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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乙亥

槐序东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始于二十二世纪天降异星轮回之眼现世天地间恍然失去所有颜色,山海异闻录中的种种奇异生物乍然涌现,只为、千年前的大庸古城而来。回首千年历史,展望战争年代,这群鬼脸人踏过的地方寸土不生,血染成河,消失的一切都化作血水,在这渺茫的时间里,无迹可寻。生命就这样悄然消逝,鬼脸人祸乱苍生,从何而来无人可知,他们目的明确:取得天下寻藏挚宝,将这世界化作掌中江湖,随意揉捏。古老的鬼咒再度浮现,这世界又将沦为炼狱,一切的一切又该如何……

主角:   更新:2022-11-20 1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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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华灯初上,乙亥》,由网络作家“槐序东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始于二十二世纪天降异星轮回之眼现世天地间恍然失去所有颜色,山海异闻录中的种种奇异生物乍然涌现,只为、千年前的大庸古城而来。回首千年历史,展望战争年代,这群鬼脸人踏过的地方寸土不生,血染成河,消失的一切都化作血水,在这渺茫的时间里,无迹可寻。生命就这样悄然消逝,鬼脸人祸乱苍生,从何而来无人可知,他们目的明确:取得天下寻藏挚宝,将这世界化作掌中江湖,随意揉捏。古老的鬼咒再度浮现,这世界又将沦为炼狱,一切的一切又该如何……

《华灯初上,乙亥》精彩片段

在应淮序看来,生是为了大庸古城,死亦如此。

———

二十二世纪

华夏

北京世界地质学研究总部,组建了一支优秀的队伍,召集了华夏各领域的佼佼者,此次皆是为了张家界而准备。

就在一周前,也就是9月10号,有人说,在大庸玻璃桥上曾看到了长有翅膀又同时有一条人鱼尾巴的不明生物腾跃而飞,在起飞的一刹那人鱼尾巴却消失不见,化为人腿。

那双翅膀很美,像带刺的玫瑰,美艳的背后暗藏凶机,这双翅膀由利剑组成,大大小小不下百来把,又据其他目击者透露,当时山顶雾气缭绕,只有隐约的一些影子能看见是个人,而翅膀和人鱼尾巴什么的估计都是瞎子摸象瞎说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象如何就看是什么人怎么想了。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给国家网络带来了压力,不少服务器因此崩溃。

最终谣言被一段视频打破,当时张家界玻璃桥上有一队人马专门负责采景摄影,他们也是目击者,其中有一人反应比较快,连忙拿起手机将当时的现象录制下来,另外一些人也不含糊,拍照摄影一个也不落下,视频照片上传到网上,热度上升的同时也引得了网友们的质疑,经过一夜的发酵,更是成为了网上热度第一。

迫于网络压力和社会质疑,国家派出专业技术人员对视频进行了检验,网络上的黑手也掺和进来,其中结果皆是发现该视频没有任何人工合成技术,热度一再升华,已引来了世界各地不少人的关注。

这一发现,如若得到科学研究,将给世界科学带来飞一样的跃进。

此次国家派出专业人员前往张家界进行实地考察,准备充分且物资丰富,因为涉及华夏历史以及科技方面,国家明确拒绝了其他国家的建议以及参与。

考察队将于三日后出发张家界,时间控制在一个月内,经考证,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张家界地区无雨,且一日温度保持在29摄氏度左右。

———

大庸

七星山

七星山上住着神仙,此言不虚,因为应淮序便是从七星山而来。

七星山有一条大庸古城通往平行世界的唯一通道,就像是在华夏,没有九洲时间轮到不了的地方。

应淮序在大庸七星山上待了差不多一周,在这一周内,他考察了七星山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因为他从二十二世纪华夏而来。

———

九一零考察队

考察队是由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命名,领队人是宋归夷教授和余未晏教授,二人皆是研究部元老级别的大人物,军队出身,常年来奔赴各地考察。

“余老师,总部那边来电话了,说是张家界今天发生了离奇失踪案,消失的地方是在……玻璃桥上,而消失的人是应淮序。”谢江知说道。

“应淮序?”余未晏听到名字一怔后抬头重复道。

“是他,就在不久前我们还见过他,本来这次要和我们一起去张家界进行实地考察的。”宋归夷转头看向余未晏。

余未晏将手中资料放下,只听宋归夷说道:“我估摸着出了这档子事后,张家界管辖区长应该会安排地方警卫队协助我们一起展开调查。”


“终归,还是来了。”

———

考察队清点完毕于今早九点启程离开,一行人带上了各自的装备,队伍大概有十几人,到达张家界民宿小舍,已经是下午二点了。

“归夷,我想今天下午便进山。”

“怎么这么着急?”宋归夷皱眉问道。

余未晏不好明说什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结束了对话,只是冷静地拍了拍宋归夷的肩膀示意门窗那边。

宋归夷见门旁窗帘动了动,便知晓了。

余未晏嗤笑道“听说张家界不仅地方警官会来,还有专业的黑手会跟踪调查这件事,消失的那小伙子看来和警局有点关系,上级很重视这件事啊!”

余未晏接着说道,“只怕不是普通的消失那么简单了。”

夜晚归于平静,蝉鸣夹杂着树叶沙沙声 ,天边挂着一轮圆月,与星辰相辉映,小舍的影子被月光辉映无限拉长,若是放在平时,众人见到定是十分欢喜的。

可惜现在的闲情逸致都被压抑住,众人将心事掩藏,围在一起举杯预庆,这是一场难打的仗,他们都带着必胜的决心!

———

夜晚的张家界多了一层朦胧感。

有人曾说“白天赏张家界绝版山水,夜晚游览引人入胜的古城街巷。”

今日是华夏中秋节,街边小巷最是热闹。

众人早已睡去,明天开始着手考察事情,大家都在养精蓄锐。

月色的挥洒渐渐隐没了地面上的两道残影,现已是寅时。

圆月开始变得动荡,余未晏抬头便看见了那个影子,和网络新闻上说的不差分毫,由不同的利剑拼接而出的翅膀,带着歃血的红艳,正飞速向余未晏二人逼近。

距离一步步拉近,忽得一阵风起,卷走了满地的落叶,落叶凝聚成一道屏障隔绝在两人与影子中间,屏障之上站着一男子,衣角轻轻扬起,他拂袖背手而立,眼部中间延至两边是巍峨高耸的青山流水,白绿交加,徒生一股悠然。

男子耳间有一灯笼形耳坠,延至耳垂的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鱼,此鱼浑身清透,带着一丝祖母绿。

“走,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声音竟雌雄难辨,一时间听蒙了二人。

余未晏只是好笑道:“阁下怎知我等来不了?”

话音刚落,忽而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断耳膜直冲耳骨,引得周围的人掩耳止疼。

唯有眼前那人面不改色,不受任何波澜。

余未晏撑地而起,步伐歪歪扭扭却仍死死盯着眼前人,他能透过屏障看到此人的一举一动,宋归夷却看不见这些,因为他在屏障出现时便已经陷入幻境之中。

余未晏的眼睛在现代称为透视眼,又叫九重瞳,十五年前,他因一场山崩,导致碎物入了眼睛而影响了视网膜结构,做了十五分钟的瞎子,此后眼瞳在夜晚会显现出九重楼的形状,能看透一切,而在白天与平常无疑。

“千弥音山祖,释迦罗衣。”余未晏将食指与中指合一,抵在眼尾处,口中念叨着什么,瞬间眼前出现了九重高楼的景象。

释迦罗衣在一瞬间撤下屏障,拂袖而起扬起右手,右手在刹那间变成鹰爪模样直袭余未晏,余未晏手无反转之力,被释迦罗衣死死掐住喉咙,余未晏一边脸色在逐渐发白,另一边又在极速涨红,两者交替使得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只觉得全身在抽搐,脖颈上的血管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像即将喷射而出的火焰山。

余未晏强撑着意识想要透过释迦罗衣的眼睛看见什么,可是他始终无法睁开眼,九重瞳根本不敢直视眼前人。


“还差七秒,就满十五了。”

释迦罗衣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浑浊,掺杂了上位者的威压,周围的鸟雀在刹那间扑哧消逝。

“叮咚……”时间的流走声穿梭在耳边。

“阁下留情!”

宋归夷的魂体忽而浮现在众人面前,挡在了二人中间,堪堪行了个礼,便着急忙慌地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未晏只是第一次瞻仰阁下,一时嘴误,绝无冒犯之意,望阁下勿怪。”

释迦罗衣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有意思,这人世间看来已是能者居多了。”

释迦罗衣在众人面前突然消失,宋归夷二人被逼的匍匐在地,苟延残喘,来者不善的威压突然加载在二人身上,翻身不得。

月亮带着嗜血的红,释迦罗衣带走了一半的月亮。

———

除了余未晏二人,考察队的其他人都已熟睡,他们看不见残缺的月亮,但张家界的人看得到。

土生土长的张家界人有着敏锐的感官,以往的中秋月都是只圆不缺,而缺月从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旭哥,你看天上那月亮!”

方观旭顺着邻家阿妹指向的地方看去,山一边突现电击闪现、另一边小舍却彩霞虹光、江镇又乌云细雨绵绵,东边雷鸣轰轰,南边狼嚎的声音从月亮边边传来,五星异象齐现,让人分不清楚昼夜。

“不好!”

“胡阿公,有大事了!”方观旭急匆匆地向胡家跑去,胡家阿公胡善先是小镇上有名的天算师,天算术语诡秘难测,在诡术上深有造诣,却又用于正道,所以能被人们所接受。

胡家阿公三十而立,现在正值不惑之年。

“这大半夜的闹腾什么啊!”胡阿公的小孙子对着来人大叫道,见是方观旭,连忙赶来询问“旭小哥哥怎么急匆匆地赶来了?可是找阿公有事?”

“你这糊涂蛋,我明明一路上喊着阿公来的,不找阿公找你作甚呢?”

“哦哦哦,是俺听岔了。”

“阿公,阿公……”胡泽野跑到自家阿公的门前使劲敲了敲。

“大半夜的别囔囔,小心天狼吃了你!”胡善先推开门,胡泽野便感慨才一日不见自家阿公,阿公便憔悴成这样了,脸色惨白,面容消瘦,感觉有点、不堪一击。

“胡阿公……”方观旭瞧着胡善先赢弱不堪,着急忙慌地伸手去扶,结果胡善先一手摆着回绝道“我无事。”

“张家界百年前也曾出现过此等异象,当时我父亲一人独自上山摆法阵,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此等异象,大凶啊!”胡善先强撑着身体再次望向天上,“此次大劫,怕是躲不过了,真的要重蹈当年惨剧了吗!”

方观旭一脸愁思地看向山那一边,东西两边电闪雷鸣,本该一体的自然现象分割为成个体。

“胡阿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方观旭一脸焦急,双手紧握。

胡善先绝望地摇摇头,一刹那间四周突生火光四射,周围的星星点点火焰开始燃烧着一切。

“来人呐,起火啦,快救火啊!”

在沉睡中的众人怎么也叫不醒,而余下未睡的却怎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外面的人开始手忙脚乱,本该安静的街道消失殆尽,只余下四处逃难。


———

“你……”

余未晏一语未道尽,只感觉到没有月亮的夜晚异常的寒冷,而正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大窟窿,里面在不断地降落火星子,火星子落下的地方无一不是化为灰烬。

“这是地狱业火,一旦这火星子降落在人的身上,便会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宋归夷来不及解释,搀扶着余未晏就往小舍那边跑去。

“我们的人还在小舍,得赶紧回去。”

一路上风沙扑面而来,大风肆意地卷走一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狼藉一片。

令人疑惑不解的是,火星子和风沙并没有靠近小舍和江镇,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正上空的窟窿愈来愈大,刀光剑影闪现在眼前,真实却……

像看电影一般!

———

平行世界

七星山

应淮序躲在一个山缝隙洞里,看着外面的人在挥剑打斗,就在之前,他还在山上晃悠,突然风云骤变,大风肆意,电闪雷鸣,山上的一切都在被无情地冲刷,这是他经历的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天气。

他仔细观察过打斗的这些人,大抵是分为三派人马,一派人马戴着鬼脸面具,他们手上拿的武器皆是以倒刺的长刀为主,另一派人马脸至脖颈处纹有饕餮印记,手上拿的是双刀,一长一短,还有一派……

还有一派像是隐形人一般,能在瞬间漂移,应淮序看着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像,实在是像极了!

在张家界玻璃桥上,同时长有翅膀和尾巴的人,二者如出一辙。

陆陆续续传来武器碰撞的声音,传到应淮序耳朵里,又传到华夏的张家界。

应淮序根本不敢呼吸,他害怕这些武功高强的人能够在顷刻之间知道他的位置,他怕死,他有所牵挂。

雨水渐渐被血浸透、染红,老树上留下的刀刃是这次残酷战争的伤疤。

“哈哈哈哈,脱离了队伍的你们也不过孤掌难鸣,不堪一击!”

“嘁,华灯,孤迟早会捏死在手心,哈哈哈!”嘶哑粗犷的声音回荡着,听得应淮序浑身一激灵。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随后只听见“噗”的一声,腥血四溅,应淮序分不清是谁的血,残骸飞溅,夹杂着雨水。

应淮序用手抹去脸上的血水,死咬着牙齿,舔舐着上颚,周围原本盎然生机的一切在经过血水的浇淋瞬间枯萎死亡。

应淮序躲藏在一块不足一人高的石洞下,突然感受到上方一股猛地力量,再次出现在应淮序眼前的是一双折断的羽翼,一具伤痕累累、半死不活的“尸体”。

他的手自然垂落下来的时候,紧紧握着一个东西,当周围一切再次归于平静时,应淮序才敢攀着周围往外爬,望着那双握紧的手,应淮序陷入了沉思。

眼前这人戴着精巧的面具,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痕,应淮序看了倒吸一口气!

再观周围,狼藉一片,尸体七七八八散落在各地,血腥味弥漫在四周,浓重地使胃翻腾,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的打斗很激烈。

应淮序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周围的气流浮动的很微弱,突而,猛然间那人一睁眼,深呼吸抽搐了几下。


如若不是看到他嘴角不断汩汩溢出的鲜血,应淮序还以为他毫发无损地复活了。

“你伤的很重。”

应淮序皱紧眉头,然而眼前人却突然坐起,深呼一口气,像无事一样摆摆手道:“契约灯未灭,我没那么容易死。”

说完他便忧郁地看向远方,他的眼神布满了愁思,痛苦交杂,他看向的地方是遍地残骸中的一处,那里也有一双折断的羽翼,与他不同的是,只有羽翼。

折翼对于华灯契约者来说伤害性大,但也仅仅是永远飞行不了罢了,可是一旦断翼,与自身分离,那么契约者将会是非死即伤,且是蚀骨剜肉般让人生不如死,其痛苦难以想象,且非常人能承受的了。

“吾乃华灯魔骨术法师云揽舟,我的一生只有一条使命,完成了死便死了,可是没完成,我愧对金身罗汉,也无颜下地狱了。”

说完,云揽舟苦笑一声,却只见右手自然而然地轻轻浮起,一个反手从手心浮现出一盏魔骨灯,五指张开将魔骨灯推向应淮序,魔骨灯在接触到应淮序时蠢蠢欲动。

云揽舟手轻轻一收,诧异地看着应淮序,他将魔骨灯置身于二人之间,以血结印打出一诀。

“乾坤现,四海定,万孚徒升平,九曲轮回十八金身,起!”

魔骨灯浮于空中,溢出白金色的光,十八金象环绕着魔骨灯不断地旋转。

云揽舟操纵着魔骨灯,随即看向应淮序说道:“九重天上的十八金身藏陀罗汉掌管这世间轮回,当第二盏魔骨灯亮起时,上面显示出了你的名字和七星山。”

“我?”应淮序不解地看向云揽舟,随即又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我知道,这世间有着许许多多的人为了找到你,已经不在了。”

在应淮序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眼神暗藏的忧郁。

“混沌初开,吸天地灵气而生,普日照光辉,与昼夜融合,称为十八金身佛像,十八金身佛像护生灵渡劫成为四海神灵,这才造就了山海异闻录中的种种奇迹。”云揽舟走向那对断翼。

断翼在地面渲染一片赤艳,夺目剜心般与自身分离,云揽舟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枯叶蝶,他人不知道金叶蝶为何物,可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当金叶蝶与神识分离那一刻,本体便已经殒命。

云揽舟嗤笑道:“四海神灵浑浊不堪,生性怪诞,肆意挥霍天地灵气,练就邪魔妖法毁天灭地,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局面,使得天地万物在一夜之间全部窒息而亡,化为泡影,再无生命波荡。”

“十八金身佛像为了救天地万物,以自身为练体,在九洲轮回之境被地狱之火熔炼了九九八十一个时间轮,方成了十八盏魔骨灯 ,以彼之力运行时间轮回直至与平行世界交互,此后,另外十七盏魔骨灯也不知所向。”慢慢的,应淮序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郁。

“原十八盏魔骨灯自天地渐稳后便再无生息。”

“在百年前,我手上这盏魔骨灯曾亮过一次,而在同时间的不同时空,相继亮了第二盏魔骨灯,与我手中的相呼应。”


“百年前?”应淮序诧异道。

“百年时间并不长久,若专注坚持一件事,其实不过弹指一瞬间罢了。”云揽舟悠悠然地说道。

随即又转头看着在自己眼前摇晃的金叶蝶,将它捏入掌心,用中指将其覆入眉心,在金叶蝶接触到眉心的那一刹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了金叶蝶的残识,以及那对断翼。

云揽舟堪堪挡住了想要窜进自己眼睛的一阵风,另一只手丢出璇玑伞,璇玑伞飞速地旋转,抵挡了一部分的风,而后云揽舟环住应淮序的腰身低下了头。

那阵风在被弹出去的时候,瞬间化作人形,是只蛇身女头的怪物,浑身绿粼粼一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女妖面容黝黑,伸出尖爪直袭二人,云揽舟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看尖爪就要得逞了,云揽舟将应淮序抛至身后,一把手抓住女妖伸过来的尖爪,直接往后一反,“咔嚓”一声扭断。

女妖不退反进,而云揽舟的手在接触到女妖的皮肤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溃烂 发出恶臭味。

“云揽舟!”

应淮序发现情况不对,想喊住云揽舟,可是为时已晚。

云揽舟强忍着疼痛不让仅存的意志消失,抵着应淮序不让其上前。

“离开这里!”

云揽舟猛地吐出一口血,因为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了,这次偷袭打的二人措手不及!

应淮序的犹豫不决,云揽舟看在眼里,就算他是魔骨灯选中的人,可是资质平平,难成大器,胆小懦弱,不堪大用。

应淮序从没想到自己皱眉,嫌恶地看着那个女妖的神情,在云揽舟眼里却变成了懦弱无能。

应淮序伸手,一道钟鼓应声而起。

浮现在眼前的是东皇神钟,钟响九声可毁天灭地,同时也是天界之门,可重新开启洪荒天庭。

这口神钟伴随着应淮序而生,每一声钟声都能够穿古返今。

———

华夏

小舍

时间静止在余未晏他们看见历史瞬影的刹那间,又在钟声传来的时候时间重新开始运行。

中间间隔了半个时辰。

余未晏二人应声倒地,钟声穿过耳蜗直袭全身,像电击脉搏,呼吸加快,而心血供不上呼吸速度,如若钟声再次出现,余未晏想,明年的今天别人就可以摘自己的坟头草了。

“未晏,捂住耳朵,所有人,捂住耳朵!”

宋归夷冲着众人大声喊道,钟声的回音依然回荡在耳边,宋归夷听出来是什么钟声了,好在东皇钟现在是初次现世萌芽期,威力尚不足为惧,如果是……,那后果不堪设想,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可是声音并未传递给众人,而是被屏蔽了,继而反弹了回来。

众人捂着耳朵痛苦呻吟,而在另一边,女妖受到灵力波动的袭击,直接被钟声缠绕,透析了全身。

一阵阵痛苦的哀嚎,才让应淮序看清了蛇身女头妖的真面目,在她的体内有着人类的粉碎骸骨,这些骸骨都还未被消化掉,应淮序透过这些骸骨看到了这些人生前的最后一幕。


女妖负伤潜逃,应淮序顾不了太多,他打算扛着云揽舟就往山下跑。

“没用的。”云揽舟气息紊乱,自身灵力波荡严重。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召唤上古东皇钟。”云揽舟欣慰地看向应淮序。

“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应淮序一脸严肃道。

“手不想要了吗?”

“那女妖体内含有巨毒,又加上它残害了无数人性命,罪孽深重,毒上加毒,此毒,连我也无解。”

“你一介魔骨术法师 ,这么厉害的官,怎么连自己都救不了!”应淮序眼角微红,一脸焦急。

“医者尚且不能自医,更何况,我专业都不对口,怎么对症下药呢?”云揽舟取笑道。

应淮序深吸一口气,将云揽舟放下,自己盘腿坐在一旁。

“看来你没什么事啊,看我干着急你挺开心的。”一脸埋怨的看着云揽舟,“行,你自个疗伤歇歇吧,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也不需要我干啥!”

“山这么大,野味什么的肯定也不少,我去打个野味给你垫垫肚子,需要我就吹这个,我立马就来。

应淮序递给云揽舟一个口哨,并教他怎么吹 ,“这么简单,你肯定一看就会。”

“哝,吹一个我看看!”

“是听听!”

“啊?”应淮序一脸诧异地看着云揽舟 ,“什么?”

云揽舟莞尔一笑,随即吹了一下口哨。

“能吹,还挺响。”

晚霞倒挂在云揽舟的身上,他的手想使力攥紧着那一个口哨,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了,只能渐渐无力垂放在身体一侧,慢慢的,面前的光不再明亮,慢慢的,他失去了生命。

华灯初上的契约者就连离开也不会留下任何东西。

云揽舟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他不想让应淮序以为自己独自离开了而想东想西的,他想告诉应淮序,自己离开了,但是神识还在,神识会穿古返今,最后来到应淮序出生的地方。

云揽舟会在这里等着应淮序。

云揽舟留下了同伴的那一双羽翼,还留了一封信,信的封面烙印是云揽舟的金叶蝶。

羽翼在主人逝世的24小时内,神识是不会飘散的,它会循着金叶蝶重新认主。

与此同时,小舍一边的人早已停止一切动作,当云揽舟离开时,时间才重新开始运行,每一次时间停止,都与七星山发生的重大事情密切关联着。

当这里的人重新苏醒,他们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情,可宋归夷却不受任何影响,他的魂体可以自由穿行 ,而在大庸七星山发生的种种像记忆碎片一般在宋归夷面前播放着,他目睹了大庸七星山发生的一切。

华夏张家界终于回归平静,而这里的人们却和之前一样正常生活,不记得发生的种种。

余未晏的记忆也像缺失了一部分般,不记得为何半夜三更不睡觉和宋归夷跑出来。

只有宋归夷清醒着。

———

另一边的应淮序还在傻乎乎地打野,自己好不容易从包里找出个弹弓来。

他屏住呼吸看着不远处的猎物,一弹一个准,收获丰富。

应淮序颇为自豪,轻蔑一笑,挑着猎物想同云揽舟炫耀,到了原来的地儿,人却已经不在了。

只留下了他之前费尽心思保护着的一双羽翼,旁边还放置着一封信。

信的烙印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是应淮序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颜色。

“就他这伤势,离开……”

应淮序眼角红润,悲伤的情绪贯彻全身,虽然与他相处不过短短一日,可是信任早已经将二人拉扯。

从眼角流下的温热滴落在信的封面,唤醒了沉睡的蝴蝶,信封自动打开,浮现出他最后的一幕。

男子戏谑地笑着,“要知道,唤醒金叶蝶可不容易,我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追逐它,它成为了我活着的信仰。

现在留下,很高兴它能够代替我再次重新认识你,你是魔骨灯命中的人,虽然我们短短相识不过一日,可是你的真诚和善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

别多想,我没有不告而别,契约者死不了的,只不过伤势太严重了,我只能够先离开,我会在你出生的地方等着你,期待与你再次相遇,云揽舟留。”


应淮序从来没有体验过失去的感觉,他顿时感觉手中的食物都不香了。

“嗐,又是爷一个人了。”

应淮序从旁边取了一根草叼着。

金叶蝶扑哧飞起,落在应淮序后脖颈,环绕着肩颈,形成一个印身,如若细看会发现,那只蝴蝶生动有趣,还拖家带口藏有一个卵,里面孕育着小生命。

当蝴蝶落在他的肩膀上时,和他心有灵犀,会模仿云揽舟的声音。

会陪伴他成长,教他魔骨术法,也会化作云揽舟的模样,同他习武笔画。

与天地同眠,枕日月星辰,日复一日的修炼,直到羽翼苏醒,与他契约,合成一体。

这一天夜里,应淮序浑身难受睡不着,一会刺骨的寒冷透彻全身,一会儿热火浇灌左右折磨,他抓挠着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这是修炼达到瓶颈期的反噬作用,他以修炼者的双倍速度在不断的突破瓶颈,可是想要和羽翼结合,就必须要在生死边缘徘徊,如果受尽折磨还依然活着,那么羽翼会认他为主,可如果死了,他将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

在此之前,云揽舟想过这些后果,连自己当初都差点命丧黄泉,他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够承受得住呢?

自己尚且受魔骨灯点拨教诲,可他得道不逢时,在鬼面人出现的时间里修炼,很难不遭遇敌手。

蛇身女妖只是鬼面人的试水手段,他们一直埋伏在暗处,等待着合适的契机一击毙命!

云揽舟仅存的一缕神识想要护住应淮序渡劫,可是自己的神识早已经四海分家难以聚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他受苦。

他将神识分散,进入到应淮序的脑海里,在最后的一瞬间,云揽舟微笑着消失了。

“愿我的绵薄之力,能够让你保持清醒。”

“再见了,淮序。”

应淮序一直被困在自己脑海的某一部分里,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在这里,他没有知觉。

在他的眼前闪过一些血腥的场面,那是千年前的鬼面人残害无辜百姓的罪证。

可是再度浮现的却又变成了长有羽翼的华灯契约者在滥杀无辜,面目憎恶、狠毒。

这些华灯契约者都在一个女人的号令下行事,他们隐藏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不会在世界留下任何的足迹,他们是弑杀成性,每杀完一个人都会用死人的血浸染自己的武器,用鲜血点缀自己的眉间。

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骨头,将会取下来制作武器。

种种影像浮过应淮序的脑海,看得他倒吸一口气,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

“鬼面人利用你的善良揣摩你的心思,因为你来自华夏,他们追寻不到你的气息,只能够利用你的弱点来控制你,淮序,能够轻易被迷惑,那就不配是魔骨灯选中的人。”

“揽舟……”

滴滴答答的水声萦绕在应淮序耳边,远处的刀剑声,呐喊声、助威声、哀痛声,声声夹杂,直至应淮序双膝差点跪地,他硬是撑着另一个膝盖不往下跪去,可是地面有强大的吸引力,仿佛要吞没应淮序一般。


“跪下吧,臣服于孤,孤便助你渡劫成功。”

“还用得着这么费心力、劳心神呢?”鬼面黑影仰天长笑,引诱着应淮序一步步掉入深渊。

应淮序一只手死死地撑住地面,恶狠地看向面前一团团黑影,“滚!”

他用掌力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奇经八脉,唯独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应淮序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被那一团团黑影缠绕,黑影嗤笑道“啧,孤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云揽舟也不过是孤的手下冤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可无趣极了!”

说罢,黑影极速向应淮序袭击而来,应淮序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黑影的袭击,他本以为黑影的袭来自己可以凭借着风向感受,可是真正当黑影逼近时,他没有任何感觉。

像……只是虚影一般。

应淮序眸色幽深,笑意不达眼底,看向自己面前四处乱窜的黑影说道“原来不过是一团废气,屎壳郎放个屁都比你香,又何必在这里污染空气!”

气氛在一瞬间拉紧,应淮序的一双眼睛充满戾气,死盯着黑影,“杀你一个也是为他报仇,灭了你鬼族也不过尔尔。”

黑影头头被彻底激怒了,每一团黑影从内而外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在一声声咒语下合为一体。

应淮序用刀柄割伤自己的掌心,将掌心血点在自己眉间,以鲜血激活了身体里的上古神器东皇钟,“以我之血,召天地之灵气,万物、终破!”

璇玑锁转动的声音悄然出现,萦绕在耳边,每一声都代表着倒计时,当机枢断裂,解锁声戛然而止,四方幽寂,东皇神钟缓缓升起,聚拢每一团黑影,黑影还未有所动作 ,就被掩埋在东皇神钟之下。

扬起的灰尘飘到了应淮序的口鼻之内,直犯呛,应淮序深刻地知道,自己是靠着东皇神钟的神力才得以如此强大,而东皇神钟并非自己囊中之物,一旦灵力无法提升,自己将无法驾驭,那么东皇神钟将会陷入无休止的沉睡状态。

应淮序低头沉思,才发觉地面像是在浮动一般,这时才注意观察起周围环境来,在这个地方,仿佛存在着一切的未知。

准确地来说,这是另一个世界,这里生活着各形各色的人,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

应淮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鱼,但是长有翅膀还长有尾巴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周围漂浮的空气像可以触摸的水滴,都显现着一股灵动。

当他触摸水滴,水滴便自动幻化成一段屏障,屏障内外分离,里面的世界又是一番天地。

应淮序在这里看见了冰封的山川河流,刺骨的冷从上而下贯彻全身,他走在一条透明的冰川上,如若低下头,可以看见脚底冰封的万丈深渊。

他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化作雾莲盛放,步步生花,余波微漾。

“愿与山海共秋色,不与日月争短长。我是虞归晚,欢迎来到、华灯初上。”

那女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生的一副好容颜。


眸间生有两点黑痣,眼尾细长妖冶,点有一抹朱红,雪色的眼妆更添一份神秘,手拿惨白的鬼脸面具,煞是骇人。

女子淡然一笑,随即道“请小哥哥闭上眼睛,跟着风走,如若不敢,大可止步,不必强求。”

小女子面颊两侧画有桃色山峰,隐隐约约,与苗族的太阳纹相似。

应淮序并未向前,止步不语,皱着眉头看着虞归晚手中的面具。

“怎么,你怕这个?”

虞归晚将鬼脸面具拿在手心把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随身携带着吗?”

虞归晚刚说完这一句话,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她又突然从应淮序面前的柱子一边转了出来,“嗨喽,小哥哥,晓得了吧~戴上它可以隐身哦!”

虞归晚顶着鬼脸面具往空中一抛一接,“如何,想试一下吗?”

“桑晚晚,莫要胡闹。”突然从水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手拿倒勾琵琶琴,一袭青发垂于身后并未束起,发尾尖吊有枯叶斩,神秘且锋利,赤着白皙的足踝,足踝上吊有一摄魂铃铛,步步响、步步想。

“好不容易来了个美人哥哥,还是个厉害的角色,怎能不动动歪心思呢~”

虞归晚手攀附在应淮序的肩膀上,左右滑动感知触摸到的肌肤纹理,突然,虞归晚猛地竖起食指直接插入应淮序的右肩膀一探究竟,与此同时,应淮序也屏住呼吸,打算反擒拿虞归晚,二人的手在半空中触碰到,皆是一怔,虞归晚又飞快地将手缩了回去,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虞归晚的眼睛像一只小白兔,灵动又无辜,“小哥哥好身手,小女子佩服!”还不时拱手作揖,满心皆是欢喜。

她娇容突生一抹红艳,俏皮可爱,小手背于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只余下应淮序和宋辞境二人,应淮序一身痞气,又从身后的花圃中取出一根草叼在嘴里,啷了个啷当,摇摇摆摆地走了,反观宋辞境,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绿松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她,一朵守护了千年终于绽放的睡莲,只发觉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

宋辞境微低着,轻轻摇了摇头含笑,忽而视线与应淮序碰撞在一起,宋辞境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之报以一笑,坦然离去。

应淮序跟在其后,这条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走过了春夏秋冬四季,最后才回归自然的温度。

“这里是大庸,也就是二十二世纪的张家界,十里画廊,也就是在这条长达十余里的山谷两侧,有着丰富的自然景观,人行其间如在画中。沟旁黛峰屏列,山上的岩石形成了200来尊似人似物、似鸟似兽的石景造型,其中“孔雀开屏”、“采药老人”、“寿星迎宾”、“猛虎啸天”等最为著名。”

“你肯定好奇为什么张家界的十里画廊会在华灯出现?”宋辞境说完看着应淮序,等待着他的回答。

“比起这个,我想我更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能上天入地也能入深渊大海,会窥探人心,总而言之,能者比比皆是。”应淮序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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