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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毒姐的总裁夫人

梦卧星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本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父亲被害死,继母把她扫地出门。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被绿茶继姐抢走。这还不够,她们陷害她勾引姐夫,让她身败名裂,最后被人侵犯致死。重生后,她誓要复仇,夺回自己的一切。在复仇的过程中,她和精英律师相爱,和姐姐暗恋的贺氏总裁爱恨纠缠。恨可以复仇,爱该如何选择。

主角:   更新:2022-11-20 01: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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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毒姐的总裁夫人》,由网络作家“梦卧星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本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父亲被害死,继母把她扫地出门。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被绿茶继姐抢走。这还不够,她们陷害她勾引姐夫,让她身败名裂,最后被人侵犯致死。重生后,她誓要复仇,夺回自己的一切。在复仇的过程中,她和精英律师相爱,和姐姐暗恋的贺氏总裁爱恨纠缠。恨可以复仇,爱该如何选择。

《重生后,我成了毒姐的总裁夫人》精彩片段

第一章

北方深秋的雨水,已经很冰了,一颗颗如小石子,打在杜云沫的脸上,冲淡了她鼻子嘴角的血迹,让她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她衣不蔽体,倒在泥泞的破巷,身体撕裂的痛苦,让她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在穿裤子,边穿边说:“没意思,还是醒着有意思。”

另一个男人吐了一口烟,冷冷地说:“爽完了就赶紧干活,把人处理了。”

杜云沫艰难的张开口,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说话也能这么困难,她用尽最后的气祈求到:“别杀我,我.....我不会报警的,我给你们钱。”

男人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死,有些惊讶,然后轻蔑的一笑:“你哪来的钱给我们,都在你后妈手上,我放了你,你还是要被她找人搞死。”

果然是她,自己叫了十年妈妈的女人。

她带着她和前夫生的女儿,嫁进杜家十年,谋害了她的父亲,转移全部家产,还抢走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已经把她踩到了泥泞里,现在还要置他于死地。

她直到最后才看出她们的狼子野心。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她们血债血偿,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伴随着一阵剧痛,杜云沫带着浓重的恨意,闭上了眼睛,这一世她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遁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寒冷,也没有温暖,她好像陷入虚无,连五感都消失了。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她问自己。

突然她看到远处有些许光亮,像阴暗隧道的尽头,她本能地朝那个光亮走去,走了很久很久,那光亮的源头让她逐渐重拾感官。

她感到身体很温暖,似乎是某个柔软的所在,这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她觉得自己在某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刚才的虚无。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闭着眼,还在呼吸,猛的睁开眼,这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油画,她居然躺在自己的卧室。

这是天堂吗,她死了,然后来到天堂,天堂就是她童年的卧室?

还是说之前的绝望的经历才是梦,那一切都是假的,父亲的去世是假的,继母的邪恶也是假的?

她此刻就像庄周梦蝶,不知道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

在她犹豫的时候,门被打开, 前世的仇人,那个侵占了她所有家产,最后还找人J杀她的继母,此时满脸慈爱的,端着早餐坐到她的床前。

就如同过去十几年她扮演的那样。

杜云沫死死地看着她,眼神里除了愤恨还有震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下地狱了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还在这里,还是说,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要不断循环之前痛苦的回忆。

如果这是梦,那自己现在能不能杀了她,毕竟现实无法复仇了,梦境里总可以吧。

陈美惠被杜云沫的眼神吓到了,杜云沫的眼神总是单纯温和的,像两颗玻璃珠,没心没肺,一眼就能看穿,今天怎么这么狠厉。

陈美惠被她盯的有些发毛,心想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又觉得不可能,她故意溺爱杜云沫,让她活的像只小白鸽,一点心机也没有,而且还送她出国学艺术,杜家生意的事一点没沾,杜云沫已经被她养废了,不可能有脑子发现任何问题。

于是她按照原计划,拿出协议递给云沫:“妹妹,这是你爸爸公司的一些交接程序,你签一下。”

这一刻,云沫确定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一切,只是老天有眼,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来改变这一切。


陈美惠被她盯的有些发毛,心想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又觉得不可能,她故意溺爱杜云沫,让她活的像只小白鸽,一点心机也没有,而且故意送她出国学艺术,杜家生意的事一点没沾,杜云沫已经被她养废了,不可能有脑子发现任何问题。

于是她按照原计划,拿出协议递给云沫:“妹妹,这是你爸爸公司的一些交接程序,你签一下。”

这一刻,云沫确定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一切,只是老天有眼,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来改变这一切。

她犹豫了一下,如果直接拒绝,肯定会打草惊蛇,恐怕她们还有其他办法逼她签字。

于是佯装疲倦地躺下,对陈美惠说:“妈,你放这我待会签,我不舒服,再睡一会。”

陈美惠一听,立刻就急了:“你这孩子,签个字能费你什么力气,签了再睡。”

云沫也故意装傻说:“妈,你帮我签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文件怎么可能代签,能代签她早签了,可是逼太急,又怕引起杜云沫怀疑。

想了想,算了,谋划这么多年,不急这一时。

只好把文件放在杜云沫床头,故作轻松地说:“那你睡好起来签,别忘了啊。”

等陈美惠关上门,确定她已经下楼,云沫立刻爬起来拨通了珍妮的电话。

她出国的这几年,和珍妮虽然一直有联系,可惜由于相隔太远,关系并不密切,但是重生一次,她知道珍妮是值得信任的真朋友。

接到她的电话,珍妮非常高兴,可是云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

“珍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呀,怎么了。”珍妮被她郑重的态度搞的有点紧张。

“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云沫把陈美惠母女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珍妮,然后让她帮自己联系梁律师。

珍妮有些吃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家跟梁律师相熟,可是转念一想,梁律师名气很大,她知道也不奇怪。

而且事关重大,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帮她联系了梁律师。

不到五分钟,梁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他沉着的声音,让云沫感到心安,就如同前世一般。

“你好,我是梁翌川,你的情况吴小姐已经跟我说了,协议你还没有签吧。”

“没有,我知道协议有问题。”

“做得对,你现在一个人吗?”

“我现在一个人,但是陈美惠母女都在家。”

“好,把你地址发给我,我马上来接你,你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不是梁翌川小题大做,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如果云沫不自愿签协议,她们可能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远离她们,然后全部通过律师接触,规避一切法律问题。

云沫知道梁律师的担忧是对的,毕竟这对母女最后真的对她下了毒手。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份证件,珠宝首饰,拿着那份协议准备离开这里,梁律师已经到了,就在大门外等着她。

杜家是三层独栋别墅,带直梯,前庭有一个大花园,是早年欧洲风的设计,陈美惠和父亲住三楼,云沫和陈芸芸住二楼,一楼是佣人房,她必须下到客厅,然后穿过花园才能走到正门。

此时陈美惠应该还在卧室,为了不惊动她,云沫蹑手蹑脚地拖着行李进电梯。运气很好,保姆也不在客厅,还没人注意到她。

她轻轻推开门,穿过花园,一切都很顺利,眼看离梁律师只有几米的距离,陈美惠突然发现她要走,惊讶地喊道:"沫沫,你这是去哪?”

云沫赶紧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向梁律师的车跑去,陈美惠看她拖着行李箱,立刻意识到不对,拿起内部对讲机对保安大喊:“快给我拦住她。”

保安也很疑惑,为什么太太要让他们拦住小姐,此时来不及多想,太太平时脾气很大,家里都是她做主,保安们已经习惯性服从她了。

几个保安冲出去想抓住她,梁律师推开车门,示意云沫立刻上车,云沫也来不及放行李,用尽力气把行李扔到后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副驾驶。

那几个保安冲到车头,想挡住他们的去路,梁律师猛打方向盘,来了个漂移,绕过他们逆行把车开走。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如同警匪片一般。

云沫回过头,确认没有人追上来,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发现自己手都在抖。

梁翌川用余光打量这位杜小姐,纤细瘦弱,一头自然的黑发,看起来平时也没有精心打理过。

不知是不是走的匆忙,穿的也很朴素,简单的卫衣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女生,跟他认识的富家千金完全不同。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处理问题又足够清醒果断,不由高看一眼。

云沫前世就见过他,所以并没有像其他女当事人一般,对梁翌川的外表有多关注,他一如既往的流露出一种内敛克制的精英风,俊朗的外表由于不苟言笑的性格,也笼罩了一层疏离感,让人不敢多看。

他们刚开出不远,云沫的就接到了陈美惠的电话,梁律师示意她功放接听,然后打开了录音。

“沫沫,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去哪了。”

她能听出来,陈美惠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烦躁不安,装出担忧疑惑的样子。

梁翌川示意她先稳住陈美惠,暂时不要撕破脸。

云沫深吸一口气说:“妈,我心情不好,先去朋友家住几天。”

“去就去,怎么不打招呼,还跑得那么快?”陈美惠明显不信。

“其实.....其实.....”云沫脑子飞速运转,然后立刻想到一个理由。

“其实是个男生,不是莫云,我.....现在还不想让你们知道。”云沫故意说的模棱两可,给陈美惠留足想象空间。

陈美惠立刻脑补,心想原来这丫头除了莫云,还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这是去别的男人家了,这么一想也算合理。

“那我早上给你的协议签了吗?”

“签了签了,放在床上呢。”

陈美惠电话也不挂,赶紧上去找了,结果翻遍了也没看到协议,不由有些恼火。

“你放哪了?没找到呀。”

“啊,我应该是收东西的时候顺手一起装行李箱了。”

陈美惠气极,可是没拿到协议,她暂时还不能发火,只好忍着骂她的冲动,故作轻松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老是粗枝大叶的,这协议公司急用,你在哪,我让人去取。”

梁翌川用手机打出一个地址,示意云沫告诉她。云沫心有疑惑,还是按梁律师写的,跟她说了这个地址。

挂断电话,她疑惑地问梁翌川:“梁律师,咱们真的要把协议签了给她?”

梁翌川笑着说:“我稍微改一下,你随便签,不会有事的。”

后来他解释,这种协议对内容、格式要求非常严格,甚至可以说必须精确到每个字,就像定金和订金的区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稍微改一下,就可能失去法律效应。

梁翌川带她来到自己的律所,快速的翻阅了这份协议,果然是一份放弃财产继承权的协议。

他让助理用同样的纸,同样的字体再打一份,只是改了几处细节,如果不逐字逐句地看,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他把协议递给云沫,说:“现在可以放心的签了。”

云沫发现梁律师似乎有些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意,心想,原来前世不苟言笑的梁律师也有幽默感呀。

然后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把协议交给了陈美惠,陈美惠翻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完全放心。

就在她确认的一瞬间,神色立刻就变了,她收起慈爱的笑容,露出一种厌恶又冷漠的神情,也不问云沫这段时间住哪,只是冷冷的说:“过几天你爸葬礼,早点来。”说完拎着包,扭着屁股,带着几分难掩的得意走了。


云沫离家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莫子林的电话。

杜云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陈美惠母女“不小心说漏嘴了”,毕竟陈芸芸想嫁进莫家,是路人皆知的事。

提起莫子林,也是父辈的安排,云沫的妈妈和莫子林的妈妈是闺中密友,两人年纪相仿,家境相仿,又前后脚嫁进江州两大望族。

莫子林比云沫大两岁,云沫还没出生的时候,子林的妈妈就开玩笑说:“你这要是个女儿,就跟我家子林订娃娃亲。”

没想到生出来真是个女儿。

娃娃亲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两家人确实有意结亲。

门当户对,知根知底,要是两个孩子能自然产生感情走到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长辈故意让他们多相处,就是为了培养感情。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过几年,莫子林的爸爸出轨,莫母选择离婚,然后他爸很快就把小三娶进了门。

云沫妈妈看不上这个小三上位的新太太,选择疏远莫家。直到她去世,然后陈美惠嫁进杜家,没想到陈美惠和那个小三上位的太太关系不错,两家才逐渐重修旧好。

杜云沫出国之前,莫父借着酒意,主动提出,如果杜家愿意,他们莫家是百分之百愿意结交这个亲家。

那时两人都还小,云沫不过十五岁,莫子林也才十七不到,他们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从小玩到大,身边最亲密的异性就是对方,而且双方父母都很高兴,他们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

这顿饭成了莫子林和杜云沫的非正式订婚宴,就等两人成年以后再确定关系。

所有人都面带喜色,畅想着未来两个孩子幸福的画面,没人注意到,乖巧的陈芸芸在餐桌下,把纸巾撕的粉碎,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看似带着笑意,深处却藏满了名为嫉妒的怨毒。

杜云沫留学后,两人虽然不常见面,但也会视频聊天,有时莫子林也会借机会来美国看她。

两人的感情不温不火,只是都还年幼,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们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友情,亦或者,少年时期的爱情就这么模糊。

但是云沫发现,子林提到陈芸芸的话题越来越多,有时她跟子林视频,陈芸芸也会穿的很清凉,突然出现在镜头里,加入他们的谈话。

那时单纯的杜云沫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两家人关系近,芸芸和子林多相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现在突然接到子林的电话,云沫猜测,大概是陈美惠告诉子林,自己跟别的男人走了,来帮她女儿更顺利的坐上莫家少奶奶的位置。

在前世,她们是等财产彻底分割以后,才和莫家正式联姻,现在有一个诋毁自己的机会,她们自然不会放过。

“沫沫,你现在在哪?”莫子林问。

“在我朋友家里,你认识的,吴珍妮。”

“我怎么听说……你去了男性朋友家里?”子林试探地问。

“什么男性朋友,谁说的?珍妮就在我旁边,你要她接电话吗?”云沫反将一军。

“不用了,我就随口问问,叔叔刚走,你为什么不在家住,我很担心你。”

莫子林看她语气坦荡,就不再追问,刚才听到芸芸说云沫去了男性朋友家里,他半信半疑,以他的了解,云沫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更加确定了,也不再怀疑,换了个话题。

“可能是因为爸爸走了,妈妈和姐姐心情一直不好,我在家住着压抑,就来朋友家了。”

云沫这话说的很有技巧,父亲一去世,继母和姐姐就“心情不好”,让亲生女儿觉得“压抑”,压抑到要搬出来住。

这是前世陈芸芸惯用的伎俩,话里有话,明面上不说别人一句不好,潜台词全是泼脏水,活脱脱绿茶成精。

“她们应该是太难过,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这样住别人家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来我这边?”

云沫听到他的话,顿时觉得恶心,如果没有前世那些事,她可能会觉得子林是最关心他的人,现在她知道,莫子林就是个软弱的中央空调,他享受着陈芸芸崇拜和体贴,这是在云沫身上找不到的,但是又没有勇气反抗父母,和云沫解除婚约。

直到云沫失去继承权,莫家才松口让他跟陈芸芸订婚。

“我来你家住,姐姐会不高兴的,算了吧。”

莫子林一时语塞,虽然现在没戳破,但是他和芸芸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云沫出国的这几年,芸芸对他关怀备至,总是陪着他,崇拜他,爱慕他,只是因为云沫,两人一直没能更进一步。

难道云沫都知道了?莫子林开始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你想多了,芸芸怎么会不开心,她是你姐姐,比我更担心你。”

云沫心里冷笑,心想:“你俩除了没上床,什么都干了,她会不会不高兴,你能不知道?”

刚想拒绝,她又觉得,既然住莫子林家里会气死陈芸芸,干嘛不去了,何况她在莫家,陈美惠母女不敢动她。

于是她话锋一转,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小心翼翼,惹人怜爱:“子林哥,真的可以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莫子林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云沫住到自己家,芸芸再经常来,那他肯定就瞒不住了。但是听到云沫可怜巴巴的语气,想到她刚失去父亲,他又心软了。

“没关系,你来住吧,等陈阿姨心情调整好,你再搬回去。

云沫窃喜,这下真是一石二鸟,虽然不屑,但是陈芸芸那些绿茶招数还真挺好用。


云沫前脚住进莫家,陈美惠后脚就知道了,莫子林的继母是她的忠实跟班,平时为她马首是瞻。

而且作为出身不好,小三上位的太太,她心里对云沫这位“原配太太”生的女儿,一直不待见。

她希望莫家的独子能娶好友的女儿,这样自己这个婆婆才能在莫家说得上话。

“杜云沫不是去别的......男性朋友家里住了吗,怎么又住到您家了?”

陈芸芸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半死,她故意让莫子林知道杜云沫“脚踏两只船”的事,就是想让他跟杜云沫解除婚约,把自己扶正。

谁能想,婚约没解除,还引狼入室?

“子林说她是去同学家住了,觉得不安全,所以让他住我们家来。”莫子林的继母愤愤地说。

陈芸芸这才想到,自己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杜云沫当然不承认,只恨自己少做了一步。就该拍到照片,想办法给莫子林,现在白白错过了好机会。

“那就让她住吧,杨阿姨,云沫一向有点心高气傲,如果对你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你别跟她计较啊。”陈芸芸故意说。

她知道杨玥小三上位,对自己的身份很敏感,生怕其他正房瞧不起她,自己这么一暗示,杨玥先入为主,肯定会不会给杜云沫好脸色。

云沫提出要搬去莫家,梁翌川开始是反对的,他担心莫家会跟陈美惠联合起来害她。

但是云沫是重生的人,根据前世的经历,她分析,莫家应该没有和陈美惠勾结,顶多是势利一点,只想和继承杜家家产的人结亲,至于这个人是陈芸芸还是杜云沫,他们并不在乎。

所以只要财产一天没有分割,她在莫家就是安全的,而且莫叔叔相对而言还算个好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甚至阻止了陈美惠在订婚宴上继续羞辱她,所以她相信这段时间莫家能保护她。

刚搬进莫家的第一天,陈芸芸就来宣示主权,像个女主人一般,来莫家帮她安排饮食起居。

“顾阿姨,这是云沫的箱子,你帮她搬到二楼吧,我记得那空了一间客房。王叔,辛苦你帮云沫把那个纱窗加固一下,最近天热,有蚊虫。”

看起来是姐姐不放心妹妹,来照顾她,其实云沫很清楚,这就是陈芸芸在换着法子告诉她:“你看,莫家上上下下都觉得我才是少奶奶。”

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是向莫家佣人示威,让他们知道,杜云沫虽然是明面上的莫家未来少奶奶,但是她陈芸芸才是真正说话管用的人,别不识时务,站错了队。

云沫看着她,觉得可笑,这种示威完全没到点子上,她对莫家干的最久的老佣人说:“顾阿姨,我自己搬吧,你腰不好。”

云沫如此体贴,顾阿姨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

“云沫小姐,你怎么搬得动,我来吧。”顾阿姨虽然感动,但还是不敢让客人来,心里觉得,云沫可比这个拖油瓶假小姐会体贴人。

“没事,莫叔叔前段时间还在说你身体不好,想让你提前退休呢。”

这话是云沫编的,她吃死了没人会找莫叔叔核实,哪怕杨玥去核实,莫叔叔也不会记得这么小的事,大概率就敷衍过去。

她这样说就是为了让众人知道:自己可是莫家大家长承认的儿媳。

云沫看不上莫家这个少奶奶的位置,她不屑于和陈芸芸竞争,但是眼下这个身份能帮她在莫家平安度过,那就是有价值的。

陈芸芸听到她这么说,果然脸色大变,刚才优雅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这么小的事,莫叔叔也会跟你说呀?”陈芸芸还是有些不信,故意试探。

云沫笑而不语,摆出一副:你羡慕不来的表情。气的陈芸芸差点绷不住,嘴角都在抽搐,她不知道杜云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对付了。

杨玥见陈芸芸没占到便宜,赶紧出来说话:“平时芸芸没少帮我打理家事,莫家的事,还是她最了解。”言下之意无非是表明态度,她支持陈芸芸。

云沫想了想,她不指望一时半会能转变杨玥对她的看法,毕竟她妈妈生前没少给杨玥脸色,话锋一转,说:“杨阿姨,莫叔叔一般几点回来呀,咱们要去接他吗?”

莫家和杜家不一样,莫叔叔大男子主义很重,家里他说一不二,平时下班还要杨玥到门口迎接,足足的大家长派头,他之所以扶杨玥上位,就是因为莫子林的亲生母亲太强势,杨玥对他恭敬尊崇。

杨玥一看时间,果然是莫建军下班回家的时间,赶紧安排佣人上菜,自己去门口迎接。这时她幡然醒悟,这个家里还是莫建军说了算,如果他喜欢杜云沫,那自己最好别表态,免得触他霉头。

挽住陈芸芸的手立刻松开了。


靠着前几天的敲打,云沫在莫家住的还算舒心,虽然陈芸芸时不时跑来找莫子林,在她面前故意透露出他们两人暧昧的气氛。

比如她会在杜云沫面前用莫子林的水杯喝水,肆无忌惮地解锁莫子林的手机,都在向杜云沫挑衅:你的未婚夫和我有一腿,你抢的过我吗?

她以为杜云沫会难过,哪怕不难过也会紧张,因为在她看来,现在杜国胜死了,杜云沫唯一的可依赖的,就是莫家,如果没了莫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她拿什么跟自己斗。

陈芸芸不知道,云沫早就不指望莫家了,她只想拿回自己那一份财产,然后彻底摆脱这些人,她真正的靠山是梁翌川。

最近梁翌川查到,陈美惠从杜云沫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偷偷转移财产,做法非常隐蔽,借公司业务之名,拆解公司资产,然后转到一家叫稻凌重工的企业,而这家稻凌重工,是贺氏家族旗下的子公司。

“杜小姐,查到这,我们就查不动了。”梁翌川说。

“为什么,不能继续追查转移的手续吗?”云沫奇怪的问。

“你一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贺氏,查到他们这,基本就是铁板一块,查不到,也不敢查了。”珍妮在一旁补充。

“这个贺氏很有背景?”

“如果把商业比作一个生物链,你知道贺氏是什么吗?”

“生物链顶端的动物?比如狮子老虎?”云沫猜测。

珍妮苦笑一下:“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如果江州的商业是个生物链,那贺氏就是养活这个生物链的雨林,江州大大小小的产业都和他们有关。”

云沫不敢想象,现在还会有这种寡头公司?

“你知道银星集团吗?”翌川问。

“知道一点,好像市值十几个亿吧,他们是贺氏的公司?”云沫不敢相信。

“是贺氏的产业之一,但也就是他们总体资产的百分之一。”

云沫彻底呆住了,按这么算,贺氏资产上有千亿?简直可以称作商业帝国。

“所以查到贺氏,基本就等于没有结果。”翌川严肃地说。

“但是我不明白,贺氏这么有钱,怎么会看上云沫家那点钱。”

珍妮刚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挽尊:

“云沫家钱不少了,只是对于贺氏来说,也不算多吧。”

这刚好问到点子上,翌川解释道:

“贺氏资产太庞大,不可能全部由家族成员掌握,除了一些核心产业,大部分还是给外人管理,这个稻凌重工,就是其中之一,CEO叫王道存,应该就是他操盘,转移了杜家资产,如果确认贺家没参与,那就有机会。”

看两人没明白,翌川继续说:“这件事如果是王道存的私人行为,没有经过贺家的同意,那他就是在利用贺家的势力,帮自己谋私,同时给贺家埋雷。”

“那如果是经过贺家默许的呢,水至清则无鱼,下面的人捞钱,贺家应该是默许的吧。”

珍妮已经开始帮家里打点生意,对这些腌臜事还是了解一二。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经过贺家默许的,那他可以利用的资源更多,藏得更好。”

翌川言简意赅的向她们解释。

梁翌川是经济学和法学的双硕士,对于这种商业犯罪非常了解,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还能用她们听得懂的方式解释,云沫不由感叹,和他相比,自己就像个无知的孩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珍妮问。

“赌一把,赌贺氏集团的高层不知道,把这件事传达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清理门户。”

“可是……你说赌,也就是还有一定的概率,是贺氏知情,故意包庇。”

翌川沉默了几秒,告诉云沫:“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作为你的律师,会代你出面联系贺家,这个你放心。”

他们都知道,如果贺氏想要解决他们,就如同捏死虫子一般简单,要是这件事,贺氏真的知情,又是翌川出面沟通,那无论如何也会拖他下水,云沫不想害了他。

“你想接触贺家的谁?”

珍妮比云沫了解贺家,她知道贺家根深叶茂,想找到贺家人不难,找到贺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很难。

“贺承。”

“贺承?你认识贺承?”

珍妮惊讶地问,连她都听过贺承的大名,足以见得他的影响力。

“贺承是谁?”

看珍妮如此惊讶,云沫也很好奇。

“他是贺家这一辈的继承人,你可以理解为族长,就因为如此,很少有人能见到他。”珍妮跟她解释。

“我不认识贺承,但是最近刚好有个酒会邀请了我,据说贺承可能出席,我想在这场酒会上和贺承搭上话。”

云沫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默默做了决定,梁翌川只是律师,他敬业,但是自己不能利用他的敬业,他所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律师的范畴,自己不能拖累好人。

她打算要自己去,出问题,也不会害了别人。


翌川并不知道云沫的打算,他继续整理卷宗,希望发现更多证据,这样和贺承见面的时候,他能有更多谈判的筹码。

这天他正在把所有资料汇总,刚好整理到杜国胜的死亡证明,仿佛天注定一般,他无意多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让他脊背发凉,一个可怕的推测出现在他脑中。

这不是一起单纯的财产纠纷案,很可能是一起谋杀。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然后立刻给王数打去电话。

王数是他爸的得意门生,也是他的学长,在体制内混的很好,人脉极广,有什么事找他打听,他总能找到相关的人,挖出点内幕。

“怎么了,梁老弟,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王数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吊儿郎当的和他说话。

“数哥,有正事麻烦你。”

王数听他不像来闲聊的,立刻收起玩笑,也严肃起来。

梁翌川把自己的发现和王数说了,请他帮忙查一下,杜国胜去世的医院和陈美惠是否有关系。

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云沫的父亲就不是突发急病去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现在他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不敢贸然告诉云沫,只能等王数的消息了。

几天后,王数约他在酒吧见面,拿着一个文件夹,表情严肃。

“你要的都查到了,你是自己看,还是我直接告诉你?”王数把档案袋递给他。

“你说吧。”从他的表情,梁翌川就知道情况不好。

“你猜的没错,杜国胜的死,绝对有古怪,先不说你发现的死亡证明有问题,单说杜国胜的病历。在此之前,他没有心脑血管疾病,唯一相关的病史,就是在这家医院,而且从医保系统里,也没有看到他开过任何相关的药。他的脑溢血像突然冒出来的,毫无征兆。”

“这家医院和陈美惠有关系吗?”

王数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这家医院是私立医院,你看一下他们的股权结构。”

梁翌川仔细看了很久,终于发现端倪,医院的实际股东是贺氏旗下的医疗集团,也就是说,这其实是贺氏的产业。

但是股权人里,他赫然发现,王道存名列其中。

“这……也就是说,王道存不仅帮陈美惠转移财产,甚至有可能利用他在医院的关系,帮陈美惠杀人,并且伪造死亡证明?”

梁翌川知道陈美惠狠,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狠到敢杀人。

“对,跟你当事人说,别管遗产纠纷了,立刻报警,先按刑事案件查吧,说不定来的更快。”

梁翌川低头不语,他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云沫,是因为潜意识心疼这个女孩。

该如何告诉她,她唯一的亲人是被谋害的。

他看到云沫最近逐渐从父亲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现在告诉她,她能承受得了吗?

王数看出他的担忧,劝他:“这不是小事,她有权知道,而且早晚也会知道,你早点告诉她,就能早点开始查,她也能早点解脱。”

翌川叹了口气,摇晃着杯里的冰球,心情沉重。

而云沫这边,她住在莫家,和莫子林抬头不见低头见,莫子林心里有愧,总觉得尴尬,云沫倒坦坦荡荡,和莫家众人相处愉快,特别是他父亲,莫建军。

莫建军很敬佩杜国胜,觉得杜国胜头脑、人品俱佳,他的女儿也不会差,加之从小看她长大,所以哪怕莫建军天生薄情,待云沫还是不错的。

他早看出来陈美惠母女不是善茬,只是没有利益冲突,也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平时都是无视居多。

这天他从公司回家,发现云沫和莫子林都不在,以为两个年轻人约会去了,随口问顾阿姨:“子林和云沫晚上回来吃饭吗?”

顾阿姨回答:“先生,少爷不回来了,杜小姐回来吃。”

莫建军停下正在解领带的手,蹙眉问:“他俩没在一起?怎么一个回来,一个不回来?”

“少爷和陈小姐出去了,没和杜小姐在一起。”

这时莫建军才意识到,那个陈芸芸最近好像频繁出现在莫家,并且和他儿子举止亲昵,一副轻浮的样子。

“你老实跟我说,子林和陈芸芸是什么关系。”

顾阿姨一惊,立刻低下头,想该怎么回答。

“我……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陈小姐很爱来找少爷,看起来挺要好的。”

顾阿姨是个聪明人,把陈芸芸的本质看的八九不离十,心里十分反感她们母女,正是靠着这种通透,才能在在莫家待了十几年,坐到管家的位置。

她话说的委婉,但是话里已经暗示莫建军,是陈芸芸主动来找他家少爷,可不是少爷勾搭她。

莫建军表情不悦,陈美惠这母女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子林和云沫的关系是两家默认的,这陈芸芸掺和什么,现在可不兴藤妾陪嫁。

“跟太太说,以后让她少来。”

顾阿姨心里高兴,心想老爷总算发话了,不然这陈芸芸天天来莫家,以后还不知道以后搞出多少事呢。

陈美惠那边,此时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把眼前能砸的都砸了。

她发现杜云沫居然阴了她,把财产转让协议改了,导致协议失去法律效应,如今就是一堆废纸。

她红着眼,恨恨地想:“杜云沫,你要撕破脸,那我就跟你撕破脸!”


天色渐暗,西边的晚霞赤玄相间,初秋的天气,江洲作为北方城市,已经开始有了萧杀之寒。

江洲似乎只有两个天气,夏天和冬天,美好的春秋非常短暂,短到似乎是眨眼之间。

不知为何,云沫有种不祥的预感。

梁翌川约她今天在事务所见面,她想问是什么事,梁翌川语气沉重,只说见面再谈。

他很少有这么沉重的时候,以往梁翌川都是冷静理智的,很少带情绪,好像在他看来,所有事,只要发生了,都可以解决,所有事,只有好解决,或者不好解决。

他就像一根标准线,让云沫觉得很踏实。

可是今天,他和往常不同,云沫来到事务所,秘书已经下班了,云沫轻车熟路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梁翌川皱着眉,低头思考着什么,没发现她到了。

“梁律师。”云沫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

“坐吧,要喝点什么?”他这才从思考中抽离出来,抬起头看向她。

“不用了,你今天约的好晚。”

云沫笑着说,梁翌川找她聊案子,都会在工作时间,很少像今天这样,约到傍晚。

梁翌川表情严肃起来,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云沫紧张起来。

“云沫,你看看这个。”梁翌川递给她一张文件,是她父亲的死亡证明。

云沫不明白,距离爸爸去世已经过去很久,这份死亡证明她看过,不知道梁翌川为什么现在又拿给她看。

她下意识的不想细看,大致看了一眼,问他有什么问题。

梁翌川说:“你仔细看一下医生签字的时间。”

云沫朝他指的地方看去,第一个医生签字时间是五月十五日,第二个医生签字时间是五月十六日,她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梁翌川解释说:“如果真的如陈美惠所说,你父亲是突然脑溢血去世,按照惯例,需要医生复查死亡原因,第一个医生五月十五签字,第二个医生第二天就签字确认,这从流程上是有问题的,一般复合都在三天以上。”

云沫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抱有一些幻想,也许只说医生工作敷衍呢?

她潜意识不愿意相信爸爸是被谋害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爸爸,都太痛苦了。

“所以我又核实了其他信息,你父亲生前没有相关病史,甚至都没有吃过相关的药,唯一的信息就只在这家医院出现过,而这家医院……王道存有股份。”

“这会不会是巧合?”

“我希望是,但是目前还是先报案比较好,让警察介入,如果是巧合,当然更好,如果不是……”

梁翌川没有继续说下去,云沫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意外,陈美惠要杀人偿命。

“梁律师,我听你的。”

云沫按捺住心里的悲愤,声音哽咽,仿佛在嗓子里含了一块石头,她不敢相信陈美惠居然会为了钱害死父亲。

她原本以为陈美惠就是贪财,还远不到谋财杀人的地步。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不愿意把陈美惠想的那么坏,毕竟她在漫长的时间里,她确实代替母亲,给过她很多快乐的回忆。

如果爸爸真的是陈美惠伙同王道存杀害,那她从始自终都没有爱过爸爸,这太残忍了。

自己和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了近十年,爸爸被这样的人蒙骗了近十年。

她美好的回忆全是假的,都是蒙着粉红泡沫的腐肉、藏着刀片的糖果。


云沫和梁翌川来到警局报案,情况却比他们想的更差。

由于证据不足,各种证据都显示死者是正常死亡,警察也不能根据他们的分析猜测立案,但是看在梁翌川的面子上,还是说会再了解一下情况。

梁翌川长期和司法机关打交道,知道这不过是安抚情绪的敷衍,真正想要立案,还是得拿出更多的证据,不然就是浪费警力。

他分析现在的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调查贺家的医院,找到王道存没有处理干净的破绽,只是这背后是贺家,调查的危险和难度可想而知。

云沫一时无法接受爸爸居然是被人害死的事实,回去第二天就病了。

她重生一次,好不容易慢慢放下父亲去世悲痛,可是这个残酷真相,让她陷入无限的自责。

如果她不那么任性,听爸爸的,在国内学商科,陪在他身边,陈美惠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下手。

如果她聪明一点,没有被她们母女捧杀,是不是就能识破她们的面具,劝爸爸远离蛇蝎。

可是哪怕重生一次,她也没办法让爸爸回来,怪她成熟的太迟了。

珍妮从梁翌川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惊讶之余,恨不得带上云沫去把陈美惠打一顿,然后拖到警局逼她自首。

云沫的病来的凶猛,连陈美惠都知道了。

既然杜云沫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还敢用假协议骗她,那她也不用维持这表面的母慈子孝,不如借这个机会刺激刺激杜云沫,让她病的更重,给自己留出时间。

她甚至恶毒的想,病死最好,死了所有麻烦都省了。

云沫刚吃了药,迷迷糊糊睡着,她这几天一直睡了醒,醒了睡,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生命。

“云沫,妈妈来看你了。”陈美惠拍醒正在熟睡的杜云沫,装出一脸忧虑慈爱。

顾阿姨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她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云沫睁开眼,发现陈美惠居然坐在她面前,瞳孔瞬间放大,所有睡意都消失了。

“看见我这么高兴呀。”陈美惠看出她的震惊,故意说反话刺激她。

云沫眼神里难藏恨意,仇人就在面前,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你怎么来了。”

云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不至于拿起床头柜上的灯砸向她的头。

“你杨阿姨说你病的很重,我来接你回家。”

“陈美惠,别演了,我都知道了。”

云沫病的厉害,没有精力和她演,干脆直接戳破,按时间估算,陈美惠应该已经知道假协议的事了,如果真接她回家,也是趁她病,要她命。

陈美惠本来还想装下去,看她这么快就把话说破,也不装了,对顾阿姨说:“顾姐,你先出去吧,我们说说话。”

顾阿姨担忧的看着云沫,云沫点点头,示意她放心,顾阿姨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卧室。

“有话快说,我没什么精力跟你浪费时间。”

“杜云沫,你比我想的要精呀,谁教你用假协议来忽悠我的?”

云沫冷哼一声,她怎么有脸问,不看看她自己手段多卑劣。

“怎么,只准你耍阴招,不准别人反击?”

“我只想告诉你,这点小把戏没用,哪怕你不签,给你剩下的不过也就三瓜两枣。”陈美惠得意的说。

“你真觉得自己转移财产那些事别人查不到?”

陈美惠毫无惧色,挑衅到:“查到又如何,你有证据吗?有证据就去告我呀。”

云沫知道她是故意来挑衅刺激自己的,不能中了她的招,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没关系,你伺候我爸一辈子,三陪服务也要不少钱了,给你也无所谓,我嫁入莫家,当我的少奶奶,用不着那么多钱,只是要辛苦芸芸姐了,筹划这么多年,只能当小三,放在古代,就是陪嫁小妾。”

陈美惠没想到杜云沫这么牙尖嘴利,她以前可是唯唯诺诺,被欺负了只敢哭的怂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杜云沫没被气到,她反而被气的够呛。

“你以为没了杜家的财产,莫家还会娶你?就连莫子林也更喜欢芸芸,你想当少奶奶,恐怕没那个命。”

陈美惠冷冷的说。

“莫叔叔喜欢我就够了,子林喜欢她,她就当外室养着吧,我无所谓呀,反正我就是要占着这个位置,让你女儿当小三。”

云沫对陈美惠母女恨到极致,专挑刻薄的话说,她本性善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一句狠话,如今这番话,她说出来也并不快乐。

陈美惠被气的不轻,咬牙切齿地说:“你!杜云沫,你等着,我看你最后能不能嫁进莫家。”

说完她就摔门而去,云沫像脱了力一般,瘫软在床上,这种仇恨的正面冲突,报复了陈美惠,也让她精疲力尽。


云沫的病淅淅沥沥,拖了半个月才好,刚好临近酒会。

酒会是私人性质,入场靠一张精致的请柬,只邀请社会名流和商界精英。

云沫不会受到邀请,她趁梁翌川不注意,从他办公室偷走请柬,只把空信封留下,拖延一点时间。

到了酒会当天,翌川收拾妥当,打算独自去接触贺承,这才发现请柬不见了。

结合之前云沫种种表现,他立刻明白过来,是云沫拿走了请柬。

翌川又气又担心,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贺承,他有谈判经验,能把情况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云沫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毫无城府可言,她去找贺承,犹如羊入虎口。

翌川拼命打打云沫电话,希望能把她劝回来。

另一头,云沫挑选了一件DIOR古董礼服,莹白的丝绸,宛如流动的月光,流苏摇曳生姿。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第一眼美女,和陈芸芸在一起,众人总是先注意到陈芸芸,她就像一朵盛开的高庭玫瑰,开的艳丽灼人。

而云沫如同她的名字,似云似水沫,五官清雅隽秀,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在玫瑰的衬托下,她太过沉静,但是只要多注意,就会发现她像暴雨后的野百合,平静之处,带着生命力。

陈芸芸总是喜欢抓人眼球,爱穿明丽的华服,云沫从小学艺术,品味远高于她。

她很少认真打扮,但是想到美貌也许可以化解贺承的敌意,所以这次打扮异常慎重。

云沫来到酒会,她锦衣华带,面容精致,因为她带着目的来,又是孤身一人,难免有些紧张。

“云沫,你怎么才来?”身后有个人拍拍她,居然是珍妮!

“你怎么来了?”云沫又惊又喜。

“我可不是陪你,我是自己想来看看贺承长什么样。”珍妮故作轻松的对她说。

云沫苦笑,珍妮哪是爱八卦的人,分明就是担心她。

这次不是平常的酒会,如果贺承带有敌意,不仅是她,也会连累珍妮。

珍妮比她更清楚这点。

她和翌川一样,都为她付出太多,云沫心中又愧疚又感动。

自己不能辜负他们。

云沫不再纠结,她拉起珍妮的手,内心变得平静镇定,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朋友。

进入会场,满眼的香槟华服,觥筹交错,人人都衣着光鲜,脸上带着优雅得体,又虚伪的笑容。

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女宾做作的笑声。

云沫已经很多年没参加过这种酒会,有些不适应。

珍妮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贴心地挽住她的手,打趣说:“我们这辈子的假笑,今天一天就可以用完。”

有了珍妮的陪伴,云沫渐渐放开,开始在人群中找贺承的身影。

其实她们都没见过贺承,不过认出贺承也很容易,看众人的态度就行了。

只要众人对某个人毕恭毕敬,众星捧月,那他就是贺承。

“沫沫,你们怎么在这?”莫子林穿过人群,远远的看见了她们。

云沫开始有点惊讶,转念一想,江洲上流阶层就这么大,酒会上遇见也不奇怪。

“朋友邀请,来散散心。”云沫说地敷衍。

其实莫子林有些尴尬,这段时间云沫住他家,陈芸芸已经毫不掩饰和他的关系,就差逼问云沫什么时候解除婚约,对于陈芸芸的态度,他是默许的。

他父亲喜欢云沫,所以他不敢提出悔婚,希望云沫自己能知难而退。

“云沫,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子林,有什么话不能一起说,要找沫沫单独说。”

还没等云沫拒绝,陈芸芸走过来,宣示主权般的挽住莫子林的手,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莫子林有些无奈,自从云沫搬进来,陈芸芸就开始暴露出霸道刁蛮的一面,开始他还挺受用,可是时间久了,莫子林也有点吃不消,他内心很他爸一样,还是喜欢温顺乖巧的女人。

也许是太在乎我,缺乏安全感吧,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子林,有什么话回家说吧,我今天主要是来陪朋友的。”

云沫巧笑言兮,显得大气体贴,和陈芸芸的刁蛮形成鲜明对比。

连莫子林都忍不住想:云沫现在变得更有女人味了

他哪里知道,是云沫故意装出来气陈芸芸的。

陈芸芸看着杜云沫故作姿态的样子,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好不容易把莫云抢过来,就是为了刺激她,结果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才像跳梁小丑。

就像小时候,她刚跟着妈妈住进杜家,杜国胜给她们一人买了一件CHANEL的小套装,她兴奋极了,第二天就穿到学校给同学炫耀,连续几天都穿着,恨不得睡觉都挂在床头。

杜云沫还是穿着校服,平静地对她说:“姐姐,你喜欢的话,我那件也给你吧,我不喜欢CHANEL.”

后来她才知道,杜云沫有几十件各种品牌的高定,这种小套裙对她而言就是日常的衣服,她所珍惜的,对杜云沫而言,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这种恨意,一直伴随着她,自己比她漂亮,比她聪明,凭什么她生来什么都有,而自己却需要费尽心机才能获得。

原以为杜国胜死后,她们的地位会对调,没想到杜云沫又搭上莫家,日子过的还不错。

她绝不会让她这么顺利,哪怕不能置他于死地,至少今天也要让她出出丑。

陈芸芸不愧是陈美惠的女儿,眼珠一转,一条诡计爬上心头。

云沫不知道这么一件小事,居然可以让陈芸芸产生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只想着找到贺承。

正在她满场游走之时,门口传来众人谦卑恭敬的问好声,贺承走到哪,这些问好就跟到哪,不绝于耳。

声音有男有女,有年迈也有年轻,这不同的声音,都传达出一个消息,今天的主角到了。

云沫往门口看去,发现哪怕没有其他人的衬托,也能一眼注意到贺承,他就像一座墨玉的山,高大,阴郁、给人一种居高临下,如黑夜般的压迫感

贺承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她身边走过,云沫个子不高,被人群挡住,没有察觉到贺承的眼神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众人都在他的俯视下,云沫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挺漂亮,贺承心想。

但是他见过的美女太多,无论是自动送上来的,还是别人献给他的,云沫的美,不异于在天边看到一朵奇特的云,只会给它片刻的注意力,之后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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