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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一九八五

北雁飞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吴天宇没想到自己也能重生,看过许多重生小说,盼望着自己也能重生一次,这次竟然真的重生了,而且还是在八十年代,这个刚改革开放的年代。

主角:吴天宇   更新:2023-01-15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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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吴天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在一九八五》,由网络作家“北雁飞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天宇没想到自己也能重生,看过许多重生小说,盼望着自己也能重生一次,这次竟然真的重生了,而且还是在八十年代,这个刚改革开放的年代。

《重生在一九八五》精彩片段

吴天宇走在大街上,心情烦躁不安,刚刚又和那个前妻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他最近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尤其是情绪激动后,更是有些阵痛发生。

从裤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随手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在肺里循环了一圈后,从鼻孔里冒出来,留下一丝尼古丁在身体里,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不知不觉中来到步行街的休闲区域,这里有很多人坐在花台边上,有摆龙门阵的,有窃窃私语的,有拿着手机拍照的,还有拿着手机用视频聊天的………

吴天宇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深吸了一口烟,抬手一弹,剩下的烟头划过一道弧线,掉在垃圾桶里,至于会不会烫坏垃圾桶里的塑料袋,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不随地丢烟头就不错了,没看到旁边的那个老哥,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底搓搓,然后踢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看着步行街的人来人往,不时的有穿着时尚的美女从他面前经过,身上带着香水味有的好闻,有的很冲鼻子,他在心里按照香水的味道,评论一番这些美女的职业。

打望了半天后,他的心情平静下来,拿出手机找到那本没看完的电子书,接着上次看到的地方,看了起来。

看到高潮部分,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烟美美的抽了一口,还没有吐出那口烟,感觉胸口疼痛难忍,刚要拿手机拨打120,他就失去了直觉。

“谁见了一个大白草鸡,跑到你家去了,给放出来,俺家里草鸡有记号,别叫我认出来老……………”

吴天宇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女人在大喊,好像是村里金镯婶子的声音,以前和吴天宇家住在一条街上,但金镯婶子不是死了吗?吴天宇想到这里突然睁开眼,发现四周黑乎乎的,窗户外边有亮光,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月光。

“谁见了一个大白草鸡……………”金镯婶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她是从街头吆喝到街尾了。

我……我这是重生了?

吴天宇急忙从炕上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身体,果然是年轻时健壮的体魄。

现在是哪一年呢?吴天宇坐在炕上仔细回忆起来。

半小时后,感觉身体有些凉意,急忙拉过被子披在身上,现在已经是初秋,早晚有些冷了。

吴天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现在是哪一年,不过他肯定,现在不会是九三年,因为金镯婶子是九三年春天得病死的。

双眼渐渐的适应了屋里的亮度,吴天宇伸出手在墙壁上划拉了几下,摸到一根细绳,往下拉了一下,咔哒!一声,灯盒开关里的两个小铜片连接在一起,灯亮了,屋里的一切顿时被灯光照的显露无遗。

吴天宇看着屋里的东西,一张破旧的连三抽屉桌子,桌面上还有一个洋油灯,一盒洋火,有些发黑的墙壁上贴着一张伟人画,两边还有字,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

“小宇,你不睡觉干嘛呢?赶紧把灯拉了,省点电。”吴天宇只顾着看屋里和墙壁了,没注意炕上还有人,不过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娘,我上个茅房,一会回来再拉灯。”吴天宇说着跳下炕,趿拉着一双鞋赶紧来到外面。

娘还没死,娘还活着,弟弟和爹也没死,真是太好了,这重生太他吗的好了,我喜欢重生。

吴天宇跑到院里,心中不断的念叨,等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按照儿时的记忆,来到漆黑的茅房,边撒尿边想着等明天看看这是哪一年,顺手抖了抖,提起秋裤回到屋里,拉了一下灯绳,屋里重归黑暗。

吴天宇躺在炕上,兴奋的根本睡不着,上一世在九二年四月十一这天,母亲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去世,母亲去世后,家里如同天塌了一般,父亲着急上火,在九五年五月十六这天肝癌去世,剩下他们两个没爹娘的孩子,好歹那时候他们都结婚了,不然连媳妇都娶不上。

弟弟在二零一二年,刚刚四十岁的时候,得败血病去世,留下两个孩子和弟媳,很是可怜,吴天宇有时就想,是不是自己命太硬,先克死母亲,然后又克死父亲,虽然弟弟的死和他关系不大,但他心里总是在纠结这些事。

现在自己重生了,一定不会让悲剧发生,母亲的病经常吃着些药,完全可以避免,父亲也不会着急上火,安安稳稳的做他的老实人,弟弟的病因,主要是在他小舅子开印染厂上班,油墨的毒性破坏了血液,才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去世的,到时候不让弟弟去那里上班也可以避免的。

吴天宇想到这里,先为家里人的安危松了口气,能再次看到父母和弟弟,他心里很是兴奋,久久不能入睡,半夜里弟弟还说着梦话,让他更是无法入睡,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头套和枕巾。

好不容易,外面的天色亮了,大街上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吴天宇穿上绿色裤子,上身穿着一件长袖蓝秋衣,脚上穿一双平底鞋,来到院子里,按照记忆中姑父教的拳法打了一套军体捕俘拳。

“小宇,又在练武啊!好好练,到时候你也去拍电影。”从北面屋里出来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中年人,打趣着吴天宇。

吴天宇又练了几分钟,停下来后,拿秋衣袖子擦擦汗水,平息了一下气息,开口问道,“叔叔你没上班去啊?对了,今年是什么年啊?”

那中年汉子叫吴恒泰,是吴天宇的堂叔,现在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在市里的建筑公司上班,是架子工,那个年代没有脚手架,建高楼都是用木杆搭架子,他是专门搭架子的架子工,属于国营单位,上一世他退休后,得了偏瘫,每次吴天宇去看他的时候,都会张着大嘴激动的哭,吴天宇重生前,他的身体已经不能走路了,每天坐在轮椅上,堂婶推着去外面到处走走。

吴天宇的爷爷辈有三个,他爷爷最小,在三年困难时期,为了救姑姑饿死了。

他家有五间北房,中间堂屋共用,在院子的南边,还有两个带茅房的猪圈。

大爷爷住中间的一间半,堂叔住东边的一间,吴天宇的奶奶和姑姑住中间的一间半,吴天宇家住西边的一间。

吴天宇的父亲在铁路上上班,属于铁路基建,专门铺设钢轨,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每年最多回家三次,一次是麦收,一次是秋收,再就是过年才回来了。

“我不是歇班了吗?昨天你都问了,今天还问,什么记性?要不怎么说你上学不行呢!今年是牛年,问这个干嘛?”堂叔被吴天宇又问了一次,有些恼火了,不过这个堂叔对他们兄弟俩可是真的亲,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买上半斤水果糖,给他们几个孩子分上几块。

牛年,那就是八五年了,我今年才十六岁,正好今年初中毕业,以后不用担心去上学了。


“小宇,吃饭了,不上学了,天天吃的还多。”母亲刘青兰在屋里边说边抱怨他。

吴天宇抓住压水机的木柄压了几下,井水被压水机抽上来,顺着压水井的水槽流到外面的池子里,他赶紧弯下腰,就着井水洗了把脸。

“娘,”吴天宇忍着激动的心情,看着已经有些白发,在给他们兄弟俩盛稀粥的母亲,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叫小磊吃饭,这么大了每天还让叫,都睡不醒了。”母亲边唠叨边放下小炕桌,从橱柜里拿出一碟咸菜,然后又从蒸锅里,用筷子夹起五六个白面和玉米面混合在一起的窝头,放在盘子里。

吴天宇走到炕沿边,看着还在沉睡的弟弟,青涩的脸庞,嘴角还带着口水的痕迹,想起上一世他临终前和自己说的话,眼泪无声的落下来,滴在弟弟吴天磊的脸上。

“哥,你怎么了?”吴天磊被泪水落在脸上惊醒了,看到吴天宇在落泪,爬起来开口问道。

“哦!没事,我被沙子眯眼了,流点泪把沙子冲出来就好了,起来吃饭吧!”吴天宇赶紧撒个谎,抬起手擦擦眼睛。

吴天宇再次吃到母亲做的饭菜,激动的差点吃呛了,不住的咳嗽起来,赶紧跑到压水井那里喝了几口水。

“吃饭着什么急?慢点吃。”母亲边说边递给他一个混合面的窝头,嘴里说着训斥的话眼睛却带着浓浓的关怀之意。

母亲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在那个没有儿子就被人瞧不起的年代,母亲不管是在家里或者在村里,都是昂首挺胸的一脸骄傲。

弟弟吴天磊比他小三岁,今年刚上初中,中学就在他们公社上的社中,学习成绩一般,他们家加上堂叔一家,就出了一个大学生,堂弟吴天昊不负众望考上一个二流大学。

“娘,我上学去了。”弟弟吴天磊,放下筷子,用手擦擦嘴,拿起挂在墙上的书包,出门走了。

吴天宇喝完最后一口稀粥,想找纸巾擦擦嘴,屋里干白净啥到没有,想起还不是那个用纸巾擦嘴的年代。

“吃饱了吗?”母亲随口问了他一句。

“嗯!吃饱了。”吴天宇又一次听到母亲经常问的话,忍不住又要落泪,赶紧跑到院里,用压水机洗洗脸。

“大哥,二哥走了吗?”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堂妹吴珊珊背着用碎布做的书包,站在院子里,等着吴天宇回答。

“走了,你快走吧!一会要迟到了。”吴珊珊高中毕业后在县里的统计局上班,年轻时长的很漂亮,老公在电力局上班,一家人过的很不错,上一世吴珊珊到中年后,胖的有一百六十多斤,她和吴天宇打电话的时候,吴天宇经常劝她减肥,她嘴里答应着,可就是不行动。

“哼!又不等我,等回来再说。”吴珊珊撅着小嘴走了。

弟弟吴天磊和这个堂妹关系最好,上一世弟弟临终前,堂妹都哭晕过去了,对弟弟的两个孩子也很关心照顾。

“娘,我出去一下。”吴天宇给母亲打个招呼,不等母亲说话就走出了院门,他怕在家里又要落泪,不知怎么了,他一看到家里人就想起上一世的事,眼泪都止不住的要掉下来。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小孩子,背着书包一起去上学,不时的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还打打闹闹,互相追赶着,大叫着,童声荡漾在大街上。

重生太好了,吴天宇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又感叹一番。

现在是八五年初秋,改革开放几年了,他们内地没有沿海地区发达,但做小买卖的也多了起来,不过在吴天宇他们这个村里,只有几个做小买卖的,卖些水壶茶碗,笤帚簸萁,铁锹叉子什么的,都是农村用的东西。

吴天宇所在的村子叫云溪村,人民公社,派出所,邮局,银行都在这个村,村子外面有国道,有铁路,他们镇上还有一个火车站,距离京城只有一百多公里,交通比较发达。

吴天宇顺着路往南走去,不到十分钟来到南边的云溪河,河水清澈见底,水流缓慢,一些水草漂浮在河面上,河里的小鱼在游荡着寻找能吃的东西。

坐在河边的沙滩上,吴天宇思考着重生回来后要做什么?

上一世自己碌碌无为,事业,家庭都不顺心,最主要的还是没钱,他做过很多生意,几乎都没赚到钱,不是前面赚钱了,就是没多久又亏进去,前世的妻子经常嘲讽他,说他的钱都捐给铁道部了。

有时候他就在想,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按说赚的钱也不少了,可亏的钱也不少,好比前世的一个朋友说的话,你只有一个小水缸,装不下那么多水,水多了自然要溢出来,让你永远保持那个小水缸里的水,撑不死饿不着。

上一世八五年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好像去跟着村里的泥瓦匠去修房子了,他是小工,每天只有五毛钱,人家大工才八毛,他还记得当时手上弄了几个血泡,晚上拿针挑破了,第二天干活的时候,碰到就疼得呲牙勒嘴,村里人还嘲笑他,刚出校门的小崽子哪里吃过这种苦。

他坚持着干了一个多月,干完了这一处活,就再也不去了,原因是对门和他一般大的臭蛋儿,带着他去附近的村里收兔子和鸡,两个人把收回来的兔子和鸡,用注射器给兔子灌水,给鸡注水,然后再去集市上卖掉,每天多的时候能赚两三快钱。

可是好景不长,收兔子和鸡的买卖不好做了,一是附近村里的兔子和鸡都被他们买完了,二是他们在集市上卖的时候,那些买家都要用力挤压兔子和鸡的肚子,注进去的水都被挤出来了。

两人后来又想了个办法,找到集市上卖耗子药的老关头,让他给配了一些毒性小的耗子药,每天下午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附近村里撒耗子药,第二天早上再去收兔子和鸡。

农村里的鸡都是散养的,早上鸡出了鸡窝就到处觅食,吃了他们撒的耗子药,很快倒地不起,村里人以为鸡不小心吃了谁家的耗子药,正好他们去收兔子和鸡,两人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来,出了村拿出一片药片喂给鸡吃,不到半个小时,鸡又活过来了,两人那几天很是赚了不少黑心钱。

后来这事还是被村里人发现了,一群人拿着铁锹叉子,非要揍他俩不可,吓得俩人再也不敢去村里收兔子和鸡了。

吴天宇想到这里笑了笑,这一世怎么也不能再做这些缺德事了,那要做什么呢?干泥瓦匠的活肯定不会去干了,一个重生者再去干那些力气活,简直就是丢了重生者的脸。

他突然想起上一世在干泥瓦匠的活的时候,听一些村里人说,在杨家坟有人在一个坍塌的墓穴里捡到一个铜盆,后来说是古董卖了一百多块钱。


吴天宇想到这里,决定自己去寻找那个坍塌的墓穴,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古董,只是当时的人只认铜和铁,其他的瓷器肯定不当回事。

他对以后发生的事都知道个大概,并没有记得那么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重生,不然早就写在本子上,带着重生回来了。

这一世他也没多大的理想,只想着家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多赚些钱,改变家人的命运,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些重生者,做到国家首富,世界首富,那根本不现实,他也没那个脑子去做。

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吴天宇站起来,准备先去杨家坟看看,那个墓穴坍塌了没有?

穿过公路,走过铁路,来到村子外面的庄稼地里,他们这里属于华北平原,地里种玉米和花生的多,不过每家都会种两三分地的黄豆,留着过年做豆腐。

玉米杆有一人多高了,现在庄稼地里也没人,该锄的草已经锄完了,玉米长起来后,地里再有一些小草,被玉米杆遮住也长不大,所以也就没人去管了。

十分钟后,来到一座大黄土岗子旁,这就是杨家坟的坟地,杨家坟不是他们村里的坟地,而是云溪河南边杨家村的坟地,传说杨家村的人在古代有个当大官的,告老还乡后,买下这里的土地作为杨家村的坟地。

上一世在九零年的时候,杨家坟被吴天宇他们村里夷为平地,分给村民们种庄稼。

吴天宇爬到黄土岗子上,岗子上有一些不成形的树木和杂草,还有一些野兔挖的洞,小时候吴天宇可不敢到这里来,主要是怕蛇。

吴天宇开始寻找起坍塌的墓穴,整个杨家坟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坍塌的墓穴。

这是怎么了?怎么找不到呢?村里有个大事小情的传的都很快,那时候的人吃完晚饭,都到大街上聊天,谁家都没有电视,主要是经常停电,家里好一点的有个收音机,每天抱着听评书,什么杨家将,岳飞传,三国演义……听的时候很多人围在一起,谁都不敢发出声音,就是咳嗽都赶紧捂着嘴闷哼一声,即使这样还会被人嫌弃,咳嗽的人也不敢说话,怕引起众怒。

吴天宇在黄土岗子上转悠的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决定先回家再说,下了土岗,走了不到两分钟,突然落下雨来,先是小雨不久就下起了大雨。

吴天宇突然想起来,原来是这场雨把墓穴冲的坍塌了。

地里的路边上有机井房,里面有抽水机和电动机,他三步两步的赶紧跑到机井房里,电动机已经被承包浇地的人拉走了,这个机井房就是承包人看守电动机的地方,那时候小偷很多,偷一个电动机可以卖不少钱,所以承包浇地的人晚上都会住在这里,等把土地都浇完了,就拉着电动机回家了。

外面的雨很大,雨水都出现了雾气,这个季节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会落雨,玉米几乎都不用水浇地就能成熟。

半小时后,雨过天晴,吴天宇决定再去杨家坟上看看,免得雨水冲坍塌了墓穴,被其他人捡漏了,至于盗墓的事他没考虑,现在这个年代谁管这些啊,他记得当初村里推平杨家坟的时候,挖出来大量的铜钱和铜子,有些人还挖出了银元,也没见有人来查收,都是谁挖的是谁的,村长也跟着挖了不少。

地里的路面上积水干的很快,他们这里的土地以黄土居多,很是吸水,一般下过雨两三天后,路面都干的起尘土。

吴天宇绕过低洼处的积水,又一次来到杨家坟上,远远就看到在黄土岗子上,出现一个大窟窿,吴天宇连忙跑过去,看到这个大坑有三米多深,里面还有一些杂草和几条小蛇在游动。

上一世他看到蛇,会捂着后脑勺跑开,都是奶奶给他说,蛇在数你后脑勺的头发,数清楚了人就大病一场,严重的还会死。

后来他到了南方,那里的人经常吃蛇羹,开始他不敢吃,后来吃了一次觉得味道不错,虽然不是经常吃,但对蛇的畏惧感也消失了,跟着南方的朋友还去山里抓过几次蛇。

他看了看大坑到地面的高度,用脚把坑边的黄土踩下去,这里都是黄土,又刚下过雨,很快就弄了一个斜坡,他顺着斜坡来到坑底。

坍塌的地方在墓道上,这个墓道周围有几个野兔挖的洞,看来是雨水经常冲到野兔洞里,时间久了把墓道浸泡坍塌了。

这个墓穴很简单,墓道有六七米长,两米多宽,用大青砖和沙灰砌成,地面上用青砖铺就,坍塌的位置在墓道的前方,距离棺椁还有五米左右。

吴天宇走到棺椁旁,看到这个棺椁外面已经有些腐烂,露出里面用黄蜡密封的棺材,柏木材柳木套,老人们说就是这种棺椁了。

他也没想着开棺,再说也没带工具,捡起棺椁旁的五个瓷瓶,里面的五谷杂粮都已经腐烂成一坨。瓶子都不大,还不到一尺高,在棺椁的后面还有一个铜盆,这是给死人洗脚用的。

吴天宇在四周又找了一遍,又找到一个瓷坛,一个瓷罐,都收到铜盆里,端着来到坍塌的地方,顺着斜坡爬到黄土岗子上面,也没去管脚印,只要有两三天没人来这里,到时候下雨刮风自然就毁去了痕迹。

大白天的也不能端着这个铜盆回村,走到云溪河那边,找了块尖石头,挖了个坑,留下两个瓷器,准备先拿回去,剩下的都埋入坑里,又拔了些杂草,把痕迹扫了,那块尖石头就是记号,等下午他就都拿回家去。

拿着两个瓷器,来到河边,把瓷器扔到水里清洗一遍,瓷罐底部落款有六个繁体字,大清乾隆年制。

吴天宇虽然不懂古董,但也听说过什么官窑民窑,这瓷罐分明是官窑的东西,也可能是杨家村的那个大官从京城带回来的。

另外一个瓷瓶是个梅瓶,本来是一对的,不过被他埋到坑里了一个,把梅瓶摇晃了几下,倒出一些黑乎乎的脏东西,顺着河水漂走了。

这个梅瓶的底部落款也是那六个字,大清乾隆年制。

看来这个杨家村的大官应该是乾隆年间的官员,不然怎么会有乾隆年间官窑的瓷器。

吴天宇也不管这些,他洗干净了两个瓷器,边走边看,回到家中,路上都想好了,瓷瓶要藏在什么地方。

他家里有猪圈,他们村里的猪圈都是两层的,一层养猪,二层放着猪糠,都是一些红薯藤蔓晒干后,用石碾压碎,混合着磨小麦剩下的麦麸,和一些潲水喂猪。

吴天宇把梅瓶和瓷罐藏到猪圈的二层角落里,这里一般人都不会注意,母亲也不会去看角落里有没有东西。


吴天宇藏好瓷器,装作去茅房一趟,提着裤子,边走边系腰带回到屋里,院里的大爷爷看到他也没说话,径自忙自己的事。

吴天宇知道大奶奶明年就要死了,大爷爷在八九年的时候也得病去世了,都是八十多岁的高龄,死了也是喜丧,没什么想念的,而且大奶奶对他们兄弟俩不好,还经常欺负自己的奶奶,主要是爷爷死的早,家里没男人了,奶奶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被妯娌欺负很正常。

大爷爷对他们兄弟俩都很亲,可能是看到家门有后,心中高兴的缘故吧!

母亲没在家,也不知道去谁家串门了,还是回娘家了,吴天宇的姥姥家是他们本村的,刘家大户出来的闺女,那时候刘家是地主,解放后被工作队和搞了个富农,带上四类分子的帽子,隔三差五的被拉出来斗争。

母亲由于出身不好,快三十岁了才嫁给父亲这个穷光蛋,而且两个人都属于晚婚晚育。

看着住了十几年熟悉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能引起他童年的回忆。

看看桌子上的马蹄表,快十一点了,母亲还没回来,该做午饭了,奶奶被姑姑接到县里去住了,这是他早上起来才知道的。

吴天宇决定自己做饭,母亲做的饭没油水,不经饿,他要做烙饼,这东西吃饱了能顶到黑。

屋里的东西,跟随着记忆越来越熟悉,前世离婚后,他都是一个人做饭,厨艺相当不错,主要他有些馋嘴,很快活好白面,做出剂子,撒上葱花,拿着油罐来到外面的锅头台这里,烙饼用大铁锅最好吃,不像后来用电饼铛,没有烟火味道。

拿火柴引燃麦秸,锅热了拿小勺从油罐里舀出花生油,在锅边上倒了一圈,然后从案板上拿起擀成圆形的大饼,放入锅中。

不到二十分钟,六张葱花饼就做好了,拿起铅盆在压水井,压了半盆水倒入锅中,又拿起一些水嫩嫩的小白菜,在压水井那里洗干净,锅里的水快滚了,放入小白菜,加了少许盐,这时候农村里也没味精鸡精什么的调味料,都是绿色蔬菜。

“哇!哥好香啊!这是你做的吗?珊珊快来吃吧!你大哥做的烙饼。”弟弟吴天磊和堂妹吴珊珊一起放学回来了,进门闻到香味就大喊起来。

“去洗手吧!准备吃饭。”吴天宇刚把锅里的菜汤盛到盆里,母亲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吴天宇竟然做好饭了,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孩子长大了,能帮我分担一些家务事了。

“大娘,大哥做的烙饼真好吃。”吴珊珊嘴里咬着饼,还不住的夸赞吴天宇。

母亲对这个堂侄女还是很亲切的,她没有闺女,就很喜欢这个堂侄女,不像堂婶那么黑心,恐怕吴天宇兄弟俩吃了她家的东西一样,每次有点好吃的都藏起来偷着吃,后来吴天宇也明白了,毕竟那时候都穷,家里有点好吃的,还不留给自己的孩子吃吗?

母亲和堂婶没有利益纠纷,所以她们的关系还算可以,堂婶家也是他们村里的,两人娘家那边的关系还很好。

吃饭的时候,吴天宇还怕母亲怪他把白面吃了,现在家里基本上都是吃混合面的,单独吃白面的次数,在吴天宇的记忆里很少见,看到母亲没有说他,吴天宇也放心不少,他这次重生回来,发誓一定要孝顺父母,即便不能改变悲剧,也不会向前世那样,到老了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他不会让他发生。

“小宇,我给你找了个活,明天跟着你全平哥他们去干活吧!小工一天五毛钱,你不上学了要干活吧!”母亲边收拾碗筷边对吴天宇说道。

吴天宇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对他吃白面的事没说他了,原来是想让他去干活挣钱。

按照前世的路线走,也该去干活了,不过吴天宇这次肯定不会去干活了,他要想办法说服母亲,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让母亲看到希望,就不会给他找活计了。

“我下午办点事,回来再给你说。”吴天宇说完不等母亲再问他,连忙跑了出去,顺手背起院里的一个粪筐,出了院门。

吴天宇准备现在就去把那些瓷器拿回来,然后去京城找港商卖瓷器,这个年代只有港商出的价格高。

从今年年底开始,他们这个镇上会出现一个全国最大的烟草黑市场,这个黑市场一直到九五年烟草专卖之后才取缔。

那时候他们镇上的男人,只要胆子够大,都发了大财,从八六年开始,到九五年结束,他们镇上出现了十几个百万富翁,两百多个几十万元户,平平常常的一个女人每年就在市场上接烟卖烟都能赚几万块,堂婶都赚了十几二十多万块。

吴天宇是从九零年才接触烟草行业,那时候他岁数小,刚刚二十一二岁,出门又少,先是在京城的东四糖烟酒批发部,搞了一百箱烟,拉回家后赚了五千多快钱,后来京城去的人太多了,他们就开始往云南跑,那里的烟厂多,而且云烟贵酒那是在全国都有名的。

搞烟的那几年他赚了二十多万块,后来他家里修房子,母亲得病去世,父亲又住院做手术,他赚的那些钱基本上又都用完了,那几年不但没赚钱,倒还用了很多钱。

后来和他一般大的哥们都赚了钱,就他没钱,和别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就很自卑,渐渐的疏远了那些朋友,所以他的好朋友也很少,只有那么两三个人始终对他不错,对门的臭蛋就是其中的一个。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去河里游泳,一起去收兔子和鸡,一起被人追着打,在他后来给儿子买房子的时候,还是臭蛋给了他二十万,到他重生前都没还给他。

边走边想着,来到云溪河这里,先去在树林里弄了些枯树枝,然后挖出瓷器和铜盆,在河水里把这些瓷器都洗干净,然后装到粪筐里,上面盖上枯树枝,背起粪筐回家。

回到家中,把枯树枝丢到柴垛上,把那些瓷器放到猪圈的二层上,拿起一个瓷罐回到屋里。

“娘,你看这是什么?”母亲正坐在炕上缝补着什么,抬头看到他拿着一个瓷罐问道,“是什么?”

“是古董,就是老物件,我想拿到京城去卖,能卖很多钱。”吴天宇开口就把他娘吓了一跳。

“你这么小,怎么能去京城?不行!”

“娘,我不小了,我都十六了,你给我三块钱,我今天晚上就坐火车去京城,卖了钱都给你。”吴天宇知道母亲的性格,对于自己要出远门,心里还是很支持的,她经常说,好男人志在四方,不出门锻炼锻炼,那叫什么男人,一辈子没出息。


吴天宇的话让母亲顿了一下,接着他又说道,“娘,京城又不远,坐火车三个小时就回来了,我是男人也没人会要我,你不用担心我被拐走,就是拐走了他还得管饭,家里还省了吃的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给你十块钱,不管卖不卖得掉都早点回来,嗯!你的瓷罐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是老物件?”母亲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正要递给他,突然想起他瓷罐的来历。

“这是我在杨家坟的墓子里找到的,那还不是老物件,你看这上面还有字呢!大清乾隆年制,离现在两百多年了,很值钱的。”吴天宇指着瓷罐底部的几个字让母亲看。

“你小子胆子很大呀!几个人找到的?那你找到几个?”母亲看了一眼瓷罐上的字体,是古代的繁体字,就放心了,又问他和几个人去找的。

“我自己去找到的,那里下雨把墓道冲坍塌了,我下去在里面找到的,那里还有一个棺材,上面还打着黄蜡,我没有家伙,也没办法撬开。”吴天宇把瓷罐的来历说了一下。

“可不能去撬人家的棺材,那是断子绝孙的勾当,你可不要去干,不然我打死你,让你姑姑抓起你来。”母亲赶紧嘱咐他,还拿出他姑姑的名头吓唬他。

吴天宇的姑姑能去公安局上班,还是吴天宇老姑的儿子,也就是吴天宇的表大伯给她安排的,表大伯是他们县里主管公检法的县长,对他这个没有父亲的小表妹自然很照顾,想办法把姑姑弄到公安局上班去了,专门负责户籍这一块。

算算时间表大伯明年就退休了,不过他儿子现在已经做到县里商业局副局长的位子了,对表大伯的这个儿子,也就是吴天宇的表哥,他印象不深,主要他们离的远,岁数差的多,老姑和表大伯都去世后,这们亲戚也就断了来往,母亲和父亲去世的时候来过一次,再以后他做到了市长的位置,就更没有来往了。

“放心吧!娘,我不去了,我把这些瓷器卖了,我准备去做买卖去,到时候赚大钱,你就等着享福吧!”吴天宇接过母亲手里的那张大团结,装到裤兜里。

晚上一点半有一趟到京城的慢车,吴天宇带着三件瓷器,用草纸和麦秸包好,装到一个袋子里提着就出了门,母亲送他出了门,又百般嘱咐一番,看着他走到大街口了,还站在门口看着他。

吴天宇走到大街口要拐弯了,回头借着月光看到自家大门口还站着母亲,虽然看不清母亲的表情,他也知道母亲在担心他,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经过重生后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坐火车要买票,不过吴天宇从开始到处跑的时候,就没买过车票,一直到九五年后才开始买票,因为铁路查的严格了,进站出站都检查的严格。

现在这个年代坐火车要买票还会被人嘲笑没本事,就连列车员都瞧不起你,不买票的话,列车员可以把他手中的书卖给你,你买了票就没理由让你买他的书了,他的任务就不能完成了。

吴天宇记得有一次坐火车,被列车员查住后,让他们去补票,这次查住他们村里的有二十多个人,这些人都不买票。

村里有个岁数大点的青年对列车员说道,“你还有多少书和杂志,我们都买了,给我们送到座位上来吧!”说完转身就走到车厢里的座位上,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列车员抱着一摞书,挨个给他们发书,就和刚上学那会儿老师给学生发书一样。

后来列车员看到他们村里人,大家都有了默契,买本书就安安心心的边看书边坐车,也不用担心列车员来问你车票,那书比车票还好使。

吴天宇上了火车,凌晨的时候,车厢里的旅客不多,大多都在打盹发困,他找到一个位子坐下,对面一个旅客一直看着他。

“哎!看什么呢?老实坐着,别找不自在。”吴天宇知道出门在外,口气要硬,心要狠,不然净被人欺负,有时候还要先下手为强,这个年代打死打伤的人多了,又没有监控,找人都找不知道在哪儿找。

那旅客被他的话吓住了,赶紧扭头看向其他地方,不一会站起来走了,吴天宇看到他走了,把袋子放到座位靠窗户边上,顺势躺下,嗯!和卧铺差不多。

五点多的时候,火车到了终点站,吴天宇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亮了,抓起袋子提着,下了火车,跟着人群往出站口而去。

轻轻松松的出了站,回头看看永定门火车站几个字,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明年这个车站名字就改成京城南站了。

找了一个不要粮票的小吃摊,要了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就着免费的小咸菜,稀里呼噜吃了起来,十分钟后结账走人。

吴天宇边走边想,卖瓷器怎么去找港商?潘家园现在不行,都是一些摆地摊的,还没形成规模,都是一些人怀里揣着古董,见人就问,这时候如果有钱,买下一批古董,过个十几年再卖,可比买房子赚的多,而且现在基本上没有赝品。

对了,去国营信托商店,运气好能在那里遇到港商,前世他听南方的一个朋友说,他有个亲戚就是做这个生意的,经常京城的信托商店里买古董,然后运到港岛去拍买,赚了很大一笔钱,可惜后来炒股都赔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吴天宇想到这里,也没想去坐公交车,决定走路过去,顺便锻炼身体,他重生回来后,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前世还好,以前姑父教他的拳法,现在使出来毫不费力,比前世可厉害多了。

边走边练习腿法,呼吸着还算新鲜的空气,吐纳法也不停的吸气呼气,他姑父是侦察连长,转业后分到公安局工作,祖籍沧州,全国有名的武术之乡,姑父的父亲随着南下部队,留在这里,吴天宇看了电影少林寺后,缠着姑父学习了一些拳法。

吴天宇出门在外有了这些功夫,还真没被人欺负过,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了功夫底气也足,再说他身上还带着一把短刀,也是他姑父给他的军用匕首,五、六个人他自信还是能对付的。

信托商店在京城有很多,几乎每个区都有两三家,不过现在时间还早,都没开门,吴天宇也不着急,慢慢顺着马路走,不时的问问路,别走错了方向就行。

今天的天气不错,京城的初秋,比他们村里的温度低了一两度,感觉很舒服。

前面有一家信托商店,现在还没开门营业,吴天宇对着台阶吹吹气,吹走了尘土,坐在台阶上,等着那些港商来信托商店。


吴天宇闭目修炼了一会吐纳法,感觉自己坐了半夜的火车疲劳感消失了,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开门声,知道信托商店开始上班了。

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港商来信托商店,港商很好认出来,穿衣打扮,说话口音,一听就能知道是不是港商。

信托商店开始上班后,不时的有人进去,也有人拿着书包进去,可能都是问好了价格,拿到这里寄卖的,信托商店不光卖古董,还卖一些金银首饰,手表,钢琴,摩托车,缝纫机…………

远处过来一个黑瘦的男子,穿西装打领带,看长相就知道是南方人,上一世吴天宇见过很多这样的南方人。

吴天宇连忙站起来,露出一副自认很温和的笑容,“先生,你要不要古董?清朝乾隆年间的梅瓶。”

陈家豪这段时间收了不少古董,不过没有几个值钱的,他想找几个乾隆年间的古董,带回港岛也能卖个好价钱,京城这里现在来了几个港岛的同行,好东西都被他们收走了,昨天他去潘家园想买几个古董,可惜他都看不眼,今天又来信托商店碰碰运气,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回港岛,先处理了手上这批古董再来。

他刚走到信托商店外面就被人叫住了,而且这个年轻人说话不像京城这边的人叫同志,他还是第一次在京城有人称呼他为先生的,不由得停下脚步,又听说有乾隆年间的梅瓶,心中大喜,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嗯!你拿出来,我看看再说吧!”陈家豪的语气显得毫不在意的,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他显露出来的表情,对其他人可能还能蒙过去,但吴天宇早就看到他眼中冒出来的一丝精光了,立刻就猜到自己的那对梅瓶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好,我们在这里看吧!”吴天宇说完指着台阶,拿出袋子里包裹好的梅瓶。

陈家豪一看这对梅瓶,就知道自己今天要捡漏了,拿到港岛起码卖个二三十万,这个小年轻的给他两三百块就打发了。

“你卖多少钱?”陈家豪忍着激动,调整了一下心态问道。

“二十万,一个十万,你不要我就走,不耽误你的事。”吴天宇随口开了个大价,其实他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不过看这港商激动的眼神,肯定价格不会低。

“多……多少?二十万?你去抢吧!银行就在那边。”陈家豪被吴天宇的话吓了一跳,满以为这小子开价也不过五六百块钱,没想到他来了个狮子大开口,直接把自己的卖价报了出来,气的指着前面的银行大声吼道。

“别生气嘛?我漫天要价,你可以就地还钱,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大喊大叫的,以为是在港岛啊!你别忘了这里是大陆,随时公安会把你抓起来,走私国宝是要犯法的。”吴天宇心平气和的慢慢给他说了一番话。

“哦!对不起,我失态了,你说的对,不过你要价太高了,我都卖不到这个价格。”陈家豪被吴天宇的话吓住了,这里可不是港岛,大陆公安可是火眼金睛,如果被抓起来就麻烦了,虽然最后还是会被释放,但肯定会耽误拍卖的时间,自己的损失就大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瓷罐,你看看怎么样?三个二十万不贵吧!”吴天宇说完又拿出那个瓷罐,放在台阶上,伸手一指,请陈家豪查看。

陈家豪看到吴天宇的动作,再也不敢当他是小孩子来对待了,这年轻人穿的不怎么样,一看就是个农民家的小子,但这手法老道的让他刮目相看。

“嗯!”这个瓷罐也是乾隆年间的,好像是宫里玩的东西,这个瓷罐不比梅瓶价格低啊!

陈家豪忍着狂喜的心说道,“这三件瓷器我最多出到十八万,再高了我就不划算了,毕竟我还要赚钱的吗?”

吴天宇没想到能卖这么高的价格,他以为能卖个一万块都不错了,也准备好这个港商还价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手法镇住陈家豪了,而且陈家豪也急着回去,现在有了三件乾隆年间的瓷器,所以价格高点也行,先回去再说。

“再加两百吧!我还有路费,餐饮费呢!”吴天宇本着能给就给的态度,随口说了出来。

“好!成交,现在去银行取钱吧!”陈家豪本来想着这个年轻人要二十万的,没想到他要加两百块,还说什么路费餐饮费的,找那么多借口干嘛?他随口答应下来,转身就走,在吴天宇眼中很是痛快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是怕被其他港岛的人抢了生意。

吴天宇跟着陈家豪来到工行门口,“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家豪愣了一下,这小子别是后悔了吧!连忙说道,“一起吧!到时候你就不用点钱了。”

吴天宇想了想也对,跟着陈家豪来到银行里面,陈家豪可能经常到这里取钱,银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了,很快给他办理了取款手续。

“嗯!”吴天宇看到八零版的百元大钞,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给大团结呢,正想着那么多钱怎么带回去,现在看到有八零版的百元大钞,心中大喜,这个百元大钞以后也是能升值的,可以放到家里存起来,等……算球了吧!

吴天宇迅速清理了这个不实际的想法,他要用这些钱去赚钱的,哪里还会想那么久远的事。

取完钱,银行还给了一个很结实的袋子,陈家豪直接把袋子递给吴天宇。

吴天宇把自己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陈家豪,然后连同银行的袋子一起塞到他的碎花布袋子里。

“走吧!”这次是吴天宇说完转身就走,陈家豪赶紧把瓷罐装到口袋里,一手拿着一个梅瓶,跟着他出了银行大门。

“老弟,你都把袋子拿了,我怎么拿回去啊?就这么提着吗?”陈家豪的样子就像提着两瓶酒,要喝他的一醉方休的样子。

吴天宇把袋子背起来,拿过他手中的梅瓶,硬塞进他西装的口袋里,“撕拉!”一声,西装口袋被撑破了一道口子。

“啥破衣服,这么不结实。”吴天宇随口来了一句。

“算了,算了,我提着吧!反正也没多远,你再塞那个口袋也被撑破了,我还怎么穿呀!”陈家豪赶紧挡开他的手,免得衣服都被他撕破了。

“我送你过去,你要放心我给你拿一只。”吴天宇的话让陈家豪给也不是,不给显得太小气。

“那你可要小心点,别给摔坏了。”陈家豪一想反正自己跟着呢,晴天白日的也不怕他跑了,毕竟这里可是京城。

“我家里还有几个,摔坏了赔你一个就是了。”吴天宇接过梅瓶随口说了一下。

“哦!你还有?那我下次来了怎么找你?”陈家豪一听他家里还有,赶紧问他联系方法,这赚钱的事,可不能让其他人买走了。

“我联系你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到时候来找你。”吴天宇心想你怎么能联系到我呢?还是我联系你方便点。


“我今天就走,估计要半个月后,才能过来,我到时候还住这里,你问前台就行了,对了,我叫陈家豪,小兄弟怎么称呼?”陈家豪给吴天宇说了,他的行程,又自报了姓名,看样子是真想买吴天宇剩下的几件瓷器。

“我叫吴天宇,陈生,今天是几号啊?”吴天宇看到路边有人提着录音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问陈家豪。

陈家豪听到吴天宇喊他陈生,就知道这个吴天宇肯定不简单,他怎么知道港岛的称呼?这在八五年的大陆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今天是八月十九号,农历我不知道是多少?不过看晚上的月亮,应该在中旬左右。”陈家豪虽然不知道吴天宇问他几号要干嘛,但还是告诉了他。

“十九号啊!希望来得及,不过还是早点好。”吴天宇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让陈家豪听了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到了,我就住这里,西单招待所。”陈家豪和吴天宇两人走到一处大门口,上面写着西单招待所几个大字。

“行,那你进去吧!我到时候来这里找你。”吴天宇说完把梅瓶递给他,两人从这里分开。

“这他吗的港商,简直太抠门儿了,也不说请我吃顿饭,算了我自己去吃吧!”吴天宇看到陈家豪进了招待所大门,小声骂了他一句,转身离开了这里。

背着十八万块钱,吴天宇很兴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件瓷器竟然卖了这么多钱,现在可是八五年啊!不过他又想到,这也是一次机缘,碰巧赶上陈家豪想要这几件瓷器赶着回家,要是其他港商,肯定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他也算运气好赶上了。

由于没带粮票出来,他只能找个体户开的小饭馆,“嗯!这里的锅贴看着不错,进去尝尝。”

“老板,锅贴多少钱啊?”吴天宇的话,让卖锅贴的愣了一下,心道,什么老板?我又不是开工厂的资本家,你这是强行给我扣帽子来了。

“一块二一斤,一斤二十五个,来多少?”

吴天宇算了一下,还不到五分钱一个说道,“来一斤吧!”

“在这儿吃还是带走?在这儿吃有免费的稀粥。”老板又说了一下自己这里优惠条件。

“在这吃吧!来碗稀粥。”吴天宇坐下后,随口说道。

“自己去盛,在那边的锅里。”老板端着一盘锅贴,放到他的桌子上,指着门前那个大锅说道。

“自助餐呀!”吴天宇又随口说了一句让卖锅贴的老板疑惑的话,啥餐?这小伙子看着很精神,怎么说话听着别扭呢!

吴天宇从小饭馆走出来,回味着猪肉芹菜馅锅贴的味道,老板气的破口大骂,“狗日的,吃了我五碗稀粥,平均一碗稀粥五个锅贴,还净在锅底捞稠的。”

“重生回来终于吃了顿饱饭,在家里都不敢放开了吃。”吴天宇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不时还打个饱嗝,嘴里都是猪肉芹菜味。

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永定门火车站,看看距离回家最近的车次,下午四点半钟有一趟,现在才刚三点多,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来到候车室,准备找个位子坐下休息一会儿,今天走路太多,脚底板都有些疼。

候车室里人很多,里面的空气不好,抽烟的,喝酒的,吃水果罐头的,地上也脏的很,车站开罚款单的大妈,忙前忙后的给别人开罚单,有些人不理她,有些人还威胁她,有些人说好话,让免了罚单。

吴天宇走到一个正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旁边,这个人不讲究,刚才有个抱孩子的妇女,和他说了半天好话,他占着三个人的位置,就是没让座,吴天宇决定收拾他一顿。

“哎!起来,让个座。”吴天宇推推那人的肩膀,那人没反应,还继续装睡,吴天宇看到他的眼皮连续抖动几下。

“狗日的装睡是吧!我数三声,不起来我弄死你。”吴天宇喊了一声,都是出门在外的,谁横就怕谁。

“一!”吴天宇刚喊了一声,那人就赶紧睁开眼,一看吴天宇是个小年轻孩子,个头也不高,又继续闭上眼装睡。

“嘭!啊!”连续响了两声,候车室本来人就多,这一声惨叫,立刻围了很多人过来,罚款大妈也跑过来了。

“让你狗日的装睡。”吴天宇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直接就拽到地上。

那人被吴天宇一脚踢在大腿的穴位上,疼得差点晕过去,又被拽着头发溜到地上,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活该,这样的人就欠揍他,刚才有个抱孩子的妇女,给他说了那么多好话,他都不让人家坐下。”

“对,我也看到了,就是那个妇女,多亏了有个好心的大哥给她让了个座,不然抱着孩子多累呀!”

“怎么回事?谁打架?”正在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时候,车站派出所的两个公安过来了。

吴天宇还没说话,旁边的旅客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公安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座位是让人坐的,不是让你睡觉的,要睡回家去睡,身份证拿出来,还有你这个小伙子,他不让座也不能打人呀,你的身份证呢?”两个公安看到人没受伤,分开对两人教育了几句。

“警察叔叔,我是学生,没有身份证,我是见义勇为!看不惯才动手的。”吴天宇先开口称呼警察叔叔,然后说是学生,又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让两个公安顿时对他大有好感,多懂事的孩子呀!不是这个人做的太过分,能出手打他吗?

“你跟我们走一趟,现在怀疑你有危害社会的嫌疑。”公安的几句话,立刻让那人懵了,我就是想躺着舒服点,现在都上升到危害社会了,这不让座也犯法吗?

“小伙子,好样的,这种人就该教训教训他。”旁边的旅客们纷纷赞扬吴天宇的表现。

“谢谢大家的关心,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吴天宇说完,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旁边的两个位子很快也坐下旅客,其中一个旅客还拿出水果让他吃。

闭目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进行,九月二十二号,这个日子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他就是个愤青,自然会关心这件大事,广场协议啊!不弄小倭国对不起重生一回呀!

车站广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抬头一看候车室的挂钟,火车已经进站了,马上要开始检票进站了。

吴天宇急忙站起来,飞快的跑到检票口,看到已经在检票了,跟着人群往前挤,很快挤到中间的位置。

“挤什么!挤什么!再挤不给你们检票了。”京城车站的检票员有个毛病,人多了挤起来后,她们就拿不检票吓唬人,有些需要报销的旅客,就乖乖的等着他们检票,吴天宇他们这些经常逃票的人,就盼着她们说这句话呢!大家一哄而上,进了车站里面,找了一个离他家近的车厢,跟着人群上了车,在一百号以后的位子上坐下。


列车的一百号以后的位置是通勤们坐的位子,这样的位子只有慢车才有,通勤就是铁路职工,经常往返这一段的人为通勤,铁路为了照顾自己的职工,慢车一百号以后的位子不会出售,留给通勤们坐。

吴天宇前世就听父亲说过,他父亲就是铁路职工,当然也有通勤票,所以吴天宇对铁路上面的事知道的很多。

这慢车就相当于老牛拉破车,大小站都停,见车就让,怎么慢怎么开,坐这车别着急,要有耐心等待。

晃晃悠悠的到了晚上七点多,吴天宇到了云溪站,下了火车顺着铁轨往前走,六百多米后有个出口,正好在他们村口,就到家了,很是方便。

家里还亮着灯,看来今天没停电,吴天宇推开门进去,母亲在灯光下缝补着旧衣服,看样子是为了等他回来,睡不着觉,就干些家务活,弟弟吴天磊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吴天宇的眼睛有些发红,连忙喊道,“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你吃饭吧!在锅里温着呢!”吴天宇明显看到母亲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不着急,中午吃的多,现在不是很饿,娘,这是我卖的钱,十八万块钱,你收拾来吧。”吴天宇说着把袋子递给母亲。

母亲吓了一哆嗦,“多……多少钱?”

“十八万,再过半个月我再把剩下的也都卖了,估计也能卖十几万,娘,你别担心,以后我们家会更有钱的,这点钱算什么!”吴天宇知道母亲肯定会被吓住,但他要让母亲习惯,不然以后每次都往家拿钱,母亲都会提心吊胆的,现在先适应一下,慢慢成了习惯就好了。

“好,我儿子能赚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担心什么!”母亲激动的拿出袋子里一捆捆的百元大钞,看着熟悉的四人头,脸上都笑开了花。

第二天早上,吴天宇还没起来,就有人来找他了。

“小宇!小宇!起来了吧?”喊声由远而近,接着屋门被推开,一个人进了屋子里面。

“还几把睡,都几点了,快起来,有事给你说。”来人边说边一把掀起吴天宇的被子。

“我草,你叫我睡会儿再。”吴天宇被惊醒了,看到是他的发小臭蛋站在炕沿旁。

“啥事啊!”吴天宇知道臭蛋找他干嘛,还是故意问了一下。

“我们去外村收兔子和鸡,然后回来灌水,一只兔子能灌一斤多水,一只鸡也能灌一斤,多收几只,一天能赚两三块钱,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臭蛋在吴天宇家就和在他家一样,屁股一歪坐到炕沿上,就和他说了起来。

“行,那我要去我姥爷那里找个自行车,明天去吧!”吴天宇边穿衣服,边答应下来,虽然他现在有钱了,但重生回来后,他还是要帮这个发小一把,上一世臭蛋可是帮了他很多,这一世要百倍千倍的报答他。

臭蛋大名陈荣生,比吴天宇大几个月,他还有个弟弟外号叫小地主,和吴天宇的弟弟一般大,他俩经常一起玩,弟弟吴天磊生病的时候,小地主几乎每天都要去看他,陪他说话解闷,弟弟去世的时候,小地主也是哭的泪流满面,可见他俩的关系也很好,两家的大人们关系也不错。

“好,那我先去我二爷那里,找个灌水的注射器。”臭蛋他二爷是医生,退休后在自己家里弄了个小诊所,去他家找注射器还是很容易的,和吴天宇说好后,就出溜下炕沿,转身走了。

吴天宇的姥爷以前在运输公司上班,退休后没事干,就在村口摆了个小摊修自行车。

那个年代的人们把自行车当宝贝一样,有一点小毛病也要赶紧检查检查,自己不能修后,就去村口老刘那里让他鼓捣鼓捣,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只要不换零件,姥爷也不收费,主要是他闲的无聊,能帮帮村民他还是很高兴的。

吴天宇起来后也没吃早饭,母亲没在家,在压水井边洗把脸,堂婶王丽霞在院里带着小堂弟吴天昊,看样子要出门。

“臭蛋找你干嘛呀?”堂婶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情,而且传播速度也很快,村里人给她起个外号叫小喇叭。

“没事儿,找我去玩。”吴天宇没和堂婶说他们要干嘛,他现在想起来,上一世他们被外村人发现撒耗子药的事,可能就是堂婶无意中说出去的,那时候他们没那么多心思,也没瞒着家里,堂婶可能觉得没什么,但人家外村里和本村肯定有亲戚,这就等于堂婶是叛徒,出卖了他们。

“大哥,你看我的小皮鞋,漂亮不?”堂弟吴天昊伸出小腿,脚上穿一双红色人造革的小皮鞋,一看就是堂妹不能穿了,让他穿上了。

“你一个男孩子穿什么红色的,丢人。”吴天宇对这个小堂弟说不上感情有多深,上一世他娶了个媳妇,家里的财政大权都被他媳妇掌握,身价上千万的他,身上竟然还没有一千块钱,就是他亲姐姐找他借钱,还要经过他老婆同意。

印象最深刻的是,弟弟去世后,他们要随礼,按照当时的习俗,他随礼两千块钱,回到家中他老婆和他大吵大闹,嫌随礼多了,非要和他离婚,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弟媳知道后拿着礼钱给他退了回去,他老婆竟然还接了,而吴天昊屁都没放一个,从此以后吴天宇就把他忘了。

“哇………”吴天昊听到吴天宇的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还用脚把小红皮鞋给踢开了。

“你这孩子,说他干嘛?好了,好了,咱去换一双,换一双。”堂婶气鼓鼓的说了吴天宇一句,又连忙去哄吴天昊。

“长大了你要这么有个性,我吴字倒过来写,窝囊废!”吴天宇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又想起他以后的样子,恨恨的说了他几句,转身出了院门。

大街上有一些老年人,坐在墙根下说闲话,吴天宇知道这些人没几年就都死光了,他对这些人印象不深,也没往心里去。

“小宇哥,你干嘛去?”从街上一处大门里出来一个年轻人,是吴天宇的好朋友强子,也是没嘲笑过的人之一,比吴天宇小一岁,吴天宇上学降班后和他一个班,两人关系不错,还沾点老亲,经常喊吴天宇哥哥。

“去我姥爷那里,你没上学吗?”吴天宇知道强子这个时候应该在上高中,后来没考上大学,被他父亲安排到水利局上班去了,上一世做到局长的位子,后来被双规了,吴天宇重生前还没放出来。

“今天没去,我爸让我去市里看我爷爷,他身体不好,住院了。”强子一说,吴天宇想起来了,他爷爷好像没到秋收就死了,他家里人口众多,四个姑姑三个叔伯,而且每家都有三、四个孩子,他爷爷出殡的时候,孝子贤孙排了很长的队伍,成为村里的一大奇观。


“行,你去吧!我走了,到时候一起玩。”吴天宇和他说了几句,往前走去,他觉得没必要提醒强子这件事,毕竟生老病死很正常的,人老了,寿数尽了不死干嘛?

来到姥爷摆摊那里,看到堂婶的父亲王老头,在姥爷的摊位边上两个人在说话,这个时候修自行车的人也不多,主要是大多数人家都没有自行车,等明年烟草市场起来后,村里几乎每家都有自行车,有的人家还有俩自行车,都是做烟草赚的钱。

“小宇,你干嘛来了?有事吗?”姥爷看到他过来了,也不和王老头说话了,自己外孙子的事要紧。

“我想借借你的自行车,准备去外村收兔子和鸡什么的。”吴天宇走到姥爷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话,他怕王老头告诉了堂婶,这父女俩,都喜欢打听事,不过王老头很少往外散播,主要是和他家里人说,完了还嘱咐家里人不要说出去,可他家里人却一个比一个传播速度快。

“小宇,你小子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还和你姥爷偷着说。”王老头这人就是这么不知趣,明明背着他说话,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聪明人都不会问,可他老人家还偏偏要问。

“事没办成,现在不能告诉你,要保密。”吴天宇知道他的性格,也没往心里去,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和他打趣了几句。

“骑这个走吧!”姥爷把自己的自行车让给他,准备这几天组装一辆新的,再送给他,外孙子要去赚钱了,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他心里也高兴。

吴天宇骑着自行车走了,至于王老头要和姥爷打听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但他知道姥爷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上一世姥爷活到九十六岁才寿终正寝,全身零件都报废了,修也没办法修,只好死了吧!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回来了,看到他骑着自行车回来后就问道,“你骑你姥爷的车子干嘛?”

“我和臭蛋儿明天去外村收兔子和鸡去,收回来了去集市上卖,每天也能赚点钱,比干泥瓦匠轻松多了。”

“那行,路上注意点,还有你们有秤没有?不然怎么约(约,yao一声,多音字,本地方言,就是秤的意思,老北京人也是这样说的,他们这里离京城近,很多方言和京城差不多。)啊!”

“啊!这倒没有,还要去借个秤吗?”吴天宇想起上一世他们去收兔子和鸡,第一次没经验也没带秤,还是在那个村里借的秤,这样一来,村里人都相信他们不会在秤上捣鬼,反而收了很多兔子和鸡,也算歪打正着了。

臭蛋儿这人很聪明,鬼心眼多的很,回来后就找了一小块磁铁,在买兔子和鸡的时候,就把磁铁粘到秤砣上,每次都能坑村民几两秤,多赚几毛钱。

多年后两人说闲话的时候还说起这事,引的两人哈哈大笑,满满的都是回忆。

“没事,哪个村里没秤啊!到时候借他们村里的秤,卖的人还放心。”吴天宇想起了上一世的事,也就不用担心秤的事了,他就等着看臭蛋儿是不是还找磁铁,干这些缺德事。

第二天早上,吴天宇早早的出了门,准备在自家门口等着臭蛋出来,他刚植好自行车,臭蛋家的大门打开了,臭蛋儿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两人也不多说,骑上自行车就走,穿过公路,又穿过铁路,两人骑了多半个小时,来到一个村子里,吴天宇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来这里了,也忘了这个村叫什么名字。

“你走那边,我走这边,推着自行车走,边走边吆喝,像我这样吆喝,买兔子买鸡里来俩………”臭蛋儿怕吴天宇不会吆喝,现场示范了一遍。

上一世吴天宇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臭蛋儿也是这样教他,可他怕人笑话,一直没开口吆喝,总是跟在臭蛋儿屁股后面,即使这样臭蛋儿也没嫌弃他,赚了钱还和他平分。

当时也没感觉出来什么不对,等后来和其他人合伙做生意的时候,开始按出资多少,出力多少,股份制分成,才觉得臭蛋儿对他真的不错,出力多,鬼点子多,人家凭什么和他平分?

“我试试,买兔子买鸡里来俩……谁家要卖赶紧拿出来………”吴天宇现在当然不会脸皮薄,不但把臭蛋儿教的吆喝了一遍,还加了一句。

“行,我还怕你不会吆喝,走吧!”两人分开后,边走边吆喝起来,“收兔子………”

农村人起的都早,听到他们的吆喝声,想卖兔子和鸡人家就出来问价格,“买兔子里,多少钱一斤?”

吴天宇忘了问臭蛋价格了,让人家问懵了,想了一下说道,“随行就市,你卖的多就贵点,一只半只的也不好意思讲价,你说是不?上个集你去问价儿了不?”

吴天宇他们这里的方言带儿音,什么话都加上儿音。

“我上个集去问了一下,兔子才三毛钱一斤,你要给三毛五我就卖给你五…不!六只,怎么样?”那老农看上去很老实,其实是很狡猾的,他说三毛的时候顿了一下,吴天宇立刻就知道他在说谎,兔子的价格肯定不会超过三毛。

“大叔,你看我比你傻不?还三毛一斤?上个集兔子才两毛二一斤,这个集我估计还得便宜,今年的兔子都成灾了,大家都在卖,不然吃什么,马上下一窝兔子又出来了,你想想是不?”吴天宇也不知道兔子的价格,他知道是越低越好,随口胡扯了几句。

“不对呀,上个集我问还给两毛五呢!隔一天就落下三分,还不如当时就卖了呢!”那老农听吴天宇的话,头头是道,忍不住嘀咕了起来,恰好被吴天宇听到了,他没再去问老农,又开始吆喝起来了,“收兔子………”

吆喝完推车要走,那老农连忙拦住他说道,“两毛四,你要买我卖给你八只。”

“两毛三,有多少我要要多少,这还是看你卖的多,才多出一分钱的,不然起早贪黑的忙乎什么呢?不都是为了赚一两毛钱吗。”

“好吧!好吧!跟我进来吧!”

“大叔,我来的时候没带秤,用你们这里的秤吧!你也放心不是?”吴天宇的话,立刻让老农高兴的答应下来,用自己村里的秤肯定放心呀!不用担心收兔子的在秤上捣鬼。

一只兔子大概在四、五斤左右,吴天宇买了八只兔子,约了一下,三十九斤一两,吴天宇也没少给他钱,结完账把兔子挂到车把上,推着自行车顺着臭蛋儿的吆喝声去找他。

“你买了这么多?多少钱一斤买的?我忘了给你说价格了,别超过两毛六,不然了赚不到钱了。”臭蛋儿看到吴天宇车把上挂着的兔子,连忙问他。

“两毛三一斤买的,我们回去吧!第一天来差不多了,把这些兔子卖了,明天还上这个村来。”吴天宇说着话提起兔子耳朵挂到臭蛋儿的车把上四只。

“那行,先回去试试也行。”

回到家中,两人匆匆忙忙吃了点饭,然后给兔子用注射器注水,吴天宇看到臭蛋儿拿出来的注射器,就像给猪打针的注射器一样,一次能灌三两水,第一次注水怕人看出来,少注了些,一个兔子差不多有半斤多,八只兔子注了有五斤水,按三毛一斤就是多赚一块五。

鸡鸭鹅市场上,有那么七八个收兔子和鸡的,他们收了有的卖给私人屠宰场,有的就自己加工好,送到市里的肉食店,烟草市场没出来之前,村里有几个人做这些生意的,每个月也能赚个几十块钱,就是辛苦一些,全家人都跟着忙乎。


两个来到集市上,兔子的卖相不错,很快有贩子们人围过来,看到他们俩半不大的孩子,都想捡便宜。

“两毛五一斤,这兔子我要了,小伙子跟我来吧!”那中年人说完转身就往兔笼那里走。

“你算个几把,还他吗跟你走,想你吗比死了是不。”吴天宇还没说话,臭蛋开口就骂上了。

“呦呵,小逼崽子,挺横啊!看来今天不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我马三的厉害。”那个自称叫马三的听到臭蛋骂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脸上挂不住了,转身拿着秤杆,就过来了。

“什么几把马三,马四的,老子先收拾你再说。”吴天宇看到马三过来了,嘴里骂着,脚下却连续踢出几脚,“嘭嘭嘭!”马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天宇几脚踢了个跟头,在地上滚了几个滚,躺着不动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快找警察。”

吴天宇捡起马三的秤杆,走到他面前,“啪,啪,你说打死人了,老子就打死你,还他吗找警察,你去找啊!啪………”

马三被秤杆抽的起来就跑,吴天宇专门找他肉多的地方抽,疼得他实在受不住了,还是赶紧跑吧!这小逼崽子打的太疼了。

马三跑了,吴天宇拿着他的秤杆,递给臭蛋说道,“这秤杆拿回去咱们可以用了。”

没有欺行霸市的地痞了,他们的兔子很快就卖出去了,三毛一斤,每斤赚七分钱,另外灌水多了六斤多,总共赚了四块七毛三,每个人分了两块三毛六,吴天宇多要了一分钱,还抢了杆秤。

“这秤杆的秤砣找不到了,拿回去也没用啊!”臭蛋拿着秤杆,他在集市上也没找到秤砣,可能是有人趁乱拿跑了,或者是在马三的口袋里。

“拿回去再说,我今天买兔子就是用他们村里的秤约的,那个人还很高兴,认为我不会在秤上鬼他。”吴天宇说这话的意思,就是看臭蛋会不会想起找磁铁。

“这样也行,用他们的秤肯定放心,还愿意卖给咱们,等着,我去找块吸铁石。”吴天宇对臭蛋的反应真的很佩服,人家这脑子,除了上学不行,搞其他的都聪明的很。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两人每天都能赚三、五块钱,不过这次吴天宇没有和堂婶说干嘛,所以他们的事也没人知道,至于马三后来也没找事,可能也打听到吴天宇的姑姑是公安,别说找事了,没抓他都不错了,这时候的人们还是比较害怕公安的,毕竟严打过去的时间还不长。

连续干了十三天后,每个人赚了六十多块钱,和上一世一样,臭蛋的姥姥得病死了,他姥姥家是临县的,一家人要去奔丧,这时候的交通不方便,来回要三、四天。

中午的时候,臭蛋来找他了,吴天宇就猜到是什么事了。

“小宇,明天你自己去收吧!我姥姥死了,我家里人都要去,这个吸铁石给你。”臭蛋说完把吸铁石递给他。

“你去吧!我正好歇几天,回来咱们再去收。”吴天宇又把吸铁石推给他。

臭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他家。

吴天宇算好了时间,他要去京城找陈家豪,把瓷器卖给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去港岛,如果不能去港岛,这次广场协议的事,就只能放过小倭国了,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第二天早上,吴天宇来到京城西单招待所,这次知道了地方,也不用去信托商店那里。

“大姐,请问一下陈家豪住这里吗?”吴天宇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前台,正在脸上擦着什么保护皮肤的东西。

“在呢?你要找他去二楼的二零三房间。”那中年妇女被吴天宇叫了一声大姐,马上高兴的告诉他陈家豪的房间。

“谢谢大姐。”吴天宇感谢人家一声,转身上了楼梯,来到二零三敲敲门。

陈家豪这次回港岛后,把那些瓷器直接卖给了拍卖行,吴天宇的几件瓷器留下进行拍卖,那个瓷罐果然是宫里的东西,虽然不是皇帝玩的,但也价值不菲,拍出了三十二万的天价,另外两个梅瓶也拍出了二十五万的价格,就这三件瓷器比他收的那些瓷器加起来赚的都多,收到钱后,他立刻又来到京城,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一直在等吴天宇过来找他。

“吴生,你终于来了,请坐,快请坐。”陈家豪打开房门看到吴天宇后,激动的赶紧请他进去。

一个瓷坛,一个大瓷碗,还有一个瓷瓶。陈家豪把这三件瓷器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一番,心中大喜,这瓷坛可能又是宫里的东西。

“三件给你二十万,怎么样?”陈家豪这次没说低价,他怕给价低了吴天宇不卖给他了。

“价格好说,只是有件我想问问陈生,我想去港岛能不能带我进去?”

“你要去港岛?这个……”

“陈生,你放心,我不会去做古董生意,我要去做国际期货生意,准备在港岛开户。你只要带我进去就行了。”吴天宇看到陈家豪犹豫就知道他想什么,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想什么时候去?”陈家豪问道。

“越快越好,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深城的口岸那边等你,到时候你带我进港岛就行,如果你想跟着我玩国际期货,我保证比你倒腾古董赚的多,三头几十万的没意思,要赚就赚笔大钱。”吴天宇先给陈家豪画了个大饼,他不怕他不上钩,赚大钱谁不愿意。

“真的?”陈家豪果然动心了,能赚大钱傻子才不去呢。

“我自己都要去,你以为我会骗你什么?我有把握才去做的,而且不出一个月,让你的资产翻几倍都有可能的。”吴天宇又许下重利,引诱陈家豪。

“那我大后天走,你算算时间在深城的口岸等我,我最多等你两天,你不来我就走了。”陈家豪和吴天宇打过一次交道,看出他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决心跟着他赌一把,即便亏了,他还继续做古董生意,要是赚了那就是大赚,都说港岛人赌性大,什么都敢赌,果然不假。

“那我要港币,二十万港币,我还要去兑换美元。”吴天宇看到陈家豪答应下来,又转过头要港币了。

“行,我给你现金支票。”陈家豪虽然知道港币和华币的兑换率要高些,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吴天宇接过现金支票,扫了一眼数字,往口袋里一塞,拿起碎花布袋,说道,“那就这样,我赶紧回去办边境证,今天九月九号,在十三号或者十四号,这两天我们再见面。再见陈生。”

陈家豪送他到门口后,回到屋里,想起吴天宇刚才的动作,按说他这个半大孩子哪里见过现金支票呢?现在大陆上估计市长也没见过现金支票,而且他丝毫没怀疑现金支票的真假,好像经常接触这些东西一样,很是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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