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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重生仙侠

孔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古之始,无数人追求长生,寻天道,夺造化。苍茫大地上,群雄割据,大派林立,凡人若蝼蚁,生死朝夕。仙侠男儿横刀立马,仗剑天涯,风雨后再相会,执子之手:“我见过那样的春天,大地飞花。”——你在面前

主角:薛敏,墨白   更新:2023-01-20 1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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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敏,墨白的其他类型小说《来世重生仙侠》,由网络作家“孔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古之始,无数人追求长生,寻天道,夺造化。苍茫大地上,群雄割据,大派林立,凡人若蝼蚁,生死朝夕。仙侠男儿横刀立马,仗剑天涯,风雨后再相会,执子之手:“我见过那样的春天,大地飞花。”——你在面前

《来世重生仙侠》精彩片段

绵绵细雨周密而仔细地覆盖住这座精致皇家小院中的每一个角落,通往禁闭着房门的主厅的砖红通道两侧,两排卫士纵向一字排开,雨水沿着他们铁灰色的冰冷头盔亮晶晶地滑下。   幽闭的房里,光线暗淡,浑浊的空气里掺杂着各种味道,有浓烈的药味,有腥气的血腥味,有肮脏的霉味,还有未清理干净的尿味……各种恶心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使床上躺着的那个枯瘦的女人更加呼吸困难,乱糟糟的头发下,蜡黄的皮肤干巴巴地贴在脸骨上,深陷的眼眶大的吓人,干裂的唇角带着一丝猩红的血迹,空洞的眼神望着早已看不清楚颜色的帐顶,眼泪已经流干,绝望到了麻木的地步,只是人对未知的死亡总是有种生理上的恐惧,她能感觉到生命在逐渐消失,她的力气慢慢的被抽走,她的身体在变冷,她的呼吸在变缓,她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深刻地感觉到空气进了她的鼻子却进不了肺,她连大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在窒息的痛苦中,她离开了,仍然睁着那双大眼,眼神空洞又平静,平静地背后是让人骇然地恨意……   穿透过那绝望的窒息,薛敏觉得身体慢慢的变的轻,最终从她的身体上飘了出来,她有些错愕的转了转身子,发现没有平时的笨重无力,反而很轻灵地飘在半空中,她成了鬼了吗?……   薛敏茫然地愣住了,望着床上那熟悉的散发着臭味的身体已经变冷,茫然的神情变的坚定。   花向南!你骗我,我可以理解;你不爱我,我已不勉强;你利用我,是我太天真;可是……你居然让我这么屈辱的死在这个床上,薛敏想落泪,却没有眼泪可以流,她已是一抹鬼魂,连实体都没有,更别说对来她说已是奢侈的眼泪。   “薛敏……”   声音阴森冷漠,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呼唤,薛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声音的发源地飘去,薛敏神色一阵慌乱,脱口叫道:“是勾魂使者!”   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勾魂音?   在人死后,地府会有勾魂的使者前来领生魂进地府,进了地府的轮回殿就可以转世投胎。   不!她不想去投胎!她还有未了的心愿,她还未看到他的报应,她怎么能先去投胎?她要看到他进十八层地狱才能消散她心中郁结的怨气!对花向南的怨气就像是魔咒一般,坚定着薛敏不被勾魂的声音迷惑。   “薛敏……快回来吧!”   勾魂声突然变的柔情似水,就像小时侯,娘亲温柔的呼唤,轻轻的抚慰着她冰凉如铁的内心,仿佛声音的那头就是娘亲,就是温暖如春,四季花开的仙境。薛敏的脸色出现了挣扎之色,渐渐地眼里出现了迷茫,身子慢慢地像声音的方向飘去。   突然!一道银光从薛敏的尸身上发射出来,包裹住薛敏渐行渐远地魂魄,又嗖的回到了薛敏的尸身上。   骤然的变化,不但薛敏没料到,连勾魂使者都惊讶了片刻,勾魂勾的是魂魄,魂魄消失了,勾魂使者自然完成不了任务,惊怒交加的显现在薛敏的房里,四处一片死气,没有生魂的味道,方才还在这里的魂魄究竟去了哪里?一番仔细的查找后,终于颓废地认定了薛敏的魂魄已经离开,勾魂使者恼羞成怒的脸上狰狞的表情十分难看,这是他第一天上岗工作勾的第一个魂,居然就这么失踪了?   勾魂使者认定了是有高人协助生魂逃跑,不然那生魂绝对逃不开勾魂魔音,“本使倒要看看,一介生魂要如何留在阳间!”丢下一句暗有寓意的狠话,勾魂使者怒气冲冲地离开。   生魂留在阳间七日,就沾染上了阳气,从此再也进不了地府,这样的魂魄就成孤魂魂野鬼。而这样的孤魂野鬼容易扰乱人间的秩序,所以地府里存在着一批法力高强的勾魂使者,他们每隔一个月就会在夜间出没人间,四处搜寻落网的孤魂野鬼,被抓到的野鬼孤魂就会被当场用冥火消灭,魂飞魄散。   薛敏糊里糊涂的被强行拉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周围白雾蒙蒙,望不到边际,心里的恐惧反而比在面对勾魂使者的时候更甚,也是,以她的性格,她很不喜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宁愿直接面对危险,也不愿意被动的被陷在不安的情绪里。   “心头默念:出去!”陌生的男音在她耳边突然响起,薛敏在苦思冥想中一愣神,反射性的默念道:出去!   竟然真的从那个都是大雾的空间出来了!薛敏喜形于色地转了几个圈后,才注意到房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俊秀的外表不输于花向南,身着云纹暗紫的锦袍,脸上一副笑摸样,看着很亲切的笑脸却让薛敏感到了不安,但她还是十分有礼的上前,施礼道:“多谢恩公相救!”   “做人不是要报恩的吗?难道做鬼就不需要报恩了?”英俊男子戏谑的说道。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怨气极深的生魂,不好好收服为他所用,他自已都感觉对不起他自已。   薛敏想着,果然她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个男人也不比那勾魂使者好到哪里去,他果真是有目的的!若是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她宁愿……宁愿去投胎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恨极了花向南,又怎么会放下这段仇恨去投胎呢?这男人有能力在勾魂使者面前保住她,就证明不是简单的人物,或许,他能保她在报仇之前,不会被勾魂使者找到。   “还用考虑吗?看来你真的没打算报恩啦!”男人貌似很失望的样子,看向薛敏的目光逐渐变冷,不识抬举的鬼魂,他可没时间也没那兴趣去镇压去强迫她为他所用。   “恩人请听小女一言,小女不愿投胎,实是因为有大仇在身。若恩人能保小女在大仇得报之前,平安待在人间,小女愿以……”薛敏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报答,以身相许?她的尸身连她自已都看不下去,金银财宝?她也没有,她唯一有的只是自身这一缕魂魄,可看那男人的能力,他要找像她这样的魂魄应该很容易吧?   男人看她一副窘到极点的尴尬摸样,唇角上扬,慢慢说道:“日后我教你修炼,你帮我抓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孤魂野鬼。我保你在人间无事,但报仇,我不插手。”   薛敏惊喜交加的抬头看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的仇她不自已报又怎么甘心?又怎么解恨?所以薛敏从未想过让别人帮她去报仇,至于怎么去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孤魂野鬼,她想着,既然他那么厉害,她跟他学了,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多谢恩公再造,薛敏下辈子也会报答您的成全之恩。”   男人含笑道:“我一般施恩于人,当场就会让人报恩,绝不会拖到下辈子。”   薛敏一听,反而笑了,说道:“这样最好,我也怕人情债欠到下辈子。”   男人表情有些古怪,再过七天,她若不进地府,就永远没有投胎的机会,到时候,她还会这么乐观吗?他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恩公!现在我们怎么办?”薛敏不想待在这个令她极度压抑又悲伤的地方,看着自已的尸体躺在那里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自已已经死了,她的心又冷又痛,感觉置身于冰窖中,透不过气来呼吸。   “以后叫我墨白,我叫你敏敏。”恩公两个字听的墨白头皮发麻,走到薛敏的尸身前,轻轻一挥手,青光一闪,一支毛笔出现在墨白的手上,笔竿是通透的翠绿,下面是洁白的狐毛,在墨白修长的手指中,这支毛笔,显得格外的好看,玉竿上还隐隐有着流动的光泽,“这是你的东西?”   “那是我薛家的传家之宝,我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也就是这支笔了。”如果不是她藏的好,这支笔怕也是会被那些刁奴抢走。   墨白心里暗道,想不到凡间的人居然也有仙器,若不是这个仙器引他来此,他还发现不了薛敏这个有价值的生魂呢,方才他也只是暂时充当了媒介,让薛敏进入了笔中暂避,一般的勾魂使者是没可能发现这个还没有认主的仙器的。   “墨……墨白,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这也是我唯一能送的出手的礼物,我奶奶去世前曾跟我说,这支笔能保我们薛家世代平安……”声音噶然而止,薛敏垂下头,尴尬地脸红了,她也知道这是奶奶的胡话,这支笔顶多就长相好一点,要论价值,恐怕还不如她躺的这张床呢。所以墨白先前要她报恩的时候,她没好意思说用这只笔当报恩的礼物,但是刚才,见墨白看这支笔的眼神,好象很中意的样子,她才说将笔送于他,虽然不值钱,却也是她唯一用心保留下来的传家宝。   墨白心思一动,叹道,罢了,做一回好人,也算是积功德,虽然他一百年也未必做一次好人。只见墨白执起手中的毛笔,轻轻地在薛敏的尸身上一划,露出被子外的一截手腕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白色的狐毛沾然了暗色的鲜血,在转眼间就好象被吸收进去,仿佛刚才那抹红色只是个错觉,白狐毛还是那么纯净的白,没有一丝杂色。   薛敏感觉一阵冷颤,似乎眉心处多了一点什么东西,正要询问,只听墨白说道:“以后这笔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心里默念进去,你就会进入笔中,默念出去,你就会从笔里出来。”   薛敏试着默念了一声,果然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先前她待的地方,之前待着有些忌惮和恐惧,现在清楚了这是她毛笔的空间,好奇性就占了上风,在空间四处游荡了一遍,发现除了白雾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等她再出来时,墨白已经带她离开了那座皇家小院。


天色渐暗,雨逐渐变大,满天肆虐的瓢泼大雨,一片苍茫。这条标榜帝王威严及骄傲的帝国大道被铺天盖地的雨雾模糊了面容。   在所有的繁华都凋落的季节,感情也随落叶一道在这个萧条的季节里飘逝。   “这雨真大……”薛敏幽幽地说道,当年也是这样的雨天,她与花向南相识,相知,相恋,如今她成了一缕孤魂,他却仍是帝国尊贵的驸马,而她这位帝国最尊贵的公主却被她的驸马囚禁在一处小院里,直到死也没能见到她的那位驸马。   “多愁善感的雨季啊!”墨白漂亮的薄唇似叹非叹的说道。   “墨白!你住在哪里?”薛敏想着已经在街上转了不止一圈了,之前是因为她被囚禁久了,所以想多看看外面的风景,而现在都重复走过几遍了,也应该到住的地方了吧?   “我四处流浪,皆可为家。今天就住城外的那座神庙吧!”墨白话音一落,身形如影般向城外飞去,薛敏来不及多想,紧跟着飘了过去,若她还是人,肯定是追不上墨白的速度,但现在是鬼,身轻如燕,飘的速度相当的快,这是薛敏第一次感觉,做鬼也不错嘛!   所谓神庙,就算不是磅礴庄严的庙宇,也不应该是这房梁倒了一半的破庙吧?5年前,她倒还记得这座庙宇,香火鼎盛,没想到,不过五年,就败落成这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5年前,她还沉浸在女儿家的幸福甜蜜中,5年后,她就成了要在破庙躲雨的女鬼了……想起这女鬼两个字,更觉得眼前黑森森地庙宇没有一丝光亮,透着一股子阴寒之气,薛敏打起了冷颤,她如今已是女鬼,自然不用怕别的鬼了,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紧跟着墨白的步子进了他所谓的神庙。   “好好的一处地方被折腾成这副摸样!真是罪过!罪过!”墨白神神叨叨地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随手一挥,地上的灰尘野草等杂物被消除的干干净净。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干净的地砖上铺了一地的美食,有烧鸡,有红烧狮子头,还有香脆的花生米……一壶清酒伴着美食被墨白一个人消灭了大半。   薛敏在一旁眼馋了半天,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吃这些东西,她已成了鬼,鬼该吃些什么东西呢?吃香火吗?薛敏想问,但看墨白吃了这么香,还是决定等他吃完了,再好好问问吧。   “你要吃吗?”墨白抽空问了一句,薛敏眼睛一亮,喜道:“我也可以吃这些东西吗?”墨白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给你吧!这种香火可是最好的香火,吃了可以增加功力,今天算是送你的,下次要拿银子换啊!”墨白从袖子里掏出一束土黄色的香火丢给了薛敏。   薛敏很为难地接过香火,她是鬼,哪来的银子给他?如果没有银子,她是不是就饿死了?成了饿死鬼?   “笨!”墨白见她直接把香火往嘴里塞,哭笑不得的狠狠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击!薛敏疼的直抽冷气,哭丧着脸说道:“你又没说该怎么吃?我又没做过鬼……”墨白白了她一眼,“要先点燃了!然后闻着它的味道。”   薛敏忙点点头,接过墨白手里已点燃的香火,使劲的嗅了嗅,一股清香从鼻间吸进去,一直流转在身体百骸中,不一会儿便被她的身体吸收的一干二净,顿时,整个身体上都感觉通畅的很,似是显得精神了一些。   这香烧的也太快了吧?以前一柱香可是很长时间的,怎么现在她嗅一口,香就烧没了?   “这是灵香,鬼修的食物,以后疲乏的时候,吃这个能保持体力!这本,是修冥功的第一重,共有九层,你快点修炼,入了门,就得帮我捉鬼了!我这里可不养什么闲……鬼!”   墨白丢过来一本蓝皮书,上面写着修冥功几个大字,薛敏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看了半天介绍,原来修冥宫的第一重完全修完就能帮鬼修抵抗阳光,薛敏喜形于色,她是鬼,只能夜里出没,若是能不惧阳光,她不就白天也可以出现了?她要报仇的几率不是大了很多?   “我今夜要去捉鬼,你是跟着我,还是先入门?”墨白丢过来一根鸡骨头正好砸中了薛敏的脑袋,薛敏抓书的书越捏越紧,心中实在憋屈,她前生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如今做了鬼,却被人这般对待,唉!不过死前,也没什么好待遇……薛敏的脑子转了几个弯之后,决定认了,实力不如人,对方又是恩人,还是大方点,心胸开阔点……“我先入门好了,等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帮你去捉鬼。”   墨白不语,算是应了,吃饱喝足后,吩咐薛敏把他吃完的东西收拾好,跳到,仅剩的一根房梁上睡大觉去了。   薛敏真想流两行清泪来表示自已的悲愤,她被当丫鬟使了,她是公主啊!她哪会收拾东西?薛敏怀着委屈的心情,一古脑的将那些费纸鸡骨头丢出了庙外,任大雨去践踏。   收拾完垃圾,薛敏见墨白已经打起了呼噜,脸色难看地默念了一声:进去。转眼她便进笔里,专心参着修冥功的入门篇第一层,吸收月之精华。额……吸收月之精华?薛敏想到了外面的瓢泼大雨,顿时间,那学习的劲头一下子焉了下去。   外面的墨白在薛敏进毛笔的一瞬间,睁开眼,“小丫头如此性格,倒真有些意外!”他掐指算过她的前生,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命运坎坷!可除了她刚死的那段时间怨气冲天外,现在从她身上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怨气,甚至,他能看出她性格上的豁达。他不想承认自已看走眼,但没有怨气的魂魄能撑得起他交付的大任吗?他可不想一边捉鬼时,一边的大腿上还缠着哆嗦的她。   次日,正午,已是晴朗艳阳天,墨白伸了一个懒腰,从房梁跳了下来,摸了摸鼻子,“去城里王大娘家吃拉面吧!那味道香得紧!”离开前想到了薛敏,墨白顿时觉得好心情被破坏了,用手敲了敲挂在他腰间的毛笔,“怎么样?入门了吗?入门的话,出来看看!”   话音一落,薛敏就从笔里飘了出来,比起昨日的虚影,今日的薛敏,更形似人体,如果不拿手去触碰,绝对会看不出她只是幻化出的人替,当然了,除了脸色死白死白以外。   墨白却像活见了鬼似的哇哇大叫:“你居然一晚上就修到第三层幻体?”   薛敏觉得墨白的话应该是在夸她吧?所以有些羞涩的说道:“因为昨天没有月亮,所以我就在笔里练习吐呐之气,没想到练到最后,把笔里的白雾吸收进身体里了……”   根据薛敏说的意思,墨白算是明白了,她的毛笔是仙器,里面的白雾也不会是俗物,应该是带着灵气的大雾,她吸收了一夜的灵雾,自然修为猛涨,但修到了第三层幻形,就全靠她自已的天赋了。“不错!不错!今晚就可以跟我出去捉鬼了!”昨夜的纠结很快转化为欣喜,薛敏越有能耐,他就越能少操点心啊!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从幻出实体后,薛敏就看出这本修冥功的不凡之处来,对于修冥功的主人墨白,她更觉得此人不同凡响,很有可能跟花向南的那个女人一样是修真中人,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抱紧墨白这条大腿,这样她不但现在报仇有望,很可能下辈子也有希望了。原本花向南身边有那位修真,她打算就是报不了仇,也要跟花向南同归于尽,现在看来,她还没到那个穷途末路的时候,老天给她送来了一个有大能的师傅!   墨白吓的往后一跳,吼道:“谁是你师傅了?莫要乱叫!”   薛敏跪着朝前行了几步追到墨白的身前,诚恳万分的说道:“师傅!您从勾魂使者的魔手里救下了我,恩同再造。之后又送我修冥功助我报仇,除了父王,母后,还没有任何人对我这么好过,师傅!您就收下我吧!”   墨白抽了抽嘴,很想说从勾魂使者那里救你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怨气很深的捉鬼傀儡,送你修冥功其实是想你增加点实力,好帮自已多抓点恶鬼,可对着一双对自已充满了崇拜与感恩的清澈双眼,他那有些龌龊的话着实说不出口,他断了人家投胎的路,或许她以后都将被勾魂使者追的东躲西逃,万一被找到,打不过的话,就会被冥火灭的一干二净。   “师傅!您喜欢吃美食,我可以去学,学会了每天做好吃的孝敬师傅,我还会给师傅按摩,还会陪师傅说话……”薛敏可劲的说着收她为徒的好处,可惜墨白又岂是好糊弄的人?“今夜,你能抓两个孤魂野鬼的话,我就收你为徒!”   “好!一言为定!”薛敏赶忙答应下来,满眼的欢喜。她没修炼之前,觉得一阵风就能把自已吹走,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想着,不会每个鬼都会有她这番好运能修炼功法吧?她现在可比之前厉害多了,抓两个鬼应该不成问题,大不了挑几个弱一点的下手!


墨白翻了翻白眼,她莫不是以为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如她一样的弱?头脑真是简单的很!孤魂野鬼没有地府的规矩约束,他们四处飘荡,遇到比他们弱的孤魂就吞噬掉,以加深自己的魂力。所以,能在人间长时间停留的孤魂野鬼是绝对不能等闲视之的!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薛敏手里紧拽着她的毛笔,也就是她的武器,虽然她很想带把剑,但墨白说,普通的剑是杀不死鬼的,而她的毛笔,却能消灭鬼,也能点化恶鬼。   根据墨白指引的方向来到一处废弃的老宅,四处阴风阵阵,一人高的荒草遮住了大半个宅子,薛敏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个都起来了。不知道其他的鬼跟她长的是不是一样的?起码脸是脸,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如果对方长相太恐怖,她会不会掉头就跑?为了自己的前途无量,她就是害怕也要拼了!   “喂!有鬼没有?出来一下!”薛敏觉得还是在屋外喊一嗓子比较妥当,万一进去了,不止一个鬼,她就惨了!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或许有六手八手的……   “没鬼应?”薛敏心里有些窃喜,屋里没鬼,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搜魂盘偶尔出出故障也是可以体谅的!薛敏为自己找好了理由,也为墨白寻了借口之后,才转身离开,“啊!”一声凄厉鬼叫!薛敏动作迅速的倒退数丈方停了下来。“哪里来的野鬼跑出来吓……吓鬼!”冷不丁的看见背后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的薛敏心肝都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   “小娘子!不是你唤我出来的吗?怎么我出来,你还这么凶?”白衣男子面相俊美,除了脸色惨白之外,真可算是薛敏见过的最英俊的美男了,比花向南还有气质,比墨白还帅!   “屋里的鬼就是你?”薛敏话音一落,白衣男子就飘然来到了她的眼前,越是近看,他的五官越是精致耐看,特别是他的眼睛,忧郁的淡紫色,好美……薛敏心里的恐惧逐渐被这位美男的美色打消。   “在下白泽,姑娘芳名?”白泽温和的笑容让薛敏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我叫薛敏,昨天才死的,你呢?”白泽有些错愕,有些惊喜,原本想搭到她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你是花蕊公主薛敏?”昨天晚上传出来的消息,帝国唯一的公主病逝,他赶去的时候还跟勾魂使者打了一架,这才受了重伤留在这老宅里养伤,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因此反而见到了薛敏。   “你认识我?”薛敏见他说出了她的封号,还一脸灿烂的笑容,我的天啊!真像是纯白高洁的莲花盛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在刹那间惊艳无比,美色诱惑啊……   “认识。”白泽笑的越发温柔,没想到勾魂使者竟然没有勾走她的魂魄,真是太好了,他还不算来得太迟……   “很抱歉哦,我不大记得你……”薛敏很局促很尴尬地还表达完整,就被墨白的声音无情的打断,“笨蛋!回来!他根本就不是鬼!”   薛敏愕然地回头,墨白跟过来了?是不放心她吧?她也正好要与墨白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鬼,这个鬼长的这么养眼,而且还可能是熟人,她……她怎么下得了手啊!不过她要先跟他解释一下,白泽确实是鬼,“墨白!他是鬼啦!你看……”薛敏的手摸到白泽的身上,硬硬的?实体的?还有温温的触觉?喉咙里的话立时卡住了,猛的回头,难以相信的说道:“你还没死啊?”   白泽无辜地说道:“我并没跟你说我死了啊?”薛敏回想一下,好象他确实没说他是鬼?但她是唤鬼出来挑战的,他出来了,她当然以为他是鬼了,所以她的理由也很充分,不算她的错,那么他们之间应该算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了。   “跟你说他不是鬼了,还罗嗦什么?”墨白气呼呼地上来,大掌对着薛敏的后脑就拍了上去,直拍的薛敏痛呼一声,脑袋一阵晕,“好啦!好啦!这又不光是我的错,是你的搜魂盘有问题好不好?好好的一个美男被你当成鬼……”   白泽脸色微寒,这个人凭什么对她这么粗暴?而她还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难道她是被这人控制住了?   “谁说他是人?”一句话成功堵住了薛敏喋喋不休的嘴,“他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薛敏看向白泽的目光有些诡异了。   墨白高深莫测的说道:“猫妖!”   薛敏大惊了一把!猫妖?薛敏的一双眼珠子几乎都粘到了白泽的身上,优雅的气质,英俊的外表,温柔的眼睛……难怪啊难怪!这么优秀的人自然是妖孽了!   白泽知道这人不简单,却没想到他能一眼看透他的原身,心里的戒备与忌惮又加深了几分,“阁下是什么人?”   墨白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百年的小猫妖居然就能修成人形,能耐不小!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斩妖除魔的捉妖师,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修士,爱好捉鬼。”   薛敏直接黑了脸,她可是还记得墨白让她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鬼,当时,她没想那么多,答应的很干脆,但今夜真的出来捉鬼了……就感觉她这鬼涯生活会一直很忙碌很刺激很惊惧。   “我替你捉3只鬼,把她换给我?”白泽指着薛敏对墨白说道。   “你认识她?”墨白挑眉,“就算认识也没有,3只鬼可换不来她,她的价值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白泽望向薛敏,薛敏也正看向白泽,她还是没想起来,她认识他吗?猫妖?她真的不认识呀!他会不会认错人了?但花蕊公主的确是我啊!迷茫疑惑的眼神在触碰到白泽关心安抚的目光时,微微一愣,心底有一丝暖意升起。   “说说你的条件!”   “她捉满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鬼,就可以离开。或者你可以帮她一起捉,数目到了,我自会放你们走!”墨白很大方很干脆的说道。   白泽淡紫的眼眸泛起一丝阴冷的眸光,“好!我帮她一起捉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鬼。”   答应的一点都不含糊,墨白倒是有几分意外,看来真是老相识,难怪之前都要动手了,却又收回了手,看着薛敏还是一副绞尽脑汁思考对方是谁的样子,冲她说道:“你算是走运了!捉鬼也能碰到熟人!今夜还继续捉鬼吗?寅时(3点——5点)快到了。”   “墨白,太晚了是不够了,能不能把今天的事算到明天,我明天再……”墨白又一次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不行。拜我为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错过这一村,就没有了那一店!”   薛敏萎靡了,墨白根本就不想收她为徒嘛,通融一下都不肯,他之前不还说她天赋很高吗?有个天赋很高的徒弟不好吗?   “给你!”白泽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笑着,手里的金丝袋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乾坤袋,里面有四只鬼,足够你交差了!”   薛敏一喜,暗淡的眼睛也重新染上了神采,“谢谢!谢谢!你真是我的救星!”接过乾坤袋,轻飘飘的好似一点重量都没有,薛敏慎重其事的把乾坤袋交给墨白,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克制不住的偷偷跑出来,“师傅!”   “你这是作弊!”还当着他的面作弊,把他当死人啊!   “你也没说不可以作弊啊!而且是你说这里有鬼,我才来的这里……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没想收我徒,所以不管我有没有捉到鬼,你总是会有很多借口来拒绝我……”薛敏伤心的倒退几步,脑袋耸搭着了,双肩也垂了下去,墨白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黑呼呼的脑袋,不过看样子,她似是很伤心。   事实确实是像她说的那样,不管她捉不捉到鬼,他都不会收她为徒,他跟着她,就是怕她走狗屎运捉到鬼,所以还打算在她捉鬼的时候悄悄做手脚,当然,他也会在她打不过别的鬼的时候,出手救她,毕竟她没有实战经验。   白泽上前,轻轻把薛敏揽到了怀里,“他不收你为徒,是他的损失。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修炼,保护你。”   薛敏静静地靠在白泽的怀里,依然伤心地低着头,不言不语。   远处的鸡鸣声此起彼付,天边出现淡淡的灰色。   “我要回去睡觉了!这是我的见面礼,明天给我准备个谢师礼!”墨白向他们扔过去一支玉簪,白泽伸手一接,触手处一片温润,白玉透彻,莹莹润泽,一看就不凡。   “戴上它就不怕太阳了!”墨白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他收我为徒了?”薛敏既震惊又揣测着自已是不是被鸡鸣声吵的听岔了,或是理解错他话的意思?   “是,他收你为徒了。”白泽心里也替她高兴,那人看上去很厉害,她拜他为师后,以后就多一个人保护她了,嘴角噙着笑容,将白玉海棠簪插进了她的黑发里,“以后白天你也可以出来了。”


薛敏开心不到半天,就纠结了。墨白醒来后,倒没有说反悔收她为徒,但是……   墨白让薛敏把整个破庙都收拾干净,蜘蛛网、灰尘、杂草、还有恶心的蚯蚓等等这些不属于破庙的东西全部清除。薛敏认为如果要常住的话,确实是需要收拾一下,虽然她不大会,但多用点心,多花点时间也可以,所以收拾到了三更,薛敏总算完成了墨白交代的任务,并且超额完成,房梁倒塌的部分,她也让白泽去修了,佛像破损的地方,她也让白泽整修了,还有一些香案、木鱼之类的东西,她都让白泽去其他的寺庙里‘借’了过来。明天如果再修缮一下,这个庙就可以开张了。   白泽依旧脸色苍白,但脸上挂着浅笑,只要他站在薛敏身边看着,薛敏就觉得有无穷的力气,怎么都使不完,虽然白泽只要随手点几下,就会把东西弄好,但她享受劳动的过程,以前她不曾做过,后来她无力去做,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现在能这样蹦跳着干活,她打心眼里开心。而且这么美丽英俊的男人站在身边,她累了就抬头欣赏一下,像欣赏一幅优秀漂亮的画卷。   墨白躺在横梁上,一手撑着脑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庙宇,心里那个急啊!他只是一时心软啊,他不想收个鬼为徒弟啊!要是让那几个死人渣知道他的徒弟是个鬼,他还要不要见人啊?丢人都丢到阴间去了。   “师傅!我都弄完了,您看看,好看吗?”薛敏很欢喜地飘到墨白的眼前,眼中隐隐露出骄傲来。   “不错!白泽的法力很适合做这些修缮工作。”墨白从横梁上跳了下来,坐到蒲团上,待薛敏有些失望的飘下来后才说道:“准备好贵重的谢师礼了吗?我可是身价不菲,一般的谢师礼别想打发了我。”   谢师礼?还要贵重的?她如今可算身无分文啊……薛敏失望的脸越发颓废。   “我去捉鬼了!回来再看你的谢师礼!”墨白知道薛敏身无分文,只要她交不出谢师礼,他就有理由拖一拖,一直拖到她放弃为止。墨白掏出搜魂盘,不再理会站在一边如木桩子似的一人一妖,一步就出了庙宇,愉快地进行他今夜的捉鬼行动。   “我看他是后悔答应收你为徒了,所以才找借口要什么贵重的谢师礼!”白泽很直接的点开墨白的阴谋。   “谢师礼的确不能马虎,师傅送我的见面礼,也很贵重。”薛敏知道白泽说的是事实,但她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她现在该回一趟公主府,她记得她大婚时,父皇赏的嫁妆里面有一件天蚕衣,据说价值连城,只是花向南穿着过大,所以直接扔库房了……看尺寸,那件天蚕衣,师傅穿应该合适!   房檐的阴影水一般无声地蔓延,天逐渐黑下来……   薛敏决定悄悄去一趟公主府,她曾经的住过的地方。大婚一年后,她就被安置在那座别院中,公主府里,驸马住的时间倒比她这个公主住的时间长。   薛敏的身体没有实体,而她又特意拿下了那支发簪,没有人能看到她,而且穿墙而过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从不可能进去的地方进去,薛敏有把握能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拿走天蚕衣。   穿过高深的院墙,薛敏小心翼翼的躲着巡逻的侍卫,来到碧池,月光洒在一池清水上波光粼粼,像碎了珍珠闪烁着莹莹的光辉,父皇特意为她建造的碧池,池中养满了她最爱的莲花。碧波青莲,莲下有鱼,赤尾银身,嬉戏成趣。于池中泛舟,舟借水势,水就风势,破浪徐行。天气好的时候,雾蔼穷尽,缀满青苔。   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她在公主府上待的最多的地方,五年了,这里依旧还是那么美,只可惜物是人非,住在这里的‘公主’已经不是她薛敏。   薛敏在这里发了一会呆,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了让他猛然变色的人:花向南!   锦衣华袍上墨黑暗纹,月色下依旧是那张冷清的英俊的脸……   花向南微微蹙起剑眉,警惕地看向薛敏的方向,薛敏的身体微微颤抖,身体飘到了半空中,无数根黑发冲天直竖,表情怨恨狰狞地瞪着花向南。   空气中的冷空气似乎聚集了到了一处冲着花向南席卷而来,花向南抬手挥开冲天的怨气,脸色不愉,眉头一皱,喝道:“哪里来的野鬼?敢在这里放肆!”   薛敏发出喈喈的冷笑声,“花向南!拿命来!”一边说话,一边手中的毛笔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打字,银色的打字带着急啸的怨气冲着花向南而去,花向南拔地而起,化手为掌以薛敏为中心劈了过去,带着雄厚的掌风和杀气。   薛敏冷笑声不断,声音刺耳,看到花向南向她而来,不躲不避,手中毛笔急写成‘杀’字对着花向南的掌风迎了上去,顿时空气中的气流受到撞击,薛敏的‘杀’字被阻在花向南的掌风外,花向南的掌风也同时受阻,但看上去,花向南的掌风慢慢逼近薛敏,隐隐占着上风。薛敏咬牙,露出狠绝的神情,拼出全身的灵力,不惜灵力耗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胡闹!”一道白影急速飞来,随手一挥,花向南与薛敏纠缠的灵力轻易地被化开,薛敏灵力耗尽,受到反噬,直挺挺地从半空中坠了下来,花向南看不到,但随后而来的白泽险险地接住了落下来的薛敏。   “你们是什么人?……”花向南心惊于面前这个白衣男子的实力,同样是修士,但对方的实力,他看不透,只能说明对方比他强。还有那个野鬼,连幻形都还不能,却有这么强的灵力,并且她对自已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恨意?他杀人无数,但女人,他确实很少杀。   “花驸马居然是修士,真是前途无量啊!今夜一场误会,小徒认错了人,来日方长,下次,我请你喝杯水酒!”墨白款款而谈,没有因为自已的徒弟跑到人家家里撒野,而尴尬,也没有因为对方伤了自已的徒弟而生气,气度卓然。   花向南偏冷的脸上,有些惊讶,那个野鬼居然是他的徒弟,一个修士怎么会收一个野鬼为徒?“不敢,下次若前辈想喝杯水酒,可尽管来公主府上找我……走大门就好!”修真中人都是以实力来区别辈分。   “好!下次再来。”墨白拱拱手,眨眼间消失在花向南的面前。   白泽幽雅的脸上隐忍着怒气,眉宇间已经溢起阵阵肃杀,完美的淡唇上泛着点点嗜血的冷色,“下次我们单挑!”话音一落,白泽抱着薛敏转身,步伐优雅,一步一步……不到五步就消失在花向南的面前。   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种撕开空间的能力,花向南自认为自已做不到,他虽然天赋极高,但入门时间太短,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天赋就能完成的。才刚回来,就有人找上门,不得不说他点很背!   环顾四周,不算熟悉,却也是曾经住过,不远处的水榭上,白纱飞舞,想到那个已逝的妻子,薛敏,眼中没有伤心沉痛,只有一丝遗憾,或许他真的不该娶她。五年未见,已生死相隔。极轻的一声叹息在夜间徘徊,缕缕夜风吹来,黑发随风舞动,衣袂飘飘,似与月色融为了一体。


白泽比墨白慢了几步回到庙宇,庙堂里香火缭绕,佛主慈悲的望着堂前的一切,露出悲天悯人的微笑。   “很抱歉,你的谢师礼,她没有给你拿回来。”白泽把薛敏受伤的责任完全算在了墨白的头上,淡紫色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线,危险又诡异。   “你不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吗?她悄悄离开你都不知道,如果你看住了她,或者和她一起去了……肯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墨白可不承认这一切是因为他,拜师本来就得收谢师礼啊,何况拜的还是他这么名师?不过看在她确实有那个孝心,他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从袖袋里掏啊掏的,总算掏出了香火,直接丢给了白泽。   这个徒弟还真厉害,居然凭着三脚猫的灵力与那花向南战了一场,据他保守估计,花向南的实力应该与受伤后的白泽差不多。也没想到她的前生的夫婿居然也成了修士,没听她说过啊!而且她面对花向南的时候,那副狠劲,太得他心了!这徒弟收的也不算勉强了!   白泽接过香火,点燃了后放在薛敏的鼻下,很快的白泽手上的香火慢慢消失了,薛敏缓缓地醒了过来,有些错愕和迷茫地出声道:“白泽?你怎么在这?”   白泽脸色不愉,对她抛开他独自去公主府的行为感到恼怒,对她不顾一切与人同归于尽的行为感到悲愤,她就是想杀花向南,也要来日方长,更何况还有他,他会帮她,只要伤好后,他就去杀了那个见鬼的驸马!   “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公主府吗?我好像见到了……见到了花向南?”薛敏从白泽的怀里出来,感觉身上有种力竭后的虚脱感,难道她睡的时间太长了?可她什么时候睡的觉?难道方才的一切她是在做梦吗?她其实并没去公主府上?   墨白和白泽的神色都有点怪,薛敏疑惑烦恼的样子不像作假,两人面面相视之后同时问道:“你不记得你跟花向南打了一场?”   薛敏愕然地张大了嘴,“我跟他打了一场?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我有没有杀了他?”见他们都没有玩笑的意思,薛敏有些期待了,如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花向南杀了也好,挺省事。   墨白轻轻哼了一声,“他没把你杀了就不错了,你还想杀他?做梦吧?”这丫头之前那么伤筋动骨的折腾一番,却转眼就忘了?难道她还有什么隐病不成?想再算算,可惜他功力有限,只能算到过去5年之内的事情。   “难道我连个人都打不过吗?”薛敏很泄气,她自我感觉挺厉害的了,怎么连个人都杀不死?不是有异志传上写着鬼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掐死吗?他看不见我,我悄无声息的过去,猛然把他脑袋砍下来不就完了吗?真是失败……   “他是修士,你不知道吗?”白泽刚知道花蕊公主是他要找的她时,花蕊公主就已因病去世了,其中的一些因由他都还不是很清楚。   “修士?”薛敏沉默了,她已经5年没见他了,关于他的消息,关于他的卑鄙作为,都是由水漾转诉给她听的。   那段时间,水漾基本每天都会去给她治病,治病的方法就是喝退所有的下人之后,把花向南与她之间的事分析给她听。她说花向南接娶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尊贵,她说花向南如今已经权倾朝野,父皇去世之前很重视他,因为他是她的驸马,因为她重病卧床,他都不离不弃,所以父皇在其他地方重重地补偿了他……   水漾很喜欢看她盛怒之下失态的行为,每一次都满意而归,而她也渐渐地听得麻木了,之后水漾觉得她像个活死人一样,甚是无屈,所以她也不再来了。水漾没来以后,她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凄惨,那些所谓的下人每天只给她吃一顿道顿,全是剩饭剩菜,就是她不吃,她们都会强行的掰开她的嘴,硬塞进去,直到她吃进去,吞进去为止。就是梳洗……她都不记得死之前最后洗的一次澡是什么时候?头发也从来没有人给她打理过,都是她自已有手指每天来回的梳理一下,只是到后来,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她自已都能闻到自已身上那种恶心的臭味,夏天的时候,甚至有苍蝇会在她周围飞来飞去……她想过这样的日子,她应该活不长,却没想到,她还是拖了好几年。   “他的天赋很不错,实力也挺强,就是十个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墨白很中肯的说道。对于薛敏忘记与花向南对战的事,他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因为与花向南对战时的薛敏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徒弟!鬼魂怨气的轻重与自身实力有莫大的关系,怨气越重,实力越高。   白泽则是担忧薛敏是伤到了脑袋,但鬼魂伤到脑袋会失忆吗?他不想薛敏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再去招惹那个人,“就算他是修士又如何?你还有我,等我伤好了,就去挑战他。”   薛敏心里正感伤生前的悲哀,被白泽这一么说,她暂时抛开了自已的低落情绪,说道:“自已的仇自已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别为了我的事再操心了。”薛敏一直没想出来自已与白泽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甚至她都没觉得自已见过他,但白泽很肯定的说他要找的人就是她,她解释了无数遍无果之后,也不在纠结这件事,反正他对她好,她也会对他好。   “好了!别磨蹭了,来拜师吧,磕头要多磕一点,谁让你没有谢师礼!”墨白的表情在白泽看来很是欠扁,薛敏却喜笑颜开的跑到墨白的面前,二话不说就磕起头来,“师傅!多谢师傅成全!”薛敏以前贵为公主从未给人磕过头,若是生前,让她给人磕这么多个响头,她还会觉得是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她已经死了,从某方面讲她已不是花蕊公主薛敏了,爱她的亲人也都离开了人世,她在人间没有值的她怀念的人了。   “请师傅给我重新赐名。”   墨白微愣,赐名?这个他倒未想过,拜师还用改名字吗?没听说过啊……   “云舒……这个名字不错。”白泽忽然说道,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辉,亮的惊人。


“云舒?挺有灵气的名字,好吧!以后你就叫云舒了!”墨白心中一亮,薛敏长相柔美婉约,一双眼睛如黑宝石般光泽夺目,纤长的身形婀娜多姿……这灵秀的名字和她很衬!   薛敏心里暗暗念了一声云舒,觉得挺有意境,叫着也顺口,满意地说道:“多谢师傅赐名。”   白泽的笑意不减,是由内而外的愉悦,云舒,她的名字终于还是云舒……   墨白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泽一眼,自己的这个徒弟与这个猫妖还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云舒……云舒……好像很耳熟的样子……   前些日子在公主府上莫名其妙的栽了跟头,云舒很不服,那里是她的府上,她凭什么要被打出来?而且她要拿的是她自己的嫁妆!这些日子,师傅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让她乖乖地闭里修炼,没有让她去抓鬼。她的功力一日千里,她果然是适合做鬼的!天赋不是一般的强啊!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把这修冥功练到了第五层!连师傅都夸她是奇迹中奇迹:你这样的人才不做鬼真是可惜了了!(幸亏死的早,又让他给撞到了!猿粪是天注定的啊!)   云舒进步很大,白泽的伤势也在缓慢的恢复中,勾魂使者是小神,他打的伤不易恢复。   两人商量好,今天夜探公主府,云舒要把属于她的嫁妆全部拿回来,之前她还只想拿天蚕衣,现在……体会到了做鬼的不易,(实在是墨白很看重金银)香火很贵,师傅每次从袖袋里往外掏香火的时候,那副肉痛的表情,连她看了都觉得不忍心……所以,该是她的,她都要取回来,反正她现在也知道了可以把东西放在毛笔的空间里,就像他们的乾坤袋一样,但她的更高级,她的笔里空间无限大,她想放多少东西都可以。这一点连师傅都很羡慕,云舒大大的得意了一番。   熟练地穿墙过壁,云舒领着白泽穿过碧池来到公主府上里的最深处:库房。库房的四周有侍卫不定时的巡逻,库房的正门处有四个固定岗哨。   云舒悄悄观察了一下,大概了两队侍卫巡逻之间相隔的时间,向白泽扫去一个眼神,白泽会意的点头,优雅地从暗处走出,已经摇身一变,化作花向南的模样,黑衣锦裳,冷脸无情。   看守库房的侍卫看见驸马花向南,齐齐地行了礼。   “我要进库房,你们半个时辰后再回来。”白泽模仿花向南的嗓音是以假乱真,那几名侍卫根本就没任何怀疑地立刻离开了库房。   云舒不失时机的从暗处飘了过来,低声道:“抓紧时间。”白泽轻轻勾了勾唇,二话没说的将库房大门上一把精钢所铸的金珑锁给拧成了麻花,再轻巧地一拽,金珑锁身断成了两半麻花,“请进吧?”   云舒佩服地笑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上次就应该让你来。”云舒对金珑锁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是皇宫里库房的锁,用的也是金珑,它是天下第一巧手风间彻的成名之作,精钢所铸,坚硬无比,内里构造更是巧夺天功,至今为止,还没有能不用钥匙就能打开的金珑锁的。不过这也是针对人类,若是来个像白泽这样的妖或像她这样的鬼……这金珑锁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只能给人当个下手料给处理了。   “怎么了?”白泽还未说话,就见云舒好像被什么反弹了出去,落在数米之外。   “大胆小鬼,本神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一道红色光束从库房的大门上的门神画上飞了出来,立在库房门口,居然跟门上画的门神一模一样,身高2米,一身铜色盔甲,浓眉大眼,神色威武,再听他说的话,云舒与白泽都明白了,人家是门神!   “我生前就是公主府的公主,我来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门神虽只是小神,法力不高,但架不住人家是神,是正道,她是鬼,暂且算是……旁门左道吧。她只是来拿自己的东西,又不是偷。   其实若是小偷,人家门神也未必管,可谁让他们一个是鬼,一个是妖呢?此等歪门邪道若是放了进去,他如何在门神界立足?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既然做了鬼,就该好好遵守地府的规矩,好生去投胎,尔却偏偏要做野鬼孤魂!再不离开,本神就要替天向道!”门神正义凛然的声音轰的云舒耳边直嗡嗡响,她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引来了公主府上的侍卫就得不偿失了,这次不成,下次人家就会有防范,再得手就难了。   “放心,门神在我们周围下了结界,别人听不到我们说话,也……看不到我们!”白泽趁着门神把注意力全放在云舒身上的时候,狠狠地在门神的头上拍了一爪子,门神两眼翻白来不及表现惊怒的表情,就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又是一道红光,门神被送进了画里,可笑的是画里的门神居然也是躺在地上的……   云舒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白泽用来拍门神脑袋的是他的爪子……人的胳膊上长了个超大号的猫爪子,还是纯白色的,好怪异的组合,真怀疑白泽不是猫而是虎,瞧人家那爪子拍上去时的那气势,那作派,没的说,云舒佩服的两眼冒星了。   “快进去吧,门神很快就睡不了多久。”白泽的猫爪子很快就恢复了手形,修长的手指,干净白皙。   云舒甩了甩脑袋,赶紧点了点头,推开库房门时,白泽已经拿起火折子照了起来,入眼处几十个双层香木架上各种色泽花样的丝绸,依次靠墙的还有数十只大小不一的精致雕花木箱,另外一边放的是的紫檀米架,足有上百个,上面放满了花瓶之类的古董瓷器……   “我们也别找了,直接全部搬走吧!”库房这么大,谁知道天蚕衣在哪个角落里放着?还不如全搬回去再慢慢找。想到花向南看到空空如野的库房时那精彩的表情,云舒阴险地笑了笑,这还只是开始,花向南,无论你多强,我都会找到机会报仇的!   白泽当然赞同,在他眼里这里的所有东西本来就该属于云舒,连这个公主府都应该是云舒的。   于是乎,两人手脚不停地忙着,赶在门神醒之前搬光了整个库房地的东西,连那些大型木架都没放过。   门神醒后,气的跳脚,他一介门神就这么被一个个野鬼和小妖给欺负了?红光一闪,门神出现在库房里,先前还满满地一库房宝贝,现在干净的只剩灰了……一阵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在库房卷起了一层灰打着转着又落了下来,空旷地库房连风的声音都听的那么清晰。   “这两个小偷!”门神咬牙切齿的诅咒着他们,他一定要通知兄弟们缉捕这两个小贼!他要把他们两个脑瓜子当球拍!


晚间,是春雨常来之时,随微风潜入夜色,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土地,让整座城里黑色屋檐和街上的青石路面,都蒙上了一层迷蒙的水泽。   白泽回到庙里时,马上就恢复了本来的面貌,移形换貌也是要足够的法力才能支撑,白泽伤势并未痊愈,能坚持回庙里才恢复原貌就不错了。   行动这么顺利,云舒与白泽都很高兴,特别是云舒早在没回来之前就进了空间里细数她搬回来的财物,也顺便把天蚕衣找出来。   天蚕衣是天蚕吐丝而织成的衣裳,薄如蝉翼,轻如鸿毛,纯色透明的白,绣龙凤蔓草纹,龙凤头部写实,身子与蔓草连接为弓形,这样一件隐约闪烁着光泽的外衫,无论是单穿还是搭配各色锦袍都是极好极适合的,冬暖夏凉。   墨白穿上了天蚕衣,气质上果然又增加了一分优雅飘逸,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果然是至理名言。   墨白很喜欢这天蚕衣,不沾灰,也不沾水,很耐脏,日后都不用换洗衣服了,忒方便了!他也不用问云舒这是打哪来的,反正心里有数,现在她是他的徒弟,闯了祸由他兜着就是了。   次日,雨停,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淡淡的花香。   帝国大道上来往的军队比平时多上了几倍,公主府库房遭盗,圣上震怒,一连几道圣旨,罢了数名管理帝国龙城的官员。天子脚下发生这么大的盗窃案,这无疑在皇上的的脸上甩了一个响亮地大耳瓜子!   能搬空公主府上的库房,这贼得有多大胆?下一次贼要搬的会不会就是皇宫里的国库?众说纷纭,人心慌慌,诸多不合时宜的疑点,扰的大臣们内心惴惴不安,那么大的库房,能在半个时辰内,在守备森严的公主府上被搬空,这显然不是人力所为,不是人,那就是妖魔鬼怪?   这种猜测不止大臣们有,连圣上薛理都有这种忧虑,如果是人为,他还可以大肆抓捕,或许能抓到,若是妖魔鬼怪,就只能是看驸马花向南的能力了,他毕竟是修士,学的就是降魔除妖的本事,昨天夜里他不在公主府上,如果在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人心不稳的局面了。   一般只有国家出现昏君,国将不国,家将不家,鸿运衰退的时候才会出现妖魔邪道,这是种极其不好的现象,薛理既愤怒又担忧,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驸马花向南的身上。   公主府上,花向南亲自查看了库房,被拧成麻花的金珑琐,不剩半点东西的空库,修长的英眉微微紧了紧,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上个月来的那几个人,与他们是有怨还是有仇?   花向南甚少留在公主府,虽头上顶着圣宠和荣耀,但他半点都不在乎。被引入光宗门之后,他一心修炼,他想弄清楚,缠绕他三十年的梦到底是什么用意?   一个脸面模糊的青衣女子立在水上远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开始时声音缠绵悱恻,后来慢慢地变的凄凉绝望……每次半夜醒来,伴随他的都是刻骨的心痛……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心痛……   三十年来,他被这道残梦纠缠的身心疲惫,没有头也没有尾的梦境,他能梦里闻到血腥味,他能在梦里感觉到自已的挣扎与矛盾……与薛敏成亲,也是因为她的声音与梦里的她是那么相似,他不否认,他对那梦里的女人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直到遇到了水漾,他由她引见,拜入师门,修炼法术之后,随着法力的提升,他的梦渐渐地清晰起来……   梦里空谷幽暗,月色一层泠泠微光铺泻于薄雪残冰,幽静中诡异的缥缈,一缕若有若无的雾气缭绕云峰,轻似淡纱飘忽不定,渐生渐浓,几乎将整个山谷收入迷雾的笼罩之中。而圆月之下的碧湖上就是他心心念念地女人……只可惜,他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虽然他不在乎那些金银东西,但他要弄清楚,他到底得罪谁了,那个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的女鬼会是谁?他想过是薛敏,时间上太巧合,薛敏死才几天,就有鬼来找他……但他不觉得薛敏会有如此的恨他?   在驸马花向南的建议下,皇上薛理收敛了雷霆之怒,朝上的百官,总算松了口气。这低气压的日子不好过啊。   另一边,墨白睡足了要出去寻食,云舒恳求了半天才让墨白答应她让她同去,但是她必须时时地站在白泽与墨白的中间,否则在她修炼成实体之前,都不允许她白天出门,哪怕她不惧白天的阳光。   龙城大道上干净整洁,道路上的小生意各种各样,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闹非凡。比起那日的雨天,今天的龙城才是云舒心中的龙城。   墨白与白泽将云舒牢牢地控制在他们中间,不让任何人与她有接触的机会,没有实体,被人撞到或碰到的后果是很惊恐的。   “云舒,为师今天想去美味楼吃反,银子带足了没?”墨白穿着天蚕衣,大摇大摆地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风流倜傥的卖相,引得相当一部分雌性动物频频后望。   云舒对这骚包师傅很无奈,昨夜才偷的,不对,应是昨夜才拿回来的衣服,他今天就穿到大街上显摆……很丢人不说,万一让花向南看见了,又得惹一身麻烦……但师傅坚持,她也无奈,只能盼望不要碰见花向南!“放心吧!师傅,银子管足!”   白泽眉眼淡淡而笑,凤目流转暖意盈盈,“银子不够,就把你师傅押在那里,做两天苦工。”   墨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无良小猫,不与他计较!   云舒笑道:“我倒是想,但怕师傅到时候会把我抵押在那做苦工!”墨白眼皮一翻,瞅了一眼云舒,心想,这徒儿倒挺了解他地!   话说着说着就到了美味楼,上下三层,占地面积是附近几家商铺的总和,在气势上居然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细节上,墙面、窗户、窗顶和屋檐等处有精细得雕花装饰,尽显豪华气势着实令人惊艳!   “什么时候龙城开了一家这么豪华的酒楼?”云舒断定这酒楼是近几年才开起来的,以前若有这么一个风格突出的酒楼,她不会闻所未闻。   “这地方可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进的。”墨白率先跟着出来迎的伙计进了美味楼,云舒其次,白泽最后。   进门后,又让人吃了一惊,圆形的舞台,占了一楼所有的地方,伙计进门后就直接把人往二楼领,楼梯离大门不过几米远,“各位客官是要安静点的雅间,还是要看戏?”   “看戏!”墨白说道,安静的雅间就是被安排在离中心位置偏后的地方,看戏呢,就是以舞台为中心的雅间,看戏的视角是再好不过了。   雅间清新自然,不过分奢侈,也是简单中透着清贵,寒梅雅阁,雅间的名称也是如是。   饭桌是红木长形,靠窗,桌与窗棂雕刻都是红梅傲雪,很符合雅间的名称,靠外一排都是窗户,与桌相对应的是露天窗户,用餐时不用打开窗户就能直接看到外面。   “这样看下去不是很方便吧,看久了脖子会酸的。”云舒打   的旁边的窗户,探出头去,感觉高度不适合,有些失望,这跟普通酒楼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大了些,配置雅致了一些。   墨白笑道:“你这个公主也太没见识了,一楼的巨型舞台,是可以升降的,表演开始时,舞台的位置会升到与二楼平行的地方。”   云舒的脸有些微热,她是没看到过可以升降的舞台啊,她哪知道,5年里,酒楼的变化就这么大?“那三楼的人呢?就是升到二楼,三楼也看不好啊。”云舒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三楼……”墨白话没说完,就有人敲门,墨白半路改口,“进来。”   是方才领他们来的伙计,恭敬的行了礼之后,才说道:“各位,因为有贵客来临,二楼外围的雅间全部满了,能否请几位移到别处?当然,今日各位在美味楼所有的开销,全部免费,就当是补偿各位的损失?”   墨白挑眉,似在犹豫,白泽神情不明,云舒腾地站了起来,生气的喝道:“我倒想问问,你从哪点看出来,我们是缺银子的人了?全满了?那你怎么不找他们去换?偏要找我们?告诉你!今天本小姐必须在这里吃,必须在这里看戏!”云舒以前是公主,性格上虽然不算跋扈,但也有公主的脾气,哪能让人这么不当回事?   伙计还算镇定,目光看向其他两位还没发表意见的人,美味楼里的东西都是天价,一杯茶就能抵其他酒楼里的一顿饭钱了,免费让他们吃喝一顿,这样好的条件,他不信两位男客会不动心。再说来美味楼里的人基本都是熟客,达官贵人居多,这几个人他看着眼生,料想也就是钱多的富商一流,所以他才建议掌柜来向他们询问一下。   “今天是她请客,所以我们都听到的,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准备上菜吧,美味楼里的招牌菜和招牌酒都上上来!”墨白直接做了决定,不愿意换,也没必要发火嘛!跟个伙计,不值当的!   伙计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出来吃饭,还是由女人付钱,而且,美味楼的招牌菜,除了色香味俱佳以外,价钱也是美味楼里菜肴最贵的,一盘菜价值就有十两黄金,而招牌菜足有数十种……看来他们比他想象中的要富的多,伙计脑袋一转,又道:“各位,那位贵客,身份尊贵,若是能交个好,对各位也有好处。”若是交恶,对你们可没好处!   云舒冷笑起来,美味楼确实不一般,连个伙计都这么有才,“你说说看,你口中的这位贵客,到底有多贵,看本小姐能不能将他买下来?”   伙计脸色绷不住了,拉下了脸,说道:“这位贵客就上当今皇上的堂妹梦瑶公主!”   云舒神色一怔,梦瑶?薛梦瑶?“她是郡主。”   伙计一副她乡下人的嘲笑模样,“半月前,皇上已经赐封她为公主,并且有意将梦瑶公主赐婚于当朝花驸马。”前面皇上亲封是实情,后面的一句,就是伙计从其他酒楼里的贵客谈话中听来的,美味楼里的贵人居多,说的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他见云舒表情震惊,以为她有了惧意,就多嘴的把梦瑶公主和花驸马的事也透露出来。


“赐婚?”云舒冷不丁的笑出来,花向南如今还看得上一个公主吗?更何况薛梦瑶不过是个披着尊贵外衣的假货?   “虽然还没有赐婚,但这也是迟早的事,你们趁早还是识相点!”伙计被云舒旨意的反问弄的恼羞成怒,语气开始不善起来,跟之前的谦逊恭敬完全两样。   “如果我们不识相呢?”云舒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下人,是云舒除了花向南与水漾之外第三讨厌的人,那五年里,她受尽了屈辱与折磨,堂堂的一国公主,虽然没有失去傲骨,却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受尽生不如死的待遇。   “来人!请这几位出去!”伙计脸色一冷,带着讥笑,退后三步,从门外陆续进来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各位最好知礼一点,免的伤筋动骨。”   几个打手面无表情地将云舒三人包围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通向门的缺口,齐声道:“请!”   墨白托起下巴,叹气道:“吃顿饭也这么麻烦!云舒,为师可不想去其他地方吃饭!为师就想吃美味楼里的招牌菜!”声音中带着几分无赖的口气,其实也是在告诉云舒:打吧!打吧!为师傅不会怪你的!   白泽微微抬了抬下巴,淡紫的眸滑过一片流光,嘴角似笑非笑,“关门!”话音一落,寒梅雅阁的门突然关了起来。关门打狗,应该很有趣!   伙计吓了一跳,有点慌的去开门,用力了再用力,依旧是打不开门,心头猛的一沉,几人从进来到现在的表情一直是沉着冷静,不急不徐,再看刚才这一手,先不说这功夫如何,就说他们敢在美味楼动手,就怕不是一般人。美味楼的伙计出去就能抵一家中档酒楼的掌柜,其心智反应都是不弱的,“你们难道不知道美味楼的老板是谁吗?劝各位行事为自己留条后路!”   伙计的话,引起几位打手的连锁反应,一个个地将包围圈缩小到极点。墨白厌恶的皱眉道:“离的太近了,臭死了,你们中间谁一月没洗澡了?”抬手长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在墨白身边的打手推到三尺之外。   白泽就简洁的很,一巴掌甩过去,姿势优美如流光一般接连打中三人,力气过大,三人的身体同一时间不受控制地齐齐朝后摔了出去,砰地落地之后,半晌都不动,想是直接晕了过去。   云舒轻视的一笑,身子慢慢漂浮在半空,在他们惊惧恐慌的目光中,掏出毛笔,在半空中挥洒自如,慢慢白光闪动,一个困字被写出来,逐渐放大,“困!”低声一喝,白光暴闪,亮如白昼,剩余的几名打手与伙计来不及地叫惊叫出声就被白光罩住,不得动弹。   “为师教你摄魄!”墨白看着他们被困的扭曲的表情,兴致被开发出来,打算现场教徒。   “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三魂中只有命魂住在人的身体里,天魂与地魂都流连在外。七魄皆住在肉身,为命魂所掌。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墨白一口气说了许多,正感觉口干舌燥的时候,云舒机灵地端过茶送了上去。墨白欣慰地点头,有个聪慧的徒弟就是省事啊!   “你试着将他们的天冲灵慧魄摄出来,”墨白怕她灵力不足,又补充道:“先一个一个来!”   云舒慎重的点头,聚集所有精神能量在眉心,感觉眉宇间有能量旋涡流动时,抬手用食指腹部按住旋涡中心,一股电流从眉心处进入食指,瞬间里将食指里的能量点至毛笔上,执笔上下挥舞,心里默念天冲灵魂后,云舒凝眉说道:“摄!”微黄的光晕将摄字包围在其中以雷电之势击中被白光困住的美味楼伙计。   伙计双眼暴睁,极度恐惧的惊吓眼神慢慢地转变成了空洞呆滞。微黄的光晕包裹着一个黄豆大小的浅青色小球从伙计的眉心处显现出来,另个微黄的光晕包裹着黄豆大小的浅白色小球从伙计的喉咙处显现出来,接着两处微黄光晕慢慢聚集到一起形成微黄的光球,其中青白两色相间。云舒伸出手摊开,微黄的光球缓缓朝云舒的手心飞去,云舒慢慢收拢手掌,展颜,无声的微笑,这是她第一次摄魄,没想到这么成功。   “还不错,吞了它,魄可是大补,比香火有营养多了。剩余几个,练练手!”墨白眼底难掩喜色地赞叹一句,不过很快就起身要离开,“我去厨房看看,今天在这里一点都不尽兴,我得想法子补回来,白泽!跟我一道啊吧?”   白泽说道:“我留这里。”   墨白无奈的摇头,这小猫妖是粘在云舒身上了,半刻都离不得!“那我自个去了,顺便帮你们把那个梦瑶公主解决掉,然后我们自行回去。白泽你稍微看着点,别让那丫头把他们的魂魄全收了!”这几人罪不至死,伤了性命,对那丫头可不是好事。   白泽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微不可查的点头,算是应下了。墨白出门,关门前,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云舒。只可惜,云舒没发现师傅的异样。   云舒有些愁眉苦脸,早听师傅说,吞噬魂魄可以提升实力,但她……她吞不下去,感觉好恶心……感觉跟吃人一样,让她杀人她不怕,让她吞噬魂魄,她有点忐忑,有些犹豫,可又不敢跟师傅说,她不想师傅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胆小懦弱的鬼。   “你不是很想提升实力吗?吞噬魂魄,是最快捷的方法,日后,我多抓些鬼魂给你吃,这样你很快就能通过修冥功的第六层了。”白泽清楚,云舒迫切的希望提升功力通过修冥功的第一重,这样她就可以重新拥有一副肉身。就算仍然会与人不大相同,但那时她就可以如常人一样的走在阳光下,就是与人接触,也不用害怕没有实体,而引起恐慌与轰动。   白泽的话让云舒有些心动,手中微黄光球慢慢地朝嘴里接近,在唇口处,又猛然停了下来,咬牙说道:“我还是先把其他人的魄摄回来再一起吃吧!”   云舒再一次摄魄,依旧顺利,一次比一次熟练,快速。所有人的天冲灵慧魄都被她依次摄出来,握在了她的手中。白色的光圈消失,伙计与打手们瘫软地坐倒在地,双眼无神空洞,已经彻底成了傻子。   “先回去吧!”云舒还是没有下决心吞噬魂魄,拧着的秀眉,始终舒展不开,于是一拖再拖。   白泽看出来了,云舒不想吞噬魂魄,这点他也不能勉强,做决定的必须是她自已,修行之人最忌心神不坚不定,希望她早日想通。   在他们回到庙里时,墨白已经先他们一步,在庙里开吃起来,香案上的香火木鱼等东西都被挪的干净,满满的食物摆了上去,荤腥居多,色香味看上去诱人的很。   云舒紧拧的眉稍稍松了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傅,这里是寺庙,你好歹注意一些。”在佛像下面吃荤喝酒,他也不怕佛主怪罪!   “罗嗦!”墨白的情绪似是不怎么好,对云舒也有些冷淡。


这天夜里又是风又是雨,墨白冷不丁的让云舒跟着他去捉鬼,云舒欣然同意,实力在实战中才会得到升华,这是白泽告诉她的经验之谈。   临行前,墨白拒绝了白泽的跟随,态度强硬,与往日不同,云舒不想惹墨白不高兴,再说跟在墨白身后,也不大会有是什么危险的事发生,留下白泽看家也好。   若是平时白泽也无所谓,但今天从美味楼回来之后,墨白的情绪明显不对头,他有些担心,所以打算他们出门后,悄悄跟过去,却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庙宇周围被墨白的下了结界,白泽解不开,气的一张俊脸都扭曲了,他这时才承认,墨白的实力确实比他强。   云舒一路无方向地跟着墨白,墨白打着油布雨伞,闲庭而行,一步数米。而云舒则是顶风冒雨翻山越岭,在已不知离龙城有多少距离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搜魂盘上指定的位置,一个不算小的村庄,在雨夜里显得寂静又阴森,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灭了灯,黑漆漆的一片。   “师父!这里有鬼吗?”全是住宅,若是有鬼,那这里的百姓不是太倒霉了吗?云舒心中坚定了一定要把鬼捉住的信心。   “这里全是鬼!”墨白将搜魂盘放进袖袋里,执伞向后退了一丈远,云舒还没消化完墨白的话,就见师傅莫名其妙的后退一丈远,不明所以的问道:“师傅?”   墨白露齿一笑,说道:“今夜为师觉得身子骨施展不开,有点僵硬,所以你替为师捉了他们吧?”墨白的下巴朝云舒的身后微微扬了扬。   云舒感觉不妙,回过头,头皮一阵发麻,一群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小,还有的都已经修炼成了实体……他们站在云舒的对面,不到数米远,阴森的眼睛齐齐盯着云舒。   云舒感觉喉咙里有口唾沫自动滚了下去,她好希望他们还是人啊,可是他们的脚离地足足有5寸的距离……事实胜于一切……“你们好!下这么大的雨你们还出来散步啊……”云舒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身子朝后不着痕迹地飘着,她大致算了一下足有五十多个鬼,她再自信,也没把握一次对付这么多个鬼啊!更何况其中还有实力比她强的?   “师傅……”云舒步步后退,前面的鬼群落到地上,阴森森地步步紧逼,有些吊死鬼已经伸长了红色的舌头,一直拖到胸口,滴着难闻的液体……还有些鬼的眼珠子掉了下来,却被他自己踩爆……居然真的完全是实体?不是幻化的?云舒僵硬地眼皮终于闭上了,再也忍不住地尖叫一声,猛的以电闪之速窜到墨白的身后。   “你今日吸收了那么多生魄,功力应该上升了不少,让为师看看你的实力。”墨白将云舒从身后拎了出来,把她推到鬼群的面前,逼她面对。   云舒吓的几乎要哭出来,身体颤抖,她知道她不应该怕,她知道她应该坚强一点,她知道她自己也是鬼,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真的好怕……那么多只鬼朝她露出吃人的狰狞目光……“我根本就没吞噬那些魄!我要靠自已的能力提升实力,我不要靠吞噬魂魄来提升……”云舒使劲的摇头,没志气地大喊大叫着。   墨白眼波流转,隐隐露出惊喜之色,嘴角也轻轻上扬,“好吧,今夜为师就再教你一招!看仔细了!”   墨白话音未落之际,身体拔高而起,停于半空之中,黑发在半空中飘舞,手中的油布伞松了开来,转眼间就被风刮向了远处。右手自左向右划了一道流光,形成结界,隔开了雨水,墨白朝云舒看去,伸手一抓,云舒不受控制地被吸入结界内。墨白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勾魂笛。”左手摊开,手掌中出现一支短笛,银白色。   短笛压在墨白淡色的唇上,一阵悠扬的笛音缓缓响起,由慢到快,由低到高……忽然万籁俱寂,连四周的雨声都蓦然消失。在微微流动的湿润空气里,只有那断断续续的笛声在低回盘旋,所有流逝的时光,忽然间,仿佛就在吹笛者的手指间起起落落。   云舒沉浸在美妙的笛音里,但她也没忽视掉结界外的那群鬼魂的状况,一个个的身体抽搐,仿佛极其痛苦地抱着脑袋眼露凶光的瞪着结界中的两人,有些实力强悍地已经冲到结界外围,变幻着最恐怖的模样,疯狂地拍打着结界,恶狠狠的目光怨毒地像要吃人,两双又黑又长的指甲抓在结界上,血盆大口流着腥臭的液体……近在咫尺的恐怖鬼样,恶心地云舒想吐……   渐渐地,那些实力强悍的鬼魂不再疯狂地攻击,反而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离开前,云舒看得清明,他们留念地望了一眼没有实力离开的鬼魂,看向他们时,目光的寒彻骨的恨意让云舒从心里哆嗦了那么一下。   没有能力离开的鬼魂,占了一大半,他们受到音波攻击,灵力尽失,形体虚弱的接近透明色。在笛音完全停止的时候,剩余的鬼魂形体像是被融化了一样,渐渐消失在雨中,不留半点痕迹……   云舒既惊叹又有点小吓到,若是师傅当初也这么对她,她岂不是很惨?幸亏她当时果断答应了师傅的条件……   “这个勾魂笛送你了,好好保存,虽然比不上你的毛笔,但也不差了。”墨白将手里的勾魂笛向云舒送了过去。   云舒愕然地呆了一下,没敢伸手去接,如果说白玉簪子已是很贵重的礼物的话,这个短迪简直是贵重到她不敢收的地步,“师傅,你已经送了白玉簪给我,这个勾魂笛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墨白笑了笑,硬是将勾魂笛塞到云舒的手中,“送你就送你了,哪来这么多费话?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使用勾魂笛,等你修炼出实体时,你就知道它对你的重要性了!”   云舒握着被硬塞过来的勾魂笛,有些不知所措,激动的眼睛眨了半天也没挤出眼泪来,“师傅……”她真的感动死了,她现在才知道,师傅真的有把她当徒弟看的,虽然嘴上对她不好,一出事也总爱把事情推她身上……   如果不是云舒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墨白对这个徒弟,绝对是可要可不要的……   “做这副死样子给谁看?你是我徒弟!或许还是唯一的徒弟,我的宝贝不给你还能便宜谁?”墨白见不得云舒一副感动的死样,没好气地收了结界,伸手向远处一抓,先前消失的油布伞又被抓了回来。   两人一路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师傅!你用结界挡雨不是更方便吗?”   “为师还是觉得打伞更有气质一点!”   “……”


云舒回到庙里,迫不及待地向白泽展示墨白送她的勾魂笛,炫耀的神色一览无遗。“勾魂笛太厉害了!你没看到……”   白泽冷冷的看一眼墨白,轻哼一声,心里暗道:日后我也会送你一件礼物,绝对不会比他的差!   白泽心里有数,妖的直觉最准,离开庙宇之前,墨白明明对云舒不满,回来之后,两者关系融洽了很多,转变最多的是墨白,有那么点师傅的样子了,因为这样,白泽才压下了被关在庙里的怒火。   这一天,天亮之后,墨白从屋梁上跳下来,“外面来了一群人,应该是来者不善!有修士的气息……花向南!”   云舒从笔里出来,脸色难看,花向南果真是好本事,找到这里来了!伸手将玉簪从头上拿下来放进空间里,虽然云舒自己也能幻化出实体,但没有玉簪相助的话,她没信心能不被人看出来。玉簪除了能使云舒不惧阳光之外,还能巩固云舒的实体,在不碰触的前提下与真人一样,她目前不是花向南的对手,只能避着点,躲其锋芒。运用灵力再一次让身体变的虚幻,一般人是看不见她的,花向南实力不够,上次没看见她,这次肯定也看不到她。   白泽也从入定中睁开了眼,眸中紫色的流光异彩纷呈。   庙门被人一脚踹开,几名身着麻制盲服的侍卫走了进来,分别站在大堂两旁,花向南从门外迈步进来,顿时,空气一阵扭曲,阴寒之气突然加重,几名身在庙宇内的侍卫冷不防地打了几个寒颤,眼中神色惊疑不定。   墨白与白泽都看到了云舒瞪着怨气的眼,死死盯着花向南,所有的黑发向四处飘散,如活物一般扭动着,尤其是她身上猛然爆发的气势,比平时的她要强上数倍有余!   转眼间,云舒冲了上去,以笔直攻击花向南的命门,花向南眉头一蹙,抬手阻拦,形成一片光影,挡住了她的攻势,云舒阴阴的冷笑,声音寒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陡然间,云舒尽全力将灵力逼进毛笔穿透光影攻入内圈,右手倏起,伸笔向他额上点去,这一指点穴去势虽不甚快,却是变幻莫测,难闪难挡。花向南一招“倒打金钟”,身子骤然间已跃出丈许之外。   云舒一招落空,脸色怒极,不管不顾地要直追过去……白泽忧心的闪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云舒?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舒恨恨地甩开白泽的手,冷喝道:“滚开!”目光冰冷无情,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白泽被云舒的冷漠刺到,惊愕之下松开了手,愣愣地望着云舒从他眼前飞过直追向庙外!   “蠢货!现在可是白天,她没戴玉簪!”墨白见白泽居然没有抓住他,气的低咒一声飞了过去,险险地将云舒在出庙门之前拉了回来。   白泽耳目灵敏,自然听到了墨白之前说的话,吓的一阵心跳加速,还好云舒被墨白拽了回来,不然就云舒就完了。   “混蛋!放开我!”云舒拼命挣扎,一头瀑布似的黑发如手一般狠狠的勒住了墨白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墨白两只手分别紧抓着云舒的胳膊,两眼死盯着云舒的眼睛,就算他被勒的脸色通红,依然如故的盯着云舒的眼睛研究个不停。   白泽急忙上前打晕了云舒,“你在发什么疯?”勒在墨白脖子上的黑发也随之松开,白皙的颈部如染上了颜色,青的发绿,惨不忍睹,墨白大大地喘上一口气,“她不是云舒!”半晌后吐出来的话,惊的白泽的手一松,云舒从白泽的怀里滚到了地上。   “我只是说她不是先前的云舒!”墨白瞪了一眼白泽,将地上的云舒抱了起来放进她的袖袋里,“先把外面的事处理了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白泽又懊悔又生气,那家伙说话总是一半一半地说,不是要气死人,就是要噎死人!   庙里的几个侍卫早吓的跑出去了,墨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出庙门,拱手便道:“哎呀!真是误会!误会啊!小徒顽皮,让花驸马受惊了!”   白泽将云舒摔到了地上,心情奇差,一向温柔的目光变的森然,寒气直往外冒,吓的跟着花向南过来的侍卫一个个胆战心惊。   花向南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庙宇,“她跟我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当面说清楚为好,免得下次,在下出手过重要了她的命,到时她可就连鬼都做不成了!”接连被人以命相搏,花向南再好的修养也不耐烦。   白泽嘴里冷笑,“你可以试试!你要了她的命,我绝对要了你的命!”   花向南把目光对上了白泽,两人危险迫视的目光撞出了火花,却仍然是互不相让。花向南眼中黑色加深,冷色一片。若不是顾忌着他们两人,方才他就出了全力灭了那只不识好歹的女鬼!   “花驸马来此是来上香的吗?”墨白不咸不淡的打了个岔,周围的侍卫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驸马爷上香还用得着到这个小庙里头来吗?要去也是去皇家寺院啊……   “公主府被盗,美味楼出事,与你们有关吧?”花向南的目光在墨白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语气肯定。   “何以见得?我们可都是良民!你看!就说这个庙吧!之前可是破败不堪,连人都住不了,在看看现在,幡然一新的样子,这可都是我们辛苦的出银子出力气花精力整修出来的!为了百姓修缮庙宇这样的大善事我们都做了,我们怎么回去做你说的那两恶事呢?”墨白语气诚恳地说了一番自白的话,又唉声叹气地说道:“如果花驸马硬要指鹿为马,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权势滔天的花驸马,而我们……只是一介小小的平民呢?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我们很冤枉……难怪这市井传言龙城有妖魔邪道出没……帝国危啊……”   自古妖魔邪道横行的国家,不是有昏君当政,就是有奸臣作乱,显然,墨白的意思是指花向南就是那个奸臣。   不要说花向南,就连白泽都有暴走的冲动,废话一箩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他们还怕他不成?直接把他打回公主府不就得了?鲜少有暴力倾向的白泽在对待花向南的问题上,非常推崇暴力解决!   “前辈也是修行之人,难道不怕业障缠身影响修行之路?”花向南目色更冷,口气也不再谦让。   “做该做的事,走该走的路,这就是修行路!”墨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花向南的眼角隐约有些跳动,“前辈最好适可而止,虽然晚辈不是对手,但再出事,晚辈绝对会请师门出手处理。降魔除妖人人有责!”   墨白笑了,感情人家把他们当妖魔了……额……他们三人还当真就有2个不是人……笑容僵了僵,又忽地展开,奸臣当道,才有小鬼出没嘛!没有他花向南,就没有云舒的今天,自然就没有之后的所有事情了?……搞了半天这些事还不都是他自已惹出来了,有业障的应该是他才对,该死的家伙还诅咒他有业障缠身,真是混帐一个啊,难怪云舒一见他就气的精神分裂呢!“你是什么意思?”   白泽重重叹了一口气,原以为他考虑半天是在想什么注意呢!“他是在威胁我们。”   “你出自何门何派?”墨白饶有兴致的问道。   “光宗门!修真界十大门派之一,前辈应该听说过。”花向南不想用师门压人,但这几人实在太不将人放在眼里,龙城要再被他们闹下去,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错!不错!门派挺响亮!”墨白称赞道,接着省略千把字……时间飞速,太阳落山,墨白在庙宇外与人侃了一天,白泽直接坐地入定,侍卫们个个面色发白身体发软,站在太阳下又晒又饿,眼前发晕啊!   “驸马!驸马!……”有人急匆匆来禀告要事,花向南听了之后,眼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墨白。   墨白关心的问道:“看你这副表情,莫非又出事了?这可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可就在你眼前!他们可都是能作证的!”   花向南冷冷地转过身离开,没讲半句废话。   白泽睁看眼,起身道:“有必要弄的这么麻烦吗?”语气是相当的不满,实力明显比他强,还跟他扯淡那么久!   “赢也要赢的人心服口服,让人说不出个不字来!”墨白自得的说道。   白泽懒的再动口与他争论,他现在承认,妖和人的大脑是有区别的,人比妖更变态!“刚才是你闹出的事?”   “当然!美味楼里的新来的厨师手指切掉了……”墨白笑的贼兮兮。   白泽无语,这么点大的事也值得一个驸马脸上变色?急急赶过去?   “然后又把另一根手指切了。”墨白又接着说道。白泽环手而抱,看着他,“继续。”墨白无趣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半只胳膊都当菜给切了……”还面带惬意的微笑将满碟子血肉模糊的手指等物让人送去客人品尝。   “……”白泽发觉墨白从那天夜里回来后就变的更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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