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却被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无情地吞没。
他猛地扬起手,想将那张象征着彻底失败的请柬狠狠撕碎!
手臂高高扬起,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撕碎它又能怎么样?
能撕碎林晚此刻的幸福吗?
能抹去陆沉拥她入怀的事实吗?
能让他回到那个阳光灿烂的毕业季草坪,收回那些刻薄伤人的话吗?
不能。
都不能。
手臂无力地垂下,那张洁白的请柬飘落在地,沾染上地板缝隙里积攒的灰尘和泥污。
苏哲颓然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坐下去。
雨水顺着敞开的窗户打进来,淋湿了他的头发、肩膀,冰冷的湿意渗透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蜷缩在墙角,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雨中的、伤痕累累的困兽。
悔恨的毒液在他四肢百骸里疯狂流窜,啃噬着每一寸神经。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晚曾经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抱着他随口一提的球鞋,在烈日下等他三小时;在毕业典礼那天,跌坐在草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卑微地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厌烦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淬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当初怎么会觉得她廉价?
怎么会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晚晚……”他对着冰冷的空气,嘶哑地、破碎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溺水者般的绝望和不甘。
他想起酒吧那晚她决绝离开的背影,想起毕业典礼上她隔着人海投来的那平静到可怕的眼神……她早就走远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阳光里,而他,却被自己亲手制造的泥沼,永远地困在了这片不见天日的阴雨之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铁皮棚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
这嘈杂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被无边的悔恨和冰冷的雨水彻底淹没。
他抬起手,徒劳地想抹去脸上纵横交错的雨水和泪水,却发现越抹越多。
出租屋的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和光线,也隔绝了他最后一丝挣扎的可能。
他像一个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囚徒,余生都将被这场永不停歇的、名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