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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扩大

发表时间: 2022-11-21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上元县郊一片金黄,确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曹绥匆匆集结了二百名健营的士兵,以赫赫声势朝上元教堂行进;贾瑁胆战心惊地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紧跟在曹绥身后,一回生二回熟,渐渐掌握了骑马的要领。

刚出上元门,哨探手执令旗慌慌张张来报:参将大人!械斗已经结束,只是……

曹绥急问:“只是什么?”

哨探不自然地道:“只是事态逐渐失控,生员老爷们发动了当地的百姓,仗着人多势众,自恃大义,当场把姚作古打死了,神父、教士也挂了彩……现在,他们正在砸毁教堂呢……”

曹绥惊叫:“什么?姚作古被打死了?”

哨探回道:“是、是的。”

贾瑁听了,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他早预料到械斗的结果了。

所谓的读书人,或者说读书人代表的士绅阶层,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地主阶级”。这个阶级有多顽固?在另一个时空,直到建国后的土地改革后,才彻底从历史中消失。

“曹参将,底层百姓大都是目不识丁,毫无判断思考的能力;生员老爷们说风就是风,他们对之深信不疑。他们天真的认为,生员老爷鼓动他们砸毁教堂,必定有大官支持,上面不会怪罪,而生员深知他们目光短浅,深知他们必会借着砸毁的名义行抢夺敛财之举。殊不知,生员根本就是喊他们来顶杠的……”

“这么严重?”曹绥一介武人,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可能想这么深,当下大吃一惊,“读书人振臂一呼,百姓群起响应,这是诛心之举啊!如果处理不当,咱们都要掉脑袋的!”

忙下令,“快,加快速度,赶往教堂,一定要在他们没有散之前制止!”

贾瑁忽笑道:“和大清相比,本朝对读书人太过仁慈了。我倒希望,通过这么一件事,不但能达成禁教的效果,同时使有识之士意识到读书人在底层的号召力……”

曹绥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贾瑁笑了笑,不再多言。

密集急促的行军之声随之响起,隆隆的马蹄声直上云霄,大地似乎颤动起来,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上元教堂。

士兵的反应极快,迅速调整阵型,火铳手、弓箭手、长矛手有序排列,转瞬之间把教堂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贾瑁观察时,现场人声鼎沸,嘈嘈切切,绑着头巾的、扛着锄头的、捉着菜刀的,或如行刑一样围着几个西夷人骂骂咧咧,一边儿是“法克”、“该死”之类的诅咒声,一边儿是“妖怪”、“罗刹”、“畜生”等咒骂声,交相辉映,不绝于耳;或冲进正堂翻箱倒柜、挖地数尺,时而哄抢着挖出来的物什,时而露出癫狂的神色,众生百态,无人免俗。

大门洞开,左侧墙壁已被砸成断垣残壁,在秋日阳光的映照下,氤氲的灰尘仿佛披了一层黄色霞帔;右侧墙壁上则邋里邋遢一片,沾满了鸡蛋黄子、稻米、蔬菜等腌臜物,世俗而又滑稽。

地面之上,方才因械斗留下的血迹、坑洼、器具历历可数,愚昧迷信的碰撞,悲壮苍凉的挽歌,嗟乎!草木无情,有时飘零!

一群体面的读书人立在短垣下谈笑风生,其身侧,穿短褐的打手绑好了几个趿拉脑袋的教徒,一人恶狠狠地上前审问,其余人逡视四方,那狂热的目光仿佛与有荣焉。

薛蟾颐然立在众人中央,不发一言,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苍生。

忽有声自西北袭来,淅沥萧飒,奔腾砰湃,众皆悚然。

薛蟾“嘶”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长随袁方赶忙递来华丽的斗篷,并亲自与他披上,忽闻背后虫声唧唧,如助人之叹息。

一人摇头晃脑说道:“今日之举,秉承大义,除魔卫道,捍卫天朝,我等必定名垂青史!此情此景,若不吟诗一首,岂不是辜负了此等盛事?”

又一人附和道:“是极是极。要说诗才,当以贵为金陵四大才子之首的薛兄为最。薛兄,发什么呆?我们都在等你的大作呢!”

薛蟾笑道:“又来了,一天天的只想着捉弄我,乐此不疲的,都给我整麻了!”

那人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吧,作还是不作?”

“这有何难?”薛蟾自信一笑,一首大作信手拈来: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众人大惊,登时沉浸在此诗所表露出来的豪放和忧伤之中,感慨、吹捧、点评,大抵如此。

忽见一片黑压压的洪流出现在广场拐角,为首之人披甲戴盔,高举雁翎刀,威严道:“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聚众闹事,擅闯西夷教堂的?是要谋反吗?”

“来啊,把这些人统统给我绑了,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手下的士兵有如蝗虫过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奔走的百姓制住。

曹绥又看向短垣下的生员,大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读书之人,食国家之廪气,却知法犯法,笼络人心,行此图谋不轨之举,甚至酿出人命之事,只凭这一点,就足够你们死千百次了!”

贾瑁使了个眼色,曹绥的心腹便安排人手清点哀嚎着的西夷教士,并用担架抬好姚作古的尸体。

一长者自以为有恃无恐,按照提前演练好的步骤行事,“扑通”跪地,高声哭诉道:“将军,草民等也是身不由己啊,求将军为草民做主!”

后面登时呼啦啦跪了一大片,齐声呼道:“求将军为草民等做主!”

生员们“优雅”地走上前来,朝着曹绥拱手:“请将军为江宁百姓做主!”

心腹为难地问:“曹参将,怎么办?”

曹绥大怒:“你们聚众行谋逆之事,现在反倒喊起冤来了?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我从未见过像你们这等的厚颜无耻之人!”

一生员哭诉道:“将军,您只知官场诡谲,却不知百姓之苦。他们确实是身不由己啊!实不相瞒,因朝堂的某些人物纵容绥靖西法党,致使耶教大肆传播,后果便是乡里年轻子弟不事生产,荒废学业,只想着诵经、礼拜等神神叨叨之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家不成家,国之不存,民将焉附?”

又一人道:“江宁百姓苦西夷耶教久矣!请将军上疏朝廷,拆毁各县教堂,销毁耶教书籍,驱赶西夷人士,以保我家国万年太平!”

再一人道:“国朝养士百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将军,法不责众,若要责众惩治我等,就请将金陵城一府两县的生员、江宁府一府八县的百姓全部都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