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回去的路上，宁呦生了一路的闷气。
宁盛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
两人回家的出租车上，宁呦一直绷着一张小脸不肯理他。
宁盛挠了挠头，但碍于面子，他索性也憋着气不说话了。
直到两人下了车，宁盛这才先一步服软，上前勾住宁呦的肩膀，赔笑道，
“好啦好啦，是哥的错，哥不应该冲动的。”
宁呦转头，小脸严肃，
“那你要答应我，要去给程野道歉。”
“我TM....”宁盛脱口而出就想说他疯了才会去给程野那家伙道歉，但话到关口，看到宁呦认真严肃的神情，硬生生无奈接下，敷衍她，
“...行行，别气了行不，小祖宗？”
听到宁盛的保证后，宁呦紧绷的脸才逐渐缓和下来。
语气也没了那股劲，她挽上宁盛的手臂，声音松松软软道，
“但还是要谢谢哥，我知道哥你也是为了我好。”
宁盛无奈点她一下，“谁叫你是我妹呢！我不疼你谁疼。”
-
车行的位置离程野家里不远。
但今天程野花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才到家。
晚上七点，水围巷里面的商户陆陆续续收摊回家，程野经过一家水果摊，照例停下拣了几个苹果。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又来啦小程，今天好像比平时晚了会儿。”
程野笑笑，拣苹果的动作没停，“是，有点事耽误了。”
“今天的苹果都是刚进的，来来来，叔给你挑几个靓的，你带回家也给你姥姥尝尝。”
说完摊主帮着挑选苹果，一边挑一边叹了口气，抱怨道，
“我那小子要是有你这么懂事能干，我睡觉都得笑出声。你说说，一个快要高三的人，一放假还是到处乱跑，真是没有半点学习紧张的样子。”
“你说不学习也就算了，好歹去帮着家里挣个钱，成天就知道败家。”
“像他这样，我都怀疑他以后都娶不到媳妇。”
“要是像你这样，还愁找不到对象吗？”
程野没接话，看了一眼已经半袋的苹果，阻止了摊主继续的动作，“够了叔。”
“诶”
上称后程野付了钱，准备走的时候，听到摊主低声叹息了一句，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程野掩下眸里的情绪，当没听到。
七拐八拐后，程野走到里面最偏僻的一处小巷。
他家贫穷，没有父母，只跟年过六旬的姥姥一起生活。
听到铁门外开门的声音，屋内窜出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犬，动作灵活敏捷，鼻息呼哧呼哧地向程野脚边扑去。
程野看到黑影窜出，嘴角勾起一抹笑，下意识先蹲下身体，抱住扑来的黑犬。
“十五！”
“来，揉揉。”
程野狠狠揉了揉十五毛茸茸的毛发，心情难得的轻松和开心。
“是小野回来了吗？”门内走出一个姿态佝偻的老人，拄着根拐杖。
程野放下十五，拎起地上的苹果，上前扶住老人，
“是我，姥姥。今天回来得有些晚，我现在去给您做饭。”
饭桌上，祖孙两人安静吃着饭。
十五在桌底吧唧吧唧地吃着狗粮。
程野埋头大口扒着饭，期间时不时给老人家夹菜，突然听到老人家叹了一口气。
程野扒饭的动作一顿，没抬头，紧接着就听到老人家唉声叹气说，
“小野啊，你妈妈，今天又打电话来了。”
程野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该夹菜夹菜，随口问道，
“打来又说什么？”
“让你高中生就要有个高中生的样，别去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程野嗤笑一声，反应平淡得好像习惯了这种所谓“关心”的话语，
“您告诉她，有精力让她顾好自己再说吧，别到头来又怪我挡住了她的豪门富太太的路。”
晚饭过后，老人家作息早，吃过饭早早上床休息去了。
程野将厨房收拾完毕后走进房间，屋内闷热，只有一扇小窗通风。
程野索性单手脱了身上的黑T，赤着健壮的上身坐在小窗边的书桌上。
白天在车行打工，已经落下了很多作业，程野摊开试卷，提笔时又觉得心内烦躁起来。
思绪斗争了半天，程野还是拿过了丢在床上的手机。
手指习惯性的点开加密相册，输入密码。
密密麻麻的照片瞬间弹开放大。
都是程野从各种校园论坛上存下来的关于宁呦的照片。
程野抿唇，沉默缓慢地滑过一张又一张。
-
转眼周末过去，又到周一。
宁呦特意换上了一身学院风制服。
出租车将她送到二中校门口，宁盛单手插兜已经站在正门口等她了。
只是他好像闲不住，等的过程中时不时对着路过的学姐学妹抛媚眼，惹得人家频频害羞低头快跑走了。
宁呦精致的小脸无语一瞬，拎着书包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哥，校门口呢，你好歹注意点形象。”
宁盛大大咧咧，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以后你就知道这些都是哥的常态了。”
宁盛接过宁呦的书包，“走，哥带你去报道去，顺便带你遛遛，熟悉一下学校。”
两人转身准备往校门口里走，转身时好巧不巧遇上从另一边走来的程野。
程野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黑色书包松松垮垮挎在右肩。
程野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宁呦。
讲电话的声音一顿，幽暗的眼眸深深扫了一眼那两兄妹。
随后若无其事收回视线，自顾自抬脚走进校门口。
宁呦：“......”
又是被未来老公无视的一天呢。
两兄妹不紧不慢跟在程野后头，宁盛兴致勃勃地给宁呦介绍校园的风景和建筑，可宁呦听得三心二意，魂都要给前面那道桀骜不羁的背影勾走了。
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女生，从宁呦身边跑过，直直跑向正前方还在打电话的程野。
宁呦眉头一拧，眼睛紧巴巴地看着那女生慌慌张张地将怀里揣着的一封信塞过去，然后红着脸跑走。
程野还接了！
宁呦不开心了，生气。
程野怎么能接呢？！
而程野低头看着手里的粉红色信封，眉头拧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程野没心情听下去，沉着声音打断，
“先这样，下次再讲，挂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程野突然侧身，黑眸看向宁呦。
只看到了一张生气委屈的小脸。
程野又默默收回视线，手指夹着信封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弧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