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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爷就是会装带货主播穿越到清朝成李卫,凭借着装神闹鬼的宣传,挣得了一份家业。不想成为传说中的那个李卫,可事与愿违,偏偏就是他。那就让爷凭着性子,使劲的在清朝折腾。
主角:李卫,小佟 更新:2023-02-24 1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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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卫,小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到清朝成李卫》,由网络作家“天空观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名:爷就是会装带货主播穿越到清朝成李卫,凭借着装神闹鬼的宣传,挣得了一份家业。不想成为传说中的那个李卫,可事与愿违,偏偏就是他。那就让爷凭着性子,使劲的在清朝折腾。
乾隆三年,李卫回到了铜山,回到了自己来时的地方。
望着山里面还在挖掘的隧道,李卫笑了。
如今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当初怎么来的,如今就怎么回去。
一个破旧不堪的保温桶,一个还能看出些许模样的打火机,还有就是一串钥匙。
这是当初自己还叫李小伟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保温桶里装的东西不一样。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只等着狂风暴雨的来临了。至于还能不能穿越回去,李卫不抱任何幻想,就当做是自己的心愿回家了。
随着隧道最后的成功打通,一道亮光从对面的隧道口隐现,李卫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那年的李小伟还染着黄毛,刚刚二十岁,靠着直播带货卖袜子挣些钱维持生计。
可最近的直播带货生意不景气,尤其是在和女友分手后。
没了大长腿,紧身裤的诱惑,没了买一双袜子就深蹲起,蛤蟆爬的才艺表演,袜子的销量一落千丈。
卖的是男款袜子,可男人就是不如女人卖的快。
李小伟都恨不得亲自化妆上镜,可一番描眉画眼的打扮下来。那大粗腿大嗓门,就算是把美颜特效什么的全打开,还是活活把自己给恶心着了。
万幸没有冒然的开直播,不然这脸可就丢姥姥家去了。
听说前女友最近改成瑜伽教学直播了,有几个大哥罩着,常有豪车大火箭的打赏,更是带走了大片粉丝,生意火的不得了。
李小伟并不生气,但每次在街上看见豪车就不由得很是恼火。
这一日,天空晴朗,阳光明亮,让人感到很舒适,可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雷阵雨。
李小伟路过一个巷子,看见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车,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一个熊孩子用石子,将这辆崭新的豪车划了几道伤痕,李小伟只是双手叉腰,装出怒不可遏的模样站到熊孩子面前,只是装出很气愤的神情盯着熊孩子。
结果熊孩子的家长就吓坏了,赶紧一溜烟的跑过来抱住熊孩子。
李小伟只是又装着很心疼的样子看了看豪车,对方家长就二话不说,直接给李小伟转账一万。
然后李小伟只是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点了点头,对方就赶紧抱着熊孩子溜了。
至于车是谁的,李小伟不关心。
反正自己没偷没抢的,更没有强迫谁,自己只是路站在那里而已。
可架不住对方愣是要给你钱,你能有啥办法?自己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人家钱多愿意给,自己又不能拦着。
最重要的是因为疫情原因,所有人都戴着口罩,附近又没有摄像头,鬼才知道自己是谁?又发生了什么?
感觉钱简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不偏不倚的就砸到了路过的李小伟脑袋上。
路过一家刚开业不久的饭馆,门口的招牌上有佛跳墙的介绍,这种高档菜李小伟还从没吃过,现在既然有了钱,尝个鲜再说。
价格还真是不便宜,这样的小饭馆,一个佛跳墙就敢要三百块钱,虽有些心疼,但李小伟还是点了一份。
菜刚端上来的时候,李小伟打开手机,准备先尝试着录上一段对菜的评价视频看看效果。
既然袜子卖不出去,活人又不能让尿憋死,转行做个探店达人也未尝不可。
如果探店达人还不行,就再去尝试做个吃货主播或职业打假人,反正现在有这白来的一万块做本钱。
“探店齁币多,真假厨子说,今天我们特意来到一家新开的饭馆,专门来吃这里的拿手好菜,佛跳墙......”
李小伟来回的试了多次,效果都不太满意。
自己就是个连炒鸡蛋都做不好,常吃方便面火腿肠的家伙,要想从专业上对这菜评价一番,还真是无所适从。光是佛跳墙里面的各种材料,李小伟都说不全。
干脆生气的将手机扔到一边,低头吃了起来。
李小伟的这一番举动,被饭馆老板给看了个正着,尤其是在李小伟扔手机的瞬间,脸上的肉都不禁哆嗦了几下。
当李小伟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老板满脸笑容的走过来,态度谦卑的说:“您好,小店虽然刚开业几天,但一直秉持着宾客第一,服务至上的宗旨,精心制作每一道菜,诚信为本。可毕竟是刚开业,缺乏经验,如果有不合您心意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谅解。”
李小伟很严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麻烦您结下账。”
从饭馆出来的时候,李小伟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满满一份老板赠送的佛跳墙。
李小伟有些感动,这老板不仅免了自己的饭钱,更是在临走时还热情洋溢的非要赠送一份,让人心里觉得暖暖的。
老爹老娘的晚饭这下也有了,正好拿回去孝敬一下二老。
吃的有点撑,李小伟决定一路走回家,顺便消消食。
刚才还是晴好的天气,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阴云密布,将天空压得很低,好像天空随时就要塌陷似的。
风开始呼呼的刮起来,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
越是下大雨的时候,出租车就越难打,一连几辆过去,都是红灯。
好在此时离家已经不算太远,加快点脚步,抄近路还能赶在大雨之前回去。
抄近路需要穿过一条不太深长的隧道,据说这隧道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后来经过修整,可以供汽车在里面穿梭。
这几年城市建设变化很快,多条新建的宽敞道路像密集的蜘蛛网一般遍布小城。眼前这条路已经不在主干道上,路况也较为糟糕,所以渐渐的就很少有车过往,几乎等于被遗弃了。
云层越来越厚,天色愈发的阴暗,一道耀眼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道裂口,接着一声轰隆巨响,震得大地一阵颤栗。
李小伟跑了起来,希望可以在大雨之前赶回家,穿过隧道就离家不远了。
刚跑进隧道里,李小伟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这条隧道并不长,最多不过三十米左右,平时天气晴朗的时候,里面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并没有安装照明设备。
可现在是阴云密布的天气,光线本就昏暗,整个隧道里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像浑身带火的赤练蛇般飞过天空,接连不断的雷声如炸雷般轰轰作响。
在雷电闪耀的刹那间,李小伟才可以隐约看见道路。
因为年久失修,隧道里的路并不好,崎岖不平。
李小伟高一脚低一脚的向前摸索着,就在这时,一道惊人的红色闪电夹带着一大片血红的光芒,像一把开山巨斧般击打在了隧道的上方,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整个隧道都给震动的摇晃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把李小伟吓了一跳,随即便听见来时的隧道口发出阵阵落石声。
这道惊人的雷电后,隧道里似乎明亮了一些,李小伟向身后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毛骨悚然。
进口已经塌陷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将进口堵得死死的,上面的石头还在不停的掉落,隧道塌方了。
像塔罗牌似的从进口处向里不停的塌陷着,塌陷所带起的大量土块灰尘,像张牙舞爪的恶魔,凶神恶煞的朝着李小伟扑来。
惊恐之中,李小伟什么也顾不得了,撒丫子拼命的向前跑。
可看似短短的隧道,此刻不知为什么竟是那么漫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半天依旧没到出口。
大量的灰尘迅速将整个隧道吞噬,李小伟被呛得连连咳嗽,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视线也受阻。
隧道塌陷的更厉害了,一些飞溅起的石块击打在这个疯狂逃命的活靶子上,把个李小伟打得是踉踉跄跄,从天而降的大量巨石土块眼看就要吞没李小伟。
就在这万分危险的时候,李小伟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些发亮,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朝着那微微的亮光处猛地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天空依然是阴沉的,一场急促的狂风暴雨之后,雨势开始转小。
一个身影趴在一处山脚下一动不动,凉丝丝的雨水淅淅沥沥的将他全身淋透。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李小伟隐隐的感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黏糊糊的不断爬来爬去,奇痒难耐。
也正因如此,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清醒。
身上很痛,那些迸溅起来的石块打得他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身上还湿透了冷得厉害,紧紧地缩成一团不断的打着哆嗦。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似乎连接在了一起,任凭自己怎么用力都难以睁开。
脸上那东西还在不停的爬来爬去,愈发的黏糊,感觉要比虫子大些,且有种很温暖的热度,很是柔软,让冻的僵硬的脸上感到一丝暖意。
这东西此时已经爬到眼皮上,轻轻的在眼皮上不断的来回摩挲。
李小伟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清醒,难以睁开的眼睛此时竟慢慢的一点一点睁开了。
当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李小伟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一条也就是一尺左右,最多刚满月的小花狗就伏在李小伟的头旁,不断摇着尾巴。
一双圆圆的闪着亮光的小眼睛正盯着李小伟,或许是因为身上的毛被雨淋湿的过,此刻看起来更是瘦小,不停地颤抖着。
小狗看见李小伟醒了,似乎很兴奋,不断的用前爪挠着李小伟的头发,还不时用舌头舔着李小伟的脸。
原来是它将自己弄醒的,自己一脸的哈喇子都是拜它所赐。
李小伟艰难的坐起来,雨还在下,身上是又冷又痛。要不是自己常年的坚持锻炼,身体结实的话,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也亏了这条狗让自己及时的清醒,不然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雨水长时间的浸泡。
李小伟使劲的揉搓着身体,驱赶着寒意。
直到四肢能活动了,李小伟才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捡起保温桶,抬起头四处张望。
烟霭笼罩的大山连绵不绝,迷蒙灰暗的山谷里雾气弥漫,云烟缭绕的山林,大雨沐浴过后的青青野草遍地都是。
“妈的,这是哪啊?我明明是在公路上的隧道里啊!怎么会进了大山里?从没听说过城市周围有这么大的山啊?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这诡异的变化让李小伟惊呆了。
此时周围别说是隧道,就是连个山洞都没有。
这条路李小伟不知走过了多少次,还从没见过有这个地方。
“难道是我晕过去的时候被人带到这里的?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哪个路过的司机见我躺在路上,以为撞了我,怕承担责任,就悄悄的把我拉来扔到这里。这人算他妈损透了,以后千万别让爷碰到你,不然爷非拿大鞋底子把你抽天上抽地上在抽上去不可。”
想到这里,李小伟赶紧掏手机,可翻遍身上所有地方,就是没找到。
关键时刻,手机还丢了,应该是刚才一时慌乱,丢在了隧道里,要不就是被人拿走了。
李小伟扯着嗓子在山谷里大喊:“有人吗?来人帮帮忙啊!这里有个迷路的人需要帮助。”
声音在山谷里久久的回荡着,一连多遍的喊叫除了回音以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李小伟失望了。
低头看见那只小花狗此时和自己一样在细雨中冻的直哆嗦,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便一把将那小狗抓过来将它揣到怀里。
“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雨,让身上暖和一点,然后在想办法离开这里。”
被雨水冲刷过的山谷里泥泞不堪,脚下看似是平坦的草地,可踩上去却往往是个泥水坑。
从隧道里拼命的跑出来后又晕倒在泥地里还淋着雨,此时的李小伟看上去就像一只泥猴,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污泥。
这个山谷似乎很大,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出去,也可能是自己此时不辩方向的在绕来绕去,总之就是看不到出去的路。
在又一次穿过一个树林后李小伟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山洞。
洞并不深但很高很大,足可以画出半个篮球场来,奇形怪状的石头满地都是,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竟然还很整齐的堆着一大堆干草与树枝。
看到这些干草和树枝让李小伟顿时轻松了很多,有这些东西就说明这里肯定有人来过,不然准备这些干嘛?
只要有人就好办了,出去就不会是问题。而且此时身上冷得实在厉害,这洞里不仅可以躲雨,还能用那些干草树枝来点火取暖。。
李小伟将小花狗从怀里掏出来放到地上,又将保温桶放到一旁。随手取了一些干草与树枝架起来准备点火。
“兄台是否带有引火之物?小弟火折子先前被雨水浸湿,正忧愁呢!”
这突然不知从哪里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把个李小伟吓的毛骨悚然。
“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小伟惊恐的四处张望,半天也没看到人,可那声音明明就是从洞里传来的,而且离自己还很近,可怎么就没见人呢?
李小伟是个不信邪的人,刚才冷不防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反应,很快就已经就缓过神来。
内心虽然不在惊恐,但还是很紧张。
那堆干草此时动了起来,李小伟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张的盯着那个草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大山里,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内,什么人会躲在这个地方?只有那些干了坏事,被通缉的坏人,才会东躲西藏远离人群的隐匿在这里。
难道躲在草堆的这个家伙是个逃犯?李小伟打定注意,只要稍有不对,立马就上去和这家伙拼了。
草堆从里向外四下散开,一个瘦弱低矮的身影提着根竹竿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头发很长但都已经打了粘,一缕一缕的,沾满了干草。脸也不知多久没洗了,泥巴厚的已经看不清肤色,那一身衣服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淘换来的,样式不仅奇怪且很多破洞,脚上连鞋都没穿,一双脚黑的煤炭一般。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的很,正慌乱的望着李小伟,似乎被李小伟那准备打架的凶狠神态给吓着了。
一看对方这淡薄的小身体,还有这身行头,李小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张不安的心立马平静了下来。
这人对自己来说,几乎不会造成一点威胁。
将手里的石头随手扔到一边后,李小伟自言自语道:“妈的,还以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恶逃犯呢,原来竟是个有残疾的可怜叫花子,害我白紧张半天。”
那叫花子虽说瘦弱不堪,可耳朵似乎却很好,李小伟自言自语的喃喃声被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冲着李小伟双手抱拳大声道:“兄台何必如此埋汰小弟?方才若因在下的冒失而惊扰到兄台,小弟在此致歉。可兄台言辞粗俗讥讽小弟身怀残疾却实为不该,有失君子之风。望兄台修正自身言行,不可伤及他人。”
叫花子的话彻底把李小伟说蒙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人应该是在说自己没礼貌,出口伤人。
可说就说吧,偏偏还他妈文绉绉的。
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吓了个半死,而且自己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怎么就招来这么一通说教?
这个臭要饭的,还咬文嚼字的数落我。
李小伟爆发了。
“你他妈有病啊?爷刚才说什么啦?骂你了吗?爷怎么就粗俗了?你这身体弱的跟纸糊的似的,要是没病干嘛出来当要饭的?还他妈左一句兄台右一句兄台的。你当你是清朝的秀才啊!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你….你。”
那叫花子被李小伟一顿呵斥后,气得浑身颤悠,指着李小伟道:“此等肮脏不堪之言出自尔口,且服饰不伦不类,怪异之极,吾不屑与尔言论。哼!”
李小伟真是感到快疯了,又是思考了一番才明白对方说的意思。
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泥泞的糟糕样子似乎真是和对方没什么区别,可怎么就服装奇怪了?
自己平时经常运动,穿的是一身的名牌运动服,虽说眼下沾满了泥土,可怎么也不能说是怪异啊!看来这个叫花子很有可能精神有问题。
想到这里李小伟冲着他大喊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就不能说人话吗?你信不信老子拿大鞋底子抽你?”
“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区别?我虽不是秀才,但也识得几个字,不会无缘无故就跑到别人家里耍无赖,态度蛮横不说还想逞凶,我还怕你不成?”
那叫花子似乎也急了,脱口开始说起白话,也不知是不是身体的原因,说话的语调偏软,声音很是柔弱。
李小伟本想和他大吵一场,发泄下这一天来的憋闷,可突然听见叫花子这么一说后,顿时愣住了。
这山洞竟是叫花子的家,这年头还真有人住洞里不成?
叫花子声音似乎也有些不对,刚才光想着他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此时突然听清楚,才发现这叫花子的声音很是纤细,比自己说话的声音要柔和的多。
加上小叫花子的瘦弱小身板,李卫心中略一思量便明白了。
李小伟笑了。
可身高马大的体型加上满身的污泥后所露出的笑容显得十分狰狞,把个叫花子看的一阵子心颤,不住的往后退。
“你有手机吗?我出门急忘拿了,用一下。”李小伟问道。
小叫花子一脸的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小伟道:“何为手机?”
李小伟气得直咬牙,狠狠道:“不借就不借,装疯卖傻的就没意思了啊!爷装了一辈子,你这两下一点都不像。谁还没个倒霉的时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呢?”
小叫花子一脸恼怒的瞪着李小伟。
李小伟不再理会他,转过身蹲下去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这样的鬼天气,身上还湿漉漉的,实在是很不舒服。
叫花子似乎对李小伟手里拿着的打火机十分好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李小伟的一举一动。
李小伟先点着干草,用干草引燃树枝,火势终于起来了。一股炽热的气息开始弥散在周围,热浪开始烘烤冰凉的身躯,暖意在慢慢的融化着雨水。
伸手把小花狗抱在怀里,用衣服擦着小狗身上淋湿的皮毛,这只小狗似乎对李小伟有着一种信任和顺从,很老实的趴在怀里一动不动。
李小伟搬了块石头坐在火旁边,衣兜里还有两盒没开封的烟,好在外面有一层塑料包装,里面没有被雨水淋湿。
拿出一盒打开抽出一根,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觉得身心松弛了不少,随手将香烟与打火机放到一旁。
叫花子对李小伟的这一番举动充满了好奇,而且在这阴雨不绝的天气里,身体也的确冷得厉害,不由的开始向火堆靠近。
李小伟并没有阻止他,还欠身给他腾出了一个空位。
叫花子坐在火堆旁,近乎贪婪的吸取着火堆的热量,瘦小娇弱的身躯不停的哆嗦着,看来着实冻得厉害了。
等身体暖和了一些后,叫花子对李小伟放在地上的打火机香烟感到十分有趣,不住的打量着那个亮晶晶的精致打火机,还时不时偷偷的瞄向正在吞云吐雾的李小伟。
眼中的惊奇之色越来越浓,伸手想拿起打火机观赏一下,可手刚伸到一半又连忙缩了回去。
李小伟看在眼里不由的呵呵笑了:“想抽烟就自己拿呗!一根烟而已,犹豫什么?”
“此乃何物?”叫花子指着地上的打火机问李小伟。
“打火机呗,还能是啥?”
“鸡还能打火?我只闻听过鸡打鸣。”
“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东西都没见过?”
叫花子很坚定的摇了摇头:“的确不曾见过。”
李小伟诧异的望着叫花子,这年头怎么可能有人连打火机都没见过?难不成这家伙真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还是在这深山老林的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不曾接触,以致信息闭塞到连打火机都没见过?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送给你。”
“我与兄台初次相遇,怎可接受兄台如此大礼,使不得使不得的。”
李小伟一听他这样说话,头就隐隐的开始疼,也双手抱拳道:“我求你这个小弟了,咱别在拽来拽去的,好好说话可以吗?
不等对方回应,李小伟捡起打火机朝着对方扔了过去:“接着,归你了,不就一破打火机吗。我从网上买的,虽说是防风的,看着漂亮,可真的不值几个钱,你就拿去好了。”
叫花子本想推脱,没想李小伟竟将‘神器’随手就扔给了自己,慌忙接住,看来自己是只能接受了。
当下又一抱拳道:“那就谢过兄……嗯,谢过大哥了。”
李小伟满意的笑了笑:“这么说话多好,我还有些事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想回家,可又不知怎么出去,出门的时候又忘了带手机,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叫花子回答说:“这里是铜山,隶属于徐州,大哥置身在此怎么会不知道?至于你说的什么手机电话的,我实在听不明白。”
李小伟抬头将自己学过的地里知识绕了一圈,可偏偏对什么徐州,铜山的没有一点印象。
“我是问这里属于那个区域,比如说河北啊,河南之类的。”
“都不是,这里是江南。”
李小伟听完后腾地跳了起来,叫花子被他这突入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那条小花狗也被吓得一个劲的挣扎。
“江南?你说这里是江南?”
叫花子诧异的望着李小伟,搞不清这人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怀里的小狗明显被吓坏了,李小伟将它放到地上后不停的走来走去,在思索着,回头扫了一眼搞不清状况的叫花子。
脑中突然又闪过一个疑惑,心想“这个叫花子不知道手机,没见过打火机,连说话都云里雾里的绕来绕去,这年头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很明显绝对是精神上有问题,没准是在胡说。什么江南,怎么可能?我在试试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心中想罢,李小伟也没那么急了,又坐了下来,笑着对他说:“原来这里是江南啊!我一直赶路没打听过是什么地方,这样吧!你告诉我怎么走出这个地方?看你岁数不大,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叫花子低下了头,神情显得暗淡:“我是为了报恩。”
“报恩?”
“是的,从这里一直向南走,不到一日的路程就可以到铜山,多年前我在街上要饭时被老爷夫人遇见,瞧我可怜就收下做了家奴,把我带到了李寨。虽说是家奴可老爷夫人对待我很好,从没打骂呵斥过。还可以经常进入书房伺候,所以也就慢慢的识了些字,懂得了些道理。可没过几年,老爷夫人因为过于思念自幼丢失的少爷,时常悲泣,身体开始病弱,竟先后去世了。从此家业凋落,佣人们各自离开,最后只留下师爷,奶娘与我。”
听到这里李小伟已经相当确定,这个要饭的叫花子绝对是个精神病。
什么老爷夫人,还家奴、师爷、奶娘的,这年头还有这么称呼人的吗?就是骗人也得编个差不多的故事啊,这也太离谱了。
这么一想,李小伟反而感到轻松起来,最起码说明眼前这叫花子的话不可信,但这个故事虽离谱,可听来还有些意思,所以并不打断。
“本来富裕的家败落了,师爷和奶娘勉强支撑着家业,主人的遗愿是找到少爷,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家中还需要师爷照料,奶娘裹了足行不得远路,而我因从小要饭没有裹足,出门寻找少爷的任务就交给了我。可人海茫茫,要想找到少爷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出来两年,带的盘缠都花光了,依旧没能找到少爷。我只能回到家乡边要饭边寻找,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也没脸回去。只希望可以离家近些,后来无意中发现这个山洞,便住了下来。”
说到这里,叫花子悲从心起,埋头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小伟并没有安慰他,只是点点头,问道:“你们少爷今年该多大了?”
小叫花子擦拭着泪水,抽搐的道:“少爷是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初一出生的,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该有二十岁了。”
李小伟一阵头大,愈发的肯定这孩子是个精神病人,满嘴的胡说八道。
还什么康熙,没扯到秦始皇去就不错了。
但看到他如此伤心难过,也不免的有些同情。
这小叫花子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就疯成这个样子,家里大人也不说看的紧些,明显是被他跑丢了。
可怜啊!
看着痛苦不已的叫花子,又低头看了看那条蜷缩在脚边的小花狗,李小伟也有些失落。
自己还真他妈的倒霉,从隧道里拼命跑出来晕倒,要不是这条小狗让自己清醒的话,没准早就在这鬼天气里淋雨冻死了。更衰的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山谷,还碰见个神经病。
“哎!”李小伟摇着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外面的细雨还在下着,像是在洞外挂了一层帘子,从里向外望去,一片烟笼,景物迷茫,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叫花子难过了一会后,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举手擦拭掉泪痕。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对李小伟道:“抱歉,让大哥见笑了。”
李小伟望着他只是笑笑。
小花狗此时围着李小伟带来的保温桶直转悠,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发出低沉的哼哼声。
洞里还传来一阵阵的“咕咕”叫声,李小伟仔细听了半天才发现这声音是从叫花子身上传来。
叫花子捂着肚子尴尬之极的对李小伟说道:“大哥莫怪,连着几天下雨,山里兽迹难见。前些时候本想出去寻觅一番,不想一个惊天闪雷突然作响,夹带着一个巨大火团从天而降,心中恐惧,不敢外出。且我的身体及衣物也承受不住风吹雨灌。而乞讨来的干粮前天就已经吃完了,此刻饥饿难耐,故腹中空鸣。”
说完,叫花子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小伟带来的小花狗,还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李小伟吓了一跳,忙一把抓过小狗塞进怀里道:“我警告你,少打这狗的注意,这狗可是我的救命恩狗,你要是动它一下,老子拿大鞋底子抽你天上抽地上在抽上去。”
叫花子本有这个想法,听李小伟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念头,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
听那咕咕的叫声,看来这叫花子的确是饿得厉害。
李小伟想起保温桶里的佛跳墙,这本是给父亲和母亲准备的,可眼下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而且菜时间一长就坏了,不能在给父母吃,干脆便宜这叫花子算了。
想到这里,李小伟把保温桶提了过来,拧开上面的盖子。
佛跳墙还有些许温乎气,这说明自己晕过去的时间并不很长。
“江南,还他妈江南,真要是江南的话就不是凉了而是臭了。”李小伟心想。
保温桶打开的同时,菜的香味也随之飘了出来,怀里的小狗开始死命的往外挤。
叫花子也闻到了,眼睛突然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李小伟手里的东西,使劲的咽着口水。
保温桶里上下两盒都装的满满的,李小伟将上面的一盒取出递给叫花子道:“我这里还有些菜,就是时间长有点凉了,你先将就……”
话还没说完,叫花子一把就将那盒菜抢了过去,用那脏兮兮的手抓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吓了李小伟一跳。
李小伟挑出几块肉放在地上,小花狗像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去叼住一个就大嚼起来。
嘴里护食般的发出让人听来很不舒服的吼声,龇牙咧嘴的样子看的李小伟直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小花狗的头。
“没想到连你也饿坏了。”
李小伟到现在还感觉不消化,可回头就看见那叫花子已将那些菜吃光了,眼睛又极度贪婪的盯着自己。那种似乎要将自己都要吃掉的眼神十分犀利,搞得全身上下的不自在。
连忙将剩余的递了过去,道:“我不饿,这几天吃多了,肚里不消化,你吃吧!”
叫花子似乎真的是饿了太长时间,一点都没有客气,拿过去就一顿大嚼。
李小伟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满满一保温桶的菜,就是自己这么身高马大的也吃不下这么多。
小狗太小,吃不了几个,地上还剩下一块肉就吃不动了,可眼前这个瘦弱矮小的家伙竟转眼之间就将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小狗身上的毛已经烘干,吃完后打起了哈欠,李小伟将它揣进怀里,它竟然在怀里打着鼾声睡着了。
叫花子吃完手里的菜,看见地上小狗剩下的一块肉,竟然走过去捡了起来,抬手就要往嘴里送。
吓得李小伟忙伸手拦住,道:“搞什么?那是狗剩下的,地上的还能吃啊!你也不怕闹出病来。”
“没关系的,只是沾了点土,能吃的。”叫花子不等李小伟说话,就将捡起的肉塞进了嘴里。
李小伟张着大嘴,简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心想这叫花子到底饿了多久?怎么好像就和从没吃过饭似的。
这要是去当个吃货主播,绝对实打实的真材实料,全程不用剪辑,想不发财都难。
“你该不会是从火星来地球专门吓唬人的吧?”李小伟问道。
叫花子吃完最后一口,扭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李小伟:“什么火星?什么地球?大哥你在说什么?”
李小伟摆了摆手:“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叫花子吃完后精神明显的好了许多,摸着肚子说道:“好久没吃的这样饱过,两年了,头一次吃着带肉的东西,小弟谢谢大哥。”
自从遇见这个叫花子开始,李小伟就感觉老头晕,对方的话总是让自己无所适从。
李小伟问道:“两年?你说你两年没吃过肉?我真是纳闷,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叫花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双手在破烂的衣角上不停地揉搓着,道:“对不起大哥,刚才实在是饿的厉害,见着食物便失去了理智,连大哥的那份都让我吃了,还请不要怪罪。”
一看见叫花子这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李小伟更加的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口一个小弟的,或许是疯的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吗?
李小伟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老是你、你的叫吧!”
叫花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姓佟,是个叫花子,你就叫我佟叫花好了。”
“那哪行,我看我就叫你小佟好了。”
心想“吃货乞丐小佟”这网名估计很有吸粉量。
李小伟道:“小佟啊,等雨停了,你可以送我到你说的那个什么铜山好吗?我急着回家呢!”
“好的大哥,但铜山县城距离这里有些远,倒是有个镇子离这里很近,等雨势停歇我就送大哥。”
明媚的阳光开始照耀大地,雨后的天空一尘不染,显得那么清晰、洁净、宽阔。大山里的空气携带着草木之气清香湿润,闻得人很是爽快。
路上很滑,整个山谷里的树木野草被雨水冲洗的青翠碧绿,宛如走在一幅山水画里。
李小伟抱着小狗提着保温桶跟着叫花子身后走着,不时的四处张望着,山谷里雨后的景色太美了,以前怎么就没听人说过还有这么个地方?
要不是前面这个叫花子小佟,精神有问题,还真以为这里是南方呢!北方有这种景色实在是罕见。
“大哥”小佟一边引路一边问:“刚才我吃的东西为什么叫佛跳墙啊?”
“启坛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李小伟想起那饭馆门前的招牌,随口道。
小佟嘻嘻一笑道:“我曾在很多酒楼都要过饭,可还从没听过有这道菜。好有诗意的佛跳墙,我还是第一次品尝这么好吃的食物。”
李小伟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己其实也是第一次吃,能说出个屁的为什么啊!
现在只求着赶紧离开这个山谷能快点回家,然后把这个小佟送到精神病院好好的治理一番。
走了大约几个小时,依然是在山谷里,李小伟对眼前的这个小佟不免的产生了怀疑,这个疯子能带我出去吗?别越走离那个镇越远?
或许根本就没什么镇,是这疯子想象的可就麻烦了。
可如今又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李小伟只得忐忑的跟在小佟屁股后面继续的走着。
烈日当空的暴晒很快就将雨水浇淋后的凉爽蒸发掉,太阳像发疯般的越晒越炽热,地上像着了火,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小伟不由的纳闷,下完一场雨后怎么还会这么热?印象当中只有几年前与父母去海南旅游时感受过这样的闷热,可这北方怎么也有这样的天气?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佟突然指着前面喊叫了起来:“快看大哥,前面有条河,我们且在这里休息一下,这里离镇子已经不远了。”
李小伟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条河,已经可以听见河水有节奏的拍打着河岸的声音。等走近后才看见河面狭长,或许是雨后的缘故,河水十分湍急,哗哗的流淌着,岸边飞溅起数不清的雪团般的浪花。
岸边还有裸露出来的一个低洼处,此时里面聚集了很多清水,活像一个大澡堂子。
李小伟顿时来了精神,那个镇子还不知有多远,一路赶来已经是口渴难耐,自己几乎从头到脚都被污泥灰尘给覆盖住了,急需要好好补充点水和清洗一番。
叫花子小佟正在边上用手撑着喝着水,小花狗也跑下来在水边不停的舔着。
李小伟把身上东西放下,然后一个加速直接就冲到了水里,溅了小佟和小花狗一身的水。
此时的李小伟开心的哼着歌曲,将身上的运动衣脱了下来,露出了胸背。
小佟看见李小伟脱掉衣服顿时开始不自在起来,扭捏的不知该怎么办,忙扭过头去喊道:“大哥,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裸露身体,实在是有失风度。”
此时的李小伟哪还顾得上这些,看着小佟害臊的背影呵呵的笑了:“你放心,我天天都打篮球,所以里面还穿着运动短裤呢,又不会露屁股,你怕什么?在说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的,还一口一个小弟的,真有意思。”
小佟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子的。”
猛然看见李小伟正在脱裤子,“呀”的叫了一声赶紧捂住双眼又转了回去。
李小伟其实更纳闷,自己又没有脱光,身上还有最重要的遮挡物,这个小佟的疯病看来真是已经很严重了,好在对话什么的还很清楚,应该还有的救。
“你怕什么?就你那脏兮兮的样子难道还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啊?你要是不自在的话,你就去找个地方,把你手里的那个破竹竿架在上面,一会我把衣服洗了晾一下。”
小佟一听猛然跺了下脚,拿着竹竿赶紧离开了。
李小伟把小花狗也拽了进来一起洗,这小家伙天生就会水,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还不时的用爪子去挠李小伟,惹的李小伟一阵哈哈大笑。
小佟不在,李小伟将全身上下和里外的衣物都清洗了一遍,身上的污泥去净后,浑身疏爽,只是没有洗发水,头发洗不透有些痒。
正在洗脚的时候,李小伟突然觉得脚下有些硌得慌,似乎踩了什么东西,凉凉的。伸手一摸,发现是个金属的东西,拿起来看,李小伟顿时眼睛就亮了。
手里抓着的赫然是一根金链子,上面还挂着一个足有一寸多长的个金锁,整个链子显得很沉,将上面的浮泥去掉后,在阳光的直射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李小伟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如果这真的是金的话,那这条金锁链子就值老钱了。可现在也无法辨别真伪,先留下在说,李小伟将链子戴在脖子上。
还好,长短很合适,简直就像为自己量身订做的一般。
朝着小花狗的屁股上一拍,小花狗立刻明白似的朝着边上倒腾,游了上去,站在沙地上不住的甩抖着身体上的水。
李小伟也提着衣服和鞋走了上来,将内裤和运动短裤穿好后,甩了甩黄色的短发,光着脚四处寻觅着小佟。
在一堆岩石旁,小佟正独自坐在那里,双手扶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小伟蹑手蹑脚的悄悄走到小佟背后,问:“想什么想的都发呆了?”
小佟怔了怔,回过神来正要回话的时候才发现李小伟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短裤外,全身都是光的。
而最可怕的是李小伟的头发竟然是黄色的,在阳光下还发着光。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吓得小佟毛发倒竖,“啊”的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
指着李小伟颤声喊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佟的意外举动将李小伟也惊吓得额头冰凉,随之的就是有些恼火,冲着她喊道:“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鬼?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孩子,脑子又有些问题我早就对你动鞋垫子了。老是胡说八道的,还没完了是嘛?”
“那你的头发怎么是黄色的?只有戏台上的鬼怪才会是黄色的头发。”
“靠!这是染得,懂吗?染得。先前不是被泥给遮盖了吗。”
“染得?”
小佟一脸的疑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摸了摸李小伟的头发,道:“好好一个人,干嘛将头发染成这样?我只听说过染布,染丝,从没听闻过还有人染发。”
“我们那里多的是。”
李小伟不耐烦的拍掉小佟的手,道:“尤其是女人,上到老下到小,十个有九个都染过,有什么可奇怪的。”
听李小伟这么一解释,小佟似乎明白了些,可紧接着就又“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死死的捂着眼睛喊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明知道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这样无礼。”
李小伟都快气疯了,上去一把就把小佟的手拉了下来,道:“你给我睁眼看清楚,我这不是穿着短裤呢吗?我一个大男人光个背露个腿的怎么就无礼了?就算你脑子有毛病,可也不至于这么封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几百年前的清朝来的呢?”
小佟的手被拉了下来,可眼睛依然紧闭着,嘴里嚷道:“你才脑子有病,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不是清朝是什么?”
李小伟听小佟这么一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鬼才信她说的话,这个叫花子小佟看来的确是疯的太厉害了。
这是看了多少电视剧才会变成这样?
算了,随她好了,只要她能把我带出去就行。
等出去后,我一定得把她送到医院好好瞧瞧,年纪轻轻的就疯成这样,太可怜了。
衣服还湿着,穿在身上不太舒服,可为了不引起小佟犯病,李小伟还是套在了身上,然后拍了拍小佟道:“除了脚以外,我把衣服都已经穿好,这下行了吧?你可以睁开眼了。”
小佟慢慢的睁开双眼,看见李小伟将衣服都穿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似乎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小佟对李小伟说:“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前面一身的污泥我还没发现,你怎么连辫子都没有?等到了镇子非得让官府把你抓起来砍头不可。”
李小伟此时简直快要哭了。
双手作揖道:“砍就砍了吧!我乐意,您就不必操心了。走了半天路,有些累。我先在这里躺会儿,你也去洗洗吧!都快臭了,放心,我绝不偷看你。”
说罢李小伟躺在石头上闭上了眼,不再理会小佟。小花狗使劲的爬上石头,紧挨着李小伟也睡了。
这一天折腾下来,实在是困乏极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李小伟才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伸着懒腰四下打望,却看见小佟就坐在旁边呆呆的望着自己,神情很是奇怪,眼睛红红的好似刚刚哭过似的。
而小佟现在的样子也让李小伟愣住了。
此时的小佟整个人似乎都焕然一新,虽然瘦弱却显得苗条纤巧,青丝般的软发自然披散在肩上,光滑而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好像一朵初放的蓓蕾,弯弯新月似的两条秀眉,修长的睫毛挺秀而有光泽,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灼灼闪烁,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
要不是那身破烂的衣服,李小伟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美得让人心痛的女子就是小佟。
李小伟不免替她感到伤感,这么美的女孩子,可偏偏头脑有问题,老天捉弄人啊!
李小伟坐起来,伸手去取鞋袜,可突然看见地面上散落着很多短短的黄色头发。
心想不好,赶紧去摸头顶,这一摸顿时把个李小伟气得是火冒三丈,脸爆青筋,浑身发颤。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狠狠的瞪着小佟。
小佟吓得直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解释道:“大哥,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真要被衙门抓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来想去还是剃了的好,我随身带有小刀,反正你头发也不长,有人问就说前一阵子闹病,头发都掉光了。”
李小伟现在心里翻肠搅肚般的痛苦,仿佛有一只手在使劲揪拽着,万千哀怨凄苦无法排遣。
自己一头的秀发啊!怎么说没就没了?这要是回家叫父母看见一颗光秃秃的脑袋,还不得吓个半死。
看来最近搞直播是不行了,自己的形象全毁,就算是将美颜开到头,也遮盖不住闪闪发亮的脑袋。
可又能怪谁呢?谁让自己点儿背,被人扔到一个大山谷里,还碰见这么一个疯娘们,没拿小刀割断自己脖子就该阿弥托福了。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兄弟也没亏欠过你,何苦这么耍我。”李小伟朝天空呐喊着,释放着内心的痛苦纠结。
“大哥。”小佟小心翼翼的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随便吧!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你是不是曾经受过刺激或者是严重的头部外伤。”
李小伟是一脑门子的不解:“没啊!干嘛这么问我?”
“我怀疑大哥这里有些问题。”小佟指了指头。
李小伟气得差点吐了,明明是她脑子有病,可现在倒好,这家伙竟然反打一耙说我有病。
李小伟再次抬头对着苍天呐喊:“老天爷啊!我求你别耍我了,兄弟不堪重负啊!”
小佟似乎有些确认了似的,发出了叹息声。
“哎!好不容易找到了少爷,刚还激动的哭了一场,可没想到少爷头脑已经不清楚了。”
“你说什么?什么少爷?”
小佟盯着李小伟很肯定的说:“你就是我千辛万苦要找的李家少爷。”
李小伟感觉头大的厉害:“我的确是姓李,可并不是什么少爷。”
“我听奶娘说过,少爷三岁的时候丢失,当时少爷身上带着一根金锁链子,上面刻有一个‘李’字。奶娘曾画给我看过,而我在给你剃头时发现你脖上戴的正是那根链子。还有奶娘说过少爷头上有个铜钱大的黑色胎记,你的头上也有,其位置、大小与奶娘说的一般无二。由此我确定你正是李家失散近十七年的少爷。
李小伟觉得头眩的厉害,那条链子是刚从河里捡的,这还可以解释,可头上的这块胎记,就很难解释给这个疯女人了。
自己应该是父母亲生的,没发现过什么异常啊!血型什么的也没啥问题,老爹更是老实巴交的,没贼心没贼胆,更没钱去挥霍。
自己长得又随母亲多些,绝不可能是什么三岁被捡来的,有满月照片为证。
那长相除了自己也不会有别人,在说那年头父母也没有可能去修图。自己虽说糊涂,可小时候的事多少还记得一些,绝不可能是什么李家少爷。
望着眼前叫小佟的疯丫头,李小伟是完完全全的无可奈何了,自己也没必要和个精神病讲道理,还不如顺着她说,编点瞎话忽悠忽悠她算了。
想到这里,李小伟对小佟说道:“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你说我是什么李家少爷那我就是好了。我脑子清楚的很,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在三岁的时候被神仙带走的,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可能是我天资愚钝,二十年来也没能学会仙法,所以被神仙师傅赶了出来。你也看见我带来的那个打火机了,风都吹不灭,那就是神仙之物。”
说着李小伟将那个保温桶提了过来,道:“这也是,你也见了,把热的食物放进去后几个时辰取出来依旧是热的,试问人间凡品如何能做到?”
这些都是小佟亲眼所见的,也不由的小佟不信,小佟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没想到少爷竟有如此奇遇,但也是天随人愿,机缘巧合,冥冥中有神灵护佑,小佟我得以寻找到少爷。等奶娘、师爷与少爷相聚之时,不知会有多欢喜。”
看着小佟深信不疑的样子,李小伟暗自发笑,心想等老子到了地方后就打电话回家,然后非得叫医院把你拉走不可。
休息好后,李小伟抱着小花狗跟在小佟后面继续赶路,隐约间前方已可看到一个城墙的轮廓出现。
抬头望望天,李小伟赞叹这里的空气质量超好,没有一点点污染所带来的视觉上的灰霾。周围环境更是自然优雅,参天古树成荫,林木到处都是,竟丝毫看不出人为种植的迹象。
一条沙石道路直通镇里,城墙高大厚实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屹然挺立在大地上。
看似一切都正常,可隐隐中李小伟感觉到了很多不对的地方。
既然是个城镇,为何路上竟没见一辆过往车辆?一路上倒是看见不少庄稼地,可最起码的农用车之类的也没发现。
还有这路,既不是沥青也不是水泥,而是用最普通的沙石铺就而成。
路面上也没发现什么轮胎印,但却有很多马蹄车轴踏压的痕迹,随处可见牛马之类牲畜的排泄物。
可却唯独没有发现什么垃圾袋、烟盒、易拉罐、玻璃渣、空瓶子、废电池等现代垃圾。
甚至连个烟头李小伟都没发现,城墙再高大也不可能阻挡住高楼大厦和城市的喧嚣,可为什么就是看不见也听不到呢?
前方说说笑笑的走来几个身影,是几个背着锄头的庄稼汉子。
待走近后,李小伟只觉得自己好似挨了一闷棍似的,感到眼冒金星,天旋地转,顿时呆立在原地,强烈的眩晕感让自己头疼欲裂,视野模糊。
眼前擦身而过的几个农民服饰怪异,好像只是在电视播放的古装剧里偶尔见过的长衣大褂,但又要破旧的多。
全都是一副常年劳作在外,饱经风吹日晒,皮肤干裂的黝黑模样。这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睁着大眼好奇的看着李小伟,并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而最让李小伟感到无比震惊的是这几个庄稼汉子脑后竟然都留着长短不一的辫子。
呼吸都因紧张开始急促起来,李小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让他不寒而栗。
小佟不明所以的望着李小伟道:“少爷,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李小伟使劲的摇着头,嘴里直念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了,这里一定是个什么影视基地,一定是,这些演员装得也太他妈像了。”
“少爷,您在说什么?”
突然李小伟不顾一切的向着城墙方向急速奔去,由于事前毫无征兆,把一旁的小佟吓了一跳,连忙喊着少爷追了过去。
李小伟在镇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一气后,终于停了下来。
镇子并不算小,路上行人很多,大都是男子。
却没有发现想象当中的摄影机、导演、演员之类的。
这里的人都穿着怪异的服装,男的留着辫子,甚至连孩童亦如此。偶有几个女人路过走起路来还都是扭扭捏捏的,仔细一看竟然都裹着小脚。
那脚小的,看的李小伟都慎得慌。
记得幼时在街巷里曾见过几个老婆婆也是这般,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可这些女子无论怎么看都离苍老还很远,甚至还有不少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这年头还有人会裹脚吗?
眼前的这些人不管从神情举止还是形态上看也绝不是什么临时演员之类的,因为他们太过于真实。
这种真实感只会存在于现实的生活当中,小镇的气韵及满街低矮古旧的建筑,与这些人相融一体所释放出的沧桑气息,这是任何一个化妆师都无法勾勒出来的。
小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住的李小伟,此时一身运动衣的李小伟像座泥菩萨般呆立在街边,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对人们的指手画脚无动于衷,任凭议论。
小佟本就身体消瘦,这一路追来已是娇喘连连,不住的拍打着胸口。稍缓过一口气来便连忙挤了上去,一把抓住发呆的李小伟就往外走,一边还推开围观的人群。
“都让开,有什么观望的,这是我们少爷,刚从外地看病回来。”
就在小佟带着李小伟从人群里往外挤的时候,李小伟突然冷不丁的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辫子,然后用力的猛然一揪。
毫无防备之下,那人被揪的脑袋都快断了,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李小伟的光头上被打得起了好几个包,这还是在小佟苦苦的哀求下那些人才罢了手,不然这崭新的光头不知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佟甩开了手叉着腰恼怒的数落道:“少爷,你干嘛无缘无故的揪人家辫子?还使那么大劲,那人险些就咽了气儿。”
李小伟依然麻木恍惚,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是真的,那辫子竟是真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小佟一直疑心少爷失心疯,此时看见少爷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担心起来:“少爷,您清醒一下。”
李小伟依旧痴呆恍惚的唠叨着,小佟一咬牙一狠心举起芊芊玉手一巴掌拍了下去。
力量并不大,但格外的清脆响亮,李小伟顿时感到被扇的清醒了些。
紧紧地抓住小佟问:“为什么这样?你说现在是什么年代来着?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少爷你不是说你是被神仙师傅赶出来的吗?难道神仙没有告诉你?”
李小伟靠着墙角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头,可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难道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在做梦。可刚才明明感到脸上有点疼痛的啊?幻觉!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要赶紧醒过来。
李小伟突然探出头,朝着墙壁猛地撞了上去。
“少爷!”
小佟惊慌失措的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李小伟。小花狗从李小伟怀里爬了出来,似乎也感到了情况不对,汪汪的叫着。
夕阳西沉,炎热似乎退却,鲜艳的彩霞缀满天空,阳光不断的收缩,愈发的疏远大地,暮色温柔的笼罩下大地开始渐渐苍茫。
不知昏迷了多久,李小伟隐隐间感到脸上潮湿黏糊。
意识开始苏醒,从脸上的感觉来分析,头脑里马上就意识到又是那只小花狗在伸着个舌头狂舔自己。
除了小花狗的舌头外,还有一种冰凉冰凉的水珠在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脸上,以至于整个脸都是湿乎乎的,水滴沿着嘴角流了进去。
“是咸的!”李小伟心想“妈的,是谁流汗都流到爷嘴里了。”
可这汗液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柔柔的清香,淡淡的清香从鼻孔中钻入,自己顿时头脑清醒,周身舒爽。
睁开眼睛,或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只看见一只狗头正鼻子对鼻子在自己的脸上任意舔着,李小伟不由的感到好笑,又很无奈。
自己晕过去两次,两次小花狗都在,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李小伟伸手推开小花狗,没有了小花狗的阻挡,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仔细一看竟是小佟。
小佟端坐在床边守候着李小伟,双手掩面嘤嘤的哭泣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滴落在李小伟的脸上。
李小伟不由一阵心痛,想起身,可头上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上也软的毫无力气。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帮帮忙,别把鼻涕掉在我脸上。”
小佟听见声音立时放下双手,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李小伟。当看见李小伟睁眼看着自己时,顿时整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
李小伟本想伸手去拉她,可小佟此时却大喊大叫着跑了出去:“师爷、奶娘、小满,少爷醒过来了。”
只留下李小伟一个人在屋里。
强忍着头上的疼痛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李小伟打量着周围,这是一间很古朴的房间,自己躺在一张雕刻精良的木床上,上面有板顶,两边挂着帘子。
如果将帘子合上想必可以阻隔蚊虫的叮咬。
地面由青砖铺垫,家具样式极为古老简单,还摆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的大小瓷器,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
李小伟抬手摸了摸头,头上缠着一层布,一触碰伤口,就感到十分疼,疼痛让他少了些急躁,心里平静了许多。
“看来我真的有可能穿越到古代了,这下完了蛋了,怎么回去啊?”
小花狗在身后使劲的挠着李小伟,李小伟将它放到地上后不由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后故意整我吗?可这场面也太大了些吧。记得看过一个电影叫《楚门的世界》,难道我也被带进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外面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清瘦老人,头发苍白,脸色也不好看,但腰板挺得很直。
后面跟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妇女,脸庞生的端端正正,只是一双小脚分外扎眼。
小佟随后进来,旁边跟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一身破烂肮脏的衣服比小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机警伶俐的眼睛正盯着李小伟。
除了小佟外,李小伟并不认识这些人,问道:“你们是?”
为首的老人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颤抖着道:“少爷,苍天庇佑,您昏迷一日可算是清醒了。”
那妇女此时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过来死死的搂住李小伟道:“少爷,都是奶娘我的错,是我该死,在你三岁带出去游玩时走失,以致快二十年了。总算老天开眼,少爷安全的回来了。可惜老爷夫人走的早,这都是我造的孽啊!我对不起老爷夫人,对不起少爷你啊!呜——呜。”
奶娘趴在李小伟的背上痛哭流涕,热气渗透进后背,激的李小伟一身的鸡皮疙瘩,别提多不舒服了。
小佟忙过来劝解:“奶娘,以前的事休要在提了。老爷夫人在天之灵定会欣慰。少爷刚刚醒转体虚身乏,不曾进食还需静心休养。”
奶娘止住哭声,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般出息,少爷莫要怪,这就去备饭食,少爷稍等片刻,有事呼小佟即可。”
说完,抹着眼泪,不舍的望着李小伟,退了出去。
师爷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嘱咐李小伟安心静养,吩咐小佟照顾好少爷,就出去帮着准备饭菜去了。
先前听小佟说过一些家里的情况,可当时只当是疯言疯语并没有当回事,眼下师爷奶娘都出去了,只剩下小佟和那个孩子。
李小伟招手叫她过来:“小佟,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讲讲。”
小佟垂首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说:“回少爷话,刚是师爷与奶娘,我将寻到少爷的过程告知了他们。先前少爷昏迷时,师爷奶娘端详少爷良久,从相貌、年龄、胎记、金锁来看,万分确信是少爷不错,二位老人家一直陪伴在身旁,后体力不济才去休息。”
李小伟指着男孩问:“小朋友,你又是谁呀?”
男孩躲在小佟身后,伸出头对李小伟做了个鬼脸道:“我叫佟小满,还是我和姐姐找了辆驴车才抬你回来的,你怎么那么重啊!我和姐姐都累坏了。”
“姐姐?”
小佟解释说:“是我在铜山要饭时结识的,身世和我一般,便认了弟弟。也多亏遇见小满,不然我一人很难把少爷抬回来的。”
李小伟望着小满,小小年纪父母就都不在了,靠着乞讨生活。
和他相比,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有父母的关心爱护,可想起不知此生还能否与父母再相见,眼睛不由的一酸,眼泪直流。
“羞!羞!”小满指头在脸上挂蹭:“这么大了还哭,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留血不流泪,你好羞。”
小佟一把拉住小满叫他闭嘴。
李小伟不由的破涕为笑道:“你个小毛孩子,看不出还这么坚强啊!我记住你小子说过的话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回头问小佟:“给我说下家里的情况,我现在一头的雾水,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总觉得是在被人玩弄。”
“是,少爷。”
小佟说道:“少爷姓李,名卫,字又阶。铜山人氏,自幼丢失。”
“等等,你说我叫什么来着?”
“李卫,字又阶。”
李小伟噗嗤笑了,转而哈哈大笑道:“我叫李卫?还什么字不字的,哈哈,我还他妈叫年羹尧呢!”
小佟不解少爷为何狂发笑,便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少爷?年羹尧是何许人?少爷的朋友吗?”
李小伟收住笑声道:“没事,你继续说。”
“少爷是老爷和四夫人的独子,李家十一世孙,家住沙河镇李寨,离铜山不远。”
“四夫人?天哪!这老头娶这么多照顾的过来吗?”
小佟已经有些习惯了李小伟的口气,道:“老爷前几位夫人命短,不曾生育便先后离世,唯有四夫人怀子。后来少爷丢失,两人一直郁郁寡欢,忧伤成疾,先后去世。老头称谓少爷莫要在其他人面前在提起,会被视为大不敬。”
“哦!记住了。”
“对了。”李小伟对小佟说:“你能不能别老少爷少爷的的叫我,听得我很别扭,老是让我想起什么恶少、富二代、官二代来着。”
“这是规矩,必须如此的。”
“什么破规矩,都是人定的,这样吧!你就叫我李…….呵呵,李卫好了。”
“那怎么可以?尊卑有序岂可直呼少爷姓名,小佟万万不敢。”
“怎么不可以?你都敢大嘴巴子抽我,还怕什么直呼姓名?”
“当时是万不得已,情之所急……”
李小伟伸手拦住她:“好了,听我的。反正不许叫我什么少爷了。”
小佟犹豫了一下:“那我称呼大哥吧!”
“呵呵,也好,你这么瘦小娇弱的,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叫声我大哥也合适。”
小佟神情有些腼腆,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红晕,低头轻语道:“什么十五六?我今年已经整十八岁了。”
李小伟吓一跳,从头看到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有十八?”
“嗯!”
“哎!”李小伟叹了口气心想“肯定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长得这般瘦弱,造孽啊!”
回头问小满:“你别告诉我你也十多岁了?”
小满呵呵的傻笑:“李大哥的眼神好差,我今年不到八岁。”
屋里三个人都笑了,小花狗在李小伟脚下爬着,歪着头望着这个望着那个,不知这三个人笑什么。
几天后,李小伟头上的伤势明显好转,绑头用的布条也取下,并没留什么疤痕。
毕竟是年轻人,心情也不像前两天显得那么郁闷了。还给小花狗取名‘虎子’,领着虎子与小佟小满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常把个小佟气得桃腮带怒,也忘了什么尊卑有序,竟直呼李卫一路嗔骂。
师爷奶娘几次呵斥小佟,可看见少爷心情畅快,毫不在意便也不加拦阻了。
李小伟无奈的接受了‘李卫’这个称呼,在这里被当成了李家丢失近二十年的少爷。
暂时也只好先借用‘李卫’这个名字,等将来回了家后在改过来就是。
而且这几天小佟总是李卫、李卫的叫,听上去也就习惯了些。
“管他呢!李卫就李卫。就叫李卫还能怎地?既然来到了这里,那我今后就叫李卫。”
李卫私下里有时不由的会想,别搞不好真是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个‘李卫’吧!
不过应该不是,记得那个‘李卫’是要饭的出生,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自己怎么也是没念完高中的才子,起码读书看报的没问题。
师爷和奶娘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多年来一直在李家伺候,早已把这里当做是自家。
少爷回家本是开心的事,可家业已经败落,一下又多出几个人,家里更难以为继了,不免的有些伤感,心情低落。眼下又不便让少爷知晓,真是一筹莫展。
此时的李卫也看出师爷和奶娘神情不对,这几天对家里的情况多少知晓了一些。小满是自己要留下的,小佟与小满还是那身叫花子衣服,竟然连洗换的衣物都没有。
自己的运动衣及鞋袜都被小佟洗净后收了起来。现在穿的居然是过世老爷身前的长袍,立领直身,偏大襟,前后衣身有接缝,下摆还有两个开衩。
问小佟,小佟说这叫‘缺裤’,心想还真他妈是缺裤子,这长袍套在身上简直和水桶一般无二。
尤其是那袖口,不是松的也不是紧的,而是活像两个马蹄子形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李卫闲暇时问小佟,小佟将家里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原来自从老爷夫人死后,街面上便流传一种说法,说李家违反了天意,冲撞了神灵,所以老天要惩罚李家,要让李家家毁人亡。
凡是和李家有联系的必定会被牵连,受这些传言所累,李家到处都被排挤。
上好的农田没有佃户愿意耕种,以至于都要荒废,铜山县城当街的几处商铺也无人敢承租。
更可惜的是那几十亩的梨树,每年结满甜脆可口的白酥梨,可就是无人购买,大多都烂在地里,师爷为此心痛不已。
这两天师爷和奶娘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李卫内心觉得感激,可毕竟多了些人吃饭,又没什么收入,还有那满山的梨子将要成熟,师爷和奶娘自然的是一筹莫展。
得想个办法,年轻力壮的总不能光吃光喝就什么都不干。流言蜚语自然害人不浅,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用对了方法也不能说就一定是错误的。
李卫带着小佟和小满出门了,师爷和奶娘不敢阻拦,只是提醒小佟务必照顾好少爷。
可要说照顾好又谈何容易,一路上经过几个城镇,李卫总是无缘无故的突然去揪路人头上的辫子,几次都险些挨揍。
把个小佟和小满吓得胆战心惊,随时注意着李卫的眼神和动向,只要稍发现不对,立马上去阻拦。
连着几个城镇转悠下来,尤其是又揪了些人的辫子后,李卫这回是彻底的死了心,自己千真万确果然是到了清朝。
想起父亲与伤心的母亲,李卫内心感到一阵痛苦,像是被万条毒蛇吞噬着,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现在连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您二老别怪儿子。”
小佟和小满搞不清状况,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少爷有时会毫无征兆的做些出格的行为,连说话也是古怪的很。唯有提起万分小心留意他的举动。
在确认自己的确穿越到了清朝后,李卫也开始平静下来,不在抱着怀疑的心思去揪人辫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既然无力改变时空回到现代社会,那只能暂时先安顿下来。
看见李卫慢慢的回归‘正常’,小佟和小满也不由的舒了口气。可李卫紧接着提出的要求就让两人目瞪口呆了。
“你们去把要饭时认识的乞丐都找来,越多越好,我有事情要他们做。”
小佟和小满睁大了眼睛:“所有认识的乞丐?”
“嗯!越多越好,不认识的也行。”
“这几年桃花汛来的迅猛,乞丐数量大增,附近几个城镇我们认识的就有很多,不知少爷叫来有何用意?”
李卫嘿嘿的笑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山人自有妙计,我要做个广告,推广咱们李家的生意。广告吗自然宣传力度越大越好。你们这年代又没什么传媒、电视之类的东西,就只能靠很多很多流动的到处宣扬的嘴了。”
“广告?传媒?电视?”小佟不明白的问:“李大哥,您在说什么?”
“别问了,你们只要把人给我叫来就行,都赶紧去啊!别愣着,时间就是金钱。”李卫催促着。
足有四十多个乞丐很快就被小佟小满找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个个疑惑的望着李卫。
李卫随身取出一串钥匙,悄悄的拉小佟到一旁说:“拿着,这上面有个小激光笔,一会儿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站在我身旁,双手合十的时候,将这东西藏在手里,用这东西照我的额头。”
“激光笔?”
“你一按这里就会有一束光从里面出来。”李卫指着上面的一个按钮解释说:“一会我会闭目养神,你只要看见我突然睁开眼的时候,就照我的额头,记住千万别照我的眼睛,不然会很不舒服的。”
“这也是神仙之物?”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先照我说的做。”说完李卫转身朝着那些乞丐走去。
小佟拿着激光笔如临大敌一般,紧紧的跟着,盯着李卫的一举一动。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不长,但阿虎还是敏锐的发现,这年代文盲太多,封建迷信那一套鬼把戏简直就是根深蒂固,大多的老百姓都没什么见识,全靠着老天吃饭。
李家如今的境况是因为流言蜚语造成的,要想破解其实也不难。
不就是装神闹鬼跳大绳吗?谁还不会装呀,爷这些年就是会装而已。
只见李卫走到一个高台上,然后抬手招呼那些乞丐围了上来。街上往来的行人不明情况,也都挤了上来看热闹。
李卫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显然说的话引起了下面人群中一阵骚动。可以看的出那些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甚至还有面带嘲笑的。
只见李卫突然盘腿坐在了高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围观的人群嘻嘻哈哈的聊着,看着台上的李卫到底要做什么。
小佟纤巧娇嫩的小手死死的攥着激光笔,白玉般的手指放在按钮上。
李卫念了一阵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小佟按着按钮朝李卫的额头照去……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个个惊的全身怔住,僵硬的站着,如一堆半截木头般呆呆的杵在那里。
本来还抱着怀疑的人此刻也都瞪大眼睛,望着李卫额头上出现的明亮光点。
人的额头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闪亮的光点?难道真是?
一些人此时吓得腿一软趴在了地上,朝着李卫磕着头。
李卫挥手向大家示意,然后一脸庄严肃穆的样子大声说着什么......。
待人群散去后,李卫用手挡着眼睛把小佟拉到身边,一把拿回了钥匙。
“搞什么?照一下有个意思就可以了,怎么还没完了?也就是这些人没见识,不然非曝光不可。”
原来小佟竟然一直拿着激光笔不停的照着李卫的头,李卫动,小佟也随着李卫动。李卫的眼睛险些被照了个正着,可就算这样,依然被扫了一下,眼睛那个酸那个不舒服。自己是强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李大哥,你怎么哭了?”
本来没哭只是流眼泪的李卫此刻感觉真的要哭了:“感动啊!老天爷把你这么无比绝伦、美丽聪慧的一个姑娘送到我身边,我感动之极啊!”
小佟脸上倏然掠过一片红晕,羞涩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停在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角上搅弄着。
小满一直挤在人堆里,此时才回来,看着姐姐扭捏腼腆的样子不知是怎么了。
李卫抹去眼角的泪,使劲揉了半天,总算好些了。
对小佟和小满说:“走,我们回家等着财神爷自动上门送钱。”
李寨,李家大院。
李卫刚一回来,就告诉师爷,明天开始,凡是来收购白酥梨的,价钱涨三倍,爱买不买。至于铜山的那些商铺更是把租金提高八成,爱租不租。
师爷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卫,心中不由的担忧这少爷是不是又犯病了。
可不曾想,接下来的几天,可怕师爷给忙坏了,但心情却是十分开心。
人最怕的不是忙而是闲,无所事事的日子脑子就会胡思乱想,如水中捞月般虚幻。可一旦忙起来后身体的劳累却不及内心的快乐让人充实。尤其是见到了忙碌之后的成果。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前前后后来了好多人要买山上的梨,按照李卫的要求,提了几次价格依然不能阻挡蜂拥而至的买家。
几十亩的白酥梨,几天的功夫被卖了个精光。更让师爷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是现场交钱后,就立即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
那些闲置已久无人问津的商铺也被蜂拥而至的人们抢租一空,甚至来了很多外地的大商户也加入进来,更进一步的提高了租金的价格。
就连李家那快要荒废的几十亩地也都有很多佃户挣着种。
挑选了一家老实巴交的人,李卫将几十亩地租给他,租金以每年的收成五五分成,多了多给,少了少给,碰上灾年的话就不给,所有的税由李家承担。
由于这些地荒废了很久,李卫还把第一年的租金给免了。
激动地那家人差点跪下叩谢李卫,被李卫给拦住了。
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师爷激动的全身发抖,自从老爷夫人去世后,李家就从没有过如此光景。
这一定是少爷回来后给李家带来了福运,是老爷夫人在天之灵对李家的保佑。
师爷带领着李卫、奶娘、小佟跪在先人牌位前放声痛哭,他这一哭奶娘小佟也大声哭了起来。
李卫感觉就和进了火葬场的送别室似的,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爷听说了李卫脑袋上有天眼的传闻,私下里悄悄问李卫,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送钱?
李卫故作神秘的嘻嘻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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