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挪动都拖沓着沉重脚步,在地面上留下湿漉漉、如同蜗牛爬过般蜿蜒曲折的水痕。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雨水顺着他深刻皱褶沟壑缓慢蜿蜒流下。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暂时震慑住那醉汉。
红眼醉汉扭头恶狠狠盯着老康,眼中凶光灼灼燃烧。
我呼吸几乎停滞,连张晴什么时候从仓库里钻出来也毫无察觉。
她一脸惊恐站在通道口,手里还握着抹布,脸色比墙还要白。
她的眼神在我和老康、以及那两个不速之客之间慌乱地跳动着,嘴唇紧紧抿着,像是被缝上了无形的线。
“老东西!
看什么看?!”
红眼醉汉转而把矛头指向了更易欺负的目标,啐了一口,拳头朝老康那个方向胡乱挥舞了一下。
老康没作声。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向热食区,脚步拖在水渍上发出黏答答的轻响。
他没有看那个醉汉,也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热食柜前。
他的手指隔着油腻的玻璃门点了点——角落里仅剩下那个促销标签特别小的廉价饭团。
包装袋上的图案几乎被水磨花,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彩色。
“这个,”他低哑地说,声音被雨声浸得湿漉漉的,“热一下。”
老康的话语像是投入死水潭的一粒小石子,短暂的涟漪扰动了原本凝固的压迫氛围。
然而这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我犹豫的几秒钟,又或许是我动作稍微慢了零点几秒让另一名醉汉有了可乘之机。
红眼醉汉的同伴,那个一直闷不作声、只扶着台面喘息着的家伙,突然发作。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脏兮兮的水果刀——刀柄是某种粗糙廉价的仿木塑料,刀刃在惨白日光灯下反射出一道锋利、冰冷的寒芒!
他猛地越过收银隔断旁边的通道!
冰冷沉重的气息像蛇一样倏地钻入鼻腔深处。
刺目的刀光在我视网膜上烙下白色印迹!
大脑里一片嗡鸣空白,身体肌肉像被骤然冻结的石块,沉甸甸僵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墙柱,粗糙的纸板边缘紧紧嵌入背脊中心,仿佛与背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连那刺眼的红色感叹号都模糊扭曲成一团混乱的色块。
就在绝望黑暗铺天盖地压下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撞了出来!
速度快得无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