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一刻(17:15)北城门外的破庙,徐安然拖着疲倦的身躯艰难地磨蹭到了神像背后坐下。
发生在今日的事情简直太多了,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当然了,酸痛倒也不是因为累的...
“嘶~~痛痛痛..这老张头绝对是故意的,不就让他帮我做了个全身检查嘛,至于下这种狠手吗...”
一把掀开了满是补丁的衣裳,徐安然露出了他满身的血迹....
要解释这身血迹的由来,这里就不得不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那就是徐安然言语中曾提及到的老张头。
说起这老张头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城北一片儿不说是人尽皆知但也算家喻户晓。
抛开那一手高超的医术不谈,老张头更让人心生敬意的是,他的一生完完全全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医者仁心!
妙手回春的医术加上待人和善的态度,仅凭这两点老张头便可以吊打全永安皇朝百分之八十的医师。
而就是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慈祥老者,今日里竟十分难得地上演了什么叫做菩萨发怒...
原来,在徐安然和三德子离开事发现场之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朝着老张头的医馆奔去。
凭借着高超的医术,老张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给出了‘并无大恙’的诊断结果。
得到了如此结果,在一旁等候的三德子终于放下心来。
但徐安然却偏偏不信,非说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硬要缠着老张头给他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起初老张头只是口头安慰,并再三保证徐安然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可徐安然死活不依,哭爹叫娘地喊着自己命不久矣。
最后拗不过徐安然的老张头也只能遂了他的意,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
本来以为到这也就完了,可谁知当老张头千辛万苦地给他做完全身检查之后,他又说人检查的不够仔细要再检查一次。
无奈的老张头只能继续依着徐安然的要求,又给他做了一次检查。
可徐安然这次的反应堪称绝了...给他检查完头他说感觉脚有问题,检查完脚他说他肾不好?
最可气的是,当老张头苦口婆心地跟他解释这一切都是他太过恐惧而引发的心理作用时,他非但不听反而满地打滚,哭着闹着要老张头再检查一次...
那一根筋儿的模样,和他前世那些查了某度就敢质疑医生的患者如出一辙。
‘我从未见过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那菩萨急了还有三分火性呢!
他这般闹腾,饶是老张头这谦和脾气此刻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老头子那我便给你扎上一针,可保你无恙!”
一听老张头有法子保自己不死徐安然也不继续折腾了。
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之后,欣喜若狂地趴上了老张头的屠宰台。
后果自然不言而喻...九九八十一针,针针见血。
。。。
“抢劫,这是红果果的抢劫!八十文钱...都特么能买四斗大米了!嘶~~疼!”
徐安然咧着嘴哀嚎,一想起老张头以一针一文钱的借口强行收了他八十文时,他的心都在流血。
要知道,他搭上性命地去跟踪裘佐等人,能拿到的赏钱也就堪堪八十文左右。
这一进一出下来他非但分文不取,还活生生地挨了裘佐两下...哦,还挨了整整八十一针,带血的那种。
“好在也并非一无所获,有了这个我就能激活系统了!哈哈,嘶~咳咳...哈哈哈~~”
强忍着因为抬起手臂而带来的痛苦,徐安然看着手心的玉佩发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是一块周身温润坚密的纯白玉佩,质地莹透纯净,顶端挂着半截与鱼线一般粗细的红绳,红绳上的缺口不算平整但却十分规律,似乎是从中心位置开始断裂,然后逐步延伸到外围。
虽然他也不懂玉,但这玩意儿和他前世在网上看到的羊脂玉差不多一个样,想来应该能值不少银子。
将玉佩收好,徐安然抬头从屋顶的破洞看向天空,憧憬着以后的生活:“诶~明天上当铺这么一卖,然后再把店铺这么一买,系统这不就激活了嘛...唉~本来还以为得在这破地儿住上个一年半载呢,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得搬出去了。”
为了避免动作幅度过大而引发身体的疼痛,徐安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起了天空。
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繁星当空他才有了新的动静。
“多好的星空啊,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再回来看看。”
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徐安然一时间竟感慨万千。
-------------------------------------
同一时间安昌城西南方向的一片树林里,一伙十几人的队伍正在密林中四处搜索着什么。
他们个个带着佩刀、身着黑色衣裳,远远看去就给人一种不是好人的感觉。
“平头儿,这有情况。”
突然间一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赶忙呼喊着他们的头目。
听到男子的呼叫,平承扔下了手中那截被踩断的树枝,起身向男子走去。
“还真是天助我等,没想到昨夜那场大雨竟然留下了如此显眼的脚印。”平承看向男子,“让陶芜过来确认这究竟是不是徐福他们留下的脚印。”
男子点头,不多时便将平承口中的陶芜给带了过来。
“头儿,从脚印上来看对方应该只有十人,但这其中有两人的脚印明显不同于其他人。”
“有何差别?”
“一人脚印面积更宽,脚后跟处踏痕明显,一看就是老人留下的。另一人脚后跟处位置靠前、后边缘印迹较浅,说明他行走时身体前倾、重心靠前,此人要么也是上了年纪要么就是个驼背。”
“其他人呢?”
“其他都是精壮的年轻人,他们的脚印深沉清晰,只有腿脚极为有力的人才能留下这样的足迹。”
“八个小伙俩老头?这也没有小郡主啊,平头儿咱是不是追错方向了?”
平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混进我队伍里的?也不想想,那么大的雨什么人才会选择在那时候赶路?”
“何况那可是穆亲王唯一的女儿,徐福那个老家伙会舍得让她自己走路?”
“怎么,你小时候累了都知道让你爹娘背你,堂堂穆亲王郡主会不知道?”
“她比你差哪儿了?”
“还有!叫我头儿的时候别加姓氏,忍你半天了告诉你。”