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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避

发表时间: 2022-12-14

朱元璋见朱允炆沉默不语,摸着花白的胡子问道“怎么你有心事?”

朱允炆忙收回目光,问道“皇爷爷,那马家的闺女长得好看吗?”

朱元璋听完哈哈大笑,半天方止住,轻咳了几声笑道“孙儿啊!选太孙妃跟选美可不一样呀!她以后是我大明的皇后,必须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说完停下想了想,接着问道“允炆啊!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子啦?”

朱允炆脸红得更厉害,吞吞吐吐地欲说还休。朱元璋看着他笑道“看你这模样肯定是看上哪家的闺女了,快说给皇爷爷听听!”

朱允炆见皇爷爷问起,咽了口唾沫小声地回答道“回皇爷爷,孙儿不知道她是谁家的闺女,只见过一次,觉得她善良可爱。”

朱元璋听他这么说更感兴趣了,问道“哦?你在什么地方看见的?难道不是在宫中待选的女孩子吗?”

朱允炆紧张得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了。

朱元璋一把拉过朱允炆,让他与自己并肩坐着,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圣人说的嘛!皇爷爷又怎会责怪你呢。”

朱允炆松了一口气,答道“就是跟四叔出宫那一日遇见的那个救人的女孩。”

“朕当是谁呢!原来是她啊!”朱元璋嘀咕道。

“皇爷爷知道她是谁?”朱允炆睁大眼睛问。

朱元璋笑着握住朱允炆的手,说道“皇爷爷当然知道啦!”

“她是谁家女孩?”朱允炆激动地问。

朱元璋笑道“嗯,告诉你吧!她是徐达的小闺女。”

朱允炆听后“唿”地站起来,兴奋地说道“怪不得呢!当日见她就和别的女子不同,原来是徐帅的女儿!”

朱元璋看着朱允炆兴奋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恋爱中的模样。拉住朱允炆说道“既知你喜欢的是谁,就好办了。不过她也得进宫学习一段时间,要是不合适。就算是你喜欢的人,朕也绝不允许她留在你身边。哦!对了,孙媳妇朕已经定好,谁都不能越过她去你明白吗?”

朱允炆听着有些失落,但想到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又欢喜起来了,微笑着答道“孙儿明白了。”

朱元璋走到大鼓的中间停了一会儿,转身对朱允炆说道“叫他们把这些撤了吧,这哪是敲鼓啊!明明在敲爷爷的心嘛!敲得爷爷心里头一颤一颤的!”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朱允炆独自站在鼓中间拿着红绸发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怎么都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小百灵说着便伸手去摸徐锦云的额头。

“我没事。”徐锦云躲开道。

小百灵继续问道“那您怎么一直呆在屋里头不出去走走。昨晚下了一场雨今天凉快多了。早上两个小王子还有小少爷他们还寻你来着。您也到花园里去玩玩吧,总闷……”

“你让我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行不行?你自己去玩吧!”徐锦云说完倒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小百灵摇摇头,知道再劝也没用。转身将房内整理了一番。自己来到花园和伙伴们坐在一起做针线活。

朱棣走在徐府花园的长廊上听见一群女孩儿叽叽喳喳说笑的声音,依着声音看过去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身影。

此时朱棣是想见她又不敢见,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什么,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怕她看见自己时仓皇而逃。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眼瞅见小百灵,忙把她叫了过来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屋里呢!她要我们都出来,说想一个人待着。”小百灵回道。

朱棣自顾想着什么。小百灵看他的神情恍惚,又想到小姐现在的样子。便猜到一二,试探着说道“小姐这两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发呆,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奴婢从没见过她这样呢!”

朱棣听了突然用力抓住小百灵的胳膊激动地问道“什么?小姐这两天没吃饭?”

小百灵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问道“燕王殿下您……您怎么了?”

朱棣也觉得现在自己情绪不稳定,忙松开手说道“哦!我没事。我有东西要你带给你家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

朱棣跑到自己的卧室,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羊脂白玉牌。又从枕头下面取出那方橘色手帕。他用手帕包着玉牌给到小百灵,交代道“你一定把这个交到你家小姐手中,就说我今晚在岁寒亭等她”

徐锦云看着手中这个羊脂白玉牌,正面雕刻着一条龙穿在祥云之中,玉牌背面是朱元璋亲笔所书,由宋濂镌刻的:威仪棣棣,文雅安闲,两行芝麻大小的字。此时的她看着玉牌心乱如麻。

小百灵轻声劝道“小姐您也不必为这事不安,更加不必难过,有人喜欢您不是好事嘛!”

“你知道什么!”徐锦云淡淡地说道。

“是燕王殿下喜欢您对不对?”小百灵问道。

徐锦云听后一惊,指着小百灵道“不准乱说,你……”

“我虽然不懂小姐的事,但是我想告诉小姐,殿下真的很关心您呢。您老这样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的也不是办法。”小百灵劝道。

接着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屋子里闷得慌,小姐您好歹出去透透气,不然您吃点东西也行呀,啊!对啦!我给您端碗藕粉来吧。”说完朝厨房走去。

岁寒亭内朱棣正看着远处的水面发呆。

“姐……燕王殿下。”朱棣听见熟悉的声音,猛一抬头见徐锦云站在自己身旁。欣喜地起身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过来的。”徐锦云冷冷地回道。

朱棣看着徐锦云的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半晌方说道“我……我知道那天把你吓坏了,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爱你呀!”

徐锦云歪着头,看着亭子边的花草说道“可我不爱您,这个还给您。”说着将羊脂玉牌递过去。

朱棣听见她这样说,犹如一盆凉水浇在烧红的炭盆里。他一把扯住徐锦云大声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徐锦云想挣脱却被朱棣一把抱住。她吓了一跳,边哭边说道“殿下我求您了!您放过我吧!”

朱棣没理会,大声问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这几天都躲着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徐锦云边哭边摇头说道“殿下请您别逼我,您再这样我一辈子不再见您”接着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殿下!请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朱棣忙松开她,说道“好……我不逼你,但锦云你要正视自己内心所想,你不要逃避也不需要逃避。”说完将玉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徐辉祖从宫里出来脑袋里就嗡嗡的。回府后在房里一会踱步一会坐着发呆。刘氏看着他的样子,嗔怪道“你看看你,三天两头不着家,一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外头的哪个狐狸精把你的魂给勾住了”

“得得得……没时间跟你扯闲篇,老子正烦着呢。”徐辉祖没好气地说。

刘氏坐到他身边看了看他脸色,问道“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差事没办利索皇上又训你啦?”

徐辉祖闭着眼揉着太阳穴,说道“皇上训到没训我。唉……跟你说吧,皇上要我过两日送小妹进宫。”

“啊……”刘氏目瞪口呆。

徐辉祖站起来继续踱步。刘氏忙问“那燕王和王妃知道吗?”

徐辉祖郁闷地说道“皇上今天单独跟我说的,我想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呢。再说我敢去告诉那位爷吗?以他现在对小妹投入的感情。还有他那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又不敢跟皇上说这事。嗨……我他妈现在里外不是人!”

刘氏慌忙拉住丈夫说道“这事你能瞒得住吗,你现在不去说等王爷知道了不得更恨你。我看不如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了,跟他们一起商量不比你一个人在这发愁好嘛。”

徐辉祖听了一拍脑门,说道“对啊!对我得去告诉他们,对我这就去。”说完便跑出门。

徐辉祖快走到朱棣住的静思堂门口时又开始犹豫了,在门口转来转去。过了良久,徐妃的侍女琦儿出来看见徐辉祖在门口转悠,忙上前福身行礼,问道“徐大人您在这干什么呢?有事找我们王爷吗?”

徐辉祖听了一激灵,忙问“王妃在这里?”

琦儿笑道“王妃来了有一会儿了,您是找王爷还是找王妃?”

徐辉祖叹了口气说道“唉……都一样!都一样!”

“你来有什么事找我?”徐妃问。

徐辉祖朝里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王爷呢?”

徐妃叹道“唉……殿下这几日都没睡好过,这不刚睡着。”

徐辉祖揪着一撮胡子小声地说道“大姐~今天下午皇上突然把我叫去,说是让我过两日送锦云进宫。”

徐妃听完脸色煞白,忙起身朝里屋望了两眼。她拉着徐辉祖来到门外,问道“父皇是怎么跟你说的?还跟你说了什么?可有诏书?”

徐辉祖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捏着鼻梁答道“皇上说,听闻我家小妹聪明,贤惠,品貌端庄,德才……”

“我不是要你跟我说这个。”徐妃急着打断他。

徐辉祖皱眉问“那你要我说什么,这不都是皇上说的嘛!”

徐妃接着问“那好,那我问你,皇上有没有说送小妹进宫是给皇太孙的话?”

徐辉祖睁大眼睛答道“那倒没有,就说送进宫学习。”

两人正说着,一转头看见朱棣面如土色地站在身后,把她俩吓了个半死。朱棣什么也不说拔腿就往外冲,徐辉祖和徐妃赶忙拖住他。

徐辉祖使劲拽着朱棣惊慌地喊道“王爷!王爷您冷静点,您听我说!”

朱棣一抬脚把他踢了个仰翻,回身指着他狠狠地吼道“你~你再拦着,信不信我砍了你?”

徐妃跪下死死抱着他的腿劝道“殿下,殿下……您要是为了这事,这时候去闯宫,您和小妹的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朱棣听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抽走,瘫坐在地上。

徐妃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殿下您想想看,父皇替皇太孙挑选进宫的女子时是发过明诏的。”

朱棣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徐妃朝他点点头说道“我们回屋里去说吧!”

徐辉祖爬起来,帮着徐妃一起扶着朱棣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