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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指的痣

薛草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看着无名指上的痣,说是对你永远的怀念,相信灵魂的存在,只是对内心的安慰,茉莉花的气味,永远留在夏天。

主角:李柯,程栩   更新:2022-11-24 0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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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柯,程栩的其他类型小说《无名指的痣》,由网络作家“薛草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无名指上的痣,说是对你永远的怀念,相信灵魂的存在,只是对内心的安慰,茉莉花的气味,永远留在夏天。

《无名指的痣》精彩片段

程栩回到家,就看见李柯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与自己的母亲正在攀谈着什么,程栩对待长辈不如她哥哥那样亲切,面对青梅竹马的母亲,还是随口一声”大娘。“就带过去了,看着程栩的样子,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积极,没有十八岁少女的朝气蓬勃,走过客厅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玩起了手机。每当这时候程栩的内心总是有一种负罪感,或许正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隔墙有耳用来形容程栩正不错,往往不出意外就有意外,一定是因为某些事情才来的,伴随着外面交杂错复的声音,程栩就像被困在蚊帐外面的蚊子一样,吸不到血。与普通的蚊子还不同,这是一只自尊心极强的蚊子,明明有机会可以吸到血,偏偏要自己折磨自己。外面起起伏伏的交谈声,在程栩以在房间里踱步的第数不清第几次而结束,客气的喧闹声响起,伴随着本就不灵敏的旧门,还有狗吠声,使程栩停下了动作。平常的嘈杂声或许令她厌烦,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农村里养狗的声音是为了提醒人们家里来外人了,也是提醒该送客了。

还没等程母把人送到门口回来,程栩早已经坐在客厅上等候了,大学的暑假确实无聊,只能漫无目的玩手机,与朋友之间又有讲不清的隔阂,出去玩就是花钱,没了小时候丢沙包的乐趣。刚打开客厅门,把程母吓了一跳,看见平常足不出户的女儿,居然舍得出来了,程母的头发是从来没变过职业女性的短发,因为哥哥的结婚,头发又斑白了许多,但程母却是个连小学都没上完的半文盲。

结婚?听到这件事情,程栩惊讶的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李柯的姐姐在这个月就要结婚,对她来说李夏才大专毕业没多久,实际上已经过了很久,去年夏天的时候,李夏还给她哥哥当伴娘呢,说到伴娘,正到这个话题点上了,李母这次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让程栩给李柯当伴娘。

”有红包吗?“程栩直直的发问,没有什么比金钱来得实在更何况,她真的挺缺钱的。

”没有。”

“不去。”

“行,不去就不去,正好该开学了。”

程母没再说什么,准备起身去床上玩手机,程栩按捺不住了,虽说没有红包,但是碍着李柯的面子,说什么也得去,正好自己的科目三挂了,请假考完科目三,顺便参加个婚礼去也不错。

“我去,我改变主意了。”

“行,咱先说好,到那少说话,别耍你那死脾气,那是人结婚的日子。”程母开始碎碎念了,不知道为什么,程母的碎碎念总是惹人烦恼,从来都是审视自己不反视自己。

还没等程母再开口,程栩就赶紧敷衍了事,像是发不起火的鳖炮摩托车,不过程母早已习惯女儿这样。接着又走进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个程栩是一点不想停留,一点不想多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温暖的家,去年才刚刚刷上白漆的房间,睡得床还是爸妈结婚的床,里面的海绵垫子留下的孔洞说不清有多少了,连海绵都已经发黑,程母总是这样,剥夺程栩的选择,甚至不如她哥哥睡过的硬板床。就连一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衣柜是布的,已经支离破碎,摇摇晃晃的几件衣服还是前几年买的,冬天很冷,夏天还好些,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空调的卧室。

程栩在暑假过得算是有意义的一件事便是学了个驾照,紧接着便在班级群申请延期返校,一天的变化浑浑噩噩从没有新的事情发生,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焦虑与不干,环境造就人,还没进入夜晚,村庄就被笼罩,看不见半点烟火气息。

终于外面响起了声音,是程栩的父亲,程银回来了。这些年与家庭的矛盾发生到极点,越来越大思想上的差异,导致与父母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话题。程银在王平安的猪场刚杀完猪回来,就拿着衣服去洗澡,本就懒惰的父亲,这时候也会去洗个澡,因为身上难闻的气味,会令女儿厌烦。洗完澡的程银还没完全卸下身上的疲惫,便要再拖着疲惫去做饭。

做好饭,将饭从厨房端到两间房间的走廊上,中间是走廊,正对着女儿的房间和他们夫妻俩的房间,夫妻俩的房间还是之前程栩哥哥的,因为哥哥结婚,便把主卧让给哥哥了,至今也没有搬回来。至于为什么要在狭小的空间吃着饭,那是因为程栩的房间开着空调,不关上房门,就可以通上冷气了。饭菜的味道贯穿整个房间,甚至晚上睡觉也是就着前天的饭菜味而熟睡。唯一装饰好看些就是吊着的三盏灯红黄蓝的灯罩子,灯光是暖光,看不见饭菜的样子,,吊顶又高,不如点根蜡烛吃饭。一家三口人永远都是伏在桌子上吃饭,因为没有高桌子和椅子,小时候还好些,长大了这样坐,吃个饭累的腰疼。农村的小二层楼,还有着不锈钢的楼梯扶手,楼梯还是水泥的。

“吃啊,怎么不吃呢。”程银问着女儿

程栩支支吾吾只能佯装说自己不饿,其实饭做的不好吃。这也是程栩这么瘦的原因,吃的少不说,暑假和寒假能吃早饭的时间十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在晚饭过后,李夏的妈妈又打来了电话,说是要挑选伴娘服,将李夏的手机号说出来,在一二三的确定中,加上了微信。

程栩一改往常,对李夏客客气气的,在微信的聊天上面的语气词后面都是”呢“”嘛“和可爱的表情包。看了李夏发来的照片有两个款式是,粉色的是中式的上衣,缎绸面料,下面则是纱纱裙。但是最让程栩烦恼的是,新娘第二场婚纱要穿吊带,腋下管理就比较麻烦了。程栩看着购物软件上面的脱毛器,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放。

距离结婚的前一天,程栩晚上饿得不得了,程银一天没回家,在为自己仁兄弟女儿结婚的事情忙里忙后,终于到了晚上,农村该开席了。一旁的程栩瘫在沙发上要闹着去吃席,在程母打了几通电话后,确定要去了,农村路上不太明亮的路灯,几乎没有车子通行的马路,路旁住着挨家挨户的房子,让程栩有一种恍惚,仿佛李夏还是那个刚上初中的姐姐,还是那个教训李柯的姐姐,时间真快,把人心这种东西扶平,我想如果李柯能看见李夏姐一定会很开心吧。

到了席上,程栩一眼就注意到身旁画着紧致妆容的女孩,虽然妆容很精致但是从年龄上表现的幼态还是清晰可见,餐桌上都是停留在程栩记忆中的长辈,已经数不清多久没见过他们了,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吧。长辈们交谈甚欢,甚至没有隔阂,但又不得不忙于现实,感觉中国人的解放从成年以后就一直贯穿到终是大部分人的写实。

“我儿子也快结婚了。”

“准备在哪里办呢?”

“拗不过,说要去酒店办。”

“酒店办不热闹”

说这话的都是儿子结过婚的,老一辈的思想总是有差别,认为在酒店办,不如在家里办热闹,其实当代年轻人追求的都是极简。程栩想到自己哥哥结婚的时候,李夏来当伴娘,那是酷热的夏天,炽热的六月,距离程栩高考成绩出来没几天。

程锵结婚这一件事可有说头了,丈母娘耍脾气,快到家的时候,要求停车不愿意,说程锵的礼仪不到位,大夏天穿着西服,亲戚忙得里里外外,说了太多嘲讽的话,把程锵的表哥数落的抬不起头来,或许当时不理解,放在当下就明白了,这也无疑是保护女儿的一个方面,大人心里也明白,这么做舍不下面子。将事情一说,就成了婆家是泼妇,不懂礼数。但是为了女儿,金钱上面撑不起腰,也要在尊严上做足,让程锵一家人知道,她女儿婆家厉害的很,不能受欺负。女人真的很坚强,内心受到伤害,便把自己伪装成刺猬。

又聊到上学的问题,程栩很心虚,因为自己高中的不努力导致自己上了个大专,最后的问题还是转移到程栩身上。

“我想上一辈子的学”程栩一句话带过

大人也很识趣的客套两声就又继续忙着其他事情了,这时程栩注意到,金秋的妹妹在一旁沉默不语而且还用着价格稍贵一点的手机,猜测可能不上学了,毕竟金秋姐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与小时候满脸土灰的样子相差太多。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充满戾气,父母说两句就不耐烦了,在餐桌上亦是如此,菜还没上全,便想离开,最后拗不过,小女孩还是离开了餐桌。

面对母亲的无奈,大家也只是口头上安慰,告诉母亲,孩子小都这样,程栩这时候,低头悄悄问程母:“妈,她还上学吗?”

“早就不上了。”程母很坦然的说出来。程栩以为这是件很难堪的事情,觉得大声说出来可能有损金秋妈的面子,但是这种事情在农村却很常见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寒门出贵子也越来越难发生了。金秋妈见状还补充两句:“初中好像就考了一百多分,管也管不了。”大家见状又开始安慰,说:“孩子学化妆起码有手艺,能养活自己就行。”程栩看这事,虽然吃惊但是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回到家,程栩一改往常的拖延,但是拖延带来的恶习,导致她没有妥善的处理腋毛,也没有买胸贴,但是她有经验了,不知道是初中还是什么时候,去海边穿泳衣的时候,程栩用刮眉刀处理的,虽然有残渣但是也不太影响。

这时候偏偏刮眉刀又找不到了,翻来翻去,在笔筒里找到了刮眉刀,看着上面不知道残留的什么痕迹,程栩拿着衣服就进洗浴室里去了,洗浴间本就空间就小,还塞了个老式的半自动洗衣机,连外部的水管都是外漏的,地上长年累积的污垢糊在地上,洗澡本是一种放松的时刻,变成了最想逃避的。程母嫌花洒的水太小,索性直接把花洒给拆了,光留个管子,是程栩最不喜欢的,无奈环境改变不了只能接受。

在摸沐浴露的时候,程栩开始处理腋毛了,一边用镜子一边用刮眉刀轻轻刮除,那是一个心惊胆战,一不小心就得流血,好在还算处理的可以,残留几个黑点也不算什么。

看着没关灯的房间,程母几次催促说快点睡觉,程栩还是不理不睬,程母已经习惯了程栩的不理不睬,任由着她去。

“快点醒来。”程母在旁着急的说,仿佛今天是程栩一样。

“时间还早。”程栩没理程母继续睡去,这下可把程母急坏了,嚷嚷着说程栩不负责,干什么事情都成不了。程栩这下受不了了,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以后孬好混混都比你强”

“你以后混的指定还不如我呢”

“你连工作都找不到,你在这里做梦呢?”

程母被堵的说不话来,一大早就离开家了, 程栩就这样带着怨气化妆,早饭气得也没吃,化好妆背着书包就离开了。

自己一个人穿过胡同来到李夏家,看着早早准备好的气球门,和红对子,感觉和平常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大变化,感觉婚礼只是走个形式罢了,快要踏进李柯家门口的时候,李夏妈出来了夸奖程栩化妆化的不错,有什么不错呢,不过是打了个粉底,和眼影打底,连最基本的眼线都没有。

进门,程栩就看见了李沐禾,那是继李柯之后,第二个儿子,还在上小学,和李柯长得完全不像。但李沐禾见到程栩的第一眼就害羞的不敢看她,躲在母亲身后,不时悄悄探出头来看上几眼,这让程栩又想到了他。


李夏妈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小姑娘,嘴里满是夸奖,说着化的妆不错,程栩也只是敷衍的笑笑,虽是九月初,天气与前几天的状况大捷不同,天空灰蒙蒙的,所有人都好像被定格。看着眼前李沐禾的样子与他哥哥倒是有些许相似,指的是喜好上,都喜欢程栩这种外表看着好看乖巧的。但是长相,程栩没有什么资格评价,毕竟李柯是在程栩上五六年级时去世的,长相完全不记得了,只听到身边长辈谈论时说到李沐禾没有他哥哥好看。程栩被招待进入房间,这么些年的房间格局还没有变过,唯一变的是相比较往常更显得空荡,大部分的家具早已经没了,记得小时候,程栩最羡慕李夏的房间了。

农村的小平房,不如城里的楼房显得精致,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对物质的渴望没有当下这么强烈。打开房门就能看见衣柜,是和门相互对着的,衣柜前面的空间不能浪费,摆着一张床,床的对面就是书桌了,记得当时书桌上面还有一台电脑,被李夏收拾的很是精致,桌子的上方挂着捕梦网,这对年幼的程栩吸引可不小,以至于程栩上初中时还想着买个捕梦网呢,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太会拖延,以至于什么事情都不能完成的太好。不止捕梦网,还有多个小贝壳串起来的挂帘,是每个少女的希冀吧,贯穿着童真的美好。唯一不足的是采光不好,农村为了照顾隐私往往会把窗户抬得很高。

现在搬的只剩下,一张床和衣柜,还有着一些结婚用的物品。当然这个房间不能成为迎接新娘的房间,把父母的主卧变成了房间,还特地买了个新衣柜和新梳妆台,这便是父母认为比较好的。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说话客客气气的,程栩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李夏的同学,说话的态度一眼便看出学生时代是个腼腆唯唯诺诺的女生。戴着圆框眼镜,留着刘海梳着马尾,本来猜想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后来又觉得不可能。在通过对话聊天中得知确实是李夏姐的小学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来这么早,细心的告诉程栩要挑选衣服,还好刚开始是穿的粉色衣服。

陆陆续续有人往这个房间里来,是摄影师也好,是李夏妈也好,还是李沐禾也好,都是带着目的性而来的,摄影师的目的是为了拍出好视频,不得说干一行都有一行的口碑,大大小小什么的场面都见过,做的事情也很尽职尽业。在一番交谈后,还是素面朝天的张芷拿出了口红,轻轻的在嘴上涂抹一下,与身上的学生气质完全相反,按理来说大学多多少少都应该会有些变化。但是人眼睛看到的并不是全部,还是有很多人上完大学没什么变化的,甚至还在退步。

程栩和张芷被要求坐在沙发上进行演戏,也是真正的婚礼往往很无聊,明明摄影师是要记录婚礼上真实发生的事情留着念想的,现在全是一场演习,况且程栩和李夏的感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不知道回看录像带的时候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些年时,用着DVD拍摄模糊的视频,不说别的,虽画质不清晰,但是婚礼真实的意义却能胜过一切,当时人们的感情也算是真挚,傻傻的,这只是说部分,当然还是不好的占得比例多些。

“太假了,咱们可以真正的把口红涂在嘴上。”摄影师扛着机器说道。

程栩就仰起头微微的张开嘴巴等着张芷的涂抹,面无表情,张芷是属于很认真听话的乖女生,就细心的涂抹。还好没多久就结束了,当然一条视频可不够。

“你俩互相整理衣服了,捂嘴笑了,一起聊天了。”

结婚的日子,算是大事,装装样子也没事,就出现了两个人互相许多次整理衣服的画面,路过客厅的人都在笑着,平常尴尬的事情在这一刻也被打上喜庆的的名称,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喜事,还是思想的选择。程栩觉得没意思,婚礼不应该讲述的是真实嘛,记录每一个人真实的反应才有意思。摄影师机械的重复,程栩和张芷也机械的重复,没多大会,就完成了,因为事情不能太久,这个东西不像拍电影要求极致,找个能看的就行,话说低阶的摄影是个不错的选择,用来赚赚外快还是挺值的。

张芷和程栩又回到了房间里,玩起了手机,手机也不能掩盖程栩的肚子饿,总是有什么限制着程栩,不想出去,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世俗的眼光对自己的不自信,就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你身上一样。与其对面对,得到一些好处,更愿意就此放弃,当然带来的难处比迈出步要来的快。

张芷刚刚就出去了,能靠的住的一个人还不胖,有些人的第一面就可以认定为是个好使唤的对象,是大部分男人都会厌倦的糟糠之妻,但又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任劳任怨不求回报只愿意付出,这种性格也很好进行打压。

“你吃早饭了没?”张芷推门进来还拿了个鸡蛋。

“谢谢!”程栩高兴的接过鸡蛋,短暂的满足让她很高兴,人总是在得到一件事物是带点困难的时候,往往会体验到这件事物最美好的品质。

这个鸡蛋没有学校里的腥味和破碎感,就像是母鸡刚下的鸡蛋,被里面蒸了起来,追求的是绝对新鲜,口感丝滑带着点蛋黄的颗粒感让人很喜欢,程栩感觉这个鸡蛋是香的,不是臭的。

吃完鸡蛋回到客厅,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正好看见了化妆师在给李夏梳妆打扮,刚开始还没注意到,化妆台的镜子上有着老式的补光灯泡,仔细一想肯定是化妆师带来的。没多停留便回到了小房间,不一会两个女生推门而入,一个面带笑容,长得不是很精致但也不丑但绝对不是初恋脸的感觉,就喊她傻白姐吧。另一个则恰恰相反,脸型方方正正的,嘴巴也不算小,眼睛是单眼皮,鼻头蛮大的,有种上不了台面的模特脸感觉,带着不健康的黑黄肤色,也许是因为熬夜,精神状态不佳,给人一种健康中带点病态的感觉,就喊她冷黑姐吧。

傻白姐脸上笑嘻嘻的说话有种林志玲的感觉,讲真她俩家里住的比较远还特地定了酒店,结果兴奋的四点多钟才睡觉,而六点早上就起来了,程栩不禁想想自己,一两点才睡,早上还踩着点去。等她俩换上衣服没多久,就嚷嚷着新郎就要来了,接到通知就立马往李夏的房间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敲锣打鼓的声音贯彻整个村庄,鞭炮声响起,白天的烟花没有晚上的夺目,但也很好的告知了人们,李家的姑娘今天出嫁了。回想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李夏的爸爸还刚从工地上回来,骑着电动车,给程栩母女俩打招呼。

“那是谁呀?”程栩看着像李夏的爸爸但是又不确定。

“那是李夏的爸爸。”

“李夏姐不就明天就结婚了吗?”程栩有点难以置信的问,对她来说,结婚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给人的感觉就很随便一样。

“结婚就不挣钱了吗?”程母一句话就把程栩给堵上了,结婚固然重要,但是生活更重要。

看着这个新郎,很难想象是二十才出头的样子,大码的西装已经不能掩饰身材的肥胖,扣子都要被撑开,像是很饱满的爆米花,就差一点炸出最完美的花来,李夏很精致,为此还特地减肥了几个月想着以最美的姿态迎接自己的婚礼。新郎就显得随便了,脸上黑黑的还显得不均匀,就连头发也是像刚睡醒一样,显得凌乱不堪。伴郎找的不是很好,各各个子都要比新郎要高。还没下车,人群就涌上来,将本就不宽敞的小路堵的水泄不通,领头的婚车是辆玛莎拉蒂,别说真有暴发户老板的那味,伴郎下车梳理完人群就向着大门出发了,途上倒是顺利,总不可能一直顺利,轻易得到的往往会不珍惜,经过一些忐才能懂得珍惜。

忐忑这不就来了,先是由长辈一些的人堵住客厅的门,要求新郎往里塞红包,里里外外的人拥挤着,本就单薄的小船经不起这么一折腾,有可能随时翻船,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往门缝里面塞红包。

最内层的馅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皮都已经熟了,马上热气要晕染到内陷了。殊不知,内陷的中间已经被渗进了热气。

"哎哎,你干啥呢?“傻白姐一手握住门把手一边推着身边的男人,看着傻白姐挺傻的,没想到勇气还不少,如果不是傻白姐的眼疾手快,估计新郎还没到门就开了,这一点让程栩佩服。冷黑姐的实力就没有傻白姐那样强悍,在抵住门的时候多了一些不好意思,没有真诚实意的在帮助,像是小时候应付老师作业的那类学生。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但人又是视觉动物,往往好的样貌会给人带来更好的加成。看着情况不对,程栩和张芷怎么会坐以待毙,张芷挤上前,三个人就这样扶着门把手,程栩无可奈何也总得装装样子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于是出现了可笑得一幕,程栩想要将男人拉走,自己反而才前进,不得说,四个伴娘加起来都不如这么一个外援得男人。

“我就知道你来,心思没那么单纯。”李夏半开玩笑得说道。男人露出憨憨得笑容就盖过去了。好在男人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故意给伴娘放水,让新郎在外面多等一会,但新郎请吃的饭又不能白请,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平常吃的什么呢,怎么力气这么大。”一句话逗乐了屋里屋外的人,在新娘房间的看客也都笑出了声。就趁这时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男人直接不装了,透过窗户外面上了年龄的看客,看到这一场面脸上都扬起了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婚礼的喜庆感染了他们,还是因自己年轻时根本没有这样的婚礼,看到别人幸福的模样而感到开心,我们无处可知,用点力气直接往下一按,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了,伴郎见机赶快推门而入, 有了空隙就很难再填补空隙了。

伴娘一脸窘迫的站着一排,与其发生推搡,不如给让好路,体型上就不是一个概念上的。程栩可不乐意了,自己当伴娘的本意就是为了赚钱,连红包都没有自己不是白干了吗。屋内的看客的目的也是不约而同的一致,甚至小孩子都在伸手要红包,让程栩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大人叮嘱着要红包,挺不礼貌,但是得到红包又很开心。伴郎在一声声小孩子的催促声,又艰难的单手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红包,仗着身高优势,红包还没刚拿出来,就被抱着孩子的一个人男人给拿走了,大家这时候又笑了出来,好像是喜庆的冠名词。

在婚礼上不好的事情也会忍耐,被描述成大喜的日子应该做的事情,甚至有些地方的习俗,已经不能用眼去看,为了欢喜的日子不伤和气总是会一忍再忍。无可奈何,新郎则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女孩,女孩才安静下来,房间里也不再充满着“我要红包,我要红包。“一阵阵令人不愉快的声音。还没刚松口气,久闻不经的傻白女淡淡的说一句:“伴娘的红包呢。”脸上还挂着傻傻的笑容,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其他三个伴娘都傻了包括程栩,新郎则又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了个红包,傻白脸接过递给了程栩。程栩伸出手呆呆的看着她。

“你最小嘛,你先拿着。”傻白脸做事真的很精准,话刚说完又投入了战场。


傻白姐一个人面对乌压压的人群,依旧大胆的说:“怎么就一个,不够。”房间的气氛本就乱糟糟的,但是围观的群众并不想放过这个热闹点,随后便开始起哄。新郎本就胖胖的身材,额头的汗珠也不断的下落,手还没放到额头,就被打断了。

“就是就是,新郎怎么就给伴娘一个红包。“乌压压的人群起哄说道。

新娘将目光转移到新郎身上,新郎看到李夏的眼神正想开口却被伴郎打断了说:“这次是我们准备不足,红包在第一个门的时候已经给的快没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人群中谁又说了句:“微信转账也行啊。”趁着人群混乱的声音,程栩在旁边添油加醋道:“支付宝口令也行。“

”主要是微信转账太难看了。“其中一个伴郎说道。这是男人的惯用套路,就比如想请你喝杯奶茶,碰巧外卖停了,这时候便说下次吧,其实转账更明确,没有什么承诺比金钱更可靠了。看着沉默不语的伴娘,张芷火速的把微信收款的二维码打开了。这一点让程栩心满意足,她来这个婚礼的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李夏这个人简单单纯,老老实实的却能给朋友出头,适合当个朋友。

面对着这么多双眼睛,再推辞面子上就会过意不去,伴郎心领神会,给二维码扫了个20块钱,这是后来才知道的。男方不想弄太久,于是佯装紧急的样子,意会男方那边宾客要到了催的紧,于是进入下一个习俗,找婚鞋。李夏示意伴娘拿来准备好的道具,不看不要紧,一看和程栩哥哥结婚时买的道具相差不亦,无非是稻草裙,头上戴充气鹿角往上扔圈子···不得说大部分新郎的伴郎都很给力,要么是发小,要么就是很要好的兄弟情吗,女生这边就比较含蓄了,连程栩这个平常八竿子打不过来的人都充当伴娘了。

二话没说,几个伴郎涌出人群,套上裙子就开始扭腰,一点都不墨迹也顾不上脸面,李夏就坐在那个床中间,四周围满了人,拿出手机音乐还没放几声就结束了,显得有些许潦草,却引得围观的群众笑声不绝。新郎又马上将鹿角放在自己的头上,新娘要将圈子扔到上面才算,按理来说,新娘总是会随意一些,不让新郎这么容易中圈,但李夏就是一个淳朴的女孩,很认真的尽可能的将圈子扔进去。还有些在半空中,就被新郎在中间劫持给套进了鹿角上面。总感觉是种很不自由的情景。如果对于没见过光明的人来说,此刻便是最好的,见识少不一定是坏事,顿感在这个信息漫天的世界有点难得。

完成简单的游戏便开始找鞋,鞋也是张芷藏的,程栩就是来赚钱的,傻白姐一听便知道机会又来了,刚要准备说什么,看见伴郎往李夏的弟弟李沐禾手里塞着什么。

”弟弟红包给你,鞋子在哪呢?“其中一个伴郎说道。李沐禾二话没说直接前大衣柜用手指了指,伴郎见状挤进去,左翻翻又翻翻硬是没找到,李沐禾收了钱怎么能不办事呢,用力的靠近伴郎留出的空隙,踮起脚尖,用手往衣柜一掏,鞋子就这样出现在了李沐禾手里,还没暂停几秒,鞋子就出现在了伴郎手里。李夏看着弟弟的模子宠溺的笑了出来。

伴郎继续哄骗李沐禾,李沐禾心领神会,就推着人群跑出去,小孩在这个年纪,总是想极力的证明自己,然而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低调和谦虚,往往自信心还没又培养出来便被扼杀了,中国人也喜欢低调谦虚的人。不出意料李沐禾刚踏出门就被李夏妈一把拦住,一阵数落嫌李沐禾在婚礼上捣乱,告诫他老老实实的,手里的钱也被李夏妈一把拿走,说是要替他保存。李沐禾还想着挣扎几下,奈何年龄太小,身高不够,硬是张开双手往上蹦了好几次都没够上李夏妈手里的钱。

这时伴郎也抽空出来了,他的任务比较严峻,贯穿着能否把李夏接回去的关键命题,伴郎看见李夏妈一愣,没有想到李夏妈正站在门口,与屋内的人挤人不同,客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小孩子对尊严又比较看得重,让伴郎看见自己的窘迫就转身往院子里跑,李夏妈怕小孩误事又抓紧赶上去,只剩下伴郎一个人站在门口发楞。

这时候不知道谁传来的消息,说找不到婚鞋了。被张芷听见了,二话没说直接推开门,惊了一下,张芷没想到,门后面还站着一个伴郎,历史总是那样的相似。其实程栩也知道鞋子在哪,只是她不想费心也不想多管闲事,就这样两只婚鞋找到了。

现在就把所有人都清出去,准备换上衣服就开始起驾了。人群就像是放学一样涌出去,看客们也就散了,没行礼也不能吃饭,就当是个看热闹的,又快要到中午,都回家去了。人来的快,散的也快。电影院的彩蛋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看。

程栩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累不得,看着伴娘在那傻站着,她率先找到了个凳子在那坐着,身旁则站着伴郎和伴娘。傻白姐东望望西往往,一脸傻笑得坐在了另一个凳子上,招呼着旁边的冷黑姐坐在一个凳子上,留下一个凳子给张芷。张芷就是个热心肠,直接从对面搬来一个板凳给冷黑姐,笑着说:“又不是没有,别这么可怜,你俩挤一个凳子。“行动里来行动里去,透露着傻气。

冷黑姐笑起来还是像不耐烦的面瘫,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张芷还没刚坐下,屋内就传出动静,程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头都不抬一下,傻白姐楞楞的抬起头默不作声,冷黑姐装作没听见,只有张芷听见动静,匆匆忙忙的往屋内跑,张芷这一去,剩下的三个人就放松了,比小组提问只提到了组长。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出来了,张芷在后面提着包,像旧时小姐出嫁身后跟的丫鬟,还没一会,张芷把手里拿的包一分,都成了丫鬟,不禁想到,伴娘是不是丫鬟的衍发。

总不能匆匆的就这样走,于是摄影师召集了所有人准备拍个合照,当然这不会出现伴娘和伴郎因为他们不隶属于亲人这一行,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早已超过许久不联系的远亲。

不知何时流走的人群又来了,彷佛在他们身上安装了雷达,精彩的小瞬间永远可以嗅得到,看着摄影师的催促,女方的人已经站了四排,程栩想到自己哥哥结婚的时候也是单独的全家福合照,这未免有些多余,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他们亲戚之间关系密切呢。

李沐禾白皙的脸庞映着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走起路来一上一下的,身体也晃晃荡荡,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身后跟着的李夏妈坦然中带点窘迫,只能尴尬的笑着的赔不是。

李夏看见了一把将李沐禾拉到自己前面,还在炸着毛的李沐禾遇到自己的姐姐月瞬间变柔顺,李夏爸和李夏妈穿着还是很朴素,虽然朴素但也是新衣服。李夏爸是近视眼,但却不戴眼镜,看人总是眯着眼睛,别人可能会猥琐些,气质总是这样自然的流入一个人的身上,在他身上透露着和善。只有更为顶上的人才能掩盖住身上的气。

新郎看见什么没说,甚至与李夏爸妈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没有,趁着拍照时的人潮涌动,张芷把大家叫了过来,说是要分红包,大家的兴致就来了。

“多少?多少?“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问

“20“张芷很淡定的说道

三个人都沉默了,尴尬的笑着,那句话谁也没说出来。

“我不要了,你们分吧。”冷黑姐率先出击

“那我也不要了。“傻白姐依旧保持自己一贯的笑脸

程栩沉默不语,在心里生闷气,自己为什么要来当伴娘,还不如职业伴娘呢,管饭不说还有200块钱拿。

“沾沾喜气,沾沾喜气。“张芷说道

大家都默认了,毕竟这个理由不好拒绝,张芷虽然人朴实,但有时候正是这种善良的朴实点给她点光。于是,微信面对面建群,将这个20块钱的红包发了出去,程栩点开一看8毛钱,惊了一下。

”我想着婚礼的红包嘛,喜庆些就拼手运了。“张芷说道

只有傻白姐尴尬的笑着,程栩给自己心理安慰道,没关系我还有一个现实的红包呢。没想到傻白姐和张芷的红包都是几毛,大头留给了冷黑姐。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程栩也刚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挺有趣的。

分完红包,新娘就要起驾了,看着散走的人群,程栩只看到了偷偷抹泪的母亲和不敢抬头与李夏对视的父亲。

走出门外,伴娘就愣住了,因为前面的车太多,除了头车是玛莎拉蒂以外都是宝马,不知道要坐哪辆,人群目光聚集到红毯上,程栩平平淡淡的走向婚车,高中到大学经常一个人,从慢慢的不自在要找人陪已经觉得习惯,甚至很爽,不需要等伙伴。程栩回头看见3个人还愣在原地,于是招招手。三个人互相看看,还是冷黑姐先走随后她俩才跟上。

坐在车上,程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要拆红包看看是多少”十块“,真后悔,想想就烦。化了妆不能白化,程栩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发送给了杨木宁,有些关系真的很奇妙,程栩删了杨木宁俩年,没想到杨木宁又加了程栩好友。

傻白姐也举起手机拍照,自然是用的美颜相机,被冷黑姐一阵吐槽,说是美颜太过头了,就这样拍照的事情也就散了,程栩默默的在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太大了,很多认知的方面差异也大,所有能遇见个知心好友有多难得。

司机放着音乐,虽不是当下最流行的但是比当下的流行歌要好听的多,最短暂的美好便是前往目的地的旅途,一直在前进,即保留了刚开始的干劲,也没有得到之后的空虚。今天的路格外的顺利,被赋予结婚的车辆,人们都会下意识的进行回避,美好的感觉在心里绵延。小的心意飞上天空,又落下,说出来的心意别人也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不说出来,怎么会懂得你的心意。

司机的宝马车上有一种机油的味道,一个电话打进来貌似是催债电话,司机毫不避讳的说到能不能缓两天,让程栩想到自己的姨姐夫,貌似在这之前也开着宝马车给别人当婚车。

到达的地点是拆迁的回迁房,周围的美化环境可以说是没有,周围黄黄的,像是被遗弃的建筑工地,也很少能见到绿色的植物,坐落在农村里不显眼的小区房,总共有五层。红毯一直铺到用红色塑料布搭起来的大棚里面。大棚外面则是外露的食材和锅,水流源源不断,把本就狭窄的路变得更难以前进。

最后还是协着新娘往顶楼上走,到了室内,没有特别装饰过的样子,甚至桌子上残留的烟头和泡面都没来得及收拾,沙发上也躺着新郎出发前换下的衣服,只有门上贴着喜字,正式中透露着点随便,这时候新郎的妈妈进来的,脸上的笑容像是勉强着的,随手往前推了两个小姑娘叮嘱了几句又匆匆离开了。

两个小姑娘的眼睛不敢直视李夏,手不安的摆弄,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

犹豫了好大一会,眼神里透着不太明亮的光,但脸上的笑容朴实的干净。

”我姨说了,姐姐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俩。“真诚的笑容更能打动人心其中一个说道。

”没事,你俩玩去吧。“李夏温温柔柔的说,更像一阵风想让人沉溺于此。

”姐姐有我们呢。“傻白姐的笑容不再呆

就连冷黑姐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也许是在她俩身上看到了当初腼腆羞涩的自己,想到了自己身边邻家的大姐姐变成新娘时,内心的涟漪。


还没刚停顿一会,催着换衣服进行婚礼,六个人加上一个化妆师涌进一个房间,黑色行李包长长方方的占着本就不充裕的空间,逼迫着伴娘四人只能挑着没被占住的空隙上站着。纵眼望去,房间的格局就像黑色的行李包,长长方方,唯一的一点,有一扇窗户,尽管外面的景色难以如眼,有光就算是好的,家具看不出来是不是新的,普普通通的双人木床的左边便是大衣柜,右边是个较小的梳妆台,只是简单的排列,没有喜庆的样子。

趁着小小的空隙要换婚纱了,先是伴娘换,几个女孩一点也不避讳,说是乳贴今天才刚买,与程栩的沉默不语不同,好像过了20岁的女生少去了之前的青涩,对于程栩来说还是敏感的话题。让程栩想到自己小时候借宿在各个亲戚家之间,貌似女主人洗完澡总是裸着身体,家里有男孩也不避讳,给程栩的心里当时有着不少的冲击,况且长辈那一代更是保守的年代才对。程母就是这样,穿着一直都很性感,小时候给程栩打扮的也很好看,但是小孩子的内心太不坚定总是被否定,现在大环境虽然号召穿衣自由,其实还不如从前,导致程栩的穿搭也一直很保守。

化妆师的脸像是经历了很多岁月,显得年龄有些许大穿衣也是简单的黑色短袖和紧身裤子,头发也是很随意的挽起来,完全看不出来职业是个婚礼的化妆师。裙子的颜色是淡灰蓝色,不喧宾夺主,一共有两个款式一个是吊带一个是一字肩。

“我要一字肩的。”程栩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因为还担心自己的腋毛处理不干净,一字肩的胳膊不容易抬起来正好可以挡住,一直在程栩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还忘了刮腋毛。”张芷轻描淡写的说出口。

“我也是,我也是。”傻白姐挂着笑容,大声的说道。

“没事,又不怎么抬胳膊。”冷黑姐淡淡的说。

一字一句的落在程栩的心间,这种对于她来说是隐私的问题,居然可以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就像女生的生理期一样,程栩一直感觉有一次蒙布蒙在外部,不容易戳破。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是否也能这么坦然。

话语还没刚结束,化妆师就要求新娘先换上婚纱,李夏见状直接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乳房,乳房又挺又立,程栩想不到印象里的李夏姐是腼腆的,甚至窗帘还没拉上,化妆桌那头的立夏,弯腰去捡床上的乳贴,乳房也被地心引力所吸引,像是天空要下雨一般。

“你也不在乎了。”冷黑姐淡淡的说道,说话的同时张芷识趣的把窗帘给拉上了。

“太忙了,我现在都觉得无所谓了。”李夏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但是却有着职业女性的感觉,明明是个大专毕业的。

“我还想着减肥呢,还没瘦几斤。”李夏一边贴乳贴一边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夏身上。

这幕又给程栩惊讶到了。

“现在也好看呀,新娘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傻白姐说道。

李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化妆师好像见怪不怪了,好像婚礼发生的事情要很多,才能看淡问题习以为常或者麻木。督促着给李夏换上婚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伴娘这边也不闲着,傻白姐直接把胸罩给脱了露出乳房,贴上胸贴,脸上虽然也挂着笑容但绝对不是羞涩的那种笑容,程栩在心里肯定她一定有男朋友了。伴娘服的后面是绷带串在一起的,虽然串起来很麻烦但绝对是好看的,美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程栩想到李夏姐在微信给她说乳贴的事情,想想自己因为拖延没来得及买,几次开口想要用李夏的乳贴,都碍于脸上不合理的一点贞操,没有开口。趁着张芷在和傻白姐互相系着绷带,自己的胸罩已经提前把带子给去掉,脱了上衣就赶紧把伴娘裙套在自己的身上,让冷黑姐给系上带子,还好程栩足够瘦,很轻松的弄好了,几个伴娘除了程栩放不开以外,剩下的都是很坦然的将自己的乳房露出来。弄好了之后,程栩的内心的大石头又再次落地了,自己的局限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不在意世俗的眼光随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程栩一辈子学习的事情。

尴尬的是,冷黑姐看着不胖,但是骨架却不小,张芷和程栩轮流给张芷系带子都没有成功,冷黑姐根本没当回事。

“不掉下来就行。”冷黑姐说

“咱俩还是换换把,你后面露着一块肉,怎么会没事。”傻白姐一边说着话一边脱着刚刚才穿好的衣服。

“没事,又不是重要部位,穿起来怪麻烦的。”冷黑姐嘴上这么说,还是默默的脱下了衣服。

程栩感觉终于能休息了,刚拿起手机没多久,化妆师就催促着给弄裙撑,婚纱和裙撑从黑行李包拿出来,伴娘也有站脚的空隙了,裙撑的最上面是卫衣抽绳的设计,另一端被包裹起来了,化妆师连看都没看,熟练的将拿起别针想要试图固定在李夏的腰间,裙撑和婚纱的重量,又怎会是几件小别针就能解决的呢,在多次的固定下,失败了。

“姐,你还是先忙妆发吧,我来弄。”程栩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化妆师转身又忙于给李夏弄妆发,两个行李箱被改装成化妆箱,大大小小的化妆工具,居然还没有平价的产品,甚至找不出国内的化妆品牌,这令程栩有些吃惊,程栩偏见的认为小乡村不该出现这类产品。

另一个行李箱则是各式各样的卷发器,梳子,发胶。程栩熟练的固定一头,慢而不紧的一点一点的往前拉,这对程栩来说经验很十足了,从小学记事穿抽绳的衣服,都是自己串的,一直穿到了高中,上了大学之后,就不再抽绳的衣服了。由于绳子是光滑的料子,很难固定住,因此借助了别针,这时候在程栩的脑海中浮现了“君子善假于物也。”

化妆师的手一直不闲着,已经弄到了头发,这时候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后的冷黑姐莫名被打开的门撞了一下,身体的惯性不能完全的按照门运动的轨迹,冷黑姐低着头,嘴角向上扬起,嘴唇中间向下,带着一种被愚昧的玩笑。

黑压压的一堆出现,原来是新郎,身体的庞大,白色衬衫的扣子都要绷不住了,身高的优势更是没有,反倒是流浪汉般的头发拉低了整体的身材比例。一眼茫然的样子,居然带点学生时代的青涩强装镇定般,看不出眼神的小眼,只能知道目光是在李夏身上。

“还有多久?“新郎缓缓开口说,身上显露的气是强壮镇定的。

“快好了,你先下去吧,不要总催催催。“李夏回答道,语气中与先前与的态度完全不同,但是还是忍住了不耐烦。

程栩在旁看着,觉得明明一个电话的事情,新郎这么忙的应付宾客还非得在跑上来告诉一声,况且是10月末算不上很热,但天气也没秋天这么凉爽。

主卧的门,还是坏的,根本锁不上,世间万物总是很玄学,越是需要隐私的地方门总是坏的,

趁着大家没注意,张芷不知道听见什么动静就跑了出去。

司仪穿着西装,板板正正的,这种板正不像是成功人士的板正,能看出来文化水平不高,是很早就出来务工,眼神的机灵不会隐藏,直接外露出来。

“过会,咱们就是有一个流程,就是婚礼的最后,要求你们上台给新郎新娘送上几句祝福语。”司仪说起话来平静却让人亲近不起来。

张芷没说什么暗暗的点点头,趁着司仪走了,往里通知一声,傻白姐和冷黑姐听到动静就出去了,程栩听到也装没听到,她以为是出去做体力活就留在婚房内。

张芷把司仪说的话转交给她俩,她俩虽然脸上不情愿但还是默认了,毕竟这是人结婚的日子。

“要不骗骗程栩说内定把她选为代表人说祝福语。”傻白姐一脸傻笑的说

“好啊,好啊,”冷黑姐和张芷异口也不同声

程栩还在暗暗自喜感叹,辛亏自己没出去,门被缓缓打开,三个人进去的眼光让程栩感觉到炽热,没猜错的话,一定有事,果不其然,张芷又把程栩单独喊了出去,跟着张芷到门外,张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他。

“要不你去吧,我社恐。”程栩虽说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演讲比赛,但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和这个李夏完全没有什么交集。

“而且我和李夏姐不这么熟,真不知道说什么。”怕张芷强求又连忙补一句

“你不是她的妹妹吗?”

“是,不过只是和她弟弟是发小,而且她弟弟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

张芷听到就懂了,口上应着就答应了,也没告诉程栩真相是什么。程栩想上厕所就让张芷帮忙看着,果不其然厕所的门也是坏的。

李夏穿着一席婚纱,鞋子从娘家找到的那只红鞋子,与白色的婚纱完全不符,好在婚纱是半拖地的,不自己想是完全露出不来的,下楼梯的时候,李夏格外注意,用双手提着两侧的裙子,红色的高跟鞋与昏暗的楼梯间相辅相成,不像落难的公主,反而吻合的刚刚好。

婚礼现场的布局很简单,外观是用红色的塑料棚简历搭起来的,内置有四个空调还是很细心的,中间是铁架子建议搭起来的t台铺上红色的地毯,由于场景的限制,没走几步,便到了,结婚时女方家里没人来,感觉很奇怪,不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出嫁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t台的两侧则是为数不多的椅子,椅子被套上了白色的布,整个婚礼的现场的就带着一种廉价感。

婚礼的流程还是很简单 ,婚礼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了流程便是接吻,没一个例外,司仪一声令下,新郎便开始亲吻新娘,两人互相歪着头,男生略显粗壮的身体,将李夏盖住,并不显得美观,结束后,李夏还用手擦了擦嘴,两人的脸上也并没有笑容,这一幕也正好出现在6年前程栩表哥的婚礼上,不过俩人是形婚,好在司仪也没当时的无耻,婚礼上居然要求宾客的掌声不断,新人的接吻就不断,年少的程栩当时在台下居然还在拼命的鼓掌,程栩暗暗想到以后自己的婚礼一定要足够自由。

觉得万事大吉了,程栩已经准备好去吃饭了,虽然参见婚礼一分钱也没捞着,吃个饭也能安抚一下心灵。

“到时候你们准备一下,上台发言。”司仪跑过来压低声线侧着身子说,明明不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搞得这么小心。

“你们?”程栩问

“是,我们。”冷黑姐回

“不是说,就选出一个代表就行了吗?”程栩接着问,其实有时候你问出问题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答案。

无可奈何只能当众翻翻手机找一些祝福语,台上的伴郎很鬼贼,想方设法的让伴娘先说祝福语,程栩想往最左边去,还是被张芷给拦住了,司仪的水平很一般,每当说完祝福语便要重复一句祝福语的最后一句,再问一遍认识第几年了,都是流水线的程序,程栩感觉自己以这个头脑,只要正常发挥熟悉一下流程,自己的司仪当的比他还好。

“李夏姐从小看着我长大,时光不留人,希望李夏姐永远幸福···”程栩特地强调了从小一词,这个话筒不知道被多少人使用过一股难闻的臭口水味。

“新娘的妹妹,你是和新娘认识多少年了?”司仪机器人般的重复

“从小。”程栩的语气比往常要强烈些

台下纷纷笑了起来,就连身旁的伴娘也在笑,程栩想可能是笑这个司仪太傻。

到了最不起眼的张芷,但她说的话是四个人当中最真挚的,从小相识,程栩终于看到了婚礼本该的样子,真心流露。


婚礼举行到最后,工作人员机器式的撤回椅子和本就廉价的塑料花,在一片喧闹声中,司仪还是用力发出声音,最后在摄影师的几张快门映照的照片下结束。

结束后,伴娘伴着新娘又再一次来到了婚房,快速的换着衣服,冷黑姐帮程栩解开绷带,程栩才发现,冷黑姐居然把她的内衣扣给打开了,还好衣服够紧,尽管伴娘服的罩杯还是空的。

化妆师只关心着衣服的情况,让李夏把衣服脱了塞进去,随后两个大行李箱是化妆师主动提出让伴郎帮忙提下去的。

终于到吃饭的时候,被安排在单独的一个小平房里,明明是简单的平房,里面的信号也好,这时候程栩注意到一个满脸都是青春痘的男生,好像和李夏的关系很不一般,果然猜的没错,两人从小学就是同学,这次结婚也是特地从外地赶来的,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婚礼,正要回到楼上的时候才给李夏说一句:“你今天好美。”李夏先是吃惊,后来又说了句:“谢谢。”饭桌上对待程栩尤为的照应,也许是在程栩的身上看到几分李夏的样子,餐桌上只有程栩在认真吃饭,毕竟自己钱也没得到,总不能饿着肚子,­其他人则是匆匆吃上几口。

李夏敬完酒回来了,拿着伴手礼,很简单的仿木制得塑料小箱子,里面放了个保温杯,毛巾被固定成小熊的样子,还有一个香薰蜡烛、手工皂和护手霜,虽然不是特别值钱,但也能看出选礼物的用心程度。­

吃完饭就该回去了,只管接不管送,傻白姐正好与男朋友打电话,说自己男朋友没行礼金不好意思来,李夏则表示无所谓,最后到底还是来了,只不过餐就结束了,来的是专门来接傻白姐的,就剩下程栩和张芷了,满脸青春痘的男人说送她俩回去。临走时,在棚子的门口拿上了喜糖和烟,说起烟,在吃饭的时候习俗要往桌子上扔两盒中华烟,面对这两盒烟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动手,男方的哥哥则是低着头左右看看,最终还是下手拿走了,带着一种不想正常人的傻笑和气质,另一个则是这个青春痘男,拿到到烟第一时间先拆封放在桌子上,让大家随便拿,不知道是参加了多少场婚礼学来的东西。

男的开的是一辆SUV的宝骏车,虽不值多少钱,有个代步工具是不错的,车上讲述自己上班又是如何,然后房子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很现实的很少有谈上诗和远方的,话语间还是带点吹牛逼的成分,程栩听得出来。

“你谈恋爱了没?“张芷突然问程栩

“没啊,不想谈遇不到。“张芷当然不会告诉她心里话,她暗恋高中三年的男生,去了南湖航空航天大学。

“一定要谈恋爱在校园期间,因为出了校园以后遇见的人全是利益上的了。“张芷继续说道

“嗯嗯,那你呢?“程栩不想让话题蔓延在自己身上

“没谈过,主要是我们那个专业的男生太少了,一个班级也就两个男生。”

“那系里呢?”

张芷说话含糊不清,给盖过去了,实际上过了高中的校园恋爱就开始不纯粹了,要么是玩玩感情,要么就是为了利益。

张芷话里话外都表露出对当前男生的好感,但是青春痘男没这个打算一直在开拓新话题,路过一个路口开车进去了,正好看见程母在和一大桌子的人打麻将,程栩顶着身体的疲惫,硬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进去便是看看喜糖怎么样,一般,大人与小孩分辨的好坏是不一样的,总想着利己的方面,程栩眼中衡量结婚是否体面的来源则是喜糖,从小到大一直没变,因为她不抽烟自然觉得烟没什么用。

过了一会,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那是新婚前夜同样的夜晚,两家人在李夏家吃饭,当时的程栩和李柯还是小孩子,用着现在来说是老年机的手机。

“看这是我爸爸的手机。”李柯说完便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缓缓的音乐入耳,是程栩最喜欢的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里面的歌。

“怎么下载的?”程栩两眼放光的询问

李柯摇摇手机晃晃脑袋就是不告诉程栩,程栩这个急性子,看到对方一点不好的样子便嚷嚷着要告诉爸爸妈妈,李夏爸看见了总会让小男孩偏让小女孩多些,程栩在那洋洋得意,李柯动作停止了,受到说教脸上却是很平淡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俗话说:“兵不动,我不动。“这副淡定的样子却把幼稚的程栩弄得抓耳挠腮,看着程栩得样子把李柯给逗笑了。

“很简单,就是在看电视上的广告打个电话就能下载。“李柯缓缓的开口说

“哼,这么简单还用你说?”程栩总感觉哪个地方败下阵来了,语气紧紧凑凑的

这一幕把大人给逗笑了,一个少年包容一个幼稚的女孩。

两家虽然挨着很近,程栩小时候被圈养总是不让出去,源于父母的关心,导致也没有和李柯有太多的联系,加上青梅竹马的这层关系,使得程栩不怎么喜欢李柯,总感觉李柯让自己出丑了。

在程栩的记忆中两家人明明挨的这么近,上学也完全可以一起,但总是在上学的日子里碰不到。

再一次见面还是在李夏家吃饭,那是冬天大约,大人们吃完饭总是要消遣一番,在隔壁的屋子里打起了麻将,客厅只剩下李柯和程栩,中间摆放的是桌子,电视剧就在前面,周围则是沙发,空间很小,也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子走过去。

李柯一改往常,堵住位置不让程栩进去,就在小小的窄道里,本就不开心的程栩觉得他这样是在胡搅蛮缠,奈何自己的声音也小根本就喊不动大人的声音。

“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李柯说道

程栩年幼怎么会信以为真。

“我不喜欢你”程栩冰凉凉的说出

李柯就这样堵住程栩的路说:“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你走。”

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程栩被逼无奈了,只能先勉强答应。

李柯用逼迫的方式换来爱注意是不可能的,他还像模像样的不知在哪找到的塑料戒指,给程栩带上前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不愿意,假的 ”这当然还是内心话,现实则是微微点头

随即就把戒指戴在了程栩右手的无名指上,学的还挺像,轻轻的吻在右手背上且单膝下跪,程栩内心只觉得烦。

手背像是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给沾染上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爱意,抽空脱离了李柯,望着来到这里的李夏,程栩上前冲了过去,一五一十的将过程全部说出来,带着气愤打算一辈子不会再见到李柯。

李夏看着这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孩,不由的笑了出来,小孩的感情真的很纯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喜欢,感觉的相互靠近,基因的选择。

但李夏还是有力的批评了李柯,李柯不知所措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了歉。

正如程栩所说的那样,从此往后他俩再也没有见过任何面了,而程栩的无名指带婚戒的位置上也多了一颗痣。

程栩被程爸喊起来吃饭,这才意识清醒些,手机上发来的全是杨木宁的消息。

望着手机发来的消息“明天我送你去考科目三吧”

程栩突然想到自己忘记回消息了

“其实我昨天科三就考过了”

“……你小子,又骗我是吧?这么不想见到我。”

程栩发了个表情包就结束了话题。

从初中相遇还是因为小学暗恋程栩的同桌,高中因为彼此感情的事情而分开,直到现在大学才重新又联系在一起。

程栩在昏暗的灯光下吃着饭,与记忆中的场景好像,感受也与之前尤为相似,现在灰暗的压抑对应着7年前下过雨后阴沉沉的天气。

程栩正一如既往坐在客厅里玩电脑,因为过于着迷室内的灯光也没有打开,对于年幼的程栩来说,周末玩上几局游戏是最安逸的时候,正巧爸爸妈妈也没在家。即使是她最不喜欢的天气,外在的媒介也使得她脱离天气的糟糕沉溺在游戏构建的虚拟的世界中。

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打乱了程栩的思绪不得不进入现实,门被哐当一声打开,看着神情有些许慌忙的爸爸,还不等程栩开口问,程爸就淡淡的说:”李柯你还知道吗?他去世了。“程栩很是震惊,又觉得自己心里想的,怎么会变成现实。

”他怎么去世的?“程栩装作忧伤的样子

”触电,手指头插进了插座里,身体都硬了。“程爸口中只有淡淡的惋惜感不到太大的忧伤,毕竟感情的纽扣没有建立完全,就算是天大的人物去世,也是脱离身外感觉不到的。

”要不我去看看?“程栩虽这样说,但知道程爸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见到这种场景的。

程爸一口否决,并匆匆的从厨房拿来了碗给程栩备上刚买的牛肉面“晚饭就将就一下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回来。”说完便走了。

程栩居然很高兴,明明是一个人去世,怎么都悲伤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李柯小时候对程栩冒昧的做法让她内心很不舒服,总有什么压在内心一样永远释怀不得,又或许是因为,如果还有以后长大,程栩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对他一点喜欢都没有全是厌倦与厌恶。碍于道德的谴责,自己还曾想过是否是因为自己对他的诅咒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可当今社会是法制社会,如果真如内心所想的话,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程栩没有多想,便继续玩上了电脑,直到程母下班回家,显然程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只是作为母亲,很容易就把这件事情代入到自己的身上,父亲的忧伤是隐藏的,而母亲的忧伤却是难以隐藏的,本想着去现场安慰一下李母,看着茫然无知的女儿觉得当下最为宝贵不舍得离开。

程栩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外面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寂静的夜晚只剩下为了生活而忙碌的车,车在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程栩的那间小房间也伴随着车灯一辆一亮,映着树影在窗户倒在的墙上,惹得程栩还没睡就醒了。

又是慌乱乱作响的门声,随后陷入寂静,过了没多久一阵香味袭来,程爸洗完澡看了一眼程栩睡着了,便进去了卧室。

“怎么样?"程母开口问道

”没救活,身体都硬了。“程爸淡淡的说

”命啊,真可惜,这么好的男孩。“程母说,在程母的眼里,李柯长得尤为标准,一双坚定有神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性格也好。

”真是,哭的不成样子,孩子还是我抱进给棺材的。“程爸是个屠夫,每天都会选择结束生命,自己的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害怕的样子,但是醒来就会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晚上睡觉就会把里里外外的门全部锁死。

不知不觉程栩睡着了,明天就要回到学校了,在梦中睡得很踏实,仿佛有一束光就这样洒落在这里,好像伴随了程栩好久,让程栩想到与杨木宁初遇的时候,还是因为小学同学徐福建的念念不忘直到初中和高中,徐福建彻底与程栩断了联系,却和杨木宁成了损友的关系,一直贯穿到现在,甚至别人只是过客,内心的最深处一直留给彼此,默默看了对方好久。

程栩看着眼前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不出意外就知道是骂人伸张正义的,这类事件程栩见识了好多,幼稚的男人总喜欢以威胁来获得爱情,殊不知这是最愚蠢的决定。


果不其然,上来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消息轰炸,只不过当时的程栩性格太过于软弱对身边的人仅仅带有瞧不起的态度,又想拓展一下新朋友,还是耐住性子与面前黑白动漫男头像的人进行交流。

“不是,你为什么伤害我兄弟?”这把面前的程栩给整无语了

“我伤害?你兄弟?”小孩幼稚的想法总是喜欢在网络上称英雄

“徐福建,他喜欢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拒绝了,没任何关系。“

面前的杨木宁沉默了,这明明和徐福建口中的女生不一样,说什么一直被吊着不给答复,然而在面对几乎是接近陌生人的问题也是能如此坦率的说出来,而不是加以朋友的名义进行掩盖,就已经明白是谁对谁错了,而自己只是借着兄弟的义气进行宣泄自己的情绪。而程栩则是最讨厌自己的感情被别人进行插手这件事,她一直认为感情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可以将感情讲述给朋友,但是绝对不能让朋友做出行为,助攻是可以的,讲出心里话这种事情,自己没有勇气进行面对,往后的感情又怎么会亲历亲为,杨木宁的出现不要紧,更加重了对徐福建的厌烦。

“马上就该初中结业考了你知道吗?“程栩更喜欢这样不带着强烈目的的人,自然不觉得反感,有些人喜欢你却什么都不愿意为你做。

“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倔和反骨现在也是这样

“好吧,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就是希望你能说几句话。“听到这句话程栩就开始烦了,毕竟她不喜欢带着目的性的人,但是又碍于在幼稚的青春时代听说过不少救赎类的文章,即便自己是那么的不情愿,又为了以后的发展,还是耐住性质说上了几句。

“好好结业考,等你考上八中,一起去柯什德吃汉堡。“柯什德是四线城市还算不错的汉堡店,小时候也只有年纪稍大点的表姐和姨姨才带着她吃过,在那时自然觉得是很宝贵的事情。

“真的,我一定会好好的。”随即配上几个表情包,不知怎么回事,程栩一种反感顿时涌上心间,程栩赶紧找借口离开了,幸好初中没在一个学校,要不然真的会被烦死。

徐福建是程栩的小学同桌,两人之前刚成为同桌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两人像一对欢喜冤家一样,小小的年纪便戴上了近视眼镜,这可给了程栩可乘之机。

“四眼仔。”

“我就四眼仔,拿下眼镜不还是两只眼睛。”徐福建摇头晃脑像是精品店最丑的不倒翁一样。

“贱人,就会犯贱。”幼稚的滑鬼头只会在语言上逞英雄,将自己认为是最阴险的词语进行抛头露面,其实也不然。

“反弹。“

“反弹无效”吵吵闹闹到了上课,两人上课也不闲着因为自己语言上的失败,程栩很不爽的要在别的方面找到能够成为霸王的地区,很显然一山不容二虎的的课桌成为了宣示主权的立场,这是刻在基因里面的,从还是动物的时候都会有自己专属的领地更别说是人了。程栩用胳膊使劲的往里推,身体本就瘦小的徐福建被这么一推差点从课桌上脱落下来,看着还在生闷气的程栩正在用钢笔一遍一遍的描画的这条四六线,别样的感觉涌入心间,不自然的样子,笑容已经挂在了嘴边,心是软的嘴还是硬的。

“你怎么就给我留这点空。“徐福建说完还试图用手将痕迹抹除,程栩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闪闪亮亮的眼睛,送起来白眼的杀伤力可不少,徐福建感觉到稍微不对劲,还是强装着男人的尊严说了句:“好男不给女斗”程栩连正眼都没给他,徐福建也知趣闭上了嘴巴,在那里玩着笔也没有好好听课,趴着身子在课桌上面,忘记了有这么一条四六线的规则。

程栩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发泄呢,正好这时候来了个嘘声作事的狗,拉了一坨屎在你的鞋上,不像是伟人有着绝对的海纳百川,控制不住的想踹上一脚。这条狗的胳膊就这样越着四六线,程栩本是用钢笔的,见状又快又稳的从笔袋里拿出了圆珠笔,还是很细心的将这笔按到底,狠狠的往徐福建胳膊上一扎,疼的他发出本就该变声时期男生不常见的尖耳的高音,划破了无聊的语文课堂,程栩趁着班里人没有反应过来,佯装着一副乖乖的坐姿。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徐福建身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的一个笑,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看似是迎合着班里同学的笑,实际上自己才是这次尖叫声的主导人。

语文老师是个男的,没事就喜欢找人朗诵和写字,长得像老去的文艺青年,身上也带着被社会洗礼完执着的文艺青年的品质,五官尤为端正,年纪不少看着有些许岁月,说不上来的虚伪感,程栩不是很喜欢他。

“站起来,这是怎么了”语文老师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甚至还带点八卦和感谢,一声尖叫唤醒了几乎全班要打瞌睡的同学,程栩在旁默不作声,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的举措,就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路,反正事情都事先说好了,谁错谁对,大家都是明白人。

“刚刚不小心自己被笔尖扎到了”

“福建啊,咱是个男人吧,这么大声的尖叫,只是因为个小小的笔尖”老师话刚说完,班级里的笑声绵延不断,这个笔尖可不一般是在徐福建极为认真专注思考问题的时候突然的一下,还带着身体上的刺痛,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大多都会感到轻微的震惊,而眼下徐福建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太夸张了。同样惊讶的还有程栩,本是冤家之间可以互相告状的时刻却被包容着,程栩内心说不出口的感觉一直在心里蔓延,还有一种羞愧感,恰巧她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样的做法明明是在包庇她,在程栩心中却认为自己在这场事件中失败了。

“出去站着,这节课你也别听了”语文老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令人作呕

不知道为什么出去罚站明明听不到课,一般的学生总会拿上身边能触碰得到的东西去掩饰什么,明明是没有必要的。徐福建你说他傻吧,他知道不拿书本出去老师一定会更加生气的,你说他傻,他是真的傻,拿了一张不知道在哪冒出来的草稿纸,草稿纸还面目全非,碎的不成样子,还像被揉搓完的卫生纸,小时候的男生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肛门,去上厕所时居然还真拿做数学题的草稿纸揉成一团去上厕所,不过过了3年级之后就没有这种现象发生了。

徐福建就这样左手拿着不成样子的一张纸,右手拿着一支笔,班级里人的不少,前后位的位置都是挤在一起,中间的空隙很少,他俩的位置后面虽是个瘦子,但留给的空隙却很少,程栩最讨厌所谓的肢体接触,还等徐福建站起来,自己就立马站起来了,走到走廊外,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不过气质没跟上,还是畏手畏脚的。

“站住”

徐福建直接在走廊上愣住了,身体的一切都被静止了,像是小丑本就不即兴的表演被戛然而止一样,身边哗然一片,与其对应着的小丑的笑声截然相同。

“你拿那张纸有什么用,不如厕纸。”看似批评的语句被语文老师说出来滑稽的感觉,不出意料的是,全班又响起了杂乱的笑声,与走廊里安静的教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徐福建那百般出囧的模子,程栩第一次感觉到被别人讥讽的好笑的道德感是低的,实际上脱离了轨迹不好笑,真正的笑容是源于内在发生的,才会觉得好笑。还好老师毕竟是老师,有着传统老师的更为严格的师德和价值观,还是忍俊不禁,不过与同学的捧腹大笑形成鲜明的对比,程栩看着一项脸皮很厚的徐福建居然耳朵都红了,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于是还没等徐福建转身再次费力进去狭小的空间准备去拿书本,程栩已经事先把语文课本包括可能要进行讲解的练习册都准备好了。

“谢谢。”徐福建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成为被全班同学的笑料也好,再发展些不乏有可能成为这些幼稚的小孩口中百年不变的梗和玩笑,如果换做是程栩将会是一根深深的刺插进心里,比起徐福建的坦然和无所谓的态度,程栩会平等的恨着每一个取笑过她的人,明明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就好了,却刻意隐瞒真相让自己成为黑锅人,看着他的态度好像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被堂堂正正的亮出来一样,甚至在事情的淡化期说出来,会让事情重新回到高潮。

徐福建就这样带着全班人的目光从后门走到了走廊,其中还有所谓他的好兄弟给他吹口哨和击掌,语文老师毕竟也是从少年到中老年的,一些事情也是经历过,只是佯装着样子,说了几句维持纪律的话就将这件事给盖过了,随后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课堂上,没了徐福建的左边,程栩第一次感觉到写字的空隙原来能这么大,感觉上课的心情和精神状态都要比以前更好,程栩更喜欢一个人为所欲为的做事情,在记笔记的空虚,程栩对待没这么讨厌的人总是会有一种好奇心,于是便悄悄的转头看向后窗户,后门只有最上层有一部分玻璃,还是为了校领导来检查时方便查看学生和老师的状况,在那个玻璃只能勉强看见徐福建的头发,还没等程栩刚眨眼睛,那几根头发居然不见了,更引得程栩好奇了,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看着语文老师的板书,一边又转过头去看徐福建的状况,只见高高的窗户上时不时冒出一个上下跳动的头,这颗头还没跳几下又低下去好大一会,甚至靠近窗户的同学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看着徐福建这副样子,程栩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引得全班同学的目光转移不是程栩而是很默契的是徐福建窗户的位置。

一个笑声语文老师可以不在意,几连串的笑声怎么能不在意。

“你们要是觉得外面凉快,也可以出去。"一句话下去,课堂乱糟糟的氛围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现在开始对照课后作业答案,下课之前交给组长,组长收集好交给课代表,课代表清理完人数确保送到我的办公室。”说完这句话,语文老师就往后门走了,大家也都忙于课后作业,都知道作业完不成的后果是什么,在这件事的前提下,八卦只是平常生活的井上添花。

“徐福建,不是我说,上课发出这种声音影响课堂纪律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不是老师斤斤计较,你说,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现在大家同学都还小,很容易就在课堂上模仿你的行为,你明白吗?”

“我明白老师。”

“行啊,我看你也不是那种死性不改的孩子,咱们还是能知错就改的,再说你多多少少也是个男人了,咱们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想当军人吗?”、

“不想,但是很崇拜。”

“嗯,崇拜,就是榜样对吧?你看看有哪个军人受到一点惊吓就这样啊啊大叫的,这没上战场都得被敌人一枪打趴下。”

“对····”

“还有就是你这个成绩多少得提一下啊,就这样还能上个好初中吗?,行了你回去改改作业吧,给你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

徐福建听完这句话居然还向老师弯下腰就往教室里走了,语文老师还笑了看到这副样子也忍不住偷笑出一声。

徐福建回到教室,先前关注的目光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唰唰的写字声。

“作业和笔记赶紧抄,下课还我。”

“谢谢。”

“愣着干嘛,赶紧写啊,笨。”


下课铃声响起,在走廊与人闲聊的语文老师缓缓的走进教室,看着行动慌乱的教室却显得格外安静,是各个负责人在井然有序的完成任务,不乏有自习的时间只顾着和同桌玩闹而没有完成作业的同学。

“大家都缓缓,是不是还有没有写完的同学?”

“是“

“不是“异口也不同声,但没写的同学占比极为少数。

“徐福建同学知错就改,老师临时决定这个作业明天早上交,但是碍于上课捣乱,明天第一节课提问他背课文,背不会老师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语文老师刚落口,就传来大批大批的欢呼声,一瞬间,本是成为同学嘴里的笑料,却变成了某些同学眼里的救世主,程栩见状直接把作业从徐福建的手里抽出来。

“自己写。“

“自己写就自己写,小爷我还不稀罕呢。”徐福建像是大战回来的将军一样,嚣张的眉毛都翘上了天,本就细瘦的身材更像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别明天背不上语文课文再丢人现眼。”

“等着瞧吧,我今天回去就背。”

说完徐福建还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程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过去,这样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他身上总感觉很烦,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冤家。

回到家程栩还在想着发生的事情,坐在沙发上玩着自己哥哥的二手手机,在2013年宝贵很,虽是个二手手机,甚至连联网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小单机游戏,却能包含着一些简单的精神寄托,越是简单越是对世界的看法小越是更容易获得快乐,在经历许多人的身上如果还能看见这些简单的快乐就证明这个人精神境界已经很高了。

程栩玩手机的姿势也很奇怪,双腿跪在地板砖上,沙发布被拖拉着下来,留在地上都是。

“程栩。”一声轻描淡写,把程栩惊的不轻,内心在短暂的那一刹已经想了不少举措,但又加以否定,唯一想到的是自己没有在程母的面前佯装写作业。

“怎么了妈妈?我我我作业已经写完了“本能的条件反射

“你站起来,看你把沙发弄的。”说完便把程栩拎起来,这时候的程栩还是个小学生,虽然程母的个子有一米五几,但还是轻轻松松,随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沙发布往里塞进去,恢复了整洁。

“妈妈,你今天怎么不关心我的作业?”

“今天周五,你明天不上学,现在连日子都不记得了。“

程栩恍然大悟,怪不得平常久经不变的同学在那天的语文课会如此的反常,在放学的最后一秒还在集中精神的写着作业,怪不得徐福建这么有自信能够背上全篇的语文课文,所有的一切只有程栩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不是别人刻意隐瞒的,是自己蒙鼓自己。

那么说开学就要进行期中考了,程栩心里想着复习,但总是迈不出学习的那一步,在网上百无聊赖的玩着小游戏,流行QQ的时期,上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QQ给高高挂起,突然这时候有一个平常不怎么联系的女生突然联系到程栩原来是杨芹晴,这个女生矮矮的在大家都是一米五几的时候她还是属于班级里最显矮的那个,别看她身体小小的与她的不入正轨的头脑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耳朵上还长出了一个像被水泡大的扭曲粘合在一起的小瘤子,很容易让人就能记住。

“你好你好呀。”

“哈喽哈喽”

“你知道期中考以后要换位置的事情吗?”

“嗯”

“那你有没有想法和我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事情,多好呀。”

“好呀好呀。”

程栩几乎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毕竟自己和徐福建几乎没有一天不斗嘴吵架的,还在内心沾沾自喜以为是命运的巧合派人来拯救她一样。

还没好好的准备好周末,周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小学的周一永远是充满希望的,就算是寒冷的冬天也能在冰冷的教室里看见窗户透出的光,暖暖的洒在教室里。看着陆陆续续进来教室里的同学,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清晨的味道进入鼻窍,像是拥挤了身体的各处,在蔓延最后聚集到眼睛,瞳孔在不刺眼的阳光下,微微张开,对于处于小孩时期的人来说,大多数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没有认识到现实是怎么样,自然对未来充满希望,是最真挚的时期。

整理好的书本就这样被垒在讲台上,打扫教室的灰尘也在这时落下来,随着同学们的动作被一笔勾过,静静的沉埃在那,在阳光的透视下能看见产生的丁达尔光线,细小的颗粒就好像被静止了,程栩看着有些入迷,还是恍惚中的上课铃声把她脱离里构建的乌托邦幻想自己几粒灰尘中的唯一,在人们甚至都不会在人们眼中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匆匆度过一生,或许跌宕起伏或许颠沛流离,又有何妨呢,以不对的物体当作参照物,也就是几秒的事情。

徐福建连课本也不看,拿起课本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玩闹的动作还与前后的同学进行攀谈,像极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你会背了”程栩不放心还是呆呆的问

“早就会了,我闭着眼也能背下来”

“那你背”

徐福建二话没说直接就开始背诵,流畅的程度很流畅,程栩搞不懂这些无聊的文字为什么要背诵,又不是一些有用的文学,背完课文的徐福建一脸骄傲的看着程栩,像是想要被表扬的小狗。

“还行”

小狗摇了摇尾巴

上着数学课名义上是小组讨论问题,实际上是一群人聊天的狂欢,前桌转向后座,小学和高中的部分区别还是很大的,小学几乎是男女同座名义上被大人定义这个年纪不会情窦初开对异性产生好感,而高中的看法则恰恰相反,其实不过是偏见。

徐福建和程栩的后桌分别是杨田田和杨椮,他俩在班级里一直造谣说喜欢彼此,杨田田留着厚厚的刘海,高高的马尾梳起来一丝碎发都没有,格外的精致动人,但与自己的成绩极为不同,长着一双大大的狐狸眼睛,偷着用妈妈的睫毛膏导致的睫毛很长练成了美瞳线。杨椮看似是文艺青年的装扮和外表下,掩藏着一口极为苛刻的嘴,也许是因为杨田田从小爸爸就离异的原因,让她一直跟着妈妈生活,在多大数人小时候完全分不清美究竟是何物?虽然大家没见过杨田田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却流传在各个同学的模糊的记忆里。

程栩的记忆是与自己妈妈的样貌格外不同的,高高的化着浓妆,穿衣打扮也像个姐姐,甚至还有女同学告诉程栩,杨田田的妈妈还做着皮肉交易,部分同学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源于对电视剧的毫无遮掩,这些话术不知是怎么得来的一直默许在同学各身边传递,从来没有传到杨田田耳朵里。为何如此笃定那是因为杨田田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趴在桌子上脸朝下,默不作声的哭。

至于杨田田为什么喜欢杨椮或许就是因为男性的关怀加上生活里不会有人与她硬碰硬的攀谈,才产生一种奇怪的好感。

“你贱人你怎么这么贱”杨田田率先出击,柔弱的外表下隐藏了毒舌的属性。

“觉不着”杨椮气人很有一套

……

徐福建和程栩看到这一幕竟然相同的将头转向彼此,在确定眼神之后纷纷将自己的身体转向前课桌,老头喝茶般蜷着自己的身体,静默在那里,佯装着看数学书。

果不其然,激烈的争吵后,开始噼里啪啦的传来课本击打在身上的交响乐,本就因讨论而慌乱的教室在此显得意外的吻合,程栩幻想自己是交响乐的指挥官,双手拿着笔在课桌下轻轻的舞动起来,身旁的徐福建看到了,还一比一的给模仿出来,比程栩的动作要夸张不少,程栩看到这一幕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她不喜欢与别人共享任何,一直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啊”虽然不清楚,但还是很清晰的穿进了徐福建和程栩的耳朵里。

事情发生已经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了,从最开始三个人轮流哄到现在只有杨椮一个人还在不厌其烦的哄,出于人道主义,程栩还是转过身用手拍了拍杨田田的胳膊,这一拍无所谓直接打通了杨田田的任督二脉。

“我要告老师”脸虽然朝下声音的传播却是向上的,也许是因为女孩子的声音比较尖锐和轻。

“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不知杨椮是真的是因为担心杨田田还是因为害怕老师,嘴里笨的一直重复,脸上的表情很不镇定与先前的跋扈完全不一样。

下课铃声响起,奏着乐的马路上的乐队,好像是遇见了前方超长的堵车,而这辆车便是数学老师的话语。

“明天就该考试了,这节课是专门给大家留出时间复习的”

数学老师说着话的时候,杨田田算是爬起来了,把头抬起来,用手还不断整理着头发,眼睛红红的,杨椮则把头低到她脸下面,伏身看着她。

“你没事了吧,都是我的错”此时数学老师的声音就像是被过渡了一样,是他俩的配乐,他俩的交谈声是乐器演奏时的唢呐。

杨田田有气无力的把他推向一边,没有说话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杨椮与杨田田之间有个无形的弹簧,刚推开,杨椮则又贴上去了。

杨田田没有再理会他,反而把他当作是空气一样,就凭着杨椮如何低下头用眼光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杨田田用手指费劲的往前够,轻轻的呼喊几声程栩,没有听见,便把手指轻轻的点着程栩的后背,看见程栩转过脸。

“程栩你有卫生纸吗?可以借我一些吗?”语气越来越淡程栩一刻也不耽误,直接从桌洞里的书包水杯层掏出一串卫生纸,尽管速度很快也没有快到杨椮。

“我也去厕所,咱俩一起去吧”

“嗯嗯,好”杨田田说完就起身站了起来,直直的忽略了,杨椮在百急之中慌乱的掏出来的卫生纸。

前面走着的是,程栩和杨田田,杨椮就像慰问的太监紧随其后,不是对他的侮辱而是更好的形容词,两人明明差不多的身高,非得玩下腰使自己的头腰低于杨田田一等。

引得路上的同学纷纷看向这不对等的三角关系,杨田田像是开启了免打扰一样,过滤掉身边的杂碎,在她的眼中只有着程栩,她俩有一塔没一塔的聊着天,程栩却感觉这次前往厕所的路比往常更漫长。

终于进了厕所,厕所是横着的一排完全没有任何遮挡,就是简单的两块大砖垒起来的大坑,还好小时候的意识比较单薄,程栩蹲下撒尿的时候小总喜欢暗暗的与身边人比较谁撒的远,还幻想着自己如何参加世界吉尼斯纪录,在不暴露下体的方式下,成为世界第一的女撒尿王。

出了厕所就能看见女厕所门口直直的站着一个男的,不要说就是杨椮,居然还知道懂得些廉耻,没有直直的看向厕所而是背对着。

杨田田和程栩看见了,装作没看见直直的从他身边过去,杨椮恍惚了一下又马上跟上去。

与前次不同,这次杨椮成了前方举旗的人,一路披荆斩棘的为她俩开辟道路,楼梯的人很多很拥挤,杨椮此刻幻化为专业的黄牛,拼了黄牛的老命往前靠,楼梯传来一声声谩骂,程栩都觉得脸上稍微挂不住,用眼光斜斜的看向杨田田,杨田田像是眼睛瞎的公主一般,看不出任何变化。

到了教室程栩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杨椮练位置的椅子都是亲自往里推让杨田田毫不费力的坐下,这也太夸张了,皇上身边的得力奴才都不带这么伺候的。


语文老师还没进来教室,只是打了一个预备铃声,大家就整装待发了,迎接着徐福建专享的时刻。

“起立”

“老师好”

“好好,大家都坐下”

“我看大家这次比以往更精神了,知道大家想什么,咱们作业还没有讲完,为了节约时间就不提问了”

“啊”班里不约而同的发出感叹,徐福建从老师没进教室前就一直在看书,神情严肃不像是装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课本也不看了,直直的扔在桌子上。身体本就细小加上高兴到扭曲的面部和动作,实在是不美观,与着班里大多数人的人反应正恰恰相反。

程栩看到这副样子,脸色多有不爽,总感觉白期待一场空了,况且上课整这一出多少能节约些上课时间,多点时间看热闹。语文老师这个人说清晰也不清晰,不知是真的年纪大了还是如何,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上周末的事情还把程栩等大多数同学给蒙骗了,好不容易有点期待又给大家当头泼冷水。

“好好,改天,大家拿出作业开始讲课了”

声音逐渐的小了下来,同学开始拿起练习册跟着老师的步子改题,徐福建的屁股与板凳是磁铁的同极要不然怎么会相互排斥,嘴里嚷嚷着还小声嘀咕着歌,瞧把他嘚瑟的。

老师板书完毕,练习册也交了上去,正当大家以为会像数学课那样,留下的时间给同学们复习用。

“来福建,背下课文”班级里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哗然一片,同样震住的还有徐福建本人,这时候不仅屁股上的磁铁和椅子是异极,就连手和眼睛追随的目光都停留在桌子上的课本。

“别耽误大家的时间,男人做事情要麻利”

老师话音刚落地就有着接连不断的捧哏声,这一下可把程栩不爽的内心给打开了,换成徐福建了。

徐福建一听直接把课本一扔在课桌上,同学们懂事的安静了下来,之前数学老师经常说初中的自习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虽说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不可能,徐福建自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与课本笔直的运动轨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是外围的磁场太大,徐福建这课文背的歪歪扭扭,夸张是是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止止止止止止…止”竟说了不止十几遍,逗得大家不自然的模仿引得大家又是一场哄堂大笑,徐福建红透了耳朵,开始变成猴子抓耳挠腮,看不下去的同学心里好像憋了一条羹,忍不住提示几句才过去,磕磕绊绊就算背完了,坐下之后脸带着笑容学杨田田将脸埋下。

“徐福建这课文,就三个字,不好受”

“止止止止…止”不约而同的声音各词起伏,引的徐福建又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胳膊里。

“哦,忘记告诉大家了,这篇课文考试不考,下课吧”

一群人的狂欢只剩一个人的孤独,在此刻淋漓尽致,程栩收拾好书包就离开了,路过徐福建的男生还要杀人诛心般在他耳朵旁,恶魔般低语一句,或者用手轻轻的拍下他的头,门卫说中午放学的时候,有一个脸红的像过敏的孩子,还把门卫吓得不轻。

中午是程栩最不喜欢的时间段了,因为她总感觉妈妈上班地方的饭菜不好吃,虽然程栩在那吃饭不收一分钱,放着几百年重复的碟片动画片,就连午睡的时候也没有较为好的位置,还总是被老师和一个老奶奶嘲笑,搞得程栩很不自在,又只能忍受,所以当时的程栩为了脱离那个环境一直在很认真的恳求爸爸妈妈能给自己买一辆自行车。

得到的答复也只是不行和批评,这一点不满于现状一直想着改变,一直贯穿到程栩现在。

昏暗的教室只是简单的租了几间房子,第一层就是原本简单的客厅和侧屋,被摆放了几个矮矮的桌子便构成了教室,为了确保教室的隐私性,教室原本的窗户被完全封死,前方的门是木头的门,还是用着原本蓝色的玻璃窗户给贴上的,格外有神秘感和好看,前提是有阳光撒进来的时刻,古老欧式的残缺品寄存着当时程栩一个接着的一个的梦,前方的门被封死开不了只能有些细微的东西透着光。

后面则还是很粗略的老式木头门,有点久经难修的感觉,门每次晃动都像身体要散架的老头,所以这个门是经常开着的,确保天气好的时候

下雨天是程栩最讨厌的天气的原因多少也是因为昏暗的天气总给人带来潮潮的感觉,加上这个不见阳光的屋子,仿佛像活在地下道的老鼠和总能看见没人接的孩子独自淋着雨回家,给程栩的内心注上了不喜欢雨天的铁钉。

程栩只能漫无目的读着几页少得可怜的儿童画册来打发时间,没有同龄人,没有玩伴,还好有着自己天花乱坠的想象力陪她度过苍白的空档期。

盯着时钟,一遍一遍的询问还被嘲笑不认识表,一小段路是程栩独自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地方,小小的街道上的泥土,和近处沟子里没有水半着的土坑,还有那些看起来已经长久没人居住过的房子,破裂的窗户缺了一个角,透过角能看见已经荒芜的家被植物肆意的生长,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成为了程栩一个接着一个的梦的幻想,陪着她度过每一个时间段。

今天没准备好时间,来早了,还能看见一些同学在吃着校门口的垃圾食品当作午饭,程栩很是羡慕,因为自己的妈妈从来不让自己吃这些东西,他们嘴上没说心里还是羡慕程栩这种有家可以回的人,大部分是喜欢这种被放养的,拿着午饭钱自己想干嘛干嘛。

程旭回到座位坐下后,眼睛就被杨田田桌子上的饮料给吸引住了,据说那是从杨椮饭钱中的一半给抽离出来的,小学的男人少部分还是极为奉献的,不过脱离了小学,就不存在好男人这一词了。毕竟能战胜旁人的看法都是极为困难的,大数据流行的快餐时代,早已脱离了原始呆呆的只对你一人好的方式。

“哇,这是杨椮给杨田田买的吗?”程栩在班级里下意识的喊出,一下子就吸引了班级所有人的目光,羞得杨椮连回答也不回答,竟然红透了脸,躲进围在桌子旁讨论的男生群里,身边的哥们,有个极为滑头的还跟随几声,带着稍显夸张的语气的动作,但男生还是男生,总是大大咧咧的,杨椮正想着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去打上几锤,滑头男立马服软求饶。

“哥,错了错了,原谅小弟。”

身边的其他男生则用手轻轻的拍打杨椮的胳膊,年纪轻轻的却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有着老年人般熟悉彼此的默契和默不作声又懂得彼此的安慰。

等着杨椮把胳膊放下,滑头又大声边喊边往门跑去

”杨椮喜欢杨田田,杨椮喜欢杨田田。“

好巧不巧直接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杨田田,杨田田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杨田田走起路来做作中带点傲骨,自然而然的就能把身边的两位朋友看成小跟班类似的存在,滑头的头一直处在杨椮那个方位,脸却率先撞到不知是什么东西,脸色从闯祸完的喜悦变成了不悦,心里的反应是哪个不长眼的不回来看路,好在脖子短,转的快,一看是他口中的女主角,脸色又变得笑脸开开。被撞的杨田田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不自觉的发出了”啊“的一声,还没刚认准现况,滑头就溜走了,临走还留下一句。

”对不起,女主角。“

杨椮本来的行为是准备直直的迎上去的,连身边的兄弟用手使劲的拽都拽不动的那样,在杨田田逆着身后的光走进来的时候,他的行为不自觉地停止了,愤怒的面孔,也像被抽走了感官灵魂般,直直的落在前方,与物质的身体抽离,杨田田也不傻,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和神态,甚至她来到时,所有人聚集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无不一一在暗示着什么,她倒是表现的极为淡定,步伐轻轻的走进自己的位置,在靠近杨椮的那一瞬间,杨田田身后的灵魂似乎推动了一下杨椮身前的灵魂,使自己只是单纯的融入身体。

”马上上课了,还不回到位置上吗?"杨田田不经意的一句话给杨椮的麻木注入了清水,使之流动起来。

杨椮没有作答,乖乖的但不太熟练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此刻同学们似乎在杨椮的眼中看到了光,一阵欢呼声又雀跃了起来,引得上楼梯赶时间的同学又不得不先看一眼这个班级里的内况,看着只有欢呼没有动作的班级,不仅摇了摇脑袋,才愿意回到自己的教室,因为不身在其中,自然就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是何等的生计,就像被石头压在昏暗下的小草,路过的人们只知道这里有块石头,又怎么会知道小草经历了多少的黑暗,才终于被太阳的光芒所洗礼,就像现在的班级同学,只看到了一上午闷闷不乐的杨椮眼里燃起的光芒,又怎么会知道杨田田在杨椮眼里此刻有多么的耀眼。

又怎么会知道一直躲在门后面的滑头正在为好兄弟杨椮暗暗窃喜。

“干嘛呢你?”门后传来老师的声音,同学又纷纷将头转到后门,只有部分同学在那奋笔疾书的补着作业,只有杨椮的余光一直倾向杨田田,只有杨田田的目光直视前方。

“等着老师您,给您开门呢”滑头一阵嬉皮笑脸给盖了过去,边说边麻利的连滚带爬的往自己的位置去,正巧不巧,滑头的位置就在靠近后面垃圾角的前面。

这次老师不走寻常路,以往都是从前门进,用手里拿着的课本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正在装模作样拿着课本夸张的挺直身体的滑头。

“老师我,有胳膊有腿的,还用你开门。”

”老师我这不,看您上课太累,心疼你嘛。“

班里同学别的不行,看热闹和捧哏倒是挺行的,话音刚落就传来笑声,就连老师也忍不住弯头轻轻一笑。不觉及,杂乱声又匆匆流出,安静的夜晚稀稀落落的驾驶速度很快的车辆高速运转的声音,虽能听见,但不影响睡眠,只是在即将入睡时刻的一种陪伴。

“小子拍马屁,拍的比谁都好。”

“马屁哥又出来了。“

·······

面对这些,滑头又是一个满脸笑容。

“咳咳”老师两句极不自然的声音给悄悄带过了,班级随即就安静了起来。

讲课的声音络绎不绝,互相交缠,不过每个班级都是以自己为主导的,身在哪里,哪里就是主领,剩下的都是伴奏和过客,在这场主导的慌乱下,怎么会不趁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谢。”杨田田的眼神不知道流落到哪个方向,反正不是在杨椮的各个周围,有意无意的逃。

“没事”极为轻轻的一声,杨椮连抬头都不敢抬一下,内心不知是在谋划些什么东西,才能在此刻格外的严谨,与先前的两位互相刺毛的局外人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刚放学程栩就被先前在QQ上聊天的女生杨芹晴给叫住了。

“咱俩放学一起走嘛。”说完杨芹晴就顺胳膊挽上了程栩的胳膊。

“你也步行嘛?”程栩单纯的问

“我不步行,我爷爷骑三轮车接我。”

程栩刚想发出疑问,杨芹晴眼珠子叽灵咕噜的转,一下子就想到了程栩的顾虑还没等她开口就先抢先一步说。

“我可以让我爷爷送你,我爷爷可听我话了。”

程栩还在有犹豫着就被杨芹晴给拽走了,杨芹晴矮矮的身材力气蛮大,只生生的将她拉走,即使她比她高了一个头,也有着愿意被牵引,嘴上很扭扭捏捏,身体动作却很成熟,南昼北夜,校门口背着的太阳落日的黄昏的晚霞,越来越大,彷佛要将半个校园给吞没。


程栩就这样任凭着杨芹晴的拖拽,小小的人体,涌入放学大部队的人群又会马上不得见踪影,程栩偏偏还是个想法极为溃散的人,稍不留神就会迷失自己,跟着人群的姿态,在这个流动的水流里,忘忽自我,还好程栩是躺在一首只能容纳她的小船上,小船很小,正因为很小才能接近完美的与着保持密切,短暂的度过一小段时光的成长期,并不能长久的留存于此,船靠岸了,往日的小小的浪花没能将这首小船给击溃,即使周围还陆陆续续传来。

“急什么急啊,赶着投胎呢。“

“就是,有没有素质。“

“不要拥挤,不要踩踏。“

……

杨芹晴仰起头高兴的冲着程栩笑,骄傲的称着自己有多厉害,小小的身体在那舞动着,晚霞逆着光背靠着她,像是落幕才敢流落人间的小精灵,杨芹晴边走边用手牵着程栩往着与相反的地方走。出于对于防范意识极为严重的程栩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这是往哪走呢?“看着已经落掉叶子光秃秃的树叶,感觉一阵好不踏实,比起冬天和秋天程栩更喜欢晴天,即便自己的内心在下雨,天气也会驱逐内心的乌云。

“哎,你不知道吗?没事跟紧我就行。“说完杨芹晴紧紧拉住了程栩的手,感觉小小的却比程栩的手掌要硬上许多,程栩一直以为是写字太用力造成的,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程栩写的字飘飘乎而无力,更别说掰手腕了,直到高中以后才能拧开瓶盖,成长的意义正是如此,当你不知觉的时候,才发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就能够无意识的做到,成长不是懂得什么道理,一直把这件事当作某个心灵的指标,而是恍惚间发现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习惯与你融合在一起了。期间更是痛苦和一直坚持甚至没有任何回报的道理,等你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发现你与之前完全不同了,我们处于当下的维度,很不清晰的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只要是一直进步的,就一直值得坚持去做。

虽是路上的人烟稀少,左面的晚霞却莺歌歌声一直蔓延到右边映着本就光秃的树木,树木的别枝长长的似乎要刮烂晚昏,遥无可及的事情,是树木无论怎样努力都做不到的。

程栩的思绪被放大,又被无限缩小,只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引领着她,此刻的杨芹晴真是给足了程栩心里的安稳,就是一瞬间的契合,就已被程栩认定。

杨芹晴忙着前方人群的来往,稍有感官到程栩的状态,她只知道用力拉住程栩的手掌就是正确的。

两人终于从一整个混乱人群中走出,杨芹晴的步伐慢了下来,但手却一直牵着程栩,只是稍微放轻松了一下,身体也与她肩并肩的行走,轻轻的微风拂来,带走两人手掌炽热的余温,催化杨芹晴头上的汗露,小草般额头上绒毛流落的汗珠,高高的马尾长度恰到好处,跳动的马尾辫,矮小的马也在一场比赛中获胜,显现出放松骄傲的姿态,不比身边成年的骏马要差。

“哎呀,你的手都被我拽的好红,真不好意思”说完,杨芹晴刻意的又少了些握力。

“这不怕我走丢嘛”这次反而轮到程栩把手掌拽紧。

两人走着稀疏的小路,路上的车辆来往的很少,与地面截然不同,地面的路坑坑洼洼的,一个坑就有着数不清被分散的小石头,一不注意就容易打滑,小路的左面是用梯子就能翻进去的围墙,右面是没有水坑的一条横沟,靠近横沟的便是荒芜的庄稼地,有着很显眼的烈士坟墓,比程栩在自己庄稼地里见到的坟墓要大上许多,一般是小坟子,往往会在上面种上一颗小树苗,即使时土堆因为天气什么原因被洗礼干净,也能在一眼望见的庄稼里,看到那颗屹立的树苗,代表着一个鲜活的新生。

而烈士坟就连周围长着的杂草也会有人陆陆续续来给进行清理,荒废的庄稼地总不能一直进行荒废,听说之前是长满庄稼的,清明节等一系列的节日,总有人举行进行扫墓,植物很坚持,碍不住不间断的踩踏,和不明觉厉小孩的揠苗助长,庄稼主干脆放弃了那块地。后来政府了解,绿化改革,在那个地方每空着一小段间隙,就种了几棵树。后来树越长越高,连阳光都不给坟墓流入,阴潮潮的,脚踩进去,都是以前存留的秸秆和杂乱无生机的枯草在土壤里祭奠着,但是传进鼻子里的味道却很清晰,树木自然的味道。

两只小手,牵在一起,前后晃动着,路面崎岖不平,走起路来一扭一拐,她俩紧紧牵着的手却很平稳,此刻的程栩感觉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带着朴素黄色的渔夫帽的老年人坐在一个小铁皮色的三轮车上,目光看着前方稀疏的车辆,有认识的过客,便点头问个好,面带着慈祥,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也许是在享受自然的一切,流动的风,飘动的云,低伏着的小草,忙着赶路的昆虫。

杨芹晴拉着程栩连说话都没说声,直接就坐上了三轮车里,三轮车后面有个小小连成一体的凳子,程栩选择坐在三轮车的最边上,因为还有杨芹晴的弟弟,正好坐两个人。

杨芹晴的弟弟看起来个子和她差不多大,但她弟弟才上幼儿园,只仅仅站在身体的角度去看,但是要是论整体来说,还是能一眼看出杨芹晴是姐姐的,因为这个弟弟长的实在是有些愚蠢,抬不起眼皮的眼睛,白白胖胖的,傻的格外清楚,尤其是看到程栩到来时脸上露出的傻笑。

“叫姐姐”杨芹晴说着便用手打了一下杨泉的头,语气带点强硬,又有些身为姐姐对弟弟的宠溺。

“嗷,疼,爷爷,你看她。”杨泉脸上的扭曲也只是在杨芹晴打他的那一下,夸张的抱着头,以为爷爷能给自己撑腰,用胳膊遮挡着露出不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才能露出邪恶的笑容。

看着爷爷要转过头来,程栩乖乖的喊了声:“爷爷好。”

杨芹晴的爷爷看到这个小女孩,面带笑容的点点头,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随后转过头轻轻的补充了一句:“芹晴说的没错。”

杨泉听到笑容直接凝固,翻个白眼给杨芹晴,姐姐对弟弟总是有一种血脉上的压制,杨芹晴也不惯着他,脸上的线条都结合在一起,集中在鼻子上,看起来很生气,把杨泉吓得不敢动,只有程栩看出来了杨芹晴的生气一定是默默无闻,默不作声的。

小猫生气时,爪子快速的打击着憨八狗的状态,就是杨芹晴和杨泉的状态,谁知道,杨泉连还手都不敢还手,默默的挨着打,最后嘴一撅,竟哭了起来。

程栩看着这两个活宝,自己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间断,自己却没注意。

看着杨泉哭着得样子,爷爷连转头都没转头,或许是刚刚从人群跑出来的太快,现在才渐渐有着带孩子的家长路过,杨芹晴绝对是因为来往的人群,看着一个三轮车上一个大胖子小子在那哭太丢人了。

“哎哟,我买的零食不想吃了。”杨芹晴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中午买的辣条,打开袋子正准备分给程栩。

程栩虽然能想吃但是自己的妈妈总是能精准的知道程栩有没有在外面吃垃圾食品,甚至还要被幼儿园其他的老师围观,想来想去还是克制住了。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刚还扬长而哭引得路人纷纷转头的杨泉,此刻将声音慢慢的降低了,眼神也直勾勾的停留在辣条上,口水也忍不住往下咽,杨芹晴在一丝余光中正好瞥见。

“吃不下了,谁最安静,给谁吃。”说完把辣条晃到杨泉的眼前,杨泉双手停在空中时,即将要触碰得到,然后又给拿走。

“我最安静,我最安静,姐姐给我吃。”杨芹晴刚想说些什么,手上的动作也不严谨,被杨泉一个趁机把辣条抢到自己手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旁若无人。

杨芹晴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吃吃吃,就知道吃。”

杨泉被说了自然不高兴,下意识的白眼被杨芹晴察觉到了,自然少不了一顿暴击打。

“再哭,把你辣条抢过来,把你给扔下去。”态度强硬的杨芹晴在程栩眼里却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有种独特的魅力。

杨泉敢怒不敢言,愤愤的忍着眼泪在那吃着,闹剧告一段落,颠簸的小路上一辆三轮车稳稳当当的前行。

程栩乖巧的斜坐在三轮车的边边上,用双手扶住他们三个人意义的靠背上,不过还得稍微注意,边边的地方小的有些许可冷,程栩是半个屁股留在上面。

路上一阵欢欢闹闹,杨芹晴嘴上一直叭叭个不停,讲到程栩喜欢的地点,一起聊着最单纯的事情,简简单单的,这辆车好像被灌上了甜蜜蜜的糖果云边。

从小路正好走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没经过的幼儿园后路,三轮车的左侧就是幼儿园的墙面,下侧的石板到了出口的不合时宜的缺少了一块,里面的水流缓缓的流着,小下水道的深处漆黑黑的一片粘附在狭小的空间,水流清澈透亮。

程母看到自己的女儿,坐着三轮车,身边还有小伙伴陪着她走,脸上看不出喜怒,忙着给杨芹晴的爷爷寒暄着。

“真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幼儿园放学的孩子送到家长手里。

“没事没事,都是同学。”爷爷说完便驱车准备离开,接孩子的人太多了。

“姨姨再见。”杨芹晴趁着程母和爷爷攀谈的时候按着杨泉的头,侧身切耳的交谈着什么,这句话是两人难得的默契说出来的。

三轮车已经缓缓开动了,杨芹晴就这样挥动着手给驻在原地的程栩,看到消失的点还在有着模糊的跳动,程栩就准备回去了。

程玲看见了带着笑意的说:“有小朋友的感觉真不错,真好。”不知怎么回事,程栩对着这个明明很照顾她的姐姐,没有大多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太喜欢逗她玩,拿着她的缺点开玩笑也罢,太过于热情使得程栩很不自在。

程玲这家幼儿园的主领人,也是和程栩一个奶奶的,年纪却比程栩大上不少,甚至程玲的丈夫和程栩的爸爸是一个辈的,他俩还是某一时期的同班小学同学,不过称呼上大有差别,你明明是我小学同班同学,我现在娶了你侄女,我要尊称一声叔。

等着幼儿园所有的学生都离开以后,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了,今天的时间稍早些,还能看见即将末了的晚霞。电瓶车后座载着的是带着红领巾的程栩,看着没有规律运动的红领巾程栩陷入了沉思当中,一个随意的举动,却深深的打动了程栩,不得不考虑杨芹晴之前给她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程母领着程栩去街上吃早饭,明明自己的四大爷也在街上卖早餐,这些年来没去过几次,口味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关系的不和睦,早点很简单是糁和包子,程栩最开始是在自己四大爷家吃饭,四大娘一彪悍的外表和粗鲁的嗓门,嚷嚷着热情的很,吃饭都不要钱。挨不住程栩第一次吃糁觉得很辣嗓子,吃包子也像吃糙羹一样,只挑着吃皮不吃陷子。把程母气的不称,街上人来人往的都认识,这不,给人砸场子吗?开始就出现,程栩被程母骂的哇哇大哭的样子。四大娘无可奈何,只能稍微安慰,后来拗不过,干脆去另外一家,对程母来说也是欣然接受的,即便表面上是不情愿,少了一些往来,处理问题也不会麻烦。


看到是程母来了,卖粥的小哥便应着吆喝了起来:”不是程老五的媳妇吗?几日不见,又变好看了。“

“瞧你话说的,咱这不天天见吗?“说完程母就往粥台子前放了两颗硬币,粥铺也是在露天的街道摆放的一辆用小推车简易拼凑起来的,里面则放了两口圆柱体结构的保温锅,这里面就是头坊,白粥和胡辣汤,剩下的八宝粥就给随意的放在地上的位置,卫生出奇的干净,软铁皮被擦得一尘不染,虽碗都是在地上的大盆,用着自来水管的水流进行冲洗,标着程栩那爱干净的行为,在这时,没有一点异样。

“五大娘给天天给俺面子,来喝粥,这点钱就不用给了。“说完,便把面前的硬币往前推了一个。

“正因为,天天喝你的粥,所以你更要把钱收着。“程母随手接过两个硬币直直的扔进了,稍显突兀的木抽屉里。

粥哥没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却真挚的绽开,在忙碌得早上也许只有程母一个人愿意能和粥哥聊的这么投入,在忙碌的早餐,为人拂去身上的疲惫。程母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思想格外的开放,或许是身处在幼儿园那样的环境中,接触的人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是她那个年纪在村子里说是最时髦的人都不过分。

程母接过乘着两两大碗的粥,之前程栩的那碗粥都是默认不要钱的,毕竟自己的家里人还做着早点生意,街坊邻居不谈什么竞争关系,每天跑来对家吃早点,无疑也是在无形之中给打了许久的广告。

程母手持着满到快要溢出的两碗粥不明觉厉的笑着说:“你小子,一分钱都不想挣。“粥哥看见程母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后面排队的人看见程母满满的粥,示意粥哥给自己也加满。

粥哥连发楞的片刻都没停留直直的说:“叔呀,这得加钱才行。“

叔看着粥哥手上盛粥的停顿,发愣了会说:“那就算了。“

粥哥盛完就把粥放到稍近的位置说了句:“好嘞,给你放着了叔,看你腿脚不便的。“

把程母逗得在那憋着偷笑,只有程栩看着这满满一碗的粥露出的难言之色。

“快点吃,吃完好去考试。“程母边说边将做好的里脊肉饼递给程栩,本来好好的早餐硬是给加上两个名词,平时吃饭本就慢的程栩,加上还在换牙期,此时对食物的渴望已经降低为零,还好程栩经常会装肚子疼,吃不下。往常的程母不管怎样说都会强迫着她吃下,但是今天还得去考试。

“又不吃,看你考的什么样,我再来收拾你。“小时候的程栩没有人权,一直是被打压的。

看着程母凶狠的样子,程栩又只能硬吃几口里脊肉饼,突然感觉到嘴里有什么小硬块的存在,以为是长时间久放没有完全炸透的饼块,随口一吐就吐大马路上了。

看着程栩吃着东西亚切亚切的样子,程母也忍不住了,又一阵数落后,问粥哥要了个塑料袋,盛着剩粥就走了。

程栩就坐在电瓶车的后座,感觉不到风是怎么样流动的,只清楚记得在路过幼儿园看见程玲的时候刻意把头转走了,看见了还要刻意的打招呼不如直接扼杀掉。

走进校园进入教室,没过一会,就有语文老师来看着班级进行晨读,来看晨读不是主要的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监视有没有迟到的同学,刚踏进教室,几个男生匆匆忙忙的从后门溜进来,正巧不巧的就赶上语文老师一抬头,几个男生便识相的离开了教室站在走廊上,语文老师也从前门走出去,这时候又一群拿着大扫帚的男生进来了,语文老师示意他们进去,站在门外迟到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许久未见的初恋。

“看什么看,人家这几个是室外大扫除的值日生,和你们这些迟到的性质可不一样。“几个男生迟到,这个年纪段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在家里父母说上两句就开始烦,更别说这样比着说了。

几个男生吊儿郎当,傲的不行,被语文老师用课本卷成圆柱体一个挨着一个的往头上敲打,身上没有反抗,态度就表现在行为上了,摇头晃着。其中一个最高的,被语文老师按着脖子透过阳台,去看楼下树叶飘落,满地的落叶。

“想迟到回去,把你们安排在室外的卫生区。“

“好啊好啊。“男生摇晃的身体顿时变得安静了起来,眼神也从不屑变成坚定。

“回去站着读书去,考差我再那你们是问。”

趁着男生,转身回到教室的间隙,语文老师在背后一人踹了一脚,几个男生居然还嬉皮笑脸的回到位置上,像是获得了什么战利品一样,走路的姿势没有爆发户的十几年经验,不会这么的嚣张,班里大多数女生的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仗着读书声的响亮,窃窃私语讲着那个男生帅,不过男生表现不屑,觉得挺能装。

很快又回到只剩下读书声,程栩最讨厌的就是晨读的,室外的大扫除卫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归太累,老师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去扛着这么大的扫把的,但倒垃圾正是个不错的选择。

巧归巧,用双手捧起课本,闭上眼睛读书的徐福建正是负责每天的垃圾桶情况,用着与学校铃声相统一的表,总是能掐准时间,在晨读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回到教室。

程栩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在讲台上看书的语文老师,在确保他的注意力不在学生的身上的时候,不怎么掩饰的向徐福建身边靠,这种感觉你一下子被徐福建给察觉到。

“你干嘛?“徐福建说这话的语气像个被侵犯的女汉子,程栩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不明白徐福建的眼睛是闭上的,身上是与她有着透明的线吗?怎么感知她自认为完美无缺的动作的。

“你没睁眼,怎么发现的?“程栩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一段落,有另一个事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的存在。

“程栩,你侮辱人可以换种方式吗?“徐福建还是眼睛直视双手捧着的课本。

“我不是那意思。“程栩话语中带着的笑意已经将她的本意给扭曲了。

徐福建眼睛瞪大向上翻了个白眼,不自然的晃了晃肩膀,即便很努力,眼睛也没有程栩的一半大,倒是眼睛突出,甲亢晚期,。

“我道歉,为了弥补你,我去帮你倒垃圾。“这一下,就给了程栩可乘之机。

“哦,我怎么说,你给我道歉,原来目的是垃圾桶,谢谢,不需要!“

程栩没想到以往傻傻的徐福建如今不知变得怎么了,这样的心思也能被猜中,从徐福建每次卡点送垃圾时,程栩就应该注意到,这对于他来说绝对已经认定为一个好差事了。

看着徐福建,瞪着的双眼,程栩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心脏的跳动也开始七上八下,按其不动,

“给我让空,让我出去。”程栩边说边往外面走

“你干嘛?“徐福建没给让空,带点防备的问

“我上厕所,没看见我读书时一直喝水吗?“徐福建相信了,将自己的凳子和身体前移,程栩很少有撒谎的时候,即便撒谎刻在骨子里的那份记忆,也会对自己的内心造成强烈的谴责·,以至于后来,这种强烈的谴责也会一直停留,比起内心的煎熬,更不愿意去失去一个鲜活的人。

还是直直的迎了上去,走到讲台,语文老师还沉迷在课本中,没有注意到此刻身边多了一个人。

“老师,老师。”程栩在旁紧凑的喊着,看语文老师还没有听见的样子,正准备加大声音喊一声,余光瞥见了徐福建那充满笑容的脸,笑得样子好像程栩在讲台上尿裤子般。

“老师!”语文老师缓缓的抬头,程栩看见就马上补充:“老师,我同桌眼睛不舒服,想让我替他送垃圾,他不好意思说,可以吗?“老师本就身体向程栩倾斜的动作,听到这句话又抬头看向了徐福建,徐福建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能和老师对上眼神,慌忙之中忘记了自己的眼睛应该深处何处,比之前瞪着更大了。

语文老师点头默许了,程栩就从徐福建身边走过去,还装模做样弄了一个鬼脸给他,徐福建给程栩行注目礼,眼看着程栩把垃圾桶给拎走的那一瞬间,又睁大了嘴巴,听到有脚步声来,又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课本上。上帝总是公平的,剥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给予了徐福建一对大耳朵和灵敏的鼻子。

“福建啊,还能坚持吗?”语文老师来到徐福建的跟前,引得周围的同学都把读书声刻意的减小了些,八卦的本能是印在骨子里的。

“能...能”徐福建没听懂,答应正确就是正确的

程栩拎着几乎没有垃圾的垃圾桶,悠闲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大摇大摆的,有种世界只有她的感觉,听着络绎不绝的草草冒出一个接着一个的读书声,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程栩完成了自己的目的,逃离晨读课,自己的心脏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砰砰跳个不停的。走到楼梯,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宁静的不行,暴风雨来临的前,海平面总是格外的平静,程栩是后者。

有近的道路可以选择,她偏偏健走锋芒,选择一路向北,从前方绕过去。垃圾桶相当于一个面死令牌,这个时候出来的学生都被灌于有事情的标签。除非你真的毫无遮掩的乱晃,才会招来校园大人物的询问,至于普通老师正在班级里上课呢,谁会关心一个在外看似有事实则无事的学生。

程栩见到有老师还肩并肩的散步在校园,还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看到一个长相甜甜,说话大大方方又带有礼貌的女孩,两个老师交谈的话语停了下来,把目光停顿在女孩身上,轻轻应答了一声,就相互交此而去。

从小被人夸的程栩自然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不过只是属于老一辈的审美,大大的眼睛,圆儿翘的鼻子,还有对小耳朵,耳朵最上面尖尖的,内骨突出,是个薄情的人。

程栩还在处在自己的思考中,眼前的两个人影在程栩的眼中浮现,也是送垃圾的,程栩心想这两个男人还不如自己,自己一个小姑娘都能拿上一个垃圾桶,这时靠近程栩的男生正步步紧逼过来,程栩立马慌了神,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内心想法给说了出来,表现得更为慌张,在第三视角得程栩就是个穿的臃臃熊猫斑纹上衣,躲避着来自前方男人目光腼腆的女孩,加之一天气的原因不知道是真的真的脸红,还是因为肾上腺的作用,脸合时宜的红了起来。

右边的男生一个健步走来,程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程栩的脸颊,只用了一个右手,指尖冰冰凉凉的接触在程栩,温润柔软的脸颊上,能清楚的感知到,一个冰凉的存在,让整个燥热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寒气从空隙中流出,忍俊不禁的想多停留一会,程栩楞在了原地。

这与平常与身边熟悉人接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前者就是日常生活中随手就能拿到的物品,此刻却像是触电般酥麻的感觉,在蔓延。

“真可爱。”三个字从男生的嘴巴里讲出,随即就被另一个男生给拉走了,还告诫他不要轻易的逗低年级的学妹,两人交错离开,甚至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久经慌神,程栩晃晃悠悠的往厕所旁的焚烧垃圾堆旁前去,在旁站着出了神,感觉此刻的冷风只是为了为燥热的火,进行火上浇油。

一阵下课铃声响起,许久的火变成冷汗浸在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又响了起来,与此对应着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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