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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巢新生,微光永存江屿林溪全文

计划员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转学第一天,我在废弃教室遇见了他。江屿总是坐在窗边读书,阳光把他睫毛染成金色。我们在书架后传递纸条,用铅笔在书页空白处对话。他推荐《小王子》,我分享《城南旧事》,纸间字迹叠成秘密森林。那天暴雨冲垮了屋顶,他浑身湿透抢救书籍时,我才发现他手臂的淤青。“别告诉任何人。”他睫毛上的水珠滚落,“就像书巢是我们的秘密。”教导主任宣布拆除旧教室时,我攥着抗议书冲上讲台。身后传来推门声——江屿抱着全班联名册,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阳光突然涌进来,照亮他第一次扬起的嘴角:“这次,换我站在你身后。”---九月,新学期的气息混杂着燥热与陌生,沉甸甸压在新换上的校服肩头。林溪捏着薄薄的转学通知,站在高二(3)班门口的走廊上,周遭鼎沸的人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主角:江屿林溪   更新:2025-06-04 0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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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屿林溪的其他类型小说《书巢新生,微光永存江屿林溪全文》,由网络作家“计划员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转学第一天,我在废弃教室遇见了他。江屿总是坐在窗边读书,阳光把他睫毛染成金色。我们在书架后传递纸条,用铅笔在书页空白处对话。他推荐《小王子》,我分享《城南旧事》,纸间字迹叠成秘密森林。那天暴雨冲垮了屋顶,他浑身湿透抢救书籍时,我才发现他手臂的淤青。“别告诉任何人。”他睫毛上的水珠滚落,“就像书巢是我们的秘密。”教导主任宣布拆除旧教室时,我攥着抗议书冲上讲台。身后传来推门声——江屿抱着全班联名册,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阳光突然涌进来,照亮他第一次扬起的嘴角:“这次,换我站在你身后。”---九月,新学期的气息混杂着燥热与陌生,沉甸甸压在新换上的校服肩头。林溪捏着薄薄的转学通知,站在高二(3)班门口的走廊上,周遭鼎沸的人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书巢新生,微光永存江屿林溪全文》精彩片段

转学第一天,我在废弃教室遇见了他。

江屿总是坐在窗边读书,阳光把他睫毛染成金色。

我们在书架后传递纸条,用铅笔在书页空白处对话。

他推荐《小王子》,我分享《城南旧事》,纸间字迹叠成秘密森林。

那天暴雨冲垮了屋顶,他浑身湿透抢救书籍时,我才发现他手臂的淤青。

“别告诉任何人。”

他睫毛上的水珠滚落,“就像书巢是我们的秘密。”

教导主任宣布拆除旧教室时,我攥着抗议书冲上讲台。

身后传来推门声——江屿抱着全班联名册,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

阳光突然涌进来,照亮他第一次扬起的嘴角:“这次,换我站在你身后。”

---九月,新学期的气息混杂着燥热与陌生,沉甸甸压在新换上的校服肩头。

林溪捏着薄薄的转学通知,站在高二(3)班门口的走廊上,周遭鼎沸的人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嗡嗡作响,听不真切。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擦肩,彼此熟稔地招呼、嬉闹,汇成一股她无法融入的暖流,而她是误入其中的一滴冰凉雨水,格格不入,无所依凭。

“林溪?”

一个温和的女声穿透了喧哗。

她猛地回神,指尖无意识地在崭新的书角上掐出一个小小的月牙痕。

班主任陈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笑容带着职业性的安抚。

“进来吧,欢迎来到新集体。”

林溪低着头,仿佛要数清脚下每一块水磨石地砖的纹路,顶着几十道好奇或审视的目光,走向老师指给她的、靠窗那个孤零零的位置。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坐下,目光垂落,只敢盯着桌面上不知哪届学长刻下的、模糊不清的公式符号,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四周低低的议论——关于她的来历,她的沉默,她格格不入的安静。

“喏,新发的课本。”

同桌是个短发、圆脸的女生,声音清脆,带着点自来熟的笑意,把一摞书推过来,“我叫周晓芸。”

“谢谢。”

林溪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她接过书,指尖冰凉,触碰到周晓芸温热的手背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缩了一下。

午休的铃声像一道特赦令。

人群潮水般涌向食堂,喧闹更甚。

林溪犹豫片刻,终究没跟上那汹涌的人流。

胃里沉甸甸的,挤
满了初来乍到的涩意。

她背起几乎没打开过的书包,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像蜗牛缩回它的壳里。

走廊尽头,通往旧教学楼的拐角处,一块褪色的“维修中,禁止入内”牌子歪歪斜斜地挂着,后面是一段光线暗淡的楼梯。

仿佛受到某种无声的召唤,她侧身,避开了那块警示牌,踏上了蒙尘的台阶。

楼上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旧走廊空旷寂寥,阳光穿过高处布满灰尘的窗户,形成几束斜斜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里面无声地狂舞。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头、旧纸张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沉静,带着时间的重量。

一扇扇紧闭的教室门,油漆剥落,露出底下深色的木质纹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尽头,一扇虚掩的旧木门,门轴发出悠长而喑哑的“吱呀”声,仿佛一声迟暮的叹息。

林溪下意识地伸手推去。

门开了。

阳光像被惊扰的精灵,猛地从高大的窗户扑进来,填满了整个空间。

无数微尘在这突如其来的光瀑中疯狂地旋转、跳跃,闪烁着细碎的金芒,织成一张朦胧而喧嚣的金网。

这间教室的桌椅大多蒙着灰布,堆叠在墙角。

唯有中央,奇迹般地留出了一片小小的、宁静的“岛屿”。

几排斑驳的原木书架错落有致地立着,构成一个半开放的、迷宫似的空间。

书架上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拥挤地塞满了书。

书籍颜色各异,新旧不一,有些书脊挺括,有些则软塌塌地卷了边,它们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油墨、尘埃和岁月沉淀的独特气息。

这是被遗忘时光里倔强生长出的一座秘密森林。

林溪屏住呼吸,被这意外的景象攫住。

她放轻脚步,像怕惊动沉睡的精灵,走进那片书籍的森林深处。

指尖拂过书脊,触感微凉。

她停在一排书架前,目光被一本淡绿色封面、边缘有些磨损的书吸引——《城南旧事》。

她小心地抽出来,翻开扉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给所有迷路的小孩,这里是暂时的家。”

一股暖流,微小却清晰,猝不及防地撞进心口。

她抱着书,目光逡巡,在书架尽头、靠窗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小小的旧藤椅。

它安静地放在
那里,沐浴在斜射进来的、近乎凝固的阳光里。

她坐下,藤椅发出轻微的呻吟。

书页在指尖沙沙作响,林英子的北平童年,带着旧时光的温润和淡淡的离愁,像一条安静的溪流,慢慢流淌进她初到陌生之地的惶惑里。

窗外的老樟树在风里摇曳,叶子沙沙,仿佛遥远的和声。

时间在字里行间悄然溜走。

当她合上书页,被故事浸润的心绪平静而微涩。

抬眼间,目光无意掠过对面书架的空隙。

那里,隔着几排书的距离,在另一扇被阳光慷慨眷顾的窗下,坐着一个人。

是个男生。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微微低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被阳光勾勒出毛茸茸的金边。

他看得那样专注,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阳光慷慨地穿过它们,染成了近乎透明的金色。

整个世界的光仿佛都温柔地汇聚在他周围,而他浑然不觉,像一幅被时光凝固的油画。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又骤然加速。

她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收回视线,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她慌乱地把《城南旧事》小心地插回原处,仿佛那本书也沾染了她此刻的窘迫。

动作间,指尖碰到书架边缘一小叠整齐摆放的彩色便签纸和几支铅笔。

她犹豫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抽出一张淡黄色的便签,笔尖悬停片刻,终于落下:>“谢谢你,城南的旧事很温暖。

新来的林溪。”

字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将便签轻轻夹在《城南旧事》的扉页,那个写着“给所有迷路的小孩”的句子旁边,然后像受惊的小鹿,几乎是逃离了这片静谧的书巢。

门轴在她身后发出同样悠长的叹息,隔绝了那满室的阳光与微尘。

第二天午休,林溪的心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再次走向那个废弃教室的角落。

推开那扇熟悉的旧木门,阳光和书卷的气息依旧温暖地包裹上来。

她径直走向那排书架,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抽出那本《城南旧事》。

扉页间,那张淡黄色的便签还在。

但下面,多了一张新的纸。

浅蓝色的便签纸,边缘裁剪得很整齐。

上面的字迹清瘦有力,带着一种干净利落的筋骨,像冬日疏朗的树枝:>“温暖就
好。

这里是‘萤火虫书巢’,欢迎常来。

江屿。”

江屿。

原来他叫江屿。

林溪捏着那张小小的蓝色便签,指尖能感受到纸张微糙的纹理,那清俊的字迹仿佛带着温度,熨帖了心底某个小小的角落。

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穿过书架的缝隙,望向那扇熟悉的窗。

他果然在那里。

姿势几乎未变,还是微微低着头,沉浸在手中的书页里。

阳光流淌在他微弓的脊背上,勾勒出专注而安静的轮廓。

他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到来,或者说,他默许了这种无声的共存。

林溪悄悄松了口气,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悄然滋生。

她踮起脚尖,目光在书架上逡巡,掠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书名,最终停在一本封面素净、书名却异常熟悉的书上——《小王子》。

她记得它,童年时翻阅过,懵懂而遥远。

她取下书,翻开。

书页间散发出淡淡的、属于旧书的独特气味。

她坐回那张旧藤椅上,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拥着她。

狐狸对小王子说:“驯服我吧。”

那关于建立联结、关于独一无二的驯养关系的句子,在这个弥漫着尘埃与阳光的静谧空间里,忽然有了不同以往的重量。

她读得很慢,字句在心头沉淀。

合上书时,她拿出自己的便签本,撕下一张淡绿色的纸。

笔尖悬停片刻,写下:>“小王子问:仪式是什么?

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书巢里的这个下午,就是我的‘仪式’吧?

林溪。”

她将便签轻轻夹回《小王子》的扉页,又把书小心地放回原处。

起身离开时,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边的方向。

江屿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阳光的金粉落满他的肩头。

林溪的嘴角,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悄悄弯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

这个秘密的角落,因为有了一个沉默的共读者,有了纸片间传递的微光,开始变得不同。

纸页间的对话,像悄然生长的藤蔓,在书巢的光影里无声地蔓延。

林溪的淡绿、鹅黄,江屿的浅蓝、烟灰,一张张便签纸,如同散落的星辰,缀满了不同的书页。

>“读到《海鸥乔纳森》里那句‘飞翔的意义在于飞翔本身’。

你呢,为什么喜欢这里?”

(淡绿,林溪)>“安静


像沉在深海,只有书页翻动是唯一的水声。”

(烟灰,江屿)>“深海不会觉得孤单吗?”

(鹅黄,林溪)>“书里有无数灵魂。

他们比我热闹。”

(浅蓝,江屿)他的字句总是简短,像礁石沉默地浮出海面,却总能精准地激起她心湖的涟漪。

林溪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午休的到来,期待推开那扇旧门时,阳光和书卷气混合的独特味道,期待在熟悉的书页间发现一张新的、不同颜色的便签。

那些纸片上的对话,比现实中任何寒暄都更让她感到放松和真实。

一天,林溪在书架深处发现了一本薄薄的、封面已经磨得发白看不清字迹的诗集。

好奇地翻开,里面大多是些朦胧的句子。

翻到某一页,她停住了。

那一页的空白处,不是印刷的诗句,而是用铅笔细细写下的几行字,字迹清瘦,正是江屿的笔迹:>“光在尘埃里筑巢,>寂静是唯一的语言。

>书页翻动,>惊起沉睡的星屑。”

林溪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看着那几行小诗,又抬头望向窗边。

江屿正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侧头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阳光勾勒出他安静专注的侧脸轮廓。

一种奇妙的连接感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她拿出铅笔,在那几行诗的旁边,小心翼翼地、也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写下:>“星屑落在肩上,>成了沉默的勋章。

>文字是暗河,>我们在两岸点亮微光。”

写完后,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像完成了一件隐秘而重大的事。

她悄悄把诗集放回原处,位置稍稍挪动了一点,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被他发现。

几天后,当林溪再次翻开那本诗集,她的心跳快了几分。

在她那几行字的下面,多了一个用铅笔轻轻画下的符号——一个小小的、简单的笑脸。

没有言语,却像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她整个心田。

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笑脸,嘴角无声地弯了起来。

午后的书巢依旧静谧,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

林溪坐在藤椅里,手里捧着一本地理图册,心思却有些飘忽。

她忍不住又偷偷抬眼,望向窗边。

江屿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沉浸于书本,而是微蹙着眉,目光落在窗外的虚空
,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的一角。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无法驱散他周身那层淡淡的阴翳。

他微微动了一下,抬起手,似乎想揉一下眉心。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校服袖口随着动作向上滑了一小截。

林溪的目光无意间扫过。

一道深紫色的淤痕,狰狞地横亘在他清瘦的小臂外侧。

颜色很深,边缘泛着可怖的青黄,像一条丑陋的、僵死的虫子,紧紧吸附在苍白的皮肤上。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呼吸瞬间停滞。

那伤痕太刺眼,太突兀,与他周身那种沉静疏离的书卷气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种无声的暴力感。

她几乎是立刻低下头,慌乱地盯住手中的图册,冰蓝色的海洋图块在眼前模糊晃动。

无数疑问和担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怎么弄的?

疼吗?

谁……?

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书巢里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耳欲聋。

几天后,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密集的雨点狂暴地砸在旧教学楼的屋顶、窗棂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午休时分,林溪坐在新教室的座位上,听着窗外骇人的雨声,心却早已飞到了那个角落。

旧教室的屋顶……能撑住吗?

那些书……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她再也坐不住,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间隙,悄悄溜出了教室,顶着一把随时可能被掀翻的伞,冲进了雨幕。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裤脚和半边肩膀。

她几乎是跑着冲上旧楼那蒙尘的楼梯。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屋顶靠近后窗的位置,破了一个洞!

浑浊的雨水像瀑布一样从破洞处疯狂地倾泻而下,狠狠砸在地面,积水正迅速蔓延开来,浑浊的水流已经贪婪地舔舐到了最近的书架底部。

几本放在低处的书不幸被泡在水中,封面的颜色洇染开,像无助的落难者。

而江屿,就在那一片狼藉之中。

他半跪在浑浊的积水里,校服外套胡乱丢在一边,里面的白色T恤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单薄却绷紧的肩背线条。

他正急切地将书架底层的书一摞摞抱起,转移到旁边一张蒙着厚布的旧课桌上。

水珠顺
着他湿透的黑发不断滚落,滑过苍白的脸颊和紧抿的嘴唇。

“江屿!”

林溪喊出声,声音被雨声盖过一半。

他闻声猛地回头,看到是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取代。

“快!

帮忙把上面的书也搬下来!

水在涨!”

他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林溪立刻丢掉伞,顾不上湿透的裤脚和冰冷的地板,冲了过去。

雨水冰冷刺骨。

两人在混乱中奋力抢救着书籍,手臂不时碰撞,传递着彼此的焦急和力量。

水花在脚下溅开。

当林溪将一摞沉重的精装书递向高处的旧课桌时,江屿伸手来接。

他的袖口再次因为用力而大幅度向上缩起。

这一次,林溪看得清清楚楚。

不止一道。

小臂上,那刺眼的深紫色淤痕旁边,还有几道颜色稍浅、但依旧触目惊心的青黄印子,纵横交错,像是被反复抽打留下的印记。

甚至靠近肘弯处,还有一小块未愈合的擦伤,边缘红肿。

林溪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伤痕上,忘了手中的书,忘了脚下蔓延的冷水,忘了头顶还在肆虐的雨声。

震惊和一股尖锐的疼痛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伤……比她那天惊鸿一瞥看到的,更多,更重。

“书!”

江屿急促地提醒,声音带着水汽的嘶哑。

林溪猛地回神,慌乱地将书塞到他手里。

就在他接过书的瞬间,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扯下了湿透的袖口,试图遮盖住那片皮肤,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皇。

雨水顺着他低垂的睫毛往下淌,一滴,又一滴,沉重地砸落在浑浊的积水里,溅起微小的水花。

他依旧半跪在冰冷的水中,怀里抱着那摞刚抢救出来的书,湿透的头发黏在额前,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他没有看她,侧脸在昏暗光线下绷得紧紧的,下颌线锐利得像要割破空气。

沉默在哗哗的雨声里膨胀,带着冰冷的湿意,沉重地压在林溪的心头。

“我……”林溪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

无数个问题堵在喉咙口,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刺痛。

谁弄的?

疼不疼?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江屿却在她发出声音的同时,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那双总是沉静甚至有些疏离的眼睛,此刻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清亮,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窥破秘密的难堪,有强装的镇定,更深处,是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

他用力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很低,被雨声削得支离破碎,却又无比清晰地撞进林溪的耳朵里:“别告诉任何人。”

他停顿了一下,睫毛上的水珠再次不堪重负地滚落,“就像……书巢是我们的秘密。”

那声音里的脆弱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林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湿透的衣衫下清瘦的轮廓,还有那被他刻意拉下袖子掩盖的伤痕……所有追问的冲动,都在那带着水汽的、近乎哀求的目光里冻结了。

她喉咙发紧,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地弯下腰,继续从冰冷的水里捞起那些湿漉漉的书本,动作比之前更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口那股沉闷的痛楚。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鞋袜,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却远不及心头的沉重。

风雨终于耗尽力气,渐渐歇止。

破洞处漏下的最后几缕水滴,有气无力地砸在狼藉的地面上。

林溪和江屿站在一片潮湿的混乱中,看着被抢救出来堆放在高处、却依旧被水汽侵蚀的书籍,还有泡在水里、彻底损毁的几本,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湿透后浓重的霉味和泥腥气。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沉默地滴着水。

“谢谢。”

江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沙哑低沉。

他弯腰,从湿透的书堆里,翻捡出几本受损相对较轻的书,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林溪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湿透的袖子上——那里紧紧贴着皮肤,严实地盖住了所有伤痕的痕迹。

“这些,”江屿把几本书递给她,是几本封面浸染了水渍、但内页还算完好的诗集和散文集,“还能看。”

他的目光避开了她的眼睛,落在她同样湿漉漉的鞋尖上。

林溪接过那几本带着水汽的、沉甸甸的书,指尖冰凉。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也闷闷的。

书巢的“萤火”似乎被这场暴雨浇熄了大半。

屋顶的破洞像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疤,狰
狞地悬在头顶。

连续几天,林溪再去时,发现江屿用能找到的塑料布和废弃的木板,在破洞下方勉强搭起了一个简陋的遮挡,但雨水渗透的痕迹依旧在墙壁上洇开大片的深色水印。

书架不得不向干燥的区域挪动,空间更显局促。

空气里的霉味挥之不去,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光柱里飞舞的尘埃都带着一种颓丧的气息。

江屿依旧在那里,坐在窗边他的位置上,但林溪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沉静的气息被一种更深的紧绷取代了。

他翻书的速度似乎变慢了,目光有时会长时间地停留在某一行字上,却不像在阅读,更像在出神。

两人之间的便签交流也少了,仿佛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什么。

一天午休,林溪刚走到旧楼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教导主任王主任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怒气冲冲:“……早就说了这破楼不安全!

看看这屋顶!

看看这墙!

简直是危房!

堆这么多旧书,都是火灾隐患!

这次是漏雨,下次要是塌了砸到学生,谁负责?!

必须拆!

马上清理!”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钉在原地。

她悄悄探出头,只见王主任叉着腰站在书巢门口,对着里面大声训斥。

门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到江屿沉默的背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面对着书架,肩膀绷得死紧。

王主任最后扔下一句“明天就通知人来清场!”

,便气冲冲地踩着楼梯下来了。

脚步声咚咚咚,像砸在林溪的心上。

她等脚步声远去,才慢慢走上去。

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江屿依旧背对着门口,站在那片狼藉的书架前。

他微微低着头,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本厚书的书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林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和愤怒,无声地弥漫在潮湿的空气里。

林溪的心揪紧了。

她默默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也伸出手,指尖拂过旁边一排书脊,冰冷的触感。

她抽出一本诗集,翻开。

里面夹着一张她之前留下的淡黄色便签,上面是她稚嫩的笔迹:“文字是暗河,我们在两岸点亮微光。”

微光……真的要被掐灭了吗?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蛇,缠绕住林溪的心脏。

一股不甘,混杂
着对这片秘密森林的眷恋,对那个沉默背影的心疼,还有被那句“书巢是我们的秘密”所赋予的、沉甸甸的责任感,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

不行!

不能就这样!

一个念头在混乱的思绪中破土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冲动——联名信!

让更多的人知道书巢存在的意义!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决心。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下了旧楼蒙尘的楼梯,冲回高二(3)班喧闹的教室。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教室里人声鼎沸。

她冲到自己的座位,手忙脚乱地翻出几张崭新的A4纸,又抓起一支笔,因为用力,指尖都在发白。

“林溪?

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周晓芸凑过来,惊讶地问。

林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同桌周晓芸,还有前排几个正说笑的女生。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清晰和急迫,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晓芸,李雯,张悦……能听我说一下吗?

还有你们,”她看向旁边几个闻声看过来的男生,“想请大家帮个忙,签个名……”她快速地将旧教室里的“萤火虫书巢”、它如何成为一些人心灵的栖息地、那些被分享的书和温暖、它面临的拆除危机,以及他们想要留下它的恳求,尽可能清晰而简洁地讲了出来。

她讲得并不算特别流畅,有时会卡顿,脸颊也因为激动而泛红,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急切和真诚,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周围一小圈人里激起了涟漪。

“啊?

那个旧教室里有那么多书啊?”

周晓芸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就是个堆破烂的地方!”

“听起来……有点像秘密基地?”

前排的李雯小声说,带着点好奇。

“真要拆啊?

太可惜了吧!”

一个叫赵磊的男生挠挠头。

“嗯!”

林溪用力点头,把手中的纸和笔往前推了推,“我们想写一封联名信给校长,说明情况,请求保留书巢。

愿意支持的同学,可以在这里签个名吗?”

短暂的静默。

周晓芸第一个拿过笔:“我签!

听着就挺酷的!”

她刷刷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雯和张悦对视一眼,也凑过来签了。

赵磊和另外两个男生也爽快地签了名。

“谢谢!

谢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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