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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令之无复当时婉婉妆

婉挽歌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清河不净世聂家所出之女,聂婉清。容貌清丽脱俗,对外温柔端庄,世家仙子榜上有名。修炼天赋极佳。原创女主,非穿越,可能会拆官配哦~做好心理准备,本书为同人小说,作者是同人爱好者,各位书友不喜勿喷,人艰不拆,感谢

主角:聂婉清   更新:2023-02-13 0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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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聂婉清的其他类型小说《陈情令之无复当时婉婉妆》,由网络作家“婉挽歌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河不净世聂家所出之女,聂婉清。容貌清丽脱俗,对外温柔端庄,世家仙子榜上有名。修炼天赋极佳。原创女主,非穿越,可能会拆官配哦~做好心理准备,本书为同人小说,作者是同人爱好者,各位书友不喜勿喷,人艰不拆,感谢

《陈情令之无复当时婉婉妆》精彩片段

『此间阴司泉路,你寿元未尽,何故至此?

【是闻有一故人已死,遂寻访至此,不觉迷途,还请仙人指路。】

『故人是谁?』

【夷陵老祖,魏婴,字无羡】

“哎,听说了没?夷陵老祖魏无羡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乱葬岗大围剿刚刚结束,未及第二日,这个消息便如插翅的一般,飞遍了整个修真界,比之当初战火蔓延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名门,还是山野散修,人人都在议论此次由四大玄门世家联率大小百家参与混战的围剿行动。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还能是谁?他那师弟小江宗主江澄呗!

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四大家族打头阵,大义灭亲,把魏无羡的老巢乱葬岗一锅端了。”

“嘿!我得说句公道话:杀得好!”

立即有人应和:“不错,杀了好,要不是当初云梦江氏收养他栽培他,他魏婴这辈子就是个混迹乡野市井的庸徒……”

“江澄居然让这厮嚣张了这么久换了是我,当初魏某人叛逃时就不是只捅他一刀,而是直接清理门户了,否则他也没机会做出后来那些丧心病狂之事。对这种人还谈什么同门同修青梅竹马的情谊?”

“哎,不是说那魏婴是因为自己修炼邪术遭到反噬。被自己手下的鬼将撕咬蚕食而死的吗?”

“…”

“…他死之前毁掉了阴虎符,倒也算是积了点儿阴德。”

“……”

“哎…要说这魏无羡当年也是仙门之中极富盛名的世家公子,并非不曾有过佳绩。年少成名,何等风光,还险些与那大小姐…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小姐,乃是清河不净世聂家所出之女,琉光君,聂婉清。

若说这聂大小姐,她其实也并非是聂氏家主嫡出的小姐。不过是当年聂宗主抱回来的父兄之女罢了。

这位聂家大小姐身世也是凄惨。

聂氏夫妇二人带着这小丫头云游却不幸惨遭被杀。

若非是那聂宗主先到一步,只怕这小丫头早就命丧荒野啦!这位聂小姐,容貌清丽脱俗,温柔端庄,世家仙子榜上有名。比那聂家二子聂怀桑小上一岁。学习上进,修炼天赋极高,小小年纪那一身修为甚是了得。

只可惜,去姑苏求学一趟回来,那一颗心便落在了那俊秀少年身上,再也回不来喽!所以说年少之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兄长,此次怀桑哥哥去姑苏求学能否让我跟他一起。”少女眉眼带笑,望着正在处理书案的男人。

聂明玦放下手中的折子,剑眉微蹙,“胡闹!姑苏本就甚少有女子前去求学,婉儿还是在家中好好跟绣娘们学学刺绣罢了。”

聂婉清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巴,“婉儿的刺绣已经是顶顶好的啦!连府里头的赵绣娘都说婉儿绣的极好,不必再学啦!

兄长~此次求学您就让婉儿跟着怀桑哥哥一起去吧。”聂婉清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杏眼,继续撒娇,“兄长,兄长~你就让婉儿跟怀桑哥哥一起去吧!婉儿除了临川和不净世还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呢~”

上前扯扯袖子,“而且婉儿还可以替兄长看着怀桑哥哥好好学习,怀桑哥哥都去了云深不知处好几次了都没结业,这一次去你让他带着我,我好帮他…嗯,学习,还能时刻督促他认真修炼。”

聂明玦刚想说蓝曦臣就被聂婉清截住了话头,“兄长别想拿曦臣哥哥打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曦臣哥哥去岁已经是宗主了!你们当宗主的那么忙,哪有时间啊!”

聂明玦眉头稍有松动,见有机会聂婉清一边又是拉袖子又是撒娇的,“好不好嘛!就让婉儿去嘛!兄长~”

聂明玦有些无奈,拍了拍妹妹头,“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让你去!但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不许…”

聂大宗主还没说完,我们的大小姐就已经接过了话头,“不许任性,不许无理取闹,要听曦臣哥哥的话,要好好监督怀桑哥哥,不许闯祸,不许肆意妄为,要懂礼数,知进退明得失。”

聂明玦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抚了抚少女柔顺的发,难得温和了嗓音,“知道你懂事!好啦,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就知道兄长最好啦!那婉儿先告退了,兄长再见!

“嗯。”

“二哥!”聂婉清刚到自己院落,就看见了自家二哥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看见自己就双眼含星地迎上来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哥可是答应了?”

“那是自然,”聂婉清一边回复着,又拽上了一旁二哥的衣袖向院内走去,“大哥已经同意了我与二哥你一起去姑苏蓝氏,只是婉儿有些不明白,二哥这次为什么要带着婉儿一同去那姑苏蓝氏呢?”

聂怀桑摇摇手里的折扇,一脸苦相,“婉儿啊婉儿,你有所不知啊!那云深不知处的规矩实在是多得离谱啊!三千多条的家规啊!条条要记住,条条要遵守!犯了还要挨板子,抄家规!哥哥我…”

聂婉清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个二哥并非不聪明,但他无心向学,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别处,画扇捉鸟逃学摸鱼,于修炼一道天资更是奇差,比其他家族的同辈子弟晚八九年才勉强结丹。

她家大哥时常恨铁不成钢,对他管教甚严,然而他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此次让她前去,不过是权衡利弊之下看上了她修习的术法,找个帮手罢了。

“让我帮你不是不可以,”聂婉清笑得狡黠,“二哥,你知道我一向不干亏本买卖。”

一听这话儿,聂怀桑倒是苦了脸,“婉儿怎么和二哥都要算的这么清楚?就不能免了这一次吗?”

聂婉清才不吃他这一套,“亲兄弟明算账啊,我的好二哥,你若不愿我当然不强求。

那我一会儿就去跟兄长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明日要回临川修炼就不陪你去姑苏啦。

反正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去临川安氏看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作势就要抬腿向外走。

聂怀桑一看要坏事儿,立马一把拽住,“唉唉唉!婉儿~清清~有话好商量啊!你要什么只管说,只要为兄有,绝对不吝啬。”

婉清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笑的特别甜,露出来了两个浅浅的梨涡,“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跟二哥哥客气了。我看哥哥新买回来的折扇不错,我很喜欢,要不就赠与我吧。”

“啊…”聂怀桑面露为难之色,“能不能换一个呀?”

聂婉清转身就要走。聂怀桑一把拉住,“行,行行,我给还不行吗?”

那双眼含泪的模样,差点儿就哭出来了,“哎,你这丫头~那可是我的心头好。”

聂婉清笑眯眯回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您老人家的心头好的。”

“行了行了,瞧你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赶紧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启程。”聂怀桑无奈的摆摆扇子,向院子外面走去,他一向拿自家这个妹妹没辙,只能认命了,谁让这是自家的妹妹呢?就是跪着也要宠啊!


次日一早,聂婉清便看见了与自家二哥站在一起的孟瑶,说起这孟瑶来,她私下里还真派人去了解了一下。

不过查明事情原委后,聂婉清还真只能无奈感慨一下是天妒英才。

这孟瑶是早年金宗主在外的私生子,其母是青楼里头一个有才名的妓子,名叫孟诗。

前些年,去兰陵认亲,却被金宗主一脚从金陵台上踹了下去。

后来几经周转投到了清河聂氏门下,之后得了她大哥的赏识,成为了他的副使。

聂婉清对他可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不过是见他模样生的好,帮过几次罢了,她对他的出身也并没有什么看法。

更何况,在聂婉清所知的印象里,孟瑶一直是一个很能干的人。

他处事老道,八面玲珑,有心计,懂谋略。

是个可塑之才,假以时日必将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这般的心性跟在大哥身边正好补了大哥的短板。

只可惜珍珠蒙了尘,那金光善看不见,哎,只能道一声出身耽误人啊。

她正是感慨的时候,孟瑶见她过来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大小姐早。”

聂婉清回神,朝他笑了笑,也回了个礼,“孟兄早。”

撇头望向匆匆赶来的自家二哥,给了个笑,“二哥也早啊。”

聂怀桑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整整衣摆,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拉婉清的手腕,“婉儿也早,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们走吧。”

“好啊。”端是一派乖巧的模样。

清河于姑苏而言说不相近,但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罢了。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聂婉清嘴上念着这首小诗,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着这江南风景,脸上更是欢喜,“这姑苏与我们清河可真是大不相同。这般的软语小调,我可是从未见过呢。”

清河靠北,人大多都豪爽的性子,语调自然也是大嗓门的吆喝,看到南方这般的软语小调自然新奇。

几人坐着小船看着着岸边轻声叫卖,也是颇感兴趣,聂怀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微笑开口:“这姑苏水乡与咱们清河聂氏的风景本就不同。

这采衣镇位于云深不知处山下,自然更是安居乐业,少有水祟来犯。

那云深不知处的景致更是秀丽壮阔,不过这规矩嘛…”多的也不是一点点!

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东西,聂婉清掩唇轻笑了一下,说道:“哥哥说的莫不是那家规?妹妹早有听闻姑苏蓝氏家教甚严,品行高洁,那里人人都是一副端庄雅正的做派,最出名的便是有姑苏双壁之称的两位公子。

就说这蓝家现任家主,也就是曦臣哥哥,乃是这世家公子榜榜首,清煦温雅,款款温柔,最擅于箫,与我们兄长也是好友。

那蓝二公子,我听说是性格冷淡不苟言笑,品貌在世家公子榜中排名第二,也是一派雅正端方。”

手指轻点下巴,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聂怀桑,“不过…这曦臣哥哥我倒是见过了…只是不知…那蓝二公子?”眼见着兴趣渐浓。

聂怀桑合起折扇在手上敲了敲,连忙开口:“婉儿这次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在这云深不知处里啊,最不能招惹的人,便是这人了~”

“这蓝二公子名蓝湛,字忘机,乃是蓝启仁老先生的得意门生。

主掌戒律刑罚,性格冷淡且不苟言笑,最是中规中矩,那可是净得蓝老先生真传。”

聂婉清歪了歪脑袋,微笑着看着聂怀桑,“既是如此,那二哥更应该与蓝二公子交好才是啊~”

“得了吧,他不苟言笑,冷冰冰的跟个冰块儿似的,我可与他谈不来。”

“二哥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更想见见这位与曦臣哥哥齐名的含光君了。”

聂怀桑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这妹妹兴趣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只希望不要惹什么祸才好啊!那蓝二可不好惹。

无奈叹了口气,开口劝说道:“世人皆道你流光仙子温婉端庄,举止得体。

真应该让他们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心中如白月光一般美好的聂大小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聂婉清丝毫不在意自家二哥的调侃,咧嘴一笑回答道:“那没办法,谁让我模样生的好看~在外人面前举止又周到,你就是与他人说了,又有谁会信呢?”

“你这丫头可是狡猾的很呢!”纯纯是个芝麻汤圆!

聂婉清眯眼笑着,“二哥,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呀。”你个扮猪吃虎的好意思说我?

就在二人斗嘴时,有人禀报:“二公子,大小姐我们到了。”


行至山口却见几位身着蓝氏校服,头戴抹额的少年守在山口前,见几人前来,抬脚上前,“请几位出示拜帖。”

聂怀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朝着身后的孟瑶示意。

孟瑶领命带着拜帖上前递给那少年。

少年看过拜帖,拱手行礼,开口道:“原来是清河聂氏的仙友,屋舍已经备好,诸位请随我来。”

“二哥,这云深不知处可真是仙气十足,与我们不净世的景色布置大为不同呢!”聂婉清拉着聂怀桑的衣袖,同他小声说道。

怀桑回身,抬手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婉清的额头,小声回话,“咱们清河位处北方,与这南方姑苏自然不同。

不过嘛,云深不比不净世,等你安排妥当之后,去石壁那看看蓝氏家规,免得犯了这的忌讳,要是挨了打,可得疼死。”

聂婉清点了点头,“婉清省的了,哥哥放心。”

到了住处将一切收拾妥当,聂婉清便控制不住想要出去逛逛。

正想找人跟自己一道,只是脚刚踏出去一步,便突然间想起了自家兄长不久前的嘱咐,大大的杏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寻思着现在时间还早,其他人估计还在收拾东西,那就自己去吧!只是出去逛一圈一会儿就回来,应当不会违反宵禁。

可惜的是,这聂大小姐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

“天呐,这是哪儿啊?为什么我瞧着这些院子一个个都长得一模一样?”聂大小姐面上看着一派优雅从容,实则内心急的抓耳挠腮。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那身形的好像是…蓝涣!她加快了脚步,生怕人走掉,差不多距离五步远的时候,她出了声:“曦臣哥哥!等一下!婉儿…”想问…

谁知聂婉清话还没说完,前面那公子转过身来先朝她来了句:“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此话一出,聂婉清的动作便是一僵,惨了!犯禁了!反应过来,便先行礼告罪:“对不住,是婉儿疏忽了,还请曦臣哥…”见谅,两个字还没吐出来,看清楚来人的聂婉清先是僵了。

此人虽与蓝曦臣有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是不同的。蓝曦臣清煦温雅,款款温柔,无论面对何人都是带着三分笑意的。

这位确是不同,面上清冷且不苟言笑,开口便是蓝氏家规,想必…就是二哥说的那位蓝二公子,蓝湛了吧?思虑过后注意到自己说错话的聂婉清连忙改口,“抱歉,婉清认错人了,蓝二公子安好。”

“云深不知处不可夜游,夜宵将至,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位二公子模样倒是生的极好的,乍一看跟蓝曦臣还挺像,只是语气冷淡了些。

聂婉清脸颊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说:“咳咳…蓝二公子,实不相瞒…我不小心迷路了,所以能劳烦您…带个路嘛?”

“何方人士?”

聂婉清本以为这位较为清冷的二公子不会理睬她,结果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

“何方人士?”他又问了一遍,还是那般冷淡的模样。

“哦哦…小女子清河聂氏,聂婉清。”复又行了一礼,悄悄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望了过来又立马低头去。

“姑苏蓝氏蓝湛,字忘机,待我巡视过这里,便送你回去。”平平淡淡回复一句,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口吻。

“如此小女子就多谢蓝二公子了。”聂婉清一笑跟在他身旁与他至少有半臂距离。

“无妨。”见她跟上蓝忘机像突然想起什么复又问她,“你为何认识兄长?”

聂婉清挑眉,“蓝二公子说的是曦臣哥哥吗?”

“嗯。”

“真要说起来也是巧,曦臣哥哥与我兄长乃是好友,他前来拜会的时候与我撞见,便相识了。

他也曾与我说起过一些关于二公子你的事儿,只是咱俩没缘,一直不得见。

我二哥聂怀桑蓝二公子应当是见过的。

嗯…说起来,二公子应该也是认识他的吧。”

“识的,不熟。”

这还真是性格冷淡不苟言笑啊…这聊天儿都能聊死???

我能说什么?

碰上着蓝忘机,聂婉清就算是在能说会道,人家寡言少语,不接你话茬儿你也没办法不是。

正当聂婉清纠结再与蓝二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在那边的屋檐上瞄到了一个人,一个刚刚翻墙过来的人。

很显然蓝湛也看到了。

“呵呵,这么巧啊,又遇到了。”手握随便和天子笑的魏无羡看见蓝湛之后心里虽然有些发毛,但还是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蓝湛显然没有理他的意思,聂婉清把自己当作隐形人,暗戳戳的看着热闹。

魏无羡好像并没有指望着蓝二能搭理他似的继续说道:“蓝…蓝二公子这么晚出来…出来…出来看…看月亮啊。”

听了这话的聂婉清差点儿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位公子肯定是没有提前预习姑苏蓝氏的家规,(虽然她也是她二哥告诉她才知道的。)大晚上出来看月亮?公子您看时辰没啊?

魏无羡见蓝湛还是没有理他撇了撇嘴,“蓝二公子,我是进来找我师姐他们的。

拜帖我已经拿到了,就在我怀里我拿给你看啊。”说着便伸手向自己怀中摸去。

此时我们寡言少语的蓝二公子终于开口了:“破坏结界,触犯蓝氏家规,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触犯蓝氏家规,私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

魏无羡将手放了下来,好似有些生无可恋,开口说道:“蓝二公子,我呢~是第一次来你们姑苏蓝氏,许多规矩我还都不是太懂,但是我发誓,绝对不会再犯,而且我这不是急着去找我师姐他们嘛!这样吧,你就让我进去看他们一眼就一眼。看完我就出来啊!”说完站起身就想走。

蓝忘机飞身上前,抬手,避尘出鞘,抵在那公子颈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魏无羡真的是无语凝噎,只好拿起一壶酒,对着蓝忘机打着哈哈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聂婉清听了这话,在下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兄弟!买通执法者可是罪加一等啊喂!

果然不出聂大小姐所料,蓝忘机避尘依旧抵在那公子的颈前,语气毫无起伏,“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噗,”聂婉清轻笑出声,果然不出她所料,依照二哥之前对蓝忘机的分析,想用东西贿赂他果然是不成。

在上面与蓝忘机对峙的魏无羡自然也是听见了她这声笑,无奈的撇了撇嘴,开口就朝着蓝忘机抱怨道:“我说蓝二公子不至于这么不通情理吧,之前在山门口,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禁言啦,怎么说你也是有一点责任的吧!

再说了,我看下面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应该是在等你吧,这么耽误你们的时间也不好对吧?所以…”他将蓝忘机架在脖子上的避尘轻轻推回剑鞘,飞身就想跑。

蓝忘机动作也不慢,拔剑阻拦,魏无羡抬剑格挡。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蓝忘机动作也不慢,拔剑阻拦,魏无羡抬剑格挡。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两人容貌修为皆是上乘,倒是便宜了在下面观战的聂婉清。

她看着那两位公子在上面你来我往,在这月光之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今日这院子倒是没有白逛。

蓝忘机以攻为主,魏无羡以退为进,他手里拎着两壶天子笑,不好拔剑,一个没注意,连接两壶酒的绳子便被蓝忘机斩断了。

魏无羡下来的及时,倒是抢救了回来,不过另外一瓶没接稳,还是掉到了地上。

只听啪嗒一声,酒壶碎裂的声音,聂婉清仿佛听到了那个少年郎心碎的声音。

“蓝湛!你赔我天子笑!”魏无羡抱着另外一壶酒,气恼的蓝忘机喊道。“蓝湛!你赔我天子笑!”魏无羡抱着另外一壶酒,气恼的蓝忘机喊道。

蓝忘机从屋顶上飞身下来,聂婉清自然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蓝忘机先是朝她点了点头,复又朝魏无羡道:“你转身。”

“啊?”魏无羡一脸懵。

聂婉清好心提醒,“他是让你看看你身后的石壁。”

魏无羡瞧她一眼回了句哦。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石壁,那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的东西,魏无羡光看着就觉得头晕,回身看向蓝忘机和聂婉清问道:“这是什么?”

聂婉清无奈的撇了撇嘴,“当然是蓝氏家规呀,这位公子,你来这之前难道没做功课吗?”

魏无羡倒是有些好奇,挑了挑眉,问道:“功课,什么功课?”

聂婉清笑了笑,回答:“你去一个地方,不先了解一下它的历史风俗和规矩吗?你身后的这些,就是姑苏蓝氏必须要遵守的蓝氏家规啊。”

魏无羡听完之后简直一脸的震惊,“什么?家规?不是吧,这么多!”

蓝忘机瞥他一眼,淡淡开了口:“把酒放下,既是来听学,算算你今天触犯了多少蓝氏家规。”

魏无羡只觉头大如斗,无奈的回应,“我说,还好我没有生在你们这么可怕又古板的姑苏蓝氏。”

聂婉清听了他这话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噗~蓝二公子,我倒觉得他这话在理,他若真生在你们姑苏蓝氏,这家规,可就不止现在这么多条了吧~”

魏无羡听了这话撇了撇嘴,飞身又回到了那个墙头。

跨坐在上面,对着院子里的两人道:“那我不进去,坐在这里喝,总不算破禁吧。”

蓝忘机周身的气势越发的冷了,“冥顽不灵。”

魏无羡在上面喝天子笑,那个嘴也闲不住,“各世家的女修,谁不仰慕咱们鼎鼎大名的蓝二公子,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蓝忘机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

“可惜她们不知道,自己仰慕的对象是一个冷酷无情,不通情理,刻板迂腐之人!

不过没关系,待我回云梦之后啊,我一定会…唔……嗯嗯!…饿哦…”

他这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搞得聂婉清一脸懵,转头看向蓝忘机,问道:“蓝二公子,你这是…把他禁言了?”

“嗯,”蓝忘机上去将人拽了下来,看了魏无羡一眼,说了句,“走。”

聂婉清跟在他身旁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

蓝忘机回复,“先带他去领罚。”

随后扫她一眼,又说道:“然后再送你回去。”

“哦,好。”聂婉清点了点头,便也不再朝他搭话,默默的看着身后,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的魏无羡,突然就有些幸灾乐祸了,活该!被禁言了吧?叫你话多。

聂婉清跟着蓝忘机一起去拜见了蓝老先生和蓝曦臣,进屋后,一直被禁言的魏无羡,被蓝忘机很嫌弃的扔到了地上,其实从蓝忘机那张冰块儿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聂婉清是依照他的动作来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应该是很嫌弃的样子吧。

蓝老先生坐在上首,聂婉清先向蓝启仁老先生和蓝曦臣见了礼,才又退回到蓝忘机身旁。

蓝曦臣看见她倒是有些诧异,开口询问道:“宵禁已至,婉清为何和忘机在一起?”

聂婉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实回答:“曦臣哥哥,不好意思,我初至贵宗,不太清楚路线,一个不小心,就迷路了,幸好遇上了二公子,所以就...”

蓝曦臣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朝她笑了笑,开口:“无妨,云深不知处的建筑布局与清河不净世大为不同,你会迷路也不稀奇。”

又转眼看向了跪在大堂上的魏无羡,开口道:“魏公子,这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规矩是多了些。

你初来乍到,不知者不怪,但也不能因此坏了云深不知处的规矩。

这罚呢,还是要罚,至于怎么罚,忘机,你看吧。”

众人俱都看向蓝忘机,看看他究竟会给魏无羡什么处罚。

“家规300遍。”

此话一出,聂婉清忍不住咂舌,蓝氏家规可有3000多条,300遍...这位魏公子,得抄多久啊?

听了蓝忘机这话本来被禁了言后还不消停的魏无羡此时闹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蓝曦臣,朝蓝忘机说道:“忘机啊,你且先解了魏公子的禁言。”

魏无羡一边哼哼一边摇头晃脑的附和,看的聂婉清一脸笑意不止。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解了他的禁言。

“小古板,”魏无羡解禁后的第一句便是这话,聂婉清虽然觉得他形容的很到位,却没敢笑。

她记得自家二哥说过,这蓝忘机,在蓝家是掌罚的,她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泽芜君,你听我说,蓝湛他说的一点都不准,蓝湛这个小古板能说三个字,绝对不多说一句话!还是我来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像蓝老先生案前走去,本想将自己的剑拄在蓝老先生面前的桌子上,结果被蓝老先生一眼瞪了回去。

魏无羡讪讪的收回剑,后退了几步,立定站好,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傍晚,我们一行人到达云深不知处山门口,后来才发现没有带拜帖,这按理也不能怪我们呀,要怪就怪金子轩那个花孔雀!

总之就是我们到达了云深不知处山门口,却无法进入,没有办法,我只能孤身一人,去找拜帖了。

这姑苏的天子笑天下驰名,我买两坛酒总不算为过吧,谁知道,我一口都还没喝,就被蓝湛打碎了一坛,我还没有找他赔我的天子笑呢,他倒好,还禁我的言。”一边说着还瞪了蓝忘机一眼。

聂婉清倒是觉得这个魏公子说话虽然有些无赖了,但也勉强占理儿。

不过…

蓝忘机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私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吧?呵…倒真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呢!

聂婉清轻轻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魏公子大概就是欺负蓝湛,不会真的辩解什么来拆穿他吧。

蓝曦臣倒是依旧好脾气的解释,“魏公子,无论如何呢,你也是破坏了蓝氏的规矩,也不能怪忘机打坏了你的酒坛。

再者,江姑娘和江公子也是忘机向我说明了原委才…”

“兄长。”蓝忘机出口,打断了蓝曦臣接下去的话。

聂婉清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位蓝二公子,倒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主。

魏无羡听见这话,凑到了蓝曦臣跟前问道:“我师姐她们进来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

“他放进来的?”魏无羡有些迟疑的问,蓝曦臣微笑颔首。

魏无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转身向蓝忘机走进了,开口调侃道:“原来你也没有那么不近人…”

见他靠近,蓝忘机握紧手中的避尘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

魏无羡撇了撇嘴,“喂~蓝湛,你不是吧?就算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蓝曦臣开口:“好了魏公子,既然是误会一场,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哦。”魏无羡应了一声,却突然朝隔间瞥去,问道:“那人身上盖着白布,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聂婉清一怔,随即跟着他的视线,也向里间望去,里面确实有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


“哦。”魏无羡应了一声,却突然朝隔间瞥去,问道:“那人身上盖着白布,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聂婉清一怔,随即跟着他的视线,也向里间望去,里面确实有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

聂婉清默默的打了个哆嗦,横了一眼魏无羡,开口:“你这眼神倒是好使。”

“小姐姐过奖,在下只是在山门口的时候遇见过罢了,只是明明在山门口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啊?”

蓝曦臣的眼睛倏得睁大,在场的三个蓝家人互相对视一眼。

几人都移步到了隔间,风起灯灭,那个好好躺在那儿的男修唰的一下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聂婉清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了身旁人的衣袖。

魏无羡被她猛的一拽,也给吓了一跳。

见她着实有些害怕,魏无羡便小声出言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姐姐别怕别怕有我呢。”

聂婉清回过神来,见自己拽着他的衣袖,连忙松手,又见他出言安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声,向他道谢:“不好意思啊,魏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魏无羡勾唇笑了笑,回答:“没事没事。”

话音刚落,那男修的眼睛却是唰的一下睁开了,瞳仁都是白色的,没有一点神采。

魏无羡凑近了些细观察,随即开口,“你们看,此人虽然看起来像一个死人...”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上手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说:“摸起来也像一个死人。但是还是会受到灵力波动的影响,所以,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人。”

聂婉清,看了看那尸体又望了望魏无羡,开口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倒是觉得,他应当是丢了灵识,所以才会失去意识,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嗯,我觉得也像。”魏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蓝忘机突然开口:“摄灵。”

蓝老先生灵光一闪开口,“傀儡。”“没错!”魏无羡指着那男修道,“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像一个可以被人随意操控的傀儡一般。”

“……”

“哎呀,终于回来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可不敢再往外乱跑了。”聂婉清捶捶自己的肩膀,小声嘟囔道,“只是这傀儡......究竟是何人在用这邪魔歪道制作这些傀儡呢,摄活人灵识,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打了个哈欠,聂婉清伸了个懒腰,“算了,一时半会儿,跟我扯不上关系,还是睡觉为好的,免得误了时辰。”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

姑苏蓝氏的拜师大典正式开始,众仙家宗门派来听学的弟子,占满了整个厅堂,气氛庄重。

“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上方那人,语气正经的讲着。

底下的弟子恭敬行礼,齐声说道:“遵师命。”

“蓝氏家规共三千五百条…不可……”起身后,聂婉清听着这蓝氏家规有些头疼,“天哪,这3000多条家规,要念到什么时候啊?”

聂婉清瞥了一眼,旁边兄长衣袖中藏的鸟雀,翻了个白眼,小声抱怨道:“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你快想想办法让它闭嘴啊。”

聂怀桑朝自家妹妹讨好的笑笑,小声回道:“它想如何,哪是我能控制的。小妹莫气,都是为兄的不是,莫气啊!”聂婉清只好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这鸟雀的叫声,倒是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魏无羡暗戳戳的问着聂怀桑,“喂!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聂怀桑先是示意他小声点,复又将鸟笼给他看,得意洋洋道:“这是我在来时路上发现了一只金雀,足足追了三天呢!怎么样?嚣不嚣张?好不好玩?”

魏无羡点了点头,“嚣张!好玩!”

聂婉清自是听见了他的话,小声抱怨道:“还有脸同别人说…真是够了!”

聂怀桑还在跟魏无羡介绍,“这是金色羽毛,它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呢,我跟你说啊…它…”

猛然察觉一道冷然的视线,转头一看,蓝忘机!

聂怀桑默默的闭了嘴。魏无羡转头一看是蓝湛,还朝他挥了挥手,蓝忘机没理他,转了回去。

3000多条家规终于是念完了,众大仙门世家的弟子开始行拜礼。

首先是兰陵金氏,金子轩,他们准备的是由金线编成的,河洛经世书一套。

“雍容华贵呀。”魏无羡淡淡感慨。

“华而不实。”江澄迅速接上。

魏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

“别闹!”一旁的江厌离,轻声提醒道。

两人瞬间收了玩闹的心思,噤声了。

兰陵金氏后便轮到了清河聂氏。聂怀桑赶紧放下了他的鸟笼,整了整衣冠,看了一眼聂婉清和孟瑶,先一步走了出去。

聂婉清紧随其后,孟瑶端起桌上的盒子,跟在聂婉清身后,走了过去。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清河聂氏聂婉清,拜见老先生。”

“原来她就是清河聂氏的大小姐聂婉清。”魏无羡朝江澄轻声嘀咕道。

“怎么,你认识她?”

“阿羡什么时候和聂小姐认识的?”江厌离问。

魏无羡随意一笑,“碰巧而已。”

“怀桑携幼妹婉清代清河聂氏,向先生,献紫砂丹鼎一尊。”

接着孟瑶笑得十分乖巧,温顺的开口:“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聂宗主向先生奉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丹鼎,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受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这人是谁呀?”角落里,有两人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啊?他就是那孟瑶啊!”

“这孟瑶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前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这两人表面上是在窃窃私语,但这音量却足以让满室的人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嚓—”突然利器插入木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啊!”与此同时,几道惊呼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银钗。

坐在上座的蓝启仁看到这一幕,刚想开口,就看到了那罪魁祸首自投罗网。

聂婉清微微勾起唇角,弯了弯眼睛,行了个标准的礼仪,开口:“真是不好意思,蓝先生,婉清是见这兰室内有蚊蝇嗡嗡鸣叫,不忍扰了这份宁静悠然,擅自出手,还请老先生和蓝宗主原谅。”

“你说谁是苍蝇!”两人忿忿不平,这银钗虽小,却也是利器。

刚刚差点有生命危险,现在又被人指桑骂槐的说聒噪,墙角那两人,心态顿时崩掉,便怒气冲冲的反问道。

聂婉清依旧笑盈盈的,侧身看着这两人开口道:“古人有云,君子不背后道人是非。我观两位公子方才行径,实在是算不上是君子所为呀~

两位方才若是乖乖呆着不说话,我还真就不好计较了呢,不过既然已经站出来了,那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两位公子了,两位明明是金氏的人怎么好巧不巧的,自己拜师礼上不说话,偏要在我清河聂氏的拜师礼的档口,大肆议论我清河聂氏的门生…在这里,小女子敢问两位公子…”

她脸上还是那般温柔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更是愈加冰冷,“到底意欲何为啊?”


“…到底意欲何为啊?”

“我…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出来反驳,“就算是议论他又如何?他孟瑶不过是清河一小小副使!”

聂婉清的笑容冷了下来,“他孟瑶纵然只是一小小副使,却也是我清河聂氏的人,你二人在我清河聂氏的拜师档口,大肆议论我聂氏之人,扰我聂氏拜师之礼,难道是对我清河聂氏有何不满嘛?”

她冷下脸看向金子轩,问道:“金公子,你金氏之人做下如此失礼之事,金公子还在那里作壁上观,是觉得我与我二哥好脾气,还是欺我聂氏无人吗?”

别看聂怀桑还是那副懦弱无能的表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握着折扇那只手下了多大的气力。

金子轩此时也不好在置身事外,站起身行礼道:“是我御下不严,还请聂小姐见谅。”

他回身看向二人,“还不快向聂小姐赔罪!”

“是我二人唐突了,还请聂小姐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孟瑶之前默默握紧紫砂丹鼎台座的手指放松了下来,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了。”坐在主位的蓝启仁开口,结束了这场纷争。

“这姑娘好生厉害,刚才那气势把我都吓了一跳。”江澄惊讶地说道。

“没错,我倒真没看出来,这姑娘瞧着温温柔柔的,发起脾气来,竟这般厉害。”

魏无羡感慨道,忽的一笑,“往日流光仙子名声在外但不觉有异,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性情,倒是有趣的紧!”

这时,蓝曦臣走了下来,温雅和煦的开口:“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文雅,果然不凡。”

随后他缓缓打开紫檀木盒,温声开口:“这紫砂丹鼎望之不俗,是蓝先生的喜好。”随后他将盖子放回,接过了它。

孟瑶抬头望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睑,轻声开口:“谢过泽芜君。”

之后便是云梦江氏。

“在下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

云梦江氏行拜师礼时,突然有一道极为张狂的声音将其打断了:“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道这姑苏蓝氏的门槛,这么不好进。”

人未至,声先到。紧接着一群身穿红黑相间服饰的人走了进来,是那岐山温氏的人。

带头者,正是温若寒的第二子温晁。

“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哪里用得着来蓝氏听学。”说这话的语气极其嚣张,那头更是恨不得扬到天上去。

听了这话的聂婉清,简直是要忍不住嗤笑出声了,真不知道这温晁哪来这么大脸在蓝氏如此放肆,还真是嚣张至极呀!

听了这话的蓝忘机本想动手,却被上首的蓝曦臣摇摇头制止住了。

蓝忘机无法,只好忍了回去。

“既是教化众生,那你来此处作甚?”魏无羡早就看不惯温晁那一脸嚣张的样子了,而且他还打断了他师弟江澄的拜师礼,此番作为,不是在明摆着打云梦江氏的脸嘛!

“哪里来的鼠辈?”温晁看着魏无羡一脸的轻蔑。

魏无羡脸皮厚着呢,带着笑回道:“鼠辈自是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竖子也敢插嘴。”

魏无羡听了这话也有些不乐意了,“我师弟江澄刚才可在行拜师之礼,岂容你们在这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便是如此教化众生的。”

听了魏无羡这话,温晁冷笑一声,“好啊,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江澄听了这话,赶忙上前维护魏无羡,“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云梦江氏如此不知礼数,不教训一下,未免说我辈太不懂规矩了。”

说罢抬手示意温室其余人皆是拔剑出鞘,云梦江氏子弟自然也是都抽出佩剑,直至对面温氏的那一行人。

顿时几方人马争锋相对,战况一触即发聂婉清也抽出佩剑,与孟瑶一起将聂怀桑护在身后,瞅着温晁的架势,聂婉清有些不满的对着自家兄长嘀咕道:“这位二公子还真是脸大,当这是自己家吗?颐指气使的。”

聂怀桑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慌,忙忙伸手,拽了拽自家妹妹的袖子,温声劝道:“哎哟,我的好妹妹,你赶紧小点声吧,如今温氏一家独大,已经有了仙门百家之首的气势。他作为温若寒最宠爱的儿子,自然嚣张跋扈,咱们躲还是要躲这些的。”

孟瑶也在一旁附和:“大小姐,二公子说的并无道理,咱们还是不要和他们起正面冲突的好。”

聂婉清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知道啦,只要他不主动惹我,我是绝对不会惹他的。”

室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蓝涣见状奏响玉萧,众人手中的剑纷纷倒插在了地上。

聂怀桑挥了挥扇子,感慨道:“蓝氏双璧,果然名不虚传。”

聂婉清赞同的点了点头,“曦臣哥哥的确是修为高深,看那一身风采,在座诸位,皆是不及。”

看了看自家二哥,又想了想自家大哥,聂婉清默默叹口气,果然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好兄长都是别人家的。

如果可以,真想和蓝忘机换换哥哥呢。孟瑶笑了笑,没说话。

蓝曦臣等他们放下剑后,温雅却又不失严肃地朝温晁开口道:“今日乃是拜师听学之日,还请温公子自重。”

温晁正要发火,温情上前作揖,表示歉意,声称是第1次来蓝氏听学,不懂云深不知处的规矩,还请蓝老先生和蓝宗主见谅。

好好的拜师礼,因为温晁等人搅局,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

孟瑶去找蓝曦臣了,可能是有什么事,这聂家的两个人便在道路上闲聊了起起来,说的便是在拜师礼上的事。

“天呐,终于结束了。”刚走出来是不远,聂怀桑便伸了个懒腰,放松的说道。

聂婉清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不过是个拜师礼,瞧瞧你那副德性。”

聂怀桑也没生气,拿着自己的折扇,提着他那心爱的鸟笼,反驳聂婉清,“那是拜师礼吗?简直就是老先生的个人演讲!3000多条家规!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寺院都没他们那么多规矩。”

聂婉清笑了笑,怼他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出家算了。你若真有此意,我替你回了大哥便是。”

聂怀桑连忙讨饶,“别别别!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和大哥说,你就要给他说了,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再说了,我可没有要出家的打算,你可别冤枉我。”

“你呀你!”聂婉清用手使劲戳着自家二哥的肩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起玩乐,你胆子比谁都大,正在拜师礼当头,你跟魏婴那厮在那扯天扯地,没看见人家蓝忘机瞪了你们好几眼吗?坐在上首的蓝老先生都看见了,你们两个还不知收敛!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吗?”

聂婉清狠狠的跺了跺脚,“得亏大哥不在,他要是知道了你在拜师礼上这么放肆,非得打断你的腿!”

“魏婴?”聂怀桑往聂婉清身前凑了凑,“小妹你认识他呀?啥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聂婉清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传来的叫喊声打断。

“聂兄!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魏无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两位,便是拜师礼上的那位少宗主,江澄和他姐姐江厌离了。


“聂兄!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魏无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两位,便是拜师礼上的那位少宗主,江澄和他姐姐江厌离了。

“魏兄。”这是聂怀桑。

“魏公子。”这是聂婉清。

魏无羡行至近前,开口笑道:“聂兄可是让我好找。”

看了一眼,站在聂怀桑身旁的聂婉清,停顿了下,复又笑着开口说:“对了,在下还并未具体介绍,在下云梦江氏,魏婴,字无羡,后边那个是我师妹,名叫江澄,旁边那个是我师姐...”

江澄刚走进,就听见魏无羡喊他师妹,当时就不乐意了,一拳垂在他后背上,开口骂道:“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师妹?两位别听这人混说,在下云梦江氏,江澄,字晚吟。这是家中长姐江厌离。”

聂婉清朝江厌离友好的笑了笑,聂怀桑对江澄拱手,“江兄好,江大小姐好,在下清河聂氏怀桑,这是家妹聂婉清。”

“两位安好,小女清河聂氏婉清,很高兴能认识两位。”聂婉清端庄地向两人自我介绍,带着温柔乖顺的微笑。

江澄矜持的回了她一礼,没再说什么。

倒是江厌离上前一步,朝她友好笑道:“传闻,聂氏婉清,容貌清丽,文雅端庄,举止得体,一身修为更是了得,随兄夜猎更是得了个流光仙子的美名,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聂婉清柔软谦和,软软一笑,“江小姐过誉了,这些不过虚名而已。我倒是觉得,世人之言不可信,旁人都说,江家女,平平无奇,无甚姿色,我倒不这么觉得。今日一看见姐姐,只觉得姐姐文雅端庄,贤良淑德,一派大家闺秀风范,让人看了很是亲切呢!”

她复又上前一步,牵起江厌离的手,小女儿家般撒娇道:“婉清对江小姐一见如故,倍感亲切,不知可否交个朋友啊?”

“我也正有此意,”江厌离回握住她的手,笑着道:“聂小姐今年得有17了吧?”

聂婉清回忆他一笑,说道:“今年刚刚及笄,我二哥17了,江小姐唤我婉清就好。”

“这样啊。”江厌离点点头,“那好,婉清,我虚长你几岁,若是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姐姐吧。”

“那感情好啊,我家里只有两个兄长,没有其他姐妹,此次来姑苏游学,能结识姐姐这样温柔的女子,还真是婉清之幸。”

“我家里也只有两个弟弟,能结识像婉清这样的女孩子,我也感到非常荣幸呢。”

两个女孩子这样说说笑笑的,完全把后面的几个公子哥给忽略了。

几个公子无奈对视,魏无羡率先提起了话头,“你们家为什么把你们送到这儿来?”

聂怀桑无奈的伸手挠了挠头,苦笑道:“我是被兄长送来的,听说姑苏蓝氏这位蓝启仁前辈,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男士子弟。都说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所以...”

他便被自家大哥押着送到了这儿,今年已是第3次了。

魏无羡倒是蛮不在意,双手抱头后仰着,笑问江澄:“那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白他一眼,双手环胸,“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魏无羡也没在意,聂怀桑扯了扯魏无羡的衣袖,继续问他,“魏兄,你们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多了吧?”

魏无羡单手托腮,回答:“这得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是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个大早。”

“那你们平时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聂怀桑好奇问道。

此时江澄开了口,手指指向魏无羡说:“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山鸡打的再多,我也还是第一啊。”魏无羡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江澄则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聂婉清和江厌离在前面听着他们几人对话,聂婉清笑了笑,问江厌离:“魏公子和江公子,在家也是这般吗?”

江厌离笑了笑,回答她:“他们两个一向如此,从小便是这样。”

江厌离刚说完,就听到后面聂怀桑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游学,谁都别拦我!”

聂婉清听了这话回头微笑着说了一句,“二哥你大可放心,没有人会拦着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聂怀桑瞬间萎靡不振,默默的哀叹了一声。

聂婉清满意回头继续和江厌离交谈。

后面那几个人,笑作一团。魏无羡开口说:“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手搭在魏无羡肩膀上说:“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千万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疑惑,“谁,蓝启仁?”

聂怀桑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名叫蓝湛。”

魏无羡想了一下,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聂怀桑略带着一丝羡慕嫉妒的语气道:“除了他,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妈呀,跟你我一般的年纪,半点少年人的活力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肃!就刚刚在咱们最前面那个穿着蓝氏校服的那个。”

江厌离与聂婉清走在几个少年前面不远,对于他们的对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聂婉清对于自家二哥的话,不甚在意。

她是觉得那蓝二公子,不像她二哥说的那般刻板严肃,只是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吧,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这么想着,就随口跟江厌离,提了一嘴,“江姐姐,我二哥刚才说蓝二公子的话,你别太在意,其实,那蓝二公子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就是不太喜欢说话。”

江厌离倒是笑了笑反问他:“婉清这么说,难道是对二公子有意?”

聂婉清听了他的打趣,有些害羞,反驳道:“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蓝公子,只是敬佩之情而已,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你别误会!”


这话倒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不过江厌离也没深究。

后面听见这话的魏无羡突然勾唇一笑,揽住聂怀桑的肩膀说:“聂兄,我跟你说啊,我那日月上西头,取拜帖归来时,在墙头上,看见你家妹妹和蓝湛在一起赏月啊?你妹妹和那蓝湛什么关系?”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妹妹她...”聂怀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嫖去,却接收到了自家妹妹的瞪视。

“咳咳!”聂婉清急忙咳了两声,向后示意兄长想清楚再说话,随后向着一旁的江厌离道:“江姐姐,我们两家的精舍离着不远,不如我带你回去看看我的那些绣品吧,正好你也可以挑两样你喜欢的,不是我自夸,我的绣品在我们清河,那也是出了名的。”

“好啊。”她回答,转头向后面的两个弟弟说道:“我和婉清先回精舍了,你们玩够了就回来,别在外面待太晚啊!”那两人乖巧应是。

聂婉清趁机狠狠的瞧了她兄长一眼,表示回去再跟他解释,让他先别乱讲话,就拉着江厌离先走一步了。

聂怀桑接到自家妹妹的眼神,也清楚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无奈只能先岔开话题,“我家兄长跟泽芜君是旧识,应该是以前认识的,哦,对了,那温晁平日就倨傲无礼,十分霸道,今日一见更有甚之,所以说魏兄你实在是厉害!敢跟那温晁对峙呛声的,除了你,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魏无羡抱着剑,两臂交握于身前,开口说的:“怕他作甚,与这种恶人斗法,那才是其乐无穷。”

聂怀桑有些丧气,说:“魏兄,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胆量就好了。”江澄听了倒是一脸嫌弃,说:“他这胆量可真非一般人能比。”

魏无羡倒是满不在乎,继续传授他的经验,“我跟你们说啊,想要练胆量,首先得会玩。”

“玩?怎么玩?”聂怀桑兴致盎然。

魏无羡也是兴致勃勃,“我可以教你啊!咱们可以把这个云深不知处玩它个通透,如何?”他朝聂怀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

他小声附到聂怀桑耳侧说:“后山有条溪涧,咱们可以去摸鱼。”

聂怀桑回他一笑,拿着扇子的手晃来晃去,“魏兄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那模样十分正经,仿佛他说的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

江澄急忙阻止,“行了,你别再误人子弟了,明天开始就正式听学!

魏无羡,你可别忘了罚你抄的家规还有260遍呢。”

魏无羡本来兴致冲冲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用剑格挡了一下江澄,“你就不能不提这事儿吗?”三人走到一条石板路上,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蓝忘机。

魏无羡朝他挥手,“机兄,机兄,蓝忘机!”蓝忘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

魏无羡正在挥着的手僵了一下,默默的放了下去,双手环胸,摇了摇头,“小小年纪耳力就不行,唉,没事,他肯定是耳朵不好使。”

再说另一边,聂婉清和江厌离正说说笑笑的往精舍走,恰巧遇到了从蓝曦臣处归来的孟瑶,此时的他被两位金氏弟子拦住发生了口角。

聂婉清见了,对江厌离道:“江姐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下事情,一会儿就过来。”

江厌离柔柔的笑了一下,回答:“好,我等你。”

拦住孟瑶那人是金氏旁支,站在孟瑶前那一副嚣张的架势跟在拜师礼上的温晁如出一辙,让聂婉清格外的看不顺眼。

“不过是一个娼妓之子,竟然能让聂大小姐对你青眼有加。

你不会是学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勾引人家了吧?”那人似是在挑衅一般,轻蔑的看了眼孟瑶,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用肩膀撞了撞他一旁的与他同行的门生。

与他同行的那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说话有些轻佻,直接上前推了孟瑶一把,孟瑶没站稳,跌到了地上,又迅速爬起来,脸上沾了些灰,没说话,那人轻蔑的扫他一眼,直接嘲讽道:“说实话吧,你也就那张脸能看,金宗主当年放你走,那是好心放你一条命,你别不识抬举,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聂婉清越听越是火大,直接上前开口,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冷意,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两位金氏子弟,“他乃是我清河聂氏麾下副使孟瑶,敢问两位,又是什么身份?”

“聂……聂聂小姐…”两人一见她,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大半,畏畏缩缩的向她问好。

聂婉清目光冰冷,语气略带嘲讽:“别,我可当不起两位的这声小姐,两位公子如此欺凌我清河聂氏之人,想来,这金家是当真没把我清河聂氏放在眼里啊。”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连忙行礼致歉,“这……在下不敢,刚才有言语冒犯处,还请聂小姐原谅。”

聂婉清冷笑一声,“呵!原谅?阁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吗?今日我就先不跟你计较,如再有下一次,我可要好好问问金公子,是如何管制他麾下弟子的。”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赔礼道谢,“多谢聂小姐,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先告辞了。”

“慢着。”聂婉清抬手,止住了擦肩而过的两人,“还有一句话,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他孟瑶以前在你兰陵金氏做过什么,如今,他既是我聂家的人,那我聂婉清就容不得别人欺辱他半分,听明白了吗?”目光如冰刃般,再次扫过那两人。

两人如芒在背,连忙回道:“是,是,绝不再犯,绝不再犯。”

待两人走后,孟瑶走到聂婉清跟前行礼,似是无奈又好似认命的对她说道:“大小姐,您其实不必为孟瑶如此……可能有些得不偿失...”

聂婉清放缓了刚才对着金家子弟的气势,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回道:“只要你在我清河聂氏一天,我聂婉清,就不会容许旁人欺我聂家的人一分。”

她缓了缓语气,又继续对他说:“孟兄,人的出生是注定了的,谁都无法改变。

但你的未来和前程,是由你自己去创造的。”

她取出手帕放进他手里,“呶~擦擦吧,君子正衣冠,这样衣观不整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聂家虐待了你。

我想说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是尊是卑,是你要自己做给他人看的,在你强大起来之前,旁人说什么,都与你无关,明白吗?”

他眼底似有泪光,却又低头隐去,行礼道谢,“是,孟瑶受教了。”

聂婉清点了点头,也不多废话,直接说:“我约了江家姐姐,就先失陪了。”话毕,转身便向江厌离走去。


“姐姐,抱歉,让你久等了。”聂婉清疾步走到江厌离身边,有些歉意的说道。

江厌离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并没有很久。”

两人这一路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和谐。

另一边魏无羡三人到了后山的一条溪流边,魏无羡和聂怀桑下溪捞鱼。

江澄站在岸边,双手环胸,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两人。

水里的魏无羡见江澄没下来,朝着岸边的他招手,说道:“江澄,下来一起啊,你一个人在那站着多没意思啊。”

江澄给了他一个白眼,“鱼还是你们自己捞吧,我先走了,懒得理你。”说完转身就走,再没给魏无羡一个眼神。

“喂,江澄!你真走啊?喂!”魏无羡站在后面水里喊他,“你自己玩吧!”江澄头也没回地走了,魏无羡撇了撇嘴,和聂怀桑继续捞鱼。

聂怀桑的动作不是很流利,显然是不常干这样的事,魏无羡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珠滴溜一转,起了坏心眼。

他悄悄到了聂怀桑身后,突然袭击将人踹到了水里。

聂怀桑被他突然这么一踹给吓了一跳,人还喝了两口水,多亏了这水不深。

另一边聂婉清正在和江厌离说话,打远瞧见江澄走了回来。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纷纷望向江澄,江厌离率先开口道:“阿澄,你不是和阿羡一起去玩儿了吗?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阿羡他们呢?”

没等江澄回答,聂婉清复又问道:“我看江公子的面色不是很好,难道是兄长他们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吗?”

江澄回想起魏无羡和聂怀桑那副架势就有些头疼,但还是耐心的回了聂婉清:“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有些无聊,提前回来罢了。”

聂婉清听他这样说,不禁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那便好,我还以为是我那个二哥惹了公子不快呢。”

江澄想了想回答:“并未,聂兄人很好的,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那样便好。”两人就此结住了话头。

因江澄的到来,聂婉清也没有了继续和江厌离聊下去的兴致,便起身告辞了。

至于之后江家姐弟俩又聊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到聂氏所处精舍,便看到了站在院里的孟瑶。

站在院中的孟瑶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朝她行礼道:“大小姐,我聂氏门下弟子的住所均已安排妥当,小姐和公子的行囊也吩咐人安置好了。”

聂婉清点了点头,“做的很好,记得嘱咐他们安分守己,不要与其他弟子起冲突,这里是蓝氏,规矩多些,自是不如咱们清河自在,让他们多注意些,勿要犯了错处。”

“是,小姐。”孟瑶望着那张白皙的面孔,有些出神。

聂婉清本准备要回屋了,看见孟瑶还没走,有些疑惑的问他:“你还有事吗?”

孟瑶回过神来,忙说道:“我是来向大小姐辞行的。”

聂婉清疑惑,“为什么?既然都来了蓝氏听学,为何不一起留下?你莫不是担心大哥怪罪?若是如此,我休书一份回去也就了了。”

见孟瑶没说话,她又继续猜测:“是不是那几个金家的门生,又欺负你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孟瑶见状急忙将她拦了下来,忙忙解释:“并无此事。孟瑶只是有些事还滞留在宗门里,有些不放心便想回去瞧瞧,并无其他原因。”

“那好吧。”聂婉清点了点头,然后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你办差了。收拾好了东西便回吧,告诉兄长,我和二哥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挂心。”

“是。”

孟瑶离去不多时,聂怀桑带着他的战利品回来了。

“婉儿!你看!二哥捉的鱼!”

聂婉清刚从屋中出来,便看到了他家二哥兴冲冲的拎着鱼朝她跑来。

聂婉清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聂怀桑见她也不理睬他,就偷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复又带着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好妹妹啊!哥哥可是带烤鱼回来了,你确定不尝尝?”

聂婉清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二哥,“就你?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上不了厅堂,下不得厨房的,那烤的鱼能吃吗?”

“你…!”聂怀桑用另一只握着折扇的手指着她,气急败坏,“我这好不容易抓上来的鱼,好心好意的烤给你吃,你呢!你倒好!还嫌弃我!你嫌弃我就算啦!还要嫌弃我为你辛辛苦苦考的鱼!真心是白瞎了我这么大半天功夫!”

聂婉清看他这样子怕是又要絮叨个不停,连忙接过他手里的鱼,哄道:“好啦,好啦,二哥~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你看你至于这样嘛!谢谢二哥给我烤的鱼儿,二哥你最好啦!二哥您别说了,我这就尝尝啊!”

聂怀桑这才不再继续絮絮叨叨,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还差不多!你快尝尝!这烤鱼的手法,我这可是专门跟魏兄学的,魏兄那手艺不错,他亲自教我的,这味道绝对错不了。”

聂婉清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夸奖道:“嗯,这鱼烤的确实是不错。没想到那魏婴看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居然还会烤鱼。”

聂怀桑也点着头赞同,“魏兄他的确博学多才,不仅是吃喝玩乐样样拿手,连诗词歌赋亦是样样精通!这也算的上我辈之楷模了。”

聂婉清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哥,你倒是对他颇为推崇啊!”

她用手搭上他的肩膀,拍了两下,无奈道:“你既然知道人家魏公子如此优秀便跟人家好好学学啊!让他教教你怎么才能让这学问进脑子!

婉儿不求您如别人家公子那般博才多学神勇威武!像魏婴那样的…不求十分,但求两分也好。我说的是学问啊!二哥你相貌虽不及榜上前几位公子品貌非凡,却也可称得上一句清新俊逸,只是才学修为略输而已!多用用功,未必比不上他们!”

聂怀桑听了这话到是笑了,“我倒不知,在婉儿心中二哥竟有这般好。”

聂婉清轻哼一声,“我自己家的哥哥,我平时如何糟践如何嫌弃都可以,就是容不得旁人说他半句。”

聂怀桑伸手轻点了一下妹妹的鼻尖,“你啊!”

夜色渐浓,聂怀桑也不好多呆,两人用完膳食便起身回房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众人赶往兰室听学。

聂家两人打眼瞧见魏无羡三人一起走了过来,魏无羡也瞧见了两人。

凑上前来问好,“聂兄早啊!小姐姐早!”

聂怀桑摇着折扇,“魏兄好!”

聂婉清笑了笑,“魏公子好。”

聂怀桑眼睛里满是促狭,[当面魏公子安好,背后一口一个魏婴那厮,妹妹,你变脸真快啊!]

聂婉清还是那副温柔端庄的笑脸,脚则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时狠狠给了聂怀桑一脚。[出门在外,兄长还是收敛些,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

聂怀桑吃痛,却也不敢动作,只能忍痛。

魏无羡完全没有注意到兄妹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金家公子带着他的一票陪读门生从拐角走了过来。

当下那眼珠子一转坏心思便上了心头。

卡着那金子轩抬腿跨门儿的那一瞬间,假装不经意地挡在了门口。

金子轩剑眉微蹙,双眸倏然一沉,因着天生的傲骨不愿意失了风度。

只得愤愤地站在了魏无羡身前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盯着魏无羡,好似这般能在魏无羡的背上剜下两个洞来似的。

聂家兄妹两个自然也用余光扫见了前来的金子轩。

两人对视了一眼,聂婉清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聂怀桑撞了撞假模假样的魏无羡,他方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夸张的回头道:“哟,原来是金公子啊,您先请。”

被魏无羡假模假样地引入门,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抽的紧。

金子轩自然也是完全没有感受到魏无羡举止之间的诚意。

却是为了维持风度没有与他过多的计较,只是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甩袖而去。

魏无羡见他那副高傲的神情,撇了撇嘴,凑到聂婉清身旁,笑嘻嘻道:“小姐姐,小姐姐,你看他那副神气的样子,像不像一只正在搔首弄姿的花孔雀?”

聂婉清轻笑出声,“魏公子子说金公子像孔雀,我倒很是赞同。

不过嘛,若说起这搔首弄姿…婉清倒觉得这一词形容公子你,颇为恰当。”

“哪有!”魏无羡声线提高,委委屈屈道:“人家明明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哪里有搔首弄姿!”

聂婉清笑了笑没再搭理他,自己先行一步,进了兰室。

魏无羡见她进去,连忙跟上,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们都见过这么多次啦!小姐姐怎么还叫我魏公子?”

“要不就喊我名字吧!叫魏无羡啊~魏婴啊都行的!”

“你不要不理我啊!小姐姐我叫你婉儿好不好啊?”

“我听怀桑兄好像就是这么叫你的。”

聂婉清听他这样说本想回答他说我们不熟,无奈那位刻板严肃的蓝启仁老先生已经双手负背从门外走了进来。

兰室瞬间归于平静,所有人都按照各家被安排好的位置坐了回去。

魏无羡与江晚吟姐弟坐在左方紧邻着金子轩一行人。

温氏则基于右方偏角落的位置,温晁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出现在课堂之上。

让聂怀桑意外的是,那个本就由蓝启仁亲自教导的蓝忘机竟然也出现在了今日的讲堂上。

按照他原本的身份学识根本不需要再来这里与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一起听学。

作为两入蓝氏都未曾结业的聂二公子表示蓝启仁每年这个时候所讲授的东西几乎都是一成不变,便是他因为愚笨而不合格,却也知道这些不过是入门级别的。

对于蓝忘机这种聪明绝顶的少年天才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令人惊讶的是,蓝忘机今日不仅是来了,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最前面,还是自动的在释放冷气。

聂二公子心里表示有点慌,他袖子里藏着金丝雀,今儿个是拿不出来了。

众人聚于兰室内。

蓝启仁既高又瘦,腰杆挺的笔直,虽然满脸的黑山羊胡须却不怎么显老,只是略显严肃罢了。

姑苏蓝氏尽出美男,容貌不端者是进不了蓝家的。

蓝启仁自然也是不丑的,但因其周身一股老气横秋,迂腐死板之气,所以即便是叫他一声老头,却也不算是违和的。

他手持一支卷轴进来,打开后滚了一地。

于学生案间踱步,讲着课。

在较前面的魏无羡可能是觉得无聊,眼神乱飞,不停地搞小动作,无意之间瞥到一旁的蓝忘机见他神色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心中不禁大惊:“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之间,蓝老先生自魏无羡经过,与此同时,众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蓝老先生不明所以转头,依旧是正经严肃,斥道:“笑什么?不许笑!”言罢,继续向前走去。

而在另一侧的蓝湛则是手一挥,将蓝老先生背后的乌龟图,收入袖中。

魏无羡见状,便伏于案前画了了一个符咒,使术法催动符纸跑到了蓝湛的肩膀上面。

只见蓝湛拿起符篆,将其握于掌心,运气震碎。

聂怀桑见状大绝可惜,得到了自家妹妹一双白眼。

前方的蓝启仁见下方学子的模样,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那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会再一条一条地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而犯禁,既然这样,还是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其实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聂婉清总觉得蓝老先生这是在说某个刚进蓝家就犯了家规的家伙。

果然,只见蓝启仁开口道:“魏婴。”

魏无羡一听到蓝启仁喊着自己的名字,连忙站了起来,笑嘻嘻回答:“在!”

蓝启仁将手中的书放在案上,对着魏无羡道:“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连忙摇摇头,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魏无羡很是流畅的回答着蓝启仁所提出的问题。

“妖与怪极易混淆,如何区分?”

魏无羡笑了笑,复回答道:“好说,好说,就好比先生您身后那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

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再做其他弟子却听得是跌宕起伏,心存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这样一直打下去,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点到其他学子。

几个回合下来,魏无羡从善而流的回答出了蓝启仁所提出的所有问题,整个人非常得意洋洋,蓝启仁见状皱了皱眉,继续说:“身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到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暴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片刻,兰室寂静无声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与此同时,底下又传出了一些翻书的声音。

耳力与视力甚好的蓝启仁自然注意到了底下学生的小动作,开口斥道:“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过了一会儿,蓝启仁扫视在座诸位学子,聂怀桑见状更是将头埋进了书里,聂婉清本想回答,却见蓝启仁先生点了蓝忘机说道:“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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