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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花开

阿白爱吃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女三男穿越类似民国时期,传统宅斗小意思,商业直播带货搞起来,军阀+爱国斗倭国人的故事。敢把我卖了冲喜,亲娘亲弟弟都送进去敢给我老公找小三,我用现代思想搞定你敢把家里搞破产让我过穷日子,姐教你直播带货来赚钱。

主角:   更新:2022-11-20 0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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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现代都市小说《慕婉花开》,由网络作家“阿白爱吃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女三男穿越类似民国时期,传统宅斗小意思,商业直播带货搞起来,军阀+爱国斗倭国人的故事。敢把我卖了冲喜,亲娘亲弟弟都送进去敢给我老公找小三,我用现代思想搞定你敢把家里搞破产让我过穷日子,姐教你直播带货来赚钱。

《慕婉花开》精彩片段

郝婉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红,貌似头上被盖着一块挺大的红布。

想活动活动手臂才发现两只手是被反绑着的,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

郝婉有点害怕,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她和发小张仁杰一起参加一个偶像见面会,现场才被通知那个偶像的航班晚点了几个小时,不想在现场无聊的等着便和另两个粉丝朋友一起先去当地的盛京古城玩了。

整个环节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去盛京古城玩是张仁杰提出来的,她和张仁杰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人,肯定不会害她。

另两个粉丝朋友牧师和炉心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在那个偶像相关的论坛上彼此聊过好多年了,所有的信息完全能对的上。

要不是之前认识,今天也不会答应和他们一起出来玩。

他们应该不至于为了绑架一个平平无奇的她就提前几年开始谋划认识她吧。

盛京古城是新建的,目的是拉动当地的旅游业,古城里理论上应该是安全的。

人来人往的那么多游客呢,多说能混进去个小偷小摸,这怎么还能有人在里面搞绑架呢?

何况绑架不也应该是绑架那些单独行走的人吗,他们一直都是四个人一起走啊。

对了另外三个人呢?

郝婉使劲的扭动着手臂,试图把身后的绳子解开,看看能不能先自救。

结果屋外突然好多人说话,热热闹闹的。

郝婉嘴里的东西吐不出来,只能连跺脚再呜呜的叫,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没想到一大帮人直接推门进到了这个房间。

一个听起来就是个喜婆的声音兴高采烈的说道:“哟~~,看来新娘子醒啦,这可真是好兆头啊。”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都跟着附和道:“是呀是呀,新娘子这个时候醒了可真好。”

喜婆接着说:“那就请咱们的新郎官挑盖头吧。”

目前看这些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就算有恶意郝婉也打不过这么多人,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喜婆带着新郎走到床前,听喜婆唱到:“新郎三挑盖头,左一挑吉祥富贵,右—挑称心如意,中间—挑挑出个金玉满堂。”

每唱一句就有一根秤杆把红盖头轻轻挑起来一小点,唱到第三句的时候,郝婉头上的红盖头被整个挑了下来。

随着盖头被挑开,众人都盯着新娘看她长什么样子,也有起哄的喊道,“新娘子好漂亮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郝婉终于能看到盖头外的世界了,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面前的这个新郎。

眼前的新郎脸色异常惨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虚弱得好像如果没有身边的两个人搀扶着,他马上就要摔倒了。

若不是今天一直在一起游玩的话,郝婉都快认不出这个人就是那个看起来健健康康、什么事情都能侃侃而谈的牧师了。

牧师看到新娘是郝婉的时候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喜娘接着说着好听的话,“哎呀,我们的新娘子真的是太漂亮了,我们新郎官啊看的都移不开眼啦!!”

众人也跟着哄笑。

喜娘示意扶着牧师的两个人把他扶到床上,让他并坐在郝婉的旁边,接着喜娘按流程又说了一堆吉祥的话。

牧师比郝婉先反应过来,看着郝婉嘴里还塞着东西,便伸手把郝婉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问道:“你没事吧?”

郝婉只是个20岁还未毕业的大学生,刚刚经历了人生中从未经历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被绑架了,这连懵再被吓的,突然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牧师看到后抬起一只手把郝婉的脸按到自己的肩头,之后对众人说:“我今天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屋里本来热热闹闹的,牧师说完都没人敢说话了。

喜婆为难的看看左右,建议道:“大少爷,其他环节都能省了,还差一杯交杯酒的环节比较重要,要不两位新人把交杯酒喝了吧。”

牧师看看怀里的郝婉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拒绝道:“先放那里吧,我们等一下自己喝。”

喜婆行了一礼,回道:“是。”

众人也不敢耽搁,行礼道:“是。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新婚之喜。”

牧师道:“嗯,都到管家那里领赏去吧。”

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纷纷往门口走。

只有一个丫鬟不舍得出去,一步一回头的随着众人走到门口。

最后试探着说:“大少爷,要不菊香还是留下伺候您吧。”

喜婆听到了,返身回来拉着菊香往外走,笑呵呵的对她说道:“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大少爷可不用你伺候。”

最后,喜婆把菊香拉出屋外,还顺便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牧师看众人都出去了,拍了拍怀里的郝婉,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郝婉哭了一会,情绪得到了抒发,感觉终于缓过来了。

听牧师的问话赶紧坐正了,不太好意思抬头说:“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牧师一边给郝婉解绳子一边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婉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来就发现我被绑在这里了。”

牧师反问道:“你是说你才来到这个世界?”

郝婉点点头,突然想起她是背对着牧师的,点头他也看不见,就又回答道:“对啊,我们不是才昏迷吗?”

牧师没有回答,一直在咳,非常费劲的把郝婉身上的绳子解开,丢到了一边。

之后整个人便没有力气般,喘着粗气慢慢的就顺着床边躺在了床上。

牧师用手按着胸口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看着郝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月了。”

郝婉听完激动得想要蹦起来,却碍于手脚不知被绑了多久,一动就钻心的疼。只能按捺着心情坐在原位,用手来回去搓另一条手臂和手腕加速血液循环。

郝婉想了想冲着床上的牧师问说:“一个月?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当时就在古城的一条街里,突然刮过来一阵大风,我用袖子还挡了一会脸,但是渐渐的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然后迷迷糊糊的我就到这了。”

牧师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过来的过程和你记忆里的差不多,也是遇到了那阵大风之后就到这里了。但是为什么我会比你早到一个月我就不知道了。”

郝婉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我们应该是一起晕过去的。我才来,你居然到了一个月这么久,那这段时间我在哪呢?对了,那张仁杰和炉心呢?”

牧师摇摇头道:“我只遇到了你。”

郝婉听完牧师的话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咬着嘴唇想了几分钟后满脸不信的试探着问:“我看你这么淡定......不会是你们几个人联合起来骗我的吧?你们看我不小心昏迷了,之后带着我参加这个古城的成亲项目?”

牧师听后表情一愣,然后忍俊不禁的把右手握成拳,抬起来挡住了要笑出声的嘴角,缓了缓说道:“说真的我也这么想过,但是一个月实在是太久了,哪个古城能有这样的项目啊?”

郝婉最后的希望没有了,愁眉苦脸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才能回去啊。”

牧师:“我也不知道,只能靠这个身份先活着,之后找到另两个人再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回去。”

牧师越说越虚弱,这会儿开始咳嗽个不停。

郝婉这时手脚的麻劲已经过去了,看牧师咳的太厉害了,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看到桌子上有茶壶和杯子,忙跑过去倒了一杯。

回到床上,郝婉把牧师扶起来,喂了牧师喝了两口水。

牧师就着郝婉的手喝了水也不见好转,还眼看着都要把血咳出来了。

郝婉问道:“你这身体怎么了?”

牧师冲郝婉摆了摆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

郝婉接过瓷瓶把盖子打开,也不知道他一次要吃几颗,就一次性往自己的手上倒了几粒药丸递到牧师面前。

牧师拿起其中一粒药丸放到嘴里,郝婉又喂他喝了一口水把药丸吃了进去。

吃完药丸又缓了好一会,穆司的咳嗽才渐渐停了下去。

郝婉看他吃完药,但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便把牧师的一只手拉过来给他诊脉,两分钟后又拉起另一只手继续诊。

牧师慢慢睁开眼睛,躺在那里看着郝婉的样子,笑道:“你还会给别人诊脉呢?”

郝婉看完脉象,又往床里爬了过去,扒牧师的下眼皮仔细观察,解释道:“你忘了,我在论坛里说过我可是学医的。”

牧师稍微一回忆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回道:“我没有想到你个女孩子学的是中医。”

郝婉不好意思的说:“临床医学。”

牧师无语道:“那不是西医吗?你们也学诊脉啊?”

郝婉这时已经看完了,坐在牧师旁边无奈的说:“我爷爷是中医,从小就教我中医的东西,但是我妈妈认为女孩子学中医以后不好找工作,就让我学的临床医学,所以中医的东西我也会一些。”

牧师道:“哦,好吧,那我这个病你看出什么来了?能治吗?”

郝婉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才回复:“我看出来我们应该是魂穿到这里的。”

牧师吃惊道:“啊?这都能看出来?愿闻其详!”

郝婉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你现在这个身体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而且最少中毒两年以上。”

“下毒的人应该是在你身边和你很亲近的人,因为他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给你下一点点药,让你的身体看起来好像只是生病了,但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就只会越来越严重。”

郝婉又闻了闻牧师刚才吃药的瓷瓶口,继续说道:“你现在吃的这个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一些症状让你看起来好一些,但是起不到任何治疗的效果。”

牧师放下了心来,问道:“你多久能治好我?”

郝婉笑着反问:“你都不问我会不会治,就问我多久能治好啊?”

牧师看着郝婉调侃道:“我不相信小青花,相信谁啊?”

郝婉在那个论坛里的网名叫好大一只青花碗,其他人为了方便称呼便给郝婉起了个昵称小青花。

听到牧师这样称呼他,郝婉脸色一红,有那么一点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的随意起了这么个破网名呢。

不好意思的冲着牧师笑了笑说:“我需要一套针灸和一些中药材。”

牧师点点头道:“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在这个世界里有几套商铺,其中就有一个药材铺,你列出单子来,我明天让人去准备。”

这个事情解决完了,郝婉想着眼前的事情问:“那你和我讲讲这个世界我们的情况吧?现在是哪年?你的身份看起来不错,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我又是谁,我怎么会被绑着和你成亲呢?”

牧师这时感觉来好了一些,便慢慢的撑着身体扶着床坐了起来,等再想扶着床边想站起来时,却最终没有成功。

郝婉忙上前扶着牧师,“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去取。”

牧师就着郝婉的力气站了起来,说道:“外室的桌子上有吃的东西,你饿了吧,今天折腾了一天,你先吃一点东西,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好。”郝婉扶着牧师走到外室,果然桌子上有一大桌子的饭菜。

郝婉给牧师找了个带靠背的椅子让他坐下,自己则把椅子搬到牧师旁边,拿起筷子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牧师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为了不负郝婉的好意,看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对郝婉说道:“你给我盛碗汤吧。”

所有的饭菜都一直用小火温着,汤的温度刚刚好。

郝婉站起来给牧师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之后郝婉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听牧师说。


随着牧师的讲述,原来他们到了类似民国的时代。

说是类似是因为他翻过这个时代的历史书籍,发现这里的历史和他们的历史根本就不一样,说几个历史人物这边的人也都没有听过。

但是还好,吃穿用度和一些社会礼仪、约定俗成等都和民国时期差不太多。

生活的这座地方叫做丰城,牧师是这家的大少爷,和他真实世界是一个名字,叫穆司(牧师是穆司的论坛网名)。

上面还有老爷和夫人,老爷卧病在床有几年了,一直靠珍贵的药材续命。

下面还有一对小他三岁的龙凤双胞胎弟妹,二弟叫穆阳,妹妹叫穆辛歌。

家里是做生意的,是丰城里的首富,涉及很多产业。

之前穆司身体好的时候帮着打理家里的生意,老爷生病之后也曾经独当一面过一段时间。

据说一次普通的流感之后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咳嗽不断,偶尔还会发热,身体也没有力气,最近几个月开始需要靠人搀扶着才能行走了。

最后穆司只能退居后方,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弟弟穆阳去经营,自己只管着几家不太赚钱的店铺。

穆司没有力气,讲了很长一段时间。

郝婉听穆司说完,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说道:“那很明显了,下毒的这个人肯定是你弟弟穆阳。你看你生病之后,就只能把生意交给他做,如果你死掉了,整个家族的生意和家产那就都只能给他了。”

穆司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少年包青天看多了吧。”

郝婉看穆司不同意自己的观点,继续给他分析:“不都是这样推断吗?你活着挡了谁的路,你死了谁的收益最大?”

穆司欲言又止的说道:“你......没有接触过穆阳,所以不了解他的为人,接触过你就会知道肯定不能是他。”

郝婉看穆司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泄气的嘟囔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电视剧里、小说里都是这样的。那些后宫啊、深宅大院的人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你肯定是被他给骗了。”

郝婉又问:“那我呢?我为什么被绑着?”

穆司低下眼睛想了一下,又看向郝婉:“你吃好了?”

郝婉强调道:“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是魂穿,这个身体又不是我的,什么原因都不会影响我的。”

穆司只好说:“好吧,其实你是被送来冲喜的。你看到我现在这个身体的状态了,有个大夫说我可能熬不过半年了。

“所以我这边的母亲挺着急的,就请媒婆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你。给了你家五百块钱,你就被绑来成亲了。”

郝婉听完之后心里五味杂陈的,但反过来想想也挺好,穆司家已经花五百块买断了自己和这边所谓亲人的联系,以后就不用再花心思去处理之前家庭的人物关系了。

穆司看郝婉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不太在意,便放心了。

侧头看看放在那里的两杯交杯酒,又看了郝婉一眼,最终把两杯酒随手倒到了汤里,又把酒杯放到原位,对郝婉说道“吃好了就休息吧,我今天确实是有一些累了。”

郝婉这回一下子是真的蹦了起来,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自己的领口,问:“休息?什么休息?”

穆司被郝婉的反应逗笑了:“小青花,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郝婉一脸苦笑道:“能不能不要再当面叫我小青花啦?哎对了,我在这里叫什么?”

穆司眨了眨眼睛,明显也被问住了,“明早我让人先去把你的资料要来一份。”

郝婉点点头,亲人不用联系了可以解决很大问题,但是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走到哪也说不过去吧。

郝婉先把穆司扶到床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看到脸盆里有水,旁边还有一些东西看来是洗漱用的,就先把自己弄干净,再想去给穆司擦把脸的时候,却发现穆司已经穿着喜服睡着了。

郝婉又仔细给穆司诊了一下脉像,在心里确定了一下治疗方案,也爬上床。

本以为事情太多,会失眠,没想到听着穆司缓慢的呼吸声,郝婉一晚上竟然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就有几个丫鬟进来,有的端着热水,有的端着餐盘,非常利落的布置着屋里。

大丫鬟菊香看大家都布置完了,走到床前轻声的唤了几声:“大少爷大少奶奶,该起了。”

穆司听到声音迷糊了好久才费力的半睁开眼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醒了。

菊香接着说:“还请大少爷大少奶奶用过早餐之后去拜见夫人。”

郝婉在大丫鬟唤的第一声就醒了,但是不好意思先睁眼,就继续装睡。

听到要去见夫人,郝婉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穆司离郝婉很近,能感觉到郝婉突然紧张了一下。

按照昨晚的计划,穆司对菊香说:“我感觉不是很舒服,你先派人去把刘大夫请来,让他拿一套新的针灸工具来,我今天想扎几针。”

菊香紧张的说道:“是,我这就派人去。大少爷您要是不舒服,先把药吃了吧。”

穆司拒绝道:“不用,胃里是空的,先吃药胃里难受,等一下再说吧。”

说完穆司拍了拍郝婉,“起床吧。”

看郝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穆司转头对菊香说:“伺候大少奶奶起床吧。”

菊香这边利落的吩咐人去请刘大夫,那边马上指挥人伺候郝婉起床洗漱更衣吃早餐。

不一会刘大夫就到了,给穆司诊完脉后对穆司说:“不要紧的,大少爷今天感觉不舒服怕是昨天累到了,不用扎针,在下再留几粒新制的药丸吧。”

穆司躺在床上眼皮都没抬:“嗯,放那吧。对了,让你带的针带了吗?我这几日清闲随便看了几本医书,也想学学扎针灸。”

刘大夫忙从随身带的医箱里把一套新的针灸拿出来,道:“带了带了,在这呢。”

穆司吩咐道:“辛苦刘大夫了,菊香替我送送刘大夫,把针留下。”

菊香接过针放在穆司的枕边,回了一声是,就送刘大夫出去了。

穆司睁眼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人,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其他人都出去吧,大少奶奶伺候我起床就行。”

等小丫鬟们都出去后,郝婉走到门口从里面把房门锁死,又关闭所有窗户,拿起桌子上的针灸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对穆司说:“来?”

穆司点点头:“来!”


郝婉又把了一次脉,这不是她第一给别人扎针灸,但却是第一次给别人解毒,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过了大概10分钟左右,大丫鬟菊香端着药碗来推房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因为生病的缘故,大少爷的房门从来没有在里面上锁的时候,作为穆司的大丫鬟菊香基本都是直接推门就进。

这次被锁在门外,菊香非常意外,继而不满的开始边拍门边喊:“大少爷大少奶奶,我是菊香,请开门。”

郝婉这边还没有完事,手里还在下针,本来心里就紧张,听着菊香不停的拍门,更是烦的要死。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矫揉造作的喊了一声:“哎呀,好疼啊,你轻一点。”

喊完之后,世界清净了。

穆司想笑,郝婉恶狠狠的小声警告:“不许动,马上完事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穆司哇的起身一声吐出一口血。

郝婉早有准备,忙用准备好的痰盂接着。

穆司又吐了几口才停了下来。

重新躺回去的穆司虽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吐完血后浑身感觉舒服多了。

郝婉看穆司吐完,就开始收针。

把针收好后,郝婉看穆司嘴边还未干的血,便用手抿了下来,又掀起穆司盖的被子,把血抹到了他们昨天晚上睡的床单上。

郝婉看穆司在看她,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看过电视剧的,这样应该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正好有就别浪费了。”

穆司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便赞许道:“嗯,你说的对。”

郝婉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穆司示意他再漱漱口。

穆司没有接过茶杯,却直接自己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真的是比之前有力气了很多,又自己站了起来,嘚瑟的在内室里走了一圈,满意的笑了。

郝婉拿起痰盂走到穆司面前,往前一递,“先别臭美了大少爷,快一点吧。”

穆司就着郝婉的“伺候”漱了口。

又没用任何人的帮助,自己换了衣服又洗漱了一下。

等他坐到桌子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郝婉都已经喝完一碗粥了。

穆司一边给自己盛粥一边赞叹:“中医真是博大精深啊。”

郝婉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厉害。”

穆司马上恭维道:“那必须的。”

突然穆司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喊道:“菊香。”

菊香从侧门跑了过来,看到穆司一个人站在门口,慌忙去搀扶穆司的胳膊:“大少爷,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大少奶奶呢?”

穆司把菊香的手轻轻的拂开,背着手站立:“不用扶着了,我现在精神感觉好多了,浑身也有力气。你去给我拿一份大少奶奶的资料来吧,我想看看。”

菊香惊奇的看着穆司,感觉穆司的精神状态好像是个正常人一般,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开心的说道:“太好了,我去派人和夫人禀报一声,让夫人也高兴一下。”

穆司点头道:“嗯,去吧。别忘了给我拿一份大少奶奶的资料,我要在去见母亲前看到这份资料,你记住了吗?”

菊香点头称是,兴高采烈的转身跑出了院子,不一会就把几页纸送了过来,对着穆司说:“刚才夫人派人来回话了,知道大少爷身体好了不少,特别的高兴,让大少爷大少奶奶抓紧时间吃饭,之后一起过去呢。”

穆司一目十行的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完递给旁边的郝婉。

好在郝婉当初为了看懂爷爷的一些医书的古籍也是学过繁体字的,看起来并不费劲。

在这里,郝婉的名字也是郝婉,20岁。

家里还有个母亲、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目前姐姐已经出嫁到外县,哥哥也已成家,和嫂子生有一个女儿。

家里有两个男丁,看起来如果好好种地或者打工,正常过日子的话不至于沦落到卖女儿冲喜的程度。

算了,反正郝婉也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叫什么而已,不需要知道其他。

了解完身份,郝婉便和穆司一起跟着菊香还有院子里的几个下人一起去拜见夫人。

一路上弯弯绕绕,走过了无数道拱门。

昨天说穆司家是这个地方的首富,看看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随便一处都是精雕细琢的华丽美景。

路上遇到的下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计给两人问好,心里都在惊奇于他们大少爷只一个晚上就不需要人搀扶走路了,看来自古流传下来的冲喜一事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待客的正厅,早就站了一大票人在里面等着。

其中坐在最中央的首座里梳着整齐精致发髻、穿着华丽服饰、身上佩戴着昂贵首饰的那位夫人面容显得最为高贵。

旁边的下人早已将准备好垫子铺在地上,又有丫鬟在旁边用托盘举着热茶。

郝婉明白这是到了敬茶环节,可是她不知道这个要怎么称呼啊?叫婆婆?叫夫人?叫妈??

穆司拉着郝婉走到垫子前,接过丫鬟递的茶递给郝婉,说道:“婉儿,这是母亲。来,请母亲用茶。”

郝婉顺着穆司的话跪好,之后从穆司手里接过茶,把茶杯往夫人面前递,恭敬的低着头说道:“母亲请用茶。”

穆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不小的首饰盒来递给郝婉,说道“以后要一心一意的跟阿司好好的过日子,早日为我们穆家开枝散叶。”

郝婉接过盒子,恭顺的回道:“是。”

穆司拉着郝婉站了起来。

夫人这时看向穆司,脸上多了一点笑容,声音也热情了很多:“一晚不见,阿司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果然冲喜还是有效果的。”

穆司恭敬的回道:“是,母亲,我早上确实也觉得好了很多。”

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唉,希望你父亲也可以借此次冲喜身体能好一点。”

穆司马上顺竿而上,说道:“母亲,不如我现在带着婉儿去给父亲敬个茶吧,让这个喜气冲一冲父亲的病气吧。”


夫人唉声叹气的说道:“唉,过几天吧,头几日我去太清宫请愿,保佑你的婚事能顺顺利利的,你的身体能恢复健康。”

“结果在道观里见到了一个云游至此的一位道人,听其他道人说他非常的有本事,我就顺道请这位道人帮我算了算你父亲的病。”

“他掐指算过之后给了我一道符,说是让我贴在你父亲的床头七七四十九天。这段时间就让一个固定的下人伺候吃喝,其他人都不要见,连我都不行,说是之后你父亲的病就能好了。”

穆司状若很急的样子说:“这么大的事情,母亲怎么也没和我们商量一下,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是个骗子。”

夫人瞪着眼睛说道:“你身体又不好,最近成亲事情又多,我也不想你分心。”

“再说,他能骗我们什么?你父亲已经病了快五年了,那个道士也没给的吃的药还是身上抹的东西,只是一道符贴在床头。最多就是那道符不管用,你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病着,我们能损失什么?唉,现在就希望那道符是真的有效,你父亲能早日康复。”

穆司受教的回复道:“母亲说的是。”

这段小插曲过后,穆司又带着郝婉去挨个引荐其他人。

走到一个个子比穆司还要高一点,但是样子要年轻一点的男人面前,穆司介绍道:“这个是我的二弟穆阳。”

其实,从走进这个大厅的时候郝婉就能感受到两道不加掩饰的目光,听到穆司介绍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穆阳。

穆阳原本以为花几百块大洋就能买来冲喜的女子只会是个乡野村妇呢,昨天他在大哥的大婚典礼上露了一面后,便懒得和众人一起去闹洞房,乘人不注意直接就跑到怡红院找姑娘去了。

结果今天在第一眼看到郝婉时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穆阳的两只眼睛从郝婉进门的那刹那就没再离开过郝婉身上,心里只觉得这样的美人嫁给了他大哥甚是可惜,但转念又一想他大哥已经病了好几年了,看样子也活不了太长时间,要不然家里怎么可能给他冲喜呢,到时候这个小娘们还不是自己的?

所以穆阳看向郝婉的眼神从惊艳再到怜悯再到幸灾乐祸最后到猥琐。

昨晚郝婉听穆司说过穆阳,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不是个好人了。

今天又看到穆阳那不加掩饰的所有表情,心里的讨厌就不打一处来,只冷冷的招呼道:“小叔。”

穆阳看美女主动和他说话,马上做了个自认为又潇洒又迷人的表情回复道:“大嫂,我是你穆阳,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后手边要是缺啥少啥的跟我说,我都能给你买来;下人们要是不听你话,你也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我大哥身体一向不好,有啥事我大哥办不了的你都可以找我......”

“穆阳!”大厅里站着那么多本家的亲戚,眼看着穆阳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还越说越不像话,夫人喊了一声制止住了穆阳继续丢人下去。

说实话,郝婉对穆阳的表现倒是很诧异。

昨晚还信誓旦旦的给穆司分析穆阳就是那个给穆司下药的人,今天看到的穆阳却是这个样子的,以他这种什么都能表现在脸上,不管什么场合什么心里话都敢往外说的人,怎么可能是给穆司下药的主谋呢?

郝婉看了一眼穆司,穆司回了郝婉一个“我昨天没骗你吧”的表情。

穆阳看向自己的母亲,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场合他说多了,正尴尬的时候,站在穆阳身边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挤开穆阳,一把抱住郝婉,非常开心的说道:“大嫂,我是穆辛歌,欢迎你来到我们家。”

郝婉被这欢乐的语气感染到了,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回复穆辛歌:“小姑好。”

穆辛歌放开郝婉的胳膊,又拉起郝婉的手:“大嫂不要叫我小姑,这样我们俩就太生分了,以后我叫你婉儿姐,你叫我辛歌好不好?哎呀不对,我们俩到底谁大?”

听完穆辛歌这样说,夫人非常宠溺的笑骂穆辛歌:“我这不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明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和一只猴子,一天天唧唧咋咋的也没个正行。辛歌你不许和你大嫂没大没小的,她才嫁过来,你别把你嫂子吓到了。”

穆辛歌噘嘴回复道:“我看大嫂才不会被吓到呢。”转头又对郝婉说:“家里终于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了。大嫂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购物,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

郝婉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在没有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前,如果有个年纪差不多,又对这里很熟的女生带着一起玩也不错啊,所以马上就就答应了下来。

穆辛歌拉着郝婉,小声的在郝婉耳边耳语道,“以后在家我还是叫你大嫂,出去玩我再叫你婉儿哈。”说完还冲郝婉眨了眨眼。

郝婉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管家给郝婉介绍大厅里其他的人了,毕竟这个亲戚那个本家的,穆司基本也不认识。

一圈下郝婉根本就记不住那么多人,真是纯属浪费时间,还累得脚也疼、脸也僵。

看郝婉累得整个肩膀都要塌下去了,还有一半人站在那里等介绍呢,穆司决定帮她快点结束这场表演。

穆司突然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拉住郝婉,脚底下又踉跄了两步,就听旁边的人马上就惊呼道:“大少爷!!快来人扶一下!”

夫人一下也站了起来,指挥着下人:“快!快把大少爷背回他房里,再去把刘大夫请来。”

有人指挥,马上就有身强力壮的男丁背起穆司往他们来时的院子里跑起来,郝婉虽然肯定穆司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但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也立刻也跟着背穆司的人跑了起来。

回到院子里,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穆司抬到床上。

菊香推开众人坐在床边,唤了几声大少爷,见穆司没有反应,焦急的转头问郝婉:“大少奶奶,今天早上刘大夫新给大少爷开的药呢?快找出来给大少爷再吃一粒吧。”

郝婉心想,那药吃了也没什么用啊,但是面上还是很关切的说:“这时的情况和早上不一样,还是等刘大夫来看看再说吧。”

菊香看郝婉在众人面前直接反驳她,这么不给她面子,不客气的说道:“我伺候大少爷这么多年了,毕竟有经验,大少爷这个情况吃一粒药准没错,还请大少奶奶不要耽误时间。”

郝婉刚想张口回怼她,就看穆司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众人说:“我没事了,刚才可能是站久了,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的,这会儿躺下了就又感觉正常了,看来以后得慢慢的恢复,不能一下子站那么久。你们都下去吧,大少奶奶留下照顾我就行。”

菊香轻柔的对穆司说道:“还是让我留下照顾大少爷吧,以前一直都是我照顾大少爷的。大少奶奶刚刚来,一是没有经验,二是昨天今天忙成这样,肯定也是累了,别大少爷还没好呢,她再病倒了。不如就让大少奶奶今天先去院里的客房休息一下吧。”

郝婉走到床前,把菊香拉起来,菊香不敢在众人面前硬拗着她,只能顺着郝婉的力气被拉到了一边。

郝婉慢悠悠的坐在菊香刚刚坐的位置,装模作样的把穆司身上的被子掖了两下,之后把穆司的一只手拉出来,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急不缓的对众人却没有看向菊香说:“没听到大少爷刚刚说的让你们都下去吗,我留下照顾他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喊你们的。”

众人回复称是,便陆续都下去了。

菊香恨恨的看向郝婉,不肯动。

一众人也等着看戏,没有很快的离开,走出房间就等在门口。

郝婉把穆司的手反过来,让其手心朝上,自己用手去拍了一下穆司的手心,故作娇柔的说:“都是你不好,昨天晚上闹到那么晚,今早又折腾。”说完这句郝婉放开穆司的手,又将自己的头枕在穆司的胸口说道:“今天早上答应的都不算,晚上说什么都不能依你了,你得好好休息。”

穆司一声不敢发出来,怕自己一张嘴不是大笑就是大咳,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咬住舌尖,用手去拍了拍郝婉的头算作回应。

菊香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一跺脚跑出去了。

众人看到菊香出来,知道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马上各干各的去了。

郝婉看众人都走了,忙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锁上了,转过头又回来给穆司诊脉,确定穆司没事才问他:“刚才你干嘛装病?”

穆司从床上起来,走到屋里的桌子前坐下,倒了两杯水,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又示意郝婉喝另一杯,看郝婉也走了过去坐下喝了一口水后才说:“都是些不重要的人,认不认识无所谓,干嘛在那里浪费时间?”

郝婉免费送给他一个大白眼:“不过你装病倒是挺像的。”

穆司笑着解释道:“我来的这一个月生病经验丰富。你装‘温柔的小女人’也很像啊!”

郝婉一下被水呛到了,她没有想到看着老老实实的穆司那么会调侃人,当即也要呛他几句。

穆司没有给郝婉这个机会,马上正色道:“对了,今天见了这些人,你觉得谁像下毒之人?”


郝婉知道穆司是故意转移话题,但还是忍不住认真的分析起来:“之前我以为肯定是你弟弟穆阳,但是今天看他背后如果没有个高人的话,他本人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穆司,我是说一个月之前的你,如果在这个家里被这样的小角色就下毒达两年之久,那也说明之前的你也太没有本事了。”

穆司肯定郝婉道:“没错,我看过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一些日记和做生意的账本什么的,他本身不会是个愚笨之人。”

郝婉又问:“现在你家里的生意怎么样?”

穆司思考了一下才说:“我到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因为一直病着本身又出不去,只能问身边的丫鬟,菊香说下人们私下也讨论过,说家里的生意和之前比也不差。”

郝婉摸着下巴说道:“那看来他背后应该是有人在帮他,要不然我不信他会做生意。”

穆司浅笑一下,歪头又问:“其他人呢,你还感觉出了什么?”

郝婉努力回忆道:“其他人倒没感觉有什么异常的,你母亲应该就是个很严厉的但是很普遍的当家主母,你妹妹倒是挺活泼可爱的,再其他人......,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记不住。你想说谁?”

穆司说:“我自从来这里,一直没有见过这个身体的父亲。之前我一直躺着,什么也做不了,脑子却可以思考问题,我就一直在想,这个身体的父亲是五年前突发重病的,而这个身体在接管生意两年之后也突然病了,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郝婉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也是被人下毒了?”

穆司点了点头:“没错,当你说我是被人下毒而不是生病的,我就更加相信这个想法了。所以我今天才试着和母亲说我想见见父亲。”

郝婉疑惑道:“但是你的母亲没有让你见,还扯出了个道士来搪塞你,这点很奇怪。按理说她是你这个身体的亲生母亲,就算是一般家庭的母亲会平时疼爱小儿子多一些,也不应该毒害大儿子啊。”

这时听见菊香在外面拍门:“大少爷大少奶奶,刘大夫到了,请开门。”

屋里两个人对视一眼,郝婉低头给自己的水杯满上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水喝,根本没有站起来去开门的意思。

穆司也没站起来,冲着门口喊道:“我现在感觉已经没事了,麻烦刘大夫跑这一趟,请刘大夫回吧。”

菊香又拍了几下门,见里面没有人答话,无奈只能领着刘大夫出去了。

穆司看郝婉还在喝水,便说:“菊香从小就伺候大少爷,很早就是这个院子里的大丫鬟了。这两年大少爷病着也是她忙前忙后的贴身伺候,所以从她日常的表现看,她应该是紧张大少爷的身体健康多一些。”

郝婉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好像仔细观察里面是水似的,也不看向穆司:“你和我解释这个干嘛?”

穆司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说:“所以菊香应该不会是下毒之人或者下毒之人的帮凶。我只是想和你分析身边人的情况,不是和你解释啊。”

郝婉继续观察杯子里的水,半天才憋出一个:“哦。”

穆司笑笑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小会,菊香又在外面拍门:“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院里的彩灯来了,说是刚才情况紧急,大少奶奶把夫人早上给她敬茶时回的那盒子礼物落在她那了,夫人派彩灯送过来。”

穆司冲郝婉比划了个请的手势,郝婉咧咧嘴角,站起来去开门。

郝婉把门打开,果然看见菊香身后还站了个小丫鬟,手里还捧着早上她随手不知道放在哪里的那盒子首饰。

菊香侧过身,让后面的彩灯回话。

彩灯给郝婉行了个屈膝礼,说道:“彩灯见过大少奶奶,夫人让我把这盒子礼物给您送过来,说是刚才您走得急,肯定是没顾上这个。夫人让您好好照顾大少爷,其他的事,家里人都能帮衬。”

郝婉接过盒子,对彩灯说:“替我谢谢母亲,大少爷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过去给她请安。”

彩灯回复称是。

眼看着房门又要关起来,菊香马上焦急的问:“大少奶奶,大少爷真的没事了吧?”

郝婉看了菊香几秒钟,噗嗤一下乐出声来,“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口技吧?刚才大少爷在房里不是对着你中气十足的喊到他感觉好多了吗?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模仿大少爷的声音喊的吧?行了,送彩灯出去吧,之后你该忙就忙去吧。”

郝婉说完没等菊香回话,就把房门又关上,而且让人听得很清楚,她又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菊香咬咬嘴唇,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两圈,终究是忍住没流下来。转身带着彩灯出了院子。

郝婉把首饰盒拿到桌子上,坐下后冲穆司笑笑,不好意思的说:“从明天开始,我尽量对菊香客气一点。”

穆司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之后静静的陪在一边,看郝婉打开首饰盒,一个一个欣赏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

菊香送走彩灯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作为大少爷院子里的大丫鬟,菊香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也算是个独立的屋子。

菊香锁好房门,把窗子也关好,确定好没有人后,从一个装衣服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个线笸箩,里面有她今天早上才做成的人形娃娃的半成品。

菊香又缝了几针,突然想来自己早上给大少爷找的郝婉的资料,自己在送资料前也看了一眼,怕太长时间自己再忘了,就忙找出纸笔把郝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到一张纸上。

在人形娃娃差最后几针收口时,把那张纸折叠了一下放在了娃娃身体里面。

收好口后,菊香表情开始愤恨,拿出几根针开始扎那个娃娃泄愤。

这边郝婉像小孩子一下子得到很多玩具似的,挨个把玩试戴。

在现实世界里,郝婉家不算穷,但是也只是个普通家庭。

她还只是个学生,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多的首饰。

那盒子首饰属实不少,玉的、玛瑙的、宝石的、金银的项链耳环戒指手镯,郝婉身上已经滴啷当啷的戴了不少,戴完也不去照镜子,反正就是喜欢往身上带。

可见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什么样的首饰,女孩子天生就是会都喜欢的。

穆司边喝茶边看郝婉在那边自娱自乐。

当郝婉拿起一根玉簪子时,郝婉觉得好生眼熟,但是又不能肯定,就这样反复的观察。

穆司看到郝婉的异常时,问她:“怎么了?这根簪子有问题?”

郝婉眨眨眼睛,不确切的说:“我也不能肯定。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古城时换装,造型师给我做头发造型的时候,拿了几根簪子让我选,我就随手拿了其中一根。”说完就把手里的簪子递给了穆司。

穆司也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郝婉接着说:“按道理来说,古城里这种租赁衣服和帮着造型的生意不会用贵的饰品的,我们每个人才花两百块钱,可以租用一整天。他们要是用真的玉簪,不怕客人跑了赔死吗?”

穆司把簪子递还给郝婉,说道:“你等一下。”

之后站起来走向内室,从里面抱出一个盒子,坐下打开。

打开盒子里有一些金条和银票,还有一个小盒子,穆司打开后竟是一块怀表。

穆司把怀表从小盒子里面拿出来,递给郝婉。

郝婉接过来反复的看了看,问:“怎么了?”

穆司说:“我在古城里做造型的时候,化妆师在给我化好妆之后,给了我一副墨镜。”

“当时你们都嘲笑我穿着长衫戴墨镜像瞎子阿炳,还是是穿中山装的张仁杰用他的怀表和我换着带的,你还记得吗?”

郝婉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块怀表,抬起头惊讶的问:“就是这块怀表?”

穆司点了点头,“当时我一个人在翻找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否留下日记之类的东西时发现的这个盒子,看到怀表时我也犹豫过是否这个就是那块。”

郝婉又拿起簪子和怀表一起对比着观察,发现怀表上中间微微凸起的盖子上的花纹和簪子上雕刻的一模一样,兴奋的对穆司说:“你看这两个花纹,是一样的。”

穆司接过两样物品也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说:“果然是一样的。那看来这根簪子和这块怀表肯定就是当初那两样东西了。”

郝婉忍不住的说道:“你说我们俩如果同时带上它俩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穆司一下就站了起来,点点头对郝婉说:“试试!”

两个人分别拿起怀表和簪子往衣襟和头上戴,戴完之后看向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郝婉合计了一下,把身上的首饰都拿了下来,又把头发好好的梳了一下,又重新把簪子戴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郝婉泄气的一下子又坐在椅子上,失去全身力气般趴在桌子上。

穆司也慢慢的坐了下来,想了想说:“当初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做的造型,一起遭遇的大风,应该是我们四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从那个世界带来的物品,可能是需要我们四个人一起戴上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郝婉听完觉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先去找张仁杰和炉心。”


穆司也觉得很失落,兴致不高的坐在那里。

郝婉失去了对那盒子首饰的兴趣,一件一件的都收了起来,最后拿起簪子递给穆司,“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你先帮我保存吧,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收起来。”

穆司点点头,把怀表和玉簪都收到原来装怀表的小盒子里,又把小盒子往大盒子里放,突然调节气氛般的笑出了声,“你说有一天我们能回去了,我能不能把这些金条也带着?”

郝婉也笑出来:“那我要把这盒子首饰也带着。”

两个人相视一笑,虽然今天回去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是两个人却找到了回去的重要线索,而且有了能回去的方向,也算有所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郝婉每天早上给穆司解毒,白天根据穆司的恢复情况,下中药给穆司调理身体,对外宣称穆司在看医书,自己学习针灸和中药配药。

外面的人倒也没有什么疑惑,送来的东西经过郝婉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外人可能也觉得穆司的行为很搞笑,可能自己不认命,想要自己学医自己救自己吧,但是中医哪能是一两天就能自学成功的呢?任谁也没有往郝婉会医术那方面想过。

到了郝婉穿越过来的第五天,也就是两个人新婚的第五天,穆府外面来了三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几人刚到大门口,一个老太太就坐在了地上,一边用手捶地,一边开始大哭大叫的:“哎呀,我苦命的女儿啊,嫁到这家人是不是就被害了啊?说是成亲,哪有三天不回门的道理呀?”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老实巴交的汉子原本是走在最后,不愿离那两个人太近的,看到老太太在哭,想了一下慢慢的挪到老太太身边,蹲下劝道:“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一个十七八岁,虽然穿的衣服不是很好,但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来到穆府门前,看老太太已经就位,他开始使劲的拍穆府的大门,“开门开门,你们把我姐姐怎么样了,要是今天见不到我姐姐,我们就去衙门告你们草菅人命了。快一点开门!”

穆府本身是大户人家,坐落在丰城里最繁华热闹的街区,几个人这么一闹,路过穆府的人马上就围了上来,不一会就围了很大一圈,听他们这样说,马上有人跟着议论道:“穆府的大少爷不是前几天刚成的亲吗?怎么才几天新娘子就没了?”

“什么成亲啊,我听说啊就是买了个农村的丫头冲喜的。”

“那冲喜也是大少爷先不行啊,怎么听着这几个人的意思,是说穆家把新娘子害死了呢?”

拍门的青年回头看到人越围越多,拍门的手就更使劲了,喊的也越来越不能入耳。

穆府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了五六个护院,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棒子,管家跟在后面背着手走了出来,冲几个人抬了抬下巴问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穆府撒野。你们是谁?”

拍门的青年双手掐腰回复道:“我们是你们大少奶奶的娘家人,嫁到你们穆府五天了,按照传统,新娘子三天是要回门的,我们在家等了一天,我姐姐却没有回去,肯定是被你们穆府折磨死了。要不然我姐姐最孝顺了,三天怎么可能不回门看我娘呢?”

管家低头想了一下,招呼了一个下人去禀报夫人。

不一会夫人回话了,让人去找郝婉出面处理此事。

郝婉和穆司这几天在房间里除了给穆司解毒之外,就是思考怎么去找张仁杰和炉心。

想四处粘贴画像找人,无奈两个人都没有这方面的艺术细胞,谁也画不出两个人的大概样子;

想直接贴名字找人,无奈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名字之外没有他们其他的信息;

想根据著名的穿越小说的经验(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之类的上联)找人,无奈这个世界里知识也很丰富,郝婉想把上句给菊香,让下面人去操作,菊香看了看上句,直接当着郝婉的面就把下句说了出来......

两个人在屋子里无精打采的想着办法,突然听见菊香在外面拍门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家人们到我们府上了,不知为何现在正在大门口闹呢,夫人说让大少奶奶出面解决。”

郝婉和穆司对视了一眼,郝婉只觉得莫名其妙的。

原本以为她在这边的娘家人已经把她卖了冲喜,这家人这辈子肯定不会再见了,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娘家人就主动找上门来闹,这一家子得是多大的脸?

穆司先反应过来,站起来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出面,我去看看吧。”

郝婉也站起来拉了一下穆司的袖口,说道:“我去吧,没听菊香说嘛,夫人让我自己出面解决,也许就是想看看我怎么样呢?”

之后俏皮的对穆司眨了眨眼笑道:“传说中豪门大户、深宅大院之新媳妇第一关,哈哈哈哈。”

穆司也被郝婉逗笑了,点点头说道:“祝你成功。”

郝婉推开门,看见菊香站在门口,一脸兴奋的看着郝婉出来。

郝婉吩咐道:“你现在去给我找四个力气大的、听话一点的粗使丫头来。”

菊香随即点了院子里打扫外院卫生的四个粗使丫头,郝婉看了看,随口问了几句话,感觉还可以,就带着她们去了穆府大门口。

走到大门口才发现管家带着五个护院站在门口,大门口的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那几个人闹事的人看见郝婉出来了,老太太一下改变了骂穆府的内容,改成郝婉了:“你个没良心的丫头哎,你嫁进穆府就不管娘家了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姑娘啊?我一个寡妇把你兄弟姐妹四个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我?”

拍门的青年马上跑到老太太身边蹲下抱着老太太,带着哭腔的问:“二姐,没有你这样的,你咋能三天不回门呢?你知道咱娘为了等你回门请了多少人来,准备了多少东西吗?你这不回来,我们多伤心,多丢人啊。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老太太也不哭了,马上接着说:“还有补偿!”

青年点头附和道:“对,还有补偿!”

要不是那最后一句,还有那个青年一边假哭一边露出一双都是算计的眼睛,郝婉都以为她真的就是那个不孝顺的罪人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敢情是新娘子三天没回门啊,怪不得娘家人找来了呢。”

“几千年的规矩都不遵守,这小门小户的嫁到穆府了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吧,哼,才几天就敢这么不把娘家人放在眼里了,长得这么好看也是个没有规矩的。”

郝婉本想让几个护院拿着棒子把这几个人打一顿,恐吓几句让他们走呢,看这情况不演一出戏,她郝婉别说在穆府了,就是在丰城也没法待了。

郝婉走过她所谓的娘家人,走到围观的人面前,先给围观的人行了一个屈膝礼。

众人看她要说话,立马安静了下来。

郝婉眼神坚定的看着众人,大声的问道:“请问各位父老乡亲,哪位家里会为了500块钱就把女儿送出去冲喜的,请站出来。”

众人马上反应过来:“对对对,我听说这个新娘子是买来冲喜的,这一家子怎么好意思说是正常嫁女儿,还让女儿三天回门呢?”

“就是,要不是冲喜凭什么要给他们家500块钱啊。”

郝婉等众人静一静了,继续大声的问道:“请问各位父老乡亲,哪家正常嫁女儿会一分钱的嫁妆没有不说,把所有的彩礼都留下也不说,还把婆家给新娘子充面子用的压箱底的钱和物也都留下的,请站出来!”

众人神情开始变得有些愤怒了:“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把不受宠的姑娘送到大户人家当丫鬟,还得给留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呢。这家人一分嫁妆不给,还把婆家给新娘子压箱底的钱和物也留下了,也太过分了吧。”

郝婉每问一个问题,就会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再大一点的继续问道:“请问各位父老乡亲,哪家嫁女儿当天,女儿不愿意就拳打脚踢的一顿毒打,把女儿打晕用绳子绑上花轿的,请站出来!”

扶着老太太的青年慌忙的站了起来,双手在胸前摆手表示没有,反驳道:“我们当天没有毒打你,就是看你反抗的厉害,我把你敲晕了绑上塞到花桥里而已,我们当天没有打人。”

众人更愤怒了:“哪有这样的?结婚当天还毒打新娘子,没想到啊,新娘子当天是被绑着上的花轿。”

“卖都卖了,这家人怎么好意思找上门来,说是新娘子不孝顺?”

“真是太过分了,让他们滚!!”

三个所谓郝婉的娘家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口骂他们开始慌了,有一点后悔来穆府门口闹事的这个计划。

其实,郝婉这样问也是有技巧的。

这么多人,就算是真的有人家好意思为了几百块钱嫁女儿冲喜、嫁女儿不给嫁妆、强迫女儿嫁人的,郝婉让他们当众站出来,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人好意思站出来受众人唾弃的。


趁着围观群众群情激奋,那三个人害怕的时候,郝婉一转身又走回到了穆府的护院那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郝婉还是懂的。

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什么性格,万一等一下说急了,他们突然扑过来打她两下的亏,郝婉可不想吃。

郝婉站定后又冲着三人说道:“当初我不愿嫁,你们逼着我嫁的时候就说过,只要我嫁了就当还你生我、养我一场。如今我想嫁也嫁了,不想嫁也嫁了,你们倒反过来问我为何三日不回门?你们已经把我卖了,我如今已经是穆家人,焉能再回到卖家的道理?

“还好婆家不弃,不嫌弃我的出身,不嫌弃我当初的不懂事,这几日来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穆府调教有方,所有人上下一心,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你们还想像以前一样欺负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之后转为哭腔:“我这辈子十几二十年了才过了短短不过五日的快乐光景,你们今日就非要到这般来我婆家闹,你们有替我想过这般闹完,我日后如何在穆府生活?难道非要我今天当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吗?”

郝婉说完就把脸扭到一边,用手里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硬挤出来眼泪的眼角,又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另一只手抱住自己的另一个肩膀,强迫自己双膀抖动起来。

自古漂亮的女孩子在做某些事情上就比一些普通人占一些优势,何况还是个身世如此悲惨的又漂亮的女孩子。

护院们又紧了紧自己手里的棒子,只等着管家一声令下,就要往冲过去打人了。

能住在穆家附近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的,即使不是住这儿附近,是来这里附近办事的人不是有钱人,那也是平时不会缺钱花的主。

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平时本来就看不起一些穷人为了一点点钱就做出一些不知廉耻的事情。

以前这种事都是以听说为主,这回这事被摆到了明面上,所有人都看着呢。

那个青年还想反驳郝婉:“你胡说,我们没有那么说过。”

围观的人却不再听他们三个说什么,而且越骂越兴奋,突然不知道谁向三个人丢了一个鸡蛋,一下子就点燃了围观群众的嗨点,在有个人喊出‘打他们’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就算郝婉说算了不要打了,那也阻止不了这帮人。

大管家是穆府这帮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他马上招呼着护院和那几个粗使丫头上前护着郝婉退回到穆府大门里,又让一个人去警察局报案,就把大门一锁等警察到来。

隔着大门站在门里,大管家趁着身边的人都在听外面的动静,没有人关注他,就对着郝婉笑了一下,又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郝婉回了个微笑,点了一下头。

不一会两个警察吹着哨子来了,众人们一下子成鸟兽散,都走光了。

警察在原地只看到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青年,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因为一直用身体护着老太太,也被打的很惨,老太太是三个人中伤得最轻的。

但是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即使没有受到很严重的身体伤害,老太太居然被吓得尿失禁,人也晕了过去。

警察随便找了两个在街上混的街溜子,两人马上绘声绘色的、又加了一些带个人色彩的语气和词语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两个警察听完撇了撇嘴,心里大骂活该。

一个警察随意的问道还清醒的两个人:“怎么样啊?能走不啊?能走就别在人家门口待着了。该瞧病瞧病,该治伤治伤,老在人家门口躺着算怎么回事啊?”

年轻一点的青年只剩下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了,年纪大一点中年缓了缓,对着警察说道:“两位长官容我们缓缓就走。”

年轻的警察呛声道:“别给我们找事啊,赶紧走。我们这忙着抓乱匪呢,你们要是不怕一天三顿打,想进去填数早点吱声,我成全你们。”

中年人没有办法,回头拍了拍青年,问道:“你怎么样?”

青年:“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中年人站了几下没站起来,想了想,伸手在老太太的怀里摸出几枚大洋来,转身交给警察,“两位长官好心帮帮忙,把我们送到附近的医馆吧,我们实在是动不了了。”

两个警察掂量一下手里的大洋,对视了一眼,说道:“看在你们这会儿子想明白了的面子上,我们就帮你们一把吧。”

随后招呼了两个街溜子,一人发了几个铜板,让他们把这三个人送到附近的医馆里。

医馆里有两个小伙计也是当时的围观群众,当时群殴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这两个伙计也是出了力的,所以在上药、包扎伤口时,手上故意重了一些。

医馆处理完也不能留他们过夜,附近的旅馆他们也住不起,中年男人本想租一辆马车把三个人拉回家,老太太醒来却不同意。

这次出来本想着再要一点钱的。穆府本身就是本地的大户人家,只要自己在门口哭闹一下,穆府肯定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给钱了事。

再者二丫头从小逆来顺受惯了,一个“孝”字压下来,让她把这几天在穆府里收到的钱财和首饰拿出来给老娘花,她敢说一个不字。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丫头居然几句话就让整个事情反转了。

娘三个没要到一分钱不说,还挨了一顿毒打。

大儿子盘儿从小就干农活,皮糙肉厚的无所谓了。

可怜她小儿子忠儿,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的,垃圾都没让倒过,穿上城里人的褂子就跟读书人一模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没舍得动一个手指头啊,就让二丫头喊人给打了。

她老郝太太从当姑娘的时候与人对峙就没有她吃亏的时候,吵架撒泼从来就没输过。

这口恶气不出,这笔钱不要回来,今天顶着一身伤回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呆?

她得想办法再去穆府才行。


穆府,夫人在听到管家一五一十的回复后略有吃惊,随即低头笑笑,评价道:“是个心狠的,也是个聪明的,倒是值得培养。”

还没等郝婉回到自己的院子,府外的一切在穆府里就已经添油加醋的传了个遍。

所有人对郝婉从最初默默无闻的冲喜当事人的同情,到如今的几句话就能扭转整个事态的佩服。

就连菊香在给穆司和郝婉送晚餐时,都给郝婉多带了一份红豆羹。

当然也有少数人觉得就算是父母兄弟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自己也不应该计较才是,怎么还能让外人殴打自己的亲人呢,即使是围观群众自发打人的,作为儿女也应该挡在自己亲人的身前阻止那些人啊。

又过了五天,穆司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如正常人一般无二。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不用再躲在房间里不见外人了。

早餐时,菊香来到房里禀报,郝婉的娘家人又来了。

这回是正常走正门,以走亲家的理由直接求见的夫人,这会儿人已经在夫人院子里喝茶了。

郝婉一把捂住额头,只觉无奈透顶,怎么就穿越到这样一家人身上了。

穆司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菊香:“夫人现在让我们过去?”

菊香进来就看见穆司如正常人一般自己吃着早餐,非常开心的回道:“夫人让大少爷多休息,大少奶奶去她那里就行。”

穆司对郝婉说:“我今天感觉好多了,正好好久没有去给母亲请安,我们吃完等下一起去。”

郝婉对穆司点点头称好,思考了一下让菊香去把管家请来。

管家到了,见到穆司身体如常,对郝婉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郝婉对管家耳语一番,让管家去照她的要求去布置。

两个人又在屋子里闲聊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夫人的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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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作为目前穆府所有生意的主事人,穆府的所有一切都会有专人向他禀报。

比如之前郝婉在大门口凭几句话就让形势逆转的事情,他一边觉得这个女子除了漂亮之外还很聪明,那就更配得上他了;一边又觉得郝婉嫁给他大哥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他大哥身体健康的话,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如何能让女人去做呢?

再比如今天早上那家子人又来了,穆阳理所当然的觉得作为目前穆家唯一健康的男人,应该由他出面了,也让郝婉看看,穆府真正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穆阳在郝婉往夫人院子去的路上左等右等了好一会,终于看见郝婉的身影便马上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打招呼:“大嫂,好巧啊,你也去母亲那里请安啊?”

郝婉虽然知道穆阳没有长给穆司下毒的脑子,但依然对他印象不好,都没有停下来和他客套几句,只回了一句嗯。

穆阳马上跟上郝婉的步伐,陪在她的身侧一起往前走,还把前几日别人给他讲的笑话说给郝婉听,无奈笑话里的人和事郝婉一个也不认识,一点也没有觉得好笑。

穆阳还想继续引起郝婉的兴趣,突然背后听见有人说话:“二弟怎么也这么早给母亲请安呐?”

穆阳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三魂差点吓没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自然又温柔,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从小就是他的阴影。

穆阳比穆司小两岁,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从小自己就没有他大哥聪明,他学什么东西都没有穆司快。

就算是学会了得到夸奖也是:“做的不错,这个东西你大哥小时候学的比你快,做的比你好。”

他也不受父亲喜爱,明明他也很努力的去学习了,明明他才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可是父亲从来就没有把他抱在怀里陪他一起读书写字过;

明明都是儿子,十三岁父亲就亲自带着穆司一起去谈生意,给所有人正式介绍他,教他打算盘,教他看账本。等自己十四岁了,父亲也没有张罗过要教他学生意上的事情。

即使后来他故意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故意去学之前肯定不会接触不好的东西,父亲也只是让母亲在家严格管教他。

他讨厌穆司,从心里往外的讨厌。

明明这两年好了,父亲一病不起,穆司也病得主持不了生意上的事务,终于所有穆家的事情都需要他穆阳出面了。

整个穆氏家族所有的人都倚重他,所有家里的下人尊重他,就连之前一直对他失望的母亲也不再对他随意训斥。

但是为什么此刻这个如噩梦般的声音在他背后突然响起了?

穆阳缓缓的转过头,看见穆司微笑着背个手、健健康康的站在他身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愣住了。

穆司看穆阳没有反应,又往前走一步,关切的问:“阿阳,你怎么了?”

穆阳舌头打结的回复道:“大...大哥,你...都好了吗?”

穆司点头回复道:“是的,都好了。”

穆阳打心底诚恳的建议道:“要不再...躺一躺,再好好休....休息一阵?”

穆司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说完,穆司一把搂住穆阳的肩膀,把他和郝婉隔开,带着他往前走,“走吧,我们俩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穆阳一个激灵,只觉得小时候那个一直扼住他命运的那只手此时就在自己身上,嗷的一声跳着挣开了,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跑,一边说:“大哥先去,我回去取点东西......”

一直跟着穆阳的小厮愣了一下,不明白二少爷是怎么了,只能冲着穆司和郝婉弯腰告罪,也一溜烟的跟着穆阳跑了。

其他人愣在原地,郝婉却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调侃穆司道:“看来是你长得太吓人了。”

穆司揉了揉鼻子回复道:“还望娘子不要嫌弃在下才好。”

郝婉仰头抬下巴,高傲的说道:“看吧。”之后笑眯眯的继续往前走去。


穆夫人在院子里的一个待客的偏房接待的郝婉娘家人,问了几句表面功夫的客套话,之后就坐在那里闭目休息。

郝家娘仨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送来的茶水也不敢喝,那个茶杯之前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贵不贵,也不敢拿啊。

本以为今天到了穆府,对方肯定是会客套的问他们吃没吃呢,他们就先一顿哭穷,之后穆府安排一顿,他们也好看看大户人家早上都吃什么,也为之后的合理要钱做铺垫。结果穆夫人哪句话都客客气气的让人听着舒服,可就是东问西问的就是不问这事,亏他们一大早饿着肚子就来了。

有丫鬟在门口禀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请安,穆夫人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穆司拉着郝婉的手走进屋子,一起行礼问好,穆夫人看到穆司也显得异常的高兴,“阿司,你往前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穆司放开郝婉,走到穆夫人面前蹲下,“这几年辛苦娘为儿子担心了。”

穆夫人拉着穆司的手,眼泪流了下来,上下打量个不停,连连点头说好。

最后穆夫人大声的说了一句:“好,你院子里的人伺候有功,所有的人都有赏。”

所有跟着穆司和郝婉进来的下人们忙屈膝谢夫人。

穆夫人接着对着郝婉说:“婉儿,你就是我穆府的福星。自从你来到我们穆府啊,阿司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现在看完全就和健康的人一样。”说着对郝婉招了招手,郝婉马上也走上前和穆司一起并排蹲下。

穆夫人把郝婉的手拉了起来,放在了穆司的手上,用自己的手把这两只手握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是好的,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将来穆府上下都是你们的。再给我老太婆生一窝小的,我也算对得起穆家了。”

屋里的下人们一边跟着夫人流眼泪,一边嘴里说着恭喜夫人恭喜少爷。

突然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打破了这场温馨的场面,全场大家一起看向发出这声音的几个人。

目前最尴尬的就是郝家的那娘仨了,也许提前一天或者今天下午来都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穆夫人眨了眨眼睛,突然捂嘴笑道:“你看,我突然看见儿子恢复健康,把亲家都给忘了。”转头对穆司和郝婉说:“阿司,带着你媳妇先去坐下,你刚刚好,别累到了。”

两人称是,等穆司和郝婉在座位上坐好后,穆夫人对郝婉说:“婉儿,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还是亲母女和兄弟。前几天的事情,你娘已经和我解释过了,就是一场误会,他们确实是担心你才来的。因为农村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突然来到城里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在门口闹成那样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今天你娘带着你两个兄弟亲自登门认错,那天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说罢穆夫人冲着郝老太太一个暗示,郝老太太立马进入飙戏状态:“婉儿啊,前几天的事情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带着你兄弟在穆府门口那么做。你也别怪娘,娘真的是太担心你了。你大姐嫁得早,娘就你这么一个姑娘一直在身边,娘想你啊。呜呜呜......”

这演技在郝婉的世界娱乐圈里都能排上前五了,郝婉在心里毫不犹豫的给郝老太太点了一个大巴掌的赞。

郝老太太自己呜呜了半天也不见她十几天前那逆来顺受的女儿过来给她跪下说没事,只好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你大哥和你小弟也知道错了,他们前几天就说见到你之后一定要给你跪下道歉。盘儿、忠儿,今天看见二丫头了,你俩跪下给二丫头道个歉,求二丫头原谅你俩。”

穆司突然想大笑,可这种场合实在是不适合。盘儿?忠儿?婉儿?莫不是他们家娶名字是盘子、大碗、酒盅来取的?想到郝婉之前的网名“好大一只青花碗”,穆司忍的都要抽过去了。好想知道她家大姐叫什么,如果今天不问出来,怕是他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郝婉没穆司脑子那么快,只觉得穆司是要疯,坐在那里一个劲的用咳嗽掩饰嘴角的笑意,但是在穆夫人面前也不好强行踹穆司一脚问他怎么了,只能装得很贤惠的样子,把穆司手边的茶递给他,并力道不轻的帮他锤了锤背,顺了顺气。

本来郝忠没打算给他二姐跪下的。以前他二姐没嫁人那会,只有他二姐给他跪下的时候,就算是他自己不想吃饭,那也是他二姐的错,什么时候轮到他给她下跪了。

可是这会他二姐正伺候着他那有钱的二姐夫喝水,根本就没看向他,也不说一句不用了。他娘又狠狠的瞪着他,郝忠想想此行的目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郝盘跪下了。

郝老太太看穆司咳的没那么急的时候,接着表演:“二丫头,你看你两个兄弟都跪下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如果你再不消气,那我今天也给你跪下吧。”

穆司的咳嗽终于停了,郝婉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冲穆司吱了吱牙。之后坐回自己的椅子,看向郝老太太,慢哟哟的说道:“做儿女的哪能让娘跪下,这不是要打我的脸吗?两位兄弟也快站起来,一家人这么做也显得太生分了。前几天的事情就算了吧,以后我们都不再提。”

郝老太太忙去搀扶着小儿子站起来,嘿嘿的说道:“对对,太生分了,以后都不提了。”

郝婉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现在挺好的,家里不用担心我。您多保重身体,今天就回去吧,路程有些远,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郝老太太一看,就让我们这么回去?那怎么行?来这一趟,一分钱没要到,一粒米没吃着,连口水都没敢喝,三个人还白白挨了一顿打,把身上为数不多的十几块大洋都花没了,这几天只能住在桥墩子底下,你就这么让我们回去?

那肯定是不行!!


郝老太太眼睛一转就计上心来,突然虚弱的对郝婉说道:“看到二丫头现在过得这么好,姑爷还这么一表人才的,婆家也都是好相处的人,娘就放心了。那行,二丫头,你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吧,我们这就走了。”

郝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拉着郝忠就要往外走,郝忠听他娘这么说有点着急了,这和当初商量的也不一样啊,马上开口提醒道:“娘,我们还没拿......”

郝老太太没走两步,突然就摸着头叫了一声哎哟,之后就晕倒了。

郝忠忙扶着郝老太太的上半身,焦急的喊道:“娘,娘,你怎么了?”之后就感觉他娘的手在接触郝忠的身体那块使劲的怼了两下,郝忠一下就明白了。

在郝盘还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郝忠抱着郝老太太大哭:“娘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办啊?”

穆夫人在上座连眼皮都没抬,只和郝婉说:“去看看你娘怎么了?用不用请个大夫来?”

郝忠忙说:“不用,不用请大夫来,怪花钱的,我们穷人命贱,生病了都是自己扛一扛就好了。我娘这几天肯定是累的,自从上路来看我二姐的那天开始,我娘就没吃好喝好过,前几天又挨了一顿打,又吓又怕的这几天也没睡好,我们又没有钱,饭也吃不饱。如果穆家能看在两家结亲的面子上,能帮就帮帮我们吧。”

郝婉没忍住,一个大白眼翻了出去。

穆夫人说:“哦?那应该怎么帮呢?”

郝忠急不可待的说:“最好是能给我们几百......”

郝婉截下郝忠的话,“当然要帮了。穆家是丰城大家,就算平时看到路边有个乞丐饿晕了,府里的人也不会视而不见的,何况你们还是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亲人。”

郝忠点头应和道:“对,二姐说的对,我们可是你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亲人啊。”

郝婉接着说:“所以老太太病了,我更不能坐视不理。”

郝婉站起来转过身对穆夫人说:“母亲,我想留这娘仨在穆府住几天,等老太太病好了,再送他们走。”

穆夫人问:“你想好了?”

郝婉回答道:“是。”

穆夫人微笑道:“你想好了就行,你也是穆府的一位主子,你说让他们在穆府里住多久,他们就可以住多久。”

郝婉屈膝行礼:“多谢母亲。”

郝婉随口喊了一个自己院子里的下人,“秋茶你来,你去找大管家,让他给他们仨安排个住处,告诉他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安排好了,别让人委屈了他们。”

秋茶回复称是,之后便对那地上的那三个人说道:“三位,请跟我来吧。”

郝老太太当然不能马上就醒,郝忠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了,人家好心留你,你说我想要钱,也不是那么回事。

想到暂时能留下也挺好,过几天好吃好喝的富人生活,回村里之后也有吹牛的资本。

要钱的事,等娘醒了,再私下和二姐说,让她偷偷的把钱给他们也行。

郝忠想到这里,乐呵呵的想把他娘横抱起来,无奈从小就没干过活,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试了两次没有成功。大儿子郝盘见状,一把把老娘打横抱了起来,起身就跟着秋茶走了出去。

郝忠这边九十度鞠了好几个躬给屋子里的穆夫人、穆大少爷、还有他二姐谢了一遍,之后屁颠屁颠的追他娘和他大哥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丫鬟们又给各位主子上了一碗新茶,穆司心情不错的边用茶盖撇着茶叶边问道:“这一大早上的,母亲开心吗?”

穆夫人喝了一口新茶,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的回味嘴里的茶味,眯着眼睛回复道:“看戏还得看全本的才能开心。婉儿,这茶不错,你也尝尝。”

郝婉故作很委屈的样子:“你们倒是开心了,这敲锣打鼓开嗓的可是我。”

穆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茶都拿不稳了。

旁边的大丫鬟怕烫到穆夫人,忙忍着笑意捂着嘴上前,先把茶接过来,又给穆夫人扶后背顺气。

穆司见状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一屋子的欢乐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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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府的大管家亲自带着郝家娘仨来到一处偏院客房。

郝忠想象过有钱人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可是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好,一个不是主人常住的房子,就是偶尔接待个像他们这样的客人住的房子就可以这么好。

你看看那个花瓶,你看看那整套茶具,你再看看那些摆放着不知道干嘛的各种小物件,感觉随便放在屋里的一把椅子价格就能买他现在住的家的三间房子了。

本来计划想问他二姐就要个二三百、三四百个大洋,但你看看他二姐如今的生活,如果没有他们强烈要求让她给穆家冲喜,她这辈子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吗?刚才看穆家大少爷,嗯也就是他亲二姐夫的状态,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那都是她二姐的功劳,没有他二姐给他们穆家冲喜,他能好的这么快吗?所以,这次来怎么可能只要个二三百、三四百大洋呢?堂堂穆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只值这么点钱?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千块,啊不是五千块大洋啊。

想到这,郝忠激动得开始全身发抖,好像五千块大洋已经放到他面前了一样。

郝盘把母亲放到床上,转身看到郝忠在那站着不动、两眼发光,走过去拍了郝忠一把。

大管家看到郝忠那个样子,心里嗤笑,表面上却恭敬的问:“两位舅爷感觉怎么样?这个房间还满意吗?”

郝忠有点飘的感觉,骨头都轻了几分,好像浮在了空中,激动的说:“满意满意,我们太满意了。多谢大管家给我们安排了个这么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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