会,倒也可以独自做菜。

其间崔络和崔学军成了李成沣的常客,特别是崔学军,经历了生死一线,对上京赴考再没兴趣,书也不看了,便整天沾在何老实店中,因李成沣是他的救命恩人,对李成沣更是尊重,二人接触多了,竟是意气相投。

李成沣见他身子弱,便传了几套少林武功给崔学军健身,谁知崔学军竟迷上了练武,每天早上便跟着李成沣晨运。加上人又聪明,练得竟然十分上手,身体越来越壮,平常和府中守护交手,竟也胜多负少。

是日收市,李成沣和何老实等几个在店中闲谈,几里外的山中忽然传来一声虎啸,何老实脸色一变,连忙将门顶紧,骂道:“几月不见,这畜牲又来了” 李成沣问道:“这里有虎?”何老实细细道来,原来一年前附近来了只吊晴白额虎,在崔家山谷中的田地处伤了几个干活的佃农。

报到万安县,崔学友见是家乡虎患,便组织猎人进行捕猎,谁知折了两个猎人,伤了几个,竟还是被老虎走脱,再想组织猎人时却再也无人敢来。最后悬赏到了两百两纹银。方有个老猎人带了两个徒弟进山,但竟是一去不回。

崔知县无奈之下,只好将谷口用木栏封住,任由崔府谷中百多亩良田丢荒,但奇怪的是,之后这几个月却再没虎迹,想不到今日崔家村再闻虎啸。

到了夜间,虎啸声一阵接一阵,崔家村无人可眠,崔府派了几个家丁守护在路上点了几堆火,拿着刀枪守着,各家各户都加固门户,更无人敢出门外。

到了下半夜,路上传来高呼声。似是有老虎袭到,众守护连声大叫,啰鼓声震天响,吓得崔家村人人自危。

李成沣也从床下拿出步枪,压上子弹,守在大堂中。

何老实家中几人早吓得缩入后宅,哆嗦着藏入床底,连尿都不敢出来拉。

过得一阵门外传来啰鼓声,还有炮竹声,却是崔家守护在驱虎。一直闹到了天色将明,才静了下来。门口传来呼声:“虎走了,各家安心吧!”却是守护在门外高叫。

这刻何老实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急急的走去放了泡长尿。

李成沣听到老虎已走,方才拿起步枪上到楼上,用毛毡包好,准备塞入床下,却是踫到傍边一物,李成沣看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挂包。李成沣方才想起:当日追捕杨天鹏时摘的玉米还有半袋。拿出看时,发现还有二斤左右,玉米都己干了,但是却还未坏。李成沣抓了一把,放入口中慢慢嚼着。李成沣嚼着嚼着,忽然手一抖,手中玉米全部撒到了地上,心中突然想到:隋朝这个朝代是没有玉米的。

玉米产量极高,旱地瘦田都可种植,涝旱都可生长,是真正的灾年黄金。

李成沣脑子急速转动,思索着隋末的走向,记起杨广第三次征高丽,百万大军惨败,

又遇灾年,天下饿死之人万千,然后乱军四起,天下民不聊生,最终葬送了隋朝。

又想:自己再回到现代的机会已经很小,何不在这乱世创一番事业,也不枉来这隋朝一回,而这玉米,就是自己的根本。想着想着,再没睡意,连忙将地上的玉米小心捡起,一粒也不肯落下,放回挂包中的放好,然后坐在床上,细细地规划起自己的未来。

待到天明,崔家村的村民经过昨夜的虎威,俱是提心吊胆,连门都不敢再出。何老实的店中冷冷清清,到了中午才有崔学军到店中吃饭。

崔学军说起夜里之事,李成沣方了解了经过,原来老虎来崔家村时,守护们俱不敢上前,只能敲啰打鼓和放炮竹来驱赶,老虎不但不退,还差点伤了人,最后还是崔学军灵光一动,叫守护牵了头羊拴在路边的柱上,虎咬着羊才往山上拖去。

闲谈着,李成沣问道:“二公子,你家还有田地租吗?”崔学军问道:“成沣兄,你要租田做佃户?”何老实在旁听到,连忙对李成沣道:“成沣,我给你加工钱,做什么佃农?” 李成沣笑道:“何老板,你放心啦,我就算租了田也一样帮你烧菜的,对了,你说加工钱的,加多少?老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可不能食言”何老实一脸黑。

崔学军想了想才道:“家中除了租给佃户的田,原本还有一百多亩的自用田的,但是虎患之后,谷中之田无奈丟荒,只能将家中自用田补偿给原来的佃户,应该没有剩下多少了,成沣兄要是想要种田,我回家叫崔管家分出几亩给你,算是送你的可好?”

李成沣听到只有几亩,心中不禁有点失望,心中一动,说道:“谷中那百多亩租给我吧?”

崔学军苦笑着摇头道:“谷中有只老虎在守着,又怎能耕种?”

李成沣笑道:“二公子,你回去跟崔老爷说,只要崔家提供两头羊,一把弓几支箭给我,我有办法去将老虎杀了,你们再将那块田租给我如何?”

崔学军瞪大双眼:“你要去杀虎,成沣兄…..”

李成沣打断他道:“这只老虎盘在这里,崔家村永无宁日,我自小在山里生活,知道虎的习性,就算不幸折了,我也了无所挂。”

崔学军苦苦相劝,最后李成沣火了,骂道:“二公子是不相信我的身手,还是以为我在胡吹?”

崔学军无奈只得带着李成沣回府,见过崔老爷,说明来意。

崔老爷也是苦苦相劝,但见李成沣主意已定,崔老爷只好说:“成沣,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我也就不劝你了,你需要什么物品,等下叫崔管家支给你,如果你成事,万安县是有二百两纹银悬赏的,另外我崔府再加上一百两,至于谷中那田地,成沣想用到几时就几时。”

李成沣连忙谢过,在崔络的带领下在崔府牵了两头羊,拿了支弓和一盒箭便回到何老实店中。

听闻李成沣要去杀虎,店中早已挤满了崔家村的村民,在这半年里,李成沣早已和崔家村的村民熟络,各人纷纷劝阻。

李成沣团团作了个揖,朗声道:“多谢各位乡亲好意了,这只畜牲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得安宁,成沣敢入山,是有一定把握的,万一折了,就当我李成沣没来过崔家村” 说完拉过何老实,塞了几两银子给他,央他去买了头猪回来,杀了准备做全猪宴请乡民。

李成沣回到后厨,何慕嫦关心问道:“李大哥,小心点!这只老虎很凶的,为了杀它先后折了几人” 李成沣笑道:“嫦姑娘,你放心啦,我有办法对付它的,来我教你做全猪宴。” 两人前前后后的忙过不停,菜一道道的端上桌来,大堂中几张桌子全部坐满了村民,连催学军和崔络也闻到消息赶来。


何老实也难得的大方一回,酒水一壶壶的打上,崔家村各人酒菜尽欢,其间几名精壮的少年自告奋勇,也要跟李成沣去杀虎。被李成沣一一拒绝。

终于席散,一众乡亲各自告辞归去。

李成沣和何老实等人坐下,何老实心知劝不了,便正色道:“成沣,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吗?”李成沣想了想,向着慕嫦道:“嫦姑娘,请你帮我缝个布袋,要有带子可以背着的” 说完比划着,何慕嫦点了点头,便入后宅准备。

第二天天末明,李成沣便己起床准备,将步枪放入何慕嫦连夜缝好的袋中,背在背后,将弓箭拿在手中,牵了头羊,踏着晨雾便向谷方向而去。

行了两公里,来到谷口,只见崔学军手上拿了柄长枪,背着把弓正在谷口等着。

待李成沣近来,崔学军说道:“成沣,我陪你入谷吧,也好有个照应。”

李成沣摇了摇头,正色道:“二公子,我知你的心意,但你不能跟我入谷冒险,你知我身手,你就放心吧!如果你跟着我入谷,只怕到时我放不开手脚,反而会坏事。”

崔学军苦苦哀求,李成沣只是不肯。

崔学军没法,只好道:“我就在谷口待着,成沣你需要再叫我。”

说完帮着李成沣将排栏拆了个口,李成沣别了崔学军,牵着羊慢慢入到谷中,入得几百米,便将步枪从背包中拿出,在弹仓中压入子弹,小心翼翼地向谷內走去。

走了四五公里左右,已经入到谷中田地所处,放眼四围望去,只见谷中竖横都二公里左右,三面环山,最北面一坐孤峰,正是李成沣从山洞出来的那座石岩山,周围丛林密布,山势峻峭,谷底一大块荒废了的农田,因为已是四月光景,田中已经长满了荒草。

李成沣深深地吸了口气,周围近处没有发现有老虎的腥臭,于是寻了棵大树,大树有三四十米高,枝叶茂盛,大树前面五六十米处有一小块草地。

李成沣将羊拴在草地边的一棵小树上,然后爬上大树,在离地面三十多米高处,找了个大树叉,将步枪架起来瞄了瞄,发现视野很好,便向树下爬下。沿着树身用手里的匕首将枝叉修好,方便上落。

李成沣下到树下来,只见那头羊正在低头吃草,便不再理会,朝谷口而出,到了谷口处,再将步枪放入袋中背好,双手拿着弓箭而出。

崔学军在谷口焦急地向谷内张望,见到李成沣行出谷来,方才放下心来。

二人回到何老实的店时,店中众人早已起床,正围在桌上吃早餐,见李成沣和崔学军回来,连忙招呼二人坐下。

何老实问道:“成沣入谷了?”李成沣点了点头,说道:“我牵了头羊入去,放在谷里面了”何兴奇道:“李大哥,你牵只羊去喂虎?”李成沣笑了:“你钓过鱼吗?钓鱼总要打窝的吧?”何兴恍然大悟,叫道:“李大哥要钓老虎。”众皆大笑。

到了下午时分,远处的谷中忽然传来一阵虎啸,李成沣知道虎大概率是在吃羊了。他也不焦急,也不入谷观看,时间又过了两天。

早上大明,李成沣便收拾好各样东西,还特意拿了几个馒头和饮用水,牵了羊便向谷方问走去。

崔家村早已传开李成沣要打虎的消息,所以当李成沣要入谷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大群人,包括何老实,何慕嫦,何兴,崔学军,崔络等等。

众人送到谷口,李成沣回过头来,对众人说:“各位止步吧!请等我的好消息。”又特意拉了何老实过来,道:“老板,如果我不幸折了,我的东西你处理,最重要是那几个小包,里面有装几支针和一排药片,那药片是治疗打摆子的特效药。”

何老实咭梗着道:“小子,小心点,事不可为就不要为,最主要要全身而出,我间酒店还要靠你的”

李成沣和众人一一告别,返身向谷中走去,众人封了入口,也不散去,就在谷口处待着。

入了谷中,李成沣见到原来栓羊的地方一滩血渍,羊已被老虎吃了,当下将手中牵着的羊栓在原来的小树上。

人就三二两下爬上原来选好了的大树上,在大树叉处,怕危急时会跌下树来,于是用了根绳子将自己连到树叉上,然后将步枪架好,压上子弹,再把步枪上那把刺刀卸下,插在腰间,那把56式步枪刺刀便是后世出名的三棱刺刀,刃身用合金打造,有三条放血漕,锋利无比,如被刺伤便会流血不止。然后在树静静地等待着。

李成沣眼晴都不敢眨,一直候到了下午时分,期间他只吃了几个馒头。

谷中静悄悄的,连鸟声也不多一下。

忽然,李成沣发现栓在小树上的羊连草都不吃了,围着小树急速地转圈,李成沣连忙端起步枪,将子弹上机架在树杆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前面,鼻中忽然一道腥味扑鼻而来,只见远处一头吊晴白额虎飞扑而来,双前臂一下子将羊扑倒在地,然后一口咬在羊脖上,羊抽动了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

李成沣屏住呼吸,步枪准星对准老虎额头,手指扣动了步枪的扳机,只听得呯的声响,老虎额上一股鲜血喷出,身子向旁边一则,倒在地上再也不见弹动。

李成沣知道杀虎已经成功,在树上等了十几分钟,见虎依然不动,于是便解开身上的绳子,爬下树来,行到死虎处,只见老虎四百斤左右,是只雄虎,额上一个小洞,却是死透了,当下李成沣拿出支箭,用力地插入虎额中洞口中,却是造成老虎是被箭射死的样子。

李成沣转头便想向谷口处去,刚刚行了几步,鼻中忽然又传来一阵腥臭味,心中大叫不妙,全身肌肉一下子嘣紧。

转头向腥味处看去时,只见又有一头吊晴白额虎已扑到离自己不到十米,手中步枪急忙要举起,但老虎已扑到跟前,老虎左前掌一挥,已将李成沣的步枪拍得掉在地上,一口便向李成沣的脖子处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李成沣将左手举起,护在脖子处,只觉手上剧痛,却是被虎咬着手臂。

老虎咬着李成沣的手臂,头额左右挥动,将李成沣扑倒在地下,然后整个虎躯跨在李成沣的身上。

在这危急关头,李成沣想都不想右手在腰间一摸,已拔出枪刺,用尽全力朝老虎腹部刺去,刺刀一下子刺入了虎腹间,直至刺尽,李成沣手中不停,连续刺了几下,只觉虎血不停涌出,喷了自己一身。

终于,身上的老虎渐渐不动了,趴在李成沣的身上,李成沣艰难地将身上老虎推开,慢慢地坐下,只觉全身软棉棉的,力气全无,举起了左手,才发现左臂已经被虎咬出了几个洞口,鲜血正涌出,连忙拿出急救包,便要将伤口包扎起来,但是还未包扎完毕,鼻中忽然又传来一阵虎腥,心中大惊:“我操,到底有几多个老虎呀?我命休了?”

急忙翻身跳起,见步枪落在一旁,连忙抓起拿在手中,向着虎腥处的方向瞄去,却见远处丛林边声响,一只象狗般大的虎羔正迈着小步向自己奔来,李成沣长出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吸气。

虎羔来到旁边,围着两只老虎转了几圈,口中呜呜声叫着,李成沣看去,发现后来刺死的老虎是头雌虎,虎羔用头拱了拱雌虎,见雌虎无动静,回过头来,眼晴警觉地盯着李成沣。

李成沣见虎羔几个月大的样子,心想:“我已杀了它的父母,就留它自生自灭吧”转身收拾好东西,准备出谷,却见小虎小步跟着,眼晴望着李成沣,似有不舍,李成沣心中一软,转过身来回到死羊处,用匕首切了一大片羊肉下来,丢到小虎跟前,小虎叼起羊肉欢快地向丛林边上跑去,回到了林边,回首望了望李成沣然后没入林中。

谷口排栏处,村民越聚越多,大家都知李成沣入谷打虎了,连崔老爷都带着一众守护拿着弓箭来到,准备着随时入谷接应李成沣。

时渐傍晚,崔学军心中焦急起来,和众守护商量:“李大哥已经入去一整天,现在还未有音信,不如我们入内将李大哥接应出来,再作打算。”

众守护你眼望着我眼,俱不作声。崔学军见状,足一顿,骂道:“一班废物,我自个去找李大哥。”说完就要钻过排栏入谷,众人急忙拦住。

在栏缝处向里面张望的何兴忽然叫了起来:“快看,李大哥出来了。”众人望去,只见一人满身鲜血,背着背包,拿着弓箭,正慢慢地向谷口行了出来,正是李成沣。

众人打开排栏口,急急的迎了上去,崔学军问道:“李大哥身子伤了没有?怎的流了这么多血?”李成沣拍了拍身上的血衣:“没事的是虎血”崔老爷急问道:“成沣,老虎杀了吗?”

李成沣疲惫地说:“崔老爷,不辱使命,杀了两头老虎,你老现在安排人入去抬出来吧?”

“两头老虎?”众人皆惊呼!

何老实摸了摸李成沣身体,关切地问:“成沣,伤到那里没有?”李成沣指着左手手臂说道:“被只畜牲在这里咬了一口,应该没有大碍。”

崔老爷不可置信的小声问道:“成沣,真的杀了两头老虎?”李成沣道:“崔老爷,是真的,现在我就可以带大家入谷抬老虎。”说完转身招呼众人向谷中走去。

崔学军紧紧地跟在李成沣身旁,其他人小心翼翼地随后,待入到谷中,见到两头虎尸,大家才放下心来,欢呼声四起,连声不绝。

崔老爷待众人稍定,便安排几名守护做了两个担架,将虎尸抬起,拥着李成沣出谷,临了何老实也不忘了叫两名伙记将死羊拿出,毕竟是一顿肉,可不能浪费了。

出得谷来,崔家村已经沸腾了起来,全村人都涌了出来,观看着两头一雌一雄的吊晴白额虎。

片刻,早有村民放起了炮竹,敲起了锣鼓,竟比过节还热闹,连邻村洪家村和张家村的村民也都闻讯赶来,呼声震天动地。

在众人的拥护下,李成沣等人艰难地来到了崔府,入到府内,崔络安排李成沣去洗澡更衣,又叫大夫过来重新帮李成沣包扎了伤口,再迎到前堂坐落。

崔老爷安排了几名家丁,拿着喜报,连夜向万安县报喜去了,村民在崔家村欢庆至半夜,便渐散去。

李成沣在崔府吃了酒席,见天色已晚便告别而出,崔老爷等人亲自送出大门,回到何老实处,放好东西,倒头便睡。直到日照午间方才醒来,下到楼下,早有一大班人在等候着,见到李成沣,一人呼道:“我们的打虎英雄来了。”却是崔学军,接着道:“成沣,快点收拾下,我大哥已经回来了,正在家中等着你。”

一大班人拥着李成沣去到崔府,只见崔学友领着一大班万安县的大小官员正在门处候着,却是崔学友昨夜收到喜报,今天一早就带着万安县的大小官员回到了崔家村。

见到李成沣,,崔学友便快步迎了上去,双手按着李成沣的双肩,喜声道:“成沣,你帮万安县除了大害,我代表万安县感谢你!”李成沣连声不敢。

闲话少说,当天李成沣便披红挂彩,骑上了高头大马,背后两辆马车,车上摆着两头老虎,连头上的那支箭也不摘下,在众官员和差役的陪伴下,向万安县出发,沿途民众闻得,俱涌到路傍观看欢呼,到得万安县城,更是人山人海,炮竹声不绝于耳。

李成沣又被安排着骑着大马游了几圈县城,崔家村打虎李郎的名声便远远的传了开来。

李成沣几经周折,终于领到了两百纹银的赏银,在差役的护送下回到了崔家村,在崔家村的路两边,崔家摆下了流水席,几条村的民村相饮尽庆,席间,崔老爷叫家丁送上了一百两纹银的奖赏,并当众宣布将谷中的百亩田地无尝地给李成沣耕种。

李成沣趁着酒意,当场向村民请帮工,现场挑出了,梁力川,余秋荣,余家年,罗建等十多名精壮少年,俱是十六七岁左右,准备入谷处理田地。


翌日,李成沣记起谷中的虎羔,便切了块生肉入到内谷,候得片刻,竟见小虎弱弱的奔出,见到李成沣,也不害怕,围着李成沣转。

李成沣将生肉放在地上,小虎也不客气,叼了肉就走。李成沣见状,每隔三二天便拿块生肉入谷喂虎,渐渐地人虎熟络起来,小虎竟像小狗一样围着李成沣转,李成沣也不敢将虎羔带出谷来,怕吓着了村民。

又过了段时间,李成沣央何老实去买了两头耕牛,带领着一众少年入到谷中。一边将荒田泥土翻转,一边在田边不远处,找了块平整开阔的地方,请人搭建了几间木屋,又去了一趟万安县,买回了一大车的生活用品,在谷中安下家来。

待田地翻好,李成沣选了两亩良田,因怕玉米播下有意外,将剩下的玉米种子播了一半下去,剩下的一半种子小心地藏好,种子播下后便用竹栏将良田围好,又将请来的十多位少年安排在谷中住了下来,日夜守着玉米田,工钱更是加倍,其间少年们见到小虎,俱是惊讶,后和小虎熟络了以后,发现和小狗一样十分容易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十多天后,播下来的玉米破土而出,长势日见旺盛。李成沣才放下心来,知道玉米的试种已经成功。

随后又再将剩下的种子播下,一共播种了三亩多地。

平时十多名少年在谷中,除了守着这三亩多的玉米苗便无所事事。

某日见到李成沣在教崔学军练武,少年们俱是要求学武。

李成沣见众少年热情高涨,倒也不好拒绝,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花时间整理出多套方案,因人施教:

梁力川,字敏克。为人沉默稳重,李成沣就教他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外加一零八路疯魔杖法。所用兵器就是一条熟铜棒。

余家年,又名余力。力大无穷,李成沣教给他少林寺金刚般若掌和一套破戒刀法,俱是杀招,又去请人打造了一把九环大刀给他练习。

余秋荣则练少林寺龙爪擒拿手和小夜叉棍法,也是使一根熟铜棍。

罗健身体修长,力气稍差,李成沣便教他大慈大悲千叶手,见他眼力好,便专门训练他射箭。

李成沣平时除了中午晚上出谷至何老实处帮忙,有时间便待在谷中,教那十多名少年练武,这班少年本就活泼,又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竟是十分着迷,除了干农活,训练得却是十分刻苦。

每天几公里的跑步,就在小路上来回运动,于是崔家村多了个景象,每天早上一班少年“一二一,一二一” 的排着整齐的队伍,叫着口号。附近也有少年觉得好玩,更多的人加入训练的队伍,李成沣来人倒是不拒,渐渐地队伍发展到了五十人左右。

在闲时,便差这帮少年在谷中整理出一个大操场,既可晒粮食又可训练。

是日,李成沣和小虎在谷中游玩,玩着玩着,小虎带着李成沣来到了丛林边,小虎一头钻了入去,李成沣觉得奇怪,便跟着钻入林中。

丛林茂密,但密林中有条小路,估计是当时的老虎行出的道路。小虎不紧不缓地带着李成沣在林中兜转,行了有半里左右,来到南面的山峰处,竟在密林中发现了一个大溶洞,溶洞边上一条小溪流过,溶洞中却是十分干燥,溶洞上沿长着一大片参天大树,极难发现,李成沣入到洞中,只见洞口十多来宽,二十多米高左右,但里面极大。

一阵虎腥味扑鼻而来,原来却是老虎一家三口原来居住的地方,李成沣细细的搜寻了一番,发现洞里面积极大,竟有几千平方左右,在洞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出囗,向外望去,却是河边,密密的芦草长着,外面却是极难发现,李成沣在洞中转了几圈,心中狂喜,心道:这个洞几十万斤的粮食都可放得下,一万人都可藏着,真的是天助我也。

李成沣出了丛林,也不声张,依然是每天训练那班位少年,玉米苗渐渐长出,生长得极为茂盛。

李成沣找了个机会,和何老实详谈了一番,要何老实多请了几位厨师,将十多个菜式尽数教给了他们,然后便从酒店中退身而山,何老实心虽有不甘,但见生意日渐兴隆,倒也不再介怀,于是又盘下了旁边的一片铺子,和原来酒店连在一起,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笑声整天倒是不绝。

李成沣收到了三百两的赏银,倒也成了一个小财主了,加上谷中也难煮食,便在何老实店中订了餐,每顿由何兴送入谷中。

这个何兴倒好,送餐入谷便不再回店帮手,也央着李成沣学武。李成沣见他身体灵活,便挑了些轻身功夫传授。何兴除了练武,闲时便逗和小虎玩,谷中除了李成沣,倒是他和小虎最熟。

其间崔学军来得最多,日夜都住在了谷中,一众人中他的武功倒是练得最好的。

转眼过了三个月,众少年热情高涨,将李成沣传授的武功学得烂熟,每天五千米长跑,三百个俯卧撑是常目。

玉米也长出了玉米苞,眼见成熟了,这天吃完早饭,李成沣指挥众人开始收割,两斤玉米种子种了三亩地左右,待到收获完毕,称了竟有三千斤上下,李成沣心中大喜,除了煮了几十个玉米苞给众少年尝鲜,其余的玉米便全部晒干脱粒。

农闲下来,也不放众人回家,便开始传授武警最凶残的黑龙十八手,这套拳是武警成立后经过多名武术大师和散大泰拳等名宿一齐研究,经多方实战而创造出来的,招式看似简单,没有任何花式,但是却招招夺命,一经推出,便在全军中引起巨大影响。

崔学军对这套黑龙十八手最是喜爱,经常缠着李成沣折招。崔学军天资聪颖,领悟力极高,学什么都是极快上手,李成沣又将武警匕首术十四式悉数传授,这套匕首术更短兵相接的杀招,招招都是直取要害。

李成沣见崔学军没甚趁手的兵器,于是将自已随身佩戴的军用匕首送给了他。这把军用匕首刃长二十厘米,一边开刃,另一边则是一排锋利的齿牙,可刺可割,用合金打造。

崔学军如获至宝,连睡觉也不舍得解下,一套匕首十四式更是练得烂熟。

这天,李成沣又带着小虎钻入丛林,正行走间,忽然听得前面翁翁声响,转出树后,只见岩边长了个巨大的蜂巢,大群的野蜂翁翁声出出入入,好不热闹。

李成沣可不敢近前,连忙转身向傍边而过,行得十多米,忽闻身后有翁声渐近,似有野蜂追来,危急反应之下,下意识的拔出腰间军刺,闻声向后刺去,然后急步奔跑,远离了蜂巢,收回军刺看时,只见军刺上竟刺了个野蜂在上面,李成沣暗笑饶幸,行出丛林,行着行着,心中忽然一动,心道:“何不用蜂来练刺法。”

心中想起了一个故事:话说古时候有一人,上坑拉屎的时候不甘苍蝇骚扰,便用筷子来夹苍蝇,拉得屎多,竟练得手起苍蝇即落。

李成沣即刻行动起来回到住处,找了件长袍穿在身上,用丝布将头包起,来到蜂巢前,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刺蜂行动。

刚开始时,刺了几百下才偶尔刺得一个,李成沣也不放弃,有时间便去刺蜂,一个多月后,竟已可十中一二。

其间玉米粒晒干,便带着众人在丛林边开了条路出来,直到溶洞口,将溶洞整理干净,再将玉米一包包的运入洞中藏好,并吩咐众人不准外传。

日复一日,转眼间,李成沣来到隋未已经两年有余。玉米已经全面种开,收获了几次,已有三十多万斤左右,全部运入了溶洞收藏。

李成沣除了教众人练武,有时间便去刺蜂,终于有一天,其光了上身,入到蜂群中,一把军刺使得出神入化,将野蜂一刺一个准,蜂尸在身边周围落了一地,最后一个蜂刺完,李成沣检查了一下身体,身上发现竟无一蜂刺,心知自己的武功已经上到了另一个层处。

刺完这个蜂巢,李成沣便又去它处寻蜂,在谷中刺了十多巢蜂之后,已再没蜂可刺。于是交给了何兴一个任务,便是要何兴寻找野蜂巢,何兴经过这两年的苦练,身体变得十分轻盈,攀岩越岭不在话下。闲时便在这周围的群山中寻找蜂巢给李成沣练刺。

李成沣偶尔和众少年玩笑,便令众人每人手抓两把柒了颜色的玉米向自己身上尽力抛来,瞬时间,一阵玉米雨落下,李成沣军刺如电般连连刺出,玉米在身边落了一圈,身上一点颜色都没有,众人偕齐声喝彩。

小虎已经长大,三四百斤样子,依然是每天围着李成沣转,偶尔也上山叼些动物回来,消息早已传出,崔家村的人都已知李成沣养了个老虎,一又始都是极力反对,后来发现该虎从不伤人,也不害家畜,便也渐不理会,何兴偶尔也带小虎出何老实店中玩,附近的小孩十分好奇,竟和小虎玩得十分开心,远远见到便叫:“旺财,旺财”旺财是何兴给小虎起的名字。


第三章匪患

大业十六年,炀帝杨广又计划发起第三次征高句丽,经过前两次失败,这次杨广顷全国之力,圣旨下达到万安县,崔学友不敢怠慢,立刻组织全县壮丁,聚集了三千多人。

因崔家村是他的家乡,所以十分照顾,只在崔家村征召了五十多人,崔家村差不多有两百户人,人口有一千七百多人,除去老弱,青壮之人也有一千人左右,按照隋朝十抽一的惯例,怎么样也要一百多人,但崔学友只抽了五十人,也算是对家乡的照顾了,但邻近的洪家村和张家村却抽了四百多人,加上崔家村的五十人,组成了个五百人的队伍,在洪家村的队正洪胜海帶领下,来到万安县的集结处。

集结后操练了十多天,便由偏将杨文胜带领着向辽东方向而去,但经过两次征高句丽失败。早已心人惶惶,行程末到半,竟已经逃了几百人。

当征丁开始时便有崔家村机警人家将家中青壮年送入李成沣的谷中,名为帮工,实为避丁,谷中一下子涌入了三十多人,加上原来的十多个,居住一下子便成了问题。’

李成沣也不拒绝,田地刚收成未久,便安排这几十人打造了一排林居,因谷中玉米管够,也不再向何老实定餐,教人将玉米磨成了粉,做成窩窝头和玉米面条,倒也管饱,心中知晓这次扬广征高句丽依然是失败告终,失败后杨广移宫江都,将朝中事务丟给了杨素,再加上中原发生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旱,灾民遍野从而引起天下大乱,群雄并立,逐鹿天下。

李成沣也不作他想,崔家村给了他一个立身之处,他也希望能在天下大乱之时能避免崔家村受到伤害,于是-便末雨筹谋,只希望兵祸来临之时少些伤害,也不再教新入谷之人一其他武功,每日便按部队之时的队列训练起来

每天除了吃和睡,其他时间都是训练,高強度的训练下,有人退出了,但也有人陆续加了入来,到了最后,总共有一百多人,李成沣将原先入谷的十多人选了,梁力川,余家年,余秋荣,罗建…等十个人出来,每人分了十人,由他们带着训练,从列队,长跑,俯卧撑,擒敌拳等基础训起。

李成沣还专程去了一趟崔府,找崔老爷详谈了一番,说明训练崔家村民众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崔家村,崔老爷倒也十分支持,提供了十多张弓和一些箭给李成沣,并且时不时安排人送只猪或羊入谷给他们改善伙食,崔学军更是每天必到。

每天除了训练,李成沣便安排众人砍树,砍了百多棵两人抱左右的大树下来,全部割成了两寸多厚的木板,用桐油扫了几遍,用强弓试了几遍,发现都是只能对穿,而不能透过,心中满意,便挑了十多个会木工的青壮出来,又去万安县买了一些物品回来,打造了五十多辆四轮板车。

当时便有人疑问,不知李成沣打造这些板车的用意,待到车成,才惊奇地发现,这些板车内有文章,只见板车长有两米多,一米多宽,前有两轾,平时可供马或牛拉车,车中间一根横铁棍,两边有铁环和铁练,板底下有一根大木柱,平时收起,当把机关放开,两寸多厚的车板便可竖起,底柱撑起,多台车边环连起,竟成了个移动堡垒,两车之间有空间,可使长枪刺出,车板中间还有个活动口,可以方便弓箭射出。

是日傍晚,李成沣正在带人训练,崔府差人来到,说是崔老爷有请,请李成沣过府喝酒,李成沣连忙收拾了一下,便随崔学军出谷。

二人有说有笑,还未到谷口,只见何兴急急忙忙地向谷口奔来,见到李成沣,老远就叫道:“李大哥,我姐被人抢走了,快叫人去救她。”李成沣心吓了一跳。

急问道“啥?嫦姑娘被人抢走了?”

何兴气喘吁吁的,将事情经过道来。

这天傍晚,在江边的小码头上,泊了两艘大船,却是并州知府邱文岁带着一行十多人。

这邱文岁在并州已经做了几年知府,政绩没见多少,钱银倒是捞了不少,平时瞒上欺下,冤假错案倒是判了不少。这次杨广征高句丽,分到并州的兵额是差不多两万,谁知征丁征来征去都只有一万多人左右,邱文岁无法之下,只能强压下面县市,滩派下去,征不够的就要县市用钱来补充,再向其他地方买丁。

属下有个知县,本是杨素的学生,因征丁人数不够被邱文岁辱骂了一顿,并令要补一万两的征丁银,该知县心中气愤,告到了杨素处,杨素大怒,即下令革了该知府。

邱文岁原籍福建,被革职之后只得收拾了行装,准备回乡。

他买了两艘船,船上装了当官所贪墨的几十万两银子,带了十多名家丁,顺着水路回乡,准备回去做个富家翁。

船在江上行了十多天,今日行至崔家村,见到此处有码头,便靠边将船泊着,上岸寻消遣,上到崔家村,倒也觉得热闹,转了一圈后,便寻到何老实店中吃饭。

邱文岁一行十多人入了何老实店中,只见店中已坐了七八桌人,正在吃得欢畅,何老实见客到,连忙招呼坐下,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一名家丁喝道:“店家的,这是我们的知府大人,有什么好菜快点上来”

听到是知府,何老实吓了一跳,平生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员,连忙吩咐后厨,将十多样拿手好菜做出,送到桌上,因店中实在太忙,连何慕嫦也要帮忙端菜。

邱文岁吃得正香,只觉是人间美味,但待见到端菜的何慕嫦后,眼睛便不再动,菜塞入口中,犹如嚼蜡,心思暗转,丹田上一股热气涌上,心中暗道:“如此娇娘,天仙也不过如此”

这邱文岁本是好色之徒,五十岁年纪,但家中有恶妻,连妾也不敢娶个。

上任后,也不将妻子接来,平时在并州倒也快活,也不知祸害了多少的良家妇女,这次回乡,倒也不敢带着女人同行,十多天来,早已按捺不住,见到何慕嫦,心思转动,已有计谋。

匆匆吃了酒席,向另一名卿客打了个眼色,这名卿客名叫郭展鹏,外号一刀断魄,原是巨盗,后偶尔被邱文岁寻得,重金收为卿客,这次回乡,便邀了郭展鹏跟随,郭展鹏见到眼色,已知邱文岁之意,便提前出店,下到船上待着。

邱文岁酒足饭饱,便招了何老实过来,道:“店家的,你店中的菜还不错。”何老实心花怒放,正考虑着要怎样开口,以求得知府留下墨宝,作为镇店之用,刚想开口,却又听得知府说道:“店家,我的老娘还在船上,她还末吃食,你就按刚才的菜式做了送一桌上船,这银赏你的了。”

说完随手丢了块银在桌上,有五两光景。

何老实见了,连忙道:“知府大人,多了,多了…”旁边一名家丁喝道:“大人赏你的,你就领下,难道你要我们大人收回。”何老实连声不敢,将邱文岁送到门口,弯着腰说道:“大人在船上稍待,菜做好了我就着人送上。”

邱文岁行了两步,回头说道:“店家,我的老娘十分喜欢美食,只要她老人家吃得高兴,再有赏。”顿了顿又道:“哦!她老人家也喜欢知道菜的来历和做法,等下你叫那姑娘送菜下船,我怕其他人冲撞了老人家。”何老实连声答应。

然后急忙入了后厨,吩咐后厨大厨用心烧菜。

不多时后厨便已做好菜肴,用个篮子装了,何老实着何慕嫦送去江边船上,见到何慕嫦将菜送到船上,何老实将眼收回,想道:“女儿给老夫人讲解应该要些时候。”

何老实刚想回店中帮手,转头望了一眼江边的大船,却是目瞪口呆,只见两艘大船已经扬帆而起,离岸已有数十米远。

何老实呆呆地目送大船驶远,忽然跳起向江边奔去,口中大叫:“慕嫦,慕嫦…知府大人,我女儿还在船上。”

当他跌跌撞撞的下到江边时,大船已经远去,何老实跌坐在江边,老泪长流脑子一片空白。

何兴听到老爹呼叫,连忙冲出店来,看到大船已经远去,他心中倒是清醒:“他妈的,把我姐抢走了。”他也不犹豫,快步便向谷中方向奔去,想找李成沣搬救兵,才刚到谷口便发现了李成沣和崔学军。

路上何兴将事情经过快速地说了一遍,只听得李成沣已是怒火攻心。

三人下到江边,只见何老实呆呆地望着江面,老泪纵横,而江面上干干净净,两船早已远去,再无踪影。

三人匆匆跳上江边的一条小船,何兴拼命划着船桨,驾驶着小船便要向前追去,小船在江面上行了十多米,崔学军忽然叫道:“何兴,划过对面江去,我们去前头拦他们”原来这条大江流经崔家村,转过一个大弯,便向后折回,再向前面弯去,就像凸字形状一样。

当下三人手脚并用,很快便将船划过对岸,上了岸后便急忙向着江下游冲去,穿过芦苇草丛,跑了两公里左右,来到下游江边,此时天色已渐暗,李成沣向上游江面望去,只见江面上有两艘大船,隔着几十米左右,在船头上挂着夜火,正快速的驶来。

三人定下心来,李成沣已有主意,从腰间拿出三梭军刺,对着崔学军说道:“二公子,等一下你上第二艘船,我上第一艘船,务必小心,记住,下手要狠。何兴你就在岸边看着,如果我们二人没有返回,你便入谷说明情况,将谷中百名兄弟召来,一定要将这些奸贼杀了,救回你姐。”

吩咐完毕,江面上的船已驶近,当下便和崔学军一人折了根芦草,含在口中,从岸边悄悄地下了江中,向前游了几十米,然后潜入水中,趁着夜色,向大船潜去。

因有芦根换气,二人潜了十多分钟,终于摸到了船底,二人在水中探出头来,打了个手势,便各自从船边爬了上去,只见两艘船都长有四十多来左右,宽十来米,船舷吃水极深,正鼓起双帆,快速的向前使去。

崔学军小心的爬上了第二艘船,这艘船上装了邱文岁的贪墨所得的几十万两银锭,吃水极深,船上的几名家丁正在喝酒,却是何慕嫦送上船的菜给了这船上的家丁。船上有七名家丁,除了一人掌船,其他人都聚在船仓里喝酒了,猜码声不绝于耳。

崔学军也不理掌船之人,小心地向船仓摸去,手中匕首紧紧地握着,到了仓门口,从缝中观察了一下,发现六人围在张桌子上,桌边放着刀枪等武器,家丁们饮得正欢,却没发现何慕嫦的踪影。

临仓门坐着的一名家丁饮得兴起,站了起来,将右脚踏在桌上,拿着杯酒大声叫道:“兄弟们,这些菜真的不错,那个小妞更是绝品,不知大人玩厌了后,会不会赏给兄弟们,如果可以如愿以偿死都眼闭了,哈哈哈,,,咯咯,,,”笑声突然间断了,一刃尖从他喉咙处突了出来。

众偕惊讶,只见该家丁背后闪出个人来,面如满玉,杀气腾腾,已从该名家丁的喉咙处拔出了把匕首。

剩下五人吓得齐齐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便欲从身傍拿起兵器,崔学军长身而入,几招匕首术的招式使出,攥阴,刺喉,刺眼,在这窄小的空间中,更能发挥出威力,崔学军如虎入羊群,手中匕首闪电般刺入了三名家丁的阴部,喉咙和眼晴。三人当场便已毙命。

另一名家丁已抽了把腰刀出来,向崔学军劈来,崔学军左脚向前一踏,左手从该家丁手臂下穿过,右手一搭,向下一沉,正是黑龙十八式的断臂式,只听得咯的声响,家丁手臂已折断,家丁“啊”的一声惨叫,崔学军的匕首已从其背后中刺入。

剩下的最后一名家丁,望着崔学军双脚不由自主的抖震,吓得下身一暖,一股尿液已滴滴而下,口张得大大的,咯咯的说不出声来。崔学军横跨一步,手中匕首已从该家丁喉咙处划过,该家丁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按住喉咙,鲜血从伤口处喷出。崔学军闻到一阵恶臭,却是该人连屎都拉了。

崔学军匆匆查看了一下,发现仓中六人俱毙,转身便向船尾寻找撑船之人,撑船的家丁正在气恼,听得前仓饮得欢声震耳,忽然声音静了下来,心中正在奇怪,探出头来观察,突然觉得颈中一紧,已经被人用手抓住了喉咙,一口气呼不上来只觉眼前发黑,崔学军左抓住该家丁的喉咙,右手匕首抵在其背后,低声喝道:“驾着船追上去,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该家丁才刚刚吸了口气,便觉得背后生痛,知是被来人的利器刺入了一点。当下不敢造次,只得掌着船向前船追去。临到将近,却听得前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

李成沣爬上船来,见前舱灯火通明,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忽觉头上风急,却是一把大刀从头上劈来,原来却是郭展鹏。

郭展鹏待邱文岁将何慕嫦骗上船后,安排家丁绑了丢在舱内,自己便守在了甲板上方的高处,毕竟是巨盗出身,警惕万分,怕有变故,船行到这处时,忽然间发现有人从船边爬了上来。于是手中刀便慢慢的抽出,纵身跃起,手中刀向来人头上劈去。

李成沣爬上船的时候已将军刺握在手中,闻得刀风声响,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手中军刺一举,当的声响,已和来袭的利刃交不一招。

李成沣只觉手臂巨震,军刺差点掉下地来,身体顺势向后一倒,在甲板上滚了个圈,抬头看时,只见前面一名黑衣大汉手中大刀又已向自己劈来。

郭展鹏名为一刀断魄,这个倒不是胡吹,自小师从南山白袍老人,艺成后下山,混了几年,却是一事无成,一狠心,便做了巨盗,走遍大江南北,倒是多次被围,但凭着一手雪饮狂刀,次次都能杀出重围,在江都宁波,有次盗了宁波杨府的一座玉观音,被江南五侠围捕,在钱塘江边大战一场。

郭展鹏凭着一招漫天飞舞,竟杀得江南五侠两死三伤,瞬时一刀断魄便名震江湖。

后来在并州召妓,被该妓女认出,该妓女也不声张,只是对着其灌酒,将郭展鹏灌得烂醉,方使人去并州府报案。

郭展鹏被打入了并州府天牢,被判处秋后问斩,谁知竟被邱文岁看中,邱文岁使了手段,以另一死囚代了郭展鹏问斩,自此,郭展鹏便委身邱文岁,做了其的贴身保镖。

李成沣知道遇到了劲敌,长吁一口气,感官各方瞬间张开,手中军刺平举,双目盯着漫天而来的刀影。

郭展鹏当年被江南五侠围捕时本已处下风,但当他的漫天飞舞使出时,一刀竟可在瞬间挥出二十一刀,几个回合下来,便杀得江南五侠死伤沉重,几年下来,这招更是利害,曾在邱府表演时一刀将一头羊斩成四十八块。

李成沣丁步站立,手中军刺不断刺出,这两年刺蜂练来的本事终于派上用场,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军刺点点刺在郭展鹏的刀尖处,郭展鹏不断跃起,围着李成沣转动,李成沣也不多想,脚步随着刀影而转,邱文岁早已被惊动,带着六七名家丁,拿着腰刀缩在船头,看着郭展鹏战李成沣,家丁们更是不敢上前。

郭展鹏手中是一把宝刀,该刀锋利无比,寻常兵器遇上,早已破损,但砍李成沣小小的一根刺刀上,却没法将其击断。他心道:“这是什么兵器?竟可挡得了我的宝刀” 试了几招,他发现李成沣好像没甚内功,只是凭着精妙的招式和自己周旋。当下运起内功,宝刀快如闪电,将李成沣逼得连退几步。

李成沣接了几刀,只觉手腕麻木,军刺差点按握不住。心念急转,知道对方力气比自己大得多,这样交手下去,自己迟早会败。

于是李成沣改变打法,不再以硬碰硬,脚步转得飞快,军刺每每刺出,均是刺在郭展鹏的刀身侧边,转眼间,二人已交手几十招,郭展鹏刀虽快,却总是被李成沣的军刺刺在刀侧上,慢慢地,李成沣定下心来了,军刺点刺的位置从刀尖渐渐向刀身移去,又过了几十招,军刺已刺在刀身的尽头处,这下郭展鹏难受了,因为李成沣的军刺刺的时候俱是郭展鹏旧力未尽新力末生之处。

郭展鹏手中宝刀觉得越来越重,舒展的速度也没原先那么迅猛了。

再斗得几十个回合,郭展鹏大汗淋漓,右手手腕一麻,竟被李成沣的军刺在上面刺了一下,虽入肉不深,但终是受伤,心中急燥起来,手中刀更是急挥,又斗了一会,耳边一痛,又受了点伤,虽不受影响,却也鲜血淋漓,又是几十个回合过后,郭展鹏浑身上下竟被李成沣的军刺刺了十多下,俱不是身体的要害部位,入肉都不深而且都是小伤。

虽是小伤,但是鲜血不断流出,郭展鹏竟成了个血人,斗着斗着,郭展鹏眼前一黑,终是流血过多,刀势已大不如前,他心知不妙,再斗下去,不用李成沣杀他,流血都流死了。

想到这里,他身体向后跃起,左手在袋中一抓,随手便向李成沣挥去,却是一把铁梨子。

李成沣越战越勇,军刺刺出的方向和力度早已比刺蜂的时候胜了多倍,他跟着向前跃去,当当声响,早已将铁梨子击落满地。

郭展鹏后跃还未落地,李成沣已到跟前,手中军刺闪电般刺出,郭展鹏只觉前额一麻,意识一下子全无,已被李成沣的军刺刺穿前额,刺尖从后面透了出去。

当的声响,郭展鹏的宝刀跌落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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