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漠看了他一眼,抬着长腿在治疗椅落座,“身材火辣的,又不会反抗?有什么意思?”
“懂事的,又没这种不懂事的干净,还不如不要!”
说完,他从费林手里抢过烟盒,点了根烟压下火气抽上。
费林低笑,反正他是没狄漠这么挑剔。
女人嘛,不都一样?
一个鼻子,两张嘴?!
大小而已。
他拿出医药箱,给狄漠处理肩伤:“难得见你对女人有反应。”
“不过,碰一次!”
“她把你扎成这样,代价有点大啊?这你都能忍?没把人家脖子拧下来?”
狄漠凶残惯了。
突然仁慈,费林就有些不习惯。
说着,他已经从医药箱拿出针管,包上黑布避开狄漠目光,给他打了针破伤风。
虽然漠哥在西伯利亚人类禁区,练就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体能。
但预防一下,还是要的。
狄漠掸着烟灰,烦躁看了他一眼,“你他妈包扎就包扎,话这么多舌头不想要了?”
费林一副吊儿郎当,“我是见你好多年没踏进这间治疗室,不都治好了?怎么又犯了?”
狄漠闭眼,背靠治疗椅!
费林看向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荣耀伤疤。
大多是在西伯利亚人类禁区和哥伦比亚、叙利亚,中东这些战火不断的裹尸场上留下的。
但其中腹部,有五道竖刀疤,并排在一起,是他为了克服心里这种尖锐恐惧症。
自己往自己身上,活生生捅刀子捅的。
那手起刀落,一刀刀,可是实打实捅在自己身上。
内心再强大的人,那也是血肉之躯啊。
费林想想,现在还打寒颤。
他从来没见过比狄漠更狠的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毕竟想要克服这种原始家庭,从小在心里种下的心理障碍疾病。
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多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
不能做到,也得做到。
一个常年刀尖舔血的人,怎么能有弱点?
狄漠经过医生很长一段时间,吃药心理刺激,治疗效果一直甚微。
他就另辟蹊径,办法虽然极端,但也是自我心理克服最快的办法。
过程会痛!
但他后来,也确实做到无惧这种尖锐器物。
他仰起头,脖颈干净性感的喉结,就露了出来,漂亮蓝眸一直眯着小憩。
指尖香烟,明明灭灭。
烟雾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他那张混血感十足的俊脸氤氲出朦胧的惑人气息。
脑海里全是那只猫,亲一下她脸红,摸一下她委屈想哭。
大点声,她手抖。
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娇弱易碎,他还没动一下。
她就哭成那样。
费林看他不说话。
这种特制治疗椅,有按摩熏香,安抚情绪的功效。
狄漠的私人医生,卢卡斯医生忙前忙后,在给他调制熏香浓度。
费林就以为,狄漠闭眼在接受治疗,自己又在那说:“我听阿野说,你带来这位小公主,在邮轮上拿丝绸发带遮你的眼。”
“她是早就看出你的弱点?这你都没把她杀了?还带来海岛买那么多衣服给她?”
其实也不算弱点了。
狄漠早就克服,但宁以思三番五次,拿尖锐利器对准他。
他多年克服下去的心理障碍,才有被隐隐唤醒的迹象。
他缓缓睁眼,叼着烟侧目:“杀她之前,我先杀你!”
费林:“……”
他是除了阿野,狄漠的私人医生卢卡斯以外,唯一知道他这个秘密,还在世上的人。
现在又多了一个娇气小公主。
他陪狄漠出生入死才换来的先例,瞬间感觉都不值钱了。
他收起医药箱,哂笑:“好好好,我是提醒你,你姐姐诗琳纳夫人和蒙德公爵那边,到处在集结黑帮势力,打探我们的行踪地点,想来救你外甥和女朋友。”
狄漠扔了烟蒂,又续了根烟,没放在心上:“放在眼皮底下的人,有消息了吗?”
费林:“有动静了,现在去抓?!”
狄漠从治疗椅起身,走前看眼自己的私人医生卢卡斯:“去弄点涂抹的药……”
-
沙滩别墅。
红瓦白墙,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椰子树环绕成林,散发出浓郁的热带风情。
宁以思是在狄漠说完那话,离开后。
她惶惶不安,走路姿势很奇怪,跟着丽塔来到别墅一楼。
最后一间女佣房。
她自己穿来那套T恤格子裙,不知被扔到哪去,原先那条小白裙也被狄漠暴力撕成几块。
真让她裸着,这怎么行?
一直克己复礼,不谙人事,但初尝苦果的乖乖女,内心慌作一团。
丽塔指着浴室:“阿思小姐,请去洗澡!”
宁以思趑趄不前:“丽塔阿姨,你会拿走我的衣服吗?”
丽塔:“裙子我就不收你的,但我们这里对失窃看守不力,和盗窃者都是严惩不贷的。”
宁以思垂首不语。
她偷那把剪刀,只是想自保,狄漠不那样对她,她也不敢去扎他。
丽塔看了她一眼:“把人带上来!”
“不要,不要杀我们。”
丽塔把负责给宁以思安排洗澡水,修剪玫瑰花瓣入浴的两名女佣叫来。
当着宁以思面。
她行使女佣长最高职权:“活活打死!”
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
这种偷渡来的“人蛇”。
没什么学历,来到东南亚不是被当成商品卖来卖去,就是沦为色情场所的牺牲品。
运气好才能在狄漠先生的私人海岛做帮佣。
但进了这里工作的人。
要么病死,要么工作到自然老死,丰厚薪资只能通过特殊账户打给家人。
没有活着出去的。
宁以思面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偷剪刀的人是我,伤了狄漠先生的人也是我。”
“丽塔阿姨,你想怎么罚我都行,请不要杀她们。”宁以思过去苦苦哀求她。
丽塔冷面无情:“您是狄漠先生,亲自带过来的,我无权越过狄漠先生处罚您。”
意思她犯的错,现在是别人在替她承担。
以后要是还敢偷尖锐利器伤狄漠,还会有更多的人被这样活活打死。
人性的冷漠。
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一点不剩。
宁以思僵在原地,瞳孔因极度惊恐剧烈收缩,榔锤打在两名女佣身上。
血溅了她一脸。
两名女佣的惨叫声,几近震碎她耳膜。
宁以思整个人如遭雷击,短暂失去意识。
再回神时,她已经被送到浴室,洗好澡送回女佣单人房。
卢卡斯医生拿着药,敲门进来,说着英文:“阿思小姐,这是你的药!”
宁以思发梢凌乱,惊恐抬头:“什么药?毒死我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