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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娘子

石头上的飞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纾一觉醒来,看到床边排排站着四个小屁孩,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呀,自己不就是赶在毕业前跟爸妈去了趟黄山旅游嘛,然后就是在猴子观海那里照了个相片,然后呢,哦,是中暑了,再然后~~~~~~~谁告诉我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呀?我竟然穿了!虽然我平时也喜欢看这类型的小说,但是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还有,天啊,你看看这老天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剧本呀。父母双亡,底下还有四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养,还有两个自私凉薄的爷爷奶奶要防备,外加两个狠毒的大伯和三叔要对付。这已经弄得我筋疲力尽了,哪有时间给我谈恋爱呀。啥,这个大佬说让我跟他混,会罩着我?我去,谁罩谁还说不准呢!霸道总裁真的不太适合我。其实姐还是喜欢暖男比较多一点,比如...

主角:林纾,周子翼   更新:2023-03-02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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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纾,周子翼的其他类型小说《富贵娘子》,由网络作家“石头上的飞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纾一觉醒来,看到床边排排站着四个小屁孩,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呀,自己不就是赶在毕业前跟爸妈去了趟黄山旅游嘛,然后就是在猴子观海那里照了个相片,然后呢,哦,是中暑了,再然后~~~~~~~谁告诉我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呀?我竟然穿了!虽然我平时也喜欢看这类型的小说,但是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还有,天啊,你看看这老天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剧本呀。父母双亡,底下还有四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养,还有两个自私凉薄的爷爷奶奶要防备,外加两个狠毒的大伯和三叔要对付。这已经弄得我筋疲力尽了,哪有时间给我谈恋爱呀。啥,这个大佬说让我跟他混,会罩着我?我去,谁罩谁还说不准呢!霸道总裁真的不太适合我。其实姐还是喜欢暖男比较多一点,比如...

《富贵娘子》精彩片段

待那些孩子都出去了,看着林纾呆呆地坐在床上不吭声,男孩小心翼翼地轻扯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袖子:“姐,你怎么样了?”

林纾回过神来,看着这双盛满关怀的眼睛,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勉强地找了个借口:“我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很多事儿不太记得清楚了。你叫……,你叫什么名字?”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我叫林欢呀,是你的大弟弟!”小男孩估计是看到我醒过来了,先是轻轻地吐了口气。听到林纾问的问题他的脸上又再次凝重起来了,难道是生病把脑子都弄坏了?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只要人醒过来就可以,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姐,幸亏你醒过来了,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爹娘走了,好担心连你也丢下我们。”林欢说完,轻轻地吸着鼻子。也是,这些孩子里面,他应该是最害怕林纾醒不过来的。自从亲眼看到爹娘去世,自己能依靠的只有姐姐了。虽然自己是这个家最大的男子汉,无奈肩膀还单薄,姐姐再走了的话,自己和弟弟妹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看着眼前的孩子,感受着他的劫后重生,再细细打量周围的一切。唉!没办法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命不由我啊!NM,该死的老天爷,不就是打算毕业前跟爸爸妈妈出去玩了下,庆祝即将到来的光明嘛,你至于这样吗!本想着好不容易出去玩一下,找个有点记念价值的地方嘛去。至于决定去黄山,那完全是林纾的主意,记得当时爸妈就说天气这么热,不适合爬那么高的山。偏林纾又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决定了的事儿轻易不改变主意,弄得他们没办法,只能顺着林纾了。

她记得当时是走到了猴子观海那里,本来就觉得热得难受。林纾又偏让她爸给她照张相片留念,回去发个朋友圈,让她舍友羡慕羡慕!树荫底下都热得受不了,还跑到外面去。林爸爸刚照完,林纾就觉得特别特别难受,头晕,恶心,浑身没力气了,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林纾认命地慢慢躺了下来,实在难受啊!头晕,恶心,胸闷。而且现在脑子感觉像千万匹马在跑,闹哄哄,疼得厉害!林欢赶紧上前扶着她躺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水给她喝了一点。

“你跟我说一下现在什么情况,我现在脑子乱的很,很多事儿理不清楚了。”林纾喝完水,终于缓了口气。一只手捂着着额头,一只手按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跟林欢说。

在林欢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林纾才了解了一些事儿,也更心疼这几个孩子了。她叫林纾,是家里的老大,今年10岁,原主的娘生了她这个女儿,一直不受婆婆待见,也很受家里的两个妯娌排挤。直到生了林欢,这才稍微好点。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生了三个,最后实在是身体太亏了,一直塌床上吃着药,终于熬到了前年就没挺过来,丢下几个嗷嗷待哺的幼儿撒手而去。这个爹呢,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每天像个陀螺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本来呢,这个爹是个了得的猎手,因为没有分家,经常贴补家里,家里人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比起那个弟弟和哥哥在家里干农活,偶尔做点零工,两个妯娌也是主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小孩,只是农忙帮一下忙。然后还各有两个孩子要养的,他算是进项毕竟可以的。就是他底下五个稚子要养,两个老人经过衡量利弊之后,帮他镇着,倒也没什么大矛盾。

但是毕竟后面那两个孩子太小了,又没喝什么奶水,家里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给他们吃,身体自然是不太好的。这不,三天两头的不是拉肚子,就是吐,还有发烧感冒的,一不舒服就哇哇大哭。整个家都不得安宁,然后就得让林欢去邻村请大夫。真的是,他们说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大夫磨掉半寸了。当然这个花费也不少了,每每去老人那里支银子,都要看不少脸色。加上因为要在家里照顾孩子,没办法进山打猎填补这个坑。那两兄弟看到这情况就不干了,这是光出不进的呀,穷人真的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当然没有公然说出来,但私下跟两个老人都说了好几次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在妻子刚去世两个月,有一次进山,竟然碰到了熊瞎子。

本来最小的孩子正在发烧,他是不想进山的。但是爹娘找到他,委婉地暗示他家里的情况很不好,他也好久没有进山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压不住那两兄弟。其实他也知道大哥跟弟弟对他有意见,连私下找老人抗议的事儿也是略有耳闻的。所以无奈地决定索性就进山一趟吧,无论如果得猎点东西回去,要不然孩子再这样下去,真的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拜托两个老人帮忙看着孩子,自己拿着装备进山了。

上午他一直在林子的外转围转悠,都没有什么收获。他不想空手而回,明天再来,所以打算慢慢地进到禁猎区的边缘地带。好不容易猎了只半大的山羊,正在他准备收拾猎物回去的时候。这时,他被一只黑熊盯上了,可能是刚才收拾山羊时发出的响声惊动了这只黑熊。若是平时呢,倒勉强能脱身,但是现在因为心里想着家里的孩子,一时分心,难免会露出空档。

最后虽然有幸逃了回来,但是胸口也受了很重的伤。家里大点的两个孩子看到自家爹爹受了这么重的伤,天天哭啊,眼泪就没停下来过。那种恐惧和绝望,其他的大人真的是没办法感受得到,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家里的大人看到这样就意见不一了,特别是大哥和弟弟两个,一直拾掇不要治了。说什么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了,要治老二的这个伤还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呢。还有万一治不好呢,或者就算治好了,如果去不了打猎,那以后也是废人一个,花这么多钱不值得。反正就是一直各种借口去跟两个老人吵。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在穷人的世界里,钱绝大多数是比命重要的,即使是在父母的眼里,也是有取舍的。活着的两个儿子果然还是比半死不活的儿子强的,所以,最后经过权衡得失,再次证明这个老二注定是要被舍弃的。一开始还很紧张地请大夫过来看,然后在听到大夫说伤得太重了,好了也干不了重活。再后来就只是让给发烧的孩子抓药,至于林欢爹的药就慢慢地只抓一些止痛药,就那样吊着。当时那个发烧的婴儿说来很神奇,在他爹受伤前,老是吃药退不了烧。可是自从他爹受伤后,就吃了一副药就没什么事儿了,不哭也不闹。也幸亏这样,要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结果没到两个月,林欢爹也撒手人寰了,把这几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留在这个并不友好的家里。想来林欢爹也是走的不放心的,以至于走的那天早上,看着身边站着的几个孩子哭得一个比一个凄凉,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只能紧紧地拽着着老父亲的手,久久不肯撒手······

本来因为有林欢爹打猎,家境在村里也算不上很差的,家里又有两个伯母和婶婶打理,基本上小孩还是不用怎么干活的。可是自从林欢爹走了之后,那两兄弟就开始各种脸色给他们看,不仅让他们的孩子不要跟他们玩,在老人面前也是各种挤兑。说什么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什么之类的。

老人一开始还念儿子刚走,不想给左邻右舍的人落下口实,会给挡一下。结果到最后,竟然也慢慢地认同了他们的说法,可能也是想着他们几个都还小,后面能靠的还是那两个儿子吧。几个小的太小的也确实做不动,他们也只能逼迫最大的林纾出去和他们一起干活了。这样还不够,大伯和三叔还要求他们做多少,林纾也要做多少。两个老人在边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不顾,任他们去蹂躏他们几个。

林纾几个平时只要一点点没顺着他们的意,轻则招来一顿恶骂,重则就是一顿毒打。现在几个孩子看到那两兄弟都会瑟瑟发抖。

这次林纾则是因为农忙去收粮食,因为不想大伯和叔叔跟他们闹。所以在他们回去了,她还在田里拼命地干活。肚子太饿了,仲夏天的中午的太阳实在是太热了。她做得实在受不了,头晕眼花,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待大伯和三叔下午去到田里开工才发现晕倒在田里的林纾,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多了,林纾早已是出气多过进气了。

看到事情严重了,他们赶紧粮食也不收了,抱回家找了大夫过来看。大夫来了直接就说人不行了,让他们不要浪费钱了。大夫一听他们家来请他过去,都不得不叹口气,认真地说他算是见证了他们家所有的家破人亡。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家庭会在这短短两年内经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他知道为了看病,他们家真的是几乎倾尽了所有。穷人把钱看得重,对没什么把握的事情,大都是及时止损的。所以大夫刚开始药都不想开了,后来经不住几个孩子跪着苦苦哀求,无奈的开了两副清热去暑的药就走了。

这次林纾已经在床上昏迷了3天3夜了,本来大夫开的那个药都灌不进去了,更别说吃东西了。看着他们房间里每天哭哭啼啼的,愁云惨淡的。大伯和三叔他们可是放话了,今天她如果再醒不过来的话,他们都商量着要准备处理她的身后事了。

听着林欢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林纾真的是气得要命。我的个妈呀,我这暴脾气!不说其他的,这家里的钱说不好听,都是自家爹挣的呢。要不是他贴补家里,就他们两个种个田能有几毛钱呀!老天心情好也就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我们吃喝拉撒都说浪费钱,合该我们不吃不喝地干活挣钱,他们才最满意是吧!

林纾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看到她醒过来这么开心了,她再醒不过来,他们几个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被处理掉了。


太吵了!!!

林纾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里面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隐隐地跟着爸妈去哪里玩的,跟着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她好奇地蹲了下来。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震天的声音,待她转过头来,发现爸爸妈妈已经不见了。远处一群人缓缓地走来,看不清楚,好模糊,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眼前一片漆黑·······

本来就做了噩梦,还这么吵她,实在是烦透了!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一下啊!林纾愤怒地睁开眼,她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相,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待她睁开眼,刚想着坐起来发飙时,突然发现不对劲了!太不对劲了!头晕、头疼、恶心、呕吐!难受死她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她两只手交替地支撑着,艰难地撑起身子,慢慢坐直了。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累得她大汗淋漓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感觉肺都快要炸了,脑子嗡嗡响~~~~~~~

这时床边上并排站着的几个小孩彼起彼伏的哭喊声把我差点失控的情绪拉了回来,原来,梦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是从这里来的啊!林纾缓缓地把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慢慢地心中怒火被另外一种绝望的情绪代替了。这种绝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去,后背的冷汗也慢慢地顺着脊骨哧溜一下,哧溜地流下了下来~~~~~~~

谁能告诉她这几个小屁孩是谁?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站在床边哭?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有点像拍古装剧里面的服饰?她非常明确自己没有接群演的工作,虽然她现在脑子不好使。

不对!林纾慢慢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房子都是茅草和木头弄的,而且床对面那扇窗户完全没有遮挡。此时日已过半,炙热的阳光从窗户斜着射进来,无比刺眼。林纾好想问,出太阳射进来的是阳光,如果是下雨要怎么办呀!顶上的茅草看着年岁已久,很多都已经肉眼可见的腐朽了,这房顶难道只有她觉得它会随时塌下来吗!这是哪里?她是谁?这几个小屁孩又是谁啊?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小屁孩看到林纾醒了,也顾不上哭了,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啊,不要过来!”还没回过神的林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扯起身上披的被子往前挡着。这时她才看到所谓的被子是什么样的,这本来是一块藏青色的棉布,可是已经被洗得变成浅灰色了,被子的一角,几块异常显眼的黑色补丁被错开在码在一起。

“姐,姐,呜呜!”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边哭边叫着。

林纾一听,不对!她从小就是独生女,这几个小屁孩怎么叫她姐呢。

她慢慢地放下一点点挡着的被子,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几个孩子。孩子们此时脸上满满的关怀和急切,大那两个还好,小那两个真的是眼睛都哭肿了,脸上都是眼泪鼻涕。一边哭一边用手擦着眼泪,哎呀,那场面真的是~~~~~~惨不忍堵!

好家伙,一,二,三,四,足足四个孩子,都从床头都站到床尾了。只见他们身上穿着一色的应该是灰黑色的衣服,应该是穿的时间比较久了,都基本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了。而且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要不是身上弄得挺利索的,都和之前看电视上的叫花子差不多了。本来就不舒服,这时吓得林纾的心跳更是“砰砰砰”直跳了。她勉强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别吵了!”她轻斥了声,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林纾基本认清了一件事儿,她穿了!此刻她真的很难接受,本来家境贫寒,父母辛辛苦苦供自己上大学,自己这么辛苦努力地学习,好不容易大学快毕业了,眼看光明就要来到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林纾忍不住热泪盈眶。但此刻她却选择倔强地抬起头,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这是她的习惯,自己的悲伤自己承担·······

为首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子,他转过身跟那几个孩子说“好了,姐姐醒过来了,不用担心了,让姐姐休息一下,林瞿,你带弟弟妹妹出去洗把脸吧!”

那些孩子虽然很不愿意出去,但还是很听话,两步一回头的都出去了。看着他们脸上还没干的眼泪,还有貌似几天没洗澡的样子,她真的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整这个烂摊子。

洗完脸,他们也不敢走远,几个靠着墙,并排站在门口的两边。就那么期期艾艾地看着我,生怕我又睡过去。


接下来林纾本来打算在家里休息几天的,因为那里重度中暑,都闹出人命了,可想而知多严重,对身体的伤害多大。期间。她让林欢拿前两天喝剩的两副药查看了一下,然后又加了一味药进去。这个药田间地头就有,于是林欢就直接去采回来了。喝完那两副药,这才舒服点,本来因为当时情况发生,又没及时处理,身子太亏了。要不是林纾这借尸还魂的,现在这小命哪里还有啊。如果可以真的还要休息几天,调理一下才行,要不然很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容得下她躺床上调理,大伯三叔他们天天在冲着房门口骂,只要在家,就没有安宁过。大点的两个孩子吓得都不敢步出房门,吃饭也是他们都吃完了,偷偷地溜到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剩饭剩菜。有就吃点,没有就忍着。小那两个就知道哭,饿了就哭,他们大声骂,他们也哭。天啊,林纾真的觉得她再不起来干活,他们真的打算把这几个孩子活活折磨死。所以不得不爬起来干活,去他妈的调理!先活下去再说。

收回来的粮食要脱粒,要晒,真的像是打仗似的。弄完这些还要去耙田,还要把下一季的播种完成。真的想是轮轴一样,没日没夜的,不停在转。虽然林纾家以前也是种田的,可是那收割有收割机,耙田有耙田机,哪有这么干过呀。就这两亩田都做死人了,本来身子还没好利索,又天天这样干,吃又吃不饱,一天天早上都是本能地爬起来,机械地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再和他们出去干活。晚上回来天气又热,有时候饭都不想吃,虽然饿得慌。躺床上动都不想动了,浑身像被车子碾过似的,感觉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万幸的是,这样的拼命劳作换来的是弟弟妹妹终于有东西吃了,虽然还是吃不饱,可终究还是熬下来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弟弟妹妹特别懂事儿,除了照顾好小的那两个,有时候林纾也能享受点特殊待遇,譬如给自己按摩一下,端点热水给她泡泡脚之类的。虽然都是极小,极平常的小事,却是能让林纾暂时忘记掉浑身的劳累和疼痛。甚至平时偶尔还去地里找点土豆,红薯之类的烤一下,有时候吃饭的也会偷偷给她藏点吃的给她吃。没办法,家里的口粮都是规定好的,小孩量的是大人的一半,特别搞笑的是,去干活的时候,自己算大人。吃饭的时候,自己就是孩子的量。她曾经提出过抗议,除了一顿骂,其他的依然没有改变。孩子们天天在家,消耗没那么大,自己是天天去干苦力的呀。这小身板,又吃不饱,真的是锄头都抡不起。

好不容易的熬到了干完了田里的所有农活,林纾也再次地病倒了。躺在床上,动都没力气动。其间,只有林欢进进出出忙活着,其他的孩子看到林纾再次躺在床上,很害怕。可能是担心她像之前他们爹娘一样,躺着躺着就起不来了,最后永远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所以也不出房门了,天天盘桓在床前,不肯离去。

爷爷奶奶倒是过来看了两次,都没说什么,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大伯和三叔这几个忙着联系村里的人去城里找工作,因为他们有一定的人数,去找工作也相对会好点,有时候人家一次要几个的,他们一起就比较好谈价钱。所以也没时间来我们这边逼逼赖赖,耳根子清静了很多。

林纾是浑身难受,没力气理会这些无关的人了。她知道这次她是彻底伤了身体了,不能拖下去了,一定要安安心心地调养一段时间。他让林欢无论如何也要去爷爷奶奶那里再要点银子,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又要闹得鸡飞狗跳的。然后再去邻村的大夫那里抓点药回来熬来喝。

邻村的李大夫看到林欢又来抓药,很疑惑。待他问清楚是给林纾抓的,还很惊讶,因为他没有想到经过上次的凶险林纾能活下来。他一直说真是个奇迹啊,问林欢有没有叫别外的大夫过来看。听到林欢说没有之后,还一直不相信。当听到林欢念的药方子时,甚至连说荒谬,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方子。

搞得林欢都有点害怕了,就担心姐驵给他的方子有问题,到时出什么危险。害得他赶紧跑回去跟姐姐确认,看着林欢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林纾也是非常心疼,这么大太阳,连续跑个2公里,太辛苦了!因此心里也不免地有点凝重,故重新过了一次药方,再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确认无误,就让林欢放心地去抓药。

林欢喝了点水,赶紧跑去抓药了。林纾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到在房间里玩耍的弟弟妹妹,一阵愁云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林欢抓药回来了,他赶紧地把药熬上,一会儿吃完饭就能喝了。早点喝,姐姐的病就早点好起来!

连喝了三天的药后,林纾终于觉得身体明显感觉好了点,一团暖气从小腹缓缓升起,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林纾知道,这个药是对症的,现在这药效出来了。后面只要好好注意,不要像这次这样操劳,这身体还是能调理回去的。也幸亏现在这个时候暂时还没什么大活干,要不然自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地在床上躺几天的,那样的话,这身体就得彻底垮了。

终于,大伯和三叔进城去找零工做了,家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林纾呢,也慢慢地好起来了,这时候她才算有时间和精力去梳理一下脑子里面闹哄哄的思绪,还要去思考怎么去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

目前,家里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特别是自己几姐弟。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知,林纾觉得这个家对他们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把他们所有的人都吞噬掉,先是娘,再是爹,然后······这个世界一样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要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强!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凹,一共就二十几户人家。虽然靠着山,但是没什么营生,除了像林纾爹那样的猎手秋天偶尔进山打打猎,换点银钱。主要是盼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有好收成了,另外就是像林纾大伯三叔那样的,农忙一过,就去城里找点活干一下。但是因为这年头,穷人太多了,出卖体力的人比比皆是,所以那种没什么技术的活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但是打猎风险相对也是非常大的,最怕就是落得像林纾爹的下场。所以基本上整个村打猎的就三个,林纾爹之外就是村头的李大叔,还有一个就是村长的侄子林秉。

林纾发现真的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因为日子太苦了,体力劳动真的太廉价了!之前有林纾爹去山上打猎,日子还稍微过得去。然后因为她娘一直在生孩子,后面生病也看大夫,便渐渐地支撑不下了。所以说真的是健康就是最大的财富,没病没痛就是发财。

大伯和三叔打零工的钱都是进了自己的腰包的,两个老人看到一年到头他们也赚不了几个钱,就没有出声,默认了他们的作法。如此的长期下去,倒是让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了,这钱是他们应得的,老二的钱就是该上缴。


这边还没等我想出对策,大伯和三叔的一番举动倒是让我措手不及。

那天吃过午饭,桌子都还没收拾好,大门“砰砰”地响了起来,紧跟着三叔那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开门,开门!”

三婶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开门,门外除了大伯和三叔,还有一个婆子。三叔一边舔着脸请婆子进门,一边特意地笑着看了林纾一眼。婆子顺着三叔的眼神瞄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纾,微微在点了下头。

看到他们这番动作,林纾后背顿时冷汗直冒,心中大喊大事不妙!!!急忙跟爷爷说去趟茅房,然后冲林欢使了个脸色,他立刻跟了上来。因为茅房在房子的后面,待林纾他姐弟俩拐了弯,看不到他们,林纾拉过林欢,让他想办法去找里正大叔过来。要快!越快越好!!

看着林欢利索地翻过后院的围墙,林纾松了一口气,心里笃定这回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林纾慢悠悠地去了趟茅房,再踱着小碎步往前院走去。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儿!林纾一过去,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只是大家的表情就各不相同了。爷爷奶奶站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伯母和婶婶呢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另外三个呢,看到我像狼看到肉一样,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纾往弟弟妹妹面前一站,他们迫不及待地说道:“纾姐儿,今儿跟你说个好事儿,我们在县城给你找了份好工作,吃好住好的。”

林纾眼角一挑:“哦,难得大伯和三叔这么为我们着想,什么工作呀?”

“城里的李员外家在给他家的小少爷找个贴心的丫鬟,我看你挺合适的,就和你大伯连活都没找,急急回来找你了。”三叔讨好着说

“哦,那三叔是为什么觉得我合适呢?”林纾冷笑着说

“你这么聪明,能干,放心,去到那里,好吃好喝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可不要忘了我们啊!”三叔一脸猥琐在笑着说。

林纾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们肯定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那林纾在这里就要先谢谢大伯和三叔的照顾了,可是这有个问题很好奇,既然你们有这么大的好事儿,为啥不让你们的林敏和林妍去呢。你看她们又聪明,又漂亮,去到城里说不定能找个有钱的人家也说不定呢,比如李员外家的小少爷之类的,到时候你们就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太太了。而我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照顾,这时候不在家,出远门实在是不合适啊!“

本来林纾也不确定他们是盘算什么的,想试探一下。他们急急地回来找过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的,这是百分百的。还有就是这年头能有什么工作适合一个没有任何技术的女孩子的,还说什么吃香喝辣的,分明不是什么正经的事儿。

果然,一听到林纾说的话,大伯母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三婶则是拉了一下自家女儿敏,瞪了林纾一眼。

大伯和三叔两人对了一下眼,不知道是他们已经懒得来敷衍林纾,还是碍于旁边的婆子皱起的眉头。

大伯立刻拉起了脸,大嗓门一吼:“废话少说,让你去就去!”

“谁要去哪里?”里正的声音适时响起,院子里一时没了声音,这时林欢和里正快步地走进来。

“这不田里的活干完了嘛,想着给纾姐儿找点事儿做。”大伯悻悻地说。

“你给她找事儿做?那你们做什么?两个有手有脚的大人不做,让一个小丫头出去抛头露面挣钱!在村里做一下农活也就算了,还去城里!你们有想过她以后怎么办,有哪个好人家会要一个整天在外面跑的女孩子!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想过!”里正大叔义正言辞地训斥着。

“哪有抛头露面的,去李员外家做丫鬟哪里算是抛头露面嘛。”三叔狡辩着。

“去给李员外家的小少爷做丫鬟!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李员外家的小少爷脾气暴虐,前前后后打死了多少个丫鬟了。你们两个可是亲叔叔啊,拜托你们积点德。大贵兄弟才走多久,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家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他两口子在的时候没少帮衬家里吧。你们种田那点收入有多少你们心里有数,你们赚的钱都放进自己的腰包里,人家也没说一句话!”

”还有你,李婆子,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我们村子里祸害这些小丫头,看到一次,就让村里的人打一次!“里正大叔指着那个和大伯三叔一起回来的婆子恶狠狠在说。

“里正大哥,不是我们想这样做,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家里这么多张嘴,光靠我们两个伺候那点田,哪里够吃啊!”三叔苦着张脸跟里正大叔在诉苦。

“我知道你们很难,我们大家都不容易,可是大家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嘛。现在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大贵是你的亲兄弟,他生前对这个家算是尽心尽力的,没有亏待你们的吧!现在他们两口子走了,这几个孩子都还小,都需要你们的照顾,我希望你能好好担起长辈的职责。”里正大叔一脸诚恳地跟他们说。

”我不管,你今天两条路,一条乖乖跟张妈妈去李员外家做丫鬟,一条就是分家,我反正是养不起你们几个的。”大伯想不出来怎么反驳里正大叔的话,梗着脖子大声喊着。他们商量好了,实在不行就用分家这招来逼迫林纾就范。

林纾一听,正合下怀,此时她如果不知道接好这个梗,那就活该她继续作牛作马,累死累活了!

"大伯要把我们姐弟几个分出去,那不是逼我们去死嘛,我们离了你和三叔,还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啊!”林纾连忙显得很慌张的样子说,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想分家,要把他们的胃口吊起来。要不然恐怕没那么容易分出去,就算分出去了,也要掉层皮。

里正大叔听了这话,看着大伯和三叔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分家的得意样子,不由怒火中烧:“林二叔,你是大家长,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到了卖儿卖女的份上了!你知道把她送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纾姐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孙女!”

爷爷在大家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老了,干不动了,都听他们年轻人的."

”爷爷!爷爷!“我和林欢还有林瞿听了这话,一脸震惊在看着自己所谓的爷爷,大家长!林纾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凉,父亲这一支是彻底被爷爷舍弃了,想着爹临死前对爷爷最后的寄托,终是错付了!

里正大叔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爷爷,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纾,你是怎么想的,做决定吧!“

林纾和林欢还有林瞿交换了一下眼神,读到了他们眼里的肯定。其实林纾心里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个年代给了生活太沉重的枷锁了。看着眼前的几个稚子,她瞬间没有信心确定能把他们抚养成人。

里正大叔看孩子们的犹豫不决,便安慰着说:”我们先不要想着那么长远的事情,把眼前的难关渡过了再说。我知道会很难,但是起码能暂时是安全的,不会有生命之危。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的,能帮的我们也会尽我们所能帮你们的。“说完这话,便看向周围来看热闹的邻居,得到大家的一致附和。

我向他们深深地掬了一躬,然后挺直腰板,大声地说:”我要分家!“

大伯和三叔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但是看到林纾绝决的眼神,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看来是把林纾他们这窝免子逼急了!

”你可想清楚了,到时可不要反悔!“他们继续威胁林纾。

林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眼:”你们现在有管过我的死活吗?既然现在不管,以后也不用你们管了。分!“

其实主要分的就是粮食和土地,还有家里的银钱。刚好家里的粮食晒干了,分成了四份。当然我们拿的少一点,因为我们家孩子多,没有大人。水田就分了三分田给我们,说我们没有劳力,不要浪费了。倒是分了块旱地给我们折腾,我也不在意,我本来就没打算再种田,到时寻思着有什么别的生计。看着奶奶不情不愿地拿着分出来的银钱,林纾真的有种冲上去骂她一顿的欲望,太自私了!

至于说房子分家就分了我们俩间屋子,原来我们住那间,还有一间杂物房。一间睡觉的,一间做饭加堆杂物的。即使这样,我们都很满意了,至少能减少和大伯三叔的接触,这样也能少挨点打和骂。分完之后,里正大叔和邻居们帮我们把东西都规整完了,才议论纷纷地各自回家了,里正大叔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们晚上睡觉要注意点,关好门窗,有什么事就去找他。我真的对他生出了无尽的感激。

那边大伯和三叔又是赔罪,又是打揖,最后赔了点钱,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婆子送走的。至于他们怎么扯,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儿了。


房门一关,林纾虽然很开心如她所愿分了家,可是以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她也很迷茫。但是至少革命的第一步走出来了,后面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林纾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林欢和林瞿和刚才那样坚定截然想反的愁眉苦脸,林纾强行压下心里的迷茫,安慰他们,以后会更好的,要相信他们的决定!!

第二天林纾早早爬起来,因为新的厨房还有没砌灶台,她只能拿锅到原来的厨房给他们胡乱煮了点番薯稀饭,撒了点糖霜。吃了让他们去山上捡点干柴,林纾则去找里正大叔帮忙找人给弄个灶。里正大叔一听,立刻让他儿子大壮哥柱子哥放下手里的活跟林纾回去。中午弄好灶本想留他们吃午饭的,谁知道他们怎么说也不吃。没办法,自己目前确实是有点困难,这份恩情她只能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他们。

用分到的糙米蒸了点米饭,去跟伯母讨了点青菜,因为平时菜园子是归她管的,家里的牲畜喂养就归三婶,至于平时做饭则是两个轮流做。林纾简单地炒了个青菜,胡乱对付一顿,她要好好想一想后面要怎么办了。

吃完饭,林纾看到弟弟妹妹都在房间里玩,有点吵,她拿了个凳子坐到门口认真地思考起来了。

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个个想法冒出来,又一个个淘汰掉。正当林纾快要抓狂的时候,只有两岁的最小的妹妹林寰用力在抓着头发,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叫着。

林纾赶紧跑进去查看,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头痒得厉害。

林纾抱起她,拨天她的半长的头发一看,哇!好多虱子啊,看着这些小虫子在头发间爬来爬去,林纾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记得之前爸妈在老家养了条看家的土狗。当时在那条狗身上,林纾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那时候觉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看着好恶心。现在突然在这丫头的头发上看到,真的是太震惊了。自己也是隔天给她洗一次呀,不至于脏成这样子啊!咋还有这么多虱子,而且还有很多头皮屑,估计也是痒得难受,有的头皮都抓破皮了。估计是发根没洗干净,分泌物多了,头皮表面的环境肯定也不好。

林纾忍着恶心给她抓了一会儿虱子,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带她去重新洗一下头了。可是尽管是用清水再洗一下,也不干净呀。唉!要是有洗发水就好了,洗多两次准干净。可是,现在这家里这环境吃饭都是问题,哪里能买得起胰子啊(一种洗澡洗头专用的肥皂)。

林纾问了一下他们的头痒不痒,他们都说痒,平时经常抓。林绪还说她还看到大伯家的林柏和三叔家的林平头上也有虱子,平时一起玩的时候也是老抓头发。

有了!林纾让得,她之前上大学的时候看到路边摆摊卖的五颜六色的手工肥皂,觉得新奇,还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最后出来的成品还挺好的,给舍友一人发了一块试用,她们都说好用,比外面卖的还好用,耐用看起来又漂亮。当时她用了不用了颜色和各种形状的模型去做,做出来的自己都觉得又好用,又漂亮。她们还怂恿她弄些去摆摊,既能赚点零花钱,又能攒点社会实践经验。可是后来由于学业比较紧张,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想,好像是可以弄一下这个肥皂啊,主要是这个制作简单,原料也不难找,试试看吧!

林纾一旦有了想法,便决定去实施了,首先她打算先去屋子后面的山上逛逛。当然只在禁猎区外围转,肯定不会往里面深入的。看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剩下的回头跟里正大叔打听一下。

林纾叫上林欢,两人一人背了个小背篓,锁好门,领着弟弟妹妹准备去上山了。一路上,林纾边走边打量这几个孩子,看着这些孩子,她都觉得头大。除了林欢能干点活,二弟林瞿五岁,大妹妹林绪四岁,最小的林寰才2岁。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真的好重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养活这些孩子,现在都怀疑当初坚持分家到底是不是个明确的选择。

一路上来发现了好些野菜和野葱,还惊奇地发现了鱼腥草,这让林纾很是高兴。鱼腥草不仅入药能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利尿通淋。而且它的根茎后世还是一味林纾非常喜爱的菜品-凉拌折耳根!

于是林纾让林瞿带着两个小的在慢慢挖鱼腥草和野葱,而她和林欢则再往前面逛。虽然现在菜园里还勉强能够吃,但是依着大伯三叔这副赶狗入穷巷的架势,肯定不会轻易让她们好过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给她摘了。何况他们太小了,虽然平时也不是只知道玩的孩子。但是到底体力在那里,她要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要不然他们会乱跑,山上还是有点危险的。

家里天天吃青菜也不行呀,没油水,这一窝大小孩子都是正在长身体的阶段,得想办法给他们弄点肉来吃。补补身体,要不然营养跟不上,到时根基没打好,要不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不就是有损寿命。

于是叫上林欢,一边走,一边布下后世看到的简单的陷阱,祈祷有哪个迷糊的小东西送上门来吧!

路上,林纾在背阴的地方发现了一株貌似三七的植物,她赶紧冲过去,一探究竟。哇噻,足足有七组叶子啊!她顿时兴奋得不行不行的。这样一株炮制好的三七可是珍品啊,还是野生的,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呢。拿去卖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呢,不过就是炮制有点麻烦。不过这个难不倒林纾,幸亏上学那时候有好好跟老师学制药的,老师看完她弄的药还说她非常有天份呢.

她急忙拿出背娄里的刀,慢慢地,仔细地在三七的周围一点点地松那些土。这么好的一株三七,必须保留它的品相,而且他的根须都有同样的效果。林欢看着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都不敢靠上前,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一根一根的把那些须耙出来。

林欢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看了一会儿林纾挖三七,就有点呆不住了,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便往四周寻找有趣的东西了。

哎哟,蹲着都挖了快一个时辰了,就在林纾觉得快要脑部供氧不足的时候,终于把整株三七完整地挖了出来。妈呀,太完美了,一跟须都没有弄断。她小心翼翼地把三七放到背篓的最下面,上面再折了几根草挡着。然后才慢慢地一生撑着地上,一手拽着林欢的胳膊站起来。

“姐,你看,这花好漂亮呀!!”林欢突然激动地一边拉着林纾的手,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几株植物开的花。

林纾用力地左右甩了一下头,努力让自己从晕眩中清醒过来。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边有几株野玫瑰,上面长了好几朵花呢,有的开着,有的含苞待放的。真的是太好了,她可以试一下做玫瑰香皂了!

他们一路跑过去,仔细地凝视着那几朵花,真的是天助我也!本来因为山上的土地贫瘠,这几株野玫瑰长得真的不算好的,很矮的一丛,寥寥的长着几根枝,上面稀稀梳梳在长着几片叶子,叶子上泛着隐隐的黄色。但是就是在它细小的枝杆上却诡异地开出来几朵出奇艳丽的花朵,特别地饱满,特别的娇艳。

林纾静静地看着这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其实跟这野玫瑰特别像。命运没有给她安排一个好的际遇,甚至是一盘几乎是不可能逆袭的残局。或许是在考验她,看她能不能像野玫瑰那样,冲出命运的桎梏,开出娇艳的花朵。瞬间,林纾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冲满了干劲儿!这也许是一个好的预兆!!

林纾让林欢别动,自己小心翼翼地把那开着的和似开非开的几朵都摘到他的背篓里去。刚好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边上有星星点点的小花。天啊,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里竟然还有茉莉花!因为野玫瑰的花相对太扎眼了,直接导致她差点忽略了它的存在。于是林纾招呼林欢上来一起摘,放到他背着的小背篓里,这样她们回去就比较好挑捡。

看着摘好的一小捧茉莉花,林纾突然感到她后面的生活又有了点希望了。看着头顶上的灼灼的烈日,现在才发现日已中天,烈日当头,她和林欢脸上都是大汗淋漓的。于是,他们急匆匆地赶去和林瞿他们汇合,幸亏林瞿机灵,太阳一大起来了,没看到他们回来,就带着弟弟妹妹跑到树荫底下等他们了。要不然小林寰肯定受不了,大家都没带帽子的。

林纾放下背篓,去摘了点路边的野草,给大家一人编了一个简易的花环。他们戴上各自的花环好开心呀,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走回家。


回到家赶紧把三七放好,因为家里小孩子多,好担心他们不小心弄到了。然后让林欢把挖回来的野葱和鱼腥草都洗一点,倒出一点点面粉,把野葱放进去一起揉好,打算给他们烙个葱油饼。

香喷喷的葱油饼一下子把他们都吸引过来了,看着几个孩子不停地咽口水。林纾心里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们饿肚子了,还要让他们吃到更多的美食。再把刚才他们挖的鱼腥草切成段,放点调料凉拌了一下。林纾本来还担心鱼腥草味道太重了,他们吃不惯。可是看着除了最小那两个嚼不动的没吃,其他三个就着饼子吃得津津有味的,她的心里稳了下来。只要他们不排斥这个味道,那么这个炎热的夏天就不难熬。

毕竟夏天天气太热了,又干燥,要偶尔喝点下火润肺的平衡一下才行。虽然他们不挑食,但是他们正在长身体,再怎么也不能苛刻了他们。林纾打算明后天去看看早上布下那些陷阱有没有收获,没有的话就得让柱子哥去城里的时候帮割点肉回来。既然花找到了,那就差另外两味东西了,吃完她得去找里正大叔打听一下。

吃完饭,林纾教林欢怎么挑捡那些花,她自己则把三七摘掉叶子,清洗干净。然后用刚才做饭特地留的炭火慢慢烘,火不能大。一边烘一边用手搓,要不停在重复这个过种,直到完全烘干了。林纾足足弄了两个时辰才弄好,她拿了跟红线绑着,放到了床底下的柜子最深处。

她暂时是打算开了的花就做香皂,似开未开的那种,品相比较好点的就做花茶。那两个小的,林纾则让他们睡一下午觉,要养成午睡,早睡早起的习惯,这样身体和精神才能好。这时,林欢他们也把花挑好了,林纾让他们不要乱跑,在家看着孩子。她则带了50文钱过去里正大叔家,因为具体的肉价林纾也不太清楚。万一钱不够,回来再补给人家,应该差不了多少的。

去到里正大叔家,他们刚吃完午餐,天气太热了,大人都在摇着扇子纳凉呢。里正婶子看到林纾过来很意外,很热情地迎进屋里,问起她这两天的情况。林纾真的挺感动的,从协调她分家,到帮她砌灶台,还有现在的嘘寒问暖,真的比自己嫡嫡亲的亲人还好。林纾回了他们的话,然后问了柱子哥他们什么时候进城,说还想让他们帮割点肉还有带点猪板油回来。碰巧他们今天有事儿去不了,说是明天去,要不然又要等他们下次去了。

因为这里交通不太方便,村里的人实在是太穷了。这周围都是山,又没有其他的生计,一年到头就盼着地里的粮食过日子。光景好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哪天老天爷不开心了,那饿死人都是分分钟的事儿。这村里也只有里正家里有辆牛车了,还是头老得快走不动的老牛。

这老牛也是可怜,貌似都有林纾年纪大了,农忙就去田里干活,像现在这样就由柱子哥跑跑车,赚点车费贴补家用的。其实里正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主要是人口多,他家里两个儿子,二个女儿,儿子娶了媳妇,底下各生了两个孩子。女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还要给她们攒嫁妆呢。但是一次一文钱,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坐的。除非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要办,几个人约好,才跑一趟。

林纾问了柱子哥猪肉的价钱,妈呀,这肉这么贵!五花肉要十五文钱一斤,瘦肉和排骨十二文钱,板油十纹钱一斤,也不便宜啊!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缺乏油水,所以这油特别金贵。她刚好带了五十纹钱过来,林纾让他给带一斤瘦肉,三斤板油,还有的看看没给带点盐回来。

跟柱子哥交代完这事儿,林纾就跟里正大叔打听石灰的事儿。里正一听说她要石灰,就领着她去家里的杂物房那里,说他家大壮上次去城里帮人家盖房子,人家没用完的一点点不要了,他倒是拿回来了,只是一直没用上。林纾一听,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能冥冥中一切就安排好了。

里正大叔用背篓给林纾装了一块让我拿回去,一通感谢之后就往家里赶了。

回到家,看到那两个小的已经起来了,林欢和林瞿正在陪他们玩。林纾叫上林欢继续去山上,让林瞿看着那三个小的。还有叮嘱他千万看着,不要弄到那些花。

林纾要去找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烧出来的灰含有天然碱,是她手工肥皂里的一种非常重要的原料。这种植物林纾记得她们之前在山上就有看见过,她得赶紧去确认一下。

果不其然,他们在半山腰上的一个背阴的地方看到了,很多,一大片!!

“来,我们先砍一点回去。”林纾边挥起镰刀,边跟林欢说。

林欢也不质疑林纾的话,按她的话砍了一小捆,砍好他们背起就回家了。路上碰到出来干活的三婶,擦身而过的时候“哼”了一声。林纾他们没有理她,默默地往家里赶,太阳还是很大的,热爆了!!明天就不带林欢出来了,让他在家里休息一天,今天可把他累坏了。

回到家里,林纾和林欢放到院子里摊开,要尽快晒干才行。幸亏他们分到在角落里,也没人打扰,他们只管忙自己的事儿就可以了。

刚弄好,三叔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哟,去砍柴呢,小心你那小身板,太阳这么大,你何必逞强呢。好好答应了去李员外家做丫鬟不是挺好的嘛,不用这么辛苦。伺候好了李家的小少爷,你后面这一串拖油瓶就不用愁了。”林欢两侧垂着的双手紧握着,整个脸色都沉下来了。自从爹娘走了以后,三叔他们就一直这样各种冷嘲热讽,各种逼迫他们。偏自己又没有能力去反抗,还有就是他们是长辈,又不能忤逆,所以一忍再忍!

看着面前这个小宇宙快要爆发的小男孩,林纾能理解长久以来他需要承受的压力。虽然她是大姐,可是林欢却是她们家目前最大的男子汉了,他觉得他应该承担起养家的重担。可是他还太小了,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目前的困境,只能希望时间快点过,自己快点长大。林纾上前握了一下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放松下来。

那边三叔讨厌的声音这时又响起来了:“还有你看看你,从上次那么凶险都大步跨过了,就足能证明你的命够硬。好好想清楚哦,如果要改变主意随时找我,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再走动一下,谁让你们爹是我亲哥哥呢!”

林纾缓缓的转过身,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去的,我弟弟妹妹也不会去。你要那么稀罕,就那你家的林敏,或者是大伯家的妍姐姐去吧。麻烦三叔你以后不要再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件事儿,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儿也不用再考虑我们,我们姐弟几个命薄福薄,承受不起。还有你也不用看在我爹的面上,以后我们的事儿也不麻烦你们安排!”

气得他呀,林纾都以为他要冲过来打他们了,最后重重地甩了一下手,留下一句:“哼!真是一窝子丧门星,不识好歹!”,恶狠狠地走了!!

林欢咬着牙,呼吸越发地粗重起来!“林欢,不要这样,相信我,他奈何不了我们的!”林纾极力地安抚林欢。突然,林欢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一边细细在哭泣着,一边懊恼得说:“对不起,姐,是我没用!”

看着这个七岁的小男孩,在我们那里,这才上一年级啊,生活的重担已经给了他如此大的沉重。林纾搂着他的肩,轻轻地安慰他:“生活是很苦,但也是考验,迈过了这道坎,前面的道路就会更加宽广。不要计较那么多,做自己应该做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姐姐,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姐姐,我错了!”他喃喃地说道。

“爹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们一起照顾好弟弟妹妹好不好,一起努力!”林纾信心满满地看着他。

“嗯,知道了!”林欢看着林纾,重重地许下了承诺,他终于走出来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柱子哥才回来,给我带了一斤瘦肉,三斤板油,还有一点盐,这个年代的盐太贵了,比肉还贵!!林纾赶紧地把板油洗干净,切成两寸厚的均匀方块,这样炸出来的油渣也均匀好吃。

把板油放下过去炸,林纾迅速在挥动铲子。然后等到那个猪油开始冒出来了,她就盖上盖子不管了。让一边烧火的林欢一会儿时不时开盖翻一下,以防受热不均匀。

她现在准备去弄那个石灰,先拿出一半加水,看着盘子里的水不停沸腾还冒着烟,林纾心里都有点发毛。终于等一切都停止了,她再放点盐进去,然后就拿东西盖好,放在小孩子够不到的高处,便去准备晚餐了。

摘完菜洗好,林纾过去把那块瘦肉割了点下来。趁新鲜,煮点瘦肉粥,小那两个也只能吃这个了。早上去挖的鱼腥草还有一点,她打算再凉拌一下,这天太热了,没什么胃口。剩下的就用盐腌起来。明天就得吃了,天气太热了。


这两天的天气真的非常非常热,第二天下午,砍回来的那些植物就干了,我们赶紧开始干活了。

那盛开的几朵玫瑰和茉莉花,林纾让林欢分别用东西弄成汁,把渣滤出来待用。林纾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顺序,一步一步地操作。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一切都弄好了,找了个木盒子倒进去,盖好放在厨房里。就等着明天早上看效果了!

搞好这些,都已是傍晚时分了。林纾又马不停蹄地去准备晚餐,把剩下瘦肉拿出来,切了一点出来,打算剁肉末来和土豆蒸一下,其他的就炒个土豆炒肉吧。实在是太忙了,没时间弄其他的了。尽管这样,孩子还是吃得很开心。因为只要有肉吃,就是最幸福的事儿。想想之前,整个农忙天,这么累,他们都不舍得割点肉回来,怪不得一个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

吃完饭,林纾看着大的两个孩子琢磨。这么大的孩子按理说早就应该启蒙了,可是之前家里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有闲钱给他们去学堂呢。以至于家里的孩子每天都在家里放养,根本没有要上学的觉悟。每天就想着玩,学到的就是怎么填饱肚子这样的原始生活习惯。这样下去不行的,以后宽裕点还是得让他们去学堂学点东西的,不求高中状元,学点为人处世的规矩也行啊。

算了,索性她现在慢慢教他们点东西吧。先教他们简单的数学吧,能简单记个账也不错啊。认字目前也没有书,写字我还要看看这里的字是什么样的,不要教错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一醒就爬起来,先去看看昨天做的肥皂。成了!就是可能提纯的效果不是那么理想,跟以前做的还是差距不小。没有那么美观,透明度不高,里面还是有挺多杂质的。拿起刀切成几块方形小块,赶紧拿去试试效果。你还别说,用起来的效果林纾觉得是差不多的,包括起泡和清洁的程度是达到了林纾的标准。她拿起一块玫瑰花的放到鼻子下面,一股玫瑰花特有的芳香味冲入鼻腔,特别舒服。

林纾找了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把那几块肥皂包好,转过身看到站在身边的林欢和林瞿。她想了一下,郑重地跟他们叮嘱,这个不能跟别人说,一个都不能,要不然他们以后都得饿死。

她不得不把话说重一点,要不然就是担心小孩子忘了,管不住嘴,说漏嘴了。林纾知道他们对饿肚子深深地忌惮,所以为了不饿肚子,他们一定会记住的。看着林瞿急忙用小手捂着嘴巴,林纾真的太心疼了。一手搂着林欢,一手搂着林瞿,轻轻地说:“没事儿,记住就好,姐姐也不想大家都饿肚子啊!”

先不管品相怎么样,她把弟弟妹妹叫来,大家先烧水把头洗干净再说。因为是早上,他们的几姐弟这一举动,引来了爷爷奶奶他们的注意,看着他们几个轮流洗头,都摇头叹气的。三婶则是直接不客气嗤笑我们傻子,我们则是直接无视他们,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管他呢。

洗完头之后,林纾简直是舒服极了,头上干干爽爽的,还有淡淡的花香!刚才林纾还觉得虽然肥皂是做出来了,可是品相达不到她的要求,弄的她有点忐忑不安。现在她则有了点信心了,看着样子不好看,可是好用啊,应该还是有销路的,后面再想办法解决这些瑕疵问题。

林纾早上把昨天炼完油的油渣拿了点出来,居然还是脆脆的。于是把它们弄碎,放点糖霜和盐拌一下,然后放到面粉里面一起和。打算简单做个煎饼,这个东西耐饿。一会儿还得去趟山里,看看前天布的那些陷阱有没有收获,顺便进山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

吃完早饭,林纾本来打算一个人去的,可是林欢实在是不放心她,非要跟着一起去,无奈,林纾只能同意他一起去了。于是,她和林欢仍然一人一个背篓,拿着砍刀进山了,出门前不忘提醒林瞿看好弟弟妹妹。

太阳仍然很猛烈,幸亏山上树不少,倒是没有那么热。林纾和林欢一边走,一边顺着昨天做的标记去查看陷阱。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他们的心情一会不停地在希望和失望间转换,加上天气的原因,沮丧地都没力气说话交流了……

幸亏途中林纾又找到一点甘草,她默默在放在自己的背篓里,打算回去做花茶的,她要做一种有药用的花茶!

“没………”林欢惯性地掀开陷阱上面的伪装,惯性地想说没有的。谁知话还没说完,一只右后脚受了伤了花灰色兔子映入眼帘。只见这只兔子缩在陷阱的隐秘角落里,瑟瑟发抖,受伤的右腿不停地抽搐,想来受伤不轻。

林欢的手停顿了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然后瞳孔放大,呼吸不停地加重。他突然出手,一把抓起兔子的两只耳朵,朝着站在身边的林纾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兔子,不停地欢呼:“姐,你看,我们抓到兔子了!抓到了!”看到那只惊慌失措的免子,林纾也很开心也很搞笑,一直微笑地看着这个兴奋的孩子。是的,他们都很开心!

他们把兔子的脚绑起来,放到背篓里。然后摘了点树叶盖在上面,要不然一会没到回家就可能晒死了。接着继续查看剩下的陷阱,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还是可以的,竟然还收获了一只野鸡。这下可把他们高兴坏了,正好看到有丛马齿苋,这是个好东西,林纾让林欢放下背篓,两人一人挖了一捆,刚好放在背篓的上面,要不然回去有人看到了兔子和野鸡,犯眼红病就不好了。他们现在要低调一点,乡亲们才会多照顾。除了父母,没有几个人是希望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特别是之前过得不如自己的人。

回来的时候,林纾真的是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了。这不,在村口就碰到出来闲逛的三婶了,跟她打了招呼,她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然后眼角不停地往背篓上看,林纾明白她的意思:“我们早上挖了点野菜,三婶要不要拿点回去吃呀?”林纾故意先发制人,让她知道背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何况,他们有正经的青菜吃,不会稀罕这些个东西的。因为这个马齿苋做不好会闻到一股味道,一般人接受不了。

果然,三婶一听,皱着眉头,嫌弃地说:“我们才不稀罕吃这菜呢,难吃死了!”说完扭头就走。

看着她慢慢走远了,林纾和林欢对视一下,果然还是被吓了一跳。万一她来者不拒的话,估计这兔子和野鸡起码得有一个保不住了。他们很有默契得默默地往家里走,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脚步明显比刚才快多了。

回到家,林纾让林欢把东西拿去厨房,她坐下来仔细地想了一下,随后,她拿起那只野鸡往里正大叔家走去。

去到里正大叔家,看到里正大叔和孙子们在堂屋玩,里正婶子在喂鸡。看到我提着只野鸡过来,都吓了一跳,村里估计没人能有里正家了解她家情况了,对于她现在的大手笔,他们明显是被吓到了。

林纾把野鸡塞到婶子手里,诚恳地说:“婶子,您一定要收下,一直以来,你们帮我太多太多,大恩大德我都记心里。后面说不得还得麻烦到你们呢,还请您们多多关照!”里正婶子一手拿着鸡,一手整理着我额前的碎发,柔声的说:“真是个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以后有什么难事儿就来找你里正大叔吧,不用客气。说起来你爹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们家林秉的,他打猎的手艺都是跟你爹学的呢。你爹真是可惜了……”

“是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吧,我们一起度过眼前的难关。”听了里正大叔和婶子的话,让林纾觉得特别温暖。从之前分家,到帮她砌灶台,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林纾分家的底气。

“知道了,叔,婶子。”林纾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小声地问了一句:“大壮哥和柱子哥他们呢?”

“他们说趁着刚忙完有时间,去一趟你嫂子娘家那边看看,你翠玉姐和碧玉姐去她们外婆家玩了,刚好在离你嫂子娘家不远。怎么啦?你找他们有事儿?”婶子看着林纾说。

“是这样的,我想去趟县城,柱子哥回来了麻烦您跟他说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去,跟我说一下可以吗?”林纾有点局促不安地说。

“好的,没关系,他们今晚就回来,我问清楚了,去跟你说一下。”婶子牵着林纾的手说。

“好的,婶子,谢谢你,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嗯,不用客气!”

林纾转身走出门口,身后隐隐听到屋里传来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声:“奶,我要吃鸡肉,我要吃鸡肉!~~~~~~”

林纾一路小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大伯母摘了捆青菜走过来,看到我回来,一把往我怀里塞。

“我听你三婶回来说你去山上挖野菜,那个不好吃。菜园子里还有菜,这个你赶紧拿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看到,快去吧!”伯母一边说,一边往后面到处看。

林纾看着怀里的菜,再看看伯母慌里慌张的样子,林纾心里五味陈杂。于是,抱着菜,往厨房大步走去,伯母看到她进了厨房,才松了口气,稍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才向他们屋里走去。

林纾去厨房弄了点面粉出来,打算擀点饺子皮包饺子,刚好用那个猪油渣,拌点刚摘回来的马齿苋,应该味道不错的。那只兔子还没有死,先不杀,过几天再说。

果然,晚上当满满的一盘饺子端上来,可把几个小家伙兴奋坏了,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饺子,林纾竟然也觉得很饿了,拿起一个饺子放嘴里,嗯,好吃!猪油渣的香气扑鼻而来,把马齿苋的怪味道掩盖住了,剩下的就是植物的鲜香味,还有动物脂肪原始的味道。简直就是绝配,一点都不油腻!

他们竟然把那一大盘饺子都吃完了!一个个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林纾让他们不要坐床上不动,考虑到天已经黑了的原因,所以叫他们去院子里转几圈,把肚子转舒坦了再进房间里来。

因为只有一间房,所以他们弄了一个大床,然后一个大通铺,反正都是孩子,小的几个在中间,林纾和林欢各睡两边看着。虽然都是孩子,但是也有这么多人,晚上也是挤得很,她和林欢是动都不敢动,一动准掉地上。

第二天一早,翠玉姐就过来了,跟林纾说明天柱子哥要去县城。

林纾决定今天做点素菜包子,让他们明天中午在家里吃。进去厨房看到昨天伯母给了那捆白菜,于是觉得做白菜馅的包子了。虽然隔了一晚上有点蔫蔫的,刚好这个本来就是要杀青出水的,也就没什么影响了。她用开水揉好面,盖上盖子放盘里发酵。趁这空挡赶紧洗了白菜切碎,撒上盐巴,放篮子里。然后去把蒸笼洗好,回来把白菜用水洗一下,然后放点盐,糖霜,猪油,搅拌均匀就可以了。闻一下,嗯,好香呀!

因为天气热,面也很快就发好了。林纾再揉了一遍,把里面的气都揉出来,就开始包包子了。

弄完包子都到中午了,大家就简单地吃了几个包子,他们都说包子好好吃啊。林纾说明天要去县城,明天中午吃这个包子行不行,他们听到明天中午还吃包子都开心得不行不行的。


当天晚上吃完饭,林纾就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了,她把那根三七放在最底下,然后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布包了几块肥皂。

她要去看看外面卖的那些肥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的品质到底去到什么程度,这样才能判断出自己做的是什么样一个水平。弄好了再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后,她把林欢叫来,叮嘱他在家里看好家,照顾好几个弟弟妹妹之类的。都叮嘱好了他们,便让他们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纾就背着背篓去到里正大叔家了,一起去的几个人都已经集合了,就差林纾和另外一个去办事的大叔。她上去跟里正大叔他们打过招呼,就和大家一起等着。

期间,有人说起她分家的事儿,一个个唏嘘不已。都说她家的大人不道德,丢下这几个小的不管不顾,对不起她爹之类的。还有人连之前大伯和三叔的一些陈年旧事都被拿出来说,林纾现在总算是了解了农村人的八卦功夫了。她就在边上默默地听他们说着,只要没问到她,她也不搭嘴。这是教养问题,无关其他。

没一会儿,那个大叔匆匆赶来,原来是临出门时觉得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茅房,所以耽误了。人有三急,大家也没有怪他,因为路程还是有点远的,大家都赶时间,人齐就准备出发了。

刚好那个大叔就坐在林纾的旁边,她看到那个大叔坐车上还时不时地用手按着肚子。然后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觉得他应该是肚子里有虫了。她轻声跟他说,回去让他去用南瓜子去皮炒熟,空腹吃,一次用手抓一把就可以了,两三天就没事儿了。大叔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半响后才点了点头。

对于这半路上的插曲,谁都没有放心上,都盼着这老牛能跑快点,大家也能早点到早点办完事儿逛逛街啊,难得出来一次!

就在他们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人群自动往两边分开。正在林纾好奇怎么回事时,城里冲出一前一后两匹马,前面是个目测大概身高一米八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郎,一身赤金色的锦袍更加衬地他面如冠玉了,如果不是此刻冷着张脸,估计会更帅。后面跟着一个估计是随从之类的吧,两个人很快便起到了马车边上。突然,那个少年郎用力地朝他的马身上甩了一边,马儿突然吃痛,立刻加速!本来因为马车挺在那里,路就比较挤。这马突然加速,不但扬起了满天的灰尘,就连老牛都惊到了。虽然柱子哥拼命安抚它,但牛车还是不免一阵晃动,差点把林纾头上磕出血来。

妈的,真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浪费了这副上好的皮囊,老娘记住你了!林纾狠狠地抹了一下脸上的灰土,心里恨恨地想着。

终于进到城里,大家都分头各自去办自己的事儿,说好下午申时在城门口处汇合。

林纾决定先去医馆问一下这个三七的价钱,如果价钱合适就出,不合适就先拿回去再说。之前跟柱子哥打听过,这街上就两个医馆,一家在城东,一家在城西。刚好她要去打听香皂的行情,而香皂一般在脂粉店出售,而这里最大的脂粉店就在城东。所以林纾决定先去城东看一下如果有时间再去城西。

城里真的是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小贩挑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规定的地方摆卖。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林纾觉得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她径直走到医馆门口,但是被一个伙计拦住了,“这位姑娘,你是来看大夫还是抓药呢?”林纾犹豫了一下,跟他说她要找大夫的。伙计狐疑地问:“你找大夫的有什么事儿吗?”林纾说她这里有点药材,问他们要不要?

伙计的脸一下冷了下来了,上下打量着林纾:“你挖的?”林纾狐疑地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正经的医馆,收的药都是货真价实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的。”伙计一边说一边把林纾往外赶。

林纾实在是气极了,太小看人了,不收就说不收,能不能好好说话呀。她努力地拍掉伙计那推搡的双手,顿住双脚,大声喊着:“你给我住手!不要碰我!不收就说不收,用得着推推搡搡吗!”

因为医馆本来也挺安静的,只有零碎的交谈声。所以林纾突然的叫喊不出意料地引来了店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往这边看来,有的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时,二楼出来一个人,看到楼下众人的反应,立刻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伙计支支吾吾的,林纾气不过,就跟下来的人说了事情的经过。

来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伙计,然后不得已地跟林纾道歉店里此时就有来抓药的,对刚才发生的事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传出去,对他们医馆的影响不好。

直到这时林纾才知道原来这是医馆的大夫兼老板李大夫,这就好办了,林纾直接跟他说了药材的事儿。李大夫让她拿出来看一下货,林纾轻轻地拿出来,掀开一层层包着的粗布,捧到李大夫面前给他看。

李大夫拿起三七,左看右看,然后又打量一下林纾。最后犹豫了一下,给出了2两银子的价格,还说是看她采药不易的份上。

林纾一听,很失望,本来她心里的价格是起码七两银子的。因为她对自己的这株三七很满意,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所以她把三七拿了回来,不打算卖给他,或者她可以去问一下另外一家试试。

李大夫对她的举动有点意外,因为他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三七不止这个价。这三七品相好,炮制得也是分毫不差,实在是一株上品。只是他看着林纾一个小姑娘家的,想来也不好回价,于是想着把价钱开低点。万一林纾回价了,他再略微抬一点价就可以了。实在是没想到她价都没有回,直接要回了三七。众目睽睽的,他也不好自己回价,那不是自打耳光嘛。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纾放好三七,背上背篓走出门去。

林纾加快脚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赶到了城西。她这次吸取教训,先在医馆门口朝里面观察了一下,看到店里此时可能是中午的原因,并没有什么人。她深呼吸一下,从容地走进医馆。

店里出来一个伙计,问她有什么事儿,是看病还是抓药,看病的话要等一下,大夫出诊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林纾看着眼前的伙计客客气气的,觉得这个大夫也不会太差劲吧,于是老老实实地在伙计的引导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等大夫回来。伙计端来杯热茶,就忙去了。

大概一刻钟左右,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玄色的长袍下脚粘了点点的泥巴,脸上染了些许的风尘。伙计一看到男子回来,忙迎上去,跟他说一会儿话,期间,往林纾这边看了看。

说完就把男子引到林纾面前,林纾坐起来,听伙计介绍才知道这是周大夫。她把三七拿出来给周大夫看,周大夫把三七拿在手里仔细地查看这株三七。半晌后,他非常开心得跟林纾说,这是一株上品三七,可以给到八两银子!

林纾一听,高兴得都不知所措,比之前那家高出太多了!比起自己的预想还高,周大夫忙解释,因为他刚才出诊看了一位非常重要的病人,药方就有这个三七。而他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在发愁,因为店里没有年份这么久的三七。

林纾一听,这才把心放下来,收好卖药的银钱。林纾问周大夫,后面还收不收药材,周大夫说只要品质好的,什么时候拿过来都收,而且价格和那些大供应商的一样。林纾听了,真的太开心了,连连道谢。

终于把三七卖了,还卖了个不错的价钱!那个李大夫真的是太黑了,看着自己一个小姑娘,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八成是想着她年纪小,不懂行情吧。幸亏她没有嫌麻烦,跑到这边问了一下,要不然就亏大了。

林纾想着怀里的八两银子,走路都有力气多了。看到路边有卖馄饨的,她看看头顶上的大太阳,都中午了呀,先吃点东西吧。

林纾坐下来,把背篓放到脚边。然后跟老板要了一碗素馄饨,有肉的两文钱,没肉的一文钱。太贵了,一碗有肉的都抵她来回的车费了,于是林纾打算先吃碗素的填饱肚子。一会儿去割点肉,回去自己包,更好吃!

这素的混饨太难吃了,本来汤就是清汤,一点肉味都没有,油也不舍得放。馅也做得不好,只是青菜,汤没油,这馅也太抠了。林纾梗着脖子才把那碗馄饨吃下去,只是为了不饿肚子,不浪费那一文钱。

吃完混饨,林纾背起背篓,打算再回去城东。因为她还要去趟脂粉店,查看一下行情,看看有没有可能谈个合作什么的。这才是今天进城的主要任务!


林纾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脂粉店。看着店里熙熙攘攘的人,她真的是感慨万分啊。村里的人饭都吃不饱,这城里的人却有这么多人有闲钱买胭脂水粉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贫富悬殊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林纾想归想,还是走了进去,因为她也是想让她们掏钱的人!

店里的伙计看到林纾,急忙迎了出来,引着她从人相对比较少点的地方进去。林纾一开始有点冒火,这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噻!但是回头一想也是,放眼店里,好像都是城里人在购买,即使不是,也是穿得干净整齐的。自己还背着个背篓,一会儿不小心冲撞到别人就比较麻烦了,其实也不存在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只是纯粹的不方便而已。自己好像经历了早上李大夫的事儿,对这个变得比较敏感了。

“小姑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伙计很是客气地问道。

“你好,我想看一下你们这里的胰子。”林纾的眼睛一边四处寻找目标,一边客气地问道。

伙计一听,马上客气地把她引到卖胰子的柜子上,并且很有耐心地跟她介绍各种价格的胰子。

林纾看着上面的摆着的几种胰子,做工真的是非常粗糙,只是用澡豆简单地加工而成。她拿起放到鼻子下面仔细地闻着,价格便宜的胰子一股澡豆的味道,价格贵的应该是加了各种香料进去的,混合了澡豆和香料的味道,味道倒是确实稍微好点。

林纾有点局促地问有没有样品试一下效果,伙计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

他有点不明所以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售卖的,没有所谓的样品。”

“请问你能给我提供一下吗?可以的话方便请你们掌柜出来一下吗,我有要事相商。”此刻的林纾,对自己带来的肥皂已经有六成的把握了,就看对方怎么谈了。

伙计一脸迟疑地走到二楼,他本不相信林纾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找掌柜。说难听点,就看她一身乡下人的打扮,还有背着个背篓的,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自从上次另外一个伙计因狗眼看人低的事儿被掌柜的责罚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他上去跟掌柜的说明事情的经过后,掌柜的刚好对完手上的账本,想了一下就跟他下楼来见林纾了。

林纾看到伙计领着一个身着天青色的长袍的男子走下楼,径直向她走来。只见该男子三十左右,除了这,林纾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精明的眼神。连林纾这个门外汉都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纾急忙迎上去,一番介绍才知道,这个是付掌柜,全权管理这家店。他回头就把林纾带到议事厅,单从这个举动,就让林纾很佩服。且不论这人品怎么样,但起码这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因为他没有以貌取人,并且给了她足够的尊重。无论今天这生意能不能谈成,林纾都没有任何的遗憾。

付掌柜和林纾分别坐下,随后伙计上完茶便出去忙了,剩下付掌柜和林纾在议事厅里。

付掌柜这时才客气地跟林纾说:“请问小姑娘贵姓?不知道找付某所为何事?”

林纾忙诚恳地说:“我想试一下你们店里卖的胰子的效果,不知道可否?刚才问了店里的伙计,他说没有样品。”

付掌柜一听,疑惑的问:“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林纾忙说自己有一祖传秘方的胰子,想让付掌柜的看一下。

付掌柜的一听,原来是上门推销的,他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了。他礼貌的对林纾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店铺全国都有分店,店里售卖的胰子都是有稳定的货源的,对方都是世代做胰子的。虽然算不上本朝最顶级的,但是也是出了名的。”

林纾一听,人家这是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如果是但凡有一点出路,她肯定拉不下这个脸,立刻转身就走,无奈此刻自己是真的寄了很大的希望给这项营生。而且明明自己的产品是有非常大的优势的,对方又是个全国连锁的,一旦谈成,那收益是不敢想象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于是,她拿出背篓里的几块香皂,放在桌子上,推过去给付掌柜过目。她极力推荐着:“付掌柜,我知道你们店里售卖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吧。为什么我看了你们的东西,还坚持提出来,确实是我个人觉得我的东西也有我的优点,你不妨先看看再说。”

付掌柜看着桌子上的香皂的卖相,眼睛里有一道光一闪而过,极快。但是他的任何细微的变化怎么能逃得过一直注意着他的林纾呢。随后付掌柜轻轻地拿起其中的一块,认真打量,时而抚摸一下,时而放到鼻子下嗅一嗅。

半刻钟后,他让伙计打盆清水过来。然后打湿双手,用玫瑰花的香皂轻轻地擦了几下手,然后两只手摩擦着。看着他双手布满泡沫,林纾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在家里已经都试过了,她关注的是付掌柜的反应。

果不其然,付掌柜看着手上的泡沫,感受着泡沫的丝滑的触感,脸上的表情起了一丝变化。待他把手上的泡沫全部洗干净,再感受着手上的清爽,再闻一闻手上。除了淡淡的玫瑰香味,再无其他的味道,清香怡人,非常舒服。

如果说之前的付掌柜对林纾那叫客气,那此刻他就不得不郑重地看待这件事儿了。确实林纾的东西非常好,非常新颖。比传统的胰子的卖相真的是好看太多了,而且效果也是非常满意的。他可以说,全国都还没有这种胰子出现过的。他能想象如果自己店里,乃至全国的总店,包括分店如果都换上这种胰子的话,那种火爆的场面,肯定席卷全国,形成垄断的格局。

付掌柜虽然此刻心里汹涌澎湃的,但是也知道有些事儿是急不来的。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全国众多分店中的一个掌柜,而且掌管的还是这么个边陲小镇。平时汇报账目都是直接汇报给大掌柜的,连老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人,此时这些事儿还真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他也不会那么傻,平白放过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

于是他心里不断在盘算着一边怎么尽快上报这件事儿。另一边要稳住林纾,不能让这等好事儿落别人身上。

很快他的心里就有了打算,他说林纾的香皂效果他是非常满意的,只是不知道顾客反映怎么样。问林纾家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香皂,可以先寄卖在店里,如果反映好的话,他们就可以谈合作了。

林纾一听,就知道这事儿有得谈了。她说因为这个材料难找。她这边目前的存货就这几块,本来打算是拿来做样品的,就没做多。

付掌柜为难地说:“这啊,那就不太好办了……”

林纾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她委婉地说:“您看这样行不?我这几块香皂可以放在你这里做样品,您这边可以让客人先试用,满意了再买。您卖的时候用预售的方式,跟客人讲明半个月后交货。您看这个方法怎么样?”

付掌柜一听,心里暗称赞了一下,这是个好法子!半个月的时间一方面足够走流程上报给老板,另一方面市场的调研也出来了。到时事实胜于雄辩,数据摆在眼前,相信老板也会足够重视这件事儿的。万一这事儿真成了的话,自己的功劳也不小啊。

他赶紧跟林纾说:“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至于你拿来的这几块香皂,我都按店里的最高价给你,这里一共是十两银子,我一会儿让账房给你付银子。”

“还有,我这边也是有一个协议的,就是这半个月内,你不能把你的香皂拿到别的地方卖。得等我这边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优先考虑我们店。当然,价格方面我们绝对会让你满意的,你看这个有没有问题?”付掌柜补充着说。

林纾一听这几块香皂竟然比那株三七还值钱,真的挺意外的。但是随后一想,这也正常,什么时候都是物以稀为贵嘛。好的三七,价格贵点也可以买到,只是不常见。而这个东西是即使你付多少钱,都买不到的,而且效果啊各方面都优胜于现有的同类产品,所以它的价值就相对比较大。

后面她一听付掌柜的意思,这事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可能中间有点什么弯弯道道的,那就不清楚了,也不是她关心的事儿。她应下了付掌柜的请求,但是他必须和林纾签个临时合同,以防生变。

同时,自己一周后会再次进城,如果是有比较紧急的单,她可以安排少量制作,当然到时要准备好订金。

付掌柜一听,连连点头答应,非常满意林纾的提议。

林纾签了合同,一式两份,拿了自己那份就告别付掌柜,满意地跨出了脂粉店的门口。

伙计看到付掌柜亲自送林纾到门口,还一再地跟她道别,那个热情劲儿啊,真的是和刚进来的客气真的是有天壤之别。他暗暗庆幸自己的机灵,要不然连累店里蒙受损失,自己肯定又一顿惩罚!


林纾背着小背篓走在街上,步伐轻盈。要不是大街上众目睽睽的话,她都想要跳起舞来了,满满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现在的她觉得世界再次美好起来了,两边的小贩的叫卖声也特别动听。

好不容易把飘得高高的心拽了下来,林纾决定先买点必需品吧。于是,她去了成衣店,准备买几套衣服,就给自己和几个孩子弄两身换洗的。

谁知道她进去一问,妈呀,这衣服好贵啊。如果一人两身的话,最便宜的都要3两银子。店里的伙计看到她犹豫不决的,给了她另外一个建议,提议林纾可以自己买点店里的棉布,回去自己做,这样会便宜好多。林纾一听,也觉得可行啊,可是自己又不会做,到时不要浪费了这买回去的布料啊。最后她为了省钱,咬了咬牙,问了伙计大概的用量,还是决定买布料回去自己做。不行到时去请教里正婶子,村里人总不至于不会做衣服吧。

最后结账的时候,确实让林纾大吃一惊,布料比成衣足足少了一半银子!太出乎林纾的意料了,这时她看到店里角落堆着的碎布块,灵机一动。忙问伙计那些碎布怎么卖,伙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堆碎布。

他叹了口气跟林纾说:“那堆本来也是给回收布料的人的,值不了几个钱。这样,看在你光顾我们的生意的份上,你可以去挑几块带走,就不收你的钱了。”

林纾一听,简直喜出望外了,她看到上面有几块挺大的,做他们的衣裳用不了,可是林寰的总可以想办法做的。于是对伙计感激一番,就去挑了几块碎布,和买的棉布一起放进背篓里。对着伙计一阵感谢,才离开成衣店。

林纾走出成衣店,便想着去粮油店里买点东西。她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粮油店,走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要买点糖霜和香料,还有盐。尤其是盐,是目前她家消耗比较大的东西。

挑好之后,林纾去找掌柜的结账,把钱付了。她一边把东西装背篓里,一边顺便向掌柜的打听盐的价格。

掌柜的姓张,刚开始一听林纾问量大的价格怎么定,他把林纾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当回事儿。想着这么个小姑娘,衣着什么的,全然一副乡下人的样子,能有什么样的大生意照顾他。

他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林纾的问题:“如果是几斤的话可以稍微便宜些,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

林纾一听,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了,她装好东西,谢过掌柜的,就背着背篓出门去了。张掌柜看着林纾瘦小的身影,越走越远,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摇了摇头。这世道,连一个几岁的女娃娃都要出来挣钱养家,唉!太不容易了!

且不说张掌柜的反应,单说林纾,从粮油店出来,跟着去点心店买了点饴糖和点心,还特地让老板多用几层油纸包着。好不容易进城一次,要给孩子们带点零食,不能让孩子们失望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在就近的一个肉摊上停了下来,她还要割点肉回去。

她割了两斤瘦肉,三斤板油,刚好看到案板上还有半个猪头。他问卖肉的大叔怎么卖,大叔看了看她买的东西,再瞅了一眼她,说这猪头就四文钱给她算了,反正也不值什么钱。林纾心里一听,高兴坏了,这半个大猪头,都够他们吃一天了!

她在装肉的时候,不小心往案板下一看。哦,原来之前的那股臭味是底下桶里装的猪内脏发出来的呀,怪不得。

她一边掏钱,一边问卖肉的大叔,那猪内脏怎么卖。大叔一听,乐了,合该今天这小姑娘要把他今天的这些头尾货给清掉呀。那敢情好,反正天气这么热,这些东西平时也没几个人会要,再放下去就要坏掉了。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都给她算了,最后他让林纾再添四文钱,都给她了。

林纾一听,简直是要乐坏了呀,八文钱这么一大堆,回去收拾一下,可以好好吃好几天了!虽然处理起来麻烦点,但是又便宜又好吃,到时候一锅卤好了,慢慢吃,反正自己买了足够的香料的。

林纾这些东西一放进去,背篓都快要放不下了。好重啊!她努力撑直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城门走去和柱子哥他们汇合去。

就在她两眼冒金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背上突然一轻!吓得林纾一个激灵,她立刻转过身来。当她看到今天早上一起来那个肚子疼的大叔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以为是遇到拦路抢劫的呢!

那大叔提了一下那个背篓,调侃地说:“果然是你,哟,这么重啊,难怪压得背都快折了!”

林纾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她尴尬地想着拿回背篓:“大叔,别,那猪下水的味道有点重,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先走,我很快就到了。”

那大叔朝她笑了一下,轻轻地说:“林纾是吧,我是村头的李大叔,之前经常跟你爹一起进山打猎的。我之前经常听你爹说起你,说你特别孝顺,特别能干,就是没有见过面,今日看到果不其然。说起来你爹娘的事儿真的特别遗憾,特别可惜,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之前因为我住在村头,你们在村尾,距离有点远,不经常串门,所以我们不经常走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就来找我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林纾一听,心里释然了,原来这就是李大叔呀,爹爹的三剑客之一。那她就不客气了,主要是那背篓太重了,这小身板真的快要扛不动。

她感激地说:“谢谢李大叔,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人终于凑齐了,大家坐上马车,准备回去了。因为林纾的背篓实在是味道太重了。于是,李大叔帮她拿着背篓一起坐在外面,起码空气流通好点。要不然大家肯定得有意见,毕竟回去的路还有那么远。

说起就有那么巧,回去的路上又看到来时在城门口惊了她的马车,让她吃了一脸灰土的那两个人了。看着他们行色匆匆地擦肩而过。不可避免地,林纾刚好坐在外面,又吃了一脸的灰土!她重重地再次抹了一下脸上的灰土,在心里真的是千万次咀咒他们从马上掉下来,眼神管用的话,林纾的眼睛里早就飞出了无数的小刀了,全都招呼到他们身上!

幸好后面一路无事,傍晚时分,终于都到达里正大叔家了,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林纾第一次出门,心里非常记挂家里的几个孩子,所以也匆匆地告别里正大叔。李大叔倒是顺道把背篓给林纾送回了家,才急急地回家去。

回到家,林欢已经煮好饭等她回来吃了。几个孩子许是饿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一看到林纾回来,一窝蜂地跑过来,突然又一个个捂着鼻子走开。

林寰小小声地跟林欢说:“大哥哥,好臭臭啊,姐姐好臭臭……”

林欢虽然也觉得这个味道不好闻,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太娇惯了。他让他们都放开捂着鼻子的手,蹲下来郑重地跟他们说:“好的东西不一定是香的,不好的东西也不一定是臭的。我们去看看姐姐背篓里有什么好东西好不好?”

虽然林欢还是个孩子,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是林纾看到林欢这样懂事儿,真的很欣慰,觉得自己的付出总算是有价值的。

林纾放下肩上的背篓,蹲了下来,看着围了上来的弟弟妹妹,他语重心长地说:“是的,哥哥说得很对,凡事都要看清楚本质,不要凭表面去断定。就像姐姐这样的,虽然背回来的东西味道很不好闻,可是我有信心让它们变得很好吃就可以啦,是吧!”

弟弟妹妹一听,都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这是,三婶和爷爷奶奶他们过来了,刚好错过了刚才林纾说的那番话。

看着林纾背篓里的那框猪杂碎,三婶撇着嘴,嘴里啧啧地说:“哟,花了两文钱的车费就带了这么些东西回来啊,有钱真是任性啊,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臭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捂着嘴。

爷爷奶奶站那里看了半晌,恨恨地说:“真是败家的东西,等你败完手上那几个钱,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到时可不要上门来哭丧!”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三婶看着几个孩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快步地追上爷爷奶奶……

林纾才不管他们呢,等他们走远了,从背篓底下把布料和点心还有饴糖拿出来。孩子们看着林纾像变魔术似的,从臭臭的背篓里拿出这些东西,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次吃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自从娘生病,家里就没有闲钱添零食了。想不到今天姐姐不但给带了糖,还带了美味的点心。

林纾翻开一层层的油纸,幸亏包了好几层油纸,要不然粘上猪内脏的味道就惨了。她留下了最里边的一张油纸,然后笑眯眯地把这些都给了林欢。大家的眼光果然一下子都转移到林欢的身上了。

林纾这时才说:“今天大家都很乖,你们大哥哥非常棒,把你们照顾得很好,现在姐姐把点心和糖交给他保管。一会儿吃完饭,大家可以一人去领一颗糖,晚上不能吃多,对牙齿不好,剩下的我们白天再吃好不好!”

这话果然管用,几个孩子一下子都跑去盛饭吃饭了,林纾和林欢对视一眼,洗手吃饭,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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