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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风吹遍万里

隔岸an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经历过无能为力的无奈吗?你看过沙漠中的夕阳吗?你见过一朵花的绽放吗?一个小剧场:李离:陆未悔,你第一次见我时,感觉我怎么样?陆未悔:我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勇敢。李离带着陆未悔回家,李离父亲心疼自己女儿,拉着问东问西,母亲却和陆未悔大眼看小眼,越看越对付,李离给陆未悔使眼色,陆未悔:父亲,我是陆未悔。李丙然气的说:什么父亲,我可没有儿子…李离:爹爹…他是我夫君呢。李丙然伸手拿了扫把撵着陆未悔:我的宝贝女儿…李离和安一梅赶紧拉开…希望给大家带来美好。希望幸福的风吹遍万里,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雷:文笔不好。用的是第一人称。文不涉及真正历史,全部是自己编的。涉及的典故、文献都会写在作者说。希望多多支持

主角:李离,陆未悔   更新:2023-01-15 2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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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离,陆未悔的其他类型小说《似风吹遍万里》,由网络作家“隔岸an”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经历过无能为力的无奈吗?你看过沙漠中的夕阳吗?你见过一朵花的绽放吗?一个小剧场:李离:陆未悔,你第一次见我时,感觉我怎么样?陆未悔:我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勇敢。李离带着陆未悔回家,李离父亲心疼自己女儿,拉着问东问西,母亲却和陆未悔大眼看小眼,越看越对付,李离给陆未悔使眼色,陆未悔:父亲,我是陆未悔。李丙然气的说:什么父亲,我可没有儿子…李离:爹爹…他是我夫君呢。李丙然伸手拿了扫把撵着陆未悔:我的宝贝女儿…李离和安一梅赶紧拉开…希望给大家带来美好。希望幸福的风吹遍万里,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雷:文笔不好。用的是第一人称。文不涉及真正历史,全部是自己编的。涉及的典故、文献都会写在作者说。希望多多支持

《似风吹遍万里》精彩片段

我叫李离,来自大炎王朝,当你看到这篇记录时,意味着我已经成功到达了莫州,这一路上颠沛流离,甚至有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我收获了友情、爱情,也见证了许许多多美好的事物,所以我不认为这是苦难,相反,我成长了许多.......

现为大家从一场梦讲起,事情是这样的-------

“啊..."我一下坐起,丫鬟白芷跑进来:"小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忽发觉脸上湿湿的,回答道:“对,我又做噩梦了。”

这已经是我连续七日做同样的梦了,我惊恐不已。

“小姐,是不是最近又胡思乱想了,不如这样吧,奴婢陪你去散散心吧,今日夜晚酉时护城河有活动哩,小姐,咱们去放河灯罢。”白芷说。

我知道这丫头又想出去了,反正今日无事,我便应了。

她高兴极了,抱着我的手臂摇了摇,“奴婢服侍你起床罢。”

现已是秋。院里的枫叶随着风飘到地面,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用完早饭,我便坐在桌前发呆,我想了想,还是拿出纸张记述我昨夜的梦:不久,将会有一场战争,存在莫州石窟中的的文献典籍、壁画、石像、彩绘将会被破坏,如不阻止,将会是一大灾难,到时候,文人悲痛,时代惋惜......

我总感觉这个梦太真实的,可我不愿意细想,于是麻痹自己,去做其他事情。

快到酉时了,我和白芷去放河灯,我站在岸边,看着我的河灯飘远,我出了神......

“小姐,小姐”白芷摇了摇我手臂。

“啊,怎么了?”

白芷着急地说:“小姐,奴婢刚才叫了您几声呢,您想什么呢,马上掉下去都不知道。”

我刚才竟有一瞬间里看到了有好多人围着石窟搬运文献书籍,还有好多人用刀切石画,他们着急的搬着,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

他们是在盗窃......

我顿时一阵心惊。

第二天,我依旧过的平平淡淡,看话本、《诗经》,嘴馋了便去厨房自己动手做糕点......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周,我以为不会再做这样离谱的梦了,可是我又被梦惊醒,梦里好多人死了,他们被乱箭射死,自己竟然能穿过这些乱箭,想去救救那些百姓,可是自己碰触不到,心乱了,像魂魄一样漂浮,我紧紧抱紧自己,有没有人呀,救救他们,救救啊......

还是深夜,我坐起,心痛极了,止不住眼泪,看着天慢慢亮了,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着急的跑向母亲的院子。

我便跪向父亲母亲说:“父亲、母亲,女儿不孝,女儿想去莫州。”

我的父亲是李丙然,是当朝有威望的文官,我的母亲是安一梅,是安铮将军之女。

此时,我的父亲明显的不同意:“离儿,怎么想去莫州?不管是什么原因,爹爹不许,你年龄还太小,不适合奔波,况且,莫州离西域很近,不安稳啊。”

我便把目光投向母亲:“母亲大人,女儿真的有事去莫州,况且女儿会带上白芷,您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母亲心疼我,我是知道的,但此时她不说话,我便知道她也不同意,从小到大,父亲只爱母亲一人,所以我便很受宠,但是我没有长成娇小姐,反而,母亲经常说我是一个健康极了的姑娘,也从不怕我出门。只这次,长安距离莫州实在太远了,我知道父亲母亲不放心,便对父亲母亲说:"女儿,先回房了。”

母亲追上来拉着我的手:“阿离,不要冲动,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写信给你外公,你外公的几个学生在莫州。”

我摸着母亲的手说:“娘亲,不用了。”

我回到房里,心里烦燥极了,走来走去。

“小姐,你能不能给奴婢说说,您怎么突然想去莫州了?”白芷将茶杯递给我问道。

我了解白芷的性格,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想去看看莫州的石窟,我不想死去而没有人记住我、了解我,那样太孤独了,我想在莫州的石窟中留下我的痕迹,我想让后人知晓我、了解我,我想为这个朝代做点什么,哪怕这件事小如蝼蚁。”

白芷点点头又问:“小姐,和您经常做的梦有关吗?”

我回答:“我不确定,我想去看看,万一是我的梦呢,可是就怕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离开家了,坐上了马车。

白芷问我:“小姐,老爷夫人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来找您?”

我摇了摇头。

昨日,我便写好了信。

我们从长安出发了,我深知这一路上不会一直平安,会充满奔波,不过,我已做好准备,只不过我在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我爹娘......

马车远离了街区,渐渐听不到了市井小贩的吆喝.......

马车跑了三日,终于到了第二站陈仓,我和白芷找了一个客栈——云月楼,这个客栈人很多,店小二说他们可是全陈仓最大的客栈,我们要了几样菜,旁边桌的几位大叔谈着家国事,高声畅谈,不亦乐乎。

我们休息了一夜,一早赶路快要进入了甘州府界了,马车师傅却不愿再继续走了,我们许诺多加银两,他说:“哎吆,两位小郎君,进入甘州府,路不好走,你另请人罢,我只跑陕西府境内。”

我们竟找不到马车去甘州府境内的,无可奈何,买了马匹继续赶路。天越来越暗,我们还没到驿站,我只得夹紧马肚子,甩着马鞭赶路,终于,我们赶在天完全黑下去了找了一片平地,白芷去找了些枯树枝,我们围在篝火旁。

“小姐,快冬季了,你快盖好毯子,小心着凉。”

我看见白芷的眼睛里映着火光,却嘴唇泛白,我点了点头。

夜里,吹着风,我被冻醒了,于是紧紧抱着白芷,白芷比我小两岁,我想着,要不要到了上邽,找个理由将白芷留下。

天渐渐亮起来,我睁开眼睛,白芷将一块饼递到我跟前,“呐,小姐,你醒了呀,快吃哦,吃完我们继续赶路,沿着官道走,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到了上邽呢。”白芷眨眨眼说道。

我看着她,脸色苍白,就知道这傻丫头肯定为了节省粮食没有吃东西。

“白芷,你不必节省干粮,快吃一点吧,有了力气才好赶路。”

我们骑着马继续赶路,逐渐风越来越大,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警。

我迅速转头大喊:"白芷,快,我们快找一处低地,躲到低处。”

我死拽着马绳,躲到低地,趴着,空气中都是黄色的沙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捂着口鼻,用头巾遮住耳朵,大喊:“白芷,遮住口鼻,闭上眼睛,一会就没事了。”

我趴着好一会儿,风才逐渐小了,我惊喜去找身后的白芷,可是等我转过身去,我发现白芷不见了,我心里一颤,顿时慌了:“白芷,白芷......”

我向后走了好几十步,心里越发不好受,急得快要哭了,突然向左看去,发现白芷的衣服一角,因为出行不便,我们便打扮成男子,我身着黑衣,她身着灰衣。

我急急跑过去,脚陷在沙里,一步一步很是艰难,我用手将白芷脸上的沙子清理干净,颤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幸好,我拍了拍她的脸,喊:“白芷,白芷你醒醒。”

我给她喂了一点水,我抬头看着远处,天越来越暗,我担心等一下还会有大风,便用绳子绑着她,将她放到马背上,我牵着两匹马走到两棵枯树旁,又给白芷喂了一点水,我咬了几口饼,硬的咽不下去,我吞着饼,割的嗓子难受,我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荒漠,下定了决心,等到了上邽,一定要将找理由留下白芷。

“小姐,我怎么了?”白芷睁开眼睛问道。

我听见声音,转向旁边:“白芷,你醒了。”我急忙扶着她的背。

“小姐,你眼眶好红,是不是刚才哭了,我没事的,小姐不用担心我的。”白芷说着眼睛也充满泪水。

我握着她的手道:“白芷,你刚才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如果我一个人怎么在这大漠里活下去,实在是太好了,你醒来就好。”

于是,我们又在这几颗枯树前待了一晚,第二天我醒来,看白芷还未醒,我正准备叫醒她时,发现后面有一队呈“之”字形的骆驼商队,我顿时高兴极了,连忙叫醒白芷。


我扶着白芷向后走去,在白芷激动的目光下,我说:“咱们算幸运呢,遇上商队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和他们一路呢,这样也算有伴了。”

白芷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是呢,小姐。”

商队越来越近了,我看见他们的骆驼上吊满了箱子,走近,一位身材高大,胡子满脸的师傅在前骑着骆驼,身上有一股香料味,于是我问道:“请问师傅去何处?”

师傅回答:“嘉峪关。”

我一听,高兴极了,可以暂时与他们同路。

“我们兄弟二人正要去嘉峪关呢,我们正好同路,可否让我们兄弟二人跟行?”

那师傅笑道:“可以,我们这一行人从长安出发,做的是香料布匹买卖,你们要跟便跟着,不过有一个条件。”

我一听他们从长安出发,便有了亲切感,便说:“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从长安出发,去嘉峪关看看故人,只不过不幸,昨日遇上了大风,我们的干粮所剩不多,有什么条件我们兄弟二人都一定答应。”

师傅:“哈哈,从长安而来便是一家人,我的条件是你们帮我们看好布匹香料就行了,我们的商队在三日前遭到劫匪夺布,马上快到上邽,你们便跟在中间一车吧。”

我一听便说:“多谢师傅。”

于是和白芷拉着马匹去了中间一车。

我拿出水袋,水不多了,便向一位商贩要了一点水。

慢慢融入了这一商队,我发现这些商贩很快乐,时不时聊的闲话,他们甚至哼着曲子:“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在我的印象中商贩应该很有架子,巧嘴滑舌。

我想着便笑了笑,问旁边的小哥:“兄弟,你们看起来很是欢喜呢!”

小哥摇了摇头:“这途中这么枯燥乏味的,又有什么欢喜而言呢。”

我想了想便明白了,他们不是为了快乐而快乐,而是为了对付枯燥而快乐。

阴天的夕阳总是藏在云层下,像极了出嫁时害羞的女子。

黑夜悄然而至,领头师傅安排我们去捡些枯枝,我咬了了几口饼,干瘪瘪的;领头的师傅看见了,便分给我们一些肉干和胡饼,我们吃完便围着篝火而眠,我和白芷躺在一起,我紧紧的靠着她,盖着毯子,秋季的夜总是冷的让人猝不及防。

第二天,领头师傅说:“大家再坚持一天,我们明天下午就能到上邽了,大家就能吃到热口饭了!”

我和白芷握着手相视一眼。

她悄悄对我说:“小姐,我在上邽有亲戚呢,到时候有时间的话,小姐可以让我去看看他们吗?”

我一听,这不是正好嘛,我知道她八岁就来李府了,娘亲也在李府做事,只不过前年因病去故了,却没听过她在上邽有什么亲戚,不禁疑惑道:“哦,什么亲戚?”

“奴婢的姨姨呢,小时候奴婢的娘亲忙的时候,她总带我玩耍呢,对奴婢极好了,她嫁到了上邽了,娘亲还带奴婢来过呢。”

“甚好,就去看看你的姨姨吧。”

白芷一听:“谢谢小姐啦,小姐对我也极好呢。”

我不禁弯弯唇。

到了上邽,领头人带我们去了客栈,熟轻熟路,客栈老板出来迎接,打趣道:“哎呀,老弟,你这一趟,可挣不少呢吧。”领头人笑着:“你这藏日阁怕是挣得比我多。”客栈老板听完,“哈哈哈哈,老弟倒是说笑了!”

小二请我们进入了藏日阁:“各位客官,里面请,饭菜马上来,客官先坐着听曲呦。”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后厨。

“白芷,今天我高兴,我们饮酒吧,我问过了,他们明日中午出发呢。”

我知晓白芷沾酒必醉,我有心将她灌醉。

白芷傻傻的说:“好呢,奴婢听小姐的。”

我摇了摇头。

将白芷扶回房间,我便留下一封信,我骗了她,领头人说,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了,我心里想着白芷这傻丫头会不会没看见我就急哭了…

前面好像停下了,我往前面看去,便见一男子站着领头人旁边,像是询问着事情,身姿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劲腰,头发竖起,身上只背着一个包裹,看不清表情。

不一会儿,领头人说:“哈哈,今天我们商队又加入一人,不怕看不住布匹香料啦!”

原来新加入了一人。

领头人让他照看前面的车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夕阳很红,如同秋日里的柿子,我想到了长安城南卖的柿子饼,味道极好的,我喜欢吃,便多跑了几趟,被母亲知道了,她便学着为我做的吃,虽然母亲做了几次,但是都不如城南徐奶奶家卖的好吃,我那时只记得,突然母亲便做的好吃了,和徐奶奶家卖的一个味,这时想起,怕不是母亲去找徐奶奶请教了罢。

又是平常的赶路,过了15天,我们到了兰州,我心里想着离着莫州越来越近了,离成功便就越来越近啦!

这一路上,金昌、甘州、肃州之行都非常顺利,走的极快,仅仅不到四十五日。

在途中,有些商人经常讲述她的妻儿,思念之意惹得其他商人羡慕不已,他们会讲他们在途中的奇闻轶事,令人胆战心惊,有时惹的人哈哈大笑...

我也学得了一些生存方式。

很快,我看到了嘉峪关城楼了,我和商队告了别,便继续往前走了,心里想着:李离,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走到嘉峪关口的时候,士兵例行检查,不允许我通过,我顿时着急。

“兄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有急事去莫州。”

士兵严肃地说:“不行,现在都不能出城,我劝你不要去了,莫州边境局势不稳,你更不可能去的,现在只能运粮草的人通行。”

“况且,嘉峪关到莫州可是没有官道的。”

我听完,耸拉着脑袋,便转头向城内走去,我准备藏到粮草箱里,然后雇一个小贩溜出城外。

等走到城门前,车子突然停下来了,我听见一阵清朗的声音:“我是运粮食的小贩,前几日张议将军下属来信,要求我们送粮草过去。”士兵问:“唉你这怎么只有一车?”那男子答:“这是最后一批了,这一批运完就没有了。”士兵又说:“我看看你的信。”

车子开始动起来了,我听着前面的马的声音,车子的声音,摇摇晃晃,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被颠醒了,醒来后我拨开杂草,看向外面,没有人烟,黄沙遍布,显然,已经出城了。

我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脑袋向后转去:“小哥,谢谢你啦,等我到了莫州,我给你好多银子,怎么样?”

等我转过身,我一愣,映入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我雇的小贩,这个男子眉峰向上,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右肩背着包裹,第一印象就是挺拔,好看极了。

“你是谁,我雇的小贩呢?”我问道。

他回答:“昨日出城之时,我买通了他,我也要去莫州,我可以代替他。”

他说完便看向我,我只觉得他真好看,与我在长安见到过的男子相比,他很硬朗,就像一个大将军。

我不禁脸红:“好吧,请问小哥怎么称呼?”


我看着他抱着手臂看着我:“陆未悔。”

我定定地看着他,笑着对他说:“我是李离,陆兄去莫州干嘛呀?”

他面部线条偏硬冷,吐出三字:“去参军。”

我从小因为外公的原因便对参军入伍的人有一份崇敬,于是点点头。

我们将马车扔到了山脚,一人一匹马,北风吹过,脸上刺痛,于是我将头巾捂的更严实,转眼看着陆未悔,他仿佛不知道冷似的,腰杆挺得笔直。

远处的天看不见了,全被黄沙笼罩着,吸入鼻腔的空气带着一份沙味。

我喊道:“陆兄,你难道不冷吗?”

他淡淡的回答:“习惯了,我早年经常跟着商队经商。”

我惊喜道:“陆兄,还经过商?那李某在这一路上还希望陆兄多多帮助。”

他点了点头。

出了嘉峪关翻过黑山才能到锁阳城,可是这黑山不是官道,没有人烟,是极为难走的,我转头看了看陆未悔,不知他走过没.......

我看了看远处,夕阳快落山了,我问陆未悔:“陆兄,要不要暂时休整一下?”

他回答:“嗯,天快黑了,我们去拣点树枝吧,这里晚上风特别大,晚上会睡不着,得早点休息。”

果然,夜晚只听见“呼...呼...呼...呼”的声音,我埋在毯子里止不住的打着寒战,实在太冷了,突然,风吹过,身上的毯子被吹起,我紧紧的拉住,可是下一阵风更猛烈,我快站不住了,我觉得,再来一阵风,我就被刮走了。

“快趴下。“陆未悔压到我身上,他的手护住我的头,死死的压住我,等我觉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松开我。

“风小了。”他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一夜无眠。

第二天却是个好天气,但冬天的阳光总是不温暖的。

我们继续赶路,等到了黑山顶,天突然下起了雪,刚开始似下不下的样子,慢慢的雪越来越大,我的头发全湿了,肩膀上也落着积雪。

陆未悔看见了便说:“我去前面找找看有没有一处高一点的峭壁,你先去找找树枝、枯叶,尽量找干的,等会就在这里会合。”

我点了点头便去找枯枝了。

我们坐在篝火旁,我烤着手,他站起来说:“李离,我先去打点野味,我来的时候听见有野兔子在枯落叶上奔跑的声音。”

我回答:“陆兄,别走远了。”

他拿起弓离开了。

现在天还未黑,但是洞里面黑乎乎的,我还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心里盼望着,陆未悔赶紧回来。

我撑着脑袋,坐在火边,看着火苗发呆,突然,我感觉我的腿上痒痒的,我缩了一下小腿,将脚袜往下掀,我发现腿上出现了好多红点,这一看,便觉得好痒,我用手挠了挠,实在不解痒,反而越来越痒,我受不住了,一阵急躁,便拿出腰间的刀,在我正准备用刀划伤我的小腿时。突然一声“你在干嘛?”

陆未悔拿着一个兔子走到我跟前,我左手拿着刀,愣愣地看着他,他将兔子放到一旁,蹲下,用手将我的小腿抬起到眼前,我顿时脸红,我感觉在他的眼里,我可能脸红成了小番茄色。

“你应该被某种虫子咬了,我有药,你先......"

我连忙放下我的小腿,推托着:“我自己...我自己...来。”

只见,他又将我的小腿握住,将药膏涂抹到红点上,腿上冰冰凉凉的,甚至心里有点酥麻,一阵一阵的,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一颗小石子落入,泛起一圈圈涟漪,我止不住的眨着眼睛,看向他,他还在认真的帮我涂抹,我将刀放下,突然反应过来,虽然说我已扮成男子,但眼下于理礼不合,我便挣扎着放下腿。

“我来吧,谢谢陆兄关照。”

他一愣,又摇摇头,将药膏递给我,便去处理兔肉了。

药膏瓶子还留着他的手温,我握着,这股温暖从我的手心溢出,流向我的心中...

在夜里,我盖着毯子睡着了,只觉得好热,快要炸了,突然被一阵声音叫起,“醒醒,李离,醒醒...”

陆未悔摇着我的上半身。

我迷茫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一直说胡话,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便手覆到我的额头上,我眨了眨眼睛。

“李离,你发烧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发觉自己的的头好热,神志不清,不知道喃喃说了什么,只觉得有个人吸引着自己去碰触那个冷的,凉爽的源泉,于是我慢慢靠近,用额头贴上某个薄薄的,柔软的东西,好凉,好舒服,想一直这么贴着。

我迷迷糊糊感觉到额头上贴着湿的,凉爽的东西,有人给我擦手臂、脚心,我想阻止,但是我没有力气,想睡觉......

一束光线照到我的眼睛上,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会,才发现,我被用毯子包着,向上看去,我枕着一双腿,反应过来,是陆未悔!

我瞬间弹开。

他被我的动作弄醒,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便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

我还楞着,心里想着,便说:“谢谢陆兄昨日的关照,等陆兄去长安,我一定盛情招待。”

他点了点头:"无妨,既然你退烧了,那我们今日就赶路吧,这几天才开始下雪,积雪不多,再过几天积雪多了,我们便走不出去了,只能等明天开春的积雪融化了。”

我心想,是得赶紧赶路了。

我点点头:”陆兄,我在长安听说这黑山山脚下有一处湖,名叫黑湖,却不如名字那般黑,反而听说如镜子一般干净清澈,不知能否见到?”

陆未悔说:"是有这样的湖,但是这片湖被狼群占了,我三年前走过了,发现那湖已经干涸了。”

我一阵惋惜,低下头,却听见一阵沉沉的嗓音:“莫州的的仙女湖比这片黑湖还要美上几分。”

我一听便期待极了,想着要快点到莫州。


我们下了黑山,来到一处平原,一望无际,因为是冬天,不见一处绿。

我的肚子‘咕噜...咕噜...’,我尴尬极了,转头看向陆未悔,我已经有一天未吃到干粮了,只沾了些水,陆未悔也听见了,将包裹打开,拿出肉干:“给,你全吃了罢。”

我不肯要,我发现他包裹里就只剩下一块了,胡饼也没有了,他坚持给了。

他说:“李离,我们这样撑不下去,这里狼群很多,而且体型巨大,我们现在只能再熬一熬,等在往前面走走看有没有其他的食物。”

我们走到夕阳落下,我的腿太酸了,夹不住马背了。

“陆兄,我们今晚还休息吗?”

说完便听见了一阵狼叫声...

我转头看向陆未悔,他也听见了,流露出担心,我还从未看到过他有这种表情。

他说:“快走,今晚不能歇息,你还能坚持吗?”

我点点头。

心里不安起来。

马一直奔跑,我困极了,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李离,不能睡,现在还不行。

又过了好久,我觉得我的大腿根被磨出血了,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喊了一声:“陆兄...”

便向后倒去,听见身旁陆未悔:“李离...”

等我起来时,我发现我被绑到前面,天还未亮,我不小心摸到他的手臂,很壮实,我心怦怦跳,在我的手心里,我感觉他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发现了。

实在太颠了,我抓着他的两侧衣服。

黑夜什么都知道,两个奔跑的人儿。

不知过了多久,天逐渐亮了,天边泛着红光,太阳要出来了。

“休息一下吧。”他跳下马,扶着我的身子。

“能下来吗?”

“可以的。”

我也想像他一样跳下来,却发现坐的时间太久了,腿麻了,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肩膀,嘴唇碰到了他的下巴,我们都愣了几秒,是他先反应过来,扶着我的腰,让我坐到石头上。

过了好久,我们都没出声,我的大腿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发出声音——

“陆未悔,我的大腿被磨伤了。”

“嗯,我有药。”他将药递给我。

我往远处走了走,脱掉裤子,发现大腿的血粘在衣服上,一扯便疼,我小心翼翼地扯下衣服,涂上药,实在是太冷了,我坐在杂草上,盖住毯子,伸手剜了些药膏抹到大腿根上,又凉又刺痛,我咬牙涂完,坐了一会便会去。

坐在石头上,我发现他的身子还背着我。

我直接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好久了,大概第一面罢。”

“我好了,你过来吧,还吃西北风呢。”我打趣他。

我从小个头长得很快,我自认为我乔装的与其他男子差不了许多,第一次见面便更知自己比不过他,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被揭穿。

说实话,我有一点烦躁,却不知道烦躁什么?是他早知自己身份却装迷糊吗?

不是的。好像不是这样。

现在只有一匹马了,我们俩共乘一匹,我坐在前面,我的发被吹散,胡乱飘着,我用手拢着,抓不住...

我感觉我不雅极了。

这种场景,大概是他骑着马,圈着我,我的头巾向后飘去,头发散乱在他颈前,夕阳西下,我们追逐夕阳。

等到夕阳落下山,我看见前面有一所驿站‘安西’,我高兴的喊着:“陆未悔,到安西了,到安西了哎。”

他说:“嗯,是啊。”

我感觉我的耳朵被他沉沉的嗓音染红了,烫烫的。

我下了马,深深吐了一口气,和他进了驿站。

这里人很多,声音嘈杂,好不热闹,映入眼前的是几位西域胡姬扭动着腰肢,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边缘用白色的狐毛镶边,又挂着紫色的珍珠,她们的服饰很有特色,随着她们的转身,烛火照的她们身上的亮片,晃晃的,彷佛要迷死人,吸引着客人的目光,我看的入迷,想起长安的胡旋舞,那时还同房中闺友一起看过呢,震撼好久,突然,陆未悔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我扭过头不满道:“干嘛?”

“不睡觉了?”

我不禁脸红,“对哦。”

他摇摇头:“傻不傻。”

第二天一早,他在房门外等我,“还疼不疼?”

我以为要走了。

他却说:“有演出,要不要去看。”

我点了头,和他下楼了。

人很多,围成了一圈,我看不到,他便去拿了板凳,让我站到板凳上,板凳有些高,我一下子上不去,他便扶着我的手,我终于站上去了,比他还高,我得意的向他看了两眼,转过身看见师傅向嘴里喝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喷出火了,火很大,源源不断,我感觉火星快要溅到我头发上了,我向后躲了一下,脚没站好,一下子向后倒了,闭上眼睛,心想:完了。突然我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我,将我抱下去了,我一下僵了,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冷冽的,舒服极了。

我还被他抱着,我的身体成了一条直线,动不了了,只有心砰砰跳。

好一会儿,我缓过来了,撑着他的肩膀站起来,腿上终于有力气了,站实,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看着他的肩膀,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目光仿佛要吃了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我没在跟前你就...”

“嗯,知道了。”我乖乖的说道。

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起起伏伏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像是快要跳出来了。

这样的后果便是:我睡不着了。

只觉得自己数了无数的星星。

这里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自己表情是什么样的?

但我知道,一定很傻。

在这里待了一天才出发,阳光很好。

快立春了。

我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距离莫州越来越近了。

“李离,你去莫州干嘛?”他突然问。

我想了想,说“想去看看莫州的石窟什么样。”

说着看向他。他没看我,看向远处。


我问陆未悔:“陆未悔,下一个地点是哪里呀?”

“三危圣境。”

我一听这个名字便有种熟悉感,像是第一次在梦里去过的地方,依稀记得我当天还问了爹爹,我捂了捂心口,想起这个地名便有种窒息感。

我平复了一会儿,才接话:“三危圣境?我爹爹给我讲过这个地方,我爹爹说,相传有一位和尚在云游时来到此地,看到了阳光照耀下的三危山泛着金光,如同一道佛光出现在这位和尚眼前,出现在这世界之中,使这位和尚对于其所信奉的佛教更为信仰,便在这里开始修筑寺庙佛像,这也为佛教在这里扎根奠定了基础,让后来来到此处的僧人在此地更好的发展佛教。”

“没错,当你看到一个金色雕塑,咱们就到了。”

我们没日没夜的赶路,几乎不休息。

我们走到了戈壁滩上,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肃穆的戈壁滩,黑色的,每处起伏的地方都不一样,我感叹大自然的造物神奇手笔。

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戈壁滩是金色的,突然,我发现远处有一道闪光的金色,我猛地扭过头看向他:“陆未悔,你看。”

因为在安西郡时,我为了避免尴尬就又买了一匹马,红棕色的,我超级喜欢。

他仿佛早早的都看到了:“嗯,要到了。”

我高兴的摆了摆手,夹紧马肚,加快速度:“陆未悔,快点哦。”

这里的驿站很小,只有一层,是一个通室,大家都挤在一起,只有十来个人,我们将马儿牵到驿站后面的马圈喂了些草,我有些渴,拿出水袋,发现没有水了。

陆未悔看见了便把他的水袋递给我,我直接对着口喝了,喝完了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水袋,自己的水袋上有一条红绳,自己竟然对着他的口喝了,尴尬不已。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脸瞬间爆红。

他拿过水袋,走了出去,转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耳尖红了。

我在心里想:啊啊啊啊!李离啊李离,你干的好事!这辈子脸都丢尽了。

我们在这个驿站只呆了半天就出发了,陆未悔说,下一站就是莫州。

我们快到莫州了,反而不着急赶路了,走走停停。

是夜,我们将马绑到树杆上,我们俩坐在高处,我将脑袋枕到手心里,躺在戈壁上,小腿弯曲,看着天上的星星,这里的夜空和长安不一样,这里的夜空,满满的都是星星,多的仿佛要溢出来,映的整个戈壁滩亮亮的,我转过头,看见陆未悔的眼睛也亮亮的,他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很认真。

我忽问:“陆未悔,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看见他也躺下了,缓缓地说:“前二十年里,规规矩矩,从未为自己而活,后面的路,我想为自己走。”

“去莫州参军,是你的路吗?”

“是。”

两两无言。

在我正准备闭眼入睡时,我的额头上冰冰凉凉,我抬起手,摸了一下,冰凉触感,我尖叫的起身到他身边:“陆未悔,我...我额头。”

他迅速起身将那只不知名的大虫子扔到地上。

我害怕极了,从小就怕一些冷血动物,怕死了,我上前一步钻到他怀里,小声呜咽,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拍了拍我的背,很轻很轻,直到我察觉到我把他的衣服弄湿了,我才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陆未悔,我平时不哭的,我只是...只是。”我摸了摸眼睛,还有眼泪没擦干净。

他打断我:“嗯,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儿。”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嘴角微弯。

我一时心跳加速。

“我不信。”

“是真的。”

我不敢再继续睡到刚才的地方了,嘟囔着:“我们往前再走走吧。”

我们往前走了走,发现一处圆圆的泉眼,月亮倒映在泉眼里,美极了。

我跳起来:“陆未悔,你看,有泉眼,这个地方可真神奇。”

我们到了泉眼跟前,我捧着水喝了几口,有点凉,我也不管了,直接洗了脸,觉得舒服极了,心里想着要不要擦一下身子,三危圣境驿站太小了,根本没有沐浴的地方,自从在安西郡洗漱过就没在洗漱了,便心痒痒。

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洗洗。

“陆未悔,我想...我想沐浴。”我低下头。

“水太凉了,你擦擦就行了,不要直接进水里面。”

“好呢。”

我看见他转过身了,往远处去了。

我开始脱衣服,春季的夜晚是冷的,我坐在岸边,留了衬衣,拿出一块布,擦着后背与腿,将头发全都放下来,我不敢洗发根,草草的洗了发尾,这时候幸好有自己在安西郡拿的皂角,洗完之后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又洗了洗自己的脚袜,便走向火堆,整理了一番,便向陆未悔说:“喂,你回来吧,我洗好了。”

他迈着步子走过来,他的身子好挺拔,我低下头。

直到身旁有他的气息传来,我擦着发尾,抬头看愣愣的看他,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我不明所以。

“怎么了?”

他居然吞吞吐吐:“我也去洗洗。”

我抿嘴笑了笑,“哦。”

我擦完头发便有点想睡觉了,打了一个哈欠,流出一点泪珠,我想着等陆未悔回来了再睡,等了好久,我撑着头数着星星。

我听见后面有动静,便转过头,没想到他竟然没穿上衣,我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也没想到我没睡,也愣了。我听见他咳嗽几下,我转过身,脸发烫,他走过去,我才发现他将衣服洗了,拿在手上,他将衣服撑到篝火旁,他没有衣服了,我将我的毯子递给他:“你用吧,我不冷。”

“没事,你盖上吧。”

我直接塞给他,转过身侧躺着,假装睡着了,脑袋里却想着刚才的一幕,他好壮实呀,肩膀好宽呀...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来时发现我身上盖着毯子,他已经穿好上衣了,拿着胡饼吃,早晨的阳光很温暖,照到他脸上,仿佛度了一层金光,衬着他越发温柔了,他看见我醒了便说:“喝点水。”递给我水袋,我对着口喝了。

“今天就可以到吗?”

“嗯。”


我骑在马上,看着山脚下的树木,郁郁青青,笼罩着一层烟雾,我感叹春的起死回生之术。

终于不是走不完的戈壁荒漠了。

渐渐有了人烟。

继续往前走,我看到城了,终于到莫州了。

陆未悔在我的身后,我转过头:“陆未悔,到了。”

“嗯。”

“那告...”我还未说完,看见城门前有两名壮汉拉着一位女子,一位稍胖一点,一位稍黑一点。

那位女子挣扎着:“救救我,救救我...”

我一听,跳下马,将马绳递给陆未悔,“我先去看看。”

我跑向城门,问两名壮汉:“请问,这位小妹犯何事了?为何一直拉着小妹不放手?”

那名稍黑一点的壮汉瞪着眼睛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我说:“那我可报官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周围围观的百姓突然散了,我听见有一位大娘说:“那个小生可真大胆。”

“是啊,是啊,快走,别看了,小心遭殃。”另一位围观的大娘说。

我听我爹爹说过莫州县令的事迹便继续说:“我认识你们莫州的县令,所以劝你放开那位小妹。”

那位稍黑一点的壮汉显然被吓住了,另一位说:“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说:“不妨和我走一趟,看看是县令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我看他们稍稍放下了手上的刀,便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二十两,放了她。”

我还未见过县令,所以还不能将自己推到显眼处。

我看见稍黑一点的壮汉用手臂推了推稍胖一点壮汉,便答应了:“好。”

他们将那位女子引到我跟前,我看见她泪眼蒙蒙,嘴里喃喃道:“多谢小哥,多谢...”

“不用客气了,敢问你家在何处?”

“家?我没有家了。”

我将她拉到城墙外的石堆下,“你别急,慢慢说。”

“小哥,我跟你走吧,我爹娘死了,我无处可去,便被那兄弟两看上了,非要拉着我去回家,我不同意,便有了那一幕。”

我一阵唏嘘,往前看去,看见陆未悔牵着马从那位女孩身后走了过来,他向我告辞:“李离,我...我得赶去...”

我打断了他:“我知道。”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你去莫州哪里?在哪里参军?告诉我。”

我看见他的手快落到我的头上却没落下,我着急了:“陆未悔,告诉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说,却听到他的声音:“是月牙湖那边。”

他转头就走,他步子迈的很大,我追上去:“我会给你写信。”

我努力逼退眼泪,不去想那近四个月,他顿了一下,仅仅两秒,走了。

我转身去看那个女孩,她还在等我,我整理好情绪走了过去。

她看见我便微笑说:“我看你打扮不像莫州的,你救了我,就暂时住在我家罢,我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我父亲生前当了个小官,屋子还是有的,就在慈念镇石榴巷子,你在莫州无依无靠,就跟我走罢。”

我本来想推脱掉,但转念一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要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为主,便答应了。

想着也是暂时的。

街上充斥着商贩们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笑声,好不热闹。

我低着头想着战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该做什么?如果梦是假的要怎么办?等吗?要等几年?

到了石榴巷,我发现家家门前都种着石榴树,石榴树还未开花,倒是叶子绿的浓烈。

“呐,前面门朝东的是我家。”她又说:“对了,恩人怎么称呼?瞧我这记性,都忘了问救命恩人的姓名啦。”

我淡淡的笑了,我也竟傻乎乎的没问她的名字,便说:“李离。”

“救命恩人的名字就是好听,李离,李离...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离罢。”

她将我迎入房里,让我坐下,去端了一杯茶递给我。

我不禁楞了一下,我已经快六个月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了,有点陌生。

“好呀,我的母亲便是这样称呼我的。”

我打量着这个宅子,不大,只有四个房间,我们进了她的闺房,她的闺房很干净,墙上到处是画,山水画、仕女图、千佛图,书柜上放着颜料和彩石,书籍也满满的放在桌子上。

她突然说:“阿离,我猜你肯定不是男子。”说完便看着我的胸脯。

我“嘿嘿”一笑,开玩笑的说道:“被你看出来了呢。”

她笑嘻嘻:“我从来没见过有男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眉目清秀的,所以我肯定你不是男子。”


听完她的话我不禁摸了摸脸,已经六个月没照镜子了,不知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了。

她看着我的动作,去端了镜子过来,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陌生的是自己的下巴不尖啊,熟悉的是自己还是白净的。

我没好意思照太久,只粗粗一瞥,便看向她,她‘噗嗤’一笑,我不知怎么了,睁大眼睛看着她,她说道:“哎呀,你可真是个妙人呢。”

听她打趣我,我不禁脸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叶小雨。”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鱼儿啦,河里的鱼哦。”

“好啊,哥哥也是这样叫我的呢。”她微微脸红。

“你还有兄长?”我疑惑道。

“没有呢,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一位郎君。”说完坐在我旁边,搂着我的胳膊。

我打趣道:“哦,可是青梅竹马呢。”

她点了点头。

我们聊了许多,她说她向往长安,崇拜着许多画家,她说她最喜欢周仲郎的画,尤其是那幅《仕女图》。她说她以后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我们年龄相当,便越发聊的多一些。

我们正要睡觉之际,听到一阵敲门声,我和她去开门,门前站的是一位男子,穿着官服,像是刚执行公务回来,我看见小鱼儿看了一眼便关上了门,我疑惑:“怎么了,小鱼儿。”

“没事,我们回去吧。”

我便和她进入房里,门口仍传来敲门声,还有叫着‘小鱼儿...小鱼儿’声音。

她坐在床边,眼神放空:“阿离,如果有一个人和你一起长大,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你们不能总是陪伴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我想起了陆未悔,不知他在干什么?

“是他吗?”门口的敲门声停下来了。

她说:“嗯,我们彼此的心里都有对方,但是等我想要陪伴的时候,他却不在,他说他要先处理好百姓的生计问题,我爹爹去世的时候,我想要找人哭诉,可是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我好孤独...”她说着眼泪落下砸在地上,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拍拍她的背。

我不知要怎样安慰,便说道:“小鱼儿,我们不是朋友嘛,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第二天,是个晴天,天气转暖,小鱼儿早早的起床了,她说给我做羊肉汤和肉饼,去街上买肉,让我看家,我闲着没事做,便去后院剥了些粟粒,正用舀子舀给鸡时,我听见一阵敲门声,我拿着舀子去开门,以为是小鱼儿呢,结果打开门是昨夜那位男子,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仿佛是认为小鱼儿给他开门呢,兴奋的低头望着我说:“小...”

“你找小鱼儿吗?她去街上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打扰了。”转身离开了。

我喂完鸡,便想着自己得干点什么,不能白吃白喝的,任我想破头脑也没想到自己能干什么,一时有些懊恼,小时候,娘亲总让我学弹琴,我没能坚持下来,倒是一直喜爱古籍文献,喜欢民间的奇闻轶事...

我坐了一会儿,便走到后院,突然发现一个木箱有动静,我走过去,将木箱上的杂草拿开,发现里面有一只小白兔,可爱极了,红红的眼睛,看到我便嗖一下躲在角落,我心都要萌化了,便伸手抱她,我把她抱了一会儿,才放进木箱,盖上杂草。

我又回到前院,坐在石桌旁,探头看银杏树,绿油油,叶子很有韵味。

“阿离,我回来了。”小鱼儿推开门走进来,我起身去迎她。

她高兴的看着我“我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便买了,算是我为你买的礼物啦!”


我一向不喜欢太甜的食物,但是这个糖葫芦与长安城里卖的不一样,这个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糖浆附在山楂上,也不会太酸,我很喜欢。

我去厨房给小鱼儿打下手,回想以前,我贪吃,便经常去厨房为自己做糕点,所以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自信的。

但现在看来,小鱼儿可比自己熟练多了。

只见她用一个小碗舀了水,抓了一些盐放入碗里,用一根筷子加速盐的融化;另拿了一个大盆子,舀了些小粟粉,左手拿着小碗往大盆子倒融化好了的盐水,右手揉着小粟粉,小粟粉与盐水充分混合,再将粟团揉的光滑无比,又拿了一个碗倒扣在粟团上,她说要等一会儿;她去炼猪油,让我切一些葱花,等到猪油熬好时,小鱼儿将猪油淋到粟团上,本来就呈现黄色的粟团,淋上之后就变得油亮亮的,看着还不错,我期待极了小鱼儿说的肉饼,她说这肉饼烤着吃是最为好吃的,我还从未见过,只听过“蒸饼法”,便去端了个小板凳坐下慢慢看着。

她很有手法的的揉了六个小小粟团,又倒扣一个碗在这小粟团上,将羊肉剁碎,加了一些调味料;之后将小粟团摊平,将肉和葱花包进去,再擀平,很有厚度,放在前锅里烤;在后锅里放些羊骨头,加上水和盐,便对我说:“等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可以呀,小鱼儿,以后嫁人了,我可是要羡慕你夫君的。”我打趣她道。

我看见她脸红地说:“哎呀,快吃罢我的好救命恩人啊。”

出锅后,我们将肉饼和羊肉汤端到院里的石桌上,面对面坐着,我左手拿一个肉饼,咬了一口,肉香四溢,一点也不膻,饼皮很酥脆,咬一口还掉渣呢;右手舀了一勺羊肉汤,很鲜美。

之后,我主动要求刷碗,结果还是小鱼儿来帮我。

我们坐在石桌前,她在练习利用手腕力气拿笔,我好奇问道:“小鱼儿,你是要在墙上作画吗?”

她回答:“是呀,我练习多年就是要有一日去石窟作一幅属于自己的作品。”

我一听与石窟有关,心怦怦跳问:“小鱼儿,石窟到底是什么呀,它里面有什么?”

小鱼儿见我也有兴趣便问:“阿离,你来莫州是?”

我便细细的为小鱼儿讲述“小鱼儿,我在长安经常做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伙人搬运石窟的壁画,他们用木箱搬运石窟里的文献典籍,用刀子切彩绘,而我...我很无能为力,我很痛,我醒来会流泪,便从长安来到莫州,如果这是假的,我就回去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就要待在这里,我想尽一份力...”

我看出小鱼儿很惊讶,不过一秒后又恢复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了。

“阿离,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莫州,朝廷刚开始不重视这里,将甘州作为河西最重要的位置。”

又说:“刚开始,河西走廊里这个小小的莫州呀,很平稳,各朝各代看中了这里的位置,便凿了石窟,想要把文化瑰宝放入石窟里保存,延续我们的文明,可是呀,现在几乎每两个月就要打仗...我也不知道如今石窟怎么样了,但我知晓肯定是有破坏的,所以...阿离,你的担忧是对的,一场战争能毁了一场文明,所以你要如何做?”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战争在如今是避免不了的。

“不知道。”

我问我自己,要如何做,能阻止战乱吗?

自己根本没有能力。

记得自己小时候,先生教过:战争能带来灾难,战争也能带来交流和文化的传播。

但是我觉得战争带来的灾难要比文明要大的多。


夜晚,下起了雨,小鱼儿已经睡着了,我披上衣服坐在房间,写了两封信,一份是写给爹爹和娘亲的,一份是写给在上邽的白芷。

父亲母亲:

膝下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离别情怀,今犹耿耿。当初女儿不顾阻拦便离开长安,是女儿不孝,如今女儿已到了莫州,遇见了与我平辈的女郎,她性情洒落,又格外开朗,望勿忧,女儿处理好事情便回家。草率书此,祈恕不恭。燕语雕梁,望心旷神怡!

恭请福安,叩请金安!

李离

白芷:

慧鉴

分手多日,别来无恙?音问久疏,抱歉良深。我已到莫州,在这里遇见了一位女郎,她对我极好,我现暂居她家,上邽一别,我深知我做事不当,你年岁还小,我便早已将你当成亲妹妹,我不愿看见你再受伤,便有此计。你在上邽可还好?

敬候回信,祝顺!

李离

不日,我便送了信,街上吵吵闹闹,我心情低下,耸拉着头,蔫巴巴的回去了,到了门前我便抬起头,看见小鱼儿和那位男子说话,我觉得我去打扰不合适,便躲在石榴树后数叶子,数了有一会儿,看见那位男子迈开步子走了,等了十秒才进去,瞧见小鱼儿坐在石桌旁想事情,很入神,连我走到她后面都没察觉,我说:“小鱼儿?”

她吓了一跳,说:“你回来了,怎么样,信送出去了吗?”

“嗯,今日街上好热闹呀。”

“嗯。”

“小鱼儿,你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呢。”

她看着我说:“阿离,要打仗了。”

我惊讶。

“北国要我们的莫州。”

我问:“会赢吗?”

“北国善战,称‘日不落’。”

她又说:“如果北国赢了,莫州就是他们的了。”

我深知河西四郡的重要性,便说:“朝廷一定会派军的,我们要相信朝廷,我的外公是一位将军,当年击退匈奴时,人人都夸赞他:是‘战神’,他少年时就能一人击退一个师,他手下的学生也个个骁勇,有几位就驻守在莫州呢,我小时候可是经常看他们习武呢,想必如今会更加优秀。”

又过了几日,莫州城楼上贴着告示:我军于三日后开战,百姓可不必惊慌,到时全军会从城楼出发。

我看到这个公告,想起了陆未悔,不知他如今会参战吗?我终究还是不能旁观,回家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到月牙泉军营。

这一日很快,我和小鱼儿约定好早早登上了城墙为战士们送行,百姓很多,那位男子站在中央,我一愣便知,他应该是父亲说的莫州知县——王木钦。

我看见妇女们抱着他们的小孩,小孩子见这么多人儿也不哭,安静的看着城楼下的战士们;喃喃学语的小孩嘴里说着:“必胜...必胜。”女郎们拉着她们情郎的手,抹着眼泪说:“平安回来。”更有些老母亲嘱咐自己的孩儿:“勇敢些,为我们莫州争光,平安回来。”......

城楼下的战士们骑着红综色马通过,人数很多,我一瞥突然看见了陆未悔,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向后看来,我们目光碰在一起,我定了几秒,见他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去,于是我匆匆跑下去,挤开拥堵的人群,终于,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我紧紧握着,他骑着马,看向我,我突然有一点泪目,不知道说什么,松开了他的手,低下头,眼角看见他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身下了马,拉着我的手,拉着我走到城楼下的一个小巷子口,我想说些什么,他却紧紧抱住我,我突然憋不住眼泪了,呜咽出声:“我的信看了没?”

他放开我,抓着我的肩膀:“李离,听着,这一次打,至少两年,不管干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想我,我在边境收不到信,你就不要写了。”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盔甲,他拂开我的手,我不肯放手,他为我擦了擦眼泪便要转身离开,我看着他跑向大部队,我喊:“别死了。”

声音不大,我不知他听见了吗?


后来,我收拾好情绪,去当了教书先生,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月给。

小鱼儿还是专心的研究她的绘画,经常拿着各种形状大小的树枝在院里画线条,她说这线条也大有讲究,细的表示柔和,粗的表示粗犷。

这一天,我想教学生子们要勤奋读书,便举了囊萤映雪的例子:桑泉家里很贫穷,买不起灯油。一天半夜,桑泉从睡梦中醒来,把头侧向窗户时,发现窗缝里透进一丝光亮。原来那是大雪映出来的光。他发现可以利用它来看书。于是他倦意顿失,立即穿好衣服,取出书籍,来到屋外。宽阔的大地上映出的雪光,比屋里要亮多了。桑泉不顾寒冷,立即看起书来,手脚冻僵了,就起身跑一跑,同时搓搓手指。此后,每逢有雪的晚上,他就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孜孜不倦地读书。这种苦学的精神,促使他的学识突飞猛进,成为饱学之士。后来,他当了一个御史大夫......

有一个学生奶声奶气的问我:“先生怎么知道的呀?”

我笑了笑:“我的先生讲给我的呢。”

他又说:“那先生的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

临近傍晚,我回了家,推开门发现王木钦也在,便有一时尴尬,想着打扰了人家,便要扭头往外走,心里想着得赶紧搬出去。

“哎,阿离,木钦找你有事要说,在学堂没等到便来家里等你。”

王木钦站起来说:“李小姐,令尊托我照顾,是我照顾不周了,请见谅。”

“不怪你,我也没告诉你我的名字,让王县令为难了。”

“李小姐称呼我王木钦即好。”

小鱼儿招呼我坐下,她去准备晚饭,让我们先谈。

我说:“好。”

他递给我一封信,说:“这封信到了多日了,是令尊让我交予李小姐的。”

我急忙打开:离儿,父亲母亲很想念你,不知你到莫州了吗?你这傻丫头,我和你娘亲明知你的性格却让你给溜走了,你留下一封信就丢下你母亲走了,这几个月你母亲担心你都没有睡好,整天以泪洗面,你到底去莫州干什么,等你回来了你亲自给你母亲说......离儿,快点回来,记得回信。

我的母亲虽是将士世家,我的外公却将我的母亲养的极好,从小养尊处优,唯一受的苦便是当初生我时大出血,如今看来,我又让母亲受苦了。

我看完之后就看向王木钦:“多谢王县令。”

“无妨。”

“请教王县令一个事情?”

“请讲。”

“王县令可知月牙河军营的士兵在哪里驻守?”

“莫窟附近。”

“距离石窟近吗。”

“还有一段距离。”

我默了声。过了一会,我问:“王县令,莫州的石窟有专人看守吗?”

“有的。”

过了几天,我打听到石窟石窟南北跨度极长,却只有一人负责,且俸禄很少,市面上经常有一些来自石窟里的文书典籍......

我连夜写了信给父亲:父亲,女儿在莫州发现石窟管理者贩卖文学典籍,这些文学典籍如今在市面上买卖,万万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女儿怕文人心寒,怕画者悲痛,女儿深感悲痛,无能为力,请父亲上朝禀奏皇上。

第二天我又去见了王木钦,问问能否从俸禄上解决这一问题?

他说:“这些文献典籍其实早早的就出现在市面上了,当地百姓为了获得某些权力便会给为官的送礼,经常会挑一些比较珍贵的文献,这并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我这些年也试图给管理者加一些俸禄,可是有些管理者还会继续将一些文献古籍送人或者收入自己囊下,所以要保护石窟里的文物不仅要从管理者下手,还要从当地下手,需要当地百姓、为官者的互相努力,当然,还需要朝廷的人手。”

是啊,保护古迹并不容易,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那么,我要放弃了吗?

不行,难道这六个月白受苦了吗?

我回到家里,闷闷的。推开门“阿离,这么晚了,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吃饭。”我看着小鱼儿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今日学生们还听话吗?还有没有顽皮了?”

“倒还没气我。”

“阿离,你有点不开心哦。”

我帮她把盘子放在石桌上,说:“小鱼儿,你会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做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说“要是我的话,我会提升自己的能力,然后实现这件事,就像我学习彩绘,我喜欢彩绘,但是我能力不够,力气不够,不能画出完美的石画,但是我一直练习,因为我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为石窟绘成一幅画,仅仅一幅画我便很欢喜。”

“哎,我要是官大一点就好了。”我喃喃出声。

“哎呀,阿离,你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不也挺好,至少开心呀。”

“快吃,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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