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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赴车徽

发表时间: 2022-11-20

在墨憨和江梨落来到长轩的几日后,车徽城要举办“诸城盛会”的消息传遍诸城。

这“诸城盛会”本是天下和平,各城之间止武干戈时的产物,从来是大城举办,邀请各城前来。每五年举办一次,意欲促进各城和睦,携手往来。

可如今风云暗涌,部分小城战火已至,本该今年举办的“诸城盛会”被一拖再拖,本来大家心照不宣,觉得这盛会肯定是不必办了。

但是没成想车徽突然又发了帖子给各城,将举办盛会,愿各城同乐。

这看着未免像个天大的笑话,发起战乱的是它,鼓吹和平的也是它。

想让别人哭便让人哭,想让别人笑便让人笑。如此胡作非为?可人心哪是如此随意便能控制的。

几日前长轩就收到车徽使者送来的宴会帖。

“你说这天下都要乱了,车徽还要搞什么宴会?”

“谁知道车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毕竟三个大城之间明面上的仗又没打起来。”

“你们说大家会去吗?”

“碍于车徽的实力,谁敢不去。”

“我看啊,主要还是得看三个大城之间的风向,那些小城在里面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有什么说话的分量,三个大城之间说啥可不就是啥了。”

……

下人们私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碰巧江梨落正路过,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诸城盛会,听着有趣。

而且是去车徽,她当然没有忘记前些日子她正是被车徽少主的手下下药,此番若是能去成,必然是能够遇见那号人的。

报复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是不可能不抓住的。

她去找师傅,墨憨这几日一边为萧无极养伤,一边正佐着处理城中种种事宜,忙碌得很,遂他们几日里见面的时间稀少。

她去的时候,屋内墨憨正与竹越商量事宜。

仔细一听,正是在商量诸城盛会一事。

“墨伯伯,这次盛会我会亲自前往,城中事宜就有劳您了。”

“无妨。不知车徽意图是什么,你此去最要紧是注意安全。”

“竹越明白。”

“……我可以一起去吗?”悦耳之音响起,江梨落踏进屋内,乖乖地询问竹越和师傅。

“你去瞎凑什么热闹?”墨憨道。

“我……就是想去看看啊师傅。”她虽回答师傅,可眼睛却期盼地看着竹越。

“梨落想去的话,也是可以的。”竹越回答道。

“谢谢竹越哥,我想去。”她很是直白。

竹越莞尔。

墨憨见竹越都没有异议,便也默认了,只是不忘嘱咐她,“可不许惹了麻烦。”

“才不会呢。”

“墨伯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梨落的。”

出发那天,江梨落随着竹越出了城门,在他们面前是一连排的四轮马车,约莫有十余量,每辆马车左右威严站立着一队身穿盔甲的将士。

队伍前面的那辆马车最为亮眼,车身高大,雕纹气派,拉着车身的两匹马毛发雪白,长鬃飞扬,佩戴着黄金打造的辔头,高贵优雅,俊俏豪迈。

两人先后进了马车坐下,车内十分宽敞。

“要出发了吗?”江梨落问道。

“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车帘被掀起。

江梨落本来以为他们是要等后面的将士们都妥善安排好,或是落了什么东西等人送来,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人。

来人轻轻巧巧便闪身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江梨落与他大眼瞪小眼一番,“你怎么来啦?”

来的人是萧承慕。

萧承慕微微耸了耸肩,回给她一个“我就是来了”的表情。

-

昨日,萧无极寝殿内。

竹越临行前去跟他爷爷告别时,萧承慕正好在萧无极身边。

“慕儿,你陪着竹越一同前去可好?”

“不好。”萧承慕嘴里吐出来两个字。

老城主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萧承慕的拒绝,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孩子不愿去就不去,也没什么。

“爷爷,梨落这次会和我一同前去。”竹越道。

“这样啊,也好也好,——好好照顾人家梨落。对了,这次去几天啊?”

“明天过去,约莫是三天。”

“三天?”接他话的不是萧无极,而是萧承慕,他神色懒懒地咂摸着,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道:“爷爷,我改变主意了。三天内左右我也无事,我也想去。”

“哦?好啊,这样甚好,甚好。”老城主先有些受宠若惊,再是感怀不已,难得自己这孙子愿意与竹越一起,“那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也好出发。”

-

此刻三人坐在一起,江梨落觉得气氛怪怪的。

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三个人沉默着不说话,也可能是他们都在神游物外。

“出发吧。”竹越对外面说了一声。

只听一声哨响,江梨落感觉到车厢缓缓腾空升起,她掀开窗帘,果然看见车体正在飞升,往后看,后面的车马也是一样。

将士们也都齐齐坐进了马车内,每辆马车前坐着两名驭驾的士兵,端庄威严。

蓄势到一定高度,便腾云驾雾般,向前奔腾而去。

江梨落看到前面的两匹马,四蹄奔腾,如驰骋在辽阔的大草原般。

江梨落心中惊叹极了。

她放下窗帘,回头望向两人,萧承慕不知何时已经眯着眼休息,竹越正欲翻阅一本文书,他抬眸看她。

“这个好神奇。”江梨落感叹道。

竹越笑了笑道:“梨落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拿去坐。”

梨落承了厚意,“好呀。”

她接着问道:“坐这个去车徽都城要多少时辰?”

“两个时辰左右。”

江梨落点点头,她指指竹越手中的文书,“你忙,我看看外面风景。”

说罢便掀开窗帘,趴在窗口看着外面。

在云雾中穿行,江梨落很受震撼,同时也大饱眼福。

她从来没有以这个视角看过这个世界,下面的一切都成轮廓,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

只看见连绵的原野、高山、和溪流。

仿佛上帝视角,君临天下。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平稳落地在车徽都城门前。

车徽都城远远望去一派气势森严,古着悠长。

城门大开。

“恭迎长轩少城主。”远处传唤,余音拖得很长很长。

他们落轿下马,一队人迎他们于城门前。

为首的一人拱手自报家门:“车徽少主楚项。”

“萧竹越。”

“请。”

“请。”

江梨落站在人群中,听到对面为首那人自报家门,心道原来他就是车徽的少主啊。

没有好皮囊,一张脸油光满面看着就像是好色之徒,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主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属。

正自想间,江梨落瞥到那车徽少主偷偷看向了她,贼盈盈地看了一眼。

心怀不轨。

直接引起不适,她心中冷笑。

有下人带他们一行人去休息的地方,各城来的人差不多都被安置在一处地方。

晚间,竹越作为长轩的少城主,免不得要出去交际。

萧承慕和江梨落留在了居所。

照理说江梨落也该跟着过去,不然她来这里就为待在这小屋子里一动不动吗?

未免不值当。

只是,她给自己换了一身劲装,头发盘起,做男儿打扮,悄咪咪地跟上了车徽的少主,尾随其后。

云层薄薄半遮明月,朦胧了月色。

在看到他进一处宫巷时,她背靠一座假山,潜身于一处灌木丛后,看着车徽少主往前走。

两旁是长长的宫墙,笔直的宫巷无处栖身,所以她藏身这里,只等他过了宫巷再跟上去。

长长的宫巷尽头处,转身走出一人,先时她还看得不太明朗,等那人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时,她才认出来。

看着他即将和车徽少主面对面走过,她不由得捏把汗。

“喂,你是谁,见了本少主还不行礼?”

萧承慕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哦!没看到,车徽少主好啊。”说罢继续向前走。

车徽少主的近侍走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少主,这是长轩城的二公子。”

他停下来,望着萧承慕走过去的背影,“哼,我当是谁,长轩城的二公子,呵呵。不过是外面生下的杂种罢了,听说还是曾经被抛弃的弃子,后来才被捡了回去。就他,也配?他有资格拽吗?”

萧承慕人都没走远,那车徽少主便一脸的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傲慢无礼至极。

岂非故意说给人听的。

而对萧承慕来说,这些话他早些时候听多了,早就见惯不惯。

听在耳朵里,不痛不痒,甚至于有些可笑。

然而,他却停了下来,面色阴鸷。

就在江梨落怀疑他是不是要冲回去把车徽的少主打一顿时,他的目光朝她这里看了过来。

这灌木丛这样密,她离他那样远,他怎么就正好直直地从那丁点缝隙看了过来呢。

眼力能这样好?

他定定站在那里看着的样子就好像她要是不出来,他就不走一样。

她怕他给车徽的少主惹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小心从旁边探了探头,在确保自己能被他看见而不被车徽少主看见的位置,尴尬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看到是她,面色从阴鸷中走了出来。

只一秒,便继续向前,转弯走了。

江梨落长呼一口气,蹲了下来,没发生什么事就好。

刚刚的话她也都清清楚楚听到了,对那车徽少主的印象一差再差,差到底了。她重新看了一眼那车徽的少主,眼眸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亮。

她继续跟着他,看着他进了一处烟柳花巷。

她心思急转,脑中闪过一个主意。她乔装打扮一番,再出来时,已是一名身穿道袍,头戴冠帽,贴两撮胡须,手拿拂尘的正经道士了。

她挥了挥手中拂尘,摸了摸胡须,咳了两声,扮老者声音,自我感觉这番化相和气度很是不错。

这么打扮,一为方便她下手,二为骗过他的侍从,三为着不想自己的行为影响到竹越,毕竟日后可能还会遇见,她不能就这么明明白白得罪车徽的少主。

此番她来,本就是为睚眦必报。

车徽少主再出来时,她迎面朝他走去。

在与他就要擦肩而过时,她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来回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

“公子留步。”她沉着嗓子说道。

“哪里来的臭道士,滚开滚开。”他身后的两个仆人跑过来赶她走。

她巧妙地移形换位,拂尘轻轻一挥,两个人就唰得倒地,她穿过他们站到车徽少主面前,“贫道有话和你说。”她粗着嗓音,神神秘秘地把他扯到一边来。

车徽少主骂骂咧咧,晃着胳膊要挣脱开,“臭道士,你干嘛?”

“来拯救你小命。”她说得煞有介事。

“我堂堂车徽少主,需要你来拯救?你回家种地去吧!”

“呵,”她故弄玄虚地冷笑一声,“堂堂车徽少主不需要人拯救,堂堂车徽少主是不是也不会得花间病呢?”

所谓花间病,流连花丛,淫|欲荡天时得。

得此病者,染软骨之症,下|体溃烂。

“你少咒我。”

“贫道观你面相,你已经感染上此症之先兆。”

车徽少主“哼”了一声,道:“什么先兆?”

“夜间淫梦不休,床事愈见无能,四体隐隐发臭……”

“我说的没错吧?车徽少主?”她一一咬字说道。

车徽少主见被她说中,他的确淫梦不休,那事也总没力气再做,至于四体,他身上涂抹了那么多的香料,就是为了遮住那隐隐的怪味。

这么隐秘的毛病都被她看出来了。

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大夫,可大夫们都看不出什么来。眼前这道士好像很懂,如果这些都是他所说花间病的先兆,他一时慌神,冷汗直冒。他他他……要得那个什么花间病……软骨之症……下体溃烂?

“可有法子救我?”他抓住道人的衣袍。

“贫道跟你说这个,自是有救你的法子,只是……”

江梨落一摆拂尘,道:“只是这法子,得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什么法子?我肯定愿意!求道长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