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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琴语

发表时间: 2022-12-14

“大哥回来啦……太好了,嫂嫂~大哥回来了……”徐锦云抱着徐辉祖的脖子又蹦又跳地大喊道。

刘氏走到她俩跟前,笑道“听到了,老远就听见你在嚷嚷,大姑娘家的还不稳重点”

徐辉祖笑着说道“哥给你带回好多礼物过去看看”

刘氏嗔怪道“就只记得你小妹,出去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给我也带点东西”

这时朱棣和徐妃一家子也来到大厅上。

徐锦云扮了个鬼脸,笑道“大哥没带礼物给嫂嫂,嫂嫂吃醋了哈哈哈……”

刘氏听她说这话顿觉尴尬,顺势做出要打人的样子追着她满屋乱转。

徐锦云边跑边嚷“好嫂子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徐辉祖一把捞住刘氏说道“淑珍你就饶了她吧,过几日她就及笄了,这些东西都是送她及笄的礼物”

“看在是你大日子的份上饶了你”刘氏喘着气说道。

徐锦云打开一个大木盒子拿出一把琵琶,又打开一个拿出一把古琴,接着拿出一大摞琴谱。她撅着小嘴翻着白眼问“大哥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徐辉祖走到她身旁笑道“这可是苏州城的一位老琴师花了几年的功夫做出来的,说是南唐大周后用的就是这样的。听他们说叫什么来着……”

“哥哥你真是的,你们几时见我摸过这些玩意儿。好像我会弹似的。管它什么南唐的,就是上古的我都不喜欢。你要喜欢听就留给嫂子弹给你听吧”徐锦云噘着嘴说道。

“你们听听,啧啧……小妹这张嘴呀!可不得了,改明儿谁要是娶了她做媳妇,还不得被她辖制得死死的哈哈哈……”刘氏拍着手笑道。

徐妃走到徐辉祖身边,摸着琵琶微笑着说道“这琵琶仿的是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琴是好琴啊!就是需要懂她的人才能珍惜她”说罢看向朱棣。

徐辉祖还想着琴的事便接话道“啊!对就是烧槽,我当然不止送琴这么简单,小妹不会弹没关系啊”说着一拍手喊道“请先生们进来吧”

一会儿厅上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给大家行礼问安。徐辉祖指着她俩说道“这是京城内有名的琴师,我专门请来给小妹教琴的”

徐锦云一看,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大厅内众人大笑不止。

屋内小百灵问“小姐怎么不开心啦,是大爷要你学琴不开心吗”

徐锦云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回道“当然不是啦……哥哥是为我着想嘛,就是心里难过,总觉得长大了突然就没那么开心了,就很迷茫”

“什么是迷茫,小姐为什么突然感到难过”小百灵问。

徐锦云倒在床上说“总听大家说女孩子大了就要嫁人了,可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自己不喜欢的人。要嫁……嗯,对要嫁就嫁一个当世豪杰,盖世英雄”

小百灵在床榻上坐下,笑着问“那像小姐说的这样的人在哪呢”

“我怎么知道在哪里呀,也许就在身边,也许在很远的地方吧”徐锦云揉着眼睛说道。小百灵准备再问时看她已经睡着了,忙放下床帐挨着她一并睡了。

散朝后徐辉祖和朱棣来到书房谈论事情。徐辉祖摸着头,问道“殿下,皇上诏我回来,说是对我在禁私与剿匪的事上很满意,要调我去掌管中军都督府您怎么看”

朱棣懒懒地坐在书桌前拿着本曲谱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听徐辉祖问,忙答道“啊~中军都督府,很好啊,看来父皇现在很信任你,那你得好好干”

“那依殿下看……”徐辉祖正想继续说,被朱棣打断道“哎呀~我的小舅子啊,你从回府的路上一直说到现在,说的都是朝庭的事情你不累吗?在家里就不要再谈朝廷的事了。你过来看看这曲谱可好”

徐辉祖伸过头一瞧,是一本琵琶曲谱。

“殿下什么时候对琵琶有兴趣啦”徐辉祖问。

“我不是对琵琶感兴趣,是对弹琵琶的人感兴趣”说完拍了拍他的胸口走了出去。

“弹琵琶的人……”徐辉祖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呆呆地看着曲谱不停嘀咕。

“哎~我说小姐啊,这首曲子不是你这样弹的,你先看看我给你示范一遍啊”朱棣走在花园抄手游廊上,听见凉亭里琴师在边弹边说。又见徐锦云伸出双手对着天大喊道“老天爷~您可怜可怜我的手吧,我实在学不会这玩意儿”

朱棣见她双手十个手指头上缠满了小布条,样子十分可爱。他走上凉亭笑着说道“小妹的手指头都打了结怎么能弹呢”

徐锦云一看姐夫来了觉得有救了便大声说道“哎…姐夫你快过来看看,这东西就不适合我,先生随便一拨弄,它就发出好听的声音,我怎么拨它就是不配合我。你看看琴弦还把我的手指划破了”说完走过去拍了拍小百灵,说道“我说得没错把,这东西很难的。我这些日子很认真的学了就是学不会对吧”

小百灵看着徐锦云答道“不是啊!小姐,我觉得不是很难呀”

“不是吧,你觉得不难?好像你知道怎么弹似的”徐锦云看着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小百灵走到琴师跟前行了个礼,接过琵琶弹了起来。她把琴师教徐锦云的这首《月儿高》其中的一段原原本本地弹了出来。虽然弹得比较生疏,但也足够让徐锦云惊掉了下巴。

待小百灵弹完后,徐锦云忙问“你……你怎么会弹这个的,什么时候学的”

小百灵忽闪着眼睛说道“小姐您在学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看着就会了,然后抽空就去找了琴师指教,就能弹了”

徐锦云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在一旁看都可以看得会?”

朱棣从小百灵手中接过琴,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笑着对徐锦云说道“小妹觉得琵琶难弹只因你对它不感兴趣”说着抱着琵琶坐下弹了起来。

徐锦云开始还站在亭子中间听,到后来已经沉浸到曲子里去了,干脆倚在凉亭的栏杆上听。朱棣一曲弹完她已经听征了。

朱棣叫了几声“锦云…小妹……”

徐锦云回过神笑道“原来姐夫除了骁勇善战外还是个懂音律,善乐器的皇子啊”

朱棣听她这么说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笑道“你错了,我并不擅长乐器”

“那你怎么弹得这么好”徐锦云问。

朱棣抬头盯着她邪邪的一笑说道“这些日子听得多啦,听会的”

徐锦云马上想到这准是姐夫在说她笨,起身指着他说道“你……你们”

朱棣没等她说下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别生气~我逗你玩的,你不喜欢的事有人替你去做不好吗”

徐锦云被握住的手如同触了电一般,立马甩开他的手,红着脸喊道“嫂嫂……嫂嫂那边还有事和我商量”然后一溜小跑,跑进自己房里去了。

第二天徐锦云起了个大早,穿了身男装,牵着她那匹小白马从北面小角门出来。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朱棣带着侍卫们在前面大门口准备上马车。她这时还是小女孩心性,虽然昨日被姐夫抓着手时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可思义的感觉。但她还不懂男女情感,想着姐夫肯定同哥哥们一样对待她。自己也从没有把男女之情的事放在心上过。于是跑上前笑着喊道“姐夫早啊~你这是要进宫去吗?”

朱棣见她跑过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笑着问“你这副打扮,一大早是要上哪去呀?”

“我上师娘那看看”徐锦云笑着答道。

朱棣一听来了兴趣便问道“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吗”

“可不就是吗,我明天就……嗯~我想去跟师娘说会话”徐锦云回答道。

朱棣心想“她想说的是,明天就要举行及笄大礼了,小女孩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说道“我也随你一起去如何”

后面朱能等侍卫听了忙提醒道“王爷您进宫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徐锦云赶忙说道“啊!那不耽误姐夫您正事了”说完准备上马走人。

朱棣忙拉住她的马,从她手里抢过马鞭,说道“等着我”便跳上马车,脱掉外面亲王常服,摘下冠,带,只留一件玉色中衣。他从车窗边扯下一根绑车帘用的布条看了看觉得脏。又朝四周围寻了一遍没找到比这合适的,索性把心一横一把扎在发髻上。跳下马车后又扯了一根拴马的绳子系在腰上。对朱能等人小声地说“给我去宫中告个病,就说我……对就说我中暑了”接着拍了拍袖子,牵过马,对徐锦云说道“今天我没事,咱们走”说罢将马鞭丢给她,自己骑上马往前跑了。

徐锦云追上去喊道“哎……姐夫我还没答应你跟我一起去呢……哎你走错方向了,走这边”

朱棣跟着徐锦云来到栖霞山脚下的一户农家。门前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端着木盆在喂鸡鸭。

徐锦云跳下马边跑边喊“师娘,师娘”

那妇人见徐锦云跑过来,忙上前把她抱住说道“囡囡~天这么热怎么跑来了啦!快点进屋里喝水”

徐锦云问“师娘~您这些天还好吧”

那老妇人摸着她的脸,笑道“好好好,好着呢”

徐锦云回头指着朱棣说道“我今天还带了我姐夫过来。哦不是,是他硬要跟着我来的”说完拉着师娘走到朱棣跟前介绍道“姐夫这位就是我师娘啦”又向师娘介绍道“嗯…这是我姐夫”

那老妇人紧张地望着朱棣,问道“这位莫不是……”说着准备下跪行礼。

朱棣知道她想说什么赶紧一把拉住师娘,低声说道“老人家您是我小妹的师娘,就是我的长辈,请不必如此”

说罢三人进到屋子里。朱棣环顾一圈只见里面布置陈旧但打扫得一尘不染。随后师娘到厨房沏了茶来。

徐锦云问道“师哥呢,师哥上哪去了”

师娘笑着回答道“广孝到庙里帮忙刻印经文去了,有两天没回来了”边说着边摆上果品,又对俩人说道“你们大热天的过来了就别忙着回去,在这吃过午饭再走。这里虽没有山珍海味,但野意儿还是有的。王……哦王大爷您别嫌我们这简陋就行”

徐锦云听后大笑道“哈哈…王大爷,师娘你说得没错他就是王大爷哈哈……”

朱棣被她这样笑得挺窘的摸着脸尴尬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嘛,我现在的样子很老吗?”

“您不老,不但不老,还英武不凡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呢!”接着门外进来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