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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萌大学时,因为家庭里的琐事,终日烦恼不堪,于是上网找人聊天,也因此结识了社会人甄建。甄建比李萌大十二岁,小学毕业,早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原本这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可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却走到了一起。而年龄的差异,认知的不同,注定这是一段不平坦的婚姻。而同样的,又因为各种缘由,他们还是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十年,如今,婚姻还在继续。
主角:甄建,李萌 更新:2022-11-29 1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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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甄建,李萌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对称的爱恋:婚姻的尽头!》,由网络作家“古道热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萌大学时,因为家庭里的琐事,终日烦恼不堪,于是上网找人聊天,也因此结识了社会人甄建。甄建比李萌大十二岁,小学毕业,早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原本这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可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却走到了一起。而年龄的差异,认知的不同,注定这是一段不平坦的婚姻。而同样的,又因为各种缘由,他们还是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十年,如今,婚姻还在继续。
这是一个寻妻难的时代,尤其是出生在农村里,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无房无车的男人。
命运早已为这样的人奠定了基调,要么鳏寡孤独,只此一生;要么等到老而不僵的时候,再寻摸一个同样老而不僵的伴侣,相依相偎,相伴而眠。
又或者几经辗转,委托了所有可以委托的人,在头发已经谢顶的时候,终于遇到一个离异的人,带着孩子和被生活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心,然后花费了偌大的力气,也因此而背上了许多的债务,最后终于组建了一个家庭。
但却要用一生的时间,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然而,时间却留给了他们一个疑问,这样的婚姻,能否相守到老?
甄建有一个表弟,比他小着一岁,在三十七八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并且这个女人的神经,还略有些不正常。可即便如此,他舅舅还是很开心,为此东奔西走,且举债十多万。而这样的婚姻,仅仅维持了三年,在争吵中度过的三年,最后还是劳燕分飞了。
甄建打工一回家,总会听家人说起,哪家的小孩三十五了,哪家的小孩三十八了,父母在四处奔走,托人介绍对象。
并且下次回家的时候,他妈妈依然会说起这些,再告诉他哪家的小孩,还是没找到老婆。而这,也曾经是甄建的命运,为婚姻求告无门,甚至连媒人也寻觅不到。
因为他家境不好,人也长的比较挫,谁也不愿为这样的人去保媒拉纤,而不愿意的根本原因,关键是不想白费唇舌,因为不会有人相中。
在甄建的一生当中,只有过一次相亲。那年他三十二岁,那是跟他爸关系很铁的一个大叔,帮他介绍的。双方见面的地址,就在大叔的家里,离甄建家也只有三五十步远。
女的比甄建高了半个头,身形微胖。而让甄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她左边脸有块红到发紫、且高高隆起、占据了大半个脸面的胎记。
他们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手机号码都没有留,甚至彼此都没有详询姓名,就各自回家了。等甄建回到家,仅仅过了十分钟,大叔就来了,也带来了一个消息,只有四个字,女方不愿。
这就是甄建,和大多数八零后一样,来自农村,游荡在城市里。没有文凭,工作不稳定,无事无业,无房无车。
人还较矮,长的也矬,关键还很穷,有个词语叫矮矬穷,虽然不是个好的形容词,但对甄建来说,却是最为贴切不过。
——而甄建,是幸运的!因为,他有老婆。更为幸运的是,他老婆不但人年轻、漂亮,还是个大学生。
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后来她发现,他们的相识是个错误,她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长久的灾难,不过还始终在坚持着他们的婚姻,无论外部有多大的压力,也从没离开过。
因此甄建时常在想,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那一定是月老在为李萌牵线搭桥的时候喝多了酒,以至于那根红线被牵错了,系在了甄建的身上。
要不然就是自己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也许是许多辈子的前生,所积攒的功德,全部加注到这一生,才能让我有如此的好运,娶到一位如花似玉的老婆!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值得甄建用一生的时间来骄傲!
这让甄建在他们老家,在农村里,是多么的光彩夺目。
尽管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婚恋自由,周围那些从外地取回老婆的乡邻,早已屡见不鲜。可他们基本上都是身份相当,背景相当,包括学历、认知且都相当。
而甄建不仅与李萌年龄差距很大,学历也不再一个层面上,乃至于身形样貌也不般配。这就显得尤为突出了,以至于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一条谈资。
更为重要的是,甄建也终于卸下了光棍的头衔,这是村里人为他贴上的标签。
因为甄建虽然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也能卖力苦干。可是却特别的好赌,出门十多年,没有一分钱存款,只为自己盖了一栋二层的楼房,还不带装修的。
并因此还欠下了一些债务,大家都预言他一辈子也讲不到人,注定是光棍一条。
可以想象下,当思想与家境同样贫穷、样貌与学识同样丑陋的甄建,带回来一个学历出众、脸蛋俊俏的女朋友时,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甄建看着那些诧异的目光中,满含着的羡慕嫉妒恨,只感慨了一句:此生不虚。
可是甄建很清楚,他的幸运是建立在李萌的不幸上!
本来以她的长相,她的人品,她的学识,以及她不服输的性格,以及要强好胜的自尊,无论嫁人或是闯荡,都将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如果嫁人,会有大把家境优裕、人品好的男人供她选择;
如果外出闯荡,以她的独立、坚持和进取,也一定会是个成功女性。
而命运却为她指引了另一条道路,然后在青涩的梦想里,在扯淡的缘分中,埋葬了自己大好的青春,最美的年华。
这是命运跟她开的玩笑吗?不是的!!
甄建常常想到:这世间一定是有神明的存在,他把李萌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也许是许多辈子的前生,所做的坏事全部加注到这一世来加以惩罚,才会让她嫁给了我这样一个既穷且丑的家伙。
而且没有爱情、没有戒指、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宴席,连别人的祝福都没有,直接从大学校门走进我的世界。然后被生活拘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从逃脱。
所以后来甄建的人生信条就是,有些事不必太过执着!他坚信所有的结果到最后都是好的!
事情都有它的多面性,半途而废和坚持到最后,你不知道哪种结果会更好,因为我们都无法预测未来。也正是有着这种不确定性和后知后觉,我们才会有着既定的命运和浮动的人生。
但是人生是平衡的,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一个人得到一些东西,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很多时候得到和失去并无关联,也许时隔久远,但这就是人生的平衡。
比如像甄建,虽然他的老婆让他感到无尽的荣耀,可他也因此失去了一些东西,自由、性格、尤其是尊严。
每天李萌都是无尽的谩骂,无休无止;每天李萌都是无尽的抱怨,永不疲惫。
甄建因此而时常感叹自己婚姻的不幸,这让他想起一句话:结婚的人和没结婚的人,中间隔着一堵墙,墙里的人想出去,而墙外的人想进来。
于是甄建不止一次的对李萌说:接受或摆脱,是你可以做的选择,无论哪种,我都支持。
而李萌既不接受也不摆脱,因为她放不下面子跟别人说:与甄建的婚姻是个错误的选择。她不想听到父母那埋怨的声音,更不想看见亲友们怜悯的目光。虽然,这只是她的假想。
可坚持使她绝望,自尊让她憔悴。
甄建的人生已定的轨迹是长于柳树下,死在池塘边。一辈子蝇营狗苟,终将一事无成。整天为了生活疲于奔命,但结果却只换来一日三餐。
而李萌的梦想是插了翅膀的,飞翔在蓝天碧云之中,游荡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梦眠在高楼大厦之间。
她想带给家人幸福、荣耀,而甄建却什么都给不了。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生道路,却被强行的交织在了一起。于是,在这段极其不对称的婚姻里,吵架是主旋律,大架三六九,小架天天有。
当然这不能怪李萌,她在青涩中成长,然后带着梦想嫁给了希望。而甄建最终却成为了她的梦魇、她的绝望。
这种失落与打击,让她感觉跌入了深渊。她也犹豫过,坚定着要拒绝命运的不公,爬上深渊,逃离苦海。
可是好巧不巧的她居然怀孕了,然后母爱的天性和那女人该死的同情心以及她精神上的孤独,促使她在摇摆不定中生下了女儿,接着继续在那风雨飘摇的情感中守候着她们的姻缘。
每次吵架,李萌都要说的一句话就是:甄建骗了她。但是每次甄建都会扪心自问,然后在心里无声的反驳着:我没有。
甄建极其自信,他觉得如果说自己还有一点是值得别人称赞的话,那就是诚实!
他带李萌去了他家,让她看到了他那破败的房舍。告诉她自己没有钱,他把自己所有好的坏的,所有表面的内心的,诚实的虚伪的都展现给了李萌。
可每次吵架,李萌还是要说甄建骗了她。
甄建轻声的说没有,他不停的解释着,可这样解释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人会相信。
因为事实就是甄建一个一穷二白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凭什么娶一个如花似玉的二十多岁,刚出大学校门的大学生?
唯一最合乎情理的解释,就是连哄带骗了!!
是的,连哄带骗,有时候甄建自己都不得不这么去想。
只因为悬殊实在有点大,那一年,李萌二十二岁,甄建三十四岁,李萌属羊甄建也属羊;那一年,李萌还在大学里读书,是个在校大学生。而甄建初中未曾毕业,是个无业游民,在社会上闯荡;
那一年,李萌是朵盛开的鲜花,青春貌美,而甄建人届中年,气微力衰,漂泊无依,居无定所;
李萌一米六,甄建也一米六;李萌长发披肩,衣袂飘飘,有种淡然娴雅的气质。而甄建,虽然没有谢顶,可是却有些微微的驼背,牙齿也因长期抽烟变的黑黄。
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走到一起,难免会让人多想一些。
不过他们也有一些相同之处,大家都来自农村,一样的家境贫寒。李萌还有着比甄建更加心酸的童年,这也是造成李萌性格比较怪异的原因。
他们每次吵架,甄建骂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有精神分裂症。是的,这是对李萌最好的解释,也是甄建给自己最好的安慰。
李萌她不满生活的现状,却又不肯分手;不肯分手却又不愿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总是无休止的吵架,有时候只为一点点小事,有时候甚至不为事。
这么说吧,吃饭的时候,甄建筷子没有摆好位置,能吵上一天;认识甄建的人没有跟她招呼下,也能吵上一天;甄建洗衣服没有翻过来晾晒,更是能吵上一天;
他们经常是从凌晨一两点开始吵架,一直吵到天亮。这时候倒霉的反而不是甄建,而是他的家人,他全家人都要被李萌说个遍。
甄建常常跪下来求她说:别吵了,明天还要上班,可李萌总是不依不饶。
甄建背过身去不理她,那就更不行了,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生活中,有时候甄建难免的会疏忽下她,就说甄建不关心她;甄建跟前跟后的嘘寒问暖,又说他假惺惺。
还经常在甄建上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她这电话可不得了,一打没有两个小时根本停下不来,无非就是不停的责问、责问、再责问。抱怨、抱怨、再抱怨。
他还不能挂,一旦挂了,那就会打到甄建手机没电,然后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三到五天的战争。
这就是甄建的老婆,她就叫李萌,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
天使是原本的她,美丽而大方,聪慧而贤淑,更是品德醇厚。
她不会嫌弃甄建发黄的牙齿而拒绝亲吻;也不会因为甄建个头矮小而拒绝挽手逛街。甄建生病的时候,她会温柔的端茶递药,甄建累了的时候,也会帮着捶腿捏肩;她生活精细,干净利落。
可同时她也是个魔鬼,整个人就是怨气做的,不停的抱怨,吵架,辱骂,甄建常常被她弄的筋疲力尽,想死的心都有。
自有记忆以来,无论多苦多累,遭受过多少屈辱,甄建都不曾滴过一点眼泪,却经常被李萌弄的嚎啕大哭。
甄建也总是规劝李萌说:不行就分了吧,对两个人都有好处。一段姻缘的结束,将会成就另一段姻缘,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可李萌就是不听,有时候甄建发狠,一定要离婚,甚至夜半打电话给她妈说一定要离,并恐吓说,不离就掐死她,但结果依旧无济于事。
其实甄建很明白,她魔鬼的个性是在跟了自己之后,被自己一手塑造出来。并且还在她的心里建了个小房子,让那个魔鬼永远的住下了。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好赌,多存点钱,日子好过点,李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自己现在能力好点,能多赚些钱贴补家用,李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这是现实,没有如果,他的能力就摆在那里,未来是一眼可以看的通透。
所以说,人生是平衡的,一个人的福报就只是那么多,得到一些东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老天赐给了甄建这么好的一个老婆,同时却给了她这样一种性格,这就是人生的平衡。
甄建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珍宝,没想到这珠玉也是有棱角的,扎的他遍体鳞伤;他以为这是个童话故事,幸运的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有时候却原来是狼来了。
不过,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继续,争吵还得继续,甄建不知道这样的山重水复还要持续多久,他唯有更加坚持自己的信念:所有的结果到最后都是好的!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加自信。
你从画卷中走来
我匍匐在地
仰望着你
那温柔的眼神
我要守候。
你牵起我的手
然后说
为缘分而来
从此相守
天长地久。
花儿为你绽放
鸟儿为你一展歌喉
风儿在为你弹奏
我掸去灰尘
点点头
很多时候我们在不经意间会记住一些事情,然后把它埋藏在记忆深处,平时总是想不起来,可当类似的场景和物事出现的时候,它突然就蹿了出来。
而这些事情往往是没有意义的,它不能给你帮助或者指引你什么,也许就只是我们的神经过于空旷而摄取的一些片段而已。但这就是人生,人生中的一部分。
可有时候我们会刻意记住一些事情,它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们心里生根发芽,伴随我们成长,时常会闪现于脑海中,在我们彷徨无助和面临决断的时候,它会成为依靠和依据。
而如果是在懵懂之初记住的某些事,它还可能会为你确定方向,竖立目标,在虚无的未来中为我们点下一盏羸弱的灯火。这就是构成生活、命运和缘分的因子。
譬如说李萌,她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书叫做“你是我的学生又怎样”,大概的故事内容被她复述了无数遍。
好像讲的是一个女孩嫁了个大她十多岁的大叔,女孩如何被大叔宠成了公主,大叔如何用心的照顾与呵护着女孩等等;
她时常跟甄建唠叨着说:你也是个大叔,你也大我十多岁,可你怎么就不能像他一样对我关怀备至,把我也捧在掌心里。
她还说:我当初就是想嫁个年纪大点的男人,因为年纪大会照顾人,知道体贴,可哪知道你就是个废物、垃圾。
每当这个时候,甄建都无言以对。因为他给不了李萌想要的荣耀、无忧无虑、天真还有童话,以及她和她家人的满足感!
他知道一切美好都是基于物质基础上面,只有衣食无忧的时候,你才有时间和心情去做其他的事情,去想着浪漫和惊喜。
可甄建每天起早贪黑,疲于奔命所赚取的钱财,只是刚好够家里的开销,连好一点的生活都给予不了,那还有多余的钱来实现她理想中的美好?
其实甄建不是不想呵护她,关爱她,也把她也宠成一个公主。
只是他的外形撑不起她的颜面,他的经济不足以买来她想要的光环,当这些最关键的理想都实现不了的时候,那么剩下的嘘寒问暖,就只能是虚情假意,关怀与呵护就只能是假惺惺了。
因此每当李萌跟他喋喋不休谈起那本书的情节,指责他与男主人公不一样的时候,甄建总是在心里无声的反驳着,甚至连带着恨起了那位男主人公。
不过有一天甄建忽然开明起来:看一个问题它可以是多角度的,我为什么总是一成不变的在她的影响下从愤恨中去看这件事呢?
我可以跳脱出来,从别的角度来考虑。于是甄建就想,正是因为这本书让她看了以后立志要嫁个大叔型的人,他才有机可乘。
要知道李萌高中和大学的时候都没有恋爱过,她看那些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总觉得幼稚、浮躁,不够成熟,因此她摒弃了所有的追求者。
当然,她的这种想法正是源于她所看的那本书,为她以后的择偶标准定下了基调。
所以,这就是缘分当中最关键的索引,最大的因子。缘分是由很多的因子组成,各种各样的因由串联到一起形成了某个必然的条件。
然后在某个时间里,这个条件就酵化成了缘分,而缘分是甄建和李萌婚姻中最大的媒介!在所有构成缘分的因子当中,另一个重要的因子就是她哥哥的婚姻。
她哥哥叫李畅,比甄建还小着七八岁,是一家很有名的连锁大酒店里的大堂经理,月入过万。
李畅和大多数农村里的八零后一样,初中毕业后一个人外出闯荡,一步步从跑堂到领班再到大堂经理,并且还自考了大专学历,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顿是不言而喻的。
他的经历也算是一个很正面的励志故事,也因此李萌常常用他哥的事情来教化甄建,这成为他们吵架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甄建无法评述李畅的婚姻是幸还是不幸,可是他很清楚李畅的婚姻,是促成他和李萌婚姻的一个重要因子。
零六年的时候,李畅在杭州一家小酒店上班,做大堂里的领班。
他结识了当地的一个女孩,彼此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照过面,大家对于这段姻缘毫无异议。
可是临到结婚的时候,女方父母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入赘。被李萌她爸当场否决,最终导致了这段情感的破裂。
他爸还勒令李畅辞职,李畅架不住他爸再三的强烈要求,只得辞了工作,别了女孩。只是在这迎来还往的纠缠中,时间被拖到了零六年底。
等到李畅过年回家的时候,在零七年正月,他爸迅速为他安排了相亲,并于当年四月份就结婚了。
李畅的婚姻是他爸一手包办的,他是特别的抗拒,在结婚的头一天,专门跑到奶奶的坟前大哭特哭,诉说衷肠,排遣情怀。
不过命运为他写下的姻缘是无法改变的,他自小就怕他爸。他爸脾气很急躁,在家那是说一不二。
他爸只要一发火,李畅连同他两个妹妹,就只有索索发抖的份,大气都不敢出。可能是自小就养成了这种顺从的习惯,让他即使在这人生头等大事中,也没想到要反抗,很乖巧的听从了父亲安排的一切,从相识到结婚,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其实甄建特别理解李萌他爸,虽然他不知道李萌她爸对于李畅爱情的阻止,是出于对传统的守护,还是对自己骄傲的守护,但甄建知道,他肯定是从自己的立场去看待和解决问题的。
一如那个女孩的爸爸要李畅入赘一样,也是从自己的立场去要求,这无可厚非。我们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皆是如此,如果这也有罪的话,那也只是原罪,只能怪我们老祖宗给我们遗传下来这样的思考方式了。
李畅是家里的独子,一般人都不会把自己的独子,老大招赘出去。这也算不得是对传统的守护,大概是封建思想遗留下来的惯性思维吧。
不过李畅是他爸最大的骄傲,一辈子的骄傲却是真真实实的。他爸刚结婚的时候,他爷爷就只给了他爸一袋子米、一间破土房,还有一亩多地,然后就把他爸踢出去了单过,真正的一穷二白。
那个年代的人吃苦受罪是必然的,而李萌她爸妈在吃苦受累的同时,还遭尽了血缘亲戚们的白眼、屈辱和讽刺。
很多的小事情已经无需言表,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李萌出生那会,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她妈带着她躲进姥姥家的小茅屋。
她大舅连个笤帚也不肯借,更不要说搭手帮忙了。而后还敦促她妈把自己的女儿外孙赶出去。
其实李萌他们住的地方离着她大舅家还有那么远,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生活,但他就是逼着老娘去赶走自己的女儿走。
李萌大舅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五个妹妹,她妈是老二。那时候她大舅是村里的首富,有多少田了、有多少粮食了、有多少牛了,还率先盖起了楼房,买进了拖拉机。
可是这有什么用?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李萌她爸是家里的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在李萌爸妈的十二个血缘之亲里,所有的小辈里面,李畅是最有出息的!
他所有的表兄弟姐妹们,或在赌博中迷失、或在无所事事中荒废、或在父母的庇护下懒散。而李畅在他父母的影响和严厉教导下奋发、刻苦、努力、成长,等到他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是大酒店里的领班,有时候来回都有专车接送。
这时候亲戚们对于她爸妈的态度在改变,变的亲切恭敬起来。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萌她爸妈从一穷二白,到把她们兄妹三人拉扯大,并且让两个女儿都上了大学,为儿子结婚也花了二三十万。
这种不怕苦累,完全靠勤劳节俭使家境好起来的干劲让人敬佩。可更大的原因是儿子出息了,让他爸抬起来了头。
——在兄妹之间的相处中,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难处和自己的无奈,争吵是难免的,很难真正评出个对错。
而他爸那暴烈的脾气,可能也是很大的关键,但是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从李畅变的出息以后,他爸真切的感受到了所有人不一样的眼光和语气,因此儿子是他的骄傲,为他挣足了面子。
他怎么会让这份骄傲远离他而去,一般人都不会。所以说他要守住自己的骄傲,扼杀了儿子的姻缘,一手包办了孩子的婚姻。
——当然,这只是一种臆测,甄建没有听李畅谈论起他爸阻止儿子入赘的因由,只是他爸一手包办的婚姻,却给李萌带来了一段糟心的日子,并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尽管甄建只是个穷屌丝,但他从来不愤世嫉俗。他一直认为老祖宗说的话,经过积年累月的事实验证,还能流传下来,绝对是有道理的。
就拿婚姻来说吧,门当户对是绝对的重要,这不单单是家境上的对等,还有背景的相同,以及男女双方学识、认知、思考方式和习惯都类似。
感情的由来有很多种方式,可归途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彼此相同相融!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脾气不同,性格迥异,习惯也天差地别。只是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和同化,最终彼此相同相融才能相守到老。
如果无法相互同化的话,只能是各奔前程了。而这同化的过程是痛苦的、艰难的、争吵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李畅的婚姻,他老婆是隔壁镇上的,家里境况比较好,从小优生优长。来到他们家以后,看这不对,看那不顺眼。
而李畅他爸从来都是节俭惯了,一分钱当十分钱花,看到媳妇大手大脚的花钱,无意识的各种浪费,也同样是看那哪不顺眼。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终于开始了争吵。
——虽然李萌一直跟甄建说,她嫂子的各种不是,但他却觉得,这种争吵根本是没有对与错的,只不过是两种行为方式,或者说是生活习惯同化的一个过程。
大家都想把彼此同化过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可是谁都做不到,所以漫长的争吵就在所难免了。
甚至一度到了要离婚的地步,都已经闹到了法庭,最后经过法庭、媒人和各方面亲戚的调解,加上女儿的出生,而最终没有使婚姻破裂。
可是争吵却在继续,最严重的一次是一二年的暑假,一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楼上夫妻二人吵闹。
李萌她嫂子声音格外的大,快到夜里十一二点的时候,她嫂子突然跑了下来,一把从李萌妈妈的怀里抢过小孩,大声的不停的问道:要不要跟妈妈回姥姥家?
孩子是他们结婚后,第二年正月就出生了的,是个女孩,起名叫李荏苒,自出生就有奶奶照顾。当时不过四五岁,吓的哇哇大哭。
长头孙子或者孙女,都是爷爷奶奶的心头肉,尤其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李萌她爸见孩子吓的不轻,怒不可遏,爬起来一拳击的媳妇鼻血长流,然后转身抄起菜刀,就要朝媳妇砍去,大声的责问:你们夫妻吵架,摆弄孩子干嘛?
其时李萌和姐姐因为暑假都在家里,睡在楼下,他们看见父亲拿着菜刀要砍嫂子,吓得他们兄妹三人一起跪下大哭着求饶,她爸才没有把刀砍下去,不过却闹的不可开交。
这段他爸包办的婚姻,使得他自己心力交瘁的同时,也使得李萌他们无比的心烦意乱。
——所以说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它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三到五个家庭的事情。
无论你的婚姻幸福与否,与你息息相关的人都会牵扯其中。那些说恋爱是自由的,婚姻是我个人的事情的人,其实是幼稚、自私和任性且不负责任的。要么就是电影看多了,然后盲听、盲信、盲从。
自从这次争吵过后,李萌她爸就对着她们姐妹二人撂下一句话:以后你们的婚姻,我再也不过问了。
——可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性格,是那么好改变的吗?不过这是后话。
当然,她爸撂下的这句话,还不足以成为他们缘分里的重要因子,关键是李萌学会了上网。
到不是说她不会上网,这一年她大三,学的就是电子商务,又怎么可能不会上网?
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在学校里就知道埋头苦读,回到家就知道帮助爸妈干活。很少上网聊天,她的QQ好友里面就只有几位,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同学。
可是这个暑假,她竟然主动的添加好友,然后有意识的跟人聊天,以这种方式来排遣自己的烦躁,因为家庭的争吵而带来的烦躁。
而这个时候,甄建适时的出现了,不过他的出现,却是缘分里面的另一个因子了。
记得周星驰先生的电影里,有句很经典的台词说道:做人如果没有了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刚开始听到这话,甄建一晃而过,无知无识。现在想来,他觉得确实很有道理,不过他认为说的还是不够严厉,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理想,那是连咸鱼都不如的!
起码咸鱼还可以成为餐桌上的美味,而没有理想的人生是荒芜的、空旷的。自己都没有了理想,又何谈去帮助他人?那正如李萌骂他的一样,就是垃圾、废物!
理想有很多种,想当一名医生、或者存钱买辆车、要么准备回家养头猪,这都可以称之为理想。它是根据自身能力,结合当前状况加上资源整合,切实可行且能如愿的一个目标。
理想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实现的,而梦想,那是超脱自己能力、身份、环境之外的一个想法,即使你加倍努力,也不一定能够实现的一个长期目标。
经常会碰到一些人,高谈阔论着自己未来会怎么样,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从自身的境况出发的话,那讲的都疯话,连梦想都不是,只能说是奢望。
不过甄建觉得,这样的人仍然比他还稍微强点,那些人起码还会幻想一下、奢望一下。可他那咸鱼一样的人生,什么理想、梦想、奢望一概俱无,对他来说那些都是狗屁。
甄建的空闲时间,都是混迹于麻将馆,牌坊赌肆,什么青春激情,人生理想,全都在牌桌上戛然而止了。
沉迷赌博和玩物丧志,这可能跟甄建的家庭环境有关系。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外婆是最喜欢去他们家串门,可能是离的近的缘故,相距不过三五里地;
也可能是牌友多的缘故,她每次来的时候,总会带上几副类似于麻将一样的纸牌,然后约上三五人一起,要么在别人家,要么在甄建自己家,经常从早上打到傍晚。
很多时候外婆还在吃着饭,他的妈妈或者他的爸爸,就已经出去帮外婆约好了人。可不管在哪里打牌,外婆总会带上甄建,老人家很喜欢他,常常夸他聪明绝顶。而她夸甄建聪明的由来,竟然是他纸牌麻将学的特别快!
那时候甄建才三四岁光景,偶尔外婆临时有事或者需要解手,一般他都能顶上去,并且打的有模有样。
等外婆赢了块儿八毛的会赏给他几分钱,他一般都是去买牛屎糖,就是甘蔗做的糖,颜色跟牛屎一样。吃着牛屎塘,听着大人们的夸赞,甄建真的是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等到四岁的时候,甄建不仅自己会打麻将,还教会了两个徒弟,那是两个将近四十岁的光棍。
而他们之所以会单身,就是因为懒散,游手好闲,不想干活。总是这家串串,那家坐坐,哪里人多往哪里去。
老年人一起玩玩纸牌,他们也会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苦于自己不会。然后就央求别人教他们,可大多数人对于他们都是敬而远之,结果看到甄建帮外婆打牌,知道他也会,于是就来缠磨甄建。
每次来都是带着糖果,再给些零碎钱,一声声的小师傅叫着。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那个年代有糖吃,就是最大的享受,无问好劣。
纸牌麻将是最简单的游戏,不过想要玩的好,那是需要智力的了。而甄建却只能是教会他们,至于要如何玩的更好,那就得是他们自己去研究。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是他们已经急不可耐,哪有时间修炼,就简单的经过三四天的演练,刚刚学会就去找人比斗,因此也输了很多钱,其中一个最后输的欠债跑路了。
当然,这些过往甄建早已记不清楚,只是长辈们经常的提起,外加那两个徒弟每次见到他,都是亲切的喊着小师傅。
即便现在已经过去多年,他们也垂垂老矣,可见到甄建了,总还是小师傅的叫着,往往弄的他两腮微红。他才确信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只不过是因为年龄幼小而不存于记忆。
从甄建能记事的时候起,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父亲,在农闲时光,总是聚集三五人,打打纸牌、麻将、骨牌之类的。
这是他们那个穷乡僻壤里,大多数人的唯一娱乐的方式。也是家里来人,来亲戚朋友后,能留的住人的唯一方式。
每次他父亲打牌,甄建总是跟前跟后,期许着父亲赢钱了,能甩给他个几毛钱,这样甄建就可以偷摸着去买烟抽。
这时候如果有钱的话,糖果已经不是甄建的首选,烟才能满足他欲望的沟壑。就连过年去隔壁邻家的拜年,别的孩子都是要糖,带着个袋子装满各种糖果然后拎回家。
唯独甄建和堂哥两个人,要完糖过后,还额外的要上几根烟,有时候干脆糖都不要,直接要几根烟。
说起抽烟,可能很多人都不信,甄建是自有记忆以来,或许更早些就已经学会抽烟了,并且直至今日从未间断。
那年甄建才四五岁的样子,他有个堂哥比甄建大上两岁,堂哥的父亲是村里的会计,很得人缘,村里有什么事情,需要聚餐都是来他家。
而村干部以男人居多,且个个都是烟民,扔下的烟蒂满地都是,大部分都有三分之一还没抽,有的只抽了两口。
而甄建的父亲也是个烟民,他当兵退伍回来时只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卷烟机,他经常没有烟抽就会从外面捡些烟头回来,再抽丝剥茧的把没烧过的烟叶弄出来,用卷烟机重新加工成一根烟。
有时候捡的烟叶不够一根烟,他就用他带回来的另一样东西直接抽,那是一个硕大的烟袋锅子,足足能装下去五六根整支的烟叶。
这也是甄建整个童年里唯一的玩具,他和堂哥把捡来的烟蒂剥成烟丝再放置在烟袋锅里,然后点燃,你一口我一口,抽的不亦乐乎。
刚开始他们会被呵斥,小孩不要抽烟,他们就偷偷摸摸的抽。等到大人们真正警觉起来的时候,他们俩早就烟已成瘾,戒不断了。
所以说环境对人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他们戒不掉烟瘾的根本原因是烟有来源。那时候他们那里的代销店里的烟是论根卖的,可能是因为穷而买不起整包烟的人居多,又或者是分根卖的利润比较大。
可不管原因如何,这却给甄建他们提供了便利,逢年过节的,家里来人了,要么上学了变着法子找借口,总会有些零碎钱,他们就拿来买烟。
很多时候堂哥家不聚会了,也没有零钱了,但他们的烟瘾还有个去处,那就要么去堂哥的亲二叔家,要么去甄建的亲大叔家,他们见到甄建他们背着书包来了,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心情好的时候会一人给一根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搭理,还会凶上两句:小屁孩就学会抽烟,没出息。
可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往是把他们刚点上的或者已经抽了一半的烟,夺过来就跑,堂哥的二叔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女儿们都已出嫁。
甄建大叔家也只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爱怜他们的,只是爱怜的方式有失偏颇,助长了他们抽烟的恶习。
等到甄建再大一点的时候,八、九、十岁的样子,就完完全全继承了长辈们的习俗。在闲暇时分,逢年过节就会聚上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牌。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嗜好,而是一种习惯了,根植于血液里伴随着灵魂一起成长,它磨灭了甄建往后日子里所有的梦想,烫平他对生活所有的欲望。
整个人都变的随遇而安,无欲无求。以至于后来外出打工的日子里,甄建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上班,赌博。多一点的想法都没有。而这也许跟父母传导给他的思想也不无关系。
每当年底两手空空回家过年的时候,甄建的妈妈总是絮絮叨叨的说一大堆,要好好上班、好好存钱、盖房子、娶媳妇,不要打牌,赌钱赌不到吃的,赌不到老婆什么的。
每到这个时候,听见别人家的孩子今年又挣了多少钱,交给父母多少钱,谁家的孩子已经有人去提媒说亲了,谁家准备盖房子了,甄建就心下愧疚不已,暗暗发誓来年一定好好存钱,不再赌牌。可一旦出门以后就又忘乎所以,一如往常,年复一年。
终于有一次他妈妈在教训他不要玩牌赌钱的时候,甄建反驳了:玩牌赌钱是我们家的传统,自小你们给我营造的就是这样的环境,现在要我改变,可是出污泥而不染那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这就像是你养了条猎狗,希望它长大后能帮你逮兔抓鸡,可是你却圈养在笼子里,然后喂些残粥败草,终于养成了猫的模样,还怎么可能有野性?
正如现在的父母在谈论自己的孩子时,总说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考什么大学,怎么怎么样,可说不如做,你给孩子营造什么样的环境,传输什么样的理念,塑造什么样的习惯,他以后就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你希望什么就是什么,在这过程中有希望不如没希望,希望更多的反而是种负累。
从第一次出门到往后的每一次出门,甄建妈妈给的路费都是正正好坐车的,多余的一分钱也没有,顺带的几句话就是:好好存钱,不要打牌。
从来没有问过他们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事,以至于他们兄弟三个都没有任何想法。只知道上班做工。
甄建从九七年外出做工,到零七年的十年间,换了许多的工厂,没有一份工作能做的超过一年时间。
后来甄建想想,究其原因,应该跟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好玩、贪赌、事事无所谓。其实这当中有很多可以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就是因为贪玩、好赌、没有想法而错过了。
这世界还是平凡人居多,能够创造机会的已经不是平凡人。而作为一个平凡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机会来临时能够适时的把握住。
人的一生,无论你在什么阶层,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会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而结果你仍然还是你,我仍然还是我,那正是因为没有把握住机会。
直到零七年八月份的时候,他进了一家当时非常有名的本土服装大品牌公司,在里面做工艺技师,才结束了一直为工作而流浪的尴尬局面。
并且在里面学会了用电脑,办公自动化,制表等等。而他所有学会的这些都是上班时间跟同事们学的,
甄建从来没有利用过空余时间去钻研,那时候真正的像白领一样,每天工作八小时,外带双休。有大把的闲置时间,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学习、创业、搞些副业等。
而他的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麻将、金花、二八杠。公司是在浦东川沙的一个镇上,周边是农村,甄建就在公司附近的村里租的房子,每天五点钟下班在公司的食堂吃过饭就直接去了村民们开的麻将馆,整个村民都被他混的很是熟悉。因为哪里都不缺赌徒。
在公司的五年时间就是上班打牌这样荒废过来的。那时候非常流行的游戏就是开心农场、QQ农场偷菜,这也是每天上班同事们必聊的话题,可甄建却毫无兴趣,最后在同事们的强烈要求下,也去开辟了农场,只是他却从没去打理过。
一如两千年前非常流行QQ聊天一样,虽然甄建也申请了QQ号,但是极少登陆聊天,这种消遣娱乐方式只有在确实无牌可打,闲聊之极时才会用到。可谁会想到它到最后竟然成为了甄建的红娘!
在公司呆了五年,一二年七月份的时候公司因为资源整合,组织架构调整,甄建被划入到一个不喜欢的部门,然后他就辞职了。
出来后又开始了漫长的找工作过程,等了一段时间后,之前公司的一个下属工厂老板给他打电话,请他过去做工艺师。
工厂在江苏常熟,老板专门开车到上海把甄建的东西接过去,然后为他安排了专门的独立的带空调的宿色,可谓是高规格的礼遇。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板只是简单的交代甄建一些事情,就和朋友们去新疆旅游了。
这个老板和老板娘是个实干家,每天比员工来的早、走的晚,跟工人一样吃,活干的比工人多。看见工人悠闲就会直言不讳的说你,有次甄建在门外抽烟,老板跑过来跟他说:抽根烟要五分钟,就算你一天只抽十根烟,那也就是一个小时没了,年轻人还是要勤快。
甄建被说的竟然无言以对,不过幸好甄建刚去的时候他出去旅游了,而且持续了十多天时间。要不然就不会有他现在的婚姻了。
那时候他厂里其实是有个工艺师傅的,还是老板亲自带出来的徒弟,老板就是因为不满徒弟的懒散,决定换个人,才把甄建叫过去的。
于是为了避免甄建和他徒弟之间会有尴尬,把甄建专门安置在了另外的办公室,在老板娘的办公桌对面。
而老板娘每天都在车间干活,很多时候都不来办公室一趟,于是整个办公室就甄建一个人,有网有电脑,实在无事可做,甄建就登陆QQ,找人闲话。然而更多的却也只是和已经熟悉的人,而并没有去刻意的添加好友。
因为甄建是老板专门请来的,加上和老板娘也不熟悉,老板不在的日子里,没有人来打扰他,分派他工作。
所以聊天成了甄建的别样的工作。直到有天中午,QQ突然叮叮的响了,甄建一看是有人申请添加他为好友,点开信息看到是个网名为印山红54的女孩,遂后加为好友,然后聊了起来。
那个女孩就是甄建现在的老婆李萌,两个不同年龄段、不同学识、不同认知,各方面都天差地别的人通过网络相识最后走到一起,确实很奇妙。
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解释,最后划归为缘分、命运或天意。其实甄建跟李萌的婚姻,他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因缘巧合。
从他们出生的那天起,通过性格的塑造、习惯的养成还有环境里的成长等等,已经注定了是要结合的两个人,诸多有形和无形的因子在成长和堆积的过程中慢慢的酵化成一个必然的条件,最后她哥哥李畅的婚姻成为最大的索引,而最终水到渠成。
对于甄建来说肯定是幸运的,但他不知道该感谢谁!
而对于李萌来说,这段婚姻绝对是个灾难,可她也同样不知道该怪责谁,最后只能怨自己瞎了眼。
可甄建清楚的知道,这也怨不得她,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时也,命也!
甄建的婚姻观念,一直是要找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女人做老婆,用上海话叫做谈个大娘子。大上个三到五岁是最理想的状态,要是机缘来临,六到八岁也不是问题。
这与他的心性有关,可能一直不太成熟,即便是现在,甄建妈妈在生气的时候,仍然会说他,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可甄建谈过的几个女朋友里,只有第一个是比他大着两岁,往后那是一个比一个小。而这仅有的一个比甄建年岁大的女人,还是他们村里的姑娘,论资排辈的话,她的辈分还长着甄建两辈,属于姑奶奶级。
他们是小学同学,甄建和她家相距两三里路。她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甄建的家门口,有时候会等甄建一起,有时候会喊上一声,然后他们总是相伴而行。
时间早已经模糊了甄建的记忆,属于那个女孩的片段已寥寥无几。他只粗略的记得,每当有人欺负自己的时候,她总会为自己说话,为自己出头。
后来甄建考上了初中,她却留级了,复读一年之后,仍然没有考上,就辍学回家了。
那时候甄建还太小,根本没有往情感方面去想,只是在找一个比较玩的来的伙伴而已。
他不知道那女孩当时的心态,因为她比甄建大,母亲去的早,所以成熟的也早。不过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见面,也不通音信。
直到甄建十七岁的时候,去那女孩家门口的砖窑厂上班,才又联系上。
那是一种吊窑,上面是个直径两米的窑口,两个人对面站立,彼此把已经成型嗮干的砖坯从窑口一层层的码好。
然后底下的窑洞,把烧好的砖块往外拖运,底下拖去一层,他们就跟着码上一层,直到一窑的砖头全部运转完毕,他们重新码上一窑新的砖坯,当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在码砖坯的时候,底下烧窑的炭火看的清清楚楚,热浪一个劲的往上冲。甄建对面的烧窑师傅,还总是让他站在下风口,三伏天能把人热晕。
他还必须左右手同时各抓两块砖坯,这样才能快速整齐有序的码完,这对于甄建这样小巧的男人来说比较吃力。所以他只做了半年,到年底的时候就没再干了。
窑厂离那女孩家也就几百米远,关键是甄建对面的烧窑师傅跟她家是隔壁,两家关系也很好。
吃饭午休的时候,甄建一有空闲就去他师傅家,女孩也总会过来大家一起闲话。但也仅此而已,尽管那时候甄建已春心懵懂,有意识的往感情方面接近,可局限于环境、礼仪还有道德,各方面的因由,甄建的心里最终只荡起了一丝涟漪而后便不了了之。
这以后又是一年多没有联系,九七年的正月,有天晚上甄建终于去找她了,敢在黑夜里去找她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甄建家和她家中间有一里多路的无人区,那时候还没有修马路,走的全是河道和田埂,河边长满了柳树和芦苇,这段路是鬼怪传说的发源地。
甄建自小从大人们口中听到的鬼怪之类的故事基本都是源自这里。虽然他是新时代的儿女,可那些事情听多了,总会是心虚的。
就连那女孩在见到甄建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莫名:大晚上的你怎么敢来,胆子还挺大的。
这次他们见面也只是简短的几分钟时间,可能是相处不多,毫无感情可言,大家说起话来都比较生涩,只不过甄建最后给她留下了自己的拷机号码。
只是没想到等到四月份的时候,那女孩竟真的找他了。
那时候甄建在上海松江的一家工厂里,是做毛衣制版的。通电话时,她说今年不想呆在家里,准备外出上班,让甄建帮她找个工作。
她会缝纫机,之前一直在家帮人做衣服或缝补。甄建跟她说:我们工厂在三楼,四楼就是一家服装厂,可以介绍她去那里上班。女孩同意了,然后他们就约定了时间,甄建去接她。
甄建从早上乘车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到了交通路的汽车站,等了三个多小时。五点多的时候女孩才下车,接到女孩后他们立即往回赶。
但那时候的交通还是不很便利,他们只乘坐了一部公交车,再换乘的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无奈之下只得在哪个小镇上开了个宾馆住下,然后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甄建对她的过往不甚了解,不知道她之前有没有出过门,交往过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女人在跟不了解她的男人有肌肤之亲时,永远说的是第一次,并且会找些似是而非的佐证,这是女人的八大谎言之一。
但甄建很清楚,尽管她才二十一岁,却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女人,熟透了的苹果。而这一年甄建十九岁,是个真正的雏鸟,在她故作羞涩状的诱导和指引下,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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