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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双洁,甜宠,白薇刚一升职,就莫名其妙穿到了烽烟四起的乱世。本想在乱世中偏安一隅,经商种药材,安安稳稳当条小咸鱼,却没有想到撞上一个认死理的国舅爷,怎么也撵不走。她心烦气躁:“萧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从小就指腹为婚,要么乖乖成亲,要么你杀了我守活宴。”国舅爷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气的她七窍生烟,抬脚就踹。
主角: 更新:2022-11-19 13: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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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家悍妻,丞相大人宠上天》,由网络作家“虞若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介:双洁,甜宠,白薇刚一升职,就莫名其妙穿到了烽烟四起的乱世。本想在乱世中偏安一隅,经商种药材,安安稳稳当条小咸鱼,却没有想到撞上一个认死理的国舅爷,怎么也撵不走。她心烦气躁:“萧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从小就指腹为婚,要么乖乖成亲,要么你杀了我守活宴。”国舅爷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气的她七窍生烟,抬脚就踹。
仁寿三年,云州,乌岩岭。
八月骄阳似火,大地一片干裂。
“哎呦!”
好吵!是谁在旁嘤嘤涕哭,吵的连觉也睡不安稳。
“吵死了!”
白薇只觉得头昏脑胀,不耐烦的咕哝了一句。
“薇薇,你醒醒!”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紧接着有人不断的摇晃着自己。
谁啊!声音好好听,只是好烦人,今天又不上班,摇什么摇?
白薇不满的睁开惺忪睡眼,一张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谁啊!怎么进我的房子?”
白薇满脸疑惑,这女人自己肯定不认识,而且还梳着古代的头饰。
这是怎么回事?
白薇搓了一下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妈呀!这是什么鬼地方?
土坯房,两张烂凳,一张三只脚的八仙桌,一木板当床?
这是人住的地方???
白薇惊的目瞪口呆,还是农村老家牛栏马棚?
不对!
难道是拍古装片现场?
蓦地,白薇只觉得头痛欲裂。
脑海中阵阵刺痛,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的涌进了脑壳。
卧槽!我穿越了???
想不到我堂堂一个中医药学研究生导师,醉了一宿。
居然穿到一个大隋朝,西平郡云州一个穷乡僻壤,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家中父母亡故,只有姐妹两人相依为命。
刚才那个女子就是原主的姐姐白芍,芳龄十七,本来早经许配婆家,不日就要成亲。
可是姐姐舍不得将体弱多病的妹妹留在家中,就向夫家提出,成亲之后,必须带妹妹同住,直至出嫁。
在这大旱之年,那个愿意多留一张口在家争口粮。
姐姐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可是妹妹体弱多病,只要自己一嫁人,她肯定熬不了多久。
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求婆家收留。
话一出口,婆家瞬间爆炸,一口回绝,马上退亲,让她归还聘礼。
可聘礼早就用在白母的丧事上,哪里有钱?
婆家就将她家洗劫一空。
原主不想连累姐姐,半夜悬梁自尽。
这才有自己魂穿的怪事。
娘的!我怎么会这么倒霉?连穿越都穿到最穷的人身上。
白薇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直骂娘,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白芍见她一脸呆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顶。
对于自己的喊叫毫无反应,不由吓的手足无措。
“薇薇,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姐姐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你我俩个,你可不能有事。”
白芍又气又悔,恨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异常。
红肿的双眼又不争气的流下汹涌的泪水。
“姐,水!”
白薇看到白芍的行为,心中感动,当姐姐的能为妹妹放弃一门亲事,这个姐姐真不赖,只是自己廿八大姑娘,叫一个十七岁的小妹妹,姐姐!是不是有点搞笑。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想办法攒钱活命,给自己治病。
“薇薇!你终于开口讲话了,你没事太好了。”
白芍抹了一把泪水,马上破涕为笑,倒了一碗水端起她。
看着豁口的陶碗,白薇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真是一穷二白,家徒四壁。
白芍喂她喝水后,就起身说道:“你躺下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一说到吃,白薇的肚子非常争气的咕咕响了几声。
白薇臊了个大红脸,眼巴巴地看着门口那抹身影。
等接过来看到碗里的黑乎乎的野菜糊时,脸都黑了。
在她殷切的眼光下,勉强喝了一口,受伤的喉咙更疼了。
白芍叹了一口气,“薇薇,先将就一下吧!明天我就把绣活拿出去卖,再买些高梁面回来。”
白薇勉强喝了少半碗,就死活不肯喝,反而强迫白芍喝完。
白芍虽然不舍得,在她强迫之下,只好喝完。
“姐姐!我们一起去山里摘点野菜回来吧!”
白薇其实是想进山为自己采一点草药回来,不管怎么说,先治病要紧。
“你好好躺着,姐一个人去就行。”
“不!一起去,躺久了,浑身都疼。”
白芍一想也对,就这样两姐妹扛着锄头镰刀,背着竹篓出门。
一到半山腰,白芍就让她在树荫下乘凉。
自己一个人去挖野菜。
白薇等她一走,就四处溜达,突然眼光一亮,盯着不远外的一棵树,快步走过去一看,正是木叶莲,这可是好东西,在现代老家很多人摘,一斤叶子,可以做五斤凉糊,这么大热天,喝上一碗,清凉解火。
“姐姐!”白薇兴奋的叫了几声。
白芍不明所以,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
“姐姐!家里有糖吗?”
“呃……
白芍神色一滞。
“要糖干什么?”
白薇扯下一把树叶,“姐姐,这叫目叶莲,既是中药,也是食品,一斤树叶可以做好多豆腐,只要加糖水就能吃,清热泻火,可是好东西。咱们明天做一点去赶集会上卖。”
“真的,你怎么知道?”白芍半信半疑。
“姐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昨晚我上吊之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给我讲解了好多草药的功效,还逼我背了几十个方子。”
“真的?”
白芍满脸激动,一把抓住白薇的双手,“梦里的老爷爷是不是瘦瘦长长,白胡子,白发?”
什么情况?自己胡乱瞎编她也信?
这下让白薇傻了眼。
“呃……为毛她那么激动,白胡子老头又是什么鬼?
白薇只好胡乱点头,“看不太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妹妹!太好了,那是咱家太爷爷,咱太爷爷以前可有名了,说是在京城给很大的官看病。”
“什么?太爷爷是太医?”白薇脱口而出。
“对!就是太医,我听三叔公说过。”
白芍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狠狠地抱着白薇。
“薇薇!太爷爷有没有说过你的病要用什么方子?”
“说了!”
白薇不由汗颜,囧,本来只想随便扯个借口,让自己的医术能发挥作用,没有想到白家祖上居然是个名医,这样更好了,谎话都变成真的了。
“快点摘回去,今晚我试试去借一点糖,明天买来还给人家。”
白芍满脸兴奋,连忙双手并用,两个人摘了满满一篓。
白薇看到天色还早,又在山上挖了一块土茯苓,野葛,牛膝,还拨了几株紫苏,薄荷,金银花藤……
还是白芍见天色已晚,硬扯着她回家。
两姐妹马上捋起袖子,将目叶莲清洗干净,挑出杂质,包在布袋上就上不断的搓揉。
一滴滴翠绿的汁液慢慢的凝聚成一盆。
生火加水烧开,再倒进绿色的汁液。
搅拌,成绿色晶莹糊状,盛出装盆,摆在井水中。
“姐去借糖,你先休息一下。”
白薇又熬了一壶紫苏薄荷饮,就看到白芍黑着脸色,两手空空回家。
“姐!借不到就算了,咱卖便宜一点,能卖多少算多少,反正不要本钱,就算卖不掉,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可恶!不借就算了,居然还……
白芍气的胸口生疼。
“姐,你刚才是去三叔公那里借吗?”
“去了!真气人,三叔公还没开口。三嫂就……
白薇点头,“她会后悔!”
白芍舀了一碗木莲豆腐尝了一下,淡淡的药草香在舌尖弥漫,不苦,有一点涩,冰冰凉凉,比野菜糊糊好吃。
“要是加糖水就更好吃了。”白芍吃饱后叹了口气。
“明天把绣活卖了,就买点糖回来。”
白薇点头,吃了一碗,就上床休息。
翌日,白芍已经收拾好其他东西,就等着她出门。
“等一下!”
周大婶匆匆过来,递给她一个纸包。
“拿着,我家就那么多了。”
“什么?”
“红糖!你昨晚不是到处借糖吗?”周婶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
白芍捧着半包红糖,愣在那里。
“既然人家拿来了,就快点熬糖水。”
白芍隐下心中的感动,马上点火烧水。
一番忙碌之后,天色放光。
两姐妹马上挑着担子,赶到集市。
一大块空地,人头潮涌,吃的,用的,大到牛马家具,竹木制品,小到针头线脑,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
吆喝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两人找了个地方摆好,已经红日当空。
一盆晶莹剔透的东西一摆出来,就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东西能吃吗?”
一个书生装扮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这是木莲豆腐,用木叶莲做的,清热去火,要不要尝一碗?”白薇连忙上前介绍。
“多少钱一碗?”
“加糖水3个铜子,不加糖水两个铜子。”
“这么贵?”秀才吞了吞口水,准备转身离开。
“大哥!今天刚开张,你是第一个客户,我免费送你一碗尝尝。”
白薇手脚麻利的装好一碗,还加了一勺糖水。
“这……
白送还加糖水?
白芍一脸肉痛,刚想张口阻拦。
却被白薇用眼神镇住。
秀才迟疑了一下,“好吧!我先替大家尝尝吧!不过说好了,是免费送的,我可不会给钱。”
“放心吧!做生意讲究诚信,这第一碗就是送你的。”
秀才这才接过来小喝了一口,入口即化,冰凉入喉,淡淡的草药味中带着丝丝甜意,漫人心脾。
“好喝!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这比豆腐脑好吃多了。”
秀才连声赞叹,还摇头晃脑吟了一首诗。
“快给我来一碗加糖水,渴死老子了。”
虬髯客丢下四个太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好喝!再来一碗!”
一口气喝了三大碗,丢下十一二个铜子,又端了一碗,转身就走到一辆马车后。
“萧兄!真的好喝!要不要尝尝?”
良久,马车上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端过来。”
虬髯客噗笑,这个高高在上的西梁亡国郡王终于坠入凡尘了……
“大哥!你是第一个付钱的客户,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着急赶路吧!”
“对!老子为了追……
男人生生止住话头。
“小姑娘想干什么?”
“你帮我开张,天气炎热,我送你一壶薄荷紫苏饮,能防中暑。”
“真的!那敢情好!”
虬髯客咧嘴一笑,解下腰间的葫芦。
白薇给他装了满满一壶。
虬髯客尝了一口就挂在腰上,又回头装了一葫芦紫苏饮丢进马车,才跳上马车……
“姑娘,再来一碗不加糖的,我给钱。”
秀才扣扣索索摸出两个铜子。
“这碗也算送你的,麻烦你把刚才做的诗写下来给我,以后每次赶集都送你两碗。”
“真的?”
“假的,那就给钱吧!”白芍去抢他手中铜子。
“嗯!你说话不算,你妹妹刚才己经说过了,以后可以白吃。”
秀才马上将手中两个铜子飞快的塞进怀中。马上从公文袋里摸出笔墨纸砚,笔走龙蛇,一挥而就,还签上自已大名。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递给白薇,“小姑娘,你看行不行?”
白薇匆匆瞄了一下,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攒了,攒大发了。
“行!给你一碗。”
白薇又装了一碗,又仔细看一下,看到诗中剔透如翡翠这句。
马上灵光一闪,翡翠豆腐,高端又大气,真是好名字。
秀才吃完之后,并没有走开,只是蹲在旁边盯着,一旦有人吃完,想趁乱溜走,就上去伸手讨钱。
被抓包的女人狠狠盯了他一眼,“哟,真是够不要脸的,这才刚退亲,马上就勾搭了一个穷酸?”
白芍回头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
许二婶嗤笑:“不认识,他会帮你卖东西?想不到你这么贱,居然喜欢吃软饭的小白脸。”
“住嘴!”
白薇操起勺子泼了她一勺凉水。
“你是谁?自己不要脸想吃白食,却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许二婶抹了一下面上的水珠,气的几乎跳了起来。
“小贱人,你……
“想吃白食吱一声,我家虽然穷,但是施舍一碗还是有的。”
白薇手执勺子,眸光清冷,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准备连勺带水砸过去。
“你等着……我去找人收拾你。”
许二婶看着两姐妹一副吃人的样子,只好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一点小插曲并不影响生意。很快糖水己经卖完,可翡翠豆腐还剩一大半。
吃过带糖水的,顾客就不乐意吃不加糖的,生意明显少了很多,只有一些为了省钱的,也来喝了一碗填填肚子。
也有附近商铺来买回去自己加糖,等到散市,还剩下四分之一。
白薇看见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
秀才也过来打个招呼,准备离开。
“大哥!你贵姓?今天谢谢你!”
白薇笑着向他道谢。
“免贵!虞世南,字伯施。”
“什么?虞世南?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白薇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虞世南一愣。
“哦!没什么?欢迎下个集市再来。”
“好的,以后就叨扰姑娘了。”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你没占我便宜了,咱们是双赢合作!”
虞世南听不懂她说的意思,不过见她笑意盈盈,就拱手告别。
白薇送了一些给旁边的小贩尝尝鲜,就挑着余下的木莲豆腐,去买了几斤红糖,又买了五斤面粉,还想买几斤大米。
白芍心疼手里的大子,买了十斤白面高梁,看着妹妹弱不禁风的样子,狠了狠心,又买了半斤肉。
白薇又去药铺问了一下银针的价格,瞅着白芍手中的几十个铜子,默默离开。
两姐妹这才晃晃悠悠的担着木桶往回走,才刚转了一个弯,就从路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拽着白芍。
许家耀一脸阴沉,怒气冲冲,一把抓住白芍,厉声指责。
“贱人,你是不是去勾引小白脸了?”
白芍脸上一白,连声呼痛,噙着眼泪连连摇头。
“没有!好痛!”
“放手!再不放开我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薇厉声怒喝见他丝毫不曾松手,气的跳了起来,拿起扁担在他胳膊上狠狠敲了一下。
许家耀吃痛,连忙松开白芍,满脸震惊的指着她骂道:“小贱人,你不但害了白芍,居然还敢打我?”
白薇将扁担一横,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谁啊!臭不要脸,当初是谁上门退亲呢?我姐早就跟你一清二楚,别说我姐没有勾引男人,就算是真勾引了,又关你屁事,别在这里指手画脚,识相的滚开。”
“你闭嘴!要不是你碍事,我怎么会退亲。”
许家耀一看到白薇就火冒三丈,死死盯着白芍,“说!是不是早就勾上小白脸了,才故意找借口退亲?”
“我没有。”白芍连忙解释,
“关你屁事!滚!”白薇又举起扁担劈头盖脸一通乱打。
许家耀才不会让她让,一把抓着扁担,就拉扯起来。
白薇就抬脚踹他,可必意身体虚弱,被他用力一扯,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白芍一看妹妹吃亏,也拿着勺子加入战斗,两姐妹发了狠劲,下手更不留情面,打的许家耀嗷嗷乱叫,骂骂咧咧的跑了。
白芍从白薇手中抢过扁担,默默的挑上木桶。
“姐!你怎么了,难道你还……”白薇见她沉默不语,不解地问道。
“不!姐只觉得恶心!”白芍长长吐了一口气。
“那就好,姐!这样的男人退了真好。”白薇松了口气。
“嗯!退了好,姐以后不嫁了。”
“不!以后我给你挑个比他好千百倍的。”白薇傲骄的昂头。
“胡说!”白芍忍不住笑了一下。
两姐妹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丢到脑后。
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乌岩岭。
一放下担子,两人马上涮锅煮饭,吃完后,两姐妹拎着一包糖,和剩下的翡翠豆腐,兴冲冲的来到周大婶家,刚一进门,就听到尖锐的声音响起。
“娘!你居然拿了我的糖送给别人?”
“糖是我儿子买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那是夫君买来给我喝的,你凭什么拿去送人。”
“你怎天窝在家里不干活,养的白白胖胖的,少吃一点会死?”
周大婶也不耐烦的怼了一句。
两姐妹脚步一顿,连忙敲响房门。
“谁啊!”李氏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婶,我们给你送糖来了。”
白芍故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下子,四邻八舍都惊动了。
“哎呦!白芍,快进来坐。”
周大婶尴尬的笑了一下,“上不了台面的媳妇,让你见笑了。”
“我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李氏不服气,气鼓鼓的应了一声。
“丢人现眼,滚回去!”
周大婶接过白芍手中的红糖后,就理直气壮的对着李氏吼。
李氏撇嘴,扫了一眼变大包的红糖,一把抢过去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对不起啊!让你受气了。”
“没什么?这个家,老娘还能做主,没出息的东西。”
周大婶看着躲在房间里的儿媳,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还行吧!糖水太少,才一半就没了,后面没糖水就不好卖了。还剩一点,拿过来给你尝尝鲜。
白芍放下手中的盘子。
“周大婶,你阳气旺盛,多吃一点有好处,你儿媳妇阳虚体寒,不宜多吃,否则会肚子疼。”
白薇多嘴了一句,就拉着姐姐离开。
恰巧被开门的李氏听到,不由眉头一皱,可恶的小贱人,居然挑拨离间,不让我吃,我就偏要多吃一点。
周大婶将翡翠豆腐往桌上一放,拿东西一盖,就急着出门干活。
李氏一看到婆婆出去,马上兑了红糖水,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很快将一大盆完部吃了精光,摸着鼓胀的肚子,扶着墙臂上了一趟茅厕,这才舒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可是没过多久,肚子就阵阵绞痛,而且越来越疼。直至忍受不了,大声喊叫,才惊动邻居去将周大嫂从地里叫回来。
周大嫂见她疼的脸色发白,连忙叫气喘吁吁儿子跑去请三叔公过来诊治。
当她听说是吃坏肚子,就不由皱着眉头骂:“整日就知道吃,吃!吃!到底偷吃了什么,为什么就你事多。”
李氏眼神闪躲,“我就贪嘴吃了一些,白芍那个什么豆腐。”
“翡翠豆腐?”
李氏心虚的低头。
周大嫂这才想起白薇说过的话,马上掀起来一看,盆中空空如也。
周大婶这下子气炸了,“你个大懒猪,刚才明明靠墙脚,听到了白薇说的话,居然还敢吃这么多,是不是嫌命长了。想死就去跳河,别死在家里,老娘嫌晦气。”
“娘!你这是干什么?她还疼着呢!快去煎药吧!”
周大川连忙将药塞给老娘。
“自己贪嘴偷吃出毛病,花老娘的钱,还要老娘侍候?想都别想,你自己娶的媳妇,自己管,你个没良心的杀千刀。”
周大婶将药包甩在桌上,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刚好和闻讯赶来的白家姐妹打了个碰头。
“周大嫂,听说她闹肚子?”
“疼死她活该!”周大嫂怒火冲天。
“对不起!刚才我就应该和她说清楚一点。”
“和你有什么关系,刚才你说话的时候,她就在门后偷听,是她嘴谗,吃了那么大的一盘子,不痛死她才怪呢?”
“什么?她一个人全吃了?”
白家两姐妹面面相觑,这人看着不大,肚子咋这么能装?那里足足有六七碗的量呢!怪不得会出事。
“我去看看,三叔公开的是什么方子。”
“别去!”白芍一把抓住她。
“人命关天!”
注(古时候高梁也分红面,白面。红面就去只去硬壳,留下外面的一层红衣,白面就是又将红衣也磨了,六七十年代还这样分)
白家两姐妹面面相觑,这人看着不大,肚子咋这么能装?那里足足有六七碗的量呢!怪不得会出事。
“我去看看,三叔公开的是什么方子。”
“别去!”白芍一把抓住她。
“人命关天!”
“别去!死不了就行!让她长长记性。”周大婶余怒未歇。
“这不大好吧!”
“你去了又能干啥?既然三叔公己经开方,我家那个兔崽子自然会服侍好自家婆娘。你去了,反而会将予头对着你。”
“好吧!”
既然周大婶都这样说啦,白薇也乐的甩锅。
两姐妹就拽着周大婶回家,将剩余的一碗翡翠豆腐装给她尝尝。
周大婶也不客气,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这生意有的做,趁天气热,多做一点。”
白家两姐妹连连点头称是。
说想搞一点,明天去县城里试试。唯一就是路途太远,担着走太累。
周大婶笑了一下,“,找村长借一下牛车用,给他几个大子,估计会行。”
白芍也觉得可行。
白薇想着既然要出钱租牛车去县城,那就多搞一点。
周大婶也是这样想的,“今天心烦,不想回家看她脸色,我帮你去摘。”
“行!等卖了,我就算工钱给你。”
“乡里乡亲,说什么工钱,以前我家那个和你父亲最好了。好的你爹一走,他也这么快就跟过去了做伴了。”周大婶自嘲了一下。
白芍顿时说不出话来,这几年周大婶也过的辛苦,只不过好在儿子会木匠活。
白薇不知道缘由,不好开口,马上将话题岔开。
三人一同上山,直到天黑才回。
白芍马上生火做饭,将高粱米淘了一下,上锅煮,另一口锅里放进切好的肉片,煸出油,显黄色,才放进土豆,加水,焖干。
再煮了一盘苦叶菜,这边饭也煮好了。一掀锅盖,饭香四溢。
周大婶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我先回家看看那个兔崽子,有没有煮饭。”
周大婶尴尬的站起来。
“别管他们,吃饱再回去,帮我干活,哪能连饭也不吃。”
白薇拽着她的胳膊。
“这……不好吧!你们挣几个钱也不容易,我家还有点粮。”
“婶!快来吃饭了!”白芍将饭菜端了出来。
周大婶见她真的煮了自己的量,这才勉强留下来吃。
白芍将一半肉拨进白薇的饭碗,一半推到周大嫂面前,“大婶,吃肉。”
扑鼻而来的肉香勾起了周大婶的馋虫,却没有去挟,只是挟了几块油光水滑的土豆。
白薇干脆将面前的肉全倒在她的碗里。
“使不得!使不得!”周大婶连连推脱,这年头能吃饱干的己经不错了,白家什么家底,可是一清二楚,咋还能吃人家的猪肉。
“大婶,吃了吧!钱要靠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白薇将自己碗里的肉拨了一大半给白芍。
这样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她是真不喜欢吃。
虽然说这具身体需要营养,但是真吃不了肥肉。
白芍见她将肥的流油的肉都拨到自己的碗中,不由怔了一下。
“肥肉不好吃吗?”
“我不喜欢吃肥的。”
白薇留下三片瘦肉在自己碗中。
白芍眼光闪了一下,怎么连口味都变了。
明天买一点瘦肉回来,买几母鸡回来下蛋,妹妹太瘦了,真需要补补身体。
周大嫂吃饱之后,先回家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家那个兔崽子正在煮饭,这才转身回到白家。
陪着白芍去一趟村长家。
村长先是惊讶,然后点头同意,闲着也是养,有人出钱,为啥不挣?
马上手脚利落地给她套好车架,“大侄女,先赶回家,免的明早又跑一趟。
白芍也没有客气,道了一声谢谢。
两人赶着马车回家,就卸下车架,将牛绑在院子里。
白芍就将妹妹撵到床上休息,这小身板,万一再累病了,可咋整。
白薇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小姐姐的照顾。
看着白芍忙碌的身影,心里满不是滋味。
白芍和周大婶两人搞到大半夜,才将东西准备停当,两桶翡翠豆腐,一桶糖水,一个竹篮子装了新买的十只白色瓷碗,还有一只空桶。还将家里几只小凳先搬上车。
周大婶这才回家休息。
白芍也倒头就睡,听到鸡啼,两姐妹马上起身装车。
白薇还拿了一块木板,用火炭写了招牌,翡翠豆腐,加糖水三文一碗,不加糖水二文一碗,紫苏饮两文。
白芍也不知道她写的是啥,反正妹妹虽然体弱多病,却聪慧过人,打小就喜欢看书,也会写字。
白芍赶着牛车,来到县城,发现好的地方,早就有人了,只好挑了一个相对比较偏的路口。
白薇将招牌往摊子前面一放,张了张嘴,想要大声吆喝,却发不出声。前世也没有摆过地摊,总觉得难以开口。
白芍也脸皮薄,张了张嘴,却不敢吆喝。
白薇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匆匆而过。不由心中着急。
“姐!快叫!不然的话咱们就卖不完了。”
白芍挠头,看了一下满满的两大桶,呃!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呢!
昨日那个秀才一闹,生意就火了。
白薇瞅了一眼四周,就看到旁边一个小丫头,在卖鞋垫,模样清秀,衣着也干干净净,时不时的瞄过来一眼,就灵机一动。
“小妹妹,你会吆喝吗?只要你帮姐姐吆喝一下,姐姐就送一碗给你吃。”
“姐姐,是不是真的?”小姑娘早就眼馋。
“真的!”白薇马上装了一碗加糖水给她。
小姑娘吃完之后,还舔了舔舌头。不好意思的洗干净碗勺。
“路过走过,不要错过,又凉又甜的翡翠豆腐三文一碗,好吃又解渴!”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一响,马上吸引起行人的眼球。
马上有人上前询问,“小姑娘,好不好喝!”
“大婶!好喝呢!刚才两位姐姐送了我一碗,可好喝了。”
小姑娘卖力推销。
终于将第一个客户拿下。
小姑娘就继续吆喝,白芍也轻轻跟着小姑娘吆喝了一句,觉得也没有什么,也就扯开嗓子吆喝。
天气越来越热,生意也越来越好,小姑娘见自己的生意无人问津,干脆收抬了一下,就帮她们洗碗,装碗,加糖水,就是不碰钱。
白薇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莞尔一笑,手上动作不停。
等到中午,已经销售一空。
白芍看着满满一盒大子,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
小姑娘将鞋垫一卷,“姐姐,我走了,明天还来吗?”
“来!还来!小妹妹,这是给你的工钱。”
白薇摸出五个铜子塞进她的小手。
“小妹妹,你是住县城吧!”
“对!姐姐有什么事吗?”
“明日帮我在那个路口占个位置,再帮我卖东西,我还给你五个大子,你干不干?”
小姑娘紧紧捏着手中的五个铜子,大眼睛中闪过亮光,“真的,是不是以后都给我五个铜子?”
“是的!只要我们出摊,你又愿意来,就会有工钱。”
“好!明日我在那边等着。”小姑娘眼中充满了希望。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白薇握了一下她的小手。
白芍刚好手里拿着三个杂面馒头回来,马上塞了一个给她,“小妹妹,今日谢谢你了。”
“不用谢!馒头我不要了,小姐姐已经给过工钱了。”
小姑娘扬了一下手中五个大子。
“没事,这个算大姐姐额外奖赏。
白芍难得土豪了一回,虽然有点心疼五个大子。
可是一想到今日的生意,小姑娘还真是帮了不少忙,还是荡漾着满意的笑容。
两姐妹又添了三十个碗勺。还扯了两块布料,又买了酱油盐猪肉排骨。
还去吃了一碗肉丝面,才晃晃悠悠的往回赶,在路过牛行时。
白薇被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牛给吸引了。
“姐!停一下,我去看下。”
“想买牛?”白芍一怔。
“看看,合适买一只。”
白薇跳下牛车,直奔目标,围着老黄牛连转了好几圈。
“小姑娘,买牛吗?”
一个蹲在旁边的老头,翘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这只老黄牛已经卖了整整十日了,根本就卖不出去,从开始的二两银子,到现在一两银子都没人要,老头绝望的看着几乎皮包骨的老黄牛。
如果再拖上两三日,估计就得挖坑埋了。
“老人家,这牛卖多少钱?”
“一两,不!八百文!八百文要不要!”
老头一看到白薇问价,马上站了起来,满脸激动。
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将老黄牛买走,这样就不用死在自己面前,不但难受,还得出用力。虽然明知结果差不多,可是看不到就不心疼。
“行!八百就八百!不过你的帮我赶到乌岩岭,行不?”
“行!指定给你赶到。”
“姑娘,可别被人骗了,这老黄牛有病,养不活了,不如再加八百文,买我这只小牛犊划算,养上一年就是青壮牛,拉车犁地杠杠的。”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着急的凑过来小声咕哝。
“嗯!可我只有八百文钱,你的小牛犊卖不?”白薇佯装懵懂无知的眨着眼睛。
“八百钱怎么可能买到牛?”中年汉子摇头。
真是无知的小姑娘。
“小姑娘,快走吧!”
卖牛老汉看到这一幕,不由老脸通红,虽然觉得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点丢脸,可是八百钱,能买两担杂粮。
白芍栓好之后,急匆匆赶到,“薇薇,你干啥!”
“姐姐!我花了八百钱买了一只老黄牛,便宜不?”
白薇喜笑盈盈。
“薇薇,我刚才听旁人说,这牛活不了几日,八百钱咱也不能要。”
“没事!姐!相信我,一个月后他就好了。”
白薇一脸自信,这些人懂什么,如果没看错的话,马上就发大财了,那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
白芍虽然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过见她这么执着,只好肉疼的数出八百文钱,不情不愿的递给老头。
老头一脸心虚的接过钱里默默的牵着老伙计跟在身后。
白薇见她一脸担心长吁短叹的样子,只好挪过去,在她耳边哄道:“姐,别担心,这牛我有办法治好,等治好一长膘,就值三四两银子了,到时候我们就有牛车用了。”
白芍抬了一下眼皮,“你就吹吧!要是能治好老牛,你就出名了,还需要上山摘树叶?”
“对啊!我就是觉得这树叶生意做不长,才想借着这头牛替我扬名立万。”
“噗嗤!”
白芍忍不住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扬名立万,你脑袋里装的是啥?”
明明是指责口气,中满含宠溺。不快的神色也一扫而光,万一她真的治好呢!可就挣大发了,才八百钱,上哪找去?
白芍就莫名其妙对妹妹的医术有了几分期待。
白薇也盯着老黄牛的大肚子,正思考着去哪找刀具。
三人两牛一进村,就引起了村民注意。
看着老黄牛,有人认出来,就嚷嚷着白家两姐妹太笨了,居然被老头骗了。
赶牛老头被人骂的老脸通红,一到白家,就匆匆告辞。
白薇笑着递给他一碗紫苏饮,又将白芍手中的两个杂粮馒头递给他。
平静的说道:“我买,你卖!公平交易!你有啥好怕的。”
“我……
老汉接过馒头,啃了一个,拍了一下牛头,“老伙计,对不起啊!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黄牛打了一个喷嚏,看到他走远了,就低声悲鸣。
两姐妹卸下物品,就开始数钱,拿出十个铜子给村长和周大婶。
除了所有开销,盒子里还有大铜板三十枚,一枚十文,铜钱七百三十八文,再加买牛八百文,共计一千八百三十八文。
再加上吃面,买肉,买布,买碗,今天整整两千多文。
“这么多钱?白芍激动的抱着一大堆铜钱。
“今天咱们挣了二两银子,比昨多了八九倍。”
“明天继续。”
白芍连连点头,将三十枚铜板找了个陶罐装了起来,转了一圈,干脆在床下挖了个坑,埋在地里。
白薇觉得好笑,“姐,明天才换成银子再埋。”
“不!这个意义不一样,今日就藏铜板。”白薇将其他的铜子就放进木箱上锁,将锁匙往枕头下一塞,这才满意的拍了一下双手。
白薇伸了一下懒腰,“姐!你去和周婶说一下,让她下午再帮忙。顺便让周大哥帮咱们打八只四尺凳,两张能收的桌子,越快越好。”
再去跟村长说一下,我们继续用十日,把五十个铜子送过去。”
“好!我去说。”
“哎呦!白家大姑娘,这是要去哪呢!”
一个中年妇女,穿红戴绿,甩着手帕走了进来。
“张大婶,你来干啥?”白芍心中一惊。
“好事!恭喜大姑娘,许家今日突然找老身说,这婚不退了,也答应你带着白薇进门。”
“让你准备一下,婚期照旧。”
“什么?”白芍一愣。
“她想退就退,想娶就娶?”白薇黑着脸从屋里出来。
“哟!二姑娘说话别那么冲,这退了婚的女人,名声不好听,婆家也是为你们好。”
“滚!好马不吃回头草,就他家那副嘴脸,看了就恶心。”
注:铜板和铜钱比重不一样,铜板和银元差不多大,铜钱中央有四方孔,比铜板小,也比铜板轻。铜钱是一个子一文,也叫铜子,大子,一个铜板十文。
白薇从原主的记忆中想到了许家人丑恶嘴脸,忍不住破口大骂。连推带拽将媒婆推了出去。
“滚回去告诉许家老太婆,就算她们亲自上门跪求,我家姐姐也不稀罕嫁。”
媒婆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只好对门口的白芍劝道:“你再想一想,如今许家己经同意了,就顺着台阶下得了,别结脸不要脸。”
“滚!”
白芍只嘣出一个字。
“怎么了?”
周大婶听到村里人的议论,匆匆赶来。
“他婶劝一下吧!许家己经松口答应妹妹搬过去同住,这是好事,她都十七岁,等下变老姑娘,又被退亲谁要……
张媒婆话音未落。
“砰!”
一块砖头从屋里飞出来,砸在她的脚下。
“再说一遍,滚!许家耀算什么东西,就他那软骨头,也配?”
白薇是真的生气了,拿起扫把,厉声怒喝。
张媒婆吓的马上拔腿就跑。
“呸!许家也忒不是东西,八成看到你们俩现在挣钱了,就反悔了。”
“就是!这死老太婆,整整在旁边盯了一个上午。”
白芍闷闷不乐,原来不知道为啥子,原来是打的这个心思。
“姐!别管了,等咱们挣钱了,再好好找一门亲事,许家什么?滚一边去。”
“就是!薇薇说的对。”
周婶也赞同了白薇的意思。
白芍就将她拉进门,给了五个铜子,“婶!你今天还有空吗?”
“有空!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周婶推脱不过,只好接过铜子。
白薇又说起桌凳的事情。
“刚好家里现成有两套打好的,只是没上漆,先拿去用,明儿让他再打两套给人送去。”
周婶马上拍板,风风火火回家,叫儿子帮忙将桌凳搬了过来。
白薇非常满意,马上给了六十个铜子。
周大川只收了五十个。说用了三个工,一个工十文,余下二十文算木材。
“收了吧!十文一个工是包饭的,六十文正合适。”
周大川只好道谢收下铜子,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半给周婶。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有都交给懒婆娘。”
白芍和周婶一起出门。
白薇觉得全身都颠散了,躺在床上休息。
白芍也没有叫醒,只和周婶上山。
白薇也没闲着,一睁眼,就将两日挖的茯苓捣烂,滤渣备用。
地黄、绵茵陈、金银花、甘草、火麻仁、熬煮浓黑色,滤渣,澄清,加土茯苓桨混合一边搅拌,一边煮开,出锅装盒,就等冷却该凝固。
白芍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草药味。扫了一眼黑乎乎的汁液,“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拿来喂牛的药?”
白薇忍不住莞尔,“姐!这是茯苓膏,就是前两天我挖的那些东西做的,这可比翡翠豆腐要贵好多,得卖六文一碗。”
“什么?”
白芍跳了起来,“这黑乎乎的还要六文?”
茯苓膏可起到滋阴润燥,健脾胃,清热去火的功效,凉血解毒,能治口舌生疮,还可以美容养颜……
白芍翻了一下白眼,“包治百病的仙丹?”
“不能包治百病,长期服用,但对上述症状却有效果。”
周婶听她讲的头头是道,也是一愣一愣。
“薇薇,你真的会治切脉?”
“嗯!略懂一点。”白薇也大方承认。
“可是?”
“久病成良医!大婶总听说过吧!”
白薇指了一下床头上的几本医学典籍。
白芍连忙将她做梦见太爷爷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周婶看着中堂上的画像,惊叫:“哎呦!真是祖宗显灵了,莫非白家出女名医了。”
白薇含笑不答,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
周婶一边忙活,一边吐槽儿媳又懒又不下蛋。
“大川嫂体虚宫寒,宜温养气血,明天我帮你抓几服药回来先吃。”
“那敢情好,只要她怀上了,婶第一个请你吃红蛋。”周婶笑的满脸开花。
“这个急不得,得慢慢养。”
三人说说笑笑,干劲十足。
翌日,两姐妹一到县城,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翘首以盼,两张四尺凳上挂着招牌,正占着昨日指定的位置。
一看到牛车马上搬开凳子,上前帮忙。
卸下货物,白芍将牛绑好,从车上搬下一捆草,让他自由采食。
就慢慢支起桌凳,这东西天气越热越好卖,现在不着急,慢慢支摊,有的是时间。
两张崭新的桌凳,干净洁白的瓷碗,装上翠绿色的翡翠豆腐,再加一勺糖水。
开口一吆喝,马上有人上前。
也有人好奇的指着黑乎乎的茯苓膏问道:“这是啥!黑乎乎也能吃。”
“这可是好东西,地道药材熬了三个时辰才好,卖六文一碗,可以健脾胃……
白薇又好一顿吹嘘,终于成功推销了一碗。
虞世南脚步匆匆,一看到她们俩个,又惊又喜,“真的是你们俩姐妹,怎么扩大生意了。”
白薇装了一碗茯苓膏递给他,“尝尝新品,六文一碗。”
虞世南尝一下,“更有弹性,口感略好一点,只是有点药味。”
白薇笑着介绍了一下各种药材和功效。
虞世南连连点头,“这也物有所值,只是普通百姓不会买帐。”
“这个本来就是针对高端人群,制作麻烦,数量不多。”
虞世南笑着看了下招牌上的几个炭字。
摇了摇头,“真丑!倒牌子。”
白薇汗颜尬笑,心里腹诽,当谁都有你这个大学士的文采。
虞世南将招牌一分为二,翡翠豆腐清凉可口,加糖三文一碗,不加糖两文,和紫苏饮两文。
茯苓膏,地道药材熬制,益脾胃,养谷颜,去清火,解热毒,六文一碗。
挥笔写好招牌,递给白薇过目。
“好!写的不错,谢谢!这是你的润笔。”
白薇取出二十个大铜子。
“我的字不卖,友情赠送。”虞世南收拾好文房四宝。
见生意不忙,就和白薇聊了几句,见她生意好起来,就起身告辞。
烈日炎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大街上驶过,虬髯客回头看了一下,突然调转马头停在摊子前面。
“萧兄,又碰到上次卖翡翠豆腐的两姐妹了,要不要尝尝新出的茯苓膏?”
“自己贪吃,还找借口。”
萧禹嗤笑,傲骄地挑起车帘。
“你不吃就拉倒,爷见你这几天没胃口,好心提醒你一下,真是狗咬吕洞宾。”
虬髯客径自跳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
“小姑娘,可以哦,扩大生意了,还搞上两张桌子,有点脑子。”
“哎哟!原来是大哥你呀!快坐!”白芍连忙上前招呼。
好你个大卷毛,你居然将爷一个人丢在这边。
萧禹咬牙切齿,慢腾腾的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丢出一绽碎银,“给爷来几碗新品。”
一只粗糙的大手抢先一步,抓起桌上的银子。
“收保护费了,把钱交出来,这个地方是爷的。”
满脸横肉的李四,色迷迷的瞪着他们姐妹两个,吆喝几个兄弟上前去抢钱箱。
“不长眼的东西,打扰爷的雅兴。”
虬髯客不高兴的挥了一下右手。
李四痛的大叫一声,抓银子的右手被一根筷子贯穿,手掌上鲜血淋漓!
萧禹皱了下眉头,“大卷毛,动作温柔一点,别吓了人家小姑娘。”
“得嘞!包你看不到血迹。”
虬髯客双手连挥,咔咔几下。
李四痛的大叫哇哇大叫,“兄弟们,给我上,将东西砸了,将俩小娘们带走。”
“谁敢动!”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
虬髯客己经将李四的四肢打断,丢在地上像瘫烂泥。
小姑娘吓的脸色苍白,躲在白芍身后瑟瑟发抖,看到李四的惨叫,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
白芍见卖的所剩无几,连忙将货物搬上车,从中摸出五个大子,“小妹妹,你先回去吧!”
小姑娘抱起招牌,扛起自己的两张凳子就跑:“大姐姐,我明天再过来,你们也快点回去吧!”
“快点走吧!这几日别出来了。”旁边有人好言相劝。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公然上街抢劫,当地官府不管?”
萧禹看着面前的鲜血,皱了皱眉,“擦一下,爷还没吃呢!”
“爷!别吃了,快点走吧!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惹麻烦了。”
一个老人摇头叹气,用一脸可怜的眼光看着他们四个。
“什么意思?官府当真不管?”萧禹一脸愣怔。
“当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知人心险恶,等下怎么死都不知道。”
旁人嗤笑。
“公子,要不然快点走吧!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白芍想过来收拾碗筷。
“给我再端上来,爷倒要看看,谁在背后撑腰。”
虬髯客嫌弃地捡起地上的银子,丢进钱箱。
白芍吓的心惊胆战,暗暗叫苦,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动作优雅的小勺吃着茯苓膏,只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去装。
“姐!别怕!我来!”
白薇从白芍颤抖的双手中接过瓷碗,一脸平静的装了两碗。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萧禹扫了一眼瘦弱的小姑娘一眼。
约十四五岁,面庞稚嫩,因为营养不良头发有些枯黄,然而那张脸,白皙秀美,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小巧的鼻梁,唇瓣嫩红,虽然没长开,但也可以看出是个五官精致的美人胚子。
萧禹对上她镇定的目光,不由暗暗称奇,怎么姐姐反倒比妹妹还慌乱,看来此女生性不一般,只是为毛眉眼之间,好似有点面熟?
萧禹拧眉,不由多扫了一眼。
白薇落落大方,回以礼貌的微笑,两人双眼一碰即分。
白薇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欣赏,迷茫,唯独没有一丝邪念。
“喂!怎么了!看上人家了,那就收了呗!”虬髯客捅了他一下,一脸戏谑的笑道。
“胡说八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倒是你非拉本王过来,该不会盯上她姐姐了吧!”
“胡说!俺就是贪吃,就连京城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你是说她做的比御厨好,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别吃饭了。”萧禹一脸正色。
“我靠!小气鬼!难道你以前吃过这东西?”
“没有!”
“这不就结了吗?胡扯些什么?”虬髯毫不客气怼道。
“不是你先取笑本公子?”萧禹冷脸。
“行!你有理!”
旁人看到两人吵架,不由摇头,大难当头,不想着快点走,还在这里斗嘴。这两人,也真绝了!
“谁敢打我的人?”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真慢!爷都吃了三碗了,才过来。”虬髯客满脸鄙夷。
“舅爷,就是这俩人?”
“在爷的地盘,是龙盘着,是虎得趴着,乖乖给爷磕三个响头,交出身上的银子,立马给我滚出云州。”苏定边一脸阴沉。
萧禹冷哼一声,连眼皮子都懒的抬,和这样的地痞流氓接嘴,太掉价了,说出去怕被人笑死。
苏定边直接被他们无视的眼神激怒。
“大胆奸细,兄弟们!给我上,死活勿论。”
老大一发话,小弟马上操刀上前。
虬髯客双手一挥,一把筷子出手,像利箭般射穿几人的手腕。
叮叮当当,几把钢刀同时掉落,形成一道清脆的音乐。
一行人吓的目瞪口呆,都忘记了手上的疼痛,扑通扑通,就跪在地上。
“英雄!大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给你磕头。”
刚才还叫嚣着让人磕头的地方恶霸,瞬间反转,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
看着这瞬间转变的画面,围观群众吓傻了眼。
“滚!别让老子在云州看到你。”
“是!小人马上滚出云州府。”
苏定边马上带着手下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薇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萧禹挑眉。
白家姐妹向他们道谢后就匆匆收摊,拐到药铺给周婶买了五副药,又买了一套银针,再拐到铁匠铺,白薇拿出昨晚画的图纸,定制了一套稀奇古怪的器械。
有镊子,有弯针,还有奇形怪状的大小五把小刀,一把剪刀。
白薇要求他用最好的精钢打造,共计花三贯钱。付了一贯定金,约定三日后来取货。
白芍不明白妹妹要那个东西干啥用。
可是妹妹想要,就无条件支持。
看着箱里少了一半的铜子,白芍心痛不已。
刚一回到家,就看到大门洞开,里面传来朗朗的笑声。
什么人,居然私自登堂入室。
两姐妹气的火冒三丈,拎着扁担,跳下牛车就往家里冲。
“哟!大孙侄女回来了!快来吃饭。”
三叔公拈着白胡子,满脸笑容,坐在上首,桌子上满满一桌子菜。
白薇眼尖,这不是昨日自己烤好的排骨吗?还有这白面馒头,高粱米饭。
两姐妹对视一下,马上冲进厨房,果然,都是自家的粮食。
“你们居然偷我的粮食吃,真是岂有此理!”
两姐妹马上冲出堂屋,对着坐在上面吃饭的一桌人怒吼。
“我们是为你好,吃你一顿饭怎么了?”
三叔婆眼皮一抬,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还满眼嫌弃:“都是骨头,没有肉,真是败家娘们,亏死了。”
“坐下!”
三叔公剔了一下牙齿中的肉丝,吧唧一下嘴巴。
“今天你婆婆上门,我们替你煮饭招待,好好商量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吃你一碗饭,几块肉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
“呵呵!无耻至极。”
白薇看着母子俩一脸奸计得逞的笑脸,几乎恶心的要死。
“快过来坐下吃饭,顺便看一下嫁妆清单,你抓紧叫人置办,顺便告诉你一下,八月廿六日就是黄道吉日,时间不多了,该办的快点办。”
许母端起准婆婆的架子,板着脸大声呵斥,还从衣袖中摸出一张长长的清单,放在桌上。
这该死的贱人,要不是看她会赚钱,我才不会屈尊降贵上门。
白芍气的浑身乱抖,幸好自己没有嫁过去,这要是嫁过去了,这日子还能过?
白薇强忍怒气,呵呵一笑,“姐姐,累了一天了,先吃饭,吃完才好干活。”
白芍不明所以,被白薇拽过去坐下来。
“吃吧!看你辛苦的份上,这两馒头给你。”
许母将两个馒头,一碗剩饭放进两姐妹面前。
“你……
白芍怒极。
“在我家,女人就是吃稀粥,看你干累了才赏你馒头。”
许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白薇三观倾覆。
“那你为什么要食肉吃饭?难道你是男的?”
“放肆!长辈说教,你还敢顶嘴!我看你就是缺人教。”
许母一拍桌子,指着白薇的鼻子怒骂。
“啪!”
忍无可忍,白薇一拍桌子,一把抓住鼻子面前的手指,轻轻一拧,咔嚓一声。
“啊……
震耳欲聋的叫声惊动了整个乌岩岭。
许母被白薇瘦弱的身子踹在地上。
“你这个白吃饭,凭什么对我母亲动手?”许家耀霍然起身,指着白薇怒骂。
“你又是什么东西,猪狗不如的畜牲,敢在我家耀武扬威。”
白薇声落人到,一脚又踹倒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白芍,你就是这样的惯着妹妹,让她不尊长辈?”
许家耀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狼狈的指着白芍怒骂。
白芍也被许母刚才的举动,气的火冒三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臭婆娘!会攒几个臭钱就翅膀硬了,看我不打死你。”
许家耀挽起衣袖,冲过来对着白芍就是一巴掌。
“啪啪!”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许家耀捂着脸庞,整个人都懵了。
“小贱人,你敢打我儿子?今天我就打死我。”
许母见儿子被打,气的火冒三丈,冲过来对着白薇就挠。
白薇一个急转身,在她左侧狠狠地踢了一脚。
砰!健硕的身躯扬起一阵灰尘。
“咳咳……
“娘……
许家耀连忙过去拽自己的老娘。
“姓许的,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没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芍左脸红肿,双眼猩红,妹妹上吊的一幕又在不断的刺激脑海。她冲进厨房,操起菜刀见人就砍。
“不好啦!白芍疯了!”三叔婆吓的跌在地上,大声尖叫。
三叔公也顾不上老伴,跌跌撞撞,夺路而逃。
嘴里不断的嚷嚷,“疯了,疯了,两姐妹都疯了。”
白薇眼色一变,“对!我们是疯了,都是被你们逼疯的,你霸占我家田地,他们来退亲时不闻不问,今日我们挣了两钱,你们臭不要脸,就上我家吃饭吃肉,居然还伙同外人欺负我们,叫我们吃稀饭,你们还要不要脸?”
“我们为了你的亲事,才……
“闭嘴!好马不吃回头草,就许家这样烂草,我就算上山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他。”
白芍大声咆哮!
“你个退亲的二手货,我许家书香门第,肯娶你,就算你祖上烧高香了。”
许母满脸鄙视。
“对!等我进士及第,到时候可别后悔。”许家耀又加了一句,扶着母亲踉踉跄跄逃出白家。
“就算是你这个狗东西中了状元,我白芍今生也绝不会踏进许家大门半步。”
白芍今天算是看透许家母子人性,提刀又追。
“拿上你的嫁妆清单,给我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也配?”
白薇狠狠地呸了一口,将长长的清单砸在地上。
有多事佬上前捡起来一看,不由大声惊叫。
“哇!什么狗东西,十八抬嫁妆,原来是坑钱啊!”
白薇这才将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全倒进泔水桶。
这才看着三叔婆畏畏缩缩想要溜走。
“站住!麻烦你说说清楚,今天这顿饭大概多少钱?”
“两根排骨,一只鸡,两斤白面高梁,八个精面馒头。”
“好了,就说多少钱吧!”白薇不耐烦打断她的话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叫我给钱?”三叔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们不告而进,偷吃了我家米粮肉鸡,难道不应该赔偿给我?”白薇说的理直气壮。
“我不是偷!我是帮你招呼客人,难道你听不明白吗?”三叔婆不耐的推开白薇。
“我们已经退亲,当时你们也在场,他许家母子算那门亲戚?今日你们砸了我的门,引狠入室,赔钱!”白薇叉腰冷笑。
“我……我们不是为你好吗,这二婚肯定没有头婚好,这被人退亲,说出去也不好听。”
三叔婆看着她们两姐妹那吃人的目光,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呸!收了人家礼物,又不想自己请客,这才砸了侄女的门,用别人的东西请自己的客,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真是脸皮够厚的了。”
旁边邻居看不过眼,急忙出声帮腔。
“我再叫一声三叔婆,麻烦你听清楚,以后若是敢闯进我家,对我姐姐的事情,指手划脚,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叔婆老脸胀红,一声不吭,经过今日一闹,谁还敢娶你们两个母老虎。
白薇一字一顿,“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就给钱滚蛋!”
“你……
三叔婆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掏光身上的几个铜子放在桌上,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这是干啥?出啥事了,为什么连钱箱都放在牛车上不拿回家?
周婶刚从山上下来,一脸懵圈。
“没什么,几只疯狗闯进家了。”
白薇叹了口气,将白芍手中的菜刀夺了下来,煮了两碗素面,这才聊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周婶一听就骂开了:“这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还敢上门,还要十八抬嫁妆,也不怕梗死他,就那瘦不拉几,一副软趴趴的样子,倒贴老娘都不稀的要。”
噗嗤!
白薇忍不住笑出声,为周婶点赞。
白芍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进许家大门。
现在的日子挺好,等挣够了钱,将薇薇送出去后,就一个人过,老了就上山当姑子挺好,嫁人!这辈子都不想了。
“娘!你这是干嘛!这生意又不是你的。这样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值得吗?要我说,某些人就是黑心,让人家干活,又不给分成。”
“住嘴!”
周婶几乎被这个不要脸的儿媳气死了。立马站起来对着李氏大吼。
“为毛不说,我偏要说,娘,你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她们就是吸血蚂蝗,专吸人血。”
李氏看着钱箱里的铜子,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这个家婆,白白帮人家干活一天挣这么多钱,一天才五个大子,真太少气了,最起码的分一半,那怕三分之一也行。
周婶看着她直勾勾的眼光,瞬间怒火升腾,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杀千刀的大懒猪,进门两年连蛋也不下一个,居然还爬到老娘头上拉屎。真当老娘是泥捏的,不敢将你怎么了。”
“你打我?”
李氏不敢置信地瞪着婆婆。
“给脸不要脸,以后每天给我起来干活,一年之内不下蛋,就给我滚回娘家。”
“我不……
周婶抓起桌子上的五包药,“等我收拾好杀千刀,我再回来。”
周婶强行拽着李氏回家,李氏奋力挣扎,周婶反手又甩给她两个大嘴巴,李氏也挠花了周婶的脸。
两人一路上骂骂咧咧吵回家。
周大川抬头就看到两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惊的丢下斧头,连忙将两人扯开。
又好一顿鸡飞狗跳,周婶将药一甩,满脸伤心,“大川,你看看你娶的媳妇,人家白芍一天五个大子,还好心帮你媳妇买了几包药,可是你看看她那个嘴脸,恨不得将人家的铜子抢过来似。
“你也知道你奶是怎么对待你娘,娘不想女人为难女人,对她一忍再忍。从今以后老娘不忍了,明日开始,扫地喂鸡洗衣服做饭,全由她来干,娘去给白芍干活攒工钱。”
“娘!白芍真的给你五个大子一日?还管一顿干饭?”周大川问了一句。
“对!还日日有肉,可惜今日给她家那两对不要脸的狗东西吃了,真是可惜了。”
周婶舔了一下嘴唇,想起猪肉炖土豆,酥香排骨真好吃。
现在这个年头,修河工一天两碗稀饭,两个窝窝头,累死累活才三个大子,还有那么多人干。
五个大子,一顿干饭,干活又轻松,待遇真的不错了。
“她还要人手不!有空我也去。”周大川加了一句。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
李氏尖叫,“十个大子不挣,去挣五个大子?”
“估计不要了,现在店铺没活干?”周婶也惊问。
“唉!今天掌柜说货物卖不出去,暂时停工,等卖的差不多了,再上工。”
周大川苦笑挠头。
周婶一听,又甩给李氏一个巴掌,“败家太懒猪,现在大川没活干了,我看你上哪喝风去。”
周婶将药塞给儿子,怒气冲冲摔门。
李氏傻了眼,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开口,以前是老公攒钱给三人花,现在老公不攒钱了,上哪找钱花去。
“大川,咱们上门帮人家打家具也能挣工钱,你说是不是。”
“是!现在人家肚子都填不饱,谁会打家具?大师傅都空闲在家,你觉得别人会找我?”
周大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日臭婆娘整天在耳边叨唠老娘,什么活也不干,烦死了。
“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周大川瞪眼。
李氏满脸委屈,冲进房间,嘤嘤涕哭。
周大川认命的起身进厨房……
周家鸡飞狗跳,白芍两姐妹依然有条不紊地干活。
周婶就长吁短叹,偷偷透露出大川失业的消息。
白薇笑了一下,“大川哥有空了,那就上山去挖茯苓,葛根,紫苏,薄荷,金银花,火麻仁,这些卖给我,我按斤收购,只要下力气肯干,肯定比木匠活挣的多。”
“那敢情好,你们两个在家忙活就行,山上的事情我们包圆了,卖东西我不行,其他活没问题。”
白薇笑笑,知道她说的没错,卖东西,还是那个小姑娘靠谱。装碗,洗碗,嘴巴口甜,又懂的分寸,真是个人才。
白薇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和她签个长契。这才想起相处了几日,还不知道小姑娘姓甚名谁。
一切忙完之后,周婶乐颠颠的回家。
白薇这才问道:“姐姐,退婚文书可曾藏好?”
白芍一愣,这才跳起在枕头下一摸,不由脸色苍白,马上掀起整张席子,将床上床下翻了几遍,就是没有找到退婚文书,马上打开箱子一看,连带着箱子的七百个铜子也不见了。
“不见了。”
白芍脸如死灰,不用想,肯定是那两母子偷走的。
马上扒开床底,在陶罐里摸了一下,还好,昨日的藏的三十个铜板还在,白芍将那绽碎银连带着今日的铜子也丢进去,重新埋好。
“姐!我觉得他们既然偷回退婚文书,可能这事还没完。”
“那怎么办?”白芍吓的没了主意。
“明日一到县城,你就上堂击鼓,状告他们四人合伙偷盗。”
“这……行吗?”
白芍手脚发软,公堂是那么容易上的?
白薇想到以后挣的钱越来越多时,那两母子指定还会出幺娥子。宁愿现在多花钱,也要将这事彻底掐死。”
白芍越想越害怕,一夜无眠,翌日顶着两熊猫眼,早早起床。
小姑娘早就等候多时,一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最终落地。
“姐姐,昨日,对不起!”
白薇笑了一下,“你没有对不起我,昨日要真出事,你留下来只能挨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终于记得问自己名字了,邹芳喜出望外。
“姐姐,我叫邹芳。”
“邹芳,我想和你签一份长契,为期五年,第一年月俸两吊,每年递增两吊,然后年底还有红利百分之一的奖金,你愿意跟我干吗?”
“愿意?哪怕没有奖金也愿意。”邹芳一口答应。
“那今日咱们回家问一下你的长辈,咱们就去签个契约。”
“好!”邹芳笑的小眼弯弯,干活也更加卖力。
虞世南也早早拐过来,白薇一把扯住他,“虞大哥,帮我写一份诉状。”
“诉状?你要告谁?”虞世南一脸惊讶。
白芍也不怕丢脸,就将许家母子上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虞世南气的脸都黑了。
天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马上提笔写了一份诉状,就匆匆离开,连茯苓膏也不吃了。
“你说她们叫那个穷秀才写什么?”
萧禹一身锦袍,负手而立,在客栈窗口,将这一切收入眼内。
“想知道不会去问?”虬髯客嗤笑。
“本王闲着没事,去管闲事?”
“难道不是?”虬髯客斜眼。
萧禹冷笑,“我看你太闲了,三日之内,必须找到白太医的后人。”
虬髯客跳脚:“我靠!你自己将云州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凭什么叫我三日之内找到?”
“看来你这个武林盟主也是徒有虚名,收了本官的钱,两件事情,没有一件办好。”
“这……花狐狸太狡猾了,刚找到线索又断了,这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不肯听我安排,要是你多忍一下,说不定在青州结果她了。”
“你再说一遍!”萧禹杀气腾腾。
虬髯客马上闭嘴开溜。
瞬间就坐在白家姐妹摊前。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茯苓膏,一边和白芍闲聊。
不过白芍今日明显心里有事,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虬髯客皱眉,难道是为了昨日的事情担心?
白薇见他一反常态,东拉西扯,不由心生警惕,对他的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
虬髯客坐了小半个时辰,只好带了一份茯苓膏回到客栈。
“小姑娘太警惕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真没用!”
萧禹充满了嫌弃,昨日被几只狗杂种搅了自己的兴致,都不知道茯苓膏是啥味道。
端起茯苓膏尝了一小口,细细的品了一下,淡淡的药草味沁人心脾。
突然,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姓白,懂药理,会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
萧禹霍然起身,不过瞬间就坐下来慢慢品尝。
一边观察着下面两姐妹忙碌的身影……
两姐妹昨日没有上山,做的比往日少一些,早早卖完收摊。
白薇叮嘱了邹芳几句,让她好好商量一下,没有问题,明日签契约,邹芳连连点头,接过五个大子,就兴奋的跑回家。
两姐妹就拉着牛车来到县衙。
白芍战战兢兢,站在衙门口双脚打颤。
白薇无奈的叹气,径直走了进去,操起鸣冤鼓槌,用力一敲。
“咚咚咚!”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
白芍惊的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脸上大汗直流。
白薇转身从容不迫地将姐姐搀进大堂,取出状纸,高举过顶。
县令苏远扫了一眼状纸,心中诧异,堂堂一个秀才,会登门偷盗?这也太不可思议吧!
若无此事,两个孤女又如何敢闹上公堂?可见也是个刁钻难缠的女子。
苏远压下心中不悦,仔细询问一下事发情况,就命人去传许家母子上堂。
许母正在家里盘算着七百文钱能为女儿置办多少嫁妆。
“可恶的贱人,如果能得到十八抬嫁妆,就不用老娘这么精打细算了。”
“娘,女儿嫁的可是主薄老爷,你可不能坠了我的面子。”许慧拉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放心吧!少不了十八抬。”
许母拍了一下女儿,扬了一下手中的退婚书,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小贱人,想跟我斗,还嫩着呢!过几天,再带人上门狠狠扒层皮下来,不然的话,这事不算完,十八抬嫁妆,她不出也得出。
就在这时,衙役上门,不由分说,就拖着许母出门。吓的许母哇哇大叫,“快去县学找大哥救我。”
许慧也吓的粉脸变色,匆匆将铜钱装进布袋,就去县学找人。
许母大喊大叫,一听到白家姐妹上县衙将自己告了,快速将手中婚书塞进嘴巴,强咽下肚,差点就去见阎王。
两个衙役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她毁灭证据。
许母惊慌过后,反倒清醒了,反正退婚书己经毁了,婚书还在自己手中,要么嫁进门,要么拿钱。
一路上还在盘算着应该要多少钱合适。
十八抬嫁妆太便宜她了,听说一日能挣几千文,一个月就是一百两,对,最少一百两,不拿一百,别想了事。
不!一百两太少,才一个月就挣回来了,应该多要,五百两差不多了。嗯,就五百两,明年开春乡试的钱也有了。
只要一中举,就吃穿不愁了。对!就这样办。
许母打定主意,一脸得意的迈进县衙大门。
苏远看着她昂首挺胸,东张西望,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妇,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许母勉强施了一礼,“大人,我的儿子可是有功名在身。”
“身为秀才,却种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本官都替他脸红。昨日你们母子是否擅闯民宅,偷盗他人钱财?”
许母不以为然,“大人弄错了,我们去看自己媳妇,商量置办嫁妆,怎么能说擅闯民宅,至于偷盗一事,更是子虚乌有。
分明就是她们俩个故事污蔑民妇。”
白薇见白芍哆嗦着嘴唇,就抢先一步开口。
“大人!昨日我们出门之时,我姐将文书压在床头,箱子里还有昨日攒下的七百文,等我回家,大门洞开,他们四人己经登堂入室,拿走文书铜子,还杀了我家的刚买的下蛋母鸡在我家大吃大喝。试问大人,这等行径,于强盗何异?”
苏远眉头一皱,一拍惊堂木,“历朝律法,不告而进,即为偷盗。念你儿子有功名在身,速将铜子和退婚书还给她,以后不得纠缠。”
许母一听,那还了得,舌灿莲花,急忙争辩,“大人,分明是那白氏勾引了小白脸,故意悔婚,反而污蔑民妇,请大人明察。”
“胡说八道!”白薇厉声反驳,“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姐姐勾引男人,那个男人谁?今日你若不说清楚,污我姐姐清白,我和的没完。”
许母冷冷一笑,嘴唇上勾,“前几日在集市上,我家二婶亲眼看到,难道有假?”
“胡说,只是集市上偶遇的第一个客人而已,你居然敢血口喷人。”
白芍气的脸色刹白,指着她颤颤巍巍,几欲晕倒。
“客人?骗鬼呢?有那个客人会帮你照看生意?”许母吊眉讥笑。
“为何不可?”白薇反问,“你以为个个都似你许家,跑到别人家白吃白喝占便宜?”
“小贱人,那个白吃白喝了?”许母脸色难看,突然转身一扬手。
“啪!”
白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双眼喷火。
“死毒妇,你居然敢在公堂上打人,当我是泥捏的。”
白薇不在犹豫,一脚将她踹倒,扑上去,用膝盖顶着她的脊背,一把拽着她的发髻,扬起右手。
“啪啪啪!”
许氏只觉得脊椎骨一阵刺疼,手足酸软,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又惊又怕,被她连扇了几掌,疼的杀猪似嚎叫。
瞬间的变化,将公堂上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忘了上去分开。
隐藏在暗处的萧禹眉头一跳,看着上面瘦不拉几的小丫头,居然如此彪悍,用膝盖顶在她后背,将健硕的中年妇人死死押在地上,居然毫无反抗之力。
不由心中诧异,真有趣,两姐妹身份颠倒,妹妹豪爽彪悍,占了主权,姐姐胆少懦弱,大事反倒依赖妹妹,小丫头有点意思。
萧禹眸光闪了几下,唇角上翘,勾起一丝笑意。
白薇刚想松手,就觉得后背一疼,被人一脚踹倒。
原来是许家耀一上堂,就看到母亲被人压在地上,顿时火冒三丈,朝她后背飞起一脚。
“小贱人!敢打我的母亲,看我不踢死你!”
只听“扑通”一声,白薇重重跌倒在地。
白芍骇的脸无人色,猛的扑上去,一把抱着妹妹,将她死死护在怀里,被许家耀连踹了几脚。
“不知好歹的贱货,是谁给了你狗胆,不知羞耻,还敢闹上公堂!”许家耀一边踢,一边骂。
苏远回过神来,满脸震惊,连连怒拍惊堂木。
“大胆刁民,居然咆哮公堂,还不住手!”
几个衙役马上冲过去将纠缠不清的四个人分开。
白薇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丝,扶着白芍从地上站了起来。
“姓许的,咱们走着瞧!”
许家耀冷哼一声,“贱货!今日便宜了你。”他慢条斯理地弹了一下衣袍,这才向苏远行礼。
苏远眉头一皱,面色不虞,想着他即将成为主薄的大舅哥,才勉强压下心中怒火。
“许秀才,白家姐妹告你们入室偷盗钱财文书,这事你怎么看?”
“决无此事!”许家耀失口否认。
只是说自己上门商量婚事,根本就没有偷盗一说。反而和其母一样,口口声声指责白芍有失妇德,还一脸痛心疾首,一副宽宏大度地样子,说只要她能认识错误,改过自新,就可既往不咎,婚期照旧。
白薇看着他们母了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不由心中冷笑,真是一对狗东西,为了钱财,连基本道德廉耻都不要了,马上反唇相讥。
双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场面成僵持状态,弄的苏远左右为难,心烦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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