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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水之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齐默从出生就被万人宠着,谁见了都要搂着亲一下。十二岁那年宫家被查出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株连九族。那一年齐默跟他母妃把被打入冷宫,同年母妃被凌辱致死。从此冬天没有炭火,只有冷掉的剩菜剩饭,还会跪在各个皇子的脚下讨吃食,月银。有了月银四皇子都跑去青楼次次都让人打得皮青脸肿,次次都喝得烂醉,大家都觉得齐默疯了,定是那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冷君宴把喝得烂醉的小疯子捡回了家,大家都说大将军太善良了,对替身都那么好。齐默被六皇子推入水里,六皇子断了双手。齐默被太子送入天牢,太子被废了。齐默被三皇子暗杀,三皇子被分尸了。‘‘大家是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众人一阵唏嘘,觉得大将军被四皇子这个狐狸精勾魂了。齐默借大将军的手复了仇后死盾了,大家都觉得摄政王因...

主角:齐默,冷君宴   更新:2022-12-30 2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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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齐默,冷君宴的其他类型小说《摄政王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由网络作家“水之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默从出生就被万人宠着,谁见了都要搂着亲一下。十二岁那年宫家被查出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株连九族。那一年齐默跟他母妃把被打入冷宫,同年母妃被凌辱致死。从此冬天没有炭火,只有冷掉的剩菜剩饭,还会跪在各个皇子的脚下讨吃食,月银。有了月银四皇子都跑去青楼次次都让人打得皮青脸肿,次次都喝得烂醉,大家都觉得齐默疯了,定是那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冷君宴把喝得烂醉的小疯子捡回了家,大家都说大将军太善良了,对替身都那么好。齐默被六皇子推入水里,六皇子断了双手。齐默被太子送入天牢,太子被废了。齐默被三皇子暗杀,三皇子被分尸了。‘‘大家是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众人一阵唏嘘,觉得大将军被四皇子这个狐狸精勾魂了。齐默借大将军的手复了仇后死盾了,大家都觉得摄政王因...

《摄政王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精彩片段

”听说了吗?今天都不知道抓了第几个,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嘘,小声点,要是让官府听到,又该吃板子了。”

“这都三年了,摄政王还是认定疯子没死,被抓到的都被打一顿板子出来,这摄政王到底是有多恨那个人啊。”

齐默站在一群人当中,听着他们无厘头的对话,心生好奇地推下推身边的一个人问道:“请问这满城搜索的是何人?“

说话的两个人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盯着齐默,想要看看这人到底刚从哪个旮旯出来的,等两人都看清齐默那脸上一个大疤占据了整张脸,双双送上了鄙视的眼神。

齐默一头雾水地盯着两人,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两人打量了四处,把他拉到了一个没人角落,道:“这位公子,请勿乱说话,这要是被官差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

齐默道:“天子脚下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他来的是京城没错吧,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他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一人扯住了他的衣角,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你是不知道,三年前那个疯子利用摄政王把所有的皇子都杀了,而他自己也被追杀,追他的官兵都说他他跌入了深渊了,定是没有活路了。可偏偏摄政王不信,在崖地找了三天三夜,连块骨头都没有找到.....“

另一人附和道:”你说摄政王得多恨那个那个疯子啊,这都三年了只要找到相似的人都被抓起来打了一顿,这要是真的那个人,估计得打死。“

齐默这才理清楚,他们嘴角的摄政王就是当年的大将军冷君宴,时过境迁,冷君宴扶持年仅九岁的七皇子上位,而自己做摄政王,这一点也不像冷君宴。

冷君宴杀伐果断,可不是一个会失去理智之人,难道自己真得玩得太过了?

”喂,你有没有再听,这件事我可得提醒你想要活命,嘴巴可得缝上了,现在每天都被抓几个,进去出来几乎都废了。”见齐默不说话,那人又推了推齐默,齐默只能点头,“那多谢大哥了,我还有事请先走了。”

齐默想过冷君宴会恨他,但没想到会这么恨,当年冷君宴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吗?

当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对生的希望也不曾抱有多大的幻想,没想到师傅医术了得,硬是在自己躺了一年多之后,把自己这副残败不堪的身体拉了回来。

活是活了,只是这身体每天都要用药养着,稍有不慎都会随时断气。

在山里待着烦闷,齐默软磨硬泡才让师傅同意自己跟师姐一起下山找药,两人刚进城,就看到官兵在找人,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分开走了,只需在来福客栈汇合。

现在知道冷君宴找的是自己,齐默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他不想跟过去有任何的交集,对冷君宴的感激从未少过半分。

要不是这个人,自己当年恐怕也复仇不了那么快。

“阿默,我叫你为何不答应。”师姐小跑到齐默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

齐默走得太快,或者是想事情太投入,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他一脸歉意地看着苏烟,”师姐抱歉,刚才走得太急了。“

苏烟警惕地看向四周,扯着他快步进入了客栈,上了二楼的客房,把门窗关好,才重新回到齐默的跟前,‘‘阿默,你不能在京城待着了,我已经给师傅报信,你明天即刻离开。’’

齐默沉默一会了,他是想见冷君宴的,哪怕偷偷一眼也好,师姐担心自己,他不能这么说,只能晚上的时候偷偷行动。

”师姐也觉得他恨透了我吗?"

苏烟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伸手扯过齐默脸上的易容面具,这人长得这么漂亮,眼睛灵动明艳,是个人都应该被勾着魂魄走吧。

可那是冷君宴,人人都惧怕的冷面阎王,齐默要真的在他手上,恐怕也难幸免被五马分尸吧。

”阿默,他不是从前的大将军了,他现在是摄政王,把控整个朝堂的人,这仨年来,只要稍微表露出跟他意见不符的,都被他杀了,现在小皇帝被他挟持,你不许去找他。“

像是看透了齐默所想,苏烟再次警告道:‘‘阿默,你这身体不经熬,别说打到残废,就是一板子下来,你也未必受得住,如若你一意孤行,我定是要告诉师傅,以后你便永远没有机会下山。’’

或许是警告起了效果,齐默沉默地点点头。

‘‘你好好休息,药已经被我找到了,我即刻去取,如若明日午时我能赶回来,便一起回去,如若没有赶回来,你先出城,师傅在城外接你,我会给师傅传信。’’苏烟不放心地交代,她总觉得齐默不会听她的,这小子指不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为打消苏烟的顾虑,齐默发誓,“师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证一定听你话,好不好?"

这妖孽一般的漂亮的脸蛋苏烟本就受不住了,还撒娇,差点让苏烟那慈爱之心破防,可是齐默一定不能出现半分危险,这是她跟师傅承诺过的。

“阿默,如今外面凶险,切莫浪费了师傅的苦心。师姐帮你打听打听冷君宴,你就安心出城,这件事没得商量。”苏烟果断拒绝,天知道齐默是怎么活过来的。

师傅整日药水冲泡还钓回了那丝游魂,每天盯着那奄奄一息的脸,苏烟别提心有多疼了,两年才好不容易才能下地走路,说句不好听,现在也不过一个废人 而已。

多走两步都能让齐默气都喘不上来,别说是她不给齐默去找冷君宴,就是师傅在,师傅定然也不会放齐默出去。

见苏烟如此决绝,齐默便不好再说什么,也好,原本也没有打算再见,欠冷君宴的,下辈子再还好了。

“那师姐小心一些。”说完,苏烟点头,出门的时候还帮齐默把门都关好了,走了两步,又推门担心道:”阿默记得了,我帮你叫吃食,一会你就在房间吃,不可踏出房门。“

齐默无奈颔首,苏烟才重新关上门,放心离开。


齐默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哪怕过去很多年,对冷君宴的愧疚那是没有减少半分,反而只要想起,那压抑的感觉让他窒息。

他下山就是带着私心,只是没想到冷君宴会这般恨他,也好,恨他就好,冷君宴若是恨他,齐默心里好受一些。

午时,小二送了一吃食上来,齐默没有多少胃口,简单吃了两口,便叫人给撤了,在床上躺了一会,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齐默给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地睡眼,易好了容,他才慢吞吞地开门。

五六个官兵站在他的门外,齐默心里一紧,“几位官爷,这是何意。’’

官兵冷眼扫过齐默,对着本子冷漠地问道:‘‘名字,何时入住的客栈,家住哪里?’’

齐默一脸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草民今天刚入京城,跟姐姐一起出来游玩两天。’’

官兵刷刷地在本子上着,洗完又打量了齐默一眼,“年龄多大了?’’

齐默皱了下眉宇,没有回答,只见那官差一脸不悦地说道:‘‘手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跟这脸不相符了,抓了。’’

齐默瞪大双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怎可胡乱抓人呢。”

官兵相视一笑,“我们是摄政王府的侍卫,你说有没有资格。”

冷君宴是疯了吗?年龄相仿也要抓?

“就算你们是摄政王府里的人,也不能乱抓人,官爷,您行个方便,明日一早我便离开京城了。”齐默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一位官兵手里。

几个士兵又相互对视一笑,掂量了手中的银子,冷笑道:“贿赂,带走。”

齐默傻眼了,什么意思,这几个人是软硬不吃,冷君宴的手下什么时候这么清正廉洁。以前他可是每次都要上交自己的小金库,那些可才放自己进将军府的。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齐默被两个官兵架了着出了客栈,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众人皆是叹气,一脸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回就连进城的人都不放过了,这小疯子是多招王爷的恨啊,连累了多少无辜之人啊。”

“这丑八怪都要抓,那人真该下地狱,现在解不了王爷的心头恨,连带整个京城的老百姓也惶恐不安。”

“当年王爷要是不心软,早点杀了他,哪里还有今天什么事。”

“别说,他就是死了,坟头那得天天给人刨了。”

有那么残忍吗?冷君宴是该恨他的,但这样乱来的事冷君宴应该做不出来的吧。

因为离得近也能听到百姓的小声嘀咕,接受着他们一脸的同情,齐默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喊着千刀万剐的人就是自己现在同情的人,该不该安慰他们点。

齐默真的被带到了将军府,一股熟悉感莫名袭来,让齐默有些出神,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安置到了府上的一处小院子,院子不算大,但还算干净整洁,院子里有几个年轻的男人,都是今天被抓进来的人。

看到齐默他们的眼里明显都带着鄙视,跟冷漠。

“都好好待着,王爷晚上会来过来。如果出现打架斗殴,直接拉出去挨板子。”几个侍卫撂下话便离开了。

齐默坐在角落的一处石凳上,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向他走了过来,“你不用怕,王爷人很好的,只要不听话的才挨板子,这些人都是为了攀附王爷,所以才多少对你冷眼的。”

许是知道齐默不是他们的对手,言语上和善了不少,毕竟谁知道诺大的将军府有没有眼线,总归善良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齐默点点头,见齐默不说话,那人又继续说道:“其实王爷长得可俊了,像我们这些没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辈子恐怕也只能见到这次,所以哪怕是挨板子,也有很多人愿意来的。”

说完两颊处还微微泛红,冷君宴确实好看,不然当年自己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他跟成为自己第一号跟班了。

“这些人他都一个个审吗?”冷君宴是不是太闲了,不需要看奏折吗?

见齐默感兴趣,那人坐到了齐默的身边,“这些人里面很多人都是来过几次的,主要是想给王爷提供线索的,每天固定一个时辰过来听他们说。”

齐默:“......”冷君宴什么时候变弱质了,这不是明摆着浪费时间吗?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王爷想听什么,捡王爷喜欢听的便是,一个时辰之后王爷也就放大家离开了。”

这不是闹着玩吗?

“那一般都会说什么?”齐默一脸疑惑地问道。

“骂齐默那个小疯子啊,骂得越凶越好,骂得凶了才能解了王爷的恨。”

齐默再次被冷君宴幼稚道,感情天天找一堆人来骂自己,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那为何还有人被打残了去?”

“那必然是他骂得不够卖力啊,别斯斯文文的,王爷可不吃这一套。”

要不是亲眼所见,齐默真的当这个人在说笑话了。

夜幕悄然而至,齐默都没有想明白,冷君宴这么恨自己,当初又为何帮他杀了那么多,自己要动手,他都没有给一次机会。

现在大张旗鼓地要杀他,辱他又是为何?

正在他想得出神,小院的门口边上出现一个男人,一张俊美不凡的脸瞬间把在场的人都吸引过去了,还等冷君宴进来,那些人就开始了他们群魔乱舞的表演。

滑稽又可笑。

刚才还斯斯文文跟自己说话的男人也加入队伍,“齐默就是下十八层地狱,贱人,不要脸,活该死了只能当个鬼魂也鬼。”

“生前不得人爱,死后不得安生,在地狱里彻夜难眠。”

“齐默就该被挫骨扬灰,永生永世不得投胎做人。”

齐默:“......"冷君宴这莫不是变态吧,这还笑得出来,要从这离开,他真的不该回来见这狗东西。

冷君宴扫了一屋子的人,走到了齐默的身边,冷言:“你为什么不骂”

众人瑟瑟发抖都在使劲给齐默递眼色,紧张地手都捏出了汗,王爷可是说了,要是有人不骂,他们可是要连着一起受罚的。

齐默对手上冷君宴那双锋利的双眼,心虚地低下了头,“王爷何必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声音很小,齐默都不敢确定冷君宴到底听到没有。

“死人?”齐默冷笑反问。

声音带着一股阴风,有些刺骨,齐默背脊发凉,打了个冷颤。


印象中的冷君宴就是个呆子,很听话的呆子,现在这种由内而外的威慑力让齐默感到压抑,他往后退了一步,对上冷君宴的视线,又觉那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就算那个人犯了天大的错,但毕竟已经死了,王爷何必如此呢。”那股熟悉的亲切的感,让齐默壮了壮胆子,声音都清脆了不少。

冷君宴坐到了齐默刚坐的椅子上,嘴角扬起冷冽的笑容,拳头握得咯吱响,吓得众人纷纷下跪,“王爷饶命。”

他们都记得冷君宴这副模样的时候,那个人直接四分五裂地炸开了。

这丑八怪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可别连累到他们了。

齐默内心惶恐,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师姐要是找不到他,那可就麻烦了,照目前冷君宴的状态,他们今晚想要离开,还得需要自己的配合。

他换了副嘴脸,努力了半天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微笑,配上那鸭蛋大的肿瘤,让周围的人纷纷都恶心了一把。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这么丑的人都抓来。

“王爷,是不是一起骂齐默...额齐默那个小疯子就可以离开了?”齐默硬着头皮再次问道。

冷君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齐默,他松开了拳头,从旁边侍卫的手上拿过一把利剑,抵在了齐默的脖子上,“这么想死,本王成全你。”

齐默:“......"这狗不按套路出牌,还阴晴不定的,“王爷,草民第一次进京,冒犯了王爷请王爷恕罪,家姐还在客栈等草民回去,希望王爷别为难草民。”

不卑不亢的态度,嘴上说着最文明的话,却半点也没有让自己弯腰的意思。

齐默跪过很多的人,就是路边的一个乞丐他都跪过,冷君宴除外,就是一个玩笑,他也不许自己拿下跪来开玩笑,骨子里藏着那股傲气,即便像现在这般求饶,他也没有下跪。

冷君宴暴怒,一脚踢在了齐默的肚子上,齐默翻了一个跟头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齐默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接晕死过去了。

这次又得浪费师傅很多药水了,这是齐默晕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

冷君宴扫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齐默,转身离开了小院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齐默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听说院子每天还是来很多人骂自己的,冷君宴还是习惯每天都来。

还算大方的是找大夫给自己看病了,还让几个侍女照顾自己。

想到自己睡了三天,齐默不顾身份的不舒服,快速地下床穿鞋,只是刚站起来又直接晕了过去。

“公子,大夫说了你身体太弱了,不能乱动的。”一个侍女过来扶住了齐默,才让他缓了过来,“可有人来找过我?”

小侍女:“奴婢不知。”

师姐肯定找疯了,说不定已经来过将军府了呢,不行,自己要回去了。

刚踏出房门,外面一阵刺耳的叫骂声让齐默一阵恍惚,现在是晚上了,冷君宴又过来听这群人“唱歌”,还真是乐此不疲。

他转身返回了屋子里,齐默想好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等他们散了自己再偷偷跑出去。

他记得将军府后院是一个很小的狗洞,当时还是自己挖,从那就可以钻出去找到师姐。

只要离开了这里,冷君宴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往后不再踏进京城一步。

至于喜欢听别人骂自己,那随他好了,反正自己听不见。


齐默本就身体不好,等外面院子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了,要不是内心还有点残余的意识,此时恐怕早已昏睡过去。

这身体如今更加脆弱了了,冷君宴的那脚大概率是想要要了他的命,只是还有口气又不忍丢了喂狗,才给自己找了大夫吧。

站起来都慌了几下,齐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房门,他用力咳了几下,一股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

看向紧闭的房门,齐默有那么一瞬间的退缩,当年没有死在将军府,如今留在这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终归只是一具尸首。

罔顾师傅救自己一命,还是留口气跟师傅道个别,这么一想他竟也挪步到了房门口,那无力的手拉了半天的房门,才缓缓打开。

想来当年自己也是能飞檐走壁的,现如今开个门都费劲,还好后院离这不远,记忆中出了门直走,经过那一个拱桥便到了。

除了遇到了几个想要搀扶齐默的侍女,侍女们只是以为他躺太久了,出来透透气,也便没有阻拦他。

“姐姐去忙便是,我就坐会便回去了。”齐默几乎用尽了自己力气才把整句话给说完了。

知道齐默身体虚弱,走不了多远的地方,两个侍女便点头离开了,刚走出一会,一个侍女回头对着齐默说道:“公子切勿离开了院子,后院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齐默颔首,那发白的嘴唇颤了颤,想要问出的话还是如数咽了回去。

老将军只有冷君宴一个嫡长子,冷君宴除了跟五皇子走得近,对其他的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当年自己被所有人宠着,便觉得冷君宴不识趣,每次上太学院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许只是为了争一口气,齐默天天缠着冷君宴。

这将军府的后院齐默更是霸道的不许冷君宴带任何人回来住,后院里的房间也只能是他自己的。

现在竟然成了禁地,如果有来生,他一定在第一次见到冷君宴的时候转头就离开了,这样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思绪飘得太远,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院的拱门前,大门只是简单的紧闭,并未上锁,不过要推开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如果是别人只需轻轻一推便可,但对于齐默来说,走这几十米的距离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院子还如当年的一样,只是那小小洞口现如今已经被杂草给挡住了,齐默有些无力地靠着一个梅树滑了下去。

想要扒开那比他还高的杂草对于现在的齐默的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的,看来这就是命,当年他若是不逃,冷君宴是不是能留自己一条命。

“你为什么在这?”一把利刃抵在了眼前,齐默缓缓抬眸,才发现冷君宴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跟前。

今晚的月亮很圆,站在月光下的冷君宴俊逸的脸庞中带着狠厉,齐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而直接吐了口血,真是没用了,以后恐怕真的看不到这么讨厌的人了。

冷君宴并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扫上齐默,“说,什么人让你来的?”

齐默咳了半天,最后只能靠在身后的树上,才维持住了这个坐着的姿势,“我说了,王爷就能放我离开吗?”

冷君宴冷笑,“我就算放你了离开,你也未必出得了这个门。”

齐默道:“我知,家里阿姐等我,就是一具尸体,也是带回家乡的。”

冷君宴内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回家,他等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又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还是真的不愿意再见自己?

自己对他那么好,那个人怎么能那么狠心丢下自己?

这些问题冷君宴想了整整三年零两个月了,每一次都在死胡同里乱撞,直到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齐默猜不出冷君宴现在的想法,也不想猜,退而求其次道:“王爷若是不愿,能不能让人给我阿姐带个话,说我想要留在将军府,不愿意回那山里去。”

这只是下下之策,要是让师姐知道自己在将军府,师姐一定会来找冷君宴放了自己的,可是齐默不愿意师姐跟冷君宴碰面。

冷君宴:”你以为你是谁?进了将军府即便抬出去的都是死人谁也不敢说什么,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冷君宴的温柔好像全部都给了一个人,只有对那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轻声细语,听说那人用命救了他两次。

冷君宴好像重来不对自己笑,齐默以为那就是冷君宴呆呆的性格所致,现在想来,只是自己跟那人有几分相似,他才甘愿被自己利用的吧。

”王爷现在位高权重,却还一直住在将军府,真要恨一个人,应该把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抹去才是。“一个将死之人,齐默此刻是真的希望冷君宴好,不能一直活在仇恨里的。

冷君宴猩红的双眼瞪着齐默,收回利剑,一只手直接掐向了齐默的脖子,把靠在树干上的齐默令了起来,”这么想死,就成全你。“

齐默眼前模糊起来,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感觉那灵魂慢慢地抽离了身体,他想要咳,发现连吞咽都做不到。

一股股鲜血慢慢地涌上来,最后都低落在了冷君宴的手上。

好像师姐朝他走了过来,还牵着他的小手,轻唤他,“阿默,别怕,师姐带你离开。”

“阿默,来母妃这,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阿默,阿默......”

耳边震耳欲聋,他听到了好多人都在唤自己,他们才是最爱自己的人,是要跟他们一起走的。

“师……姐’’齐默在冷君宴的手上晕死了过。

冷君宴嫌弃的扫了一眼,松开了手,齐默直接倒在他的脚边,‘‘来人,把他打入地牢。’’

一个将死之人,不配沾染了这个地方。

今天的冷君宴还是心软了,要是平时他早就叫人乱棍打死这乱闯之人了。

只要自己看不见,他死在哪里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苏烟第二天午时才回到客栈的,以为齐默已经离开,她收拾了下便离开了客栈。

齐默有时候固执的很,更多时候还是知道大局为重,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冷君宴。

“让一让,闲杂人等立刻离开。”一群官差把客栈给围了,苏烟为了不打草惊蛇,把自己藏在了人群里。

官差都进了客栈,百姓才敢小声议论,“这天天度都来抓,是个年轻的男子都抓走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那个那么丑还不是被抓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丑?

苏烟打了个激灵,难道齐默被抓了?

“你说的丑,可是脸上有一块很大肿块的年轻男子?”苏烟抓住那个人的衣领,微微有些颤抖的问道。

“姑娘,都抓走了,不过一晚上就会放回来了。”一个老人家慢悠悠地说道。

苏烟松开手,神情有些恍惚,齐默被冷君宴抓了,按道理这个时候已经被放回来了,可是齐默去哪了?

她没有即刻去将军府找人,冷君宴那地方,她进去了也未必出得来,但如果齐默在冷君宴手上,那这一趟她就必须走。

一直等到第三天日落,苏烟也没有看到齐默回来,她决定晚上的时候潜入将军府看看。

将军府里,冷君宴冷着脸听着那些人对齐默的谩骂,没有了阻拦的人,果然还是清静了不少。

那身子骨这么弱,估计现在死在牢了吧。

该死的,凭什么质疑他,凭什么叫自己抹去齐默的痕迹,谁都不可以。

冷君宴很准时,一个时辰便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定定望着远处。

一个侍卫上前,“王爷,有刺客入府了。”

冷君宴冷笑,刺客?

他好像很久都没听到这两个字了,敢闯将军府的人应该都死绝了吧。

“别管他。”

侍卫领命离开,冷君宴干脆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苏烟看四周都没有人,她大着胆子从围墙上跳入了院子,利剑抵在冷君宴的脖子上。

冷君宴眼睛都不睁,冷冷地问道:“什么人?”

苏烟为了不暴露身份,穿了夜行衣,她现在只求冷君宴没有认出齐默,心里还是很没有底气,“王爷,听说你前天抓了人,不知王爷为何没有他放他离开?”

冷君宴:“来跟本王要人?”

这狗东西什么意思,那一脸自己不配的样子,当年要不是齐默护着他,自己早把他一起给暗杀了。

“王爷,我家娘亲等我们回家,此次进京是来采药,希望王爷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们这些草民才是。”

冷君宴睁开双眼,上下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女人,嘲讽道:“穿这身衣服来要人?”

苏烟懒得浪费口舌,“那只能得罪王爷了,刀剑不长眼,要是我弟弟在王爷府上出事,我也没办法回去跟母亲交待。”

冷君宴扫过一眼剑锋,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就这?”

苏烟确实不是冷君宴的对手,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齐默不能出事,

将军府不可能不设防,但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放弃,她摘掉了面纱,对上冷君宴那惊恐的双眼,她觉得有些好笑。

冷君宴这是什么表情,见到自己比见鬼还可怕?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剑就被冷君宴抢了过去,直接对准了自己的眉宇,“子若在哪?”

冷君宴的神情有些可怕,至少苏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冷君宴,狠厉又疯狂,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想到此行的目的,苏烟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冷君宴,这话不是应该问你的吗?当年要不是你派人追杀四皇子,他怎么就会掉下那么高的悬崖。”

冷君宴丢掉手中的剑,双眼猩红地盯着苏烟,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一副深情的样子演给谁看呢,要不是她跟师傅躲在树林后面,还真的信了这个伪君子。

“放了我弟弟,我就告诉你。”

这是他唯一能换会回齐默的筹码了,冷君宴现在的状态指不定随时都能发疯杀了他们。

冷君宴整个大脑都是混乱的,他追杀齐默?

如果当年真的是自己要杀齐默,那这么多年的坚持不都真的成了笑话了吗?

“来人,把人带上来。”声音虚弱,侍卫都担心冷君宴要晕了过去。

“说,不然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苏烟也不好一直在挑战冷君宴的底线,“阿默死了,是我跟师傅带走的尸首,王爷应该很满意才是,毕竟他利用了你。”

“不过,他应该不恨你的,阿默这么对你的时候,他早料到有一天你会杀了他,师傅多次劝他离你远点,可他就是不听,还说什么等他复仇完,你就是杀了他,他也认。”

“王爷就当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毕竟他该得到的惩罚也得到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全身的骨头都震碎了,活不了的。”

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苏烟的话,而苏烟也不想管,现在她只想带阿默一起离开。

冷君宴用内力压制那一股冲出来的血液,适得其反,反而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此时侍卫带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放在苏烟的身边,苏烟赶紧上前搀扶,她拉过齐默的手,给他把脉。

她气得浑身发抖,齐默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出来的时候他明明都可以自己走路了,现在的齐默还不如当年带出去的身体好。

那副身体可是一堂躺就躺了一年多,她忍着泪珠,捡起地上的剑朝冷君宴刺了过去。

剑刺过冷君宴的胸口,他没感觉疼痛一般,站起起来,然后把剑拔了出来。

苏烟发怒地大哄,“冷君宴,你是不是对他用刑了,说啊,你怎么敢?”

冷君宴抹掉嘴角的血迹,扫了地上没有一点气息的人,该死的,都该死,他的子若死了,谁也别想活着。

所有的人都应该给他的子若陪葬,所有的人。

苏烟再次提起剑,想要朝冷君宴再刺过去,但被一旁的侍卫给挡住了,“姑娘,现在带出去找大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找什么大夫,她就是大夫,她后悔了,后悔把齐默带出来了。


齐默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他好像听到了师姐的声音。

那地牢又冷又暗,老鼠还多,他感觉那就是自己曾经待过的冷宫,母妃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他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阿默,醒醒,我们回家,师傅已经赶来了,别怕。”苏烟丢下剑,飞奔到了齐默身边,从另一个侍卫手中把齐默接了过去了,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眼泪哗哗地流,也不管冷君宴是不是就在身边,“阿默,你忍忍好不好,师姐已经找到药了,阿默,你别吓师姐好不好?”

冷君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脸不敢置信,这个丑陋的人会是他的子若,血浸湿了外衣,每向前挪动一步都感觉齐默离他遥不可及。

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条很长的血痕,百米之外都闻到那血的腥味,侍卫只能小心跟在身后,以免晕过去的时候搀扶一把。

冷君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了齐默的面前,“咚”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伸出那沾满了血的手停在半空。

苏烟抱着齐默,怒斥着冷君宴,“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冷君宴,他这副身体躺了快两年才可以下地,师傅的草药整整养了一年,阿默才有了如今的样子,我们只是来寻个药,你都不愿意放过他。”

撕心裂肺的怒吼,苏烟整个人都崩溃了,如果冷君宴死了就好了,他的阿默就能好好的。

“你若是恨他,当年大可不必帮他,没有你冷君宴,他也能完成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却还这般恨他?”

冷君宴憋了很久,他有很多的话想要对齐默说,最后也只有“我没有。”这三字来表达内心的千言万语。

“阿默出事,我屠了你整个将军府。”苏烟把齐默拉了起来,齐默的身体整个都挂在她的身上,冷君宴快步站了起来,想要过去扶,却被苏烟用剑指向了冷君宴的胸口,“滚,要不是阿默,今天 我一定杀了你。”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走了进来,是将军府的管家,早在刺客进府的时候,他就赶过来了,现在还是还晚了一步,一个个地遍体鳞伤,他无奈地摇头上前,拦住了苏烟地去路,“苏姑娘,老奴请了大夫,一会就到了,现在大晚上的外面也不一定安全。今晚就先留宿在此,明日再作打算如何?”

冯管家从小看着冷君宴长大,他的心思多少都看在眼里,虽然不善言辞,齐默要是这么出去,他估计能跟着一辈子。

苏烟也不倔犟,她这样出去也走不了多久,而且她现在需要熬药给齐默服下。

冯管家用眼神示意两个侍卫,去给他们王爷找大夫,然后转身跟苏烟一起把齐默扶回了小木屋。

刚进去,苏烟就把门给关了,所有的人都关在了门外,齐默的呼吸微弱,这要再耽误一刻,就是神仙来也未必能救得了。

她给齐默盖好被子,打开门,看都没有一眼冷君宴,只是对着冷君宴身后的冯管家道:“冯伯,我想去煎个药,能帮我看着阿默吗?”

冯管家在将军府几十年了,对他们几个都是和和气气的,冯伯虽然老是骗齐默来将军府玩,但确实每次都是货真价实给他们带来好吃,当然自己是被混吃的那个。

但谁对齐默好,苏烟还是明白的,每次她拉扯齐默离开,冯伯总是要送他们出门,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给他们塞一堆好吃的。

冯管家:“去吧,我帮你看着,保证不让人进去打扰。”

苏烟走的时候狠怒瞪了冷君宴一眼,“阿默全身经脉都断了,没几日活头了,王爷若还是有点怜悯之心,就放过他吧。”

冷君宴垂头,他害怕对上苏烟的双眼,他会忍不住掉眼泪,地上一摊血迹,苏烟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便从他身前离开了。

苏烟离开后,冯伯走到冷君宴的跟前安慰道:“王爷,先让大夫看看您身上的伤吧,公子他会熬过去的。”

说完这话,冯伯都没有了底气,只是看着冷君宴身上还滴着血,有些于心不忍。

冷君宴抬眸,猩红的双眼,发白的嘴唇,颤抖的手都彰显了他此刻无比的害怕恐惧,“我没想要伤害他的,他回来见我,为什么不认我,还劝我把他过去都忘了,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他凭什么?”

冷君宴整个人跪了地上痛哭起来,即便齐默就在眼前,他真的害怕那个人这次就真的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他说自己是他遇见的最好的人,为什么会舍得离开,这个世上他只有我了,是不是我一点也不重要,才让他这么狠心地说走就走。”

“子若,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想你回来找我,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住了,听不到你的一点消息,你可以去找你师傅,为什么都不回来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冯伯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失控的人,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他走过去向冷君宴脉搏劈了过去,冷君宴晕了过去。

“来人,把王爷扶回房间休息。”

冷君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环顾四周,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拖着病重的身体,期间还摔倒了两次才来到了房门前。

大夫提着药箱匆忙赶来,看到刚要出去的冷君宴,“王爷,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能乱动。”

大夫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的,冷君宴要是发起疯来,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冷君宴冷眼一扫,现在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想去看看齐默,“让开”

大夫抖了身体赶紧下跪,“王爷,您这身体若是不及时救治,将来会落下病根。”

病根而已,如果他忍受所有的痛能换齐默一生平安,他是愿意的,只要齐默开口,叫他做什么都可以了。

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可是他的子若醒了吗?冷君宴不敢耽搁半步,急匆匆地往小院走去。

.


冷君宴踉踉跄跄走到小院,紧闭的大门让他的心从头凉到尾。

齐默又离开了吗?

手放在门上,久久不敢推进去,如果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其实齐默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冯管家刚好从里面拉开了门出来,看到冷君宴站在门口微微有些吃惊,“王爷,身体如何了?”

冷君宴瞬间的欣喜一闪而过,声音微颤,“他,如何了?”

有那么一下,他真的希望过来给他开门的是齐默,那张张扬艳丽的脸。

冯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醒呢,我让人护送苏姑娘去找她的师傅了,今早安排用了王爷的名义叫了御医过来,正在里面看呢。”

冷君宴狼狈地走了进去,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身后的冯管家看得一阵心疼。

病床上,齐默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墨发被揽到了一边,脸上已经被擦拭干净,精致的小脸显尽病态如那漂亮的瓷娃娃。

一碰既碎的娃娃……

冷君宴站在床沿边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齐默,直到御医的声音响起,才唤回了他一点点意识。

“王爷.....”御医的声音颤抖,整个人跪在了冷君宴的脚边,“这位公子恐怕时日不多了。”

现在吊着一口气,说时日不多,御医都已经很含蓄了,能活一天都是他们太医院的奇迹。

冷君宴一脚把御医踢倒在地上,“滚出去。”

御医哪里敢耽搁,恨不得连滚带爬地出去,这要慢一步都是他有罪,冷君宴皇上都得听他的,能叫自己滚已经很给他们太医院面子了。

冷君宴看着病床上的人,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都不知道站了多久,那颤抖的手久久不敢落下。

“子若,为什么每次总是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在我身边待着不好吗?”

“总是不听话,你到底让我如何做?”

冯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原本想着就这样退出去的,但想到冷君宴的疯狂,便又停下了脚步,上前安慰道:“王爷,公子是有福之人,老天会眷顾他的。”

冷君宴苦笑,“冯伯,他怎么会是有福之人,他原本该是高高在上小皇子,若是老天眷顾又怎么会把他狠狠地摔下来,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若是有福之人,却带着一身伤回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很难想象,胜仗归来的那天,竟会在青楼的门口看到齐默被人围着打,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那一刻别提他有多恨,恨不得当场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

可是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给带走了,冷君宴曾经问过齐默,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是这么过来,齐默喝得烂醉,连他都认不清,只是流着泪,半个字也不说。

哪怕齐默不说他要报仇,自己也会这么做,所以从来就没有齐默认为的他是被利用的。

自始至终,被万人朝拜的都只能是他的子若。

冯管家叹气,“王爷,公子当初也是怕把你给连累了,若是当初他知道你的心愿,必定是会选择留下来的。”

冷君宴整张脸都僵住了,他记得苏烟说过,是自己派人追杀的齐默,如若是这样,当时的齐默该有多后悔认识自己。

“冯伯,派人查下子若当年到底被谁追杀的,事无巨细。”

冷君宴相信苏烟的话,她护着齐默,不可能乱说,如是亲眼所见,那就更说明当年的事情蹊跷。

冯管家点头回应,眼神扫上齐默,满眼都是心疼,”老奴这就让人去查,王爷也要保重身体才是,若是公子醒来,怕又让公子担心。“

担心?

齐默还会担心他吗?

如果会,他又怎么劝得出口让自己抹去过去的痕迹?

只要齐默能醒过来,冷君宴觉得自己就算变成了尸体都能醒来。


齐默浑身上下都酸痛不行,隐约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喉咙,让他呼吸不上来。

他使劲半天也未见任何成效,憋得整张脸通红。

“师父,阿默到底怎么样了?”苏烟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齐默,担忧地问道。

冷君宴手握成拳,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半个字也不敢发出了。

御医都没有办法了,齐默的师父就是唯一的希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脸上总是挂着无忧无虑地笑容,他就是齐默的师傅--宫余白。

宫余白撸了两下那修长的胡子,轻声叹了口气,“把默儿扶起来。”

冷君宴想要向前,被苏烟瞪了一眼,“不劳烦王爷。”

苏烟把齐默扶起来,宫余白一掌拍在了齐默的后背,一口污血吐了出来,齐默那口气终于顺了上来。

他痛苦地咳了几下,苏烟把药递到他的跟前,“阿默,喝药。”

那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齐默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一饮而尽,看得冷君宴心被针狠狠扎了几下。

齐默不喜欢喝药,每次生病他都偷偷把药给倒掉,自己捂在被子里难受。

刚咽下去,齐默一阵反胃又全部吐了出来,虚弱地靠在床上,奄奄一息,“师父,你怎么来了?”

宫余白给他把脉,“我再晚点就要给你收尸了。”

苏烟看得泪眼婆娑,心里难受得要命,却又不敢反驳她师父。

齐默发白的嘴唇干得起了皮,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努力扯出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好了,这副身子算是废了,能晒几天太阳看你造化了。” 齐默觉得自己能再次醒过来已经是老天最大的眷顾了,他早该死了,是师父一直都不放弃他,“师父,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给你烤最好吃的叫花鸡。”

宫余白侧头扫过身后额头都冒汗了的冷君宴,摸了摸齐默的发顶,“师父去给你熬药,别想太多,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不掉。”

苏烟见宫余白离开凑到了齐默的床边道,“阿默,你别师父乱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师姐,让师姐担心了。”

“哼,你知道就好,师父说了,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这里药都没有。”说完还不忘怒瞪冷君宴,要不是苏烟这一眼,齐默还站没有发现站在角落的冷君宴。

这人怎么跟个透明人似的,也不说话,现在身份暴露了,齐默都还没有想好如何跟他打招呼。

冷君宴知道齐默看到他,便走了过来,“苏姑娘,能让我跟子若说几句话吗?”

带着不容拒绝地语气,明显就是在赶在她走,还虚伪地问自己一下,苏烟眼神都能翻到天上。

“王爷说笑了,这是王爷的地方,哪有我说不的道理,但是阿默要是不同意,你就是赶我也没用。”苏烟看向齐默,希望齐默能把说他不想见冷君宴。

显然她想多了,齐默若是见不到冷君宴便便罢,若是见到了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的。

“师姐,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也有话跟王爷说。”

她就知道齐默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当年明明只有她跟齐默的关系是第一好,被冷君宴冷眼几次之后,齐默竟然缠上冷君宴这个冰块,还多次放自己鸽子。

“行吧,行吧,一刻钟我进来给你送药。”绝对不能让冷君宴跟他们家的白菜待太久,苏烟气呼呼地出去,关上门还不忘给冷君宴一记眼神警告。


静默的房间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冷君宴的每一步走一进,齐默都能感觉到为微弱的呼吸几乎都能交缠在一起了。

实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见面的场景会如此尴尬,强扯出来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

在冷君宴迈步到床沿的时候,齐默终于打破了寂静,“那个,好久不见。”

冷君宴没有回应,直接坐到了床边,正当齐默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才缓慢的开口,“子若,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陌生了。”

齐默垂眸,他跟冷君宴之间何时不陌生了?

从前是自己缠着他跟自己做朋友,直至最终冷君宴好像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他。

三年前他们都说自己当年真是踩了狗屎运,刚好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齐韵死在漠北,才得以冷君宴的青睐。

现在呢,他们之间连个替身的关系都没有了,如何自处呢?

“你这些年还好吗?”齐默想要扯开话题,都是过去没必要都揪着不放。

冷君宴盯着齐默的双眼,那深邃的眼神想要把他吞噬一般,齐默不自然的别过脸。

“你觉得呢?”

齐默内心吐槽,这家伙怎么回事,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的,不想说赶紧离开,他现在难受得不行,灵魂想要脱离躯壳的感觉。

动一下他都感觉地动山摇,齐默捂着胸口,一口鲜血涌了上来,最后含在嘴里。

冷君宴站了起来,齐默以为他要出去,刚要松口气,却发现那人又返了回来。

“吐出来。”

冷君宴手中拿着一个碗,齐默想要忍,如果冷君宴不离开,他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干脆也不矫情地全都咳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这身体就这样。”齐默吐完还不忘跟冷君宴解释,“跟你没有关系,师父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没有重新遇见冷君宴,他或许还有一两年,如今这副模样,恐怕一两天对齐默来说都是奇迹。

都是早晚的问题,即便心有不甘,但醒来的那一刻他便接受了。

可能是在更久的时候他就看开了,冷君宴的地牢里没有一点温度,跟他们之前的住的冷宫的一样,从那刻起,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死人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冷君宴的声音无比坚定,好像齐默的生死只能由他来决定。

冷君宴的肯定来源于宫余白的态度,如果齐默会死,那作为师父怎么会那么淡定。

齐默是宫余白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丢下齐默不管,无论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换齐默活着,他都会去做。

齐默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面上也不好去说什么,毕竟自己说自己快死了,除了自己之外,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估计心里都是莫不关心的。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又如何让别人与自己感同身受,徒增烦恼罢了。

“子若,我没有恨你,只是气你的一声不吭地离开。”冷君宴语气平淡了好多,可齐默不想说话,他现在能安静听冷君宴说话,已经很努力地坚持了。

“他们都说你死了,其实我知道,你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见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还要我做你第一好的朋友,第一次好的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彼此信任吗?”

“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却人去楼空了,子若,我做.....”

齐默咳嗽声打断了冷君宴的话,咳了一地的血,他用袖子擦了擦留在嘴角的血迹,“你很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过去齐默真的不想在纠结了,也包括不想让冷君宴纠结,他们不是第一好的朋友,从知道齐韵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从来都是依附齐韵存在的。

有人说他的眼睛像齐韵,但是师姐说,齐韵跟他一点也不像,齐韵的母妃只不过一个宫女,而他的母妃是江南天下第一美人。

齐韵长得小家子气,外表看着柔软不堪,一点男孩子家的风气都没有,跟齐默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齐默单纯的只是随了母亲的漂亮带着几分妖孽的美,但却有一个刚毅的男子汉气概,他们不在一个等级,可是全京城的人都认为他们像,觉得他什么都是学的齐韵。

小到穿衣风格,大到言行举止,才得到了冷君宴冷眼相看。

从前的齐默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他看来,无论冷君宴是不是因为齐韵才甘愿被自己利用,而冷君宴都是自己复仇工具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他的道歉也不无道理。

“先好好养伤,我晚点再来看你。”冷君宴让齐默躺好,给他盖好被子,才转身出去。

他害怕齐默说的每一句话,也害怕自己失控忍不住要质问他,更害怕齐默的自暴自弃。

所以他要赶紧离开那让他瞬间的窒息的地方,哪怕他真的很想跟齐默待在一起。

往后的每一天,冷君宴都来看齐默,哪怕一整天不说话,他们也能坐上一两个时辰,最近看到齐默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他找过齐默的师父,他师父说好好养能活几个月也说不定,冷君宴很自信,只要齐默在将军府,他就能把人养得胖胖的。

再过不久,说不定齐默就能走路了,他们又可以并肩一起走了,哪怕自己慢几步,齐默也永远会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齐默这么娇气,只能他养着,而且最近齐默的笑容多了,对他说的话也会回应了,这就是进步。

“王爷,沿戈回来了,说带了五皇子一起回来。”冯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发现他家王爷竟然发呆还傻笑,有些不忍打扰。

冷君宴回神,“你刚说什么?”

冯管家再重复了一遍,“沿戈回来了,带着五皇子。”

“他还活着?”冷君宴有些不可置信,当年是他看到亲眼看到漠北的军队把人带走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冯管家如实上报,“确实是五皇子,老奴刚才有看过了,只是目光有些呆滞。”

风管家觉得把五皇子留下恐怕是个隐患,但这样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怎么说这人也救过他们王爷两次,如何决定他们王爷自有打算。

“先去看看。”冷君宴没有更多的想法,他会安顿好齐韵。


冷君宴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每次苏烟过来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师姐的不开心肯定是来源冷君宴,从小他们就不对付,只是师姐没有说,齐默也选择了闭嘴。

喝完药,苏烟跟平常一样把齐默推到院子晒晒太阳,把齐默一放,苏烟就往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不满地踢着地上的石头。

“师姐,是不是被师父骂了。”齐默忍不住问道。

苏烟努了下嘴,一脸不满,“恩,阿默明明身体好了那么多,可是师父偏偏不让离开,看到那性姓冷的就心烦。”

齐默笑笑,“师父向来想法古怪,师姐,师父不会害我的。这次要不是师父,恐怕......”

苏烟站了起来,走到了齐默的身后,压下心中的怒火,“哼,你就是想要留在将军府,从小便是喜欢跟在冷君宴屁股后面跑,半点好果子也讨不到。”

“那齐韵回来,冷君宴彻夜守他身边,后院那鬼地方谁都不能靠近半分,阿默,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齐默不明,“齐韵不是一直都在吗?回来了什么意思?”

“谁知道,只是听说回来了,冷君宴安排住到了后院,府上的人谁都不得靠近,还真是及时,你一出现他就来了,阿默,此时你若是不离开,师姐担心他会再对你下手。”苏烟紧张地半蹲在齐默在面前,担忧地说道。

齐默的心凉了半截,也想不明白冷君宴是什么意思?

齐韵是生病了吗?

难道需要抽他的血还是要换他的心脏,对自己好难道都是为了齐韵准备的?

“师姐,这里是将军府,他不会轻易对我动手的,或许师父也是这么考虑的。”齐默很是没有底气地说道。

“你还在为他说好话,冷君宴有什么好的,只要齐韵一句话,那冷君宴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你以为他还管你吗?”

是这样吗?

齐默不记得了,他装疯的那几年齐韵离开了,冷君宴也离开了,后来冷君宴自己回来了,还帮他复仇,他们都默契地好像谁也没有提过齐韵。

但却又是隔在他们身后无法逾越的鸿沟,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齐韵需要的呢?

齐默想不明白,他本就是个快死之人,他现在喝的药是以前的几倍才撑起了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

他们都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了,只有他跟师父知道,这副身体不过只是剩个空壳罢了。

既然齐韵需要,他拿去便可。

这一辈子他注定败在齐韵的手上的,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说的就是齐韵这样的吧。

他缠了冷君宴很久,才让那人跟自己玩,而齐韵只一句君宴哥哥,就能把冷君宴狠狠的拴在身边。

他们从一开始就有差距了。

“阿默,对不起,是不是我说太多了,你好好养伤,我晚点再去找找师父。”苏烟看着齐默陷入了沉思,一阵心痛。

这就是这些天他一直忍着不说的原因,现在看到齐默难过,苏烟很是自责。

“师姐,不关你的事情,师父自有自己的打算。”齐默安慰道。

苏烟把齐默推回了房间,盖上毯子,她就出去了。

这件事必须找冷君宴算账,他们小心呵护的宝贝,竟被他如此不珍惜,只是想想苏烟就气不过。

那齐韵比起齐默差着十万八千里,那狗东西眼瞎成这样,可不能把齐默留在这里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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