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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大海还会平静如初

王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所有厄运都光临一个悲观抑郁的20岁男孩,那注定使其嫉恶如仇,通过一系列机缘巧合,王漢与他的朋友们决定不再平凡。

主角:   更新:2022-11-17 1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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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最终大海还会平静如初》,由网络作家“王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所有厄运都光临一个悲观抑郁的20岁男孩,那注定使其嫉恶如仇,通过一系列机缘巧合,王漢与他的朋友们决定不再平凡。

《最终大海还会平静如初》精彩片段

2018年7月,晃悠了4年之后,王漢终于彻底回到了燕都。

原本说好接站的父亲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电话、微信统统联系不上。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先自己回家。7月的燕都,正午的体感温度足足有三十七八,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愿打车,阳光透过车窗照射的人无处可藏,稀里哗啦的出租车,空调也是形同虚设,还不如地铁来的舒坦。

六点一刻,大汗淋漓的父亲推开家门,还没换鞋就先把王漢叫到了厨房,关上门说道:

父:“夏利被扣了,这不是接你之前拉了个黑活儿吗?路上就被查了,说我的车没有运营资质,所以是非法营运。”

王漢:“那要怎么处理啊?”

父:“罚3万再取车,我现在差不多能凑出3万,你就别跟你妈说了。咱俩就说我车撞了,送去修车了所以坐地铁回来的。”

然而王漢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听到这一消息而感到波动,反倒是叹道一切如常啊。从小到大,只要出现狗屎事都会让王漢赶上,简直就跟好运绝缘体一样,以至于跟他在一起的伙伴都供王漢为锦鲤,只要他在人群当中,厄运就不会缠绕别人。

其实他的父亲也有正式的工作,而跑黑车只是无奈之举。由于重污染化工企业纷纷迁离燕都,残余下来的只有不再创造价值的养老部门,每个月的开支不过就是比最低生活保障略高一点。

你知道燕都一个三口之家用这3000块钱,除了维持最低的吃喝拉撒以外还能省多少吗?大概是负数吧。

所以在王漢所生存的环境,似乎每一位家长都有些自己来钱的小手段,真不是为了贪图什么大富大贵,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顺利的完成学业,在刚刚踏入社会的时候手里能有一两万闲钱,添置两套职场所需的衣服,仅此而已。

每当不明真相的陌生人在羡慕王漢的燕都户口时,王漢都感到非常的无奈。确实,他们一家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燕都二字,但王漢的一生,起码到目前为止,都与这座城市毫不相关。

22年来,每当王漢去到真正的燕都,都要用“进城”来形容此趟行程。这屈指可数的几次经历都要在最晚7点前,就要开始打道回府,不然就要做好露宿街头的准备,毕竟通向奉仙县的公交车可不会等你到这么晚。为了让大家对距离有个概念,举个例子,燕都广场到王漢家要75公里。

从王漢开始记事起,身边所有有能力的叔叔阿姨都在想办法逃离这个山沟沟,如果你能赶在2005年之前混个小房子,所背负的贷款还算百万以内。当2009、2010年之后,城乡结合部突破2万的房价,就是不是工厂区3000元薪资水平的工人们该考虑的事了。

不过那时候,王漢还不到40岁的父亲,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落后。而刚刚下岗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似乎只要等到45岁开始领退休金就算大功告成。当然了,这也是厂区大部分家属的生活状态。

两天后,王漢带着他全家仅有的5万存款中的3万,把夏利赎了回来。

“爸,算了吧,以后别拉活儿了,等过两天我找到工作,这车就我养着吧。”


为了安抚家人的情绪,这种没味儿的话说的倒是轻巧,已经在北境漂泊了4年的王漢,甚至连个大专学历都没有,回到燕都想找个不用卖体力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最终王漢也就只能托人找了个卖保险的工作。

尽管是7月,但王漢在保险公司培训的这段时间里,都严格按照要求穿着衬衫西裤,一方面是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另一方面,对于在贫困落后的工厂区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父母来讲,穿衬衫上班就代表比穿工装的略强些。

以至于每天早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都能看到父母稍显欣慰表情。

当为期三周的培训结束之后,愿意留下来实习的人数勉强过半。按照惯例,分配来接管实习生的主任,要在正式开始实习之前请我们聚个餐,交流交流感情,了解了解情况。

等各位酒过三巡,王漢便开着刚修好的夏利带着两个顺路的同事返程。正当他回头查看,担心后座上的愣小子吐在车上的时候,脸侧传来了非常闷响的撞击声,随即感觉到正扶着方向盘的左手被凸下来的风挡玻璃钉在了方向盘上,而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王漢的左侧头部。

那次经历第一次让王漢切实的感受到人脑的思考速度要比肢体的行动更快,在他转头动作完成之前,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不是普通的撞击,因为在此之前根本没听到任何汽车向其靠近的声音,并且如果是移动的车辆能撞到前风挡位置,而不造成车辆的位移都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天而降。

当这0.3、0.4秒的思考与扭头过程做完,在后座上的同事也同时看清了风挡前的“状况”,这次王漢倒是不用担心大哥呕吐了,因为车上的仨人一起吐车里了。

形容一下当时王漢看到的场景。

这具已经无法分辨性别与年龄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摔在车上,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前风挡凹成一个半球形挤进仪表台上部,好在前风挡是钢化玻璃仅有一点破损,所以飞溅出来的玻璃碴子到没形成什么杀伤力。但这块半球形的“身体与玻璃”把王漢的左手压在了方向盘上。

至于这具身体……脸部从玻璃破裂的缝隙中与王漢直视,虽然没到爆浆的程度但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形变。脑袋里面肯定已经摔碎了,感觉整个头部的体积都摔大了,而眼角和口鼻处已经开裂,眼珠绝对已经转到后面去了。

王漢大概保持了5秒钟的呆滞,甚至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专注的5秒钟,直到从玻璃缝隙中滴下来的粘稠体液流到他的左臂上,一句“卧槽 牛逼牛逼牛逼”才从王漢的嘴中冒了出来。

由于被夹的无法动弹,又不能“劳驾”同事私自挪动事故现场,所以直到警察、救护车都赶到现场才结束了他与这张脸的对视。

结果王漢的入职大业就此耽搁,参加单位的聚餐也不能算是工伤,好在分管的主任没有卸磨杀驴,在事发当天晚上就承诺等他手养好了就可以随时入职,有了主管这句话才好让王漢安心的住院养手。

当王漢躺在病床上瞎琢磨这修车跟住院能不能报销的时候,一位颇具风度的妇人进了他的病房,尽管她形体保持的非常不错,但明显可以看出她应该有55岁以上了,身着非常淡雅的旗袍,还带着特征明显的“老年”墨镜。

原来从22层触发信仰之跃技能的正是她的女儿,而她正是来跟王漢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坠楼者的年龄只有22岁,跟王漢一边大,或许是从小的娇惯,让她一路风调雨顺的人生受不得一点反对与挫败。

同为毕业季的她找不到心仪的工作,恰好与男朋友又上演了“毕业就分手”的俗套戏码,悲痛欲绝的女子必定又要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

最后精神上实在坚持不了,琢磨琢磨就结束了她这在王漢眼里毫无挫折的一生。

“我十多年前就丧偶了,除了大的还有一个19岁的小女儿,我现在得了癌症,估计也时日不长了。您看看既然咱们有如此缘分,不然你就娶了我小女儿吧,也好让我把死前最后一件事放下。不然我就起诉你,反正我大女儿死在你车上,你肯定也要陪我个三五十万的,如果你要是收了我小女儿,少花的这笔钱就当是我带来的嫁妆了。你我都是读过书的人,相互之间也能理解。”

“理解不了、甭来这套、没听说过,你死不死啊?哎!这跟读过书没关系你知道吗?”

每天睁眼就的有一泡鸟屎掉我身上恶心我是吗?

王漢心想到,真是一切如常啊。


9月1日好像并不是什么节日,但因为在学生时代它都代表着升入更高的年级以及暑假的结束,所以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

都说学习重要,学习重要,可是王漢的长辈并没有一个上过几年学的。所以他们也不能告诉王漢,学习真正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能够为他未来的生活做出多大的改变。他们只觉得必须要考上大学。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中学时代基本就没有好好听过课。所以当12年寒窗苦读即将收获果实的时候。他相距一直追求的二本线还差了12分。那时候的高考政策与现在不同,当时的大学还分作一本、二本和王漢根本上不起的三本。

不过他的燕都户口救了他,即便是这样糟糕的分数,王漢也可以补录到别的省份的普通本科。其实王漢一直很向往江南的生活,他的第一志愿就是苏杭的大学。但是以他的分数最保险的做法是补录到比燕都还靠北的边疆去。那里对于生源的吸引力更低,王漢的希望也就更大。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好歹也考上大学了,而且还是男女比例1比8的师范学院。也是王家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培养出来的一个大学生。

2016年的春天,王漢还在上大二,他们学校发生了一件非常荒诞的事情。在一次学术讨论大会过后的聚会中,跟校领导一桌喝酒的学姐死了一双。对,没错,是同时喝死了俩。

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全校最不能喝酒的两个女生安排到了这个桌子上。随后大家也能想象到,这个故事被改编出各种各样更加猥琐离谱的版本。导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学校的头几号领导全都被换掉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在中国已经司空见惯的伎俩,即便是学校也不例外。为了整纪校风,校领导通过研究决定。开除一波成绩最差的学生。

没错,这里面就有王漢,一切如常。

当时他正在宿舍用同学的电脑跟舍友们开黑打英雄联盟,突然就得知了被开除的消息。其实直到现在王漢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校领导把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会会长喝死了,然后要开除他呢?大学物理不及格实在是太正常了。

因为王漢高中学的是文科,却被调剂到师范物理系的。

私下里王漢跟导员的关系其实还是很好的,来通知他的时候,老师的表情也很扭捏。可能说不上替他惋惜,但可怜他的成分也是有的。最后,老师问他说有什么能帮到的,他一定尽力而为。

而王漢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告诉他的父母。倒不是害怕他们失望。主要是白嗜学曾经当过业余拳击手的老父亲实在是太壮了。要是两拳挨下来,恐怕当时19岁的白嗜学就挺不住了。

所以王漢想再打两年工,营造还在上学的假象。但这实在太有难度了。以他仅有的高中学历来讲,想找一个能养活自己,并且租得起房子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在招聘会上瞎逛了两天之后,一无所获。

毕竟大学肄业想找到个正经工作真的是痴心妄想,正当王漢在门口抽烟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向他递来了橄榄枝。

“小伙子 保镖兼司机干不干?一个月4000管吃管住”

“保镖?出去会挨打吗?”

“给你配枪”

“有点意思 我干了”

直到过完了两个月试用期之后王漢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收留大量青壮年提供暴力服务的非法机构。大家都是以类似于保镖兼司机的名义进来的。

但他仍然选择留下来,因为公司所提供的暴力都是王漢认为应该出现的暴力,并且从实质上讲,他们的暴力都施加给了比他们更卑劣之人的身上。

或许他能有这样的想法与一直以来父亲对他的影响有关,在这个打架成本极高的社会,人们对蛮不讲理的人、插队不讲素质的人等等等等,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父亲正是因为经常“主持正义”才会年近五十仍然挣扎底层。

甚至有了法律对王漢这种原始人的约束之后,上述这些现象才会更加肆无忌惮。为了让大家能够认可主流的规则,倒是觉得适当施加一些暴力并不是坏事。

当然还有一些来钱更快的项目,比如帮助地产开发商“劝退”漫天要价的钉子户;或者“取回”一些不法分子藏匿的财产;甚至清剿境外毒贩窝点等等。只不过后几种工作,就不是刚刚进入组织的王漢能够接触到的了。

没人见过他们的老板是谁,但感觉他一定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一个成员由热衷暴力分子组成,并且在法律之外疯狂试探的公司,居然有非常现代化、人性化的管理制度。

可能老板想打造一支完全符合他想象的私刑队伍,或许他的偶像和王漢一样是蝙蝠侠吧。

为了能在1月和7月回家假装放寒暑假,王漢主动放弃了平时休息的机会,参加了很多次山区的“掏洞”行动,有时候一去就是半个月。在仅有的闲暇时光里,王漢都会找个澡堂子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清理干净。穿梭在北境各个县城澡堂里,度过了他20岁的欢乐时光,这也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习惯之一。

今天又是9月1日,处理完撞车那摊子烂事之后,赶紧来小区里的澡堂子洗个澡。

两年来,他每次都要用刷毛最硬的牙刷刷上两遍,直到牙龈即将感到不适,漱口直到腮帮子开始发麻,直到用指甲挠下脸上的灰尘和角质,才能让他感到清爽。

22年来,除了住宿时屈指可数的几次借用同学的沐浴露,其余都是靠肥皂来清洗身体,在毛巾上打满泡沫,用手拽住两端做出滑稽的擦背动作,连毛巾都能顺便洗干净。

可能是白嗜学这个“外来者”的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又或是跟上了年纪的有很多共同之处,在桑拿房里总有老大爷跟我攀谈。

“瞧这小伙子的腿,跟他妈树干似的,嚯这肩膀子!老张你年轻当兵的时候有这两下子吗?”

“嘿,我孙子现在刚上高中,天天就坐那玩电脑,现在一上称快顶我俩了,破眼睛七八百度,我到希望我孙子过两年能跟他似的就行了,这才是男子汉的样子”

是啊,这两年光靠打人就涨了不少力气,再加上聘请的外籍人士隔三差五的带着拉练,他是用成百上千公里的跑步里程和数不清的俯卧撑才锻造了如今的身材。只不过王漢身高180、体重170斤的身材并不像健美网红那样招女孩喜欢,而更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体力劳动者。

洗完回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妈训斥责怪的声音,瞬间就觉得一定有又什么倒霉事发生。果然,姥爷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被数落的像个70岁的孩子,茶几上摆着两盒狗屎保健品。

一眼便知,姥爷肯定被骗了。

妈的,一切如常。


此时的王漢心想:反正老子之前也是个惩奸除恶之徒,对付骗子甚至有点干回老本行的怀旧感。在集市蹲了两天就发现这只是以家庭成员组成的诈骗团伙,并没有什么者更大的背景,所以要想弄上一手倒是没什么难度。

这种没有背景的诈骗小团伙,通常都是以一些脑瓜灵光的胆小鬼组成,骗点儿老头老太太来钱倒是挺快,但是根本不敢大把大把的存到银行里,生怕有一点闪失就蹲了大牢。

这种人王漢在北境对付的多了,只要跟到了藏钱地点剩下的工作比搬家公司还轻松,几乎不存在什么危险,反正骗子又不敢报警。

可是燕都跟大山里不同,遍布的监控系统、治安探头、多管闲事的燕都大爷还有热心的群众都让掏洞行动看似天方夜谭。就算真的把洞都掏干净这些脏钱也消化不了,毕竟在无主之地的北境,买房买车都可以通过关系不留下记录。

而燕都?每一笔消费都得在实名认证后才能完成。

但王漢还是决定要干这票。

两个月以来发生的破事,所积攒的怨气已经让他开始不顾因果的寻找宣泄对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没有因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已,无论是施害者、被害者还是受益者、受损者,只是命运而已。

就像大学被开除、母亲下岗、父亲的夏利被罚款、跳楼的摔死在车上、姥爷被骗一样,难道他就犯了滔天大罪吗?

这究竟是老天对他的大施报复,还是老天默许他对其他迷途的羔羊大施报复?反正王漢的人生已经不能再糟了。干这票并不是因为缺钱所以做,而是他已经我所谓了,那么为什么不呢?

一个篱笆三个桩,真想干票大的仅凭王漢一人也是差点意思,无论是出于装备上的支持还是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现在的王漢都属于孤木难支。他这辈子的朋友不多,22年过去之后就剩这么俩了,好在这两个老混蛋天生就是作奸犯科的料。

大夫,跟王漢是在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大家都管他叫大夫但其实他学的是护理专业,没错,就是传说中最好找对象的男护士。

不过大夫并不沉迷于女色,也可能是看到唯一的男同学,在换完7个女朋友之后的虚弱状态,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够自信。

反正他的志向一直就是立足于电竞行业,同时也是个只穿格子衫的家伙。

大夫是个非黑即白、悲观厌世的人,可他的悲观并不以低沉的形式展现,而是见到将一切不满都表明出来的暴脾气,相比之下大夫要比王漢更适合之前在北境的那份工作。

硬刚插队者、吐痰者几乎已经成了大夫的日常工作。从小到大,他们经常一起行动,那时候肯定没有兄弟情深的概念,能玩到一起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大夫跟王漢有个共同的特质:贫穷。

这两年大夫经常在学校主持电竞比赛,一边挣着主办方的钱一边赢点奖金,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错过电竞选手的黄金年龄。

大夫的家庭条件跟王漢有一拼,一天不上班就一天没钱花,由于医院能支付给他的薪资又匹配不了熬大夜的工作付出,所以大夫并不打算继续这条路,但就他这个专业想找个别的工作也很费劲,导致已经毕业两个多月了,大夫还处于待业状态。

与品味极差、整天背着手遛弯的王漢不同。大夫所展现出的眼界、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完全不像是出身自大山背后的工厂区,如果说王漢是28岁正当年的体格、18岁愣小子的干劲、45岁的生活状态。那身材清瘦的大夫则是18岁的体格、18岁的心态、以及18岁愣小子的鲁莽。

周伍,三人之中最有钱也是学习最好的,其实王漢与周伍相识的时间要比大夫短得多,直到他高二转学到他们班才算认识。

至于为什么会被上一所高中开除呢,是因为周伍总是违反校纪佩戴饰品,他说这块玉观音跟他缘分非凡,从小到大一直随身。好在王漢与大夫所在高中的管理没有那么严格,才能让他一直戴着。

周伍这个人没什么爱好,有着年龄不相匹配的沉稳,性格与大夫完全相反,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不过周伍对于学习的天赋真的是肉眼可见,从转来第一次考试起就没出过年级前20,在高二结束的期末考试中甚至直接考了个年级第一。

为了庆祝自己成功登顶,周伍把陪伴玉观音多年的红线绳升级成了金链子。从他金光闪闪回到班里的一霎那,王漢就觉得:妈的,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最后可能是因为高考前酒喝大了,发挥失常考入了建筑大学。不过这也挺好,跟他爸爸的包工头生意倒是串联上了,以后闹个子承父业也不错。

从2017年大四实习开始,周伍就在一个设计院搞点边边角角的工作,目前为止负责过最大的项目就是设计超豪华厕所,由此周伍也经常被他们称为“小便王”。

所以在恰当的时间,三人同时出现在一家专门做水煮鲶鱼的馆子。

大夫:怎么样诸位?这次石子湾分的楼房,王漢你家匀上了吗?我听说一共有7栋楼呢,咱们这儿符合要求的总共也就1000多人,差不多60%的中签率呢。

王漢:这种事问我有意义吗?别说60%,就算是他妈95%也肯定有不了我家。

大夫、周伍:哈哈哈哈,也对,一切如常。

大夫:不过这儿事都快把我爹愁死了,燕都石子湾高层75平米才120万,这就跟白给的一样,可是我家翻个底儿掉也就能凑20w,我爹一个月挣3000,我还没上班,想贷款都没资格吧。

“别扭”一词确实充斥在王漢跟大夫的生活当中。说是燕都户口吧,但是毛钱没有,逛个商场最近的都要坐40分钟公交;父母说是国企员工还能分房子吧,结果几十万的贷款都没资格申请。别扭,实在是别扭。

反观“包工头”之子周伍就自在的多,尽管也经历了父亲生意失败,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不过瘦死的骆驼比傻狗大几十倍,跟王漢与大夫比,就是标标准准的富家子弟。

王漢:我来讲这样一个故事,你们觉得浪费水这个概念成立吗?要知道水资源的循环再生周期对于人类来说并不算长,所以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就还给大自然了不是吗?

这就像钱一样,不管你占多占少,整个社会的总量在短时间内是不变的啊。所以我觉得行骗之人的存在也没什么问题,他不搞钱别人搞,反正钱永远到不了老百姓手里。

还不如保留着这种社会的设定,社会只有更悬殊的阶级,才会给普通人奋斗的理由。

不然大家就会进入到低欲望社会,变得跟熊猫一样,供你吃供你穿,唯一对你的要求就是交配,结果你还不愿意?这种动物就应该自然淘汰。

大夫、周伍:那么这跟分房子有什么关系?

王漢:所以如果我告诉你,有个诈骗集团把钱藏在某地,几乎没有任何防范,你去把钱拿出来就像回自己家拿东西一样简单,你们敢吗?

并且你们大可不必有负罪感,我相信你们拿到钱以后的消费能力要比他们高的多,你想想,大家这是在促进消费、带动经济啊。这样你就可以交上石子湾的房款,带父母去海边度假等等等等。

大夫:我确实需要差的那100多万,可是这么做我不就也成了不法之徒了吗?

王漢:你不干这档子事,难道就不是不法之徒了?

大夫:也对。

王漢:一直以来我都在跟两位说,在咱们这个独生子女的年代,咱们兄弟三人就是相当于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并且没有了分夺财产的忧虑让咱们的关系比亲生兄弟还铁。

我今天来,就是给大家一个发财的机会,因为我真的知道有几个外地骗子把他们的钱藏起来了,所以各位有什么想法?

此时的大夫还没来得及吃到超辣水煮鲶鱼却已经非常亢奋,而一直沉默的周伍却锁紧了眉头:你对这事有多大把握?

我知道你在外地干过这种事,但不代表在燕都也能行得通。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踏踏实实找个班上,别再玩飘的了。

王漢早就料到周伍会说这番话,掏出了手机打开相册,照片里的中年人穿着深绿色半袖,带着墨镜。

这曾经是周伍家的材料供应商之一,就是因为他把一批劣质建材卖给周伍的爸爸,导致工程被拒绝签收,公司三四年都没能翻身。

王漢:你猜怎么着,混蛋都是一家子出来的,卖给我姥爷保健品的是他小姨子。

周伍:行 他们家钱藏哪了?


随后这三人以上班方便为由从家里面搬了出来,每人每月出资1300元在燕都市区与奉先县交界处租个一居室,白天三人各自上班,晚上就凑在一起商讨细节。

尽管他们要做到的是人不知鬼不觉,但同样也要做好,一旦被这伙骗子发现就全身而退的准备。整整一个10月份,一行三人把以驻扎在市场为首的骗子们摸了个透,然而不断浮现出的其他问题是令王漢没有想到的。

从边疆得到的经验来看,民宅是最常见的藏匿地点。只要跟住了最关键的几个人,钱在经手了几次以后都会汇聚到同一个地方。

所以按照王漢原本的设想,这个家族通过售卖保健品得到的现金应当在家族中的几个长辈的手里会合。

通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蹲点以后,他们发现这个骗子世家的规模并不大,主要就这“猫眼三姐妹”吧。

除了负责保健品的女A以外,还有就是二姐女B,也就是骗了周伍家钱的夫妻。当然这些都是小喽啰,隐患最大的却是他们的大姐。

这个拥有一间棋牌室的中年女子,有着很多传说,其中流传最广也是可信度最高的版本就是:她老公曾在中原地区,组织过数次大规模的传销活动;并且做事莽撞,械斗绑架不计其数。最后落入法网数罪并罚,注定要在牢房中度过一生。

而大姐自己本身也在南方有自己的假鞋制造厂,至于有多大的规模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传说,毕竟真正的实情只有这“猫眼三姐妹”自己知道。

王漢倒是不担心她老伴儿能成为多大的坎,毕竟他进去的时候也已经59岁了。就算从无期减刑到10年、15年,再出狱也已经是70开外的老头了。但是如果爷们儿能混得风生水起,恐怕这个大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怕是等我们行动之后,变成了黑吃黑的私人恩怨。

一个月断断续续的蹲点当中,大姐只跟女A女B见了两次面。王漢打心眼里希望大姐已经金盆洗手、改过自新,盼望着仅有的两次见面只是姐妹间的叙旧;但又害怕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是由大姐在背后运筹帷幄。

除此之外,女A与女B四次碰头的地点都在荒郊。这片荒郊位于燕都河下游。 同时也是泄洪调水工程最重要的蓄水区。估计是燕都市内发展最差的地方了。

由于这片区域几乎从未有人来往,所以每次王漢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跟进去,只好躲在远远的堤坝处遥望。

原本大夫想借一架无人机,仔细观察里面的情况,但是这种设备实在是太吵了,尤其是对于根本荒无人烟的洼地。

但是突然有一天,周伍却给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他回忆道,当这片区域刚刚开始蓄水成湖的时候,很多像周伍他爸这样的包工头,都想以湖景为卖点开发一下附近的旅游业、餐饮业。

甚至不少当地的村民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就已经在这片区域里面搭建了房屋。

不过这些项目很快都被叫停,随着水位一天天上涨,那些建完的房屋以及刚刚成型的框架,很多都被淹没在了水里。如果他们真的想把钱藏在这里的话,确实够隐蔽的。

不管这笔钱是否真的藏在这里,这么重要的线索都确实值得他们去尝试一下。在荒地中行动,好处是绝对不会有目击者。

但坏处就是,土路非常容易留下胎印。并且通过此处的公路只有一条,一旦我们驶下公路,长驱直入的扎到了蓄水区,如果他们在附近安装了探头,那么只要查查监控,就会知道这一切是谁干的。

虽然近一个月来的踩点儿都证明了这家人没有足够的防范,但周伍却一直保守的分析各种变量而庸人自扰。周伍说只要计划没有达到完美无缺的那一刻,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伍:我们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一片非常容易留下痕迹的河滩,然后就这样搬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这件事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早就有人比我们先做了。

咱们要用的是我家的车!留下的也是我的证据,我不会把自己扔到这种境地的。

王漢和大夫当然也同意这样的说法。这三人都无法解决的是,如何让一辆GL8不被沿途任何一人或探头发现,消失几个小时。

随后这三人不断的温习犯罪电影中的操作。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在这个遍地探头、人口密度又大的社会里。如何让一辆商务车消失3~4个小时。

每天除了上班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去踩点儿,已经让这三人身心俱疲,甚至在一些非常艰难的时刻,退堂鼓的想法也会在脑海中划过。

尽管没有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但王漢也能感觉到,大夫和周伍的心中肯定充满忧虑。

然而最后的转机却是靠“天公作美”。11月14日,燕都市重污染预警。


其实这场雾霾从12日就已经开始了,直到14日下午已经演变到能见度极低的程度。从他们租房的小区一直到离那片荒郊最近的公路,基本都没有路灯。

这段路王漢早已熟烂于心,只要关闭车辆的所有灯光,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完成这一切,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小区,基本上就可以比作无事发生。

14日晚11点,雾霾重到伸手不见五指。周伍和王漢将车开到了周伍家的一处仓库,而大夫在家准备着绳子、撬棍、以及他这几天自制出来的一些,可能007都用不到的那些神奇装备。

一小时后,大夫带着他的包裹出门,也就代表着行动正式开始。直到车辆驶下路肩之前,这三个人还体会不到一丝恐惧 ,更多的情感应当是兴奋,就像小时候即将要玩儿探险游戏那般。

但随着车轮碾压松动的泥土开始向上传递抖动,以及干枯的树枝划过车身玻璃发出尖锐的声音。画风就变的诡异起来。

三人在距离湖边还有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下车,按照原定的计划,常做此事的王漢负责登门拜访,周伍负责开车,大夫则负责调试收音设备,监控王漢所带的后置摄像头,以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当王漢乘着大雾,举步维艰的走到距离湖边十几米的位置时,隐约可以看到湖边有一栋类似小集装箱式的简易房,由于能见度实在太低,所以当王漢清楚地看到房子的时候,其实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在王漢刚准备掏出手电进屋查看的时候,房子侧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小缝,一束亮度不高的白色灯光照了出来。当时的王漢根本无处可藏,距离门口的位置仅有不到十米,而身后一侧是湖水、另一侧则是堆积在鹅卵石上的建筑废料。

后置摄像头根本不能从大雾中看到这微弱的灯光,而此刻的王漢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这样跪在原地,盯着门口。此刻王漢心里清楚,这片区域根本没有通电通水,灯光的出现肯定是有谁自己带着蓄电设备特意来到这里。

王漢轻轻的摘下自己的装备,脱掉自己的手套,悄悄的绕到另一个方向然后故意弄出了些声响。紧接着门缝中透出的光影逐渐显出人形,一位梳着稀疏背头、鬓角稍带灰白、披着军绿色大衣的中年人,探出了半个身子,低沉的说一声:“谁啊?”

尽管王漢在北境做过不下20次这种事,但独自一人行动的情况还是让王漢非常紧张,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这还住着人啊,我在旁边露营,本来想溜达溜达结果雾霾太大了走丢了,大爷您对这儿熟吗?”

门内的男子冷笑一声,边向屋内转身边说道:“这么重的雾霾跑出来露营,你妈不管你吗?你先进来吧。”

原本还在编造借口想要进屋的王漢变得更加不安,因为他已经从门缝中看到了成箱的矿泉水和面包。王漢心想:如果没有什么很重要的理由,这个中年男人是不会长期守着这间破屋的,但是他却没有轰我走,反而让我进去?为什么?为什么?

王漢试探性的走进门口,发现屋内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外甚至没有家具,只是在墙角堆着不少食品,根本没有柜子、箱子等适合装钱的东西。

在更为明亮的室内环境下,王漢看清了这个中年男子的面貌,50多岁的年纪腰板儿却仍然挺拔,有着像是经常参加运动一般的精气神儿,再加上利索的背头以及消瘦的身型,有种老话剧演员般的神韵。

此时的王漢甚至感到一丝失望,尽管所担心的危险已经不复存在,可这条线索也随之破灭,不管这个中年男子出于什么原因选择隐居于此,这间房子都不是王漢想象中装满脏钱的样子。

正当王漢想着随便找个理由离开此地的时候,床底下露出来的半个面具让王漢恍然大悟,他装作不经意间弯腰,一边拍裤子上尘土一边放低视线歪头看向床底,果然发现了一套潜水用的氧气装置。

还没等王漢直起腰抬起头,站在对面的中年男子已经退到灯光所照射不到的阴影处,用枪对准了王漢,用标准反派的语气说了一句:“年轻有为啊。”

此刻的王漢弓着背,眼神只能从头帘的空隙中观察着房间那头的一举一动。中年男子单手持着一把老式手枪,弯曲的胳膊也有一些颤抖,尽管11月的凌晨气温仅有个位数,但这两个僵持对峙的男人,手心却都开始发热出汗。

中年人:“我在这儿住了4年了,从没有人像你跟你朋友这样频繁的出现在堤坝上,昨…”

砰!

这个同样十分紧张的中年人居然在这紧要关头走火了,这种仿制的老式手枪做工非常粗糙,后坐力大到从没有做好的准备的中年人手中弹了出去。

王漢虽然在北境没有摸过真枪,但却听说过手枪这种武器的射击精度。或许很多人在看HK电影的时候都好奇,为什么两帮人交火半分钟都没人倒下?

因为手枪在射击20米外的移动靶时,本身就很难瞄准,如果再不是双手持枪就更打不到了。

霎那间,意识快过身体的现象再一次在王漢身上出现,还没等对面的中年人回过神来,王漢已经一个跳步撞了过去用身体拱住了对方,但中年人还是更快一步地抢到了手枪,端起来就贴着王漢的右耳处又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让王漢瞬间耳鸣,连右眼边缘也充满了血丝,右侧的头发甚至都因为枪口处的高温焦到弯曲。

大脑一片空白的王漢一把抓住了那把枪,此时两个人四只手共同握住这把手枪,枪口在二人的头部间摆动,相互推拉像是拔河一般。

但王漢的身材明显要比对方大上一圈,局势很快演变成向王漢有利的局面。

当优势逐渐散去,这个中年男人在三分钟前所展现出的从容不迫瞬间消失。为了跟眼前这个22岁的小伙子争夺最后的生存权,中年人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脸色变得开始憋的通红。

不过枪口距离中年人的头部越来越近,他开始嚎叫,情绪逐渐崩溃,刚刚非常飒爽的发型,也变得凌乱不堪。口水、鼻涕不断溢到脸上,一直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可惜此时的王漢早已耳鸣,视线被枪口震荡到开始模糊,从王漢的角度看到的唇语是:我去你大爷的!

所以王漢用膝盖顶着中年人的肚子,在对方体力耗尽的情况下,夺过了枪,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众所周知,下巴遭到击打是非常容易晕厥的,何况是一个已经耗尽体力的中年人。

王漢摸了摸鼻息,还喘气呢,就拿出绳索把他捆绑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走到房子旁边到此刻一共也不过3分钟的时间,22岁的王漢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刚刚的他心里想的还只有活下去。

此刻王漢的脑海中只有面前的湖底,他穿戴好氧气装置,用墙角的塑料袋包住手电筒,开始一步一步的向水中走去。

当湖水刚刚齐腰,王漢便在湖影中看到一个房顶,前后回顾,估计这间房子距离岸边仅有30米左右。艰难踱步了几米之后,王漢打开了氧气阀门,沉到了水中。

即便此时水深不过2米多,但黑暗的四周将深海恐惧放大到了极致,王漢行走的每一步都消耗着极大的体力,而十几米外的水下世界就像是海市蜃楼般永远走不到的终点。

随着一步步临近,王漢看到了断崖一样的大坡,原来露出水面的房顶不是平房的房顶,而是一栋3层楼的房顶。但没有携带绳索的王漢还是纵身一跃沉到了湖底,还没进到屋内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筒包。

拖回到岸边,打开拉链,一包包被防水膜严丝合缝包裹的现金映入王漢的眼帘。


一缕缕夕阳般的金光将王漢从睡梦中照醒。而当他睁开眼的一瞬间,透过窗帘底部的缝隙看到的却是黑夜。那么这金色的光芒是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我的胳膊怎么了?

正当王漢恍惚着转过身去,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不知这是现实,还是仍停留在睡梦中。

大夫跟周伍看到王漢坐起来,赶紧绕过茶几凑到了床前,但却又被王漢一把推到了边上,因为王漢只想搞清他俩身后到底是什么状况。

当王漢从左到右、由上而下的审视完整个客厅,多种表情同时凑到了一起,让他脸颊上的肉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是梯形金条;电视柜上放的是成捆的美金,而地上已经堆积成山的是百元大钞。

没容王漢仔仔细细的看完客厅摆放的金银财宝,大夫就无比激动的抱住王漢小声说道:看来麻药劲儿过了,你终于睡醒了!

20个小时前

当王漢拖着装满现金的黑色筒包走到400米外的停车处,似乎坐在车里的周伍与大夫并没有察觉到刚刚的30分钟有什么异样,直到看到满身伤痕的王漢从大雾中出现,“卧槽你怎么湿了?”

王漢:“刚刚你们俩什么都没听到是吗?”

大夫:“没有啊,没声音啊,我们从监控器里什么都看不到,以为是雾太大了呢。”

王漢:“赶紧跟我过来吧,钱找到了。”

一行三人疾步到湖边,途中周伍与大夫一直在问王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王漢没有作声,因为他也不知要如何向二人开口,直到他们即将走到那间房子的门口。

王漢才开口说道:这里刚刚有个老头,他有枪,然后我把他打晕了杀了。钱在水底下,你们要不想掺乎这事儿就赶紧走,没人知道。

一直担心的周伍表情凝重,他一直所担心的意外情况绝没有此刻这么惊喜,而大夫更是对这个状况无从下手。王漢见二人戳在原地呆若木鸡哑口无言,补充了一句:钱比咱们想象的多,我看到的最少有30个这样的包。

大夫:多少?刚刚你拎回来的那个包里有多少钱?

周伍:很好数啊,10万一捆,200万吧。

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在湖边的午夜,爱钱如命的王漢与大夫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两位穷小子的父母恐怕不吃不喝几十年才可能赚出一百多万,此刻这个立地改命的几乎摆在他们眼前,似乎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而周伍心里想的则是交了这两个倒霉催的当兄弟肯定前世造孽。

随后周伍与大夫在屋子里看着老头,并清理了一下残留下来的打斗证据,王漢则穿上了氧气装置,一步步向湖底走去。

再一次回到水底的王漢轻车熟路,很快就走到了位于湖底的屋内。转身又拎起两个筒包走回水面。这次有了绳索的保护,王漢可以放心大胆的快步疾行,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把岸上简易房里的所有物品都放到水下。

突然,王漢感到眼前一片花白,侧倒在浅滩处,周伍跟大夫赶紧王漢拖了出来,本以为是寒冷的湖水导致王漢体力不支,结果却发现王漢左臂在水里泡了这么就之后还是充满血迹,看来这不是中年人的血。

原来刚刚中年人在第一次走火时,就打中了王漢的手臂,但是过于紧张的王漢居然毫无感觉,再加上一直在冰冷的湖水中反复搬运,也早就冻的没有知觉了。

大夫想赶紧搀王漢回到车上做紧急处理,但王漢却说先让他们继续搬钱,等大家全都搬完再处理胳膊上伤势。难以想象这个22岁的男孩子的身体究竟是何种构造,可能正是北境的历练,促使王漢能有如此这般的续航能力。

随后大夫穿上了氧气装置准备下潜,周伍则继续站在齐腰的湖水中拽着绳索。就这样,王漢坐在岸边看着他们继续一趟趟的反复,大概又过了20分钟,身受重创又满身湿透的王漢昏倒在湖滩上,周伍决定赶紧先带着王漢撤退,恰巧已经捞上来的包裹差不多已经快装不下了。

在返程中大夫替王漢做了紧急处理,好在子弹是贴着肉皮划过,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多流了点血而已。

在他昏迷的过程中大夫说道:原本王漢跟我说的就是几百万的买卖,咱们仨人平均下来也就够我把房款交了。现在弄成这样,不光中了一枪还多了这么个老头,接下啦可怎么办啊?

等王漢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15日的晚上9点,听周伍跟大夫讲完客厅里这些摆设的来龙去脉。王漢说:靠 早知道这一枪这么值钱,我就多挨几枪了。

周伍:大夫说水下还有很多没捞上来,昨天善后也没弄利索,咱们今天还得再去一趟。

就在昨天,亡命贪财的还是王漢跟大夫,而今天怂恿者就变成周伍了。

大夫:我就要这点钱就够了,买房买车娶媳妇,咱再往回折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才多少?你的房子买完了,你爸妈怎么办?以后你儿子怎么办?都什么年代了,这一共也就3000万,还有最少一半是无法变现的!3000万不够的!3亿吧!3亿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此刻已经到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地步,周伍买了潜水设备、保暖装备,氧气也灌满了。然后回到了他父亲拥有的一间仓库里,加固了车辆的地盘,拆掉了所有座椅、门板等其他负重。

此刻这辆车的最大载重已经来到1吨,如果奔着报废的方式装钱,估计1.2吨也可以装得下。这将是这辆GL8最后的使命,只要这趟做完了,周伍就会立刻就把这辆车毁掉。

为了抵御水中的透骨的温度,大夫不仅添置了很多防水御寒的装备,还在下午炖了一锅羊肉,或许正是这肉食的香气才将昏睡了一天的王漢唤醒。

此刻坐立在沙发上的王漢心想,本以为自己才是无恶不作的匪徒,没想到就盗窃这么小众的兴趣爱好,都能结识到眼前这两位有缘人。

回到湖岸,今天的雾霾相比昨天轻了很多。有了清晰的视野,恐惧感也随之消失。在月光可以轻易冲破云雾,照清周遭参照物的情况下。昨天感觉遥不可及的水中房屋,其实近在咫尺。

这次的王漢,就像一个钓鱼的老大爷一样,搬着小凳儿坐在湖边,拽好了两根深入水中的绳索。而周伍和大夫则穿好了潜水服,在湖底和湖面间往复。

拿上来的每一个包,价值都在两三百万元之间。这两个人正在以每分钟几十万的速度,快速积累着自己的财富。

四个小时的打捞总共经过了五轮休整,周伍和大夫终于清空了整个水下房屋。从出生开始便车接车送的周伍,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夜这样,如此不知疲倦的爬来爬去。


等两人最后一次从水中出来,大夫表示所有的角落都已经检查过了,活儿干完了可以走了。周伍却叫住了另外的两个人说:等一等,还有最后一件事儿没有干。

“这老头怎么处理啊,你这一拳怎么这么大劲啊,睡了一天一天一夜都没醒”

要是不说,王漢跟大夫估计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呢。三人一同向集装箱走去,琢磨琢磨怎么善后。

大夫试图唤醒那个中年人,结果一碰,发现人已经凉了!

顿时,三人原地傻眼!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作为主犯的王漢被吓的当场失语,周伍也默不作声,有一些医学基础的大夫又观察了一下,确确实实的凉透了。

咱们自首?自首也不像话啊,那给他埋了?我靠咋办啊到底。

三个人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搜身完毕之后,确保没有任何证件,王漢扛起中年人,向水下走去。放下以后,用绳索将其牢牢的拴在屋内的地板上。

回到岸上后,周伍从随身背包里翻出了几坨黑色的东西。其实周伍在回到仓库的时候,他不仅对车辆进行了改装,同时还用仅剩的废料造了4个爆破炸弹。

没想到一向谨言慎行的周伍在销毁痕迹这件事上这么鲁莽,就连做的炸弹也如此粗暴。当周伍的最后一次下潜,建筑设计的专业知识也终于派上了用场,相比在设计院搞一些端茶倒水的打杂儿,水下爆破无疑更能触及周伍的G点。

找到了这栋水下建筑的三个主要支撑点以后,周伍开始逐一安置炸弹。

原本做四个炸弹是担心三个不够,可是等真正安放炸弹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

两分钟后,周伍神色慌张的爬了上来,摘下面罩说的话瞬间把另外两人吓出一身冷汗

“那个 那个 水底下那个人没了”

忽然间,原本是江洋大盗的故事一下就变成了恐怖小说,毕竟这仨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这一波操作整得大家有点措手不及。

到底凉没凉啊???

可是事已至此,是神是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大夫换上装备,拉着周伍再一次下潜。

11月的燕都,夜里温度顶多5度,而冰冷的湖水就更不用多说,要不是把这真金白银当作兴奋剂,估计一般人连20分钟的水下活动都坚持不住。

大夫与周伍在水下的房屋里来回踱步,微弱的灯光仅能晃个大概,而另外一只手中的撬棍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如果这个老头真能死而复生,那个撬棍也只是增加心理安慰吧。

走到楼梯处的周伍忽然感觉什么东西从脖间游过,正当他要向左回头时候这一感觉又出现在了右侧。

由于潜水镜有很大的视线遮挡,视线也就是平日里的三分之一左右,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令周伍很是胆战。

而刚刚走到楼梯处的大夫,通过斜上的视角目睹了非常惊悚的一幕。

大夫的手指了指周伍的头顶。

此时那个中年人倒飘着,脚踩着天花板,瞪圆了双眼怒视着周伍,直接给周伍吓得坐到了地上。

大夫则在远处看出他的手臂还被绑着,其实这只是王漢没固定结实飘走了罢了。

回过神来的周伍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用一百种方法恶搞王漢,并顺手把多出来的那个炸弹插到了中年人的怀里。

回到岸上,周伍不由分说得就给了王漢一拳,对于这个刚刚受伤的人,肯定是未尽全力,但力道也足矣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下次你能绑结实点吗?”

“什么玩意啊?”

“你爹都飘天花板上去了,吓死爹了!”

“???”

大夫在边上笑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又翻译了一遍才让王漢回过神来。

两分钟后,站在湖岸边不远的三人只听四声微弱的闷响,这个从湖面露出的房顶甚至都没有摇摆一下,王漢和大夫都觉得周伍可能做了几个蔫儿弹。而周伍胸有成竹的说了一句“诸位稍等”

几秒钟后这个屋顶开始分散解体,而水中的部分则碎裂的更加均匀,不一会儿便完全化为瓦砾沉入水底。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所获颇丰的GL8缓缓驶向28公里外的周家库房,已经两夜没有好好休息的周伍与大夫却没有丝毫困意,一刻不停的清点着这笔不义之财。

最终,此次零元购共计获得现金1亿出头、黄金大小规格300余公斤、美金450万、再算上一些珠宝,真差不多要2.5亿了。

最终周伍与大夫得到了差不多8000万,其中偏爱黄金的周伍拿走了大部分黄金,并且有意让王漢多分一些,而获得了中枪奖励的王漢则达到了1个亿。


100,000,000

九位数代表着亿万,即便是100万对于王漢和大夫所处的工厂区,也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何况是100个100万。

不过对于精英聚集的燕都,这种资产水平并不少见,就算是奉先县这个卫星城也不下百八十位亿万富豪。

而在首都拥有过亿资产,或许勉强可以跻身前5%或者前10%,但排在身前的巨富们依旧数以千计,所以没有什么可膨胀的。

毕竟最新的统计已经显示,燕都2500万人口中,资产过亿的家庭超过了4万户,再算上那些“隐形富豪”,有钱的大有人在。

好在这仨人多少受过点儿教育,对待突如其来的巨额财产非常谨慎,并没有因为跻身到亿万富翁的行列就得意忘形,对于这些财产的处理也要谨小慎微。

大夫在上学的时候,跟着宿舍里的富家子弟听说了很多弄钱的故事,仅仅一个普通本科的宿舍,就拥有Panamera、C63、奔驰G三辆豪车;周伍就不用说了,他本身就是有钱人。

所以三人开始汇总处理财富的方法,重中之重就是如何把这笔钱都输送到银行里,因为在燕都购置房产、车辆都需要实名认证刷卡支付。

并且在无现金进程越来越快的大城市,三五年之内如果洗不明白这些钱,恐怕等2030年再出现这么多的现金,就太显眼了。

对于周伍这种名下已经有房产、存款、稳定收入的个体来说,短时间内处理个三五百万非常容易。而穷人出身的王漢跟大夫就略显棘手了。

如果单次存款达到5万就会被要求说明来源、用途,尽管不是所有银行职员都会尽职尽责,但大量与收入不符的进账必定会引起怀疑。

最后三人居然还找出来纸笔记录了第一次会议达成的共识。

首先,三人要各自办理多家银行的储蓄、理财户头,以少量多次的方式转移资金。三天之内帮大夫把石子湾的首付凑出来。

三人要尽快开启个人的职业生涯,以便于加快资金的流动,并且在三人的生意成型之前,不要在名下添置太多不符合收入与地位的资产。

好在现阶段这三人对于跑车根本不感兴趣,而别墅就更不用提了。周伍家曾经在南郊有过一间独栋别墅,燕都的风沙导致自建泳池毫无使用的可能,夏季的蚊虫也对低楼层的别墅非常不友好。

何况这种房子的税费、维护成本都非常高,对于三口之家根本没啥意义

尽管三人是因为相互非常信任才“合伙创业”,但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是建立一个监督机制比较好。

这件事就必须烂在三个人的肚子里,如果想要帮助家人改善生活,也仅仅停留在改善的层面上。

3个22岁的小子一人拿着几千万现金确实别瞎折腾,几乎为零的社会阅历与年轻人的气盛,会轻而易举的害死他们。

而且毕竟死了个人,近期一定要低调行事,看看最终会发生什么。无论三姐妹会采取怎样的报复形式,都将会由三人一起承担。

三人学着电影的样子纳了投名状,供上一炷香,随口说着一些

“我们都是兄弟”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之类的话

但是到了用刀划手掌的时候,哥仨犹豫了,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这一环节。

转眼间,时间已经来到了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份,这三周以来王漢还是会照常去保险公司公司上班。白天当好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角色,晚上回到出租房内就拥抱着金条与现金睡去。

三周居然一分钱都没敢花过,倒不是因为多谨慎,确实是穷习惯了。有钱没钱的一天也就三碗饭,能怎么的?

由于胳膊上的伤势,没有去医院处理的王漢,恐怕要到明年才能彻底养好,在边疆晒的黝黑的王漢,在2018年的冬天,甚至捂得有些白。

12月7日是星期五,天气预报所承诺的寒流如期而至,零下12度对于一年前的王漢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可是对于此刻这个虚弱的少年来说,这寒冷的北风实在有些抵挡不住。

低头看着这件穿了七年、缝缝补补的棉服,王漢第一次动了消费的念头。


2011年11月,刚刚熟悉了高中环境的王漢整天却无精打采,在这个正应该与同学熟络关系的阶段里,王漢却总在校园里孤身一人。

尽管一向简朴的王漢从不与人攀比,但仅凭一个15岁少年的心智,又怎能受得了来自同学和舍友无时无刻的嘲笑。

当气温一天天降低,同学们都开始再校服外面添加外套,而身高猛涨到一米八的王漢却再也穿不进父亲的冬季工装。当家人翻出一件80年代香港影星同款呢子大衣的时候,王漢的心里是拒绝的。

对于生活圈子狭小的底层工人家庭来说,能够养活一个儿子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甚至连家中所有摆设都是90年代刚刚成婚时借钱置办下的,直到升入高中,王漢连属于自己的手机跟电脑都没有。

所以王漢选择在校服里套上两个毛衣,每天鼓鼓囊囊的成为同学的笑柄,直到一场寒流过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王漢病倒在宿舍里高烧不退。

当班主任请来王漢的父亲,用斥责的语气质问他“为什么王漢都没有羽绒服”的时候,点头哈腰的父亲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套上自己为他准备的呢子大衣。

当王漢的父亲环顾四周,班级里小姑娘小伙子都穿着色彩鲜艳的崭新外套,上面印着由字母拼成的那些他读不出来的牌子。

此刻他才知道,如果自己的儿子穿着那件20年历史的呢子大衣,会有多么格格不入。

王漢的父亲在临走的时候,向班里的同学打听了一下这种外套在哪里有卖,暗自发誓也要让自己的儿子穿上这种叫耐克的羽绒服。

等王漢烧退以后,父亲带着他来到了商场,笔直走进前方那个最热闹的、人头攒动的店铺。

尽管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父子的存在,可王漢却感觉在聚光灯下出丑一样,低着头就要拽着父亲离开。

而即将打算给儿子添置新衣的父亲,不知一向没大没小的儿子为何如此羞涩,喜气洋洋的随便拽了一件外套就想让王漢试穿。当价签晃过父亲的视线,刚刚还有些骄傲的父亲,变成了与王漢相同的神态,默默的走出了这间商店。

一直在山里的工厂工作,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父亲无论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学校人手一件羽绒服居然要卖1599一件。

尽管王漢的父亲知道北京的有钱人很多,但他一直以为大部分人的收入,都跟他们工厂差不多。

回程的公交车上,王漢什么话也没说,父亲也沉默不语,面对窗外偷偷滴下的两滴泪水,浸湿了父亲衬衫口袋里准备好的,那有些褶皱的500块钱。

7年过去了,王漢一直想尝尝,穿着崭新的耐克羽绒服到底是什么滋味,即便在北境偷鸡摸狗的时候也赞了两万块钱,但王漢也不敢再一次踏进那个店铺,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件迟到的羽绒服已经有些神化了。

大夫定在今天晚上8点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刚刚下班的王漢则打算利用中间空隙的这两个多小时去商场看看。

无论是之前放学回家,还是现在下班回出租房,这座商场对于王漢来说都是必经之路。尽管已经路过了成百上千次,可王漢对他的了解仅仅是底商的沙县小吃而已,而大门内7层的商厦,王漢从未探寻过。

走进商场的王漢就像是穿越而来一样,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兴趣,不管是化妆品店、首饰店、甚至是女士内衣店,都能引王漢驻足观看。

在电梯拐角处,一个洗衣店的招牌吸引了王漢的注意,上面写道:专业清洗加拿大鹅、雪山等高端羽绒服,价格299元起。

而这件跟随了王漢7年的棉服,在买的时候也只是花了199而已啊。原来自己过冬的装备还不如别人洗个衣服贵。

当王漢掏出自己4年前购买的HTC手机,百度了一下什么是雪山羽绒服,五位数的售价令王漢明白,被时代抛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连刚刚22岁的自己也成了山沟垮子。

最终,王漢鼓足勇气走进耐克,买了崭新的运动鞋、裤子、夹克以及跟橱窗里那件一样的羽绒服。

结完账的王漢一刻不停的走到卫生间里,拆开包装换上全套新装,王漢从未在冬日里感受到如此的舒适,看似贴合腿形的裤子却可以活动自如,带有气垫的运动鞋所带来的脚感,与王漢原先的劳保棉鞋截然不同。

当王漢拖着这件羽绒服蒙在自己脸上时,他感受着那化纤的味道、那表面的质地,地上那精致的鞋盒……

王漢坐在马桶上痛哭起来,泪水倒不是源自终于成为城里孩子的喜悦,而是当自己享受这些“天物”的时候,自己的父母还在为了生计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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