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你?”
“大概……是顺路吧?”
我试着替老康解释,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
店里明亮的灯光下,张晴的洞察眼神显得尤为尖锐刺人。
张晴嗤笑一声,糖块在牙齿间发出咔嗒的碰撞脆响。
“顺路?
呵,我看他就是瞅着你好说话!
姑娘家家的,别那么没戒心。
这种人呐,沾上一点,甩都甩不脱。
谁知道他心里转着什么花花肠子?”
她没再多说,转身缩回仓库继续忙活。
店里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有冰柜压缩机低频地嗡鸣着。
灯光太亮了,白得刺眼。
我把冰凉僵硬的手互相搓了搓,目光扫过收银台侧面。
一张油腻发黄的硬纸壳被胶带歪斜地贴在墙柱上,上面是店长匆忙写下的潦草字迹:“夜班店员注意:陌生男性醉酒顾客不得售卖酒类。”
字迹旁画了个愤怒的粗体感叹号。
灯光打在纸条上,让那纸壳的油渍更加突兀难看,纸片的边角因为长期贴放而向上翻卷。
不知怎的,老康那佝偻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浑浊眼睛里那片似乎凝固的茫然黑暗,像水面上缓慢扩散却终将消尽的涟漪。
我用力甩了甩头,似乎要把影像驱逐干净,手指却无意识探进口袋深处,紧紧攥住口袋里那张超市找零剩下的皱巴巴纸币,感受到它细微不平的边缘,仿佛这是唯一可以牢牢抓住的依靠。
冰柜的嗡鸣持续着,如某种未知存在的沉眠呼吸。
______2 暴雨挡刀湿漉漉的寒气贴在皮肤上,冰凉触感慢慢深入骨髓。
窗外是连成一片灰白雨幕的暗影,雨水沉重地敲打着店面的玻璃幕墙和顶棚,“噼啪”、“哗啦”的交错声响在耳边充斥不绝。
这连绵不绝的雨几乎下了整日,将城市拖拽入一片水汽弥漫的泥泞里。
我站在窗前凝视外面景象。
雨水洗刷过的街灯在道路上留下长短扭曲变幻的光影细流,车轮驶过激溅起扇形的浑浊水花。
便利店内过分明亮洁净的光景与店外混沌灰暗的世界形成巨大反差,中间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幕墙,薄薄一道界限之外,就是冰冷的雨夜深渊。
时间缓慢流淌,指针已指过午夜一点。
便利店自动门忽然“嘀”的电子提示音响过,伴随着滑开的“唰啦”摩擦声。
门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