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我回身望去，只见她手执白刃，刀尖抵在我的胸前。
许是抽刀的动作过于激烈，她的步摇落了两支，乌发也有些散乱，遮住了她微红的眼眶。
我有些震惊，止住了白整上前的步伐，不可置信地问她：“你想杀我？”
她不答话，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半晌，她执刀的手开始有些发抖。
“你要杀我！
为什么？”
我恨声问她，向前行了一步，她却未退。
我听见刀尖划破锦袍的声音，许是划到了肉，有些疼。
我望着她许久，叹了叹气，伸手夺过刀刃掷于地上，复又抬手拭去她眼睫上的泪滴。
她就这么看着我，我忽然觉得，她的眼睛真漂亮，像当年一样。
静默一瞬，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无奈地轻笑道：“你的眼睛还是那样好看，一如当年桃花树下那般。”
未几，我又敛了笑意，低低叹道：“只是，当年里面绽开的是满树桃夭，而非如今的碎雪寒风。”
她青丝如瀑，我想替她绾起来，于是便一边牵着她往内室去寻玉蓖，一边同她说起一些旧事。
十“我见过许多女子，她们大多温柔贤淑，其中也不乏活泼娇俏，却无一人像当时的你一样，肆意飒沓。”
“其实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四处玩耍，只是自从成为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与我一起玩，身旁的人甚至不敢与我过多交谈。
父皇总是耳提面命地告诫我，身为储君应当为众人表率，守礼守制，刻苦向学，因而我便越发地收敛心性。”
“幼时，皇祖母时常责罚我，我只当她是因为我是太子，所以对我严苛了些。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并非如此。”
“初时，我孩童心性未去，总是偷偷溜去玩耍，她发现了，就会把我关进黑屋子里禁闭。
可是我收敛之后，她亦时常罚我。
直到那次，父皇当着皇祖母的面夸了我一句聪慧机敏，日后堪当大任，事后，她便立马寻了错处，罚我禁闭。
我那时才知晓，原来，她责罚我，只是因为不喜欢我。”
“自我成为太子后，没有人喜爱我，他们当我是太子，是皇帝，或是傀儡，我就这么乏淡无味地过了十四年，直到遇见你。
你是那么久以来第一个问我要不要去放纸鸢的人。”
我将她摁在铜镜前，为她梳顺垂落下来的青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