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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方知陌

摇铃的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左丘少华: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个位置本王在一天,便要信守一天的承诺,这个承诺不为当今至尊,只为已逝父兄。丁夜白:三教九流是江湖,街头杂耍是江湖,卖艺谋生是江湖,你的江湖又是什么?再和谐的氛围,若是不带点江湖经验,你依旧会吃亏。季安凉:走乡随乡,出山入山,遇水行舟山。不需要与世隔绝,也不喜轰轰烈烈,我们只需生活淡化时光,浅显流年,可策马山水,可天涯看花。

主角:方知陌,左丘少华   更新:2022-12-28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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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知陌,左丘少华的其他类型小说《花落方知陌》,由网络作家“摇铃的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左丘少华: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个位置本王在一天,便要信守一天的承诺,这个承诺不为当今至尊,只为已逝父兄。丁夜白:三教九流是江湖,街头杂耍是江湖,卖艺谋生是江湖,你的江湖又是什么?再和谐的氛围,若是不带点江湖经验,你依旧会吃亏。季安凉:走乡随乡,出山入山,遇水行舟山。不需要与世隔绝,也不喜轰轰烈烈,我们只需生活淡化时光,浅显流年,可策马山水,可天涯看花。

《花落方知陌》精彩片段

A市中心区

夜幕刚拉起,原本还是阴蒙蒙的天空,瞬间倾盆大雨落下。

城市的上空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呼啸声,那一声一声似在敲打着什么,又似在愤怒低吼控诉着什么。

一幢高楼的地下车库里一处昏暗拐角,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已经满身是血的蜷缩在角落里。

而在他身前正站着两名同样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他们一个手拿尖刀,一人手拿板斧,此刻正对着已经蜷缩的男子奋力的劈砍着……

高楼的楼梯间,身着运动服的短发女生,她的体态有些发福,可能是遭遇了刚刚的大雨。

她的全身都被淋湿了。

此刻她拼命的在楼梯间奔跑着,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恐惧。

尽管她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两条大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她还是咬着牙在坚持着,不敢有一刻的停歇,仿佛只要她停下来便会没命一般……

高楼的天台处,一声尖锐的破空女声响起。

刚刚还在楼梯间奔跑的短发女生,一转眼居然从三十六层的天台上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自天空中一道闪雷劈中了正在掉落的女孩,女孩在空中顿时变成了一团燃烧火焰……

澜川大陆

青城山山间忽降暴雨,原本的黄泥小路已成泥泞。

一白衣女子手持一柄长剑正在山间小路之上一路狂奔。

奔跑中的她一不留神,一个踉跄瞬间便栽倒在积满泥水土坑里,等她抬起起头时脸颊已满是泥水,白色衣裙则染成了黄土色。

白衣女子大声的喘着粗气,双手拼命支撑着疲惫且狼狈的身体站起来,眼神里尽显绝望之色。

因为此刻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信自己,就连大师兄也不曾站出来说一句话……

“哼!”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红色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一旁的树杈之上一跃而下。

红色身影轻松一个闪身,便已出现在白衣女子的身侧。

“你以为自己能跑出这青山城吗?”

“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便想一走了之!”

红衣女子面色凌厉,并且大声的喝斥着。

“我没有做过,你为何不听我解释?”白衣女子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大声叫嚷着

“解释?哼……”红衣女子一声冷笑。

“何需解释,你这一身的青山武艺便是证据,今日我要替青城派清理门户!”

说完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清理门户?”白衣女子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呼延雪,自你入青城以来,你我亲如姐妹,你为何不肯信我!”委屈的大声控诉

“我就是错信了你,才让青城遭此横祸……”

被唤呼延雪的红衣女子满眼尽是悔恨之色

“今日你还有何遗言!”

“你即不信,多说无益……”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也许这就是天意,因为没有一个人肯信她,真真是可笑至极。

呼延雪此刻眼中闪现狠戾,手持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面前不远处站着的白衣女子刺了过来……


澜川大陆朱雀郡井城

一个白衣女子侧躺在满是鹅卵石的溪水岸边,还有一片衣裙浸泡在溪水里。

方知陌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了有些刺痛的眼睛。

“哎哟我去他大爷的!阳光好刺眼呐。”

这是躺在什么破地方了,后背膈的都疼死她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不太对劲。

不是从三十六层掉下来了吗?可这满眼的参天大树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好像在急速坠落的半空中就被雷给劈了一道,啧啧啧!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临死之前还要被雷给劈!

“这位姐姐,你怎么大白天的躺在这瀑布潭边的滩涂上?”

一个稚嫩的男童声音在方知陌的头顶上响起,只见一个小脑袋正俯视着打量她,脸上全是好奇之色。

“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后背很痛吗?”

方知陌这时从地上坐起来时,一阵从尾巴骨袭来痛感一直撕扯到了后背,痛的她忍不住一阵鬼哭狼嚎。

"啊啊啊,痛痛痛……"

男童双手捂着嘴咯咯的笑出了声。

“姐姐你的身后全是拳头大的鹅卵石,能不疼吗,嘿嘿嘿。”

方知陌瞥了眼跟前的小屁孩,实在是喉咙干涩渴得慌,于是踉跄趴到瀑布下的溪水边,想要喝几口凉水润润嗓子……

“啊,这谁呀!”正打算低头喝水的方知陌,忽然看见了水中的影子大叫了一声

一旁还在好奇的男童,抱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前仰后翻的。

“哈哈哈,姐姐那不就是你么,还能被自己给吓着了,实在是太好笑了。”

方知陌再次看了看水中,此刻映着的是巴掌大点的无瑕脸蛋,看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比鸡蛋白还要娇嫩,那精致细腻的五官,似水而柔的双眸;那不点自红的嘴唇,还有她一直向往的一头长发。

“乖乖个隆地咚的呀,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衣服,这这这……难道穿越了!”方知陌小声的呢喃了一声,转头看向一边的男童。

“小屁孩,有手机没,借来用下。”

“瘦鸡?瘦鸡是饿瘦了的鸡吗?我家中的老母鸡和大公鸡那可肥了,我没有。”

男童头摇的跟着拨浪鼓一样。

方知陌此刻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这这……真的是穿了……

“小屁孩,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

“天盛十三年六月初七呀。”男童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大姐姐

天盛?什么鬼!

“现在是唐宋元明清哪个朝代?”

“欸,姐姐说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男童抓了抓自己的额头

“这里是朱雀郡,过了这片山林子,前面就是井城了。”说完还朝着大姐姐眨巴眨巴了眼睛

方知陌心里直打鼓,不仅魂穿,还穿到了异世界,这是倒了几辈的霉了!

“系统,系统,系统,你在吗,在吗,在吗……”

小说里的这种穿越不是带系统就是带空间,要不就是金手指,怎么都得给一样吧,方知陌突然叫了一声。

“空间呢?空间在哪呢……”

她继续低着头往自己衣服上四处摸索着……

一旁的小男孩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在自己衣服里寻找着、摸索着什么的姐姐。

“姐姐?姐姐?”

他有些不太敢打扰,但见姐姐的样子又觉得非常奇怪,只得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一声。

“姐姐,你再找什么东西吗?”

方知陌自顾自的喊了半天,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起了槽。

夜跑减个肥而已,撞上连环杀人魔杀人碎尸,被逼跳了楼也就算了。

穿越就穿越吧,穿个唐宋元明清好歹能知道点历史,穿个架空的世界,这两眼一摸黑啥也不知道!

魂穿也就魂穿了,穿过来还不带记忆,系统、空间、金手指一个都没有,原主钱藏哪了都不知道嘛!

“哎呀呀,这要怎么玩哟,这分明是要再玩死我一次嘛!”

方知陌抓着自己的头发就是一通挠。

小男孩站在一旁抓耳挠腮,他实在是听不明白这个姐姐在说些什么,只得又一次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后,怯怯的出了声。

“姐姐,我要进城卖鸡蛋,你要一起去进城吗?”

小男孩的声音打断了方知陌的怨念,她瞅了眼小男孩和他背后竹筐,现在只能秉承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了。

“去。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听到大姐姐总算说了句正常的话,紧抿着的唇角这才再次咧开了。

“我叫牛儿,姐姐叫什么?”

“方知陌。”

方知陌一边回答一边清理身上的脏土,这时她才发现这副身体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后腰一碰就痛。

手臂上还有一条刀伤,幸好不深只是属于皮外伤,外面的血迹都已经凝固了,于是她撕了片裙角简单包扎了一下。

“姐姐,咱们快点进城吧。”

牛儿颠了颠后背的竹筐,又催促了一声。

“卖了鸡蛋有钱了,牛儿还得去买些米面回家呢,不然回去晚了娘亲该担心了。”


方知陌一路上和牛儿聊天才算对这个架空的异世界有了一丁点的了解。

方知陌所在的地方叫澜川大陆,是这个七国纷争世界里唯一有修真门派的国家,并且国域面积比其他国家是最大的。

七国分别是:漠北神州,澜川大陆,幽玄之国,须弥之地,苍州之都,飞星泽地,天道之境。

其中,须弥之地国域面积最小远不及其他国家,但却胜在土地肥沃资源丰硕,而且那里的君主还是位女帝。

再是,漠北神州在最北方的脊土疆池,那里是一个最具神秘色彩的国度,也是澜川大陆最有力且强劲的对手。

还有一个神秘的幻晴森林,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里面的凶兽肆虐,但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和胆量,就能在那里猎杀到凶兽并取得兽核。

幻睛森林是各国赏金猎人与游侠们的钟爱之地。

如果在幻晴森林获取的珍贵的兽核,便能在七个国家都管不着的‘黑芒城’换取大量的金钱与修真之法,并且传闻黑芒城的城主洛赢是个妖人。

古月山庄,一个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传闻这个地方是一个存在了千年的大家族,他们终年居于孤岛之上,非是必须绝不出岛。

七国之间大小战事连年不断,却从未影响他们之间的互通商贸买卖物资,也是十分神奇的存在。

总之,这个异世界很大,还有许多未探知的地方至今都没有人能踏足,比如传说中的无极深海与华夏大陆。

而澜川大陆,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郡,以东西南北中分布,而朱雀郡井城则在南方。

井城因靠近麒麟郡帝都所在的温城,所以最为繁华,商贸交易也是整个澜川大陆最为密集的城池之一。

“乖乖,这架空的世界果然是不同凡响嘛,比电视剧里的场景要高端了几个档次嘛。“

一进街市的方知陌,她的眼珠子四处乱瞟,自言自语简直是乐在其中,早就将魂穿过来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瞧瞧这雕龙画凤,看看这青砖黛瓦,听听这鸡鸣犬吠人声沸腾的,现在想想其实是赚了的,哈哈哈。”

一旁跟着方知陌的牛儿,苦恼的撇了撇嘴角,因为他又听不懂身边的这位姐姐在说什么了。

听着语气好像还挺兴奋,这个姐姐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呢?要真摔坏了要不要让姐姐去瞧个大夫?可是瞧大夫要银子,自己身上没钱呐……

“小屁孩,小屁孩!”

方知陌刚刚抬头便见空中一柄泛着金色光芒的大剑,载着一个人从她的头顶上飞过,那是不是就是修真小说里的修仙的!

“乖乖,能飞欸,简直爽翻要不要。”

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的方知陌仰头盯着,一直到剑影的消失。

"姐姐,我有名字的!"牛儿一脸的不满意,

方知陌十分不屑的朝牛儿翻了个大白眼。

“你那名字还不如小屁孩呢。欸,那修真派的人可以随便出现的吗?”

牛儿抬头看着空中消失的人影也露出了一脸羡慕之色。

“那个是御剑术没错,但不一定是青城的修真弟子,有许多游侠他们自己有修真术也是可以修炼的。”

不过青城派的修真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御剑飞行的,要先成为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只能习修外功强身健体,通过考试与比试,然后再成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才会习修内功心法。

最后还要有内门德高望重的长老肯收你为徒,到那个时候才有资格学习修真最基础的御剑术。

牛儿掰着手指头,一脸认真的细细诉说给方知陌听。

方知陌看着牛儿脸上自信且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修真弟子了呢。

“哟,小屁孩懂的还挺多的嘛。”在牛儿的脑袋顶上胡乱的摸了摸

“那是自然。”

牛儿眼神中立刻变的坚定起来。

“明年就是青城开山门收徒的日子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测测有没有资质进去,要是能成为外门弟子的话……”

牛儿没有把话再说下去,但方知陌却在他那稚嫩的眼神和语气中察觉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那种情绪像压在他胸口的大石般一样沉重,方知陌很好奇也很想了解这种沉重。但是多年的习惯养成,别人不说她也不会去刨根问底的追问人家。

“还卖不卖鸡蛋了。”

方知陌此刻心里想着,还指望这个小屁孩把她领回家,先解决一下到这里的吃饭住宿的问题呢。


方知陌与牛儿正打算找个空地摆竹筐的时候,街头便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十分突兀的出现在喧嚣的闹市街头,眼见着从远而近一匹棕色骏马疾驰而来。

闪开!快闪开!

马匹上一名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只见他死死的拽着马缰绳,为了不被甩下来,两只腿用尽全力的夹紧马肚子。

“马惊了!马惊了!”

方知陌眼看着马匹就要撞到离自己两步远的牛儿,她下意识的就往牛儿身边扑了过来。

“小心!”

街边的几个杂货摊被碰倒了,牛儿从一堆杂物里爬起来,第一件事情他不是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赶紧扒拉身下的竹筐,等他看见竹筐里那一堆摔的稀碎的鸡蛋时,便开始放声大哭。

“全碎了,全碎了,呜呜呜呜……”

方知陌从旁将小屁孩拉了起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才轻舒了一口气。

“别哭了,已经是既定事实的事情,再哭鸡蛋也回不来了,再想别的办法吧。”她轻轻拍着牛儿的后背安慰着

牛儿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头一脸无助的看向方知陌。

“可是,娘亲还等着抓药,牛儿不吃没有关系,娘亲怎么办……”

方知陌看着小屁孩那无助的眼神,她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仿佛看见在孤儿院里幼年的自己,在伤心孤寂无助的时候,同样是这么一双惊恐万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别怕,还有姐姐在呢,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她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个小屁孩以后归自己照顾了

“姐姐,你受伤了!”

牛儿一声惊呼过后,立刻收起自己的眼泪,神色担忧的将方知陌的受伤的手捧了起来。

“都流血了。”

方知陌被牛儿这么一说才感觉到她手臂上的疼痛,低头一看,是之前手臂上就有的刀伤,应该是刚才拉扯牛儿时又给裂开了

“没事……”她话未说完脑中灵光一闪,这么难得的碰瓷机会怎么也得演上一把才过瘾嘛。

于是方知陌嘀溜了转了几下眼珠子,跟着顺势躺倒在地,还特意滚了滚,随即便一把扯住了刚刚制服惊马银色铠甲男子的衣角。

“哎哟,哎哟,哎哟!”她十分卖力的开始呻吟了起来

“当街纵马行凶,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这穷苦人家的命真的苦呀,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就能如此草菅人命吗?呜呜呜……”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其实方知陌之所以敢去碰瓷,是因为她在倒地之前特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凭借她这么多年干销售工作时练就的眼力劲,这名男子身上的银色铠甲华丽的很,肯定非富即贵。

并且男人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刚刚惊马而紧张,反而更多的是焦急,眼神也一直往城门外的方向瞅去。

这样的话,只要她叫的声音大点、再卖点惨,并且让周围的百姓能够第一时间认同,那么着急要走的他,肯定会很大方的打发点银子了事,她现在缺的可不就是银子么。

果然,本来惊了的马就一路狂奔撞倒了不少小摊,也惊吓了不少百姓,现在又经过的方知陌这一番痛苦流涕的诉苦,周围百姓的不满情绪开始爆发了。

摊主甲:“我这摊子也被撞翻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等到吃饭,这下可好了。”

摊主乙:“我们家的小孙子都吓哭了几回了,夜里肯定是要闹上一场的,真是造孽呐。”

摊主丙:“欸,这不就是威远侯家的世子爷嘛,难怪会当街纵马,本是一贯如此的。”

摊主丁:“快别说了,威远侯可是三朝元老世家大族,我们这些百姓还是少惹为妙。”

摊主戊:“对对对,再怎么纨绔那也是世子爷,还轮不到我们来评说,还是早些散了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摊主己:“怕他做甚,这街上的摊位可毁了不少,难道都要默不做声了吗?”

此刻听着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北宫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百姓对他的风评简直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他低头看着躺倒在地死揪着自己衣角的白衣女子,脸上有些恼怒,都怪这个脏死了的臭丫头,若不是现在有要事在身,若不是瞒着爷爷与父亲跑出来,不然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的。

“这些银钱当是赔偿,快去看大夫去吧,若还是不够就去威远侯府找本世子就行。”

北宫靖从腰身摸索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个小荷包,随手就丢给了躺倒在地的白衣女子身旁。

“惊马所到之处的损失去,你们都到本世子的随从处去领银子便是。”他用力从白衣女子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衣角翻身上马大喊一声

北宫靖说完后便策马而去,围观的百姓一听有银子赔,纷纷都精神一振,一个个的都涌上前去找世子爷的随从领银子要赔偿。

而此刻方知陌趁着时机,拉着牛儿悄摸摸的溜到了人群后,拽着还在发懵的牛儿,朝着旁边的街角奔去。


北宫靖的随从,此刻满头是汗的背靠身后酒楼的立柱下喘着气。

就刚刚差点被里三层外三层讨赔偿的人群给围窒息了,他们这个世子爷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哟。

酒楼三层的窗台边,站着一位身着金色镶边玉白色衣衫的男子,男子有棱有角的脸庞俊美异常,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此人便是名声响彻七国的九幽阁主丁夜白。

九幽阁,以贩卖消息为主,但又不仅限于贩卖消息,因为只要是你想得到的,那里都可以有。

九幽阁的信息网贯穿七国,上到皇宫贵族,下到平民走卒,只要出得起价钱,想知道要查之人身上有几根汗毛都行。

丁夜白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瞧。

就在刚刚街市里的惊马事件始末,也都被他深深的看在了眼里,颇有些欣赏那个撒泼打滚的小丫头。

“阁主,您在看什么?”

一名黑甲长襟,手中握着一把长柄佩刀的侍卫打扮的男人,推开了酒楼房间的门。

“自然是看有趣的事情了。”

丁夜白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将目光随着街市狂奔中一大一小的身影而动。

那白衣女子狼狈的样子让人犹为见怜,于是他抬手指了一下窗外的人问道

“武一,那个女子身着的白衣可是青城内门弟子的服饰?”

被唤武一的男子,顺着自家阁主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盯着身影仔细辨认了一番,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街的尽头……

“回禀阁主,那女子的衣衫已经太过污秽,衣服也已多处破损,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单看颜色与款式倒像是青城寻望殿弟子服饰,但属下也不能十分确定。再者寻望殿的弟子乃是青城最高阶的修真弟子,不得令是不可能轻易出山的,并且还如此招摇过市是更不被允许的。”

丁夜白听完武一的话略有所思,他心中暗自点了点头:的确不可能是青城弟子。

“阁主,朱雀郡的各堂堂主已经都在雅间里候着了。”房间门口一个干瘦矮小的精干老头,低着头轻声说道

“嗯,让他们在那里稍候,本阁马上就下去。”丁夜白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悠悠的说道

武一见小老头离开后,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愤愤不平的言道

“朱雀郡的这帮堂主分明就是有意刁难,阁主根本无须亲自来井城,交给属下来办即可。”

“这个阁主之位,本就是老阁主临危授命的,人人都以为是本阁使了手段才得到的,阁中有人不服也属正常范畴。本阁要是不亲自来一趟,再整治一番又怎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呢。”

“这帮人,老阁主在时便惦记着这阁主之位,实在是可恶!”

丁夜白听了武一的话,嘴角微微扬了扬。

“这也是老阁主的高明之处。”

“啊?”武一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声

“只有这样,这些人与本阁才可以互相牵制,都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才能让九幽阁暂时不出什么大乱子。”

武一抓了抓脑袋

“这这这……这些弯弯绕绕的,属下实在的不懂。”

“所以本阁让你多读书,自然就明白了。”

“您还是饶了属下吧,属下情愿去跑步也不要读书。”

“蠢材!”

丁夜白朝武一翻了大白眼。

“英声入万壑,奇气盘九幽。走吧,随本阁去会会那帮个个都自命不凡的堂主吧。”

“是。”武一此刻跃跃欲试,准备大展拳脚了

丁夜白与武一,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此刻已是申时,日头已有些偏了,顺着房间的窗口眺望的话,能隐约的看见青城山最高处的山峰。


青城山,位于澜川大陆北部,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而得名青城山。

恍入瑶台碧玉窠,凡泥未洗溅云多。丹梯执意送仙去,青鸟因缘问道过。

三十六峰烟笼络,百零八景雨婆娑。山中不喜高声语,天外犹闻丁鹤歌,这便是人们眼中的青城山。

青城派修的是内丹炼心之术,相传起始于青城丈人,起源时期仍是未知之谜。

青城山修道已有遗下「地仙归真诀」及「离火九转花雨剑」等奇功异法的传说,可见青城修真源起极长。

目今之青城派,其历代祖师可上溯之久不可计也。

青城派位于青城之颠老君阁,丹梯千级,曲径通幽,殿堂气势之宏伟,剑道神鬼之莫测。

老君阁,归元殿。

“掌门师叔,您就准我出山去寻找师妹吧。”

身着月白长衫莲花纹底,白丝束发的青城弟子韩琨,正追着他身前的掌门师叔马超群,语气中尽是忧心忡忡之意。

“韩琨,你如今可是寻望殿的大师兄,是整个青城弟子要效仿的的榜样,如此不识大体的话以后莫要再讲。”

“可是师妹坠落虎丈崖后并未在崖底发现尸首,很有可能被水流冲到了下游,师妹说不定还活着。”

韩琨激动的险些要冲上去拉住掌门师叔的手臂。

“或许是被虎丈崖下的野兽分食了也未可知,总之这个逆徒已死,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你就不要再做他想,专心等你师傅出关好应付了十年之约吧。”

马超群身形魁梧,一双浓眉大眼闪烁着看不明的光芒,此刻严肃而认真的对着韩琨言道

韩琨还想再努力劝说一下,谁知掌门师叔此刻却不愿意再听,径直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可是……唉!”

韩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看来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归元殿的大门口,呼延雪远远的就看见大师兄韩琨从正殿出来了,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迎了上去。

“大师兄,大师兄……”追上前

“大师兄为何要躲着我。”她委屈的控诉着

韩琨愣了愣神

“延雪师妹莫要误会,最近寻望殿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而已。”

“撒谎!”

呼延雪毫不客气的怼了韩琨。

“自从她坠崖之后你就故意避着我,我只是想将她带回青城,是她自己心虚跳下了虎丈崖,大师兄为何要迁怒于我。”满眼都是委屈之色

“事情并未彻查清楚,一切可以等师傅出关再定。你那时又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韩琨此时一脸的惋惜,只是这种神情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惋惜谁。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难道不是再清楚不过吗?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大师兄也并未出口为她求情,这不也证明了大师兄也是相信那些证据是真的,不是吗?”

呼延雪在听到韩琨话后,神情立刻变的有些狰狞,心口像是被重锤了一下,心痛的大声的质问了起来。

“我……”

被质问的韩琨一时竟无语以对

“罢了罢了,寻望殿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先走了。”

望着转身离去的韩琨,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大师兄!”双拳紧握

“她有什么好的,为何你总看不见我。她如今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吗?”

呼延雪一双怨恨的眼神,一直盯着韩琨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


井城,一大一小两个鬼鬼崇崇的身影,正猫在一处街边的角落里。

“姐姐,我们为何要跑?”

牛儿实在弄不明白大姐姐为什么要拉着他一路狂奔,而且还是跑了好几条街才肯停下来。

方知陌一边四周围打量着,她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后面,然后才开口道:“不跑的话,还等着让人给逮回去吗?”

“谁要抓我们?”牛儿满脸都写满了疑惑,他们又没有做坏事,怎么会有人抓他们呢?

“哎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方知陌颠了颠了手中刚刚得的荷包,并且在牛儿面前晃了晃。

“咱们现在有钱了,这个才是重要的。”一边说一边拆着荷包的束口

“看看有多少钱……”

“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十五两银子!”

牛儿兴奋的就差一声尖叫了,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方知陌看着满脸兴奋的牛儿,不问也知道这十五两应该是蛮多的钱了,于是她将钱袋子一收塞进胸口处揣紧了,然后大手一挥。

“走,消费去!”

“姐姐,我们真的有十五两银子了吗?”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声大姐姐想确认一下

“真的,咱们有钱了。”

“姐姐,你刚才说的消费,是什么来着……”

“哎呀!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双手将牛儿的脑袋掰正

“要不要抓药?要不要米面?要不要吃肉肉?”

牛儿不假思索的猛点着头:“要的要的。还要买衣服,姐姐你的衣服都坏了,要买套漂亮的。”

方知陌低头瞅了一眼她那又破又脏的衣服,轻轻的在牛儿的鼻尖捏了捏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方知陌抬手高举,大叫一声:“go go……shopping!!!”一想到她现在可以穿美美的古装,就莫名的有点兴奋

“姐姐,你刚才喊了什么,好像是什么狗来着……”

“闭嘴,哪来这么多问题,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厉声打断了牛儿的话语,现代词汇怎么跟这个异世界的小屁孩解释?根本解释不了嘛。

牛儿瘪了瘪嘴角,也不继续好好奇,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回去的时候天黑了,那就不能走回村的近道了……

井城郊外通往灵水村的乡路上。

几车辆马车与一队骑兵正相邻而行驶,为首骑兵的军士扛着一面大旗,旗上赫然印着一个‘擎’字。

中间的一辆马车尤为奢华,马车顶棚上挂着的一个个精致的铜铃,一路上都是一阵阵悦耳的铃声。

忽而一阵大风吹过,不知何处飘来的花瓣就这样扬扬洒洒的拂过。

这时,马车的窗帘被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给挑开了,里面传出富有磁性的男声……

“秦羽,进来。”

马车旁侧的一名身着蓝衫的侍卫,应了一声便是一个跃身,从马背之上钻进了马车内。

秦羽双手抱拳:“王爷,有何吩咐?”

“可是快到了?”

擎王左丘少华斜靠在软榻之上,单手撑着脑袋,双眼微闭,沉稳有力的语气中又夹带着一些慵懒。

“回禀王爷,还有二里地便到咱们庄上了。”

“本王问的是漠北节度使。”睁开眼睛,冷冷了看了一眼秦羽

秦羽瞬间身上颤抖了一下,偷偷在额间抹了一把细汗。

“按照正常脚程的话,漠北神州的节度使此刻应该距离边境还有五百里地,暗鹰卫一路相随。”

“你要传信给暗鹰卫,他们不可有一丝松懈,一定要确保节度使安全地的通过边境,不能有一丝的差错。”

“是。”

秦羽应了一声后,又有点愤愤不平的言道

“节度使这次来面圣,不过是想试探王爷的伤情,现在他那边没有得到丝毫消息,真的会如此甘心的离开吗?这要是中途出什么幺娥子,咱们很吃亏的。”

“这都是小事本王不担心。”

左丘少华坐正了身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至尊那点心思每每见到本王都写在了脸上,节度使这个时候来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会有很多人想替至尊分忧。”轻抿了一口茶水

“本王身上的毒虽解但此时却是无法上战场的,所以节度使必须安全回到漠北。”

秦羽听完握紧拳头锤了自己手掌一下

“王爷四方征战多年,这一次与漠北之战更是九死一生。这些朝堂之人倒好,现在还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要算计王爷,哼。”冷哼了一声

“本王的功绩太高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低眸颠着手中的茶碗盖,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悲情

“王爷,他们……”秦羽话还没说完便被擎王给打断了

“办好你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就莫要在这里议了。”

左丘少华朝秦羽摆了摆手

“快去安排本王交办的事情吧。”

“是。”

这次秦羽不再出声乖巧且迅速的退出了马车内。

左丘少华的眼神瞟向了马车的车窗外,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紫瞳,此刻散发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利剑般寒冷。

他身躯凛然,相貌堂堂,双眉浑厚似有千丈凌云之志,更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与天生的王者气息。

左丘少华九岁上战场,十五岁领兵,如今征战沙场已有十三载,让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缭绕着一些暗黑的死气,这种死气只有长年浸淫在血气肆虐的战场上才可能有。

“不知庄上的垂丝海棠花可开了……”

左丘少华低声喃语了一声,便撩开了的车帘,乡路两边还是旧年来时的模样,只是走道的行人越发的少了,目之所及只见有姐弟二人赶着路……


“嘿嘿,随地吐壳丢桔子皮真是太爽了,再也不用担心被红袖章的大妈们追了,哈哈哈。”

牛儿扭头疑惑的问道:“姐姐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他颠了颠后背上的竹筐,那里面全被知陌姐姐塞满了米面和肉。

“不许问那是什么!”

这一天天的哪有这么多精力来解释这些词汇,方知陌想想就头疼。

“欸,刚刚经过的那么一大队人看起来很有来头呀。”

“那是擎王的车驾,王爷每年冬天都会到乌鹭山脚下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

牛儿挠了挠头:“奇怪,今年怎么提前半年就来了?”

方知陌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擎王,擎天柱的擎吗?”

“牛儿不识字,不知道姐姐说的哪个。”牛儿瘪了瘪嘴角,有些不高兴

“不识字?没去上学吗?”

牛儿摇了摇头,情绪瞬间低落。

“井城的学堂光一年的学费就要五两银子,庄户人家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二两银子,更何况去了学堂就得住在那里,牛儿要是走了,娘亲就没人照顾……”

方知陌察觉到此刻牛儿低沉的情绪,于是抬手摁在牛儿的脑袋顶上使劲的搓揉了几下。

“小小年纪怎么还伤感起来了,姐姐识字呀,以后我教你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呀。”

说完对着牛儿咧嘴大笑。

“姐姐识字?”打从心底很开心

“姐姐真的愿意教我?”幸福来的太快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比珍珠还真。”

方知陌抬起手指在牛儿的鼻梁上刮了刮,抿着嘴角笑道

“说起来你这小屁孩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然敢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往家领,也不怕我是个坏人将你给卖了。”

牛儿十分自豪的仰起头冲着大姐姐言道:“姐姐才不是坏人,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姐姐的眼睛全是光。”

方知陌被牛儿夸的喜笑颜开。

“拉倒吧,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光呀,告诉你不可以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懂吗?”

方知陌牵起牛儿的小手大步往前走去,随后补充了一句:“你姐姐我除外,哈哈哈。”

“嗯嗯,回去娘亲一定也会很喜欢姐姐的。”

此刻牛儿满眼都是笑意,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与期待,只是此刻他家里却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要么立刻还钱,要么就给地契,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凶神恶煞的几名壮汉堵在牛婶家的大前叫嚷着。

灵水村牛儿家门前,围满了村民乡里,一个个脸上都是愤怒且无奈的神色。

围观村民:“牛嫂子怎么会惹上这帮恶人,牛嫂子还真是命苦的很,这让他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办哟。”

牛婶子一身布衣早已满是补丁,面对这几名壮汉更是瑟瑟发抖,满脸是泪的悲愤的控诉着

“当时你们让我画押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借五两银子的,怎么就变成是卖房卖地了,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这个不识字的妇道人家……”

一个精瘦驴脸的,面上挂上两撇小胡子的男人从壮汉身后走了出来,此人就是灵水村的小村霸孔仁。

“白纸黑字写的可是一清二楚,你就是找堡长去到城主衙门也是要还钱的!”

孔仁凶巴巴恶狠狠的冲着牛婶子叫嚷着

“你们把房地都收走了,让我们孤儿寡母住哪吃什么,你们这是要我们去死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朝身后的几名壮汉打手一挥手

“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清房子!”

于是几个壮汉冲进了屋里,开始打砸了起来,围观的村民乡里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挡,有些更是还往后退着,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牛婶子拼了命的想要上前阻拦,可是却被剩下没动的两个人给死死的拉住了,她只能悲哀的大声叫着

“不能砸呀,不能砸呀……”

离牛婶子家不远处的一棵百年大树的树叉上,盘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俊美男子。

他有着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

此刻的吵闹声与哭喊声吸引了他的目光。

“唉,现在想睡个安稳觉都这么难了?”

牛儿在离家几丈远的地方就听到自己娘亲的哭喊声,他丢开身后的竹框挣脱了方知陌的手掌,发了狠似的拼命往家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等到方知陌背着竹筐气喘吁吁的追过来的时候,牛儿与他的娘亲已经被几名壮汉围了起来。

“还不把这小兔崽子给拉开,将他们走赶出去!”孔仁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看着牛儿那弱小的身躯拼尽全力护在自己娘亲身前,方知陌心底那沉默了多年的热血似乎又要燃烧了起来。

“住手!”

方知陌隔着几个壮汉身后大喊一声之后,奋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他们。

孔仁被突如其来的喝斥声给震的愣了愣神

“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劝你最好莫管闲事,否则……嘿嘿。”一双小眼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小丫头

“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恶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只会欺负女人小孩的算什么男人。”

“赶紧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孔仁不耐烦的挥着手驱赶

孔仁话音一落,一群壮汉打手就朝着前面的三人就要冲过去。

方知陌眼看着一群壮汉一步步的朝着她逼近,心底里冒出来的那一小股热血被当头泼了盆凉水,淋得彻彻底底。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珠四处滴溜乱一通后,看到了墙角边的石块,毫不犹豫的弓身下腰抄起了石头。

“来呀!”故意大声以壮自己的声势

“来呀,上来呀!谁来我就免费给他开瓢!”

方知陌举着石头横在她的身前,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意思。

她眼见着一群壮汉就快要扑过来时,最前面的一名壮汉不知为何忽然脚下一软,直接就朝着她倒了过来。

方知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再次给惊着了,吓的她抬手就朝扑过来的壮汉子扬了手掌。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小院里响起后,原本喧闹的人声瞬间消停了。

方知陌还顺势踩了一脚倒地壮汉的手腕,并且来回磨搓了几下,又重新将手中的石头举了起来。

“还有谁!”(来回挥舞着手中的石块,气焰嚣张到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远处大树叉上盘坐的红衣男子见到了这一幕,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低低的浅笑了一声。

“明明怕的要死,还拼命的死撑着,着实是个妙人呐,有意思。”


孔仁此刻暴怒的情绪窜起来了,气的直跳脚

“废物废物还不给老子上!”

“住手!”

一道苍劲的有力的声音,出现在人群后,围观的村民听到这声,立刻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迈着稳重的步子从人群中走来。

这位老先生就是灵水村的堡长孙明山。

“孔仁!你这才消停几天?又在这里闹什么,你这是又要干什么!”

面对村霸孔仁,孙明山这个堡长也是有心无力呀。

孔仁见到堡长来了,身上的脾气顿时也就消了几分。

“堡长,这回我可不是闹事。”扬了扬手中的欠条并且朝堡长递了过去

“我这可是有理有据的。”

孙明山将欠条来回看了几遍后,气不打一处来

“这这这,这样的条件牛婶子怎会答应签字画押?你分明就是做了手脚的。”

“堡长。”耍起了无赖

“这白纸黑字写的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去到城府衙门我也是不怕的。”

牛婶子听到孔仁要去城府衙门,立刻抱着牛儿哭的泣不成声

“说好的五两银子,五年还清,现在却说是五两银子是卖房卖地的钱。堡长!堡长您可得给我孤儿寡母做主呀……”

方知陌听完牛儿娘的哭泣,就明是怎么回事了,气的将手里的石头猛的往地上一砸

“这不明摆着就是诈骗吗?欺负人家不识字!”

“小丫头片子,刚才的事情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别不识抬举多管闲事。”

孔仁斜眼瞟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威胁着。

孙明山沉默的思索了半晌,才为难的看向了牛婶子

“牛儿娘,现在有卖契在孔仁手上,这钱要是还不上,就算去到城府衙门也是要还房地的。”长叹一声

“当初要借银子你就该喊我这老头子到场才是呀。”

牛婶听到孙堡长的话,顿觉一片昏天暗地,若不是有儿子搀扶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那我们孤儿寡母今后要怎么活,怎么活呀!”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方知陌之前身上那股穿越的兴奋劲,忽然一下就彻底的被浇灭了。

即便是穿越又如何,世人依旧是分三六九等的,依旧是存在不公平的事情。

以前活在现实社会里,为了一日三餐也是要拼命努力的,现在这个异世界里,她想要活下去恐怕只会更难吧。

“这钱我替他们还就是了。”她今后恐怕还要和牛儿在这灵水村生活下去呢

孙明山一听到有人要替牛婶子还钱,心里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了,若不是这样今日的事情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姑娘说的可当真,若是这样我便替你做个证。”

孔仁一听有人替着还钱,那他打算收了房地好大挣一笔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扑了空。

“你是谁?这么面生一定不是我们灵水村的人吧。”转头看向堡长

“堡长,这个外人来路不明,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同意了呢?”

孙明山眉毛一皱

“不是你说的欠债还钱,现在有人还你钱,怎么地你还不想要了?你若是不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做个证,如何?”这个孔仁心里打什么算盘珠子他活了这一把年纪怎么会不明白

孔仁心里一嘀咕,这要收房地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卖契上写明了是卖房卖地的,可没说可以还钱了事的。”他这五两银子也不能白白舍了出去捞不回半点油水才是

方知陌瞬间明白孔仁的小盘算,她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掏出荷包在里面摸出银钱递到堡长手中。

“堡长爷爷,我还六两银子总行了吧。”

孙明山暗自庆幸眼前这小姑娘是个明白人,立马将手中的银钱塞给了孔仁。

“还不带着你的人赶紧走,没事别给我找麻烦,走走走……”不耐烦的催促着

孔仁满是不情不愿的带着他的人出了院门,出门前还不忘记瞪一眼还钱的小丫头,啐了口吐沫

“真他妈的倒霉。”

只是这边孔仁前脚刚出了院子,牛婶子便一下子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快快快,快来人,快去请巴大夫!”

夜色灰暗,月上西梢。

牛婶子自白日里昏迷过去后就再没醒过,这会灵水村的巴大夫坐于床榻边,一遍又一遍的号着脉,他的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孙明山见巴大夫起身从里屋走了出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巴大夫,牛婶子可要紧?”

巴大夫原本是井城医庄的坐馆大夫,只是为人淳良见不惯些事情,可惜自己又无法改变。

所以一气之下便来了灵水村,然后便一直在这里生活。

“牛嫂这些年本就体弱多病,近这一年来更是离不得药,今日被这么一惊吓,又悲愤过度气急攻心,怕是……”顿了顿“熬不过今夜了。”

巴大夫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出屋子。

孙明山听了巴大夫的话面露难色,今后牛儿这孩子要如何是好呀。他转头看向蹲坐在旁一言不发的方知陌。

“方姑娘……”

“堡长爷爷……”抬起头看着一脸忧色的堡长爷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牛儿以后我会照顾,爷爷放心就是。只是眼下牛儿家这档事,我也不懂也不会做,还请堡长爷爷多费心了。”

“好好好,有姑娘这句话我这老头子也算是放心了。这孩子前些年没了爹,如今娘又……唉。”

孙明山长舒了一口气,牛婶子要是出了啥事,牛儿这半大点的孩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边孙明山还想和方知陌再交待点事情的时候 ,从里屋传来了牛儿的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娘你不能离开牛儿呀!娘……娘……”


一夜在嘈杂混乱中过去,方知陌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看着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的村民,还有一直趴在自己娘亲灵前的牛儿。

她穿越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牛儿,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从昨晚开始牛儿就一直趴在灵前一动不动的,她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但是她自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尉牛那幼小的心灵……

方知陌对于父母这个词很淡漠,因为从她记事开始就在孤儿院,她理解不了那种失去至亲的悲伤,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所以她也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尉。

无法劝慰他人的方知陌但却不忍这时候离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默默陪伴了,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灵堂前的牛儿。

“唉,是不是自己的点太背连累了别人呢?”

方知陌正一脸惆怅的时候,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颗小石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谁呀,哪个熊孩子扔的!”她摸着被砸疼的脑袋顶,左右晃着脑袋查看情况,并且大声问着

不过回应方知陌的除了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外,还有院子外的几声咳嗽声。

就在咳嗽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方知陌便立刻扭头朝声音发出的围墙上看去,可惜只看到黄泥墙划过一抹红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谁这么讨人嫌的!”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咬牙切齿的状态

听声音不像是小孩?方知陌想要追出去却又忍住了,瞄到了墙根边上的竹梯,于是扶着竹梯爬上了墙头,脑袋刚伸出墙头,便见到了一个红色背影。

“喂,你是谁!”

“萍水相遇。”

“毛线!砸我脑袋一石子好玩?”

“好玩。”

“方姑娘,你这站上墙头是在做什么?”

孙堡长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方知陌想要再次探头追问红衣男子的动作,她只得看着红衣男子的背影逐渐消失。

“堡长爷爷找我有事?”

“牛儿说方姑娘识文断字,可是真的?”

看着堡长爷爷满眼都是期待之色,方知陌更加摸不着头脑。

“嗯,识几个字。”

“好好好,那姑娘可就帮大忙了。”

孙堡长急忙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黄纸了过去。

“往北走二里地的乌鹭山脚下有一处道观,找到化尘道长为牛嫂供一处往生牌位,黄纸上所写的东西也有劳姑娘一并带回。”

方知陌看了眼黄纸上的文字暗自庆幸了一把,还好练了几年的繁体毛笔字,上面的字能认得七八分,其他的猜猜就好。

“行,我这就去。”

方知陌从小院里一路走到了村中央的路上,路两旁的红色野花一片一片的,倒是让压抑的情绪得到些许释怀。片刻后,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这位姑娘,乌鹭山是往哪一个方向去?”

这不是昨天碰瓷的主吗?昨天就出城了,今天怎么还在城外?他不会认出自己来吧,方知陌忽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姑娘……”北宫靖好奇怎么这人这么奇怪,好端端的发什么愣呢

“我不知道的。”十分心虚的低下头,抬手胡乱指了一通……心中暗自祈祷别发现自己。

“应该是那个方向吧。”

眼前的女子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北宫靖就感觉挺熟悉的,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最后只好朝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扬鞭而去。

“咳咳咳!”

方知陌被马儿扬起的尘土呛了一嘴的土,差点喘不上气,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驱用尘土。

“真是没功德心,喷我一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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