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烬面前,头垂得更低。
“老板,我们损失了大约三十亿。”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我们所有的动作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他们利用我们的狙击,清除了部分意志不坚定的早期投资者,并以更高的价格引入了更强大的盟友。”
封烬手中的雪茄无声地捏断。
三十亿,对他而言并非伤筋动骨。
但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
却成了对方网中的猎物。
“月神基金……”他低声咀嚼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怒火尚未平息。
一份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快递,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封烬的私人别墅。
没有通过公司前台,也没有经过秦峰的手。
拆开朴素的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叠复印件,纸张边缘有些陈旧的黄。
最上面,是一张娟秀字迹的便签。
“封总,有些债,总要还的。”
没有署名。
封烬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拿起那些复印件,一页一页地翻看。
是多年前的商业合同,股权转让协议,银行流水,甚至还有几份手写的便条。
这些看似零散的资料,指向同一个已经快被他遗忘的名字——棠家。
棠溪月的娘家。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尘封的往事挟裹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想起来了。
棠溪月并非无依无靠的孤女。
她曾是棠家最小的女儿,棠家当年在本地也算小有产业,虽比不上封氏这种庞然大物,却也根基深厚。
后来,棠家遭遇了危机。
资金链断裂,被竞争对手恶意收购。
棠父一夜白头,四处求援。
棠溪月曾小心翼翼地向他提起过,希望他能看在即将联姻的份上,帮棠家一把。
那时,他正因为柳拂雪无意中提起棠家某个远房亲戚曾在言语上冒犯过她,而心生不悦。
柳拂雪当时梨花带雨。
“阿烬,我知道你不该为了我迁怒旁人。”
“可我一想到他们那样说我,我心里就难受。”
“棠家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封氏出手,万一引火烧身怎么办?
我不想你为难。”
于是,他不禁袖手旁观。
还在竞争对手给出更优厚条件收购棠家残余资产时,暗中示意旗下投资公司不必跟进。
他甚至在某个酒会上,对那个试图收购棠家的对手,说过几句“棠家不识时务”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