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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心结

静静青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父母离婚,没人要我。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考上985的时候,爸妈却突然又抢着要我了。他们不知道,奶奶去世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大把零钱凑齐的五十块。她让我多买点肉吃。她死在了没人给她尽孝的老屋。

主角:静静青苗   更新:2023-04-11 0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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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静静青苗的其他类型小说《温情心结》,由网络作家“静静青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父母离婚,没人要我。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考上985的时候,爸妈却突然又抢着要我了。他们不知道,奶奶去世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大把零钱凑齐的五十块。她让我多买点肉吃。她死在了没人给她尽孝的老屋。

《温情心结》精彩片段

父母离婚,没人要我。

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考上 985 的时候,爸妈却突然又抢着要我了。

他们不知道,奶奶去世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大把零钱凑齐的五十块。

她让我多买点肉吃。

她死在了没人给她尽孝的老屋。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大西北农村的冬天。

泥巴墙,泥巴房,泥巴烀的炕,黄土做面霜。

起因好像只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爸爸重男轻女,妈妈因此闹离婚,真离成了,谁都不愿意带我。

爷爷走得早,老家就奶奶一个人。

她那时接到我的时候,可高兴了。

她是唯一一个想养我的人。

好多人都讲说,我那年才六岁,肯定不记事。

包括他们后来问我还记不记得爸妈长啥样,我都察言观色地说「不记得了」。

其实我记得可清楚了。

我连我爸送我回老家,坐的那趟班车的司机长啥样,我都记得。

我小时候很爱哭,唯独那天我没哭。

我爸啥话都没问我,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班车停在山梁上,奶奶家在山脚。

原本我爸要带我走下去的,没想到奶奶老早就在路口等着了。

我爸前一天给村子里的小卖部打过电话,知会了要带我来的事。

我不知道她等了多久,只知道下过大雪的阴天,她托住我的时候,手已经冻得紫青了。

她真老呀,那是我的第一印象。

此前她只来过一趟城里,是在我还吃奶的时候,帮忙带我来的。后来我上了幼儿园,就再没见过她了。

那天细看她——在乡下成天风吹日晒,没保养的脸是紫红色的,尘土遍布在褶皱里。

妈妈是又白又嫩的,所以她后来找了很年轻有钱的一个叔叔。

还和他生了一个儿子,有了一个新家。

那我算什么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妈妈这个问题,妈妈就已经有了新家。

「狗娃、狗娃!」我们那里的老人,都用这个词来呼唤自己疼爱的孩子,「饿不饿?冻不冻?奶奶晚上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奶奶的个子很小,站直了也不到我爸的肩头。

而我爸看到奶奶来接我,二话没说转身又回了车里。

他要趁着这趟车,再回到城里去。

他一天都不想陪我了。

那时奶奶剜了他一眼,问他:「不住几天吗?过年回不回来?」

我爸临窗坐下,掏出手机——他总是那么忙,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他和我待在一起时,永远抱着他的小灵通在和别人发消息。

他甚至没抬头看我们,潦草回了句「看情况吧」。

那一看,他后来十几年间,就只回过五趟老家。

那天风吹雪扬,载着爸爸的班车走远了,奶奶抱起我,开始往山脚走。

重峦叠嶂,厚雪覆盖的梯田望不到边。我后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出那层层叠叠的深山。

奶奶精瘦,但是手很大,也很有力气。那年她整六十岁。

雪路滑得很,我知道她不好走,就让她把我放下,牵着我的手,我俩一起走回家。

一路遇见很多乡亲,她高兴地给他们介绍我:「这是我的孙子!看,长得多心疼!」

她好像,真的很期待和我一起生活的日子。

她好像,打一开始就很爱我。

很爱、很爱我。




奶奶把我送去村里的小学念书了,她不听那些叔伯的话让我跟着她干活、以后早些嫁人,她想让我好好读书。

乡下的条件不好,一个学校就五个老师,数学课和语文课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

有个女老师姓杨,和我沾亲带故,算是我的二表婶。

但我还是喜欢叫她「杨老师」,她和我妈妈长得有点像。

杨老师念完了高中,不知怎么没念大学,就早早嫁人生子了。

她家里有一儿一女,和我差不多大,有时炒了菜,她会叫我一起去吃。

她给我说,现在城里的小学生,都开始学英语了。

我幼儿园接触过一点英语,会唱字母歌,所以杨老师想让我早些学。

「怕你初中再开始学,以后赶起来吃力得很。」她拿出一个笔记本,是她高中的英语笔记。

她说每天都教我一点,这样等我念到六年级,就能帮她带别的学生学英语了。

我抱着笔记本回家,那是我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奶奶也看得出来,家里的麻袋是稀罕的,但她还是拆了一个帮我做书皮,包在了那个笔记本上。

她是旧时代出生的人,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她说她小时候,原本有念书的机会,但是听了两节课,实在记挂家里没做完的针线活,就急得坐不住了。

她没能念成书,一辈子都困在小山村里。

哪怕她一个女人,能养成所有的牲畜,能架着两头骡子犁地,下了大雨还会修路,盖新房子的时候还会砌砖。

奶奶似乎生来就那么勤快,似乎生来就无所不能。

「静静现在不怕了,奶奶把活干好,你就好好念书,什么都别管。」她说着这话,一边帮我缝冬天的棉衣,时不时还要操心一下火炉子。

我们的小院子,虽然破旧,但总是很干净整洁。

天不亮,奶奶就能打完水、扫完院、烤好面饼。

她会把其中三个切开,在腾着热气的白瓤上抹一层薄薄的猪油,让我带到学校去吃。

装猪油的罐子,是家里最好看的一个小瓷罐。

奶奶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在柜子里,除了给我吃,再也不拿出来的。




我的小学其实过得挺舒心的,因为我还小,奶奶舍不得让我干活,她的身体也还很硬朗。

她甚至学会了骑自行车,偶尔还能带我去镇子里。她把自家种的杂粮卖掉,买些生活必需品之后,会再买几颗糖给我吃。

去镇子上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铺面、小摊琳琅满目,赶集的时候,人多得连脚都没处放,热闹极了。

我尤其喜欢扒在小卖铺的门口看。

有时候能遇上小学同学,他们被爸爸妈妈带着来,想买什么就拿什么。

我看着,很偶尔地会有一点羡慕。

哪怕是在这样贫困的小村子,但能在父母身边长大,应该也很幸福吧。

我那么出神想着的时候,一只大手就揽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静静想吃啥?走,奶奶有钱,奶奶给你买!」

她好像总能看见我的难过,也总能看透我的懂事——

我把小零食齐齐扫视一遍,就当吃过了,舍不得花奶奶的钱,仰头给她说我啥都不想吃。

她不理会我的话,把小孩子们买得最多的辣条、泡泡糖之类的,一样拿一个给我。

「你尝尝哪个好吃,下回我们多买几个。」

她把辣条全部塞到我嘴里,自己只嗦了一下手指头上剩下的辣椒油。

我后来才知道,大人也会嘴馋,也会想吃小零食。

可他们不说,他们甚至还会说谎:「辣死啦!静静,我真是不爱吃辣条。这些你一个人吃完哦,别剩下了!」

奶奶啊奶奶,为什么小零食、炒肉、白面馍馍你都不爱吃呢?

奶奶啊奶奶,为什么你的口袋里,永远只装着我吃剩下的干馍馍呢?

我要是真问出了口,她一定还是会笑着说谎话。

一字一句,和这大山一样深,和星空一样广袤。

她生得那样了不起,好像就是为了承我一句「奶奶」。




我没想到在我读三年级那年,我的奶奶,竟然自己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铺。

乡里乡亲的,不算正规,腾出了我家的门房,一块长木板支起了货架子。

一开始生意不算好,但奶奶很聪明,趁小学的学生放学的时间,背着一背篓小零食去学校门口卖,渐渐就赚到钱了。

每隔一段日子,奶奶就会骑着自行车去镇子里进货。

我每次都会帮她推车上山,一直走到大路上。

沿途遇见同学,我都会很骄傲地说:「我奶奶要去进货了,你们爱吃什么就给她说!」

奶奶开小卖铺的初衷很简单。

她那时一边摆木板,一边笑着对我说:「我要不是问了进货价,我都不知道那些嘴头子那么赚钱!一包辣条就能赚好几毛,还不如我自己开,你天天都有的吃。」

她不知道,除了零食自由让我快乐,家里能开小卖铺,看着同学们投来的羡慕的眼光,也很让我快乐。

那之前我总因为没有父母照顾,有些自卑和难过。

但给同学们分水果糖——虽然只是一毛钱两个的小糖果,收到他们的谢意和友好,依然能让我高兴很久。

村子里的小孩,家里能开个零食铺子,在娃娃堆里真的很威风。

那时十里八乡的人,好多都听说过我的奶奶,说那个小老太太真不一般,头发都白了,还能骑自行车去进货,再自己摆摊卖货。

就带着一个孙女,愣是把日子过好了。

那个时候,奶奶的小卖铺成了我最大的骄傲,奶奶成了我最坚实的支柱。

奶奶是很能省钱和攒钱的,小卖铺的货,赚的都是毛毛钱,就这样一年到头也能攒上千块。

那年过年,奶奶头一次带我去了镇子上的服装店。

她说要给我买一身新衣裳,好好过年。

我一边目不暇接地看那些电视里才见过的漂亮的小衣服,一边理智地问奶奶:「那你之前扯的布咋办呀?不就白花钱了吗?要不不买了吧,奶奶。」

奶奶笑着,已经拿了一件粉色的小棉袄往我身上比划,她说:「那些布完了我给我自己缝个棉背心穿,多出来的还能纳双鞋。」

我还是扭捏着不肯换,双手揣在上衣兜里,怎么都不取出来。

奶奶蹲下身,仰起头看我。

就和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眶就泛红了。

「狗娃是不是不喜欢粉色?奶奶再挑一件。」我清晰地看到,她借着换衣服,背过身擦了下眼泪。

她的背影总是那样瘦弱。

瘦弱得我怕多浪费她一分钱,都会压弯了她倔强挺直的脊梁。

因为被亲生爸妈抛弃,我总是把自己当个累赘。尤其面对无条件收容了我的奶奶,我更怕给她添麻烦。

最终在奶奶的执着下,她还是买了一件天蓝色的新棉衣给我。

我怕我长得太快,特意跟店员要了身高一米六都能穿的码。

那时候的我穿上像套了个大麻袋,但我想着,至少穿个十年是没问题的。

我体谅奶奶的不容易,奶奶心疼我的懂事。

那些年,我们就是依靠着这样全情为对方考虑的爱,一起支撑着走过寒冬酷暑的。




面朝黄土背朝天,最热的七八月放暑假,我刚好帮奶奶拔麦子。

但她舍不得我下地干活,起初一直赶我回家。

她让我看书、写作业,最多帮她和面、切好面条,等她回来就行。

但我刚放假的几天,就把作业全部赶着写完了,只需要每天早上背几个杨老师安排给我的单词,因为我本来就打算腾出空来帮奶奶干活的。

于是每天她前脚走,后脚我就偷偷跟出去,绕到麦田的另一头,悄悄开始拔。

我们那边发展落后,很晚的时候,都是人工用手拔麦子的。

家里没有多余的手套,每次拔完几个小时麦子,我的右手小拇指就和要被割断了一样疼。

奶奶夜里忙完就着月光,心疼地给我抹棒棒油——那是我们能买到的最便宜的抹脸油。

质地像稀释过的凡士林,十块钱一大盒,算下来一棒都不到五毛钱。

我怕浪费棒棒油,让奶奶少抹一点。

她看着我,很久很久,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她又在自责了,所以忙说:「奶奶,过几天有卖瓜的人来,咱们买几个西瓜吃吧,我最爱吃西瓜了。」

那几年,经常有瓜农载着满满一三轮车的西瓜来乡里卖。

晴朗的夏夜,我和奶奶坐在草垛上,一边吃西瓜一边数星星。

我给奶奶比划着说哪个是北斗七星,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啊呦!这么多的星星,我怎么看得清啥『北斗七星』嘞!」

后来我走出了深山,去了高楼耸立的大城市,再也没见过那样星河灿烂的夜空。

繁星如碗倒扣在头顶,让人知敬畏、知脚踏实地。

我最爱那些价格比白菜还低的西瓜,是我家唯一放开吃也不心疼的水果了。

重要的是,买了西瓜,奶奶也肯一次抱着小半个,用勺子大勺、大勺挖着吃。

不像猪油、不像腌肉片、不像大年夜的一碗饺子。

不像那些她永远拿「不爱吃」当借口,然后全部留给我一个人的好吃的。

如是,我就通过要了一袋西瓜,换到了跟着拔麦子的机会。

奶奶还给我买了双新手套——她的脑瓜是真的灵光,按进价一次性拿了二十双,给我一双,其他的卖掉,不仅回了本,还额外赚了几块钱。

那几块钱她拿去扯了布、买了棉花,亲手缝了两个护膝,在我跪着拔麦的时候,戴在我的膝盖上。

那双护膝我留了很多年。

留到我结婚生子,都一直放在我的床头柜里。

很多年后,当我也成了别人的奶奶,再摩挲那双护膝上的一针一线时,仿佛都能感受到我奶奶的温度。

是她那遍布茧子、粗糙僵硬的指肚的温度。

是她那为我撑起一片晴天、瘦小却有力的掌心的温度。




抛下我的三年半后,我爸终于回了一次老家。

这次他来,带了个我不认识的阿姨。

那个姓陈的阿姨长得有点像我妈,很多年后我捋顺了,才发觉我爸真的挺贱的。

陈阿姨对我很客气,可能是嫌我脏,本来伸出手要拉我的手,最后硬是收回去了,只是客套地冲我说好话。

我爸很亲热地摸着我的脑袋,让我管陈阿姨叫「妈」。

奶奶刚干完农活,走过来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别给静静说这种话。」

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装作一脸懵懂,只是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罢了。

我爸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他问我别的:「静静,想爸爸了没有?」

这话,让我霎时就酸了鼻腔。

哪怕爸妈不那么爱我,我刚回奶奶家的那年,依然不可救药地想念他们。

我那年才六岁啊,是最不计较得失的天真的年纪,我毫无保留地依赖着他们,就像一只忠诚的小狗。

而在我最爱他们的年纪,他们却舍弃了我。

他们想要的美好未来里,都没有我。

就像抛弃一只小狗,不甚心疼的模样。

所以我想了好半天,明明初秋还很热,却觉得手脚冰凉到发麻。

我抬头,仰视着我爸爸,只是回他:「爸爸瘦了,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

上次见你,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吗?

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情。

那一瞬间,我好想问问他,如果我管这个陈阿姨叫「妈」,他会不会带我回家。

不是我想和他走,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拿我当亲女儿。

但我没问,那天我乖巧地给他俩倒水、做饭,再多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我能想到他的回答。

奶奶和他俩也没说多少话。

爸爸说要娶那个陈阿姨,奶奶就说「你自己看着办」,爸爸说会再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奶奶说「静静这么好的娃娃,也能管家」。

一直到爸爸临走时留了两千块钱,奶奶才主动说了话:「这些钱我拿着,不是我自己贪财,是以后我要用这些钱供静静上大学,也是你该给她的。我一分钱都不会花。」

小老太太,又瘦又矮,可是那副傲骨啊,和参天大树一般。

许多年后我都在想,就是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妇人,她教会了我乐观、坚韧、不卑不亢。

言传身教,丝毫不逊色于书中名家们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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