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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星光

钟栎卫木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门外赫然站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鬼新郎。如今仔细打量,我发现他除了肤色有些灰白,其他与常人并无异样。他似乎是个古人,头发很长,身上穿着古时的婚袍,容貌清秀到甚至有些稚嫩,看起来死时还不到二十岁。

主角:钟栎卫木栖   更新:2023-04-12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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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栎卫木栖的其他类型小说《前世星光》,由网络作家“钟栎卫木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外赫然站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鬼新郎。如今仔细打量,我发现他除了肤色有些灰白,其他与常人并无异样。他似乎是个古人,头发很长,身上穿着古时的婚袍,容貌清秀到甚至有些稚嫩,看起来死时还不到二十岁。

《前世星光》精彩片段

门外赫然站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鬼新郎。


如今仔细打量,我发现他除了肤色有些灰白,其他与常人并无异样。


他似乎是个古人,头发很长,身上穿着古时的婚袍,容貌清秀到甚至有些稚嫩,看起来死时还不到二十岁。


见我打开了房门,鬼新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嘴角微扬,正打算进门,余光就扫到了背对房门熟睡的栎栎。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后退小半步回到了门外,有些无奈。


我不想吵醒栎栎,口型示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冲我摇了摇头,抬起手,指尖渗出了一滴血,在我的额间轻点了一下。


额间顿感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战。


背后响起了窸窣身,我回头一看,栎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再看向门外,鬼新郎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连忙扑到床头柜前翻出折叠镜,镜中我的额间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血点,像一颗妖冶艳丽的朱砂。


怎么了?我的动静把栎栎彻底弄醒了。他翻身下床,走到我面前,眼神有些担忧。


你看得见吗?我仰头抖着手指着自己的眉间问他。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先别蹲着了,上床睡觉吧。


我顺从地躺回床上,不断地用手蹭着眉间,可眉间的凉意怎么也擦不掉。


好了,都蹭红了。栎栎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如果可以……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毕竟是大学生,我对这些事情也都是半信半疑。


万一……真的都是幻觉呢?


房间里的空调低得我有点浑身发冷,我裹紧毯子躺好,栎栎却没有回去,反而搬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没事,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他低垂眼眸,仿佛我才是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见他执意要陪着我,我又感动又好笑,赶紧闭上眼,想尽快入眠。


这段时间在各种负面情绪下,我休息得并不好,如今放松下来,很快就感到倦意袭来。


就在我快要进入梦乡时,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


耳边栎栎的声音极近,像是俯在我耳边的呢喃:姐姐,你长得可真美。



次日一早,我就和栎栎去了医院,最后只检查出轻微的神经衰弱。


可轻微神经衰弱并不会导致幻觉,这让我有些迷茫。


昨晚栎栎在我耳边说的话像梦一样不真切,我有些羞于询问,加上第二天时他神情正常,我就姑且将这当成了梦。


回到乡下老家,爸妈正在给奶奶准备丧事。


我看着祠堂里奶奶的棺木,泪水刺得我两眼发酸。

第4章

我不敢再多停留,快步走出了老家的院子。栎栎怕我出事,跟了出来。


背对着栎栎,趁四下无人,我赶紧抬手擦去眼眶中的泪水,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我抬头看去,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抓住了我。


今天是阴天,没有刺眼的太阳。


我以为他是盲人,出声提醒:这位先生,你抓着我手腕了。




我知道。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抓的就是你。


见他不是盲人,栎栎冷着脸拍开他的手,半个身子挡在了我面前。


见他反应这么大,我又想起了昨晚似梦非梦的那句话,隐隐有些不安。


两位朋友不必如此。年轻人嬉皮笑脸,指了指自己眉间,我只是看这位小姐最近好像惹了些不干净的阴桃花,这才想凑近看个究竟,可不是在耍流氓。


我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额间:你看得见?


一枚用死人血点上的朱砂,看上去还是刚点不久。


此言一出,我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


额头上这东西我已经问过很多人了,没一个人能看见。


不仅能一眼看出,还能推测点上时间不长,这人可能真有点东西。


栎栎也有些诧异,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对这年轻人瞬间恭敬了不少:那大师,你还能看得出别的吗?


年轻人弯下身,对着我眉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枚朱砂,我也就只能看得出这么多。其他的,恐怕得见上你那鬼情郎才能知晓。


什么叫鬼情郎!栎栎的脸立马黑了。


好了好了。我生怕他冒犯大师,赶紧把他拉到身后,你还能看见鬼?


只要我想,就能。年轻人双手抱胸,有些得意,不过也不知对方底细,多少有危险,而且在我们这一行,这也算是工作……


我立马听懂了他的意思:那您收费?


他伸出了一只手。


五万?我试探。


再多加一个零。


我立马沉默了。


不过看你是个美女,可以打个对折,二十五万。


姐,我看这人就是个江湖骗子,你没必要信他!栎栎手背上青筋暴起,对年轻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不爽。


反正爸妈也在找高人,肯定比这个要靠谱,没必要听信他的,我们回去。


他在我背后推了一把,往老家走了过去,可没走两步,突然就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本来跟在他后面迟疑地迈开脚步,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小跑了过去。


栎栎侧躺在地上,捂着右腿眉头紧皱。


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他穿了条中裤,露出的小腿被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子划伤,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狰狞血痕。


我赶紧想办法把他扶起来,最后还是在年轻人的帮助下,才把他扶回屋内坐下。


年轻人蹲下身,仔细地看了一下伤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摇头:你最近是不是和弟弟住一个房间?


惊愕之余,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您都看得出来?

第5章

猜的,新郎官会忌惮小舅子。但和鬼产生联系,或多或少会影响风水,尤其缠上你的那鬼……看起来年代久远了。


年轻人看了眼祠堂的方向:小舅子拦着新郎官,受到的影响自然加倍。不过你倒不必担心,毕竟鬼新郎已经在你头上点下了朱砂,这就相当于保命符,反噬不到你身上。


家中长辈过世,头七之前,还能帮忙镇着点风水,但头七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我没想到,这鬼新郎居然还会对家人产生影响,瞬间急了。


年轻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中:看起来这鬼不太好对付,你想清楚了就联系我吧,当然也可以另请高明。


看着年轻人一脸叹息地离开,我感到惶恐不安,恨不得现在就请大师帮忙除鬼,但又因为收费而难以说出口。


一直到晚上,我和栎栎都很默契地没有向父母提起白天发生的事。


栎栎是因为尊重我的选择,而我则是因为高昂的价格有些难以启齿。


但一想到鬼新郎的存在会影响到家人的气运,我又很难过。


实在不行,就和父母说了吧?


这种倒霉事,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大晚上,我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门外竟又响起了敲门声。


按理来说,昨天鬼新郎已经知道了这屋里有栎栎的存在,可今天却又来敲门,是贼心不死想来碰碰运气,还是有别的原因?




如果没有白天大师的出现,或许我就开门一探究竟了。


但经过与大师的交谈,我突然就意识到,我面对的终究还是个鬼,即便外形并不恐怖,依旧死气缠绕,阴森可怖。


更何况,留下了大师的名片,就像是在我心中埋下了颗除掉他的种子,让我不能再坦荡地面对他。


我紧闭双眼,想假装听不见,可门外不依不饶,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大有催促之意。


被敲门声吵得心烦意乱的我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开门一探究竟,但绝不出房门半步。


刚一开门,我的手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


我差点叫了出来,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止住了我的惊呼。


我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长命金锁。


和市场上卖的那种吊坠不同,这枚金锁与大门铜锁大小厚度相当,沉甸甸的,看着就价格不菲。


我心里说不出的发慌,抬头向门外望去,那鬼新郎却不见了踪影。


有了点朱砂的前车之鉴,我虽不知这长命金锁到底有何作用,但生怕会伤害到身边人,像拿着个烫手山芋一样不知所措。


姐,他又来了?


我回过头,栎栎不知何时又醒了,靠在床上平静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没事,已经走了,你继续睡吧。


栎栎看了眼我背在身后的手,没说什么,听话地躺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回到了榻榻米上,将金锁压在了枕头下。


如果这是个不祥之物,那我宁可它伤害我,也不能让它对栎栎产生影响。


回想起栎栎看我时毫无波澜的眼神,以及他那条被绷带裹着的腿,说不出的愧疚将我淹没:栎栎,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本是低声呢喃,没想到他却听见了,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这是我欠你的。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那条将我们隔开的帘子。


生栎栎这事我妈是单独跟我说的,他不应该知道啊!


不小心听见的。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震惊,他淡定解释。

第6章

我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栎栎,不是你想的那样……


帘子那边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像是从嗓子里压出来的一样,大半夜听得人心里发毛。


好了,我知道,逗你玩的。笑声戛然而止,栎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好像刚刚那怪异的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我心惊胆战地躺回了床上,从床头柜上摸出了大师白天给我的名片,抚摸着上面的那行电话号码,渐渐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大师卫木栖联系上了。


他来得很快,依旧戴着那副墨镜。


我将长命锁递给了他,还没来得及讲清来龙去脉,就听他惊醒地叫了出来:哎呀,小姐你这是打算拿长命锁抵钱吗?也行也行,这么结实的锁,现在可难碰见了。


我:……


我忍着无语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卫木栖听完摘下了眼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将长命金锁颠来复去看了好几遍:这确实就是个普通的金锁,不过……


他用指腹在上面蹭了两下:这东西只怕算是个文物了,估计和缠着你的那只鬼是同时代的东西。


你说他什么都没说,把这个交给你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


好。他笑着将锁揣进兜里,你这单我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没钱。


现在有了,你的鬼情郎已经拿金锁帮你抵了。


这也行?


这可是鬼的东西,他居然也敢收?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卫木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鬼出钱请术士驱赶自己……怪有意思的。


我有些云里雾里,看不懂这术士和鬼之间在搞什么幺蛾子。不过既然卫木栖答应帮忙,我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他听完沉思片刻:既然如此,我今晚就先和那鬼见上一面,看看他到底想干吗。


于是,第四晚,我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卫木栖和我一起在房间里等候。


为了能让鬼新郎进屋,栎栎不能和我待在一起,临走前,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卫木栖:我就在你隔壁,出了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得见。




周围传来路人惊恐的尖叫声。


傅沉站在俱乐部楼下,手上还保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高大的身形僵住,一动不动。


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嘈杂声,尖叫声,奔跑声……


层出不穷,不绝于耳。


可傅沉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在沈岁翻身跃下的那一刻,他就犹如梦魇一样被定在了当地。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是沈岁重重摔击在地面的声音。


在今天之前,傅沉从不知道,一个人摔在地面竟然会有这么重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久久在他的心中重复回荡,如同石块一般在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要出血!


沈岁……跳楼了。


那个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追在他身后爱了他整整十年的沈岁竟然跳了楼,用这种方式离开他了!


这么触目惊心的一个认知袭卷了他的全身,傅沉并不是怕冷的人,但此刻心脏像是突然坠入了最深的海底,黑暗而阴冷,他几乎动弹不得,连手指都变得冰凉!


明明整个世界都空白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可渐行渐远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充满着青春和活力的声音。


女孩手举着横幅,笑意盈盈的在篮球赛上给他加油。


“阿沉,阿沉,你最棒了!”


仿佛从很早很早开始,他就已经成了沈岁的全部,甚至就连苏乔对他表达出的爱意也没她的深。


可明明,最先和他纠缠上的是苏乔。


那是一场很大的宴会,苏乔不慎落水,被陪着父母去参加晚宴的他顺手救起。


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双麋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让人油然而生出想要令人保护的欲望。


只是一面,他就足足记挂好几年,永远也忘不了,甚至……他还动用了傅家的势力,想要将那个小女孩找出来。


终于,苏乔再次回到他面前。


而沈岁,就像是他和苏乔生命中出现的一个莫名插曲。


她喜欢他,比喜欢她自己的生命还要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眼就毫不掩饰,一颗心完完全全摊开来,那双爱慕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星辰。


傅沉本以为是小女孩情窦初开,过个一段时间就会好转,可没想到她对他的爱意不仅没减,反而是与日俱增的增多,演变到最后,为了得到他,甚至不惜逼死苏乔。


所以,他反感她的自私,讨厌她的卑劣,甚至恨她入骨!


但他从没想过要让她死!


可现在……现在……


他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她疯了,简直是疯了吧。


她竟然敢死!


而在这个世间,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切都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结束?休想!她怎么敢死,怎么敢以这种方式离开他,她怎敢?




整个大脑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傅沉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仿佛只能这样,才能稍微让自己清醒一点,缓解内心那种惊恐到极致的慌张。


疯狂的拨开人群,高大的身躯挤了进去。


红色的鲜血顺着坠楼的方向不断蔓延,沈岁安静的趴在地上,那样子,又何止是一个触目惊心可以形容。


傅沉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这比她卑劣的做那些事情的样子还要让他震怒。


心脏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一呼一吸都牵扯着血肉神经,让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醒醒!醒醒听到没?”


傅沉叫着她的名字,就好像她现在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只要梦做完了,她自然就会醒来。


“沈岁,别装了,我再给你三秒钟,你如果不起来……”


傅沉使出杀手锏,可怀里的女人阖上眼睛,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也才陡然惊觉。


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她的了。


他的父母死了。


孩子也死了。


都是被他害死的。


像是有一根长针从头到脚的扎进了他的身体里,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想起身去寻找,可是没有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什么都找不到了。


心痛到难以呼吸,如果不是没有流血,傅沉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往他身上插了一把刀,不然他怎么会因为沈岁的死而心痛成这样?


不!


他不准她死!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个女人他还没折磨够她,她怎么能死!


想到这儿,方才她径直从高楼坠下给他冲散的理智也瞬间回笼,傅沉抱起沈岁,用尽最快的速度,疯狂的往医院大门跑。


谁都没看过傅沉那样疯狂的样子,抱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闯进来,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被吓了一跳。


他大吼:“救她!快给我救她!”


那样的惨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无生还可能性了,但医生和护士不敢惹怒傅沉,忙不迭的拿来担架,将沈岁推进急诊室。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医生就从急诊室走出来,艰难的和傅沉说:“抱歉,傅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人已经当场断气,请准备后事吧。”


“你他妈放屁!”傅沉勃然大怒,竟是完全不肯相信这个诊断结果,“明明我送过来的时候她的体温还是热的,怎么说没生命特征就没生命特征,庸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起死回生!”


真是难以置信。


以前总认为这个可恨的女人在他心里没有一丁点地位,可她真正出了事,傅沉整个人都在咆哮。


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整个身体都在痉挛,怎么……怎么会痛成这样?


啊!


他恨不得咆哮!恨不得大叫!恨不得将整个医院砸掉。


如果这样,就能换回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睁开眼睛,对他笑一笑!


“傅……傅先生。”医生早就被吓坏了,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沈小姐是真的已经去世了,就在十分钟前,请……请您节哀。”




请节哀。


这句话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傅沉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奶奶去世的时候。


父母从小忙于傅氏集团,奶奶是在他寡淡的亲情中,给他最多关爱的人。


最亲爱的奶奶去世了,没有谁会比他痛,可他已经长大,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的流露出悲恸到极致的情绪。


那种感觉还真是难受,唯独有一个人,用那颗柔软的心看穿了他。


不顾一切的翘了一整天的课,她从学校的高墙中翻出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身上的校服被围栏活生生割破几道口子,露出里面因为翻墙被擦破的肌肤。


唇角扯出一抹笑,她冲过来抱住他。


最让他疼的是她说的话。


她说:“阿沉,你还有我,你就当做奶奶把你托付给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永远疼你,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不顾一切的爱,爱得像个疯子一样,爱一个人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她却仿佛在用毕生证明这一点。


医生被吓得不轻,立马颤颤巍巍的吩咐护士,“叫周停风医生,快叫周停风医生来。”


周停风飞快赶来。


先是给了傅沉一拳,大骂“傅沉,你他妈王八蛋”,就匆匆赶进去救人。


整整三个小时,傅沉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手术室明明是关着门的,他却时不时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护士劝说声:“周医生,死了,病人已经死了。”


“已经没有呼吸了!”


“周医生,你冷静一点,救不活了!”


从没有一刻,傅沉那么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周停风满脸青白的从手术室出来时,傅沉腾的一下站起来。


两人长久的对视。


“来,过来。”


过了好久,周停风才指了指手术门的位置,傅沉向来独裁,但此刻,却控制不住双脚,犹如一个傀儡一样的站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那个整整贯穿了他记忆十年的人。


她摔得好重,脸上全都是血,整个人都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傅沉,我尽全力了,她死了,救不活了。”周停风道,“满意吗?”


傅沉瞳孔一缩,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什么叫……死了?


短短半个小时内,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沈岁已经死了。


“哈,我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你应该很满意才对吧,毕竟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周停风笑了,“开心吧,满意吧,今晚要不要组个酒局,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傅沉心脏颤动着。


开心么?


不,一点也不。


可这才该是他正常的反应,这个卑鄙的女人,直接跳楼死在了他面前,他的确应该如周停风所言,回去开瓶红酒,组个酒局庆祝才对。


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是,难受,他竟然在为这个女人难受……


“怎么了?别露出这种表情啊,傅沉,你应该笑才对,你不是一直都很不喜欢她的吗?这下好了,她死了,去见了阎王,一辈子都不会缠着你了。”




“傅沉,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最恨的人,都为了你做了些什么?”


“明明讨厌理科,为了你,她学了理科,每天泡在题海里,就为了你能多看她一眼。”


“明明害怕狗,可每次去傅家,当你家那条大狗朝她扑过来时,她都要强装镇定,就为了怕你会因为而厌恶她。”


“知道你喜欢独立自信的女生,她每天都起个大早去跑步,学跳舞,学钢琴,学画画。”


“明明是一颗干净明亮的心给了你,结果却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傅沉,十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对她弃之敝履,你对她,比对一条狗还不如!”


周停风终于大吼出声,抬手就是一拳砸了过去,傅沉身子僵硬到极致,竟然也没躲,硬生生的挨了那一拳。


鲜血瞬间模糊了眼睛,刹那间他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疼。


周停风愤怒至极,揪着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拖到手术室前,逼着他看清楚手术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脸上都是血,身上也都是血。


周停风松开他,接连后退了几步,冲着他笑。


“傅沉,我知道你一定很开心,因为你终于亲手害死了全天下最爱你的女人!”


说完,周停风又是一拳砸下去,一眼都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傅沉怔在当地。


他抱着沈岁飞奔出医院,通知秘书准备好直升飞机,他要立刻飞ʄɛɨ往美国。


国内治不好,那他就去国外!如果国外也不行,那他就带着这个女人跑遍全世界。


他就不信,偌大的世界,会没有一个医生能妙手回春!


可好不容易飞到美国,医生的诊断再次让他从天堂坠到地狱。


那位据说是美国最得力的脑科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遗憾的摇着头,用流利的英文跟他说道:“抱歉,傅先生,沈小姐早就没有心跳,已经回天无力了。”


希望轰然坍塌是什么滋味,天之骄子傅沉第一次体会到。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叫做没有心跳!什么叫做回天无力!”傅沉歇斯底里,短短一天,已经数不清有多人跟他说沈岁彻底没救了,“她根本就没有死,能救为什么不救!治不好竟然就说她已经死了,庸医!你们这群庸医,我要去告你们!”


傅沉那盛怒而又绝望的样子让医生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沉就已经冲进了手术室,再次将沈岁带走。


这个医院不行,那就再换一家,总会有一家,能够把这个女人救回来。


如果是以前,傅沉绝对不信,他的执念竟然会深到这种地步!


像是疯了一样,他带着沈岁的尸体把美国的每个医院都跑了个遍,每个名医都找了个遍,短短一天之内,谁都知道有一个中国来的男人情根深种!不敢相信自己的女人已经死了的事实,深情到费尽一切也要救活她。




深情?


不,他对沈岁根本就没有情,她只不过是一个恶毒可恨,一个最让他看不起的女人,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苏乔。


可连傅沉自己都无法解释他的这份疯狂,他不顾一切的样子就像个地狱里的魔鬼。


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触目惊心的念头,如果一直没人救活她,他不惜带着这具尸体跑遍全世界,跑上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个人能救活她。


直到傅家老爷子气急败坏的赶过来。


那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傅沉再次怒意滔天的砸掉一个手术室,抱起手术台上的沈岁就准备去另一个医院。


“混账!”傅家老爷子气得不轻,狠狠一拐杖打在他身上,“人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人都死了你发什么疯!”


从小到大,这个孙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这是第一次,傅老爷子见他疯狂成这样!


“我没有疯!”傅沉额头青筋暴起,一双好看的深眸因为三天来没日没夜的奔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爷爷,您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救回沈岁,她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欠了我那么多,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敢死!”


“她欠了你什么?”傅家老爷子被气晕了,当时就气急败坏的吼回去,“你个孽障,我今天就在这明明白白告诉你,沈岁那孩子没有一点欠你的,是你,是我们傅家,欠了她一条命!”


平地一声雷,傅沉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喉咙干涩到了极点,“你说什么?”


什么叫……他和傅家欠了她一双眼睛。


“当年你被绑架,绑匪放了火,我们整个傅家都急疯了,是沈岁那孩子不顾一切,冲进火灾里把你救了出来,从那天起,她身上就留了一道很难看的疤。”


傅老爷子说着,只要想着沈岁受过的那些苦,声音都不由得颤了,“你那么不喜欢沈岁那孩子,所以在得知你把救你的人认成苏乔的时候,我要去澄清,她还拦住了我,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她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你感情的决定。”


“像她这么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推苏乔,我已经不记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可你就像疯了一样,非要把这孩子送进牢中,连我都阻止不了!”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啊。”


报应。


这就是报应啊!


轰。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错了位。


“不可能!怎么可能!”傅沉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他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一张俊脸写满了惊慌和震愕,“爷爷,你在骗我……”


傅老爷子看着这个孙子,又痛又怒,“我是不是在骗你,你让人去查查,一切就都清楚了。”


说罢,傅老爷子摇摇头,拄着拐杖背影苍老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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