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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年的不幸遭遇(失去弟弟的痛苦)

发表时间: 2023-03-18

我和弟弟告别陈胜利大叔之后,便开始匆忙的划着木筏往回赶。

下午的海面异常的平静,宛如一面镜子一样,看不到一丝泛起的浪花。我和弟弟划着自己做的小木筏,一点一点的往家的方向靠近。

途中弟弟还不停的炫耀着自己钓鱼的本事又有所长进,甚至口出狂言有一天要和我一决高下。我自然不会把这些小事记在心底,就只当他是胡乱的说一些玩笑话。白天的时候我们玩的很开心,玩的很尽兴,等到了晚上我们就很狼狈。

海上的夜晚是那么的寒冷,我们携带的衣物完全不够保暖,没办法,我只能和弟弟两个人互相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看着眼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浪花拍打过去,我的脸上,头发上已经变得湿漉漉的。

我原本以为这个晚上会很平静的度过,但没想到陈大叔所说的暴风雨会来的这么快。

大概是凌晨两点,海上的月色突然被一片巨大的乌云所遮盖。失去光泽的同时,我忽然间睁开眼睛,看到离我们不远处正在密集的聚集一片雷雨区,好像有一场大的灾难要发生一样。

远处的风无情的拍打着我们的脸颊,伴随的雨水,一场灾难即将来袭。弟弟开始变得慌张不已,他仔细的检查木筏能否支撑得住这次突然的袭击?

“哥,快看看这些钢锁绑好了没有?”

“我知道,你也别催。”

那一团密集的乌云加带着闪电慢慢的将整片夜空吞噬殆尽,留给我们的只有漆黑一片的环境。你要是说不慌张,那才怪了,我其实也很怕,可我不能表现的比弟弟还要恐慌,我要故作坚定的告诉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有从陈大叔身上学到的知识也可以及时的运用上去。

我很清楚,木筏上的这些干粮和衣物,肯定是不能保护下来的,尽早的丢掉是一种选择,留一小部分藏在怀里,这就已经很足够。

那一大团密集乌云很快的就朝着我们飞速袭来,寒冷的风像利刃一样无情的割破我们的脸颊,不到一会儿手上,脸上竟是血渍……我叮嘱的弟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木筏,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要松手。

一阵强大的风朝着我们吹过,桅杆竟然直接被吹的断了,而且砸在我的背上,不论我怎么嘶吼声音也始终压不过雷声;紧接着是无数如子弹一般的雨点,击打在我们的身上,这把密集的程度,丝毫不输于任何一场暴风雨。

再后来吧!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巨浪,险些把我们掀翻在海面上。我和弟弟一次一次的躲过这致命的海浪,甚至开始变得狂妄自大,认为自己的能力是足够和大海做抗争的,然后接下来的意外情况再一次向我们证明:在自然界面前,人类也不过是一颗小小沙粒。

绑住木筏的钢丝线被磨断了,顿时间,整个木筏分崩离析,我和弟弟两人一头栽进这冰冷的海里。

恐慌,害怕占据我们所有的思绪,已经全然把陈胜利大叔传授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留给我们的只有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我不停的向着弟弟嘶吼:你一定要抓住这漂浮的木头,不要沉下去,不要隔我,隔的太远,我会找不到你的。

我们兄弟两人,共同抓住一块较大的浮木漂浮在海上,这一刻我们犹如那案板上带宰的羔羊一样,被这场暴风雨无情的肆虐玩弄着。耳畔不是弟弟的呼喊声,是呼啸而过的冷风,是冰冷的像液氮一样的海水……

“哥,我好冷啊,浑身都冻僵了,完全使不出劲。”

“再坚持一下,这场暴风雨很快就会过去的,要坚信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不知道这场暴风雨持续了多久?但在我醒来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海洋里漂浮的杂物,以及我们丢掉的那些粮食。

我开始检查身上是否存在伤口?等我慢慢的注意到弟弟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我才发现自己要找的是他。我看着那一只被弟弟紧紧抱住的浮木,竟然安然无恙的漂浮在海面上,我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往坏的方面想,也许弟弟只是一时贪玩跑去了别的区域。

“怎么可能,张涵你是不是傻蛋?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勇敢的面对现实吧。”

这一刻我哭了,我不该提出出海冒险的想法,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难受。要不是我这个愚蠢的哥哥提出这样愚蠢的行为,我的弟弟怎么会在海上遇难呢?我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无法原谅失去亲人的痛苦。

两天以后我被一艘当地的捕鱼船发现,而那一艘船正是我爸爸的。我已经记不清楚,当爸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沮丧和悲痛欲绝,他气愤的一把将我扔回到海里去,站在船头上狠狠地咒骂着我。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你怎么不去死?最好死在海里算了。”

是呀,最好死在海里算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我就用我的命来偿还弟弟的命吧。我开始放弃在海面上的苦苦挣扎,我的身体渐渐往海深海沉下去,我不再做任何反抗和挣扎,让这漫无边际的海水将我彻底淹没吧!最后我的爸爸开始慌张,他真的想不到我会下这种寻死的决心。于是乎,爸爸一头栽进海里把我打捞上来。

等待我的不是一句安慰的话语,而是拳脚相加。

“你是不是想找死?”

“不是你叫我死在海里算了吗?”

“你这小子,你简直真的要把我气死,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你。”

我猛的一下扑在爸爸怀里,失声痛哭。爸爸在这一刻也没有之前的愤怒,很罕见的表现出一种怜悯之心,他的手搭在我湿漉的头发上,意味深长的告诉我。

“你弟弟一直有个理想,就是当一名扬帆手。现在他已经离我们而去,而那个理想他始终如一,我希望你能够代替弟弟完成这个理想。”

那一刻,我看到的是爸爸眼里坚定不移的目光,比起悲伤,爸爸把接下来的所有信任和爱戴都交附在我的身上。

回到家里,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沉浸在失去弟弟的痛苦之中,至于我呢,早已成为那个罪人,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有时候妈妈真的很想给我两巴掌,可当妈妈看到我浑身的伤痕,她怎么也不忍心出手打我……最后我的妈妈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能在那场暴风雨中,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自那以后,我除了拼命的学习课本上的理论知识,还得不停的练习,参加相关的帆船比赛。如果说考上大学是我个人的理想,那么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杨帆手是我们整个家庭的愿望,是爸爸妈妈对我身上寄予的厚望。

多年以后,我不仅仅考上了大学,而且成为了整个海域最年轻的扬帆手,肩负着弟弟的理想,我终于把他实现。

再后来吧,我自己也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捕鱼的事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爸爸妈妈提出来,要回老家安度晚年,是啊,他们老了,在这种大风大浪的地方完全不适应下来。

和爸爸妈妈离别的时候,我爸爸紧贴着我的耳畔说出来那句久违的话: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弟弟离开而责备你,之所以这样做,只是让你超越自己,成为那个了不起的自己。答应我别再从失去弟弟的阴影里过日子,作为父母,我们能够走出阴影,你作为兄长就更应该看得开。

张志明的父亲把故事讲到这里,就完全收住,转过身来望着儿子说道。

“你不是一直说我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出海对吗?现在你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张志明完全能够理解父亲的担忧,但是自己不认同父亲这样的做法,不是说阻止我出海,就能保证我不会出事,再小的鸟也有翱翔天空的那一刻,再舍不得父母的人,终究也要离开。

“志儿,以后有什么事就放手去干吧,前提是要和我们商量。”

“嗯,我会的。”

“好吧,咱们回去吧,太晚了,你老妈又要拿棍子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