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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起波澜

发表时间: 2023-02-04

“你闭嘴!”邢浩冷哼一声,“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那小子调过去的。”

能一步步走到邢浩这个位置,他又怎么可能只靠着一昧的蛮力?只是性格上给人的感觉粗犷罢了。

苏元默指尖优雅的在半空一划,细微的银纹出现,凭空一个个红彤彤的小果子接连落在手中。他捏起一个,轻轻放到嘴里,惬意的过分:“我只需要让莫澜知道,对面有向他的小兄弟们下手的意图,他自然会留心。凭借天铭卫的情报和煜檀宫的能力,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做到。”

邢浩点点头,巍峨的身躯坐在了右边第四个位置。

“不过你这试探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我们本就势弱,不能再树敌了。”

“放心好了,”论智谋,这位皇朝战神绝对算不上笨,但是跟这位老谋深算的宰辅大人比起来还是捉襟见肘。“与其说是我们在试探他,不如说是凤凰对他的试探。”

“什么?”邢浩皱皱眉头。

六君苏元默淡淡一笑:“其实这也在凤天舞的预料之中。他比我们更急切于得到煜檀宫的态度,所以我送了一个机会给他。”

“机会?这对于他们算什么机会?”

“琉璃盏就是这个契机,”苏元默眼中闪过深邃的光芒,“那只凤凰不是一直拿不准煜檀宫的态度吗?圣君离开后,莫澜的态度就是煜檀宫的态度。”

“莫澜救下了他两个兄弟,却并没有阻止他们取琉璃盏,煜檀宫的中立倒是给凤凰城那边注了一针强心剂。煜檀宫都中立了,凤凰城也不会刻意追杀两个初为宗师的新人。”五君点点头,苏元默看着他,随即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不过,这煜檀宫两不相帮,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五君默然,淡然道:“都一样,圣君在时,难道不是中立?”

“那不一样...圣君在位看似诸事不管,实际上那帮人要掀起什么波澜都要忌惮一下,是不是会被圣君惦记上。毕竟那一位,抬手间就横压一个时代,”苏元默叹了口气,“这小子还不行啊,起码距离他老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时,邢浩缓缓站起来,中气十足,胸腹中满是豪情。

“他既然还顶不了一片天,那在这之前,就由我们来顶!”邢浩眼含星辰,炯炯有神的看着苏元默,“一时势弱又如何?凤天舞他们既然敢暗助蛮王谋取正统,那我们何惧与他们碰一碰!”

天铭峰煜檀宫。

东南角宫顶的露天平台,一只雪白的鸽子“咕咕”的落在一只晶莹的水晶杯旁。

“去去去!哪儿来的鸽子,回头给你烤了...”一身休闲装的易哲不耐烦的伸手拍开鸽子,端起杯子,鲜红的果酒惬意的流入自己的喉咙。

“爽啊....哎呦!”白泽一巴掌甩在他的头上,易哲吃痛的捂着头。“这是王权殿的传讯鸽!”白泽没好气的说道。

叶艺榕起身,取下鸽子脚上的秘信。

他皱了皱眉头:“苏大人向我们表示问候,并且...”

“布置了新任务,对吧?”易哲白泽异口同声的接话道。

“我就知道,这两位可不能没事来找我们。”易哲头疼的拍了拍脑袋。

“任务是什么?”白泽回到座位上,继续擦着那把亮银刀,脸上尽是不在意。

叶艺榕将信递给易哲,叹了口气:“苏大人预测蛮王那边的步伐会加快,所以我们这边务必做好准备。任务无非两个,一个就是抢占各种修炼资源,再一个,就是秘密铲除一些偏向蛮王的势力。”

易哲看了看书信,撇撇嘴。老一代雷之戒律本是散修一个,逍遥自在。可不知道为什么,倒替他这爱徒和以苏元默为首的王权殿签订契约,加入王座为王权殿效力五年。要不然以他易大爷这放荡不羁的性格,早该在偌大的江湖快意恩仇,怎么会为了个什么三昧琉璃盏拼死拼活?

他倒是无所谓,白泽也不影响。但是这对于叶艺榕来说确实为难了。习琴者本就是德行兼备的高雅之士,琴君一脉更是其中翘楚。本就至纯的灵魂,对于杀戮有着天生的憎恶。

“这边还有一些天材地宝和敌对势力的详细资料....”易哲沉吟片刻,小眼珠子一转,“好家伙,雷霆紫珠椒在光雾山聆音洞!这玩意儿我找了好久!”

这货挂着讨好般的笑容,胳膊肘杵了杵叶艺榕商量道:“这光雾山的符音阵不是你老师布置的嘛,这你不帮我安排一下?”

叶艺榕眨了眨眼睛,默默不语。易哲得意朝白泽扮了个鬼脸。

无聊!白泽挺不屑的回以一个白眼。

咳咳...易哲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宣布:“那就这么办了!我们的琴君大人负责抢占战略资源,注意亲友优先哦!白泽,咱俩就辛苦辛苦,打打杀杀咱们来!都没什么意见吧?”

他胸有成竹的回头看向两人,白泽微微点头,表示没意见。

叶艺榕微微愣神,突然若有所思的侧过脸来,问了句:“你们去搞清算,是不是还要碰到莫澜?”

嘴角抽了抽:“就你俩这关系确实够好的,不过您老这怎么到哪儿都惦记额为着莫澜?”

白泽噗嗤一声,总算没忍住,一口笑喷在刀刃上。

叶艺榕沉稳的脸上还是显现出几分尴尬的赤红,轻轻咳嗽道:“你们忘了莫澜去找麻烦了吗?我想他很大可能也在捣毁蛮王那方的势力。”

“哦~~~”

白泽和易哲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音应了一声。

“那按你这么说,我们还要不要去了?”白泽眼中满是笑意。

“你个傻劲儿!”易哲一脸嫌弃的给白泽头上来了个爆扣,“挺好一个人,咋练刀练傻了?”

“哎呦...你敢打我?他不是这意思?”白泽吃痛,一脸恼怒做出抽刀的架势。

易哲回敬了白泽一个白眼:“还不用去了?他的意思是担心我们这位土财主有危险,让我们留心帮衬着点。”

“嗯...没错...”叶艺榕轻轻点头。

气氛莫名尴尬。

“咳咳...他要是有麻烦,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白泽曾自诩勇士,此时勇敢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也用得着我们帮?”易哲噗嗤一笑,耸耸肩,颇为无奈的语气,“我把话撂在这,有事问题他自己要解决不了,咱们仨一起只怕也扎手得很。”

“普度众生慈悲剑,逍遥自在一线天。他那三把剑倒是抵得上我们三个。”白泽眼里满是不服的光芒。

她身世凄苦,七岁就拖着瘦削娇小的身子去做铁匠铺收养的学徒。那铁匠家里儿子天生痴呆,他收留这个小乞儿也是怀着留作童养媳的心思。不过,这个美好的幻想因为一口刀而改变了。那是一个刀修委托打造的,却在约定收货的前一天倒在了旁人的刀下。铁匠骂骂咧咧的把刀扔在了一边,期待有路过的看上,低价卖出去。

她八岁便摸上了刀。穷乡僻壤,莫说修士,用刀的人都少之又少。刀一天天蒙尘,生锈,她的目光却越来越锋锐。

12岁,她悄然离开,刀法已然入门。

后来吃尽百家饭,习尽百家刀剑,受尽人情冷暖。认识易哲的时候,她十六岁,差一线大成;被武神邢浩收入麾下时,她距离武魁境界,宗师水平,近在咫尺。

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刀法。她能单凭一口破刀,几年不入流的百家刀法跻身宗师行列,自创刀法能教皇朝武神大元帅都啧啧称赞,她如何没有傲视同辈修士的资本?

“你有点太小瞧他喽!”易哲起身,脱掉休闲衣服,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紧致肌肉,取过那一身洗干净的旧麻衣穿上。

白泽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她认识莫澜不过数年,那时的莫澜距离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她亲眼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的大男孩,双剑飘若白练,剑气之精纯,招数之巧妙,百招之内,轻描淡写便逼得一位无限逼近宗师境界的老牌剑修弃械认输。

“喂!你叫莫澜?”

“怎么了?”少年轻喘一口气,回过头。

“你的剑很棒,走的路很奇特,全然不像那些所谓上流的王道霸道,甚至侠道也大相径庭。”

少年莫澜眼神略带惊奇。他的剑意随心随性,不拘世俗百态,不拘高低贵贱。无论王道,霸道或是侠道,走的路选定了,剑式的特性便会越来越显著并且逐渐成型。莫澜这几年琢磨的随心剑,追求的就是把招式和气势泯于剑意。随心随性,恰恰和所谓的王道霸道相反,不屑于制造高人一等的气势压制,力求抹除三六九等,高于我者不惧,低于我者不鄙。

这样的剑道,即使是他的老师也不由赞叹,众生平等,大道至简。除非此中高手,否则即使是凤凰神君那样的大能也只会把它当成未入真流的普通剑术。

而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刀客竟然能看出其中不凡,莫澜不由的赞叹一声奇才。

“随心剑,怜悯,慈悲,众生平等。你眼力不错。”

白泽心头微震,问一句:“你练了多久?”

“天铭峰,三载寒暑。两年游历,东南十二城。”莫澜轻轻一笑,白皙的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坐坐?”

......

“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实打实练了三年随心剑。”叶艺榕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身上崭新的白袍,“不过别忘了,他可是从小被圣君带大的,跟那些半路拜师的大不相同。”

“喂喂喂!我承认你们老师带大的孩子深藏不露,但是夹私货不要刺挠我行不?”易哲表示抗议道。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莫澜还有底牌,而且绝不亚于他的剑道造诣?”白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哥俩。

“你想,他的天铭卫都是三岁挑选五岁就开始炼体修行,他是自小圣君带大,资源的倾斜能比手下人差了?你再看看这位——”易哲摊了摊手,嘴巴努了努随手扎起头发的叶艺榕,“这货被琴君捡回来的时候已经七岁了,除了弹琴不是还藏了一把伪君子嘛! ”

“你要说他圣君嫡传没藏两手,谁信?”

.......

“阿嚏!”

叶昆城,莫澜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皱眉道:“这仨货,是不是背地里念叨我啥呢...”

他悠闲的走向城门口,叶昆地处极南,天气炎热,路上大多是穿着浅色麻衣男人和纱衣的女人,受日照影响,当地人肤色普遍偏黑,一身浅蓝色的劲装配上白皙的皮肤让莫澜显得颇为突兀。

城门口集市还没散,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摊贩在吆喝。

“小少爷,尝尝我家的冰沙吧,很解暑的!”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挂着沁人笑容,打量着面前这个引人注目的青年。

“冰沙?”莫澜看了一眼摊子上的的冰块和水果,颇感兴趣。

“您看,我们这边有七种应季水果,每加一种是三枚汗金币,碎冰是一枚汗金币一份,您需要随时可以加。”小姑娘笑容甜美,纤细的双手显得手中的冰碗大了不少。

莫澜选了四种水果,找位置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姑娘灵活的双手熟练的将冰碾碎,切碎水果,一把一把的把水果粒混进冰沙。

莫澜抬眼一瞥,这姑娘额头只是微微湿润,面色如常,不见夏日应有的潮红和汗珠。“小妹妹原来是修士吗?”他挖起冰沙尝了一口,酸甜爽口,沁人心脾。

小姑娘慌忙摇手,笑着说道:“我哪儿算什么修士啊,我不过是从小喜冷,又不怕热,以前被一位修行者大老爷指点过,学会逼出一点冷气让水结冰。后来居家搬到南边,靠这个小本事赚钱养家而已。您放心!我这用的水都是山泉水,很干净的!”

大中午也没什么客人,小姑娘明显不认生,叽叽喳喳跟小麻雀一样。

莫澜颇惊奇。小姑娘制冰的手段极其拙劣,完全不是入流的修炼方法。但是她逼出的寒气却精纯异常。天铭卫里不乏擅长寒冰者,但是其中哪怕能达到这个小姑娘六七成的都是凤毛麟角。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守在摊子上?”莫澜微笑着问向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面容温柔的莫澜,不觉心生亲近感,早把家里人再三提醒的个人信息安全完全抛在脑后。“我家在城西郊外,父母都是农民,还有个姐姐,去年嫁到了东边的卢枞镇,我在这边赚点钱补贴家用。”

“顺便再给自己攒点嫁妆吗?”莫澜笑着调侃道。小姑娘赤红着脸,点了点头。

汗金王朝民风纯直,历来推崇合适二字,用逸宣的话来说,公主配王子,王八配绿豆,痴情郎最对得起良家女子,不检点的男女去祸害老实人是要遭到杖毙的。男彩礼女嫁妆,这个习俗延续千年了,一般都是保证嫁妆和彩礼的等价,表示儿女亲家互相的,成婚后彩礼和嫁妆一概归新人所有。

不过也有特例,叶昆城那号称“四城第一富”的朱家娶了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官做孙媳,老太爷大手一挥,将隔壁江樊城的生意丢给了孙子孙媳,女方嫁妆不过是几副二流画师的画作罢了。

真情不是金钱买来的,那些企图压榨婚嫁,讹取嫁妆彩礼的低贱人家,倒也不配让莫澜抬眼一看。这里作者也不屑于浪费笔墨。

正在惬意之际,莫澜眼皮微微一抬,数道黑影窜上城头,紧接着响起沉闷的马蹄声,数十骑甲士全副武装驶出城去,尾随而来的一队兵卒呵斥着朝摊贩这边扑来。

“城内命案!全城戒严!所有人例行盘查!”

与其说盘查,不如说趁机压榨百姓,孝敬不够的,直接当做嫌疑人抓走。呵斥声叫骂声声声刺耳,哀求声哀嚎声络绎不绝。

也不怪那肥猪头也不回的投入蛮王麾下,治下的鹰犬尚且如此跋扈,不难想象这位城主大人是什么样。

小姑娘哪里见过如此阵势,顿时慌了手脚。

“愣着干什么!小娘皮,见到衙差老爷还不好好孝敬!莫非你跟凶案有关?”一个两撇胡子的尖嘴男子恶狠狠的拍着那张掉了漆的木桌,斜眼看了看显眼的莫澜,没吭声。

小姑娘看了稳如泰山的莫澜,赶紧端过一碗冰沙,衙役吃了一口,又一拍桌子,尖着嗓子呵斥道:“光拿这个糊弄谁呢?你不交点保证金,怎么保证你和凶手没关系?”

小姑娘带着哭腔,哀求道:“老爷您消消气,我今天生意不好,身上就这七十枚汗金币...”

“什么?!”差役夸张的怪叫。莫澜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勺冰沙送进嘴里。差役又打量了一下莫澜,心里掂量了一下。毕竟这个青年人看起来要么是家境不错,要么就是个修行者。

汗金有句俗话:“尖嘴猴腮的人好坏不论,最为圆滑。”这个男人明显不太想主动招惹这青年,他若是个有钱人,肯定不想招惹人命案子,肯定不会在乎三五百的买个平安。如果是修士....我管你是不是杀人凶手?我反正不招惹,谁爱招惹谁招惹,谁不怕死就招惹去!

“要不....我回去给您取行不行?”小姑娘苦苦哀求,差役也不废话,一把粗暴的拽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当我傻呢?放你回去?我去哪儿找你!万一你跟凶手通风报信怎么办!”

差役呵呵冷笑:“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让你家人来交保证金吧!”

“求求你...不要带我去!我真的会把钱给您的...我爸妈会担心的...”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恶差却依然不为所动。

哼!

莫澜一声冷哼,抬眼看向差役。差役对上森然的目光,感觉两腿顿时一软,一个激灵,险些栽倒。小姑娘趁机奋力抽出手,瑟瑟发抖的跑向莫澜。

尖嘴猴腮的衙役还没缓过神,刚刚仿佛有一柄重锤砸中了他的三魂七魄,产生的恐惧迸发自灵魂深处。

蓝色身影在视野里轻轻一晃,衙役的身体犹如狂风大作时的灰尘,刮起的身体在轰鸣声中狠狠的砸在了十丈高的城墙上。

莫澜屹立城门前,缓缓踏空升起,嗡嗡的两声剑鸣轻轻响在众人耳边,却好似刺在全城民众和修士的心头。

“在下今日心情不佳,烦请叶昆城主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